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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清晨的陽光尚未完全驅散杜王町的靜謐,岸邊露伴的宅邸更是沉浸在一種近乎神聖的、不容打擾的睡夢氛圍中。

對這位以嚴苛作息和怪癖聞名的漫畫家而言,清晨的睡眠是靈感醞釀的溫床,是絕對不可侵犯的領域。

然而,這寧靜被一聲尖銳、固執的門鈴聲悍然撕裂。

第一聲響起時,臥室裡的岸邊露伴隻是眉頭緊鎖,更深地埋進了枕頭裡,試圖將那噪音隔絕於夢境之外。

也許是郵差,也許是走錯門的蠢貨,他惡劣地想,隻要不理,對方總會識趣離開。

可門鈴並未停歇。

它持續地、機械地鳴響著,嗚——嗚——嗚——,每一聲都像一根冰冷的針,精準地刺入他的鼓膜,碾磨著他因熬夜趕稿而本就脆弱的神經。

這不再是偶然的打擾,而是一種蓄意的、令人暴怒的挑釁。

推銷員?他腦海裡浮現出那種掛著職業假笑、喋喋不休的嘴臉。

或者是那些該死的狂熱讀者?他們總是像嗅到血腥味的鬣狗,千方百計挖到他的住址,舉著皺巴巴的漫畫,用那種他極度厭惡的、彷彿分享了什麼秘密的激動眼神盯著他。

“吵死了……!”他終於忍無可忍,低吼一聲,猛地掀開被子。

睡眠被徹底摧毀,怒火如同沸騰的岩漿在他血管裡奔湧。

他倒要看看,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傢夥敢這樣持續不斷地按響岸邊露伴家的門鈴。

他甚至冇披件外套,隻穿著絲質睡袍,赤大步踏出臥室。

木質樓梯在他憤然的腳步下發出沉悶的呻吟,應和著他胸腔裡躁動的心跳。

玄關處光線昏暗,厚重的窗簾將晨光過濾得慘淡稀薄。

他一把攥住冰冷的黃銅門把手,深吸一口氣,準備將滿腔的毒液和怒火直接潑灑到門外那個不識相的傢夥臉上。

他猛地拉開門!“你到底有完冇完?!知不知道現在幾——”準備好的怒斥戛然而止。

門外站著的,並非預想中油滑的推銷員或眼冒綠光的讀者。

那是一個少女,看上去不過十六七歲年紀,身材纖細,長長的金髮垂在肩頭,穿著一條做工精緻的白色連衣裙,手裡提著一個小小的、看起來空癟的旅行袋,她微微低著頭,肩膀似乎因為緊張而有些繃緊。

聽到他粗暴的開門聲和嗬斥,她像是受驚的小動物般猛地抬起頭來。

露伴看清了她的臉。

蒼白,但卻美麗,帶著幾分旅途的疲憊,眼睛很大,瞳孔的顏色是綠色的,似寶石一般閃著亮光,她眼神裡交織一種奇怪的、彷彿下了很大決心的堅定。

她看起來神秘而獨特,與任何他想象中會出現在他家門口的人都對不上號。

兩人間的空氣凝固了片刻,隻有清晨微涼的風穿過門廊。

少女似乎被他的怒氣嚇到了,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但很快又強迫自己站定。

她舔了舔似乎有些乾澀的嘴唇,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卻努力清晰地開口:“那、那個……非常抱歉這麼早打擾您……露伴……表哥?”表哥?岸邊露伴愣住了,所有準備好的刻薄言辭瞬間堵在喉嚨口。

他皺緊眉頭,銳利的目光像解剖刀一樣上下審視著眼前的少女,試圖從她身上找出任何一絲熟悉的痕跡,或者騙局的證據。

少女在他的注視下顯得更加不安,手指絞緊了旅行袋的帶子,但還是鼓起勇氣繼續說了下去,聲音稍微提高了一些,彷彿是為了確認:“我是……岸邊純,您可能不記得了……我的父親是您父親的堂妹的表弟…我是從意大利來的。

家裡……出了些事,我的母親很早就去世了,父親上個月進了監獄,我在意大利上學的時候知道了這件事就回來了,我現在隻有16,還冇有成年,需要有監護人,而我父母的直係親屬均無法當我的監護人,父親說,或許隻能來杜王町投靠您……”她說完,微微低下頭,像是在等待審判,纖細的脖頸顯得脆弱又倔強。

岸邊露伴站在門口,睡袍被風吹得拂動,一腔怒火無處發泄,最終化為了深深的錯愕和一絲難以置信的荒謬感。

他盯著自稱是他遠房表妹的少女,眉頭鎖死,一時間竟不知該作何反應。

門廊裡,隻剩下尷尬的沉默在蔓延。

岸邊露伴皺起眉頭細細打量著眼前自稱岸邊純的少女,她有一頭燦爛的、即使在昏暗晨光下也極為顯眼的金色長髮,以及一雙清澈的、帶著明顯歐式特征的翡翠綠色眼睛。

她的五官立體精緻,皮膚白皙得近乎透明,混合著東西方的韻味,卻毫無疑問更偏向西洋特征。

岸邊露伴冷哼一聲,一種極其強烈的荒謬感和被愚弄的警惕湧上心頭,他銳利如刀的目光在她臉上身上快速掃過,每一個細節都在佐證他的判斷。

短暫的、充滿審視意味的沉默在門廊瀰漫。

隨後,岸邊露伴抱起手臂,身體斜倚在門框上,臉上露出一種混合了譏諷和極度肯定的神情。

他微微揚起下巴,語氣斬釘截鐵,不容置疑:“喂喂喂喂,開什麼玩笑。

”少女似乎被他的開場白和審視的目光弄得有些緊張,綠色的眼睛閃爍了一下,張了張嘴想說什麼。

但露伴冇有給她機會,他語速不快,卻帶著一種冷冰冰的、剖析般的精準,繼續說道:“你,肯定不是我的什麼表妹。

”他的目光刻意地、緩慢地再次掃過她顯眼的金髮和綠眸。

“看看你這張臉——標準的混血兒,金髮綠眼,五官的輪廓深度,哪一點像純粹的日本人?更彆提和我那邊的親戚有任何相似之處了。

”他嗤笑一聲,“撒謊至少也該做足功課。

你這樣子,說是從歐洲哪個小鎮跑來的還差不多。

說,你到底是誰?想乾什麼?”“……”少女沉默不語岸邊露伴那雙總是銳利如刀、充滿審視意味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他看著眼前這個金髮綠眼的少女——她臉上那點怯生生的表情似乎在他毫不留情的揭穿後褪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合著無奈和“果然會這樣”的細微表情。

她甚至輕輕歎了口氣,抬手扶了扶自己光潔的額頭,這個動作讓她看起來莫名老成了幾分,與她那副極具欺騙性的混血少女模樣格格不入。

然後,她晃了晃一直捏在手裡的那個略顯陳舊的信封。

紙張在她動作下發出輕微的窸窣聲。

“我真的冇有騙你,露伴表哥。

”她的語氣平靜了些,甚至帶上了一點認命般的坦然,那雙翡翠綠的眸子直直地回視著他充滿懷疑的目光,“你可以先看看這封信。

”岸邊露伴的視線從她臉上移到那封信,眉頭鎖得更緊。

他的本能仍在尖叫著“騙局”,但少女過於鎮定的態度和那句“白紙黑字”讓他產生了一絲極其細微的動搖——更多的是被挑釁的感覺。

“哈?”他發出一個充滿譏誚的單音,並未伸手去接,“隨便拿張紙就想糊弄我?你以為我是誰?”少女似乎預料到他的反應,並冇有退縮,反而將信封又往前遞了遞,幾乎要碰到他的睡袍。

她的聲音清晰而穩定,吐出的字句卻一個比一個更具衝擊力:“信裡有詳細的說明,還有一份經過公證的協議影印件。

上麵寫得很清楚,基於某些…嗯,家族內部的和解條款和附加條件,”她斟酌了一下用詞,綠眼睛裡的光芒微妙地閃爍了一下,“您,岸邊露伴老師,現在在法律上,是我的臨時監護人了。

至少在未來六個月裡是。

”她看著露伴臉上那混合著荒謬和逐漸凝聚風暴的表情,頓了頓,補充了最後一句,語氣甚至帶上了一點近乎好心的提醒,卻更像是一記重錘:“所以,你現在必須得接受我。

這是法律。

如果你堅持不信……”她微微歪頭,金色髮絲滑過她的臉頰,說出的話卻讓露伴的血液幾乎凝滯:“其實你可以現在就去警察局問一下的。

我可以在這裡等你,或者…跟你一起去?”去警察局覈實?岸邊露伴僵在原地。

他那顆總是高速運轉、構思著各種奇異劇情和人物關係的頭腦,第一次因為完全超出預料的發展而出現了短暫的空白。

憤怒、懷疑、極度荒謬的感覺,以及一絲被“法律”這兩個字莫名扼住喉嚨的憋屈感,在他胸腔裡翻滾沸騰。

他死死盯著那封信,又猛地抬眼看進少女那雙過於平靜的綠色眼睛裡。

玄關的空氣彷彿凝固了。

隻有那封薄薄的信,橫亙在兩人之間,像一個沉默卻無比麻煩的炸彈。

少女方纔那點刻意流露的怯懦和慌張已然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乖張的坦然,甚至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挑戰般的笑意。

尤其是她提到“警察局”時,那副“悉聽尊便”的態度,徹底點燃了露伴內心深處某種異樣的興趣。

威脅他?用法律這種庸俗的東西?荒謬感依舊存在,但一種更為強烈的、屬於創造者的探究欲壓倒了被冒犯的怒火。

一個自稱是他遠房表妹、擁有明顯混血特征、卻拿著所謂“法律協議”找上門來的神秘少女……這本身就是一個絕妙的、充滿矛盾和張力的角色雛形!趕走她?輕而易舉。

隻要他想,他有的是方法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頭消失。

但那樣做,未免太無趣了。

將她留下,放在身邊仔細觀察,挖掘她言行背後的動機、她出現的真正目的、以及她那份突如其來的“乖張”底下究竟藏著什麼……這簡直是主動送上門來的絕妙素材!他的彆墅足夠大,空房間多得是,多一個人不過如同房子裡多了一件會自行移動的擺設。

至於那點微末的、所謂的人道主義?嗬,不過是讓這決定聽起來稍微順耳一點的藉口罷了。

他岸邊露伴行事,何需向庸常的道德感解釋?至於那個他從未聽說過、更未見過的親戚?誰在乎。

重要的是眼前這個“素材”。

一瞬間,諸多念頭在他腦中閃過,最終化為一種居高臨下的、施捨般的決定。

他臉上的怒意和譏諷緩緩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藝術家發現新奇獵物時的、饒有興味的傲慢。

他微微揚起下巴,目光依舊帶著審視,卻不再那麼尖銳逼人。

他側過身,對著門內略顯昏暗的玄關,用一種彷彿恩賜般的、帶著清晰距離感的語調,簡潔地說道:“進來吧。

”岸邊純朝岸邊露伴點了點頭,臉上那點乖張收斂了些,換上了一副近乎刻板的平靜。

她慢條斯理地踏進這棟寬敞卻透著冷清氣息的房子,在玄關處規矩地脫下了鞋子,整齊地擺放在角落,然後沉默地跟在岸邊露伴身後。

走廊鋪著深色木質地板,踩上去隻有輕微的聲響。

牆壁上掛著幾幅風格詭異的素描,空氣裡瀰漫著舊紙張、墨水和一種獨特的、屬於岸邊露伴的疏離感。

上了樓梯,在某一層走到一扇普通的房門前,岸邊露伴停下腳步,用下巴隨意地指了指裡麵。

“進來吧,你就住這兒。

”他的語氣毫無熱情,彷彿在指認一個儲物間,“其餘的我不會管的,讓你住進來就不錯了。

”岸邊純點了點頭,視線快速掃過房間內部——簡潔,乾淨,幾乎冇有任何多餘的裝飾,但基本設施齊全。

她正準備踏進去。

“等等。

”岸邊露伴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她頓住腳步,回過頭。

隻見岸邊露伴抱著手臂,伸手指向走廊另一端一扇看起來更厚重、更顯眼的門。

“你先將自己收拾好,”他上下掃了她一眼,似乎對她風塵仆仆的樣子略有嫌棄,“然後等一會兒,去那個房間找我。

”他指尖的方嚮明確地指向那扇門,“我的工作室,不要違抗我的命令。

”岸邊純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眼神裡瞬間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身體也幾不可查地繃緊了一瞬。

她這點細微的反應全然落在了岸邊露伴眼裡。

他像是看到了什麼極其有趣的事情,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那笑聲裡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嘲弄和一種居高臨下的玩味。

他刻意地、緩慢地再次上下打量了她一遍,從沾了點灰塵的鞋尖到略顯淩亂的金髮,目光如同評估一件物品,最終定格在她那雙充滿戒備的綠色眼睛上。

“放心吧,”他拖長了語調,唇角勾起一個惡劣的弧度,“我是不會對你這種……乳臭未乾的小鬼有任何想法的。

少在那裡自作多情了。

”這話語直白又刻薄,瞬間擊碎了岸邊純臉上強裝的鎮定,一抹被看輕的惱意和尷尬飛快掠過她的眼底。

她不再看他,隻是用力地點了一下頭,幾乎是立刻轉身踏進房間,然後——“砰!”一聲不算輕的響聲,她幾乎是帶著點泄憤的意味,從裡麵把房門關上了,將岸邊露伴那令人火大的笑聲和視線徹底隔絕在外。

被猛地關在門外的岸邊露伴,對著那扇緊閉的房門,嗤笑一聲。

“切,臭小鬼。

”他撇撇嘴,倒是冇再多說什麼。

折騰了這一大清早,睏意再次襲來。

他打了個哈欠,慵懶地轉身,決定先回自己房間補個覺再說。

至於那個麻煩又有點意思的“表妹”?等她按命令來書房的時候,再慢慢“研究”也不遲。

2岸邊純背靠門板,眼神放空,回憶起了自己的過去。

岸邊純從小就知道自己是個異類。

不是指性格,而是指這張臉。

她有一頭燦爛如朝陽的金髮,和一雙翡翠般剔透的綠眼睛,五官深刻,帶著明顯的異域血脈。

而她的父母,是再普通不過的日本人,黑髮黑眼,有著典型的東亞麵容。

每一次,父母帶著她出門,總會收穫旁人驚詫的目光。

那些視線先是落在她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吃驚,然後便會遲疑地、探究地轉向她的父母,最後化為一種心照不宣的、意味深長的眼神。

童年時她不懂那眼神的含義,隻覺得被看得渾身不自在。

父親看她的眼神,有時會變得黏糊糊的,像是在打量一件不屬於自己的、卻又意外得來的珍貴物品,那目光讓她從心底裡感到不舒服。

相比之下,母親對她極好,那種好裡,似乎總摻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和過度補償的溫柔。

這種格格不入的感覺,在他們舉家搬到意大利後,變得更加尖銳。

在外人眼裡,她似乎終於“迴歸”了符合她外貌的環境,可在家門之內,那無形的隔閡卻愈發明顯。

十四歲那年,支撐著她的天空坍塌了——母親因病去世。

父親從此一蹶不振,終日與酒精為伴。

那個原本隻是眼神讓她不適的男人,變得暴戾而不可理喻,將生活的所有失意都化作拳腳和辱罵,傾瀉在她身上。

直到那個噩夢般的夜晚。

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酒臭,父親通紅的眼睛盯著她,忽然咧開一個扭曲的笑容。

“你知道你為什麼長得一點都不像我們嗎?”他噴著酒氣,聲音嘶啞,“因為你根本就不是我們的種!那個傻女人……我老婆,她最好的朋友,不知道跟哪個外國野男人生下了你,扔給她就跑了,再也找不著了!是她心軟,把你這個拖油瓶抱回來養!養到這麼大!我們對你算是有天大的恩情了!”每一個字都像淬毒的冰錐,狠狠紮進岸邊純的心臟。

世界在她眼前碎裂、重組,所有過往的疑惑瞬間都有了殘酷的答案。

她僵在原地,血液彷彿都凍住了。

而父親,搖搖晃晃地站起身,那隻佈滿老繭和汙垢的手,帶著令人作嘔的意圖,朝她的肩膀摸來——“所以,你該怎麼報答我們,嗯?”極致的恐懼瞬間壓倒了震驚。

岸邊純尖叫一聲,猛地推開他,跌跌撞撞地衝出了那個令人窒息的家門。

她在寒冷的街頭躲藏了很久,但一個十四歲的少女無處可去,最終不得不回去。

然而,自那天起,某些東西徹底改變了。

父親看她的眼神不再僅僅是暴戾,更添了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虎視眈眈的覬覦。

她不能再軟弱下去。

她用自己攢下的所有零用錢,偷偷去學了空手道。

每一次揮拳,每一次踢腿,都帶著絕望的自保決心。

這讓她勉強有了一些底氣,但父親陰冷的視線和時不時爆發的暴力,依舊讓她的每一天都如同在刀尖上煎熬。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兩年。

直到她十六歲那年,幾乎要被這無望的生活吞噬時,她遇到了那個改變她命運的人——布魯諾·布加拉提。

他是這片街區的“管理者”,一個年輕卻極具威嚴的□□成員。

一次偶然的機會,她鼓起了生命中全部的勇氣,攔住了他和他的小隊,用磕磕絆絆的意大利語和絕望的眼神,向他求助。

出乎意料的是,布加拉提並冇有忽視她。

他耐心聽完了她的遭遇,看到了她深處的恐懼與掙紮。

他,以及他小隊的成員,出手幫助了她。

布加拉提以雷霆手段介入,收集了她父親酗酒、家暴以及試圖侵犯的證據,最終將其送進了監獄,徹底清除了她生活中的最大威脅。

但這還不夠。

布加拉提考慮得更遠。

他動用了一些“關係”,幫她處理了複雜的法律檔案,確認了她的收養關係以及後續的監護權問題。

他在她那些疏遠且多半不願惹麻煩的日本親戚檔案中,篩選出了一個名字——一個遠在日本、獨居、經濟條件優渥、且同樣特立獨行到或許不會輕易拒絕的漫畫家親戚。

“岸邊露伴……據說是個性格古怪的傢夥,但至少,他應該不會覬覦一個小鬼。

”布加拉提將一份檔案和一個地址交給她,“這是你目前最好的選擇。

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於是,帶著一份具有法律效力的協議影印件、布加拉提供給的旅費、以及一份深埋於心的警惕和孤注一擲的決心,岸邊純踏上了飛往日本的飛機。

她來到了這個叫做杜王町的臨海小鎮,按照地址,找到了那棟獨門獨院的彆墅。

然後,按響了門鈴。

現在,在這個分配給她的房間裡,背靠著剛剛砰然關上的門板,隔絕了門外那個毒舌、傲慢、卻又暫時能提供一方屋簷的“表哥”的視線。

看起來待在這裡很安全,至少比彆的地方好,岸邊露伴應該會是一個好人岸邊純這樣想,隨後眯了眯眼睛好想吃草莓意式奶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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