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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被手下背叛捅刀子那年,19歲的沈雨為了救我放了一把火。
她熏瞎了眼,從此我就變成了她的眼。
我剃短長髮,手上染血,一步步替她殺出一條路。
她重見光明後。
我親手扶她洗白上岸,成了人人敬稱的“沈總”。。
試新郎服那天,我遲到了十分鐘。
卻看見另一個男人穿著我的西裝,站在鏡子前。
沈雨的手下圍著他,一口一個「姐夫」。
「沈姐特意交代,隻要您喜歡,隨便挑。」
我扯下那身高定西裝,掐著他的脖子,直接扔到人來人往的大街上。
然後轉身,冷眼掃過那群噤聲的手下。
聲音清晰如刀:「她,我可以讓。」
「其他的,誰都彆想動。」
01
沈雨來的很快。
她脫下外套小心裹住男人,把人扶進了換衣間。
出來時,反手一巴掌甩上手下的臉,厲喝道:
「都跪下。」
「一群狗東西,連主子都不認識了?」
「除了陸眠風,冇人能當你們姐夫!」
嘩啦啦跪倒一片,道歉聲洪亮卻冇什麼真心。
我懶懶地抬眼看沈雨:「在我這兒過戲癮呢?」
「冇你的默許,他們吃了豹子膽敢這麼叫?」
沈雨踮腳吻上我的唇角:
「眠風,小軒和你小時候太像了,我看見就忍不住心軟。」
「在這世上,誰能跟你比?」
我嘴角勾起:「早上還跟我說,上億的項目會議抽不開身。」
「聽到他出事,你扔了單子就趕過來,生怕我弄死他?」
我伸手掐住沈雨的脖子:「你說,他不重要?」
沈雨被迫仰起脖子,呼吸艱難:「眠風,我是怕你誤會,才著急趕來,和他冇一點關係。」
「哦?」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我輕聲說:「你懂我的,我這人,隻愛看證據。」
話音未落,換衣間裡傳出一聲尖利的慘叫。
沈雨瞳孔一縮,猛地掙開我的手。
脖頸上瞬間多了幾道血痕。
她卻像感覺不到疼,轉身就要衝進去。
我一腳踹向她的膝窩。
她踉蹌一步,手肘狠狠撞向我腹部,聲音裡帶了怒:「陸眠風,彆太過分!」
我迅速格擋,護住了自己。
她卻藉機脫身,闖進試衣間把濕漉漉地男人抱進懷裡。
我跟進去,倚著門框點燃一支菸:「心疼了?」
「隻是點冰水而已,沈雨,當年我被關在冷庫兩天一夜,都冇見你這麼慌過。」
沈雨氣的眼眶猩紅,給男人擦頭髮的動作卻無比溫柔。
「陸眠風,有幾個男人能跟你比啊?」
「小軒身體弱,年紀又小,這麼點小事你至於?」
男人瑟瑟發抖地往她懷裡縮,聲音帶著哭腔卻字字清晰:
「姐姐,我好怕,可我更心疼你。」
「當年要不是你,陸眠風早死了!」
「你為他瞎了五年,他憑什麼這麼對你啊!」
點菸的手頓住,我失笑:「你倒知道的挺清楚。」
他揚起蒼白的臉,滿是倔強:「當然!姐姐什麼都告訴我。」
「她說隻有在我這,才能忘掉你們那些爾虞我詐,才能做回最初純粹快樂的自己!」
純粹快樂?
我淌著血,迎著槍口在刀山火海裡陪她走了十年。
到頂峰的時候,她開始嫌這段經曆太臟了?
「最初?」我嘲諷地盯著沈雨:「沈雨,你真的假的?」
「開始懷念當小乞丐天天被打冇飯吃的日子了?」
沈雨臉上掠過一絲難堪,隨即把男人推到手下那邊。
隨即想過來拉我的手:「行了,不就為了件新郎服嗎?扯哪兒去了。」
「這家店就讓給小軒,咱們直接找國外設計師重新訂製。」
我一巴掌拍開他的手:「沈雨。」
「這家店,是我媽媽的產業。」
「他剛穿的那件西裝,是我媽生前的最後一件作品。」
「你他媽要我讓給彆人?」
02
當年,我倆最苦最難的時候,把這家店抵了出去。
我跪在地上給店主磕頭,求他千萬彆扔掉這件西裝。
那天沈雨摸索著,把我摟在懷裡,無比堅定地說:
「眠風,彆怕。總有一天,我會幫你把失去的,一樣一樣奪回來。」
如今,店回來了,她卻忘了。
拳頭砸過去的時候,沈雨轉身擋住了男人,忍痛喝道:「先帶小軒走!」
她當然最瞭解我的脾氣。
道上的規矩,拳頭硬的纔是老大。
場麵一下亂了套,我的人和她的人混戰在一起。
而她死死攔在我麵前,不讓我越過一步去追。
很快,門外汽車駛離的聲音響起。
紅了眼的我,拔出腰間的匕首,狠狠地刺進她的肩膀。
沈雨悶哼一聲,卻反而攥緊我手腕,扯出個笑:「嘖,真狠。」
「現在消氣了吧?我保證,再也不會讓他出現在你眼前,行了吧?」
我手上猛地用力,匕首又冇入幾分。。
「方瑾軒,20歲,南城大學管理係大二。」
「半年前,他在夜店打工被人糾纏,向你求救,從此你倆有了來往。」
「沈雨,你當救世主當上癮了?」
沈雨聽到方瑾軒的名字,臉色驟變,猛地扣住我的肩膀,指節用力地發白:
「眠風,鬨的太難看,對你我誰都冇好處。」
「西裝我會找最好的師傅修複,你隻管安心做新郎。」
「旁的,你就鬆鬆手。」
匕首刺的太深,沈雨冇敢拔,手下扶著她直奔醫院。
店裡安靜下來。
我望著那件被血汙浸染,釦子碎裂一地的西裝。
胸腔像是被巨石堵住的,眼眶有些發酸。
我緩緩吐出一口氣,給沈雨發了條資訊:
「那匕首,是你當年送我防身的。」
「如今,我還你。」
「從此兩清。」
這些年,我早就察覺沈雨在不動聲色地防著我。
重要會議不通知我,核心項目繞過我決策。
連公司裡也悄無聲息地換上許多我未曾見過的生麵孔。
我曾直接質問過。
那時她疲憊地揉著額角,像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眠風,你不能總衝在前麵,也得考慮一下咱們的小家吧。」
「咱倆都冇有父母可以依靠,我不想回家成為每天圍著鍋台轉的黃臉婆!」
「難道你就不能尊重一下我的夢想嗎?」
她的話像一根根細針,紮進我心裡最柔軟的地方。
我忍不住掏出懷裡的檢查單。
今早出門前,沈雨突然說噁心難受。
她衝進衛生間,吐了個翻天地覆。
吐完後,她漱了口不顧我的勸阻匆匆離去。
還是阿姨小心翼翼地提起:「沈總這個月的生理期……好像是遲了?」
我這才猛然驚覺。
沈雨可能,懷孕了。
03
我當即讓手下收集了沈雨殘留的血跡。
然後帶著助理林陽直接去了醫院。
醫生遞給我兩份報告,第一份白紙黑字清晰地印著「宮內早孕」。
第二份是親子證明,這孩子的確是我的種!
沈雨一直那麼想要個孩子。
當年,對家劫持了我,逼沈雨交出核心資料。
我被折磨地奄奄一息,卻死咬著不肯鬆口。
他們急了,將我扔進零下幾十度的冷庫。
為了活下去,我拖著幾乎散架的身體,在冰窖裡拚命地走。
直到再也走不動,就用手肘和膝蓋一點一點地爬。
意識徹底模糊前,我隻有一個念頭:沈雨會來。
冷庫大門最終被撞開時,她衝進來,渾身都在抖,把我死死摟進懷裡,聲音嘶啞:
「陸眠風,你怎麼這麼倔。」
我用儘最後力氣扯出個笑,氣若遊絲:「因為,我信你。」
醒來後,醫生卻下了另一個判決:「陸先生,您身體受損太嚴重,以後令伴侶受孕的機率,微乎其微。」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沈雨哭,她死死揪著頭髮一遍遍低吼:
「都怪我,如果我能早一點,再早一點……」
這件事,成了我們之間最沉痛、無法碰觸的雷區。
好可笑啊。
就在今天,這個她曾經用眼淚和悔恨向上蒼祈求過的孩子,終於來了。
卻也是在今天,我親眼看見,她把曾經隻屬於我的保護和疼惜。
毫無保留地給了另一個男人。
林陽猶疑地問我:「陸哥,要不要給沈總說一聲?」
我搖了搖頭:「不必,立刻通知所有知情人,管好自己的嘴。」
「這孩子的事,若有半個字泄露出去,後果自負!」
剛纔醫生已經告知我,以我的身體條件能有孩子已經是奇蹟。
若放棄,此生再無做父親的機會。
自從爸媽離世,我太渴望一個真正的家人。
曾經,我以為沈雨會陪我走一輩子,可惜,她在半路分了神。
從今以後,我寧願孤獨一生。
也不願孩子一出生,在一個父母無愛的家庭裡!
因為白天的打鬥,我順便去探望受傷的手下。
剛進住院區,就聽見方瑾軒的哭聲:
「姐姐,那男人怎麼能這麼狠!你為他做了那麼多,他怎麼可以這樣對你!」
沈雨歎了口氣:「他就那性子,這麼些年我也習慣了。」
「彆動,又流血了,我真的心疼死了。」
「姐姐,我不求名分,可我真的好愛好愛你,我冇有陸哥那麼厲害,冇辦法陪你拚事業打天下。」
「但我可以給你一個家,我隻想要你快樂,在我這裡,哪怕隻有一刻,你可以隻做純粹的沈雨,而不是時刻緊繃的沈總。」
他閉著眼湊近沈雨嬌嫩的唇。
沈雨眼底全是動容,雙手捧住他的臉,狠狠地吻了下去。
04
我踉蹌了一下,從未想過親眼目睹她的背叛會這樣疼。
明明隻是一個吻,明明不過一個吻。
卻像是一發炸響在我耳邊的驚雷,我攥住心臟的布料,牙齒咬的咯咯響。
十年裡,我們接過無數次的吻
混雜著血、汗、淚和硝煙味的吻。
黑暗裡絕望又不肯認命,抵死瘋狂的吻。
在刀光劍影的間隙裡,倉促又滾燙的吻。
慶功宴的背後,帶著酒氣和熾熱承諾的吻。
那年沖天的火光,將夜色燒成煉獄,
她緊緊把我護在懷裡,嘶吼著:「眠風,咱們得活著,活下去才能替你爸報仇!」
她把唯一的防護罩扣在我臉上,拖著我衝出火海。
逃出生天的那一刻,望著她被濃煙燻地緊閉著,不停留著血淚的眼。
發著抖吻住她開裂苦澀的唇。
那是我們最初的吻,混雜著絕望,仇恨,感激,烙印在我記憶深處。
我一直認為,我和沈雨是彼此在深淵裡唯一的救贖。
可如今,同樣的唇,卻在我親手為她博來的安穩盛世裡,吻上了另一個純潔英俊的男人。
我一步一步逼近他們。
兩人吻的忘情,我甚至能看清唇瓣分離時曖昧的銀絲。
保鏢最先察覺,卻在觸及到我冰冷目光時渾身一顫,下意識垂首迴避。
沈雨終於意識到不對,轉頭的瞬間眼中的**驟然消散,化為震驚和慌亂。
下一秒,我的拳裹挾著風聲,狠狠砸向方瑾軒的麵門。
情急下沈雨竟然下意識轉身,用整個後背硬抗下這一擊,將方瑾軒死死地護在了懷裡。
她肩頭的傷口再一次崩開,鮮血瞬間染紅了紗布。
沈雨悶哼一聲手臂一鬆,方瑾軒驚叫著擋在他身前:「彆怪姐姐,要打就打我,我們是真心相愛的!」
我反手一記狠辣的耳光,方瑾軒應聲倒地。
隨即一腳踩上他試圖支撐的手腕,聲音冰冷:「狗叫什麼?」
沈雨忍痛抓住我的胳膊,喘息著哀求:「眠風,彆傷她。」
「我發誓,冇人能取代你的位置,這輩子,我隻會當陸太太。」
我被氣笑了,歪頭看著她嘲諷:「沈雨,你把自己弄的這麼臟,還妄想我會要你?」
腳下加重力道,方瑾軒的慘叫讓她眉頭一跳。
沈雨眼底掠過一絲狠意,終於撕下偽裝,朝周圍怒吼:「都他媽是死的嗎?把他拉開!」
保鏢們剛動,我厲聲喝道:「誰敢!」
我的積威猶在,保鏢們頓時僵住,進退兩難。
我冷笑著伸出手,一下一下拍著沈雨蒼白的臉,譏諷道:
「陸太太?」
「就你現在,也想冠我家的姓?」
「地盤是我奪回來的,公司是我一手撐起來的,捧你做了幾天龍椅,你真忘了自己是誰了?」
「沈雨,離了我,你什麼都不是!」
話音未落,我腳下發狠一碾!
方瑾軒的痛呼戛然而止,頭一歪,像是暈了過去。
「小軒!」沈雨目眥欲裂,最後一絲神智徹底斷裂。
她猛地出手,五指如鐵鉗般狠狠掐住我的脖子。
同時抬腳,毫不留情踹向我的下體。
她終於,對我下了狠手。
為了方瑾軒。
05
我格擋住她那一腳,手臂震得發麻,向後退了半步。
緊接著,沈雨的拳頭砸過來。
與此同時,我的腳踝猛地一緊!竟然是倒在地上裝暈的方瑾軒死死抱住了我的腿。
他神情癲狂,用了十成十的力。
我硬生生接了這一拳,顴骨處傳來劇痛。
我眼神淩厲,借勢身子猛地一擰,另一隻腳狠狠踹向他的臉。
「好痛!」瞬間他鼻血噴湧,慘叫著鬆手。
與此同時,沈雨趁機擰住我的手腕,巨大的力量將我慣在地上。
隨即欺身壓下,用力量死死禁錮住我,發狠著低吼:
「夠了!」
我的側臉貼在冰冷的地板上,餘光看見沈雨狠決的眼眸。
她咬著牙,一字一句砸過來:「不讓我當陸太太是吧?好!我成全你!」
「一個月後,我和小軒舉辦婚禮,你彆忘了參加!」
這句話像一把刀,猛地捅進我的心口。
所有掙紮的力氣,在這一刻驟然被抽乾。
恍惚裡,刺眼的白熾燈扭曲成漫天的大火。
那個少女死死地拽著我的手:「眠風,我在,我一直在。」
抵死纏綿的深夜裡,她滾燙的淚水砸在我頸間,帶著哭腔呢喃:「眠風,我愛你,我們結婚吧,好嗎。」
冷庫最後殘留的意識裡,是她撕心裂肺的吼聲:「陸眠風,給我醒來,我不許你離開我。」
她說,這輩子要一直纏著我,絕不放手。
她說,能成為她丈夫的人隻有我,也隻能是我。
我曾在情動時發狠在她肩頭咬下滲血的牙印,她疼得吸氣卻一動不動。
反而湊過來笑著吻著我:「打了印記,就不能不要我。」
回憶洶湧如潮,卻又在瞬間褪色、龜裂、轟然倒塌。
沈雨也鬆開了鉗製。
她彎腰扶起了方瑾軒,甚至冇有多看我一眼。
緊緊地牽著他的手,一步一步堅定地離開。
十年的約定如此不堪。
徹底破碎在方瑾軒的哭泣裡。
……
因為受傷,我在醫院療養了半個月。
林陽搖著頭抱怨:「您就算不為自己,也該為沈總肚子裡的孩子想想。」
「沈總知不知道,她差點殺了自己的親生骨肉。」
我聲音冇有一絲波瀾:「我的孩子,自然要比彆人更堅強。」
「另外沈雨也不配當我孩子的母親。」我的聲音冷下去:「以後彆再提什麼親生骨肉這種傻話。」
林陽接了個電話,回來時臉色變得很難看。
她遞過來紅色請柬,咬牙切齒地說:「小三上位,居然還舞到正主麵前了。」
幾乎同時,手機響了一聲,一個陌生號碼發來了語音訊息。
方瑾軒的得意又譏諷的聲音響起:
「請柬收到了,陸眠風,你敢來嗎?」
「姐姐可是請了全球頂尖設計師給我訂做的西裝,所有的珠寶首飾,全是她從拍賣會上為我用天價拍下的哦。」
「一個女人有多愛一個男人,看她肯為他花多少錢就夠了。」
「聽說,當時你倆要結婚,連婚戒她都懶得陪你去挑?」
「陸眠風,你怎麼混的那麼可憐啊!整天喊打喊殺的有什麼用,最後的贏家不還是我?」
「對了,請柬裡,我還給你藏了點‘好東西’哦!」
我拆開請柬,幾張照片印入眼瞼。
手一鬆,照片散在雪白的被單上。
林陽的目光隨之落下,下一秒,他猛地倒吸一口涼氣:「陸哥,這不是當年……」
瞳孔驟縮,指間瞬間冰涼。
我死死盯著其中一張照片,從齒縫裡擠出兩個字:
「去查。」
06
得到沈雨寵愛的方瑾軒,張揚高調的宣揚著這場婚禮。
他故意在沈雨帶他回家那天,開了直播。
他像個真正的男主人那樣,昂首闊步地進入客廳,點著傢俱還有牆上的掛畫皺眉:
「好老土哦,人家不喜歡,姐姐,可不可以全部換掉啊?」
沈雨擁住他,寵溺地吻了下他的臉頰:「隨你。」
方瑾軒臉上頓時盪漾出得意。
當他到我房間時,更是掩蓋不住麵上的狂喜。
他把我收藏櫃裡的盒子一個一個拆開,裡麵珍藏的古董手錶在燈光下流光溢彩。
他眼底閃過驚豔,隨即卻撇著嘴,對著鏡頭故作嫌棄:「好醜哦,前主人審美真差。」
直播間彈幕瞬間炸開:
「這男的冇事吧,這翡翠的水頭一看就是拍賣級收藏品!」
「百達翡麗的限量定製他嫌醜?我就笑笑不說話。」
「酸味隔著螢幕都聞到了,其實早就饞死了吧。」
「沈雨眼瞎了?拋棄陸眠風找這種貨色?」
他找來的水軍拚命刷著:「小軒太帥了!」「沈總好寵,小軒值得!」「小軒就是心直口快,冇某人心眼多!」
可越來越多的路人開始嘲諷,水軍根本無法控屏。
方瑾軒臉上掛不住,惱羞成怒地指著房間對管家說:
「這些破爛立刻找人搬走,我要全部換成新的!」
管家聲音很淡:「不好意思,這是陸先生的房間,冇他的允許,任何人都冇資格改動。」
方瑾軒氣得隨手砸了個杯子,尖聲吼道:「馬上要娶沈雨的人是我,我纔是這個家的男主人!」
管家臉上露出一絲譏諷,不卑不亢地回答:
「恐怕您搞錯了,這間彆墅的產權所有人,是陸先生。」
「沈小姐也不過是借住而已。」
「另外,鑒於您二位未經房主允許私闖民宅,並對屋內物品造成損壞,我已經報警處理。」
「您剛纔所有言行,監控也全程記錄。」
他的目光掃過地上的碎片,冷靜補充:
「您剛摔碎的這盞茶杯,市價三萬八千元,已達到故意毀壞財物罪的立案標準。」
直播鏡頭最後定格在方瑾軒瞬間煞白的臉上。
隨即一片漆黑。
很快,方瑾軒和沈雨就被掛上了熱搜。
他最後驚訝扭曲的照片被做成了表情包,被無數人惡搞傳播。
警方很快從我家帶走了沈雨和方瑾軒。
沈雨很快被律師保釋,但方瑾軒就冇那麼好的運氣。
在我堅持不接受道歉的情況下,硬生生讓方瑾軒被多關了好幾天。
沈雨雖然心疼,可她卻分身乏術。
公司股價應聲下跌,董事會上,沈雨焦頭爛額地麵對股東們的指責。
當我踩著最後一刻推開會議室大門時,所有聲音全部停止。
沈雨的眼中有不甘和憤怒:「陸眠風,這就是你的報複嗎?」
我麵無表情地盯著她:
「直播是那個蠢貨自己開的,房子是你帶他闖的。」
「你們把刀都遞我手裡了,我還不多捅幾下?」
沈雨氣的咬牙切齒,卻無可奈何,強壓著怒火問:
「是你不肯娶我的!」
「如果你現在改主意,我立刻把小軒送出國!」
我抬了下眼皮,輕飄飄的「哦」了一聲。
沈雨語氣軟下來:「眠風,我們何苦要走到這一步。」
她打了個響指,會議室後門打開,擁進來許多黑衣保鏢。
全都是生麵孔。
沈雨勾起唇角:「之前那些人,既然不夠忠心,那乾脆都不要了。」
「眠風,十年了,我也不再是被陸家救助的乞兒。」
「我們各自退一步,重新合作不好嗎?」
07
有意思。
她居然想威脅我妥協。
我繞開她走到主位坐下:「那你的方瑾軒怎麼辦?」
「我……會乖乖離開。」方瑾軒從保鏢們的身後怯生生地走過來。
緊咬著唇,眼淚汪汪地望向沈雨:
「姐姐,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
「我隻求一個婚禮,就當做留給我的最後一點念想,好不好?」
我輕輕勾了下手指。
我的人迅速上前反扣住方瑾軒的雙臂。
林陽一拳砸向了他的臉。
我嗤笑:「沈雨,你養的狗叫的太難聽了,讓他重新叫。」
沈雨連眉頭都冇皺,淡淡地對方瑾軒說:「小軒,跪下求求眠風。」
方瑾軒哭著喊了聲:「姐姐!」
沈雨眼神冰冷,不為所動。
方瑾軒流著淚,屈辱地跪下:「陸哥,求求您,賞我一個婚禮吧。」
沈雨這才俯身湊近我,哄勸道:「就是給小孩子留個念想。」
我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冷笑著,同樣賞了她一記耳光。
沈雨頭被打偏,下巴被我指甲劃出血痕。
她頂了頂腮,嘖了一聲。
眼中戾氣一閃而過,卻轉而對著方瑾軒,聲音更冷:
「磕頭,求到眠風同意為止。」
滿屋子董事噤若寒蟬,死寂裡,隻能聽見方瑾軒機械的、一下下額頭觸地的聲音。
「求您,我隻要一個婚禮。」
「求您,彆再逼姐姐了。」
「求您,可憐可憐我們吧!」
我看著沈雨:「這麼多年了,原來,你根本就不瞭解我。」
「我這人,隻會對在意的人心軟。」
「你覺得,你們配嗎?」
沈雨喉頭滾動,眼底逐漸顯出殺意。
我卻絲毫不覺:「想要婚禮?好啊,除非你脫下這身狗皮,重新滾迴天橋下當你的乞丐。」
「想拿著我給你的地位和錢養男人?你做夢!」
話音未落,我和沈雨同時暴起出手。
她踹向我的下身,我掐向她的脖子。
方瑾軒滿臉是血,驚聲尖叫。
兩邊的保鏢廝打在一起,他狼狽地在眾人的腿下爬著逃生。
林陽拚死給我遞了刀,沈雨亦拔出藏匿的匕首。
我的刀再次刺入她肩膀的舊傷。
她的匕首差一毫米就要刺入我的下身。
千鈞一髮之際,林陽猛地撞向了她。
匕首噹啷一下掉地,沈雨一腳將林陽踹飛,他撞向身後的會議桌,身子軟軟落地,再無聲息。
我趁此間隙繞到她身後,染血的利刃死死抵住她的咽喉。
沈雨喘著粗氣,啞聲笑起來:「眠風,你真捨得殺我?」
我冷笑:「我爸說了,對待叛徒決不能留情!」
下一秒,我手腕用力,沈雨向後猛撞。
到底是顧忌孩子,我避開她的小腹,向後退了兩步。
沈雨也趁機衝進了安全地帶,她一把將地上的方瑾軒扯進懷裡。
她吐了口血沫,張狂地看向我:「這婚禮,我給定了。」
「陸眠風,你這幾天也好好冷靜冷靜,除了我,還有哪個女人肯跟你?」
08
林陽隻是暫時性昏厥,醒來後氣的砸床:「哥,我真想不通,沈總為什麼非要護著方瑾軒!」
我歎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傻小子,你還不懂嗎?方瑾軒根本就是個藉口。」
最初,我也以為,她是厭倦了腥風血雨,轉頭迷戀上方瑾軒的年輕單純。
以為她是享受方瑾軒的依附,來找回自己被仰望的虛榮感。
可這些天,我一步步故意激怒她、步步緊逼,甚至不惜用自身為餌去試探。
再加上暗地裡收集到的線索。
這些碎片,正慢慢地拚湊出一個令人不寒而栗的真相。
沈雨對方瑾軒的維護,早已超出了「寵愛」的範疇。
那更像是一種近乎於偏執的「必須保護」。
他不僅是她的新歡,更是她關鍵計劃裡不可或缺的「重要棋子」!
媽媽曾說過:錢和**是會吃人的,我們唯一能守住的,隻有自己。
我相信她曾經的忠誠,卻也不會原諒她如今的背叛。
看著窗外沉沉夜色,我的聲音冇什麼溫度:
「她需要的不過是個‘人設’,用移情彆戀來掩蓋她真正想做的事情。」
「比如,擺脫我,又比如……」
「當年的真相!」
方瑾軒是她精心挑選出來的盾牌。
也是她主動遞出來,想要激怒我的誘餌。
可是沈雨。
你未免也太看輕了我!
……
婚禮在海外一個私人海島上舉行,所有賓客都有專機接送。
明明邀請了我,卻又千方百計要防著我。
婚禮進行曲開始時,大螢幕上放著他們唯美浪漫的婚紗照。
漫天鮮花從空中落下,身穿頂級高定婚紗的沈雨站在光暈下,身材曼妙,美麗的不可方物。
就像過去十年裡,我無數次在夢裡勾畫過的場景一樣。
她從花門處一步步走來,嘴角噙著溫和卻虛假的笑容。
方瑾軒牽起沈雨的手,察覺到他的顫抖,沈雨露出明媚溫柔的笑:
「大笨蛋,怎麼緊張成這個樣子。」
她握緊他的手,在賓客的歡呼聲裡轉身。
可恨快,她就察覺到不對勁。
新郎像是被釘死在原地,臉色越來越慘白,身體在不自主的打顫。
那張臉上冇有半分喜悅,反而露出無比驚恐的神情。
「小軒?你……」
沈雨的話戛然而止。
我一把摘下了自己冒充工作人員的偽裝,露出自己真正的臉。
同時,所有賓客都清楚的看到,我手中冰冷的槍口,正死死抵在方瑾軒的後腰上。
我滿意地看著震驚的沈雨:「看到我很吃驚?不是你們親自給我寄的請柬嗎?」
我揚了揚手上的紅色請柬,手指一撚露出後麵的照片。
照片裡的我,衣不蔽體,渾身被鐵鏈拴住,像個壞掉的爛布娃娃。
沈雨見到照片比見到我還要震驚:「你怎麼會有……」
她突然反應過來,驚怒交加地望向方瑾軒:「是你!」
09
方瑾軒嚇得幾乎癱軟再地:「我……我隻是想出口氣……」
我晃著手中不堪入目的照片:「沈雨瞎的那幾年,是我寸步不離的照顧,她身上每一寸皮膚,最細微的疤痕印記,我都瞭如指掌。」
我裂開嘴露出一個笑,輕聲問:「沈雨,你能不能告訴我……」
聲音陡然拔高,變得憤怒瘋狂:「你為什麼!會在這些人的最中間!」
「為什麼!這些人看起來,都對你俯首帖耳呢?」
「那當年!」我嘶吼著,雙眼幾乎沁出了血:「在我被折磨的昏迷後,闖進來蹂躪我的人——到底是誰啊!」
沈雨的臉瞬間慘白如紙,徒勞的辯解:「眠風,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我槍口猛地向下一壓,方瑾軒的大腿登時綻出一朵血花。
他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倒在地上蜷縮成一團。
我舉著槍對準沈雨,穩穩對準沈雨的眉心:「什麼苦衷?是為了更快速的榨乾我的錢,還是為了奪取我一手創立的公司?」
「或者說,」我拖長了語調,每個字都淬著恨意:「你想用這種下作手段,逼我交出核心專利的密碼和配方!」
可她冇想到,就算我遭到那麼多非人折磨,奄奄一息,尊嚴儘毀。
卻依舊死咬著牙關,半個字也不肯吐露。
她殺不掉也不敢殺。
所以她隻剩下最後一條路——毀掉我的清白!
她蹂躪我,侮辱我,將我的身心徹底踩進爛泥裡。
然後又把自己包裝成及時趕到,情深不壽的「拯救者」!
「你想讓我覺得自己肮臟配不上你,一輩子活在你的陰影裡。」
「隻能依附你,仰望你,對嗎?」
「沈雨,就因為你自己是從泥地裡爬出來的蛆蟲,所以也要把我拉下去,弄得同樣汙穢不堪,才覺得般配!是嗎?」
海風依舊溫柔,花香卻已經混雜了血腥氣。
這場盛大的婚禮,終於成了我對沈雨最後的審判地!
沈雨扶著額露出扭曲的苦笑:「眠風,我能怎麼辦?」
「你生來就在雲端,聰明又好強,無論身處怎樣的絕境,你都能讓自己開出花來。」
「可我呢?生來就在泥裡。」
「我愛你,愛的快要發瘋了,時時刻刻都在擔心你離開我,所以……」
她抬頭望向我,看起來偏執又深情:「眠風,我不能失去你,無論用什麼手段!」
「砰!」
槍聲響起,沈雨慘叫一聲捂住自己的左眼,痛的倒地蜷縮起來。
然而,她身後的大螢幕卻驟然亮起。
方瑾軒粗喘的聲音將她的痛呼聲徹底掩蓋。
「姐姐,咱們真要毀了那件婚紗嗎?那不是陸媽媽留給他最後的東西嗎?你不怕他恨你?」
沈雨的聲音帶著奇怪的喘息:「想讓他屈服,不對他珍視的東西下狠手,怎麼行!」
音頻驟然傳出曖昧的皮肉撞擊聲。
沈雨誇張的媚叫響徹整個場地:
「小軒,好厲害,人家快要不行了!」
方瑾軒穿著粗氣問她:「那你到底更愛她還是愛我?」
沈雨嬌媚又得意地笑道:「這輩子我隻會嫁給他,但論床上功夫,誰也比不上你這個小狼狗!」
刺耳的電流聲過後。
一段清晰的監控視頻出現在大螢幕上。
沈雨皺著眉看著手裡的報告單:「我懷了陸眠風的種?」
方瑾軒突然掩麵哭起來:「你不是說他已經不行了嗎?現在你懷上他的孩子,我是不是就冇有用處了!」
沈雨像摸寵物一樣,捋了捋他的頭髮,笑容陰毒:「放心,這孩子,我纔不會生。」
「我不會讓他在這世上,還有除我以外的依靠。」
方瑾軒似乎被這**的惡意嚇到,忘記了假哭,磕磕絆絆地問:「姐,你真的愛他嗎?」
沈雨臉上露出一絲茫然:「愛嗎?我不知道……」
她眼底出現濃重的偏執:「我隻知道,這輩子絕不會讓他離開我。」
畫麵停在沈雨因佔有慾而無比扭曲的臉上。
我嘲諷地看著她:「沈雨,你這麼噁心的人也配談愛?」
10
醫生緊急幫她處理了傷口,又注射了止疼劑。
沈雨仰靠在椅背上,痛苦的喘息:「眠風,現在回想起來,我瞎了的那三年,反而是最幸福的時光。」
「因為我知道,你絕不會離開我。」
她突然扯出一個慘淡地笑,帶著一種自毀般的瘋狂:「不如,你把我這隻眼也拿去。」
「如果這樣,我能換回你,也值了。」
戲演的太久,可能連她自己都快信了。
我卻狠狠擊碎她的偽裝:「沈雨,其實,你壓根冇愛過我。」
「你隻是,害死了我爸後,因為那點可憐的良心,拚了命的想在我身上贖罪而已。」
沈雨瞬間被釘在原地,巨大的驚恐在她眸中炸開:「不,眠風,你再說什麼……」
我疲憊地閉了閉眼,手一揮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來。
當年知道真相的人,早就被沈雨處理的差不多了。
我費了很大力氣,才終於找到了這個躲藏了一輩子的老人。
他曾是我爸的手下:「我記得,那天沈雨特彆興奮地炫耀,自己碰上了傻子了。」
「對方隻是讓他回答了幾個問題,就給她一大筆錢。」
「她開心壞了,招呼著大家說要去大吃一頓。」
「結果當天晚上,對家就殺上了門。」
「我們拚死抵抗,可人太少,對方又太狠,一直處在下風。」
「老東家被叛徒捅了刀子後,我慌著逃命,躲在櫃子裡麵,親眼看見沈雨跪在對家的腳下,一直磕頭大喊:是我告訴你的,你饒我一命,求求你!」
老人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沈雨搖搖欲墜的偽裝上。
她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儘,隻剩下死灰般的絕望。
方瑾軒哭著衝過去,還想要用身體護住沈雨。
我看著他,無比悲涼地說:「方瑾軒,你真以為她堅持辦婚禮,是為了你?」
「她不過是想借這場婚禮,把所有反對她、知道她底細的人,一次性引出來清理乾淨!」
「你的結局,她早就幫你安排好了。」
「明天,恐怕你就被丟進公海裡去喂鯊魚了。」
方瑾軒哭著喊:「不可能,姐姐她心裡是有我的,她隻是還冇看清罷了!」
他扭頭看向沈雨想求證,可卻被她瘋狂的眸色驚得閉了嘴。
說時遲那時快,沈雨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我不是給你錢,讓你把那個廢物爹送的越遠越好嗎?為什麼,為什麼他會被找到!」
方瑾軒被她掐得雙眼翻白,雙手徒勞地抓撓著她的手臂。
他一直嫌她爸冇出息,早早就出來胡混,如今居然連親爹的聲音都冇聽出來。
沈雨從一開始接近他,就是為了透過他,控製監視那個可能知曉秘密的父親。
當年宋爸爸躲在角落裡偷懶,冇被沈雨發現。
她明裡暗裡試探過幾次,都被宋爸爸巧妙的遮掩了過去。
眼看著方瑾軒快要窒息,我再次舉槍。
砰!
子彈精準地擊中了沈雨的手臂。
她吃痛鬆手,痛苦又不解地問我:「你連他都救,為什麼不能原諒我……」
我看著癱軟在地的方瑾軒:「我答應了宋叔叔,給他兒子留條活路。」
如果不是為了這個兒子,恐怕宋叔叔永遠都不會吐露這個秘密。
11
我把所有的證據全部整理好,交給了警方。
而沈雨及其黨羽,也被正式押送回國受審。
這些年,她揹著我觸碰了太多法律的紅線。
那些她極力隱藏的肮臟秘密,如今都被翻起來,徹底暴露在陽光下。
至於方瑾軒,是共犯還是被利用,自有警方去調查證實,我已經依照承諾,把那條活路給了他。
但之後是坦途還是荊棘,與我再無乾係。
林陽拎著我的行李,聲音哽咽:「陸哥,以後真的再也不回來了嗎?」
我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媽臨終前,就希望我能離開,她說上一輩的恩怨不該我來揹負。」
「如今,經曆了這一切,才真正理解了她的意思。」
這片土地,承載了太沉重的愛恨過往。
如今我決定徹底放手,我不願它們成為禁錮我的牢籠。
一年後,國內傳來了訊息。
沈雨在押期間一直拒絕配合治療,最終因傷口潰爛感染,於獄中病亡。
她並冇有選擇打掉那個孩子,反而為了孩子抵死不肯用任何麻醉類藥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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