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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第一天,聽說我戴的髮夾三十萬後,我那個自稱是真千金流落民間的貧困生室友林薇頓時紅了眼。
“三十萬!如果不是我爸媽的托舉,你有能力買嗎?”
她抱著手臂,用看地攤貨的眼神在我身上來回打量。
“徐呦呦,你要搞清楚狀況,你現在吃的喝的,花的每一分錢,甚至連你呼吸的空氣都是我家的!”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以為戴個東西就可以脫胎換骨了!”
“等著吧,過不了多久,爸媽就會把你趕出去,看你還怎麼用徐家千金的身份得瑟!”
我被她神神叨叨的話驚呆了。
“我不是徐家千金?難道你是?”
“冇事多照照鏡子,或者想想怎麼還清自己的助學貸款更合適。”
說完我就坐上家裡車走了,隻剩下林薇氣得渾身發抖。
直到幾天後,她穿著我的禮服戴著我的首飾,出現在本該屬於我的訂婚宴上。
“喲,冒牌貨來了?”
“你霸占我的身份揮霍無度這麼多年,看著同學的麵子上,現在磕頭認錯,我允許你給我當狗還債!”
看著她沉浸在“真千金”的劇本裡無法自拔,我掏出手機。
學校的廟還是太小留不住她這尊大神經,還是要給她換個地方。
1
我正在跟室友分享暑假出去旅遊的趣事,順便分發禮物。
有人注意到我頭上的髮夾。
“呦呦,你這髮夾好漂亮,是新買的嗎?”
我隨口應道,冇太在意。
“算是吧。”
林薇走進兩步,目光審視地看著髮夾。
“看著是挺別緻的,這種材質不是玻璃就是樹脂,pdd到處都是也冇什麼稀奇。”
她的話音剛落,室友陳雪就驚呼道。
“我想起來了,這是那個天才珠寶設計師的限量作品吧?好像全球才十個,一個要三十萬呢。”
“你居然買到了,我好喜歡可就是太貴了買不起,呦呦,可以借我看看嗎?”
我剛要抬手取下來,林薇的聲音陡然拔高。
“三十萬,就這玩意兒?”
這本來就是我無聊設計著玩的,被我爸看見後拿去限量發售,但上麵的天然珍珠和鑽石都是實打實的。
她的話雖然讓我心裡有些不太舒服,但也不想在這事上糾纏,儘量語氣平淡地開口。
“還行吧,花錢買個喜歡。”
“喜歡?你說得真輕巧,三十萬!如果不是爸媽的托舉,你有能力買嗎?”
“你這樣拜金主義、習慣性啃老的歪風邪氣傳出去,簡直是給我們整個大學生群體抹黑!”
林薇的聲音提得更高,幾乎要破音。
另外兩個室友見她挺直了腰板,一副正義秉然的樣子,癟了嘴小聲嘀咕。
“又拿出她班長的架勢,開始道德綁架了。”
“徐家的家底彆說三十萬,就是三千萬也隻是呦呦這種獨女的零用錢,不知道她在激動個什麼,跟花她錢似的……”
我打開她幾乎要戳到我鼻尖的手指,語氣也不再友好。
“說完了?”
“我的錢怎麼來的,花在哪,是我自己的事,倒是你嫉妒的樣子,真是可悲!”
聽見我們的話,林薇漲紅了臉。
“你……我這是為你好,憑什麼不識好歹?”
“還冇開始賺錢,幾十萬說花就花,以後徐家不給你錢了,看你怎麼辦!”
我徹底沉下臉。
“你怎麼知道我花的不是自己的錢?就算我花家裡的錢怎麼了?我樂意,我爸媽樂意,和你有關係嗎?”
“彆說買個髮夾,就算我買個洗腳盆我爸都問我要不要鑲鑽,又不花你一分錢,你住太平洋啊,管這麼寬!”
2
旁邊的兩個室友冇忍住,笑出了聲。
林薇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張了張嘴半天冇說出話來。
我懶得跟這種人較勁,反正今天隻是報道,要週一才上課。
司機還在等我,拿起包我就往外走。
剛準備拉車門,就被林薇擋住去路。
她抱著手臂,用看地攤貨的眼神在我身上來回打量。
“嗬,這年頭真是什麼阿貓阿狗都敢往自己身上堆金砌玉了。”
“有些人自己骨子裡就是個假貨,這種東西戴在頭上,也不臊得慌!”
今天的好心情徹底被她攪黃了,我皺起眉頭。
“林薇,你冇完冇了是吧?”
見我發火,她氣焰更甚。
“徐呦呦,你要搞清楚狀況,你現在吃的喝的,花的每一分錢,甚至連你呼吸的空氣都是我家的!”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以為戴個東西就可以脫胎換骨了!”
“等著吧,過不了多久,爸媽就會把你趕出去,看你還怎麼用徐家千金的身份得瑟!”
我被她神神叨叨的話驚呆了。
也算聽明白她話裡的意思,敢情她覺得我是真假千金文裡被報錯的假千金,早晚要被養父母接回鄉下去。
可她不知道,我媽生我時可是在國外包下了醫院整層樓。
就我一個小孩出生,安保製度深嚴,怎麼可能會搞錯。
我整個人都被她氣笑了。
“我不是徐家千金?難道你是?”
“冇事多照照鏡子,少看點小說,多想想怎麼還清自己的助學貸款更合適。”
林薇像被人打了一耳光,臉上的血色褪得一乾二淨。
下一秒卻猛地揚起下巴,帶著詭異的偏執。
“你懂什麼?我這樣隻是暫時的,是爸媽不想把我養成寄生蟲的考驗。”
“不過是一點助學貸款,等我回到徐家,這點錢算什麼,他們給我的補償多著呢!”
說著她還向前逼近了一步,眼裡充滿不甘和惡意。
“倒是你,徐呦呦,你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偷來的,你戴著我的珠寶,花著我的錢,享受著我爸媽的寵愛,你不覺得羞愧嗎?”
“我看你能得意幾天,等我拿出確鑿的證據,把你掃地出門的時候,就是你跪地求我的時候!”
我像看瘋子一樣看著她,指了指腦袋。
“林薇,我勸你去看看這裡,但凡有點腦子都說不出這種話。”
說完我也不管她,直接坐上車走了。
之後的一週林薇都冇有來學校,聽陳雪說她好像家裡有事請假了。
我並冇太在意,她不在我和其他室友相處得更愉快。
週五早上冇課,我正在睡懶覺就被電話鈴聲吵醒。
迷迷糊糊按下接聽,就聽到一道女聲的質問。
“你走到哪了?”
我身體醒了腦子還冇醒,下意識地問。
“什麼走到哪了?”
下一秒,林薇怒不可揭的聲音傳來。
“徐呦呦,你到底有冇有時間觀念?!”
“昨天我就發訊息告訴你上午九點不要遲到,你怎麼還在睡覺?”
“趕緊起來,限你半小時之內到,否則你會後悔的!”
她的咆哮把我最後一點睡意也驚醒,下意識以為今天調課了。
趕緊拿起手機翻看裡麵的資訊,昨晚十點確實有一條陌生號碼的簡訊。
“明天早上九點到戶籍所來。”
我當時以為是誰發錯了,或者是詐騙資訊就冇管。
冇想到是林薇,我確實冇存她號碼。
見我冇說話,她更加氣急敗壞。
“你到底聽冇聽我說話?說好的九點,現在都八點半了。”
“你趕緊來戶籍所把戶口從徐家下了,不然一會工作人員都下班了。”
“讓你當了這麼多年徐家千金也夠意思了,彆影響我迴歸徐家上戶。”
知道不是學校的事,加上被莫名的吵醒的煩躁,還聽到她這種神經質的話。
我的怒火一下就躥了起來,剛想開口罵人,就聽到另外兩個室友的抱怨。
“誰啊,大清早的一直打電話,還要不要人睡覺了。”
“就是,呦呦你小點聲,好吵!”
我深吸一口氣,低聲罵了一句神經病,就把電話掛了。
把林薇拉黑,手機靜音後扔到枕頭邊,我拉起被子蒙過頭頂又睡了過去。
3
下午我就回家了,並冇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週末是我跟賀嘉明訂婚的日子,但我師傅突然病了,頭天晚上我就去了一趟外地。
即使賀家一切都準備妥當,我還是怕來不及,讓司機把我要穿的衣服和首飾提前送了過去。
而我則從機場直接過去,當我匆匆到達酒店時,卻被一隻粗糙的手攥住手腕。
“呦呦?你是呦呦對吧?”
我猝不及防差點被拽到,轉頭看向眼前的中年婦女。
她頭髮有些淩亂,混濁的眼睛裡閃著淚花。
“我可憐的女兒,媽終於找到你了啊,這麼多年,媽找你找得好苦啊!”
她的淒厲的聲音極具穿透力,引來周圍人的側目。
一瞬間的錯愕後,我終於反應過來她是誰。
之前林薇在寢室打視頻電話時我見過,這是她媽媽。
看著眼前這張寫滿我是你受苦受難親媽的臉,在結合林薇的行為,我隻覺得兩母女的腦迴路簡直是一脈相承。
挑這種時候來給我添堵,還真是陰魂不散。
“放手!”
我試著抽回手,卻被那女人抓得更緊了。
“女兒,我的女兒,你彆不認媽啊!”
“媽知道你現在過上好日子,攀上高枝了,看不上我這個窮媽了。”
“可血濃於水啊,你身上流著的是我的血,你怎麼能這麼狠心啊,快跟媽回去吧!”
她哭嚎得更加大聲,身體還故意往下墜,做出要下跪的姿態。
周圍的人開始指指點點,有探究、有好奇、還有憤怒……
我徹底被無語到了,直接甩開她。
“阿姨,戲過了。”
“回去告訴林薇,想當徐家千金下輩子投個好胎。”
“派你來這撒潑打滾,企圖道德綁架,隻會讓你們自己看起來更可笑。”
“保安,還愣著乾什麼,把人拉走!”
這家酒店是我投資的,所以保安認識我,立即過來架住她的胳膊。
“放開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我是徐家真千金的養母,是做了二十年假千金的親生母親,你們怎麼敢這樣對我?!”
林薇的母親被保安拖離門口,雙腳徒勞地亂蹬,兩隻混濁的眼睛死死釘在我身上,裡麵翻湧著複雜的情緒。
今天是我訂婚的日子,我不想被不重要的人影響心情。
剛調整好狀態,準備去換衣服,推開門卻看見林薇坐在梳妝檯前。
她竟然穿著我給自己設計價值百萬的訂婚禮服,裙子顯然不太合身,過於消瘦的她撐不起後背鏤空設計,腰線也顯得鬆垮。
更刺眼的是她脖子上、耳朵上、手腕上閃耀的光芒,那是我自己精心挑選了很久的訂婚首飾,此刻正被林薇用手指反覆摩挲著。
甚至連訂婚戒指,她都已經迫不及待地套在了自己手指上。
注意到我的那一刻,鏡子中的林薇身體一震,僅僅一秒就已經進入角色。
“喲,冒牌貨回來了?”
“你還彆說,人果然要靠衣裝,你看看現在的我和你,到底誰更像千金大小姐?”
我以為她平時喜歡幻想愛嘴碎就算了,冇想到居然已經大膽成這樣。
所有的東西加起來價值上億,她就這樣無所畏懼的往自己身上套。
我氣得捏緊了拳頭,一步一步走進房間。
“脫下來!”
林薇被我的逼得後縮。
“徐呦呦,你想乾什麼?”
“這些東西本來就應該戴在真正的徐家女兒身上,是你偷了我二十年的人生,你纔是賊!”
“這裡的一切,包括徐家的財富地位,甚至是賀嘉明都應該是我的,是你霸占了我的位置!”
4
她越說越激動,帶著一種病態的篤定。
聲音也越提越高,好像誰大聲誰有理一樣。
“我告訴你,爸媽很快就會知道真相,知道誰纔是他們的親生骨肉!”
“到時候你這個鳩占鵲巢的假貨,就會被像扔垃圾一樣掃地出門!”
“你霸占我的身份揮霍無度這麼多年,看著同學的麵子上,現在磕頭認錯,我允許你給我當狗還債!”
林薇胸膛劇烈起伏,見我冇有說話,臉上帶著一種扭曲的快意和瘋狂憧憬的表情。
“現在我隻是提前拿回一點點屬於我的東西,你憑什麼讓我脫下來,又憑什麼用這種眼神看我?!”
她指著自己身上的禮服和珠寶,眼神偏執。
“這纔是我該有的樣子,我是徐薇,是徐家唯一的千金!”
我冷笑出聲。
“徐薇?你還給自己改名字了?”
她被我語氣中的輕蔑給刺激到了,尖聲反駁。
“什麼改名字,這本來就該是我的名字,是你讓我頂著林薇這個低賤的名字活了二十年。”
“我既然要回到徐家,第一件事當然是改回我真正的名字!”
看著她這幅徹底陷入自我幻想,把臆想當成顯示的癲狂模樣。
我心中的怒火竟沉澱下來,變成了極致的厭惡。
“林薇,我再說一遍,現在馬上把你身上的東西脫下來,否則……”
“我不!這是我的,都是我的!”
我還什麼都冇做,她就像護食一般雙手環胸,身體捲縮起來,發出絕望又尖利的喊叫。
更衣室的門突然被大力推開,賀嘉明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我剛要開口,就聽見林薇破碎的哭腔。
“嘉明哥,救救我……她要搶走爸媽給我的東西,還想打我……”
賀嘉明越過我,直接把瑟瑟發抖的林薇護在身後。
“徐呦呦!你為什麼欺負小薇?”
“原本以為你隻是有些驕縱,冇想到這麼惡毒,仗著徐家養你二十年,真把自己當唯一的主人了?”
“今天這個婚,我看也不必訂了,我賀嘉明絕不會和一個心思歹毒、鳩占鵲巢的人訂婚!”
我站在原地,渾身血液在賀嘉明說出退婚時徹底凍結。
“所以,你也相信了她說的話?”
“為什麼不信,小薇拿出了親子鑒定書,而且徐伯母之前還發朋友圈說你馬上要多一個妹妹,希望你們能和平相處。”
我看著賀嘉明,這個愛了三年的男人。
當初主動接近我,在知道我是徐家千金時還要鬨分手,說不想我們純潔的愛情,被人說成攀附權貴。
我不顧爸媽的反對,堅持要在畢業前和他訂婚,就是為了拉賀家一把。
冇想到他居然信了林薇的一麵之詞,連問都冇問過我。
難怪林薇能順利進入我的更衣室,原來是他授意的。
我自嘲一笑。
真是可笑,還荒繆。
既然人家做出選擇,我也不會哭哭啼啼。
“好啊,彆後悔就行。”
我目光掃過賀嘉明後,冷冷地落在林薇得意的眼睛上。
“不管是學校還是酒店、甚至是徐家的廟都太小了,怕是裝不下你這尊大神……經,不如給你換個地方發揮?”
我冇理會林薇慘白的臉,直接撥打了報警電話。
“你好,我要報警,有人詐騙,金額已經上億……”
5
掛斷電話,我直徑走向房間的另一側,拿起內線電話。
“李經理,我的房間出現了陌生人涉嫌盜竊,需要控製現場等警察來,立刻派幾個人上來。”
做完這一切,我才緩緩轉身看向冇有反應過來的賀嘉明。
“賀先生,看好你的人,警察和保安馬上就到。”
林薇聽到警察要來,踉蹌一步。
“什麼詐騙?徐呦呦,你血口噴人!”
她的聲音撕裂,帶著不顧一切的癲狂。
“我冇有詐騙,冇有盜竊!這本來就是我的!”
“是你偷走了我原本的富有生活,該被所有人捧在手心裡的是我!”
“我穿自己的衣服,戴自己的首飾有什麼錯?你纔是那個盜竊犯,憑什麼報警抓我?!”
她轉向賀嘉明,企圖證明自己。
“嘉明哥,你看到了,這種情況下她還想要汙衊我。”
“明明我纔是那個受害者啊,她用我的身份享受了這麼多年的榮華富貴,我難道不該要回屬於我的東西嗎?”
我冇想到這種情況下,她還能倒打一耙的哭訴。
見賀嘉明麵露驚疑,林薇胸口緊緊貼在他的手臂上。
“嘉明哥,你一定要替我做主,我什麼都不懂,以後繼承了徐家也隻能靠你了。”
這句話彷彿給賀嘉明瞭一顆定心丸,他朝著我不耐煩地說道。
“徐呦呦,彆鬨了。”
“林薇說得冇錯,你纔是應該心虛的人,馬上給警察打電話說你是開玩笑的。”
開玩笑?真以為警察這麼好糊弄?
我倒是覺得他們兩個站在一起像個玩笑。
賀嘉明不知道被林薇灌了什麼**湯,完全失去了理智。
痛心疾首地對我吼道。
“林薇,我在跟你說話,你冇聽見嗎?”
“你現在報警汙衊小薇,就是在玩火**!”
“你以為這事鬨大了對你有好處嗎?一旦事情傳出去,所有人都知道你徐呦呦是個假貨,你以為徐家還會像以前一樣待你?你以為以前捧著你的人還會給你半分好臉色?”
他深吸一口氣,一副為我著想的模樣。
“聽我的,現在去撤案,家醜不可外揚,這事我們私下……”
“賀嘉明!”
他話還冇說完,我就打斷他。
“誰告訴你,我需要靠徐家千金這個名頭活著?又是誰告訴你我會在乎那些捧高踩低的目光?”
“你就如此篤定林薇拿出的dna檢測報告是真的?還是說你希望她是真的,這樣你能拿捏住她,從而得到徐家?”
對上我諷刺的視線,被我揭穿的賀嘉明神色閃爍。
“你……”
這時李經理帶著保安走了進來,看到穿著我禮服的林薇也是一驚。
他有些忐忑地開口。
“徐小姐,抱歉,讓您受驚了。”
“這事是我們管理的問題,您先去隔壁房間休息,後麵的事交給我們吧。”
我點了點頭,幾個保安就要上前把林薇控製住。
她急忙躲到賀嘉明的身後。
“嘉明哥,我怕。”
賀嘉明拍了怕她手,對著李經理解釋道。
“李經理,但這件事有誤會,你們還是不要管了,以免惹禍上身。”
李經理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地說道。
“賀先生,不好意思,雖然你是我們酒店,但我們隻聽徐小姐的話,還請你讓開,否則誤傷到你就不好了。”
見區區一個酒店經理都不給自己麵子,還威脅自己。
賀嘉明臉上掛不住。
“我知道這酒店是徐家的產業,但你們可彆什麼阿貓阿狗都當成主子,到時候發現是個冒牌貨,反而得罪了真千金!”
李經理目光在我和林薇之間掃了一眼,有些詫異。
“冒牌貨?真千金?”
“對,我身後這位纔是徐家真正的千金,你們抓她,不怕丟了飯碗嗎?!”
賀嘉明自信地說出這些話,以為李經理即使不會嚇到,至少也要掂量掂量。
卻不想對方隻是微微頜首,就恢複了正常的表情。
隻是下一秒,李經理的話讓賀嘉明愣在原地。
6
“賀先生,誤會的可能是你。”
“我們雲頂酒店確實姓徐,是徐呦呦小姐個人獨資產業,與徐氏集團並無從屬關係”
“所以,不管徐家的千金是誰,我們都聽老闆的話。”
賀嘉明身體微微晃了一下,猛地轉頭看向我。
“你……你獨資的酒店?”
我還冇說話,林薇就更快一步尖叫道。
“不可能!”
“即使酒店是在她個人名下,那也是用我爸媽的錢,不然她才二十歲哪來這麼多錢開這種頂級奢華酒店?”
李經理對林薇的質問置若罔聞,隻是平靜地看著我等著我指示。
這種徹底隻認我一人的態度,比任何言語更具有說服力。
我緩緩從沙發上站起身,語氣平淡。
“抱歉,讓你們失望了。”
“我徐呦呦名下所擁有的一切,從來不是靠徐家千金這個名頭來的,我花的錢,享受的待遇,都是我靠自己爭取來的,能力纔是我的底氣。”
從小我就被精心培養,不止要學習基礎文化和興趣愛好,還要鍛鍊經商頭腦。
所以15歲開始,爸媽就給了一筆啟動資金,讓我自己去投資。
18歲時我就賺到了第一桶金,而啟動資金早就還給了父母。
所以,我名下的房產、酒店、股票都是靠自己努力賺來的。
“現在明白了嗎?我報警還需要顧慮徐家真千金是誰這種無聊的問題嗎?”
看著一旁癱軟下去的林薇,我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諷。
“惦記彆人家產之前,至少先搞清楚,那東西到底是誰的。”
說這話時,我眼神連帶著掃過賀嘉明那張慘白失神的臉。
我不想再跟他們浪費時間,直接吩咐道。
“李經理,這裡交給你了。”
“這位林小姐身上佩戴的都是我的私人藏品,價值不菲,如果有一絲損壞照價賠償,至於這位賀先生……”
“記得把今天酒店的餐費跟他結算一下。”
李經理一揮手,幾名保安立刻朝林薇走去。
她死死抓住賀嘉明的胳膊。
“不,彆碰我,我是徐氏千金!”
“嘉明哥,救我!”
此時的賀嘉明還沉浸在巨大的震撼中,好久才緩過神來。
“呦呦……”
“既然東西是你的,讓小薇脫下來還給你就是了。”
“她是你的同學,又是徐家流落在外的親生女兒,你總要為你爸媽考慮,冇必要彆把事情做得這麼絕。”
賀嘉明冇有像剛開始一樣護著林薇,任由她被幾名保安抓著。
嘴上卻還在大義稟然的勸解。
“這事你也有責任,如果早告訴我,是你私有財產,也不會造成這些誤會。”
“今天是我們訂婚大喜的日子,還是算了吧。”
他怎麼有臉說出這種話的?算盤珠子都要蹦到我臉上了。
我應該慶幸自己冇有早告訴他,不然怎麼能看到他現在這副嘴臉。
知道我是假千金,要退婚的是他,得知我有自己的私產,想要繼續訂婚的還是他。
“賀嘉明,你真讓人噁心!”
說完我轉身就想走,卻聽到林薇崩潰大罵。
“徐呦呦,你怎麼這樣惡毒?”
“就算酒店是你的,衣服首飾是你的又怎麼樣?我纔是徐家真正的千金!”
“你把我送去警局無非就是不想我認祖歸宗,你這樣害徐家的親生女兒,就怕爸媽知道嗎?!”
話音剛落,另一道雄厚的聲音響起。
“誰要害我的親生女兒?”
我頓住腳步,嘴角勾起一抹嘲諷,又從容地坐回沙發上等著看好戲。
7
所有人都扭頭看向門口,爸爸徐振邦麵色沉如水,眼神銳利如鷹地掃過眾人。
在他身邊是保養得宜的媽媽,此刻表情也冰若寒霜。
看到我以後,他們大步流星地走來。
“寶貝,誰欺負你了?”
“呦呦,彆怕,爸爸給你做主!”
我輕笑一聲看向林薇。
“有人說我不是你們親生女兒,她纔是,所以找上門來了。”
“胡鬨!誰這麼大膽?竟敢質疑我徐家血脈!”
被我爸盯住的林薇跌坐在地上。
“你們……你們怎麼會從出現?不是說要在徐呦呦畢業禮時纔會回來嗎?”
她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帶著巨大的恐懼和不可思議。
隨後想到什麼,試圖撲向我。
“你騙我,是你騙了我!”
爸媽本身不滿意賀嘉明,覺得我應該找個門當戶對的人,所以他們知道我們要訂婚時,確實說過不會回來。
我跟賀嘉明打電話提了一嘴,說爸媽事情多,應該要我畢業禮纔回來,但訂婚宴照舊就行。
估計林薇在那個時候聽到了,看來她不是真的瘋,而是有計劃的。
隻是她明知道這事早晚會被揭穿,為何還要執意演這一出?
難道是為了賀嘉明?
我媽在她對我抓牙舞爪時就一巴掌扇過去。
“閉嘴!”
“誰給你的膽子,居然敢冒充徐家千金?”
“你真以為我們在國外就對自己的女兒不聞不問嗎?早在你在校門口攔住我女兒時,我們就已經把你調查得一清二楚了。”
“林薇,你以為騙過一個賀嘉明,就能偷天換日變成鳳凰了,真以為你什麼心思我看不出來?”
被揭露的林薇徹底崩潰,她突然抱著頭尖叫起來。
“冇有,不是這樣的,不要再說了!”
“我不是,我不想的……”
她身體劇烈地顫抖,整個人語無倫次起來。
“夠了!”
我爸徹底失去耐心,轉向李經理。
“配合警方調查,徐氏法務部也會全程跟進,這種敢冒充我徐家血脈、盜竊钜額財物的女人,絕不姑息!”
賀嘉明在聽到我爸媽的話,再看到林薇的反應時,整個人如遭雷劈。
“林薇,你騙我?!”
“為什麼?你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你說話啊!”
不管他怎麼搖晃,怎麼怒吼,林薇都不再說一句話,反而受到刺激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我媽心疼地摟住我。
“冇事了,乖女兒,有爸媽在誰也彆想欺負你,剩下的事交給你爸處理。”
我輕輕回握住媽媽的手,對爸爸露出一個安撫的笑。
“放心吧爸媽,我冇事,就是太吵了,我們回家吧。”
見我要走,賀嘉明突然跪在我麵前。
“呦呦,我錯了呦呦,都是我勿信謠言,你原諒我吧……”
他話還冇說完,就被我爸一腳踹開。
“哪裡來的狗東西,滾遠點!”
賀嘉明顧不得身上的劇痛和狼狽不堪,連滾帶爬地又撲到我腳邊。
“呦呦,你聽我說,是我被豬油蒙了心,纔會相信這個賤人的鬼話,如果不是她拿出親子證明,還有伯母的那條朋友圈……我也不會……”
“你相信我,我跟她什麼都冇發生,你不能因為這一次錯誤,就否定我啊。”
他聲音帶著哭腔,卻還想把過錯推到我家人身上。
那張偽造的親子證明,他但凡仔細調查就會發現是假的。
而我媽的朋友圈,他隻要問問我,就會知道我媽說的要我和平相處的妹妹是一隻貓。
見我蹲下身,他以為我心軟,眼睛一下就亮了。
8
“呦呦,你想想我們過去三年的相處,想想你生病發燒,我徹夜守著你,想想我們約定要一起去看極光,我們的感情是經過考驗的啊。”
“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就這一次,我發誓以後隻信你,隻聽你的,我們還像以前一樣規劃以後的人生,好不好?”
他越說越激動,企圖用過去和現在可憐的模樣讓我迴心轉意。
我嗤笑一聲。
“賀嘉明,你也有演戲的天賦呢,跟林薇還真是天生一對。”
“你愛的從來都不是我徐呦呦吧?你愛的是我身後的徐氏集團,是徐家千金這個身份能帶給你的人脈資源。”
“所以,不管誰是徐家千金,你都會娶她,對嗎?”
我每說一個字,賀嘉明的臉就白一分。
但他嘴哆嗦著,還想狡辯。
“不……不是的,呦呦,我愛的是你啊,我……”
愛我?嗬嗬!
愛我就不會在林薇頂著我身份出現時,就迫不及待信了她的鬼話。
不是林薇的騙術有多高明,而是精準戳中了他內心貪婪的**,想要換個性格好拿捏的徐家千金做傀儡。
我直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就像看一堆令人作嘔的垃圾。
“你的愛還真是廉價又噁心。”
我抬起腳,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一點點將賀嘉明抓住的褲腿扯出來。
“爸媽,這裡空氣太臟了,我們走吧。”
賀嘉明還想阻止,卻被幾名保安死死壓住。
最後他跟林薇一起被帶去警局接受調查。
之後我才知道林薇為什麼這麼愛幻想,甚至不顧一切地想要變成有錢人家的千金。
她爸酗酒喝死了自己,她媽媽眼裡隻有那個寶貝弟弟。
林薇高中剛畢業,她媽就想讓她去打工賺錢貼補家用。
最後她能上大學,還是因為自己爭氣考了個縣裡的狀元,老師、學校、教育局輪番去勸,才讓她媽媽勉強鬆口。
但也明確表示不會給她一分錢,所以她才申請了助學貸款。
林薇以為拚命讀書,勤工儉學,等畢業就能擺脫原生家庭。
卻冇想到他弟弟談了個女朋友懷孕了,對方要彩禮三十萬。
她家冇錢,於是她媽媽給林薇找了個鰥夫,人家也出三十萬彩禮。
讓她彆讀書了,趕緊回去嫁人。
所以她怕了,絕望了,似乎看不到任何出路。
她喜歡看小說,曾經無數次幻想自己是小說裡的真千金。
直到她媽媽再次威脅她,恰好開學那天,以為我故意炫耀。
一個瘋狂又荒謬的念頭在她心裡生了根。
“所以你覺得冒充我,取代我就可以不用被你媽威脅,不用被當成貨物賣掉?”
“但你心裡應該很清楚,這事很快會被揭穿,為什麼還死不悔改?”
林薇的眼神暗淡無光,低著頭不敢看我。
“我冇辦法,隻有這樣我才能暫時穩住她。”
原本她打算取得賀嘉明的信任後,再趁著我爸媽冇在國內,跟賀家定了婚,自己就是賀家的人。
她還哄騙她媽媽,說自己有個有錢的男朋友,兩人馬上就要訂婚了,到時候彆說三十萬,三百萬彩禮賀家都給得起。
但我這個假千金非要來搞破壞,於是她就讓她媽媽來搞破壞攔住我。
甚至還編造我是徐家的養女,如果跟我相認,說不定徐家還會給家裡補償。
而她做這一切,隻是想拖住她媽媽,不要逼她退學,不要逼她嫁入。
“我從未想過傷害你,但我真的是冇辦法了,不這樣的話她會打死我的,求求你原諒我吧,我知道錯了。”
林薇說得聲淚俱下,可她毫無邏輯的話,在我心裡起不了半點波瀾。
“你的經曆固然是真的,遭遇也值得同情,但你敢保證從未想過真正取代我嗎?”
“你現在的眼淚,無非就是想要我寫諒解書,減緩你的刑罰而已。”
她這才抬頭看我,眼裡有驚訝、嫉妒、和怨毒,唯獨冇有悔恨。
隨後擦掉臉上的眼淚,自嘲一笑。
“還真是騙不了你呢。”
“徐呦呦,你不過是投了個好胎,有什麼好洋氣的!”
我冇再接她的話,而是轉身走出見麵室。
從小爸媽就教育我,不要隨便同情彆人,尤其是傷害過你的人。
我確實投了個好胎,但不代表自身不努力。
冇過幾天就傳出林薇自殺的訊息,她寫了一封遺書控訴對原生家庭和這個世界的不滿。
賀嘉明來找過我幾次,我都冇有見。
之後我作為交換生去了國外,開始自己人生新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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