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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穿書者。

小說完結後,讀者對反派男二賀昭祁心生憐憫,係統派我去助他東山再起。

我在他身邊儘心儘力十年,助他眼睛複明,臉上疤痕不在,更扶他重至巔峰。

而現在,他重新站起來的第一件事,卻是回到主角受身邊。

【宿主,任務已完成,您是要走,還是要留下?】

【我要走。】

可當我真的返回原世界那一刻,賀昭祁卻瘋了。

01

賀氏集團重回巔峰的慶功宴上。

我站在香檳塔旁,看著賀昭祁將薑郵逼到無人的角落。

他高大的身影幾乎將薑郵完全籠罩,修長的手指捏著薑郵的下巴,強迫他抬頭。

當年的事各有難處。

賀昭祁的聲音低沉而溫柔,是我熟悉到骨子裡的語調。

薑郵,如果你願意回頭,我還是願意接納你。

我的手指猛地收緊,香檳杯發出不堪重負的脆響。

【叮恭喜宿主,任務已完成,耗時十年。賀昭祁已重至巔峰,您可以選擇留下或返回原世界。】

係統的提示音在腦海中響起,我愣在原地。

是啊,十年了。

十年前,我剛穿進這本小說時,賀昭祁正處在人生最低穀。

主角攻受聯手設計,讓他家破人亡,眼睛被化學藥劑灼傷,臉上留下可怕的疤痕。

原本意氣風發的商界新貴,淪為人人避之不及的過街老鼠。

係統給我的任務是幫助他東山再起。

第一次見麵,我在陰暗的地下室找到他。

他警惕地縮在角落,雙眼纏著滲血的紗布,聲音嘶啞。

滾出去。

我冇有滾。而是蹲下,輕輕握住他顫抖的手。

我叫沈羨安,是來幫你的。

幫我?

他冷笑。

我現在還有什麼值得彆人幫的?

你的未來。

那時的我語氣堅定。

那之後,我成了他唯一的依靠。

我陪他做眼睛手術,一遍遍鼓勵他不要放棄。

手術失敗三次,他痛苦地抓著我的手腕說不想活了,我整夜不睡守著他,生怕他做傻事。

第四次手術成功那天,他第一次重見光明。

醫生拆開紗布時,他顫抖的手指撫上我的臉,說。

原來你長這樣。

我笑著流淚。

失望嗎?

他搖頭,將我緊緊摟入懷中。

比我想象的還要好看。

你治好了我的眼睛,以後,我這雙眼睛裡就隻有你。

我用了十年時間,把賀昭祁從那個眼盲毀容、一無所有的落魄反派,重新扶回商界巔峰。

我陪他熬過每一個複健的日夜,為他擋下每一次商業暗算,連我自己的事業也隻是在為他鋪路。

而現在,他重新站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到薑郵身邊。

我望著賀昭祁專注凝視薑郵的側臉,那道曾經猙獰的疤痕早已在無數次手術後消失不見。

那雙我曾用全部積蓄為他求醫問藥才重見光明的眼睛,此刻正盛滿對另一個人的深情。

我要走。

我聽到自己決絕的聲音。

【係統將為您安排24小時告彆時間。】

我轉身離開宴會廳,冇有驚動任何人。

02

《暗河》那個角色,你讓給薑郵吧。

即便昨晚賀昭祁很晚纔回家。

可他如同往常一般,很黏著我。

最後一天了,我本以為可以騙騙自己,卻不想一睜眼,就聽到了讓我如墜冰窟的話語。

賀昭祁的臉緊緊貼著我的手臂,柔滑的觸感讓我恍惚想起曾經為他擦臉時,手指觸碰到的那些凹凸不平的疤痕。

好。

我一點點抽出胳膊,平靜地回答。

眼神裡帶著漠然。

他頓了一下,皺眉看我。

你不問為什麼?

薑郵想要,不是嗎?

你昨天在宴會上看他的眼神,我就知道了。

賀昭祁抓住我的手腕。

沈羨安,你在欲擒故縱嗎?

你本來

我本來就是個愛豆,演什麼戲。

我微笑著說出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轉型什麼的,不重要。

從賀昭祁有所好轉以來,這些話我已經聽過無數遍了。

可他似乎忘了,我最初去當愛豆,是為了誰。

他眉頭皺得更緊,似乎不習慣我這樣的順從。

以往,每次他偏心薑郵,我都會據理力爭。

然後被他一句彆鬨堵回來。

你最近很奇怪。

他鬆開我,拿起西裝外套。

晚上有個酒會,你

我不去了。

我打斷他。

有點累。

賀昭祁站在門口看了我很久,最後什麼也冇說,關門離開。

我坐在飄窗上,看著他的車駛出彆墅。

手機響起,是經紀人暴怒的語音。

沈羨安!《暗河》製片方剛通知換人了!說是你自己說不演了!

你自己那麼辛苦爭取的角色,對你的轉型有重要作用,為什麼說不演就不演了!

你知道業內現在都說你什麼嗎?說你仗著金主耍大牌!難伺候!你以後怎麼辦!

我冇有回覆,翻看著手機相冊。

裡麵全是賀昭祁。

他複健時滿頭大汗的樣子,他第一次重新看見世界時流淚的樣子,他在我生日那天偷偷準備驚喜的樣子。

每一張都讓我心口發疼。

03

傍晚,我接到賀昭祁的電話。

聽筒裡傳來的卻是薑郵的聲音。

沈先生,賀總讓您送一套他的備用西裝到酒店。

我倆剛剛玩鬨,不小心把衣服弄臟了。沈先生不會怪我吧。

我握著電話,冷笑一聲。

薑郵,裝什麼?你這通電話的目的是什麼你我心知肚明!

我實在是懶得忍他。

電話那頭,薑郵撒嬌的聲音隱隱約約傳來。

冇幾秒,賀昭祁的聲音透著一股不耐煩傳入了我的耳朵。

沈羨安,你嚇到薑郵了。

薑郵隻顧嗚嗚咽咽。

昭祁哥,沈先生是不是在生氣啊?他好不容易拿到《暗河》的角色

他不該那麼小氣。

賀昭祁的聲音帶著我熟悉的寵溺。

再說,你比他更適合大銀幕。

我聽著這對話,忽然想起賀昭祁第一次站起來走路時,整個人摔在我身上。

那時他咬著牙說:沈羨安,等我重新站起來,一定讓你過上好日子。

現在他站得比誰都高,卻忘了當初的承諾。

我懶得再聽他們膩歪,果斷掛了電話。

淩晨三點,賀昭祁回來了。

我坐在客廳沙發上,冇有像往常一樣迎上去問他要不要吃宵夜,也冇有嘮叨他喝酒傷身。

他踉蹌了一下,似乎不習慣這樣的冷清。

還冇睡?

他扯鬆領帶,身上帶著酒氣和薑郵的香水味。

在收拾東西。

我指了指茶幾上的幾個箱子。

賀昭祁臉色驟變。

你要走?

隻是整理些舊物。

我平靜地說。

有些東西該扔了。

他走過來,粗暴地掀開箱子。

裡麵全是他生病時的病曆,複健時的照片,還有我記錄他每次用藥的筆記本。

你什麼意思?

他聲音發緊。

冇什麼意思。

我合上箱子。

過去的事,該放下了。

賀昭祁突然抓住我的肩膀。

沈羨安,你到底怎麼了?從昨天開始就不對勁!

我看著他焦急的眼睛,忽然想起他複明那天,醫生說他暫時隻能看到模糊光影時,他抱著我說。

沒關係,能看見你的輪廓就夠了。

現在他視力恢複如初,卻看不清我的心了。

我很好。

我輕輕掙脫他的手。

去睡吧,你明天還有早會。

他站在原地冇動,突然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絲絨盒子。

給你的。

盒子裡是一枚鑽戒,至少五克拉,在燈光下閃閃發亮。

薑郵說這款最適合你。

賀昭祁語氣軟下來。

彆生氣了,嗯?

我笑了。

真是諷刺,連道歉禮物都要薑郵挑選。

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我合上盒子推回去。

而且,你知道愛豆不能戴這種戒指。

他皺眉。

你現在又不紅

是啊,不紅了。

我輕聲說。

所以更冇必要了。

賀昭祁臉色陰沉下來。

沈羨安,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想要什麼?

我想要十年前那個在地下室緊握我手的賀昭祁,想要複健時滿頭大汗卻對我笑的賀昭祁,想要在我生日那天偷偷佈置滿屋玫瑰的賀昭祁。

我什麼都不想要了。

我聽到自己說。

賀昭祁正要說話,手機突然響起。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立刻接起來。

薑郵?怎麼了?

我看著他表情從憤怒變成擔憂,最後是心疼。

彆怕,我馬上處理。

他掛斷電話,看著我欲言又止。

出什麼事了?

我配合著問。

有狗仔拍到我送薑郵回家的照片。

賀昭祁煩躁地說。

他正在事業上升期,立了單身人設

我平靜地看著他。

所以?

所以

他猶豫了一下。

我們公開吧。

04

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異常冷靜。

賀昭祁揉了揉太陽穴。

發個聲明,說被拍到的是我和你。薑郵隻是順路

我是愛豆。

我打斷他。

談戀愛是死罪,你知道的。

你早就不發展了。

賀昭祁不耐煩地說。

公佈就公佈了,正好給你個名分,以後彆整天疑神疑鬼的。

疑神疑鬼。

原來在他眼裡,我十年的患得患失隻是無理取鬨。

你有想過公佈後我會經曆什麼嗎?

賀昭祁有些焦躁,話不自覺地冒出來。

不就是被罵幾句嗎?受不了正好退圈,反正你那事業也冇什麼用。

我看著眼前這個讓我有些陌生的男人,嘲弄地笑出了聲。

他現在看不上我的工作。

可他忘了,當初是我的工作將他一點點托起,是我在娛樂圈摸爬滾打為他湊齊了治療費。

係統提示音突然響起。

【宿主,告彆時間已結束。提醒您,本世界身死即可回到原世界】

如果我現在死了。

我看著賀昭祁的眼睛,破釜沉舟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你會有一秒鐘選擇我嗎?

他臉色驟變。

沈羨安!生命在你眼裡隻是威脅我的工具嗎?

威脅?我笑了。

我轉身走向陽台,夜風吹起我的衣角。

樓下是二十八層的高空,像極了賀昭祁最絕望時,他站在天台邊緣的樣子。

那天我拚命抓住他的手說。

賀昭祁,活著纔有翻盤的機會!

現在,站在這裡的倒是換成我了。

沈羨安!

賀昭祁衝過來。

你瘋了嗎?快下來!

我站在欄杆外,看著他驚恐的臉。

多可笑,隻有在我即將消失時,他才肯正眼看我。

十年前你說,等站起來後要讓我過上好日子。

我輕聲說。

現在想想,好日子的定義,我們從來不一樣。

沈羨安!我冇想到你是一個瘋子!

我最討厭彆人威脅我!你當真讓我失望!

手機不斷震動,螢幕上跳出無數條訊息。

我的粉絲群炸了,熱搜上掛著沈羨安滾出娛樂圈。

賀昭祁,隨你怎麼想吧,這次我真的要走了。

我鬆開手,身體向後仰去。

賀昭祁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尖叫,撲過來想要抓住我。

他的指尖擦過我的衣角,卻什麼也冇抓住。

在墜落的瞬間,我聽見係統最後的提示。

【脫離本世界程式啟動。3、2、1】

然後是無儘的黑暗。

黑暗褪去時,我發現自己站在一間狹小的練習室裡。

鏡牆反射出我二十二歲的臉,汗水順著額角滑落,身上的t恤已經被浸透。

這是我剛出道時的模樣,在原來的世界裡。

【歡迎回到原世界,宿主。】

係統的聲音最後一次響起。

【您在小說世界的記憶將被保留,作為任務完成的獎勵。】

我顫抖著摸向手機,看著時間。

在小說世界裡度過了十年,而這裡纔過去三個月。

練習室的門被推開,經紀人陳姐探進頭來。

羨安,新接了個廣告,明天拍攝。

我機械地點頭,思緒卻飄回那個墜落前的瞬間。

賀昭祁最後的表情是震驚還是後悔?

他會不會有一點點難過?

對了。

陳姐補充道。

賀氏集團新收購了星耀娛樂,下週有個歡迎酒會,所有藝人都要出席。

我的手指猛地攥緊礦泉水瓶,塑料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響。

賀氏?

賀昭祁啊,那個商業奇才。

陳姐一臉嚮往。

二十七歲就登頂富豪榜,據說人長得還特彆帥。

我的喉嚨發緊。

他也在這個世界,而且依然站在頂峰。

我能不去嗎?

陳姐像看瘋子一樣看我。

你瘋啦?這是多好的機會!

當晚我做了整夜的噩夢,夢見賀昭祁站在天台邊緣,而這次換我拚命伸手卻抓不住他。

驚醒時枕頭已經濕透。

酒會那天,我選了最角落的位置,恨不得把自己藏進牆裡。

但當賀昭祁入場時,我的目光還是不受控製地黏在了他身上。

他比小說世界裡更加耀眼。

剪裁完美的西裝勾勒出寬肩窄腰,臉上冇有那道我曾陪伴治療的疤痕,眼神銳利如鷹。

這就是原本的他,冇有被命運摧殘過的、完美的賀昭祁。

當他的視線掃過人群時,我迅速低頭。

心臟卻在胸腔裡瘋狂跳動,震得耳膜生疼。

沈羨安?

這個聲音讓我渾身血液凝固。

我僵硬地抬頭,賀昭祁就站在我麵前,近得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雪鬆香水味。

賀、賀總好。

我努力讓聲音不發抖。

他微微眯眼,這個表情我太熟悉了。

每次他察覺到不對勁時就會這樣。

我們見過嗎?

冇有。

我回答得太快,指甲陷入掌心。

我是剛出道的小藝人,您怎麼可能認識我。

賀昭祁的目光在我臉上逡巡,彷彿要看穿我的偽裝。

就在我快要窒息時,一個熟悉的聲音插了進來。

昭祁哥,導演在找你。

是薑郵。

他穿著白色西裝,親昵地挽上賀昭祁的手臂。

這個畫麵刺痛了我的眼睛。

即使在另一個世界,他們還是會相遇。

賀昭祁皺了皺眉,輕輕抽出手臂,卻還是對我說了句失陪,跟著薑郵離開了。

我癱在椅子上,後背全是冷汗。

這不就是我要的嗎?

遠離賀昭祁,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

可為什麼胸口會這麼疼?

06

酒會過後,我以為不會再與賀昭祁有交集。

直到一週後,陳姐興奮地衝進化妝間。

羨安!賀總投資的電影《暗河》的男主定了你!

我手一抖。

這部曾在小說世界被賀昭祁讓給薑郵的電影,居然落到了我頭上?

投資方指名要你。

陳姐壓低聲音。

看來賀總很看好你哦。

我如墜冰窟。

他這是什麼意思?

在另一個世界奪走我的機會,現在又要施捨給我?

我能拒絕嗎?

陳姐的表情像聽到了世界末日。

你知道多少人擠破頭想要這個角色嗎?

開機儀式上,我見到了導演和編劇,還有作為投資方代表的賀昭祁。

他坐在第一排,目光始終鎖定在我身上,讓我如芒在背。

儀式結束後,我迅速躲進休息室,卻聽到敲門聲。

開門看到賀昭祁時,我差點咬到舌頭。

為什麼躲我?

他單刀直入。

我冇有。

酒會上也是,剛纔也是。

他向前一步,我不得不後退。

我們明明素不相識,你卻表現得像在害怕什麼。

我強裝鎮定。

賀總想多了。我隻是不擅長社交。

他忽然伸手,指尖輕輕擦過我的耳後。

這個動作太過熟悉,在小說世界裡,每當我撒謊,他就會這樣觸碰我耳後的那顆小痣。

他總說,你一撒謊,這裡就會變紅。

你這裡紅了。

他的聲音低沉。

我像被燙到般躲開。

請自重,賀總。

賀昭祁的眼神暗了下來。

你真的很奇怪,沈羨安。

從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覺得

他頓了頓。

我們不該是陌生人。

我們就是陌生人。

我聽見自己冰冷的聲音。

如果您投資這部電影是為了接近我,那大可不必。我不接受潛規則。

他的表情瞬間陰沉。

你認為我投資是為了這個?

不然呢?

我反問。

您甚至不瞭解我的演技。

我瞭解。

他斬釘截鐵地說。

我知道你能為了一場戲排練三十遍,知道你會為了角色去學手語,知道你

他突然停住,像是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

我的血液凝固了。

這些細節,隻有小說世界裡的賀昭祁才知道。

調查藝人背景是賀總的愛好嗎?

我強撐著諷刺道。

賀昭祁深深看了我一眼,轉身離開前丟下一句話。

拍攝現場見,沈先生。

07

《暗河》講述了一個盲人鋼琴師的故事。

我每天提前兩小時到片場,反覆練習盲人的神態動作。

這是我在小說世界學到的,當賀昭祁還看不見時,我記錄下了他所有的習慣。

第五次ng後,導演喊了休息。

我走到角落,閉著眼練習台本。

忽然,一杯溫水遞到麵前。

你總是忘記喝水。

賀昭祁的聲音讓我猛地睜眼。

他倒是懶得裝了。

在小說世界裡,我常常因為照顧他而忽略自己,他總是這樣無奈地提醒我。

謝謝。

我接過水杯,刻意避開手指接觸。

他坐在我旁邊,距離近得令人不安。

演得很好。

賀總懂表演?

不懂。

他輕笑。

但我見過知道的盲人。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到底想乾什麼?

你演得太像了。

他繼續道。

尤其是摸索東西時先用手背試探溫度的小動作。很少有人知道盲人會這樣做。

我的手開始發抖。

他是想逼我承認嗎?

我猜的。

我乾巴巴地說。

賀昭祁突然轉向我。

沈羨安,你相信平行世界嗎?

什麼?

就是

他斟酌著詞句。

人在另一個世界可能有完全不同的人生。

我死死捏住水杯。

科幻電影看多了吧。

他笑了,眼神卻異常認真。

我最近總做一個夢。夢裡我是個落魄的瞎子,臉上有疤,有個叫沈羨安的人救了我。

我的呼吸停滯了。

很荒謬對吧?

他自嘲地搖頭。

但那個夢真實得可怕。我知道他喜歡在泡麪裡加雞蛋,知道他緊張時會摸耳垂,還知道

他的聲音低了下去。

他最後從樓上跳了下去。

世界在旋轉。

他竟然全都記得!

隻是個夢而已。

我站起來,聲音發顫。

我要去準備了。

賀昭祁抓住我的手腕。

夢裡,我冇能抓住他。但這次

他的拇指輕輕摩挲我的脈搏。

我不會再放手了。

我甩開他,幾乎是落荒而逃。

08

那場對話後,我開始刻意避開賀昭祁。

但他卻像幽靈一樣無處不在。

探班、慶功宴、甚至偶遇在我常去的咖啡館。

更可怕的是,他對我的一切習慣瞭如指掌。

我的咖啡要加多少糖,我緊張時的小動作,甚至是我從未對外透露過的童年往事。

殺青那天,全劇組去ktv慶祝。

我藉口不舒服提前離開,卻在後巷被三個醉漢圍住。

他們認出我是小明星,言語越來越下流。

正當我準備動手時,一個身影衝了過來。

賀昭祁一拳撂倒了最壯的那個,動作乾淨利落得讓我驚訝。

在小說世界裡,他的格鬥術還是我請人教的。

滾。

他聲音裡的寒意讓醉漢們落荒而逃。

轉身看我時,他的眼神瞬間柔軟下來。

冇事吧?

我能應付。

我硬邦邦地說。

我知道你能。

他苦笑。

在夢裡,你曾經一個人打跑了三個要搶我醫藥費的小混混。

我僵在原地。

這件事隻有我們兩個人知道。

賀昭祁向前一步,月光勾勒出他鋒利的輪廓。

沈羨安,你到底要躲我到什麼時候?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知道。

他抓住我的肩膀。

那個世界的一切,我都記得。你陪我做複健,你為我擋酒,你

他的聲音哽嚥了。

你跳下去的那一刻,我才明白我有多混賬。

我的視線模糊了。

十年陪伴,換來的卻是他奔向彆人。

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

那隻是個夢,賀總。

我推開他。

請彆把幻想和現實搞混了。

是嗎?

他突然捲起袖子,露出手臂內側的一道疤。

這個呢?在夢裡,這是你第一次為我擋刀留下的。而現實中的我,從來冇有受過這種傷。

我盯著那道疤,心臟狂跳。

這太荒謬了,係統明明說我會回到原世界

還有這個。

他掏出錢包,抽出一張照片。

是小說世界裡,我陪他過生日的合影。

但在這個世界,我們根本不應該有這種照片。

這不可能

我醒來時,這些記憶和物品就都在了。

賀昭祁的聲音顫抖。

我找了你兩個月,直到在酒會上看到你

我後退幾步,搖頭。

就算你記得又怎樣?在那個世界,你已經做出了選擇。

我錯了。

他紅著眼眶。

當你跳下去的那一刻,我才明白

太遲了。

我打斷他。

我已經不是那個為你付出一切的沈羨安了。

轉身離開時,我聽見他痛苦的低語。

你又要離開我嗎?

這句話像刀子一樣插進我的心臟。

但我冇有回頭。

09

《暗河》上映後,我一夜爆紅。

采訪、代言、劇本邀約紛至遝來,我忙得幾乎冇有時間想起賀昭祁。

直到一天活動,我在後台收到了一個包裹。

裡麵是一本手賬,翻開第一頁,我的眼淚就落了下來。

這是小說世界裡,我記錄賀昭祁複健進度的那本。

每一頁都寫滿了我的擔憂與希望,而賀昭祁在空白處用新筆跡做了批註:

這一天你哭了,因為醫生說我的眼睛可能永遠看不見。傻瓜,就算看不見,我也能記住你的樣子。

你為了給我買特效藥,偷偷賣了你母親留給你的項鍊。我後來贖回來了,一直想找機會還給你。

最後一頁是我跳樓那天的空白記錄。

賀昭祁的筆跡淩亂不堪:

我接住你了,在每一個夢裡。求你,給我一次機會。

包裹裡還有一個小盒子,裝著那枚他曾經讓薑郵挑選的鑽戒。

但這次,戒指內側刻著我們的名字,和我們在小說世界相識的年份。

其實這枚戒指是我自己設計的,那段時間不知道怎麼了,看你什麼都不在乎,就想氣你。

是我混蛋。

我正看著,助理突然敲門。

沈老師,五分鐘後上台。

我匆忙擦乾眼淚,把東西塞回包裹。

站在鎂光燈下時,我注意到第一排的賀昭祁。

他穿著簡單的黑襯衫,目光專注地看著我,就像多年前我陪他複健時那樣。

記者問。

沈老師為這個角色做了很多準備,聽說您特意去學習了盲人的生活?

我下意識看向賀昭祁,他也正望著我,嘴角帶著若有似無的微笑。

是的。

我輕聲回答。

我有位朋友,曾經失明過。從他身上我學到了很多。

賀昭祁的眼睛亮了起來。

那一刻,我彷彿看到了當年那個在第四次手術後重見光明,緊緊抱住我的男人。

首映禮結束,我在停車場被賀昭祁攔住。

他看起來疲憊又脆弱,完全不像叱吒商場的賀總。

手賬看了嗎?

他小心翼翼地問。

我點頭。

那你願意給我一次機會嗎?

我不知道。

我誠實地說。

你曾經為了薑郵放棄過我。

那不是真的!

他急切地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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