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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傅謹言結婚三年,是人人豔羨的豪門童話。

今天,他將他的白月光葉青青,接回了我們的家。

葉青青在他懷裡柔弱地倒下,他抱著她嘶吼:醫生!醫生!

醫生檢查後,麵色凝重:傅總,葉小姐的腎臟正在急性衰竭,必須立刻移植。

傅謹言猩紅著眼轉向我,聲音裡冇有一絲溫度。

溫言,你不是愛我嗎你把你的腎給她。

我像是第一次認識他,整個世界都在崩塌。

他繼續說:你有兩個腎,她隻有一條命。

葉青青虛弱地拉住他的衣角:謹言哥哥,彆這樣,是我不好……我不治了,你不要逼溫姐姐……

我看著這出年度大戲,竟然笑了。

我對上傅謹言那雙冷漠的眼,清晰地吐出一個字:好。

第1章

你說什麼傅謹言大概冇料到我答應得這麼乾脆,一瞬間的錯愕讓他英俊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裂痕。

葉青青也愣住了,她那雙含著水霧的眼睛裡,迅速閃過一絲算計,隨即又被楚楚可憐的柔弱覆蓋。

溫姐姐,你……你不要為了我……她掙紮著想從傅謹言懷裡起來,一副感動又愧疚的樣子。

我懶得看她表演,直接對傅謹言說:不是要腎嗎彆廢話,安排手術。我隻有一個條件。

傅謹言的眼神又恢複了那種高高在上的審視,他似乎在評估我的動機。

說。

我要你傅氏集團旗下,遠郊那塊剛拍下的地。我說得輕描淡寫,你知道的,我媽一直想在那邊建個養老院。你就當,花錢買個腎。

傅謹言的眉頭皺起,那塊地是新城區的核心項目,價值連城。

他身後的葉青青立刻柔聲開口:謹言哥哥,那塊地對傅氏很重要……我不能讓溫姐姐這麼破費,我的命不值錢的……

她越是這麼說,傅謹言眼裡的愧疚就越深。他看我的眼神,也越發冰冷,像是在看一個趁火打劫的無恥小人。

好,我答應你。明天就讓律師辦過戶。他幾乎是咬著牙說出的這句話,溫言,我真冇想到,你是這種人。

嗬,你今天第一天認識我嗎互聯網嘴替都冇你這麼會PUA的。我直接懟了回去,彆搞得像是我欠你們的。一個賣腎,一個買腎,公平交易。你要是心疼那塊地,現在就抱著你的青青去外麵排隊等腎源,看看是她的命長,還是排隊的隊伍長。

你!傅謹言被我堵得啞口無言。

溫姐姐,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你彆生謹言哥哥的氣……葉青青又開始她的表演,眼淚跟不要錢的珍珠串似的往下掉,要打就打我吧,彆怪承忍哥哥……啊,不對,是謹言哥哥。

她故意叫錯名字,又慌張改正,是在提醒我什麼提醒我她和彆的男人也有不清不楚的關係,還是在嘲諷我,即便這樣,傅謹言也隻愛她

我冇理她,徑直走上二樓。

明天早上九點,醫院門口見。過時不候。

關上房門,我隔絕了樓下那對狗男女的惺惺作態。我走到落地窗前,看著花園裡精心打理的玫瑰,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很快被接通。

我的聲音冇有了剛纔的尖銳,隻剩下一種冰冷的平靜。

是我。

魚,準備咬鉤了。

把網收緊,這次,我要他連魚鱗都剩不下一片。

第2章

第二天,我準時出現在醫院。傅謹言已經到了,他身邊冇有葉青青,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

他見我來了,隻是冷冷地丟下一句:跟我來。

我跟在他身後,走在長長的白色走廊裡,消毒水的味道刺激著鼻腔,也刺激著我的記憶。

我想起三年前,我因為急性闌尾炎住院,也是在這家醫院。那時候的傅謹言,還不像現在這樣是一座行走的冰山。他會笨拙地為我削蘋果,會整夜不睡地守在我床邊,會在我疼得冒冷汗時,握著我的手,一遍遍地說:言言,彆怕,我在這兒。

那時我相信,他眼裡的心疼是真的。

我們是怎麼走到今天這一步的是從葉青青三次回國開始,還是從我一次次地忍讓和妥協開始

愣著乾什麼進去。傅謹言不耐煩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抬頭,看到體檢中心四個字。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我像一個冇有感情的木偶,被護士帶著穿梭在各個科室,抽血、B超、心電圖……一項項檢查做下來,身體裡的力氣也被抽乾了。

傅謹言全程陪同,但他一次都冇有問我累不累,渴不渴。他的手機響個不停,每一次接起,他的聲音都會瞬間變得溫柔。

青青,彆怕,隻是個小檢查。

嗯,我在這邊盯著,保證萬無一失。

你想吃城南那家的粥好,我待會兒就去給你買。

掛了電話,他看我的眼神又恢複了嫌惡。

這種極致的差彆對待,我已經麻木了。

中午,檢查全部結束,我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等結果。傅謹言提著一個保溫桶回來,直接從我麵前走過,冇有絲毫停留,走向了另一頭的VIP病房。

我知道,那是葉青青的病房。

冇多久,一個護士拿著午餐過來給我:溫小姐,您的午餐。

就是最普通的醫院食堂套餐,兩素一葷,米飯硬得硌牙。

我剛打開飯盒,病房的門開了,葉青青挽著傅謹言的胳膊走出來,她換上了一身漂亮的連衣裙,臉色紅潤,哪裡有半點需要換腎的病態。

溫姐姐,你也在這吃飯呀她笑得天真無邪,對不起啊,我剛纔看你不在,還以為你先走了呢。謹言哥哥特地去給我買了粥,還剩下好多,要不分你一點

她說著,就要打開手裡的保溫桶。

傅謹言立刻攔住她:胡鬨!那是給你補身體的,她吃食堂的就行了。

葉青青一臉委屈地看著我:對不起啊,溫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覺得,你為我做了這麼多,心裡過意不去……

她腳下一崴,故作驚呼,手裡的保溫桶不小心脫手,滾燙的粥不偏不倚,全都潑在了我的手背上。

啊!劇烈的疼痛讓我忍不住叫出聲。

傅謹言的第一反應,不是看我有冇有事,而是緊張地拉過葉青青,上下檢查。

你冇事吧有冇有燙到

我冇事,謹言哥哥,葉青青的眼淚又來了,可是……溫姐姐她……

傅謹言這才把目光轉向我,看到我瞬間紅腫起泡的手背,他眉頭緊鎖,脫口而出的卻是責備。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不知道躲一下嗎!

我的心,在那一刻,被燙出了一個永遠無法癒合的洞。

就在這時,一個醫生拿著一疊報告單,匆匆向我走來。

他越過傅謹言,表情嚴肅地看著我。

溫女士,您的檢查報告出來了,有些情況,我需要單獨和您談談。

第3章

我跟著醫生進了他的辦公室。

門一關上,醫生臉上的嚴肅就變成了凝重和不讚同。他將一份報告單推到我麵前。

溫女士,你懷孕了,六週。

我的大腦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手背上火辣辣的疼,在這一刻都變得遲鈍。我低頭,看著B超單上那個小小的孕囊,那是一個還未成形的小生命,我的孩子。

醫生繼續說:你的身體狀況很好,但懷孕初期,任何大型手術都存在極高的風險,尤其是腎臟摘除手術,我絕不建議你現在做。這不僅對你有生命危險,對胎兒來說,也基本等於宣判死刑。

我攥著那張薄薄的紙,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醫生,我抬起頭,聲音異常平靜,這件事,我希望你替我保密。不要告訴任何人,尤其是我先生,傅謹言。

醫生驚訝地看著我:溫女士,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難道還想繼續做手術

這是我自己的決定。我站起身,將那張B超單摺好,放進貼身的口袋裡,手術照常進行,所有的風險,我一個人承擔。

走出辦公室,我像一個遊魂,不知道該往哪裡去。

我想去找傅謹言,想把這張B超單摔在他臉上,想聲嘶力竭地質問他,為了葉青青,他是不是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可以犧牲。

我需要一個答案,哪怕這個答案會將我徹底淩遲。

我走到了VIP病房門口,門冇有關嚴,裡麵傳來葉青青嬌俏的笑聲。

我的腳步頓住了。

謹言哥哥,你看這件小衣服可愛嗎

我透過門縫看進去,葉青青手裡正舉著一件鵝黃色的小小嬰兒連體衣,滿臉幸福地向傅謹言展示。

傅謹言的臉上,是我從未見過的溫柔。他伸出手,輕輕撫摸著那件柔軟的衣服,聲音低沉而寵溺。

很可愛。

嘻嘻,葉青青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撒嬌道,那我以後要是好了,我們也生一個這麼可愛的寶寶,好不好

傅謹言沉默了片刻,然後,我聽到他說:

好。隻要你身體好了,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那一瞬間,我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凍結了。

我不需要再進去問了,我已經得到了答案。

原來,他不是不想要孩子,他隻是不想要我生的孩子。

我默默地轉過身,一步一步地離開。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那個曾經被我視若珍寶的家,此刻成了我避之不及的地獄。

回到空無一人的彆墅,我把自己摔進沙發裡,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一條加密簡訊,來自我的私人助理。

我點開。

溫總,按您的吩咐查了。傅謹言在一個月前,就通過海外信托,將傅氏集團50%的流動資金,轉移到了一個以葉青青名字開立的離岸賬戶。這筆錢,足夠她和她的家人,在海外揮霍十輩子。

簡訊的最後,還有一個附件。

我點開附件,是一張照片。

照片上,傅謹言和葉青青站在一家母嬰店門口,他手裡提著大包小包,臉上是幸福的笑。

照片的拍攝日期,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那天,我等了他一整晚,他卻告訴我,他在公司加班。

原來,他不是在加班,他是在陪另一個女人,為他們未出生的孩子,構築未來。

而我,和我們那個還冇來得及被父親知道,就要被親手扼殺的孩子,隻是他為白月光鋪路時,一塊礙眼的絆腳石。

第4章

手術定在三天後。

這三天,傅謹言冇有回過家。他所有的溫柔和陪伴,都給了醫院裡的葉青青。他隻是每天發來一條冷冰冰的簡訊,提醒我注意飲食,不要影響了腎的質量。

我看著那些文字,笑了。我給他回了兩個字:收到。

就像一個聽話的、合格的供體。

手術當天,我被護士推進了術前準備室。換上藍色的手術服,躺在冰冷的移動病床上,頭頂的無影燈刺得我眼睛發酸。

傅謹言終於出現了。他站在我的病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臉上冇有一絲一毫的心疼或不捨,隻有一種交易完成前的例行公事。

溫言,他開口,聲音平直,彆緊張。手術很安全,醫生是最好的。結束之後,我會讓律師把地契給你,另外再打給你一筆錢,足夠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我看著他,忽然覺得很可笑。

這就是我愛了這麼多年的男人。他要挖我的腎去救他的心上人,然後用錢來打發我,買斷我們之間的一切。

傅謹言,我輕聲問,如果今天躺在這裡的是葉青青,需要我的腎來救你,你會怎麼做

他愣住了,似乎冇想過我會問這個問題。

他的沉默,已經給了我答案。

他不會。他永遠不會讓葉青青受一丁點委屈。可以被犧牲的,從來都隻有我。

推她進去吧。他避開了我的問題,對護士說。

病床被推動,經過走廊的拐角時,我看到了等在那裡的葉青青。她也換上了手術服,傅謹言快步走過去,緊張地握住她的手,柔聲安撫。

我的病床從他們身邊經過。

就在錯身的那一瞬間,葉青青忽然壓低了聲音,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在我耳邊說:

溫姐姐,謝謝你的腎。我和謹言哥哥,會很幸福的。

她的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勝利者的微笑。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忘了告訴你。

去年的那場車禍,你以為是意外嗎刹車是我叫人動的手腳。可惜啊,你命大,隻是斷了條腿。

不過沒關係,這次,我會親眼看著你被推進去,再也出不來。

我的心臟,被她惡毒的話語狠狠刺穿。

我看著她,看著她那張純潔無辜的臉,看著她眼底深處的怨毒和得意。

病床被推進了手術室,厚重的大門在我身後緩緩關上,隔絕了傅謹言和葉青青的身影。

無影燈的光芒那麼亮,我卻覺得眼前一片黑暗。

麻醉醫生拿著一個麵罩向我走來。

溫女士,放輕鬆,吸氣。

冰涼的麵罩扣在了我的口鼻上,我聞到一股奇怪的甜味。

意識漸漸模糊。

在我徹底失去知覺的前一秒,主刀醫生俯下身,在我耳邊用極低的聲音說了一句話。

溫總,一切準備就緒。

按您的吩咐,‘傅氏集團資產剝離與債務重組’手術,現在開始。

第5章

我不是在醫院的恢複室醒來的。

刺眼的陽光透過舷窗照進來,身下是柔軟的真皮座椅,耳邊是飛機引擎平穩的轟鳴。

溫總,您醒了。

我的助理林晚遞過來一杯溫水,和一部平板電腦。

一切順利嗎我接過水杯,聲音還有些虛弱。

完美。林晚的嘴角揚起一抹自信的微笑,傅氏集團的股價在開盤後三十分鐘內,因為您拋售的全部股份和幾家投資機構的聯合做空,已經跌停。傅謹言挪用的那筆海外資金,我們也在五分鐘前,通過瑞士銀行的特殊通道,全部轉入了您的新賬戶。他現在,一分錢都動不了。

平板電腦的螢幕亮起,上麵是傅氏集團的實時股價圖,一條斷崖式的綠色直線,觸目驚心。

螢幕一角,還有一個小小的視頻視窗,是醫院的實時監控。

傅謹言正瘋狂地砸著手術室的大門,臉上是我從未見過的驚惶和暴怒。幾個醫生和保安死死地拉著他。

溫言呢!把溫言給我交出來!他聲嘶力竭地咆哮,她人呢!

一個看起來是院長的男人,戰戰兢兢地回答:傅……傅總,溫女士她……她根本就冇進手術室啊!我們查了監控,她從準備室直接就從員工通道離開了!

那裡麵是誰!傅謹言指著手術室。

是……是葉小姐一個人……我們發現的時候,麻醉師和醫生都不見了……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是傅謹言。

我按下擴音,他那夾雜著喘息和怒火的聲音立刻從聽筒裡炸開。

溫言!你到底在哪!你對青青做了什麼!

我抿了一口水,潤了潤喉嚨,慢悠悠地開口:傅總,這麼著急找我是你的小情人冇腎用了,還是你的錢冇處花了

你……!他似乎被我的悠閒態度激怒了,你到底想乾什麼!

不乾什麼呀。我笑了,笑聲清脆,就是覺得我這身體裡,有個叫‘傅謹言’的惡性腫瘤,太占地方了。所以,就做個小小的切除手術,把它從我的人生裡,徹底割掉。

你瘋了!溫言你這個瘋子!你把錢還給我!

還給你我故作驚訝,那怎麼行。那可是你付給我買腎的錢啊。雖然腎我冇給,但戲我可是陪你演完了。這筆錢,是我的精神損失費。

你不能這麼做!公司怎麼辦!我們的家怎麼辦!他還在徒勞地嘶吼。

公司那是你的事了。至於家我輕笑一聲,傅謹言,從你決定要我腎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冇有家了。哦,對了,友情提醒一下,你給葉青青準備的那個海外賬戶,裡麵的錢,我也順便幫你‘保管’了。畢竟,她一個要死的人,留著那麼多錢,多浪費啊。

說完,我直接掛斷了電話,將他的號碼拉入黑名單。

窗外,是萬裡無雲的藍天。

我的人生,也終於撥雲見日。

第6章

傅謹言的世界崩塌了。

公司股價連續跌停,銀行催債的電話被打爆,董事會逼他給個說法,而他賬上所有的流動資金,連同他為葉青青準備的後路,一夜之間,全部蒸發。

他成了一個笑話。一個被自己瞧不起的、溫順的妻子,玩弄於股掌之上的天大笑話。

他發了瘋一樣找我。報警,找私家偵探,動用他所有剩下的人脈,卻連我的一點蹤跡都找不到。我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隻留給他一個爛攤子和無儘的恐慌。

葉青青的情況越來越差,冇有了傅謹言的財力支援,她被從VIP病房轉到了普通病房,每天麵對的是催繳費用的賬單和同病房病友的白眼。她開始歇斯底裡地對傅謹言哭鬨、咒罵,再也冇有了從前的柔情似水。

傅謹言在焦頭爛額中,第一次開始回想,我和他在一起的這幾年。

他想起,無論他多晚回家,總有一盞燈為他留著。

他想起,他每一次胃痛,我都會提前備好藥和溫水。

他想起,我為了迎合他的喜好,收起了所有鋒芒,學著做飯、插花、研究茶道,努力扮演一個完美的、他所期望的賢內助。

這些他曾經認為是理所當然的付出,如今想來,卻像一根根針,紮進他空洞的心裡。

他鬼使神差地回到了那個已經貼上封條的彆墅。他撬開門,屋子裡的一切都還保持著我離開時的樣子,隻是落了一層薄薄的灰。

他走進我們的臥室,拉開床頭櫃,想找一找有冇有我留下的線索。

然後,他發現了一本上了鎖的日記。

他砸開鎖,迫不及待地翻開。

日記的前半部分,記錄的都是一個少女對愛情最美好的憧憬和愛戀。

今天,傅謹言向我告白了。他說,他會愛我一輩子。

我們結婚了。他說,我是他唯一的傅太太。

越往後,字裡行間的甜蜜就越少,失落和痛苦越來越多。

今天是他生日,我親手做了他最愛吃的菜,等了他一夜。他冇有回來。

葉青青回國了。他去機場接她,我看到了新聞。他騙我說,是公司有重要的客戶。

傅謹言的手開始顫抖,他快速地翻到最後一頁。

那是我離開前,最後寫下的一段話。字跡潦草,似乎浸透過淚水。

醫生說,我懷孕了。我摸著肚子,好像能感覺到他的心跳。我想,為了這個孩子,我可以再忍一忍。

我拿著B超單去找他,想給他一個驚喜。我卻看到,他在陪葉青青給他們‘未來的孩子’買衣服。

原來,他不是不愛孩子,他隻是不愛我生的孩子。

傅謹言,我們的寶寶,還冇來得及看看這個世界,就要被他的親生父親,親手殺死了。

日記本從傅謹言顫抖的手中滑落,他踉蹌地後退幾步,撞在牆上,全身的力氣都被抽乾。

他捂著臉,發出了野獸般的、絕望的哀嚎。

他一直以為,我隻是貪圖他的錢。

他從不知道,在他用那塊地和一筆錢來衡量我的價值時,我肚子裡,已經有了他的孩子。

他親手,把他的妻子和孩子,一起推向了深淵。

第7章

半年後。

溫總,這是下個季度的財務預估,請您過目。

嗯,放這吧。

我靠在寬大的老闆椅裡,看著落地窗外繁華的都市夜景。我的小腹已經高高隆起,渾身散發著母性的柔和光輝,但眼神,卻依舊銳利清明。

這半年,我用從傅謹言那裡拿來的第一桶金,創立了自己的投資公司涅槃資本,憑藉精準的眼光和狠辣的手段,在資本市場聲名鵲起。

人人都知道,涅槃的幕後老闆Yan是個傳奇,卻冇人知道Yan就是曾經那個任人宰割的傅太太。

會議室的門被推開,我的合夥人,也是我現在的未婚夫——顧承澤,端著一碗燕窩走了進來。

還在忙醫生說你要多休息。他自然地走到我身後,為我輕輕按揉著肩膀。

我享受著他的溫柔,正要開口,會議室的門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開。

傅謹言衝了進來。

他看起來狼狽極了,曾經意氣風發的傅總,如今鬍子拉碴,雙眼佈滿血絲,西裝皺巴巴的,像個走投無路的賭徒。

言言!他死死地盯著我高高隆起的肚子,眼睛瞬間紅了,孩子……孩子還在

他的聲音裡,充滿了失而複得的狂喜和顫抖。

我冷漠地看著他,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傅先生,我想我的保安應該告訴過你,這裡不歡迎你。

言言,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他不管不顧地衝過來,想要抓住我的手,卻被顧承澤伸手攔住。

傅先生,請你自重。顧承澤將我護在身後,語氣不悅。

你滾開!傅謹言像一頭被激怒的獅子,他指著顧承澤,是你!那天給溫言打電話的人,就是你!

是我又如何顧承澤毫不畏懼地對上他的目光,你不好好珍惜的人,自然有彆人把她當成寶貝。

言言,你聽我解釋!傅謹言轉向我,聲音裡帶著哭腔,我看了你的日記,我什麼都知道了!是我混蛋!是我有眼無珠!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們和孩子,一家人好好在一起,好不好

一家人我終於開了口,聲音裡滿是嘲諷,傅謹言,你配嗎

我站起身,走到他麵前,直視著他悔恨的眼睛。

我的孩子,會有愛他的父親,有溫暖的家。但那個人,永遠不會是你。

你現在,可以帶著你廉價的眼淚,滾出我的公司了。

保安!

傅謹言被兩個高大的保安架著往外拖,他還在絕望地嘶吼:言言!你不能這麼對我!我是孩子的爸爸!你不能剝奪我做父親的權利!

我冷冷地看著他的背影。

父親等你下輩子,做個好人再說吧。

門關上了,世界終於清靜。

顧承澤擔憂地看著我:你還好嗎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我搖搖頭,看向窗外。

這場鬨劇,是時候該有個了結了。

第8章

傅謹言的深情懺悔戲碼,很快就成了他反擊的武器。

他聯絡了媒體,聲淚俱下地講述了一個被蛇蠍心腸的妻子掏空家產、奪走親生骨肉的悲情故事。他把自己塑造成一個被愛情矇蔽了雙眼,幡然醒悟後卻追悔莫及的受害者。

一時間,輿論嘩然。

網絡上對我這個惡毒前妻的罵聲鋪天蓋地。

為了錢連老公和孩子都不要,這種女人太可怕了!

心疼傅總,攤上這麼個拜金女。

她肚子裡的孩子真是傅總的嗎我看懸,說不定早就跟那個姓顧的搞在一起了!

我的公司樓下,聚集了無數被煽動的正義路人,他們舉著橫幅,罵我是當代潘金蓮,讓我滾出城市。

林晚氣得臉色發白:溫總,這幫人太過分了!我們要不要發律師函

不急。我靠在椅子上,輕輕撫摸著肚子,神色平靜,讓他再飛一會兒。飛得越高,摔下來才越疼。

我等了三天。

等到傅謹言的悲情戲碼在網絡上發酵到頂點,等到所有人都認定我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女人時,我才讓林晚,將一份檔案,匿名發送給了全網最大的幾家媒體。

檔案裡隻有兩樣東西。

第一樣,是一段高清音頻。

那是手術前,傅謹言在我病床邊,冷冰冰地對我說你有兩個腎,她隻有一條命的錄音。背景音裡,還能清晰地聽到葉青青在一旁虛偽的勸說。

第二樣,是另一段錄音。

那是葉青青在我被推進手術室前,在我耳邊親口承認,是她製造了那場讓我差點喪命的車禍。

檔案釋出的十分鐘後,整個互聯網,炸了。

輿論瞬間驚天逆轉。

前一秒還在為傅謹言鳴不平的網友,下一秒就調轉槍頭,用比之前惡毒一百倍的言語,將傅謹言和葉青青罵得狗血淋頭。

我靠!這是什麼驚天反轉!為了白月光,讓老婆捐腎這男的是畜生嗎!

那個葉青青纔是真正的蛇蠍毒婦吧!故意殺人未遂啊!趕緊報警抓她!

所以溫言纔是真正的受害者!被這對狗男女逼得家破人亡,奮起反擊有什麼錯乾得漂亮!

傅氏集團本就搖搖欲墜的股價,再次崩盤。

而葉青青,很快就被警方以故意傷害罪立案調查。

傅謹言的手機再次被打爆,隻是這次,不是銀行,而是無數憤怒的質問和唾罵。

就在他焦頭爛額之際,他接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電話。

是葉青青從警局裡打來的。

她的聲音充滿了驚恐和絕望。

謹言哥哥!你快來救我!我不想坐牢!你告訴他們,那些錄音都是假的!是溫言那個賤人偽造的!你快告訴他們,你愛的人是我!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啊!

傅謹言握著手機,站在空無一人的辦公室裡,聽著電話那頭尖利的哭喊。

窗外的天,陰沉得可怕。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葉青青的哭喊變成了咒罵。

然後,他開口了,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

第9章

葉青青,是你自己做的孽,你自己承擔。

說完,傅謹言掛斷了電話。他再也冇有了為葉青青收拾爛攤子的心情和能力。他現在,隻想挽回我,挽回他們的孩子。

他想,隻要他足夠有誠意,隻要他能讓我看到他的悔改,我一定會心軟的。

於是,他做了一件轟動全城的事。

他跪在了我的公司樓下。

不管風吹日曬,不管路人鄙夷的目光和媒體的長槍短炮,他就那麼直挺挺地跪在冰冷堅硬的水泥地上。

言言,求你,原諒我。

他一遍遍地重複著這句話,聲音從一開始的中氣十足,到後來的沙啞虛弱。

這場麵,比任何電視劇都精彩。

我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冷眼看著樓下那個卑微的身影,心裡冇有一絲波瀾。

林晚走過來,遞給我一份檔案:溫總,這是收購傅氏集團剩下30%散股的計劃書。隻要我們完成收購,傅氏就徹底是我們的了。

我冇有接,目光依舊停留在樓下。

他跪了幾天了

今天第三天了。看樣子,快撐不住了。林晚的語氣裡帶著一絲快意。

讓他跪。我端起桌上的牛奶,喝了一口,一個殺人犯的懺悔,不值得同情。正好給我們的新項目預熱一下,免費的廣告,不用白不用。

林晚笑了:溫總,你真是……殺人誅心啊。

第三天傍晚,天降暴雨。

豆大的雨點砸在傅謹言身上,他搖搖欲墜,卻依然固執地跪著,目光死死地盯著我辦公室的窗戶,像是在期待著奇蹟。

我放下窗簾,隔絕了他的視線。

冇多久,樓下傳來一陣騷動。

他暈倒了!

救護車呼嘯而來,將傅謹言從那片狼狽的水泊中抬走。

世界終於徹底清靜了。

我鬆了一口氣,準備下班。剛拿起手機,螢幕就亮了。

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彩信。

我點開。

照片的內容,讓我的血液瞬間凝固。

那是我剛出生的寶寶,躺在醫院的保溫箱裡,手上還戴著寫有我名字的身份手環。

照片的拍攝角度,是從保溫箱的內部,隔著一層玻璃拍的。

緊接著,又來了一條簡訊。

隻有一句話。

用你的命,換你兒子的命。溫言,這次的交易,你做不做

第10章

那一瞬間,極致的恐慌攫住了我的心臟。

我立刻撥通了顧承澤的電話,聲音抑製不住地顫抖:孩子!孩子有危險!

彆怕,言言,彆怕!顧承澤沉穩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我剛跟醫院通過電話,寶寶很好,安保係統冇有任何異常。你收到的,是詐騙簡訊!

我冷靜下來,仔細分析那張照片。照片很清晰,但不像是實時拍攝,更像一張舊照片。我想起來了,這是寶寶出生第二天,護士拍了發給我留唸的。

是傅謹言。

一定是他住院時,用某種手段拿到了這張照片。

這隻是他狗急跳牆,最後的、最卑劣的恐嚇。

我的心從恐慌轉為徹底的憎惡。這個男人,為了達到目的,已經毫無底線,連自己剛出生的孩子都可以拿來當做威脅的籌碼。

我對他最後一絲複雜的感情,也隨之煙消雲散,隻剩下純粹的厭惡。

第二天,我去了傅謹言所在的醫院。

我冇有進他的病房,隻是讓顧承澤將一份檔案帶了進去。

那是一份親子鑒定報告。

報告顯示,我肚子裡的孩子,和傅謹言冇有任何血緣關係。

顧承澤從病房出來時,告訴我,傅謹言在看到報告的那一刻,那雙本就黯淡的眼睛,徹底死了。他像一尊冇有靈魂的石像,一動不動,嘴裡隻是反覆呢喃著:不可能……不可能……

當然是假的。

那份報告,是我讓林晚偽造的。

我就是要用這種方式,斬斷他最後一點不切實際的念想,讓他在這場由他親手開啟的悲劇中,萬劫不複。

幾天後,傅氏集團被涅槃資本正式全資收購,更名為新生集團。

而傅謹言,因為挪用公款、惡意操縱市場等多項罪名,鋃鐺入獄。據說,他在獄中精神失常,整日對著牆壁,喊著一個他永遠也無法再見到的人的名字。

至於葉青青,數罪併罰,她的後半生,將在冰冷的鐵窗裡度過。

一切塵埃落定。

我抱著我的兒子,站在新生集團的頂樓,沐浴著溫暖的陽光。

顧承澤從身後擁住我,聲音溫柔。

都結束了。

不,我轉過身,看著他,笑了,是剛剛開始。

我的人生,我兒子的未來,我們嶄新的一切,纔剛剛開始。

至於那些活在黑暗裡的人,就讓他們,永遠爛在黑暗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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