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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要飯了,拍拍屁股跑到江南勾欄聽曲。

可誰知我那親手帶大的徒弟,竟然成了丐幫的少幫主,還要迎娶西毒的千金。

我當場捏碎了酒杯。

那個小兔崽子,腦子被驢踢了嗎

怎麼能讓他去娶自己殺父仇人的女兒

我直接抄起打狗棒,想回總舵讓那不孝徒弟悔婚。

剛到門口就被幾個小叫花子攔下了。

守門的弟子都是新麵孔,壓根不認得我。

聽我亮出打狗棒,他滿臉不屑:

開什麼玩笑,我們幫主正拿著打狗棒夠棗呢,你這根是哪來的燒火棍

敢拿根破木頭冒充幫主信物,打斷你的腿!

燒火棍我整個人都懵了,我的丐幫聖物怎麼就成了燒火棍

我離開時,拿著打狗棒當柺棍用,這拿棍夠棗的是哪來的冒牌貨

1

一晃眼離開君山總舵,已經整整十五年。

冇想到這江湖也變了天。

連看守總舵山門的叫花子都是新麵孔,他看我的眼神,滿是嘲諷和嫌棄。

滾滾滾,不知道哪來的死要飯的,趕緊滾,彆在這兒擋了貴客的路,不然你這條老命怎麼冇的都不知道!

即便是在江南水鄉聽曲的這十五年,那些個江湖翹楚見了我,也都得客客氣氣喊一聲九娘,還冇人敢這麼對我吆五喝六。

我眼神瞬間就冷了下來。

我跟你個小娃娃說不清楚,去把你們現在的幫主給我叫過來。

喲嗬!我看你這個不知死活的老婆子,居然還敢直呼我們幫主!

你以為幫主是你兒子嗎還敢使喚上了,腦袋不想要了

這守門的叫花子雖然口氣衝了點,腦子倒不算太笨。

我點了點頭,差不多,那幫主就是我養大的。

周圍頓時傳來一陣鬨笑聲。

他們捂著肚子,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你這個老乞婆,牛皮吹得比天還大!

張口閉口說幫主是你養的,你要是幫主他娘,那我還是玉皇大帝他爹呢!

守門叫花子的臟木棍橫在我脖子上,甚至還故意推了我一下。

你個死老婆子,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

再敢在這兒胡攪蠻纏,信不信爺幾個把你綁了賣進關外的窯子裡去!

旁邊的人傳來更刺耳的嗤笑:我說李哥,她都這把年紀了,皮都皺成核桃了,賣窯子裡怕是得倒貼錢吧

雖然年輕時底子估計不錯,但這身子骨早就被酒色掏空了,哪個客人看了不得當場吐出來

我臉色當場就沉了下來。

就算我隱退江湖,可我再不濟也是丐幫第十八代幫主。

這些年從執掌天下第一大幫,到號令群雄。

我手裡收拾過的惡人冇有一千也有八百。

這江湖上再狠的角色,隻要聽到我洪九孃的名字,冇有一個不腿肚子轉筋的。

可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居然在我麵前開這種臟口的玩笑。

你們嘴裡再不乾不淨,彆怪老孃把你們舌頭拔了當下酒菜!

彆讓我說第二遍,去把你們幫主叫來,讓他親自滾出來接我。

我聲音一如既往地帶著內力,可這群小輩愣是冇聽出來,隻覺得我嗓門大。

那幾個守門弟子愣了愣,隨即笑得更瘋了。

她還來勁了,演上了,真把自己當哪根蔥了!

算了,不知道從哪兒跑出來的瘋婆子!直接打一頓,扔下山崖喂狼得了!

他們獰笑著舉起手裡的木棍,就要朝我身上招呼。

我嘴角揚起一抹冷笑。

這麼多年冇活動筋骨了,既然非要找死,我不介意拿他們練練手。

可就在我的打狗棒還冇揮出去的時候,忽然一個清朗的聲音從身後響了起來。

師父,您怎麼來君山了

2

我轉過身。

來人穿著一身嶄新的錦緞幫主服,興高采烈地從一匹高頭大馬上跳下來,朝我跑來。

這人不是彆人,正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徒弟,郭嘯。

師父,我以為您隻是在信裡說著玩的,冇想到您真的肯出山了!

但您找錯地方了,幫主賜給我的新府邸在山下,不在這兒,這裡是總舵!

郭嘯拉著我就要走,卻被我一把甩開。

你個臭小子,聽說我來比兔子跑得都快,也不知道提前來山門接我。

剛剛那幾個守門弟子搞得我一肚子火,此刻見到他們口中尊貴無比的少幫主叫我師父,頓時嚇破了膽,連滾帶爬地跪在地上。

冇想到居然是少幫主的師父,老前輩,是弟子們有眼不識泰山,說錯話了!

他們知道郭嘯是現任幫主跟前的紅人,未來的接班人。

害怕我跟他們算賬,於是自己狂扇自己的耳光,打得臉都腫成了豬頭。

我懶得再跟這群小魚小蝦計較。

我的目光落在郭嘯身後,那個一臉嬌羞,從華麗馬車裡探出頭的妙齡少女身上,表情瞬間凝固。

你這是……乾什麼

郭嘯頓時變得一臉嬌羞,像個懷春的姑娘。

師父,我正要陪倩兒去湖上泛舟呢,您來的太不巧了,我讓人送您先去府裡歇著……

那猴急的樣子,生怕我攪擾了他的好事。

等一下。

我把他那顆被美色迷了心竅的腦袋推到一邊,看向他身後的少女。

那少女頭戴珠翠,身穿綾羅綢緞,手腕上,還纏著一條通體碧綠的小蛇。

那蛇信子一吐一吐的,正是西毒歐陽鈍的獨門寵物,碧磷蛇。

難道她就是我那殺千刀的死對頭,歐陽鈍的女兒

歐陽倩

郭嘯頓時激動起來,師父,您怎麼認識倩兒的

她的確是幫主為孩兒定下的親事,白駝山莊的歐陽倩,孩兒的未婚妻。

歐陽倩一臉好奇地打量著我,眼神裡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

我聲音陡然拔高了八度,狠狠一拳捶在郭嘯的胸口。

什麼未婚妻放你孃的屁!

你個小王八蛋,當個少幫主了不起呀,跑到這兒來跟個妖女卿卿我我,趕緊給老孃滾回去!

我揪著他的耳朵,想把郭嘯拖走,卻不料他哎呀哎呀地叫喚著,反手掙脫了我。

師父,您可彆老糊塗啊!

倩兒姑娘溫柔賢淑,與孩兒一見傾心,再說了,我們多親近親近,這也是幫主的意思……

我頓時一臉嚴肅,斬釘截鐵道:不行,你不能陪她去泛舟。

為什麼

因為……

她爹是你親手宰了你爹的仇人啊!

這話要是當眾喊出來,我那徒弟的麵子往哪兒擱我直接推開他。

哎呀,這事我不能跟你說,我先進去,找你們那狗屁幫主,讓她退婚。

郭嘯身為少幫主,本身就很惹眼,此刻見他與我爭執,路邊圍了一群看熱鬨的弟子。

尤其是聽到我這話,周圍議論紛紛。

這老太婆是不是瘋了拿個破棍子,以為自己是誰呀,還能左右幫主的決定!

就是!咱們幫主和西毒前輩結盟,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她果真是山野村婦,連這都不懂!

冇聽過幫主令出如山,言出必行嗎

都已經昭告江湖的婚事,怎麼可能收回

就連我徒弟也皺著眉頭,變成了苦瓜臉。

師父,您快彆胡鬨了。

孩兒本來就是想把您接來享福的,您肯定冇見過總舵這麼氣派吧我讓下人帶您去歇著,可彆再提什麼退婚的事了!

要是得罪了義母和西毒前輩,咱們師徒二人的腦袋都不夠砍的……

看著郭嘯這一臉慫樣。

我忍不住冷笑。

那個冒牌貨要是敢不退婚,我把她的腦袋擰下來當夜壺。

3

郭嘯又是一臉驚恐,我忍不住感慨,這徒弟哪兒都好,就是膽子太小,怎麼調教都不好使。

一點也不像他爹。

十五年前,丐幫和白駝山一場大戰,我那最得力的兄弟,郭嘯他爹,被歐陽鈍那老毒物用蛤蟆功震碎了心脈。

我趕到時,他已經奄奄一息,用最後的力氣把尚在繈褓中的郭嘯塞到我懷裡。

幫主……求你……好好養大嘯兒!彆讓他……走上覆仇的老路……

說完這話,他就嚥了氣。

之後我好幾次想把郭嘯的身世告訴他,可看著他那張天真無邪的臉,終究是冇忍心。

再加上我那不成器的親妹妹洪五妹,不知聽了哪個奸人的讒言,非說我貪戀權位,故意打壓她。

我一氣之下,乾脆帶著郭嘯遠走江南,隱居了起來,把他拉扯長大。

十五年來,郭嘯長得乖巧聽話,唯獨有一點不好——整天鬨著要去君山總舵,看看天下第一大幫的威風,去當個九袋長老是什麼滋味。

我躺在搖椅上曬太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感慨,罷了,孩子大了,總要出去闖闖。

可冇想到,他居然真被我那妹妹認為義子,還給提拔成了少幫主。

本來當個少幫主也不是什麼大事,畢竟等時機到了,我還是要讓他接任幫主之位的。

也算是提前熟悉熟悉幫中事務。

畢竟我洪家就我和我妹兩個人,總不能讓幫主之位落到外人手裡。

可冇想到,我那個好妹妹居然給他安排了這麼一門婚事!

想想也是,她那一肚子壞水,就是喜歡給彆人添堵。

郭嘯死活攔不住我,隻能放棄和歐陽倩泛舟的計劃,一臉愁容地帶著我進了總舵。

他眉頭擰成一團,從進了山門就跟我強調。

師父,這裡可不比咱們鄉下,您可千萬要守規矩啊,見了幫主可彆亂說話……

知道了,知道了。

我嘴裡銜著一根狗尾巴草,敷衍地回他。

彆亂說話洪五妹那個小賤人可是從小被我揍到大的,見麵我不抽她一頓就算給她臉了。

可冇想到,洪五妹如今的排場這麼大。

就連我見她,都要先讓弟子進去通報。

我不耐煩道:告訴五妹,洪九娘回來了。

多年前我這個名號,可是能讓小兒止啼的。

人人知道我是出了名的護短,出了名的能打。

就靠我這一根打狗棒,也能護住丐幫上下週全。

哪怕我退隱了,江湖上也依舊流傳著我的傳說。

我那妹妹小時候一聽到我這個名字,嚇得尿褲子都忘了哭,長大了還總拿這事跟我鬨,說我讓她在小姐妹麵前丟了臉。

卻不料,弟子剛走進去,身後傳來一道女子的冷笑聲。

哪裡來的老東西,居然敢直呼我姨母的名諱

就算我不再是幫主,我也是洪五妹的親姐姐,我尋思著我自報家門冇問題。

可眼前的這姑娘,雖然一身白衣,卻一臉傲氣,鼻孔都快要翹到天上去了。

你這年紀,都能當我奶奶了,居然還敢這麼冇大冇小衝撞了我姨母,把你舌頭割了!

我一臉詫異問郭嘯,這女的是誰

這位是……是幫主的親外甥女,也是我的師妹,柳菲兒。

哦,差點忘了,我那妹妹嫁過人,後來她男人嫌她太刁蠻,跑了。留下了這麼個女兒。

都長這麼大了。

哎呀,你這孩子……

我剛要表明身份,卻被柳菲兒一把拍開。

誰是你孩子來路不明的老乞婆,真是晦氣!

郭嘯頓時急了,菲兒師妹,你怎麼能如此侮辱我師父

她連帶著也輕蔑地瞪了郭嘯一眼。

還真是有點意思,看來我那妹妹教育得不到位,自家的女兒居然這麼囂張跋扈,這可不行。

菲兒,你娘難道冇跟你提過我嗎老孃洪九娘,可是丐幫正兒八經的幫主。

柳菲兒絲毫不信,滿臉譏諷地打量著我。

你這個死老婆子是哪來的還敢說這種大話,趕緊給我滾出去!

你難道不知道,我娘正在和西毒前輩在後山溫泉裡泡澡嗎

要是衝撞了貴人,可有你好果子吃的。你這條命恐怕都保不住了!

泡澡

我整個人都愣住了。

洪五妹居然和歐陽鈍那個老毒物在泡澡

柳菲兒立馬吩咐手底下的人將我拖出去,郭嘯衝出來護住我,不許動我師父!

我滿意的點了點頭,好徒弟,冇白疼。

僵持間,一個穿著華服的婦人走了出來,菲兒,何事喧嘩

柳菲兒立馬乖巧地上前,娘,是一個老騙子,她自稱自己是幫主,你說可不可笑

那婦人冷冷地打量著我,果然冷笑出聲。

她微微眯眼,可眼眸中卻帶著一絲狠毒。

那張臉,不是我那親妹妹洪五妹,又是誰

哪兒來的老騙子趕緊給本幫主亂棍打死,扔出去喂狗!

幫主,不可。歐陽倩上前攔住,這位是郭嘯哥哥的師父,不可動粗。

趁著這個機會。

歐陽倩在我耳邊悄悄地說:老人家,你可彆再亂說話了,我未來婆婆就是丐幫幫主。

4

也正因此,她纔得到了我爹爹的青睞,成了他的紅顏知己,你可不能當眾拆她的台。

我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麼回事。

我說洪五妹怎麼敢冒充我,原來是傍上了歐陽鈍那棵大樹。

聽說洪五妹也是出自我們洪家,一手蓮花掌使得有模有樣。

我打量著洪五妹剛要開口,還冇說話就被郭嘯搶先一步。

幫主請恕罪!

弟子的師父是鄉下人,冇見過世麵,胡言亂語了些,還請幫主不要計較。

洪五妹還挺滿意郭嘯這個未來女婿的,有他開口,便冷笑著拂袖而去。

若是求見本幫主,就再等等。

此刻,本幫主要去陪西毒前輩賞花了!進去通傳的弟子說。

我更加好奇了,那個老毒物長什麼樣了是不是更醜了

雖說當年,我執掌丐幫,威震武林,但我不想被困在君山這四四方方的地方,乾脆隱居江湖。

是我主動放棄了幫主之位,江湖中人都知道丐幫幫主洪九娘消失了。

可這並不代表著我要給我這個冒牌貨妹妹騰位置,讓她享受我的尊榮。

很快,徒弟郭嘯帶我去麵見歐陽鈍,讓我行禮,可我就是偏偏不乾。

還直接大喊:歐陽鈍,你這個老毒物,給老孃滾出來!

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氣。

徒弟郭嘯更是嚇得差點暈了過去。

……師父,您這是想讓徒兒掉腦袋呀!

我扶住他,忍不住笑。

放心吧,誰的腦袋都可能會掉,唯獨你的不會。

剛剛還在和洪五妹調笑的男人,聽到了動靜,皺著眉頭回過神來。

剛剛……是誰在直呼本座的名諱

陰冷的聲音響起,頓時周圍的人跪滿了一地。

他們噤若寒蟬,誰都不敢出聲,唯恐禍事牽連到自己頭上。

郭嘯一臉緊張擔憂地看著我,他想替我解圍,可是卻又不知道說什麼。

完了!這是嶽父發怒的征兆!

郭嘯拽了拽歐陽倩的袖子,小聲說道:倩兒,你快想想辦法救救我師父啊!

洪五妹和柳菲兒發出冷笑。

其他弟子也都以為我要腦袋搬家了。

全都投來幸災樂禍的眼神。

郭嘯也是滿臉擔憂,眼珠飛速轉動,額頭都冒出了細汗。

唯獨我從容不迫,麵上含笑站在原地,看著那個從屏風後走出來的男人。

多年不見,歐陽鈍那張臉倒是冇什麼變化,依舊是那副陰柔俊美的模樣,隻是眼神裡的毒辣更深了。

他一臉陰沉地站了起來,緩緩朝著我走過來。

就在他們以為歐叫鈍要下令處死我時。

他卻在我麵前站定,死死地盯著我的臉。

眼神裡翻湧著怨毒和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癡迷。

洪……九娘

真的是你,你居然還敢回來!

5

歐陽鈍一大把年紀了,竟然激動得渾身發抖。

洪九娘,這十五年,你躲到哪裡去了可讓本座好找!

看著他那副想吃人又捨不得的扭曲表情,我冇好意思告訴他,這十五年我不用操心幫派大事,也不用跟人打打殺殺。

活得快活似神仙,人都顯年輕了。

反觀歐陽鈍——看著他眼角那能夾死蒼蠅的皺紋,我忍不住心生憐憫。

這大反派當的,也不容易啊。

哎呀,你說你都這把年紀了,還在這兒咬牙切齒的,跟個怨婦似的,快讓開,彆擋著我看我那好妹妹。

我想推開歐陽鈍。

他卻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本座找了你那麼久,都冇找到,隻好讓你妹妹替你陪著本座了!

站在旁邊,穿著幫主服飾的洪五妹臉色發白。

鈍郎,你……你居然還惦記著她

歐陽鈍冷笑著甩開我的手。

五妹此言差矣,本座自己的心上人怎麼會認錯

彆說隻是過了十五年,就算過二十五年,三十五年,本座一樣能記得她的味道。

不過是看在你跟她有幾分相似的份上,又主動送上門來,本座才勉為其難,讓你頂著她的名頭,享享這幫主的福氣。

其實,在剛剛進入大殿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那個坐在幫主位子上的,就是和我鬥了半輩子的庶妹,洪五妹。

當初她屢次三番地想害我,想跟我搶男人。

甚至還想用毒蛇偷換我養的信鴿,也被我一一識破。

甚至還在我去漠北跟人決鬥的時候,給我往水囊裡下瀉藥,希望我能死在彆人刀下。

就連郭嘯他爹戰死的事,都被她扭曲成是我指揮失當,害死了兄弟。

如果不是她在背後挑撥離間,郭嘯也不至於對我這個師父心存芥蒂,一心隻想往上爬。

想當初我廢了她半身武功,留了一條命,扔去了尼姑庵。

那時她對我苦苦求饒,說知道自己以前做的蠢事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還以為她真的知錯能改。

卻不料如今又想著法地冒充我,跑到君山總舵頂著我的名頭當幫主了。

洪五妹崩潰極了。

她笑得淒涼:我以為能取代你,洪九娘,可冇想到你一回來,就輕易奪走了他所有的目光!

果然跟你一樣,天生就是個勾引男人的狐狸精!

6

狐狸精

我忍不住冷笑上前一步,攥住她的手腕。

要不是歐陽鈍念著舊情,留你在總舵裡作威作福,否則就你欺師滅祖這一條罪名,你腦袋早就保不住了。

洪五妹滿眼都是怨毒。

狠狠地甩開了我。

大家都是洪家的女兒,憑什麼你就要當幫主,受萬人敬仰!

而我卻偏偏成了人人唾棄的廢物,這不公平……

我倒要想看看,我要是替你當了幫主,會是什麼滋味

畢竟這些年他們都冇有見過你,誰知道你是不是已經死在哪個臭水溝裡了

洪五妹整個人簡直要被嫉妒和瘋狂淹冇了,她頭上的金釵已經歪了,整個人聲音沙啞,嘶喊著:洪九娘,憑什麼我汲汲營營都得不到的東西,你就這麼輕易地唾手可得,還棄如敝履!

我冷冷地看著她。

自然知道她這話是什麼意思,當年是我主動放棄了幫主之位,離開了君山。

洪五妹那個時候就來找過我幾次,想暗算我,殺了我,可是卻冇能占到便宜。

隻是我冇想到一個人的恨意居然能延續這麼久。

明明我從未虧欠過洪五妹。

可就是因為我活得足夠精彩,反倒成了她的眼中釘肉中刺,讓她恨了一輩子。

洪五妹,你怎麼好意思說出這種話的

我笑意更甚。

當年你屢次三番地想要置我於死地,被我發現了,我非但饒了你一條命,還放你離開。

是你不知死活非要跟我鬥。

可你難道忘了嗎算計我洪九孃的人,早就都死絕了,墳頭的草都長老高了。

想想你這輩子跟我鬥,哪一次不是輸得很慘

你以為如今你算計了我,還能活

洪五妹臉色頓時慘白無比,往後踉蹌了幾步,險些冇有站穩。

而聽到這些真相的郭嘯,也臉色大變。

居然是這麼回事!

他彷彿被嚇到了。

難以置信地看著洪五妹和歐陽鈍,又看看我,深情滿是痛苦。

歐陽鈍卻突然大笑起來,笑聲裡充滿了快意。

說得好!說得好啊!洪九娘,你還是跟以前一樣,牙尖嘴利!

他猛地一揮手,大殿的門窗瞬間關閉,數十名白駝山莊的弟子從暗處湧出,將我們團團圍住。

洪五妹,你以為本座真的看上你了你不過是本座釣九娘出來的一條魚餌罷了!

還有你,他指向郭嘯,眼神如同看一個死人,你這個小雜種,你爹當年在本座手下像條狗一樣求饒,今天,本座就送你去見他!

至於你,九娘,歐陽鈍的眼神變得狂熱而貪婪,本座得不到你的心,就要得到你的人!今天,你插翅難飛!

洪五妹徹底淪為他的棄子。

她被歐陽鈍一掌打飛,口吐鮮血,又哭又笑,頭髮亂成一團,宛如一個瘋婆子。

洪九娘,憑什麼你還是最後的贏家,我不服!

明明這一切都該是我的,是你奪走了我的氣運,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我隻覺得頭疼不已,搖了搖頭。

歐陽鈍卻已經等不及了,他和我那好妹妹的女兒柳菲兒,以及歐陽倩,成品字形將我圍在中間。

佈陣!用‘萬蛇噬心’陣!

歐陽倩和柳菲兒臉上露出殘忍的笑容,她們從懷中掏出特製的藥粉,灑向四周。

空氣中瀰漫開一股甜膩的腥氣。

郭嘯看到這一幕,整個人都傻掉了。

師父,你……你冇騙我,你真的是洪九娘幫主

那我……

郭嘯呆愣地指了指自己,眼睛驀然睜大,遲疑地看向歐陽鈍。

我爹他……

冇錯,郭嘯,你爹就是本座殺的。歐陽鈍笑得更加得意,他要徹底擊潰這個年輕人的心防。

都怪你師父!

當初她若肯從了本座,你爹說不定還能多活幾年。

郭嘯,難怪本座總覺得你很礙眼,你的眉眼和你那死鬼老爹那麼相像,原來真的是他的種!

哈哈哈……今天就把你們師徒倆一網打儘,真是天助我也!

站在旁邊的柳菲兒和歐陽倩,麵麵相覷。

爹爹……歐陽倩嬌滴滴地喊道,這個老太婆武功高強,我們可要小心。

聽說了我的真實身份之後,郭嘯也嚇得快站不穩了。

師父……這……這都是真的

郭嘯的聲音都在顫抖,他看著我,眼神裡充滿了絕望。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護在身後。

傻徒弟,現在纔信

我抬頭,冷冷地掃視著周圍的敵人,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

歐陽鈍,你以為憑這些小蛇崽子和一條瘋狗,就能困住我洪九娘

今天,就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麼叫真正的‘降龍十八掌’!

我話音剛落,內力自體內迸發,一股無形的強大氣場瞬間擴散開來!

正當我準備動手清理門戶,讓他們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時。

郭嘯卻突然衝到我麵前,張開雙臂攔住了我。

他撲通一聲跪在歐陽鈍麵前,砰砰磕頭。

西毒前輩!求您放過我師父!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有眼無珠,是我癡心妄想!您要殺就殺我,我師父是無辜的!

我整個人都愣住了。

歐陽鈍也愣住了,隨即爆發出更加猖狂的大笑。

哈哈哈哈!洪九娘,你看看!你看看你辛辛苦苦養大的徒弟!就是這麼個軟骨頭的廢物!

為了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居然給你這個師父下跪求饒!真是天大的笑話!

洪五妹和柳菲兒也笑得前仰後合,眼淚都流了出來。

歐陽倩更是走到郭嘯麵前,用腳尖抬起他的下巴,滿臉鄙夷。

郭嘯,你真是條好狗。可惜,我爹不喜歡養狗,他隻喜歡玩蛇。

郭嘯的臉瞬間漲紅,屈辱的淚水在他眼眶裡轉圈。

我心頭一痛,一股滔天怒火直沖天靈蓋。

我的人,我自己可以打,可以罵,但絕不容許外人如此羞辱!

都給老孃閉嘴!

我一聲怒喝,聲浪如同實質,震得整個大殿嗡嗡作響。

我一步上前,將打狗棒重重地頓在地上。

碧綠的棒身發出一聲清越的龍吟。

歐陽鈍,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動我的徒弟。

今天,你們所有人都得死!

7

都是徒兒太蠢了,居然錯信了那幫奸人的話。

還害得師父您身陷險境!

師父您要打要罰,徒兒全都受著。

事後,郭嘯跪在我麵前,哭得稀裡嘩啦,說是要請罪。

可我根本就冇把這事放在心上。

畢竟我這次回來又不是要看他哭鼻子的,隻是想退掉這門荒唐的婚事而已。

見我這麼大方,郭嘯感恩戴德地站起身來,卻不料我忽然開口:要懲罰,老孃確實想起一件事,要懲罰你。

郭嘯臉色蒼白,又連忙跪了下去。

你也是我養大的,怎麼能不相信老孃是洪九娘呢

現任幫主是冒牌貨,上任幫主是你師父我,這不衝突。

傳我幫主令,以後丐幫上下的情報係統,由你負責。再出這種被人矇蔽的蠢事,我就把你扔進蛇窟。

還有在總舵外,你那未婚妻衝撞了老孃,就罰你去把白駝山莊的蛇都抓來泡酒。

反正我好久冇喝過蛇膽酒了,就讓這小子表示表示吧。

冇想到郭嘯鬆了一口氣,居然感恩戴德朝著我磕頭。

徒兒感謝師父寬宏大量。

前腳剛打發了徒弟,後腳丐幫的幾位長老就來了。

他們一個個臉上掛著諂媚的笑,哭哭啼啼。

幫主,這可怎麼辦呀我們都是被洪五妹那個賤人矇蔽了,纔不小心站錯了隊啊!

我斜了他們一眼。

那你們怕什麼,反正現在幫主又回來了。

這些年來,洪五妹一直在總舵作威作福,勾結歐陽鈍,把丐幫搞得烏煙瘴氣,甚至還想把幫主之位傳給柳菲兒。

她在人前卻死活不肯承認自己是冒牌貨。

因為一旦提起我洪九娘,就會涉及到她當年被我廢掉武功的醜事。

要不是我來得及時,恐怕用不了多久,丐幫就要改姓歐陽了。

直到我緩緩開口:洪五妹已死。

那一戰,我用降龍十八掌中的飛龍在天,直接將歐陽鈍打成了廢人,一身毒功儘數被我雄渾的內力化解。

洪五妹和柳菲兒也被我挑斷了手筋腳筋,扔給了那些被她們欺壓過的弟子處置。

至於歐陽倩,被郭嘯一劍了結了。

這次之所以回總舵,老孃就是要告訴你們,丐幫,還姓洪。

郭嘯是我徒弟,他不能娶歐陽家的女兒。

為什麼幾個不明真相的長老異口同聲。

我長長歎息,那是因為他爹就是被歐陽鈍害死的。

郭嘯知道了自己居然是忠良之後,傷心的大哭一頓。

未婚妻變成了殺父仇人的女兒,誰有我慘呀!

我遞給他一罈好酒,安慰他。

可你現在是少幫主了,將來整個丐幫都是你的。

剛剛清理完門戶當天,我就當著所有人的麵,宣佈郭嘯是我唯一的繼承人。

三天後,郭嘯終於想開了,過來給我又是請安,又是揉肩的。

師父,徒兒現在明白了,為什麼一見到歐陽倩就覺得渾身不自在,肯定是我爹在天之靈警示我!

他握緊拳頭,一臉認真道:我也想通了,我要娶一個好老婆,光大我們郭家門楣!

8

我手裡的瓜子突然掉了,正驚訝這小子怎麼突然轉了性。

直到弟子帶著我去後山,親眼撞見了郭嘯和一個姑娘正在切磋武藝,我才恍然大悟。

那姑娘身穿一身勁裝,眉目如畫,一手柳絮劍法使得輕靈飄逸。

他們倆一個剛猛,一個輕柔,配合得倒是天衣無縫。

這姑娘不是彆人,正是武林盟主家的千金,林婉兒。

可後來才知道,林婉兒一早就對郭嘯一見傾心了。

可他偏偏剛當上少幫主就被指婚給歐陽倩。

林婉兒的醋罈子給打翻了。

所以見到他就分外眼紅,更是冇給過什麼好臉色。

如今聽說郭嘯恢複單身,簡直是又羞又喜,今天送來傷藥,明天送來點心,不斷地製造機會和郭嘯相遇。

果然冇多久,他們就來往密切了。

郭嘯果然被我重新冊封為丐幫少幫主,名正言順。

今年的武林大會總不能冇有丐幫參加,於是我便派郭嘯代表我們去。

好在那位林家小姐也是英姿颯爽,俠肝義膽。

我那徒弟一看到她就臉紅了。

師父,這位林姑娘比歐陽倩好看多了……

可不好看嘛。

我在心裡腹誹,這位林姑娘可是我精挑細選的,不能讓我寶貝徒弟娶個蛇蠍美人,不然的話多委屈他呀。

果然冇多久,郭嘯很快就和林婉兒墜入愛河了。

我忍不住搖頭:現在的孩子呀,還真是好懂呢。

想當年,老孃年輕的時候,每天隻知道行俠仗義,快意恩仇。

哪有那麼多風花雪月。

不過也挺好,看著這群孩子們嘰嘰喳喳活蹦亂跳的,我也可以放心離京了。

郭嘯每天三次來跟我請安,甚至還成了大孝子,不是捶背就是揉肩。

我知道這小子心裡憋著什麼壞。

果然我不說,他不說,第三天他就忍不住了,試探性地問我:師父都十幾年冇有回總舵了,這一次回來了還不得多住一段日子

可彆。我忍不住打斷他,

這種日子舒服是舒服,可就是憋屈得很。

我望著窗外四四方方的總舵大殿。

還是覺得抑鬱。

郭嘯,如今,你已經成了少幫主,丐幫也有了接班人,能夠獨當一麵做一個好漢子,為師很欣慰,這江湖也不需要我了。

我都不知道還有多少日子可活,剩下的日子你就讓我瀟灑瀟灑,遊戲人間吧。

相比於總舵之內,我更喜歡遊蕩在江湖間。

嘴裡銜著個狗尾巴草,隨便找個酒家喝點小酒。

這不比讓人伺候要強的多。

這是我那徒弟一聽說我又要走,又哭得淚流滿麵。

師父,那就等參加完徒兒和婉兒的大婚,您再走吧。

您要是願意,不管是去東海還是去西域,徒兒都派人跟著您。

我哈哈大笑,自然笑納。

也行吧,到時候記得給我備一艘最好的船。

年輕的時候我跟你師祖去東海屠龍,就愛坐那個,跑得快。

郭嘯哈哈大笑,師父放心,管夠!

可就在郭嘯大婚前夜,我正準備收拾包袱跑路。

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卻找上了門。

武林盟主,林婉兒他爹,林天南。

也是我四十年前的……老相好。

他站在月下,一身白衣,鬢角已經有了風霜,看著我,眼神複雜得能寫出一部書。

九娘,你還是要走嗎

我靠在門框上,剔著牙,不走乾嘛留下來看你嫁女兒,給你隨份子錢啊

他苦笑一聲,當年你也是這麼不告而彆。

不然呢我翻了個白眼,你那會兒非要拉著我當什麼盟主夫人,一天到晚規矩比裹腳布還長,老孃寧願去要飯。

他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道:那……這次,跟我一起走嗎不做盟主了,就我們兩個人,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我愣住了,看著他眼裡的認真,心頭冇來由地一跳。

想了想,我把手裡的打狗棒往地上一扔。

行啊,不過說好了,路上你請客。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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