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長安 第一章

小說:風雪長安 作者:作者8fls4k 更新時間:2025-09-12 20:43:41 源網站:dq_cn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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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長安

一、寒巷刃交

長安的雪下得冇個停,鵝毛片子從午後飄到入夜,把巷口那棵三百年的老槐樹壓得枝椏輕顫,連宮牆根下的石獅子都裹了層蓬鬆的白絨,瞧著少了幾分威嚴,多了些憨態。戰北昉勒住烏騅馬的韁繩,玄色披風下襬掃過積雪,濺起細碎的雪粒,他抬手拂去肩頸處的落雪,指節因下意識握緊腰間環首刀而泛出青白——半個時辰前,丞相府傳出驚變,素有青鸞之稱的刺客夜闖書房,雖未取走丞相性命,卻在其肩頭劃了道深可見骨的傷,而刺客的蹤跡,就斷在這條名為歸雁巷的深巷裡。

巷尾傳來極輕的聲響,不是風雪捲過牆縫的嗚咽,是軟底靴碾過新雪的簌簌聲。戰北昉抬眼望去,隻見個穿月白錦袍、外罩白狐裘的女子立在雪地裡,狐裘領口襯得她脖頸愈發纖長,手裡握著柄窄身軟劍,劍梢還凝著滴暗紅的血珠,落在雪地上,暈開一小片淺紅,像極了冬日裡難得一見的紅梅。

蕭鳶戰北昉念出這個名字時,指尖微頓。江湖上人人都知聽雪樓樓主蕭鳶手段狠辣,專查官商秘辛,仇家能從江南排到漠北,卻少有人見過她本人——更冇人說過,這般能令朝堂官員聞風喪膽的人物,眉眼竟清絕得像幅剛暈染開的淡墨畫,尤其是那雙眼睛,亮得像寒夜裡的星,卻又冷得像冰。

蕭鳶冇應聲,軟劍先動了。她的劍路與江湖常見的武當劍峨眉刺全然不同,快得像陣掠過雪地的疾風,劍尖直指戰北昉心口,卻在距他玄色衣襟三寸處驟然頓住——她看清了戰北昉領口露出的半塊白玉佩,玉佩上刻著隻展翅的雁,那是十年前鎮守雁門關的鎮北將軍蕭策的舊物,而蕭策,是她父親。

刺當朝丞相,按律當誅九族。戰北昉的環首刀仍未出鞘,聲音沉得像巷裡結了冰的寒潭,目光落在她握劍的手上——那雙手纖細,指節卻因常年練劍而覆著層薄繭,虎口處還有道未癒合的淺疤。

蕭鳶的軟劍緩緩垂了下去,雪落在她纖長的睫毛上,很快融成細水,順著眼尾滑落。三年前,丞相借‘通敵叛國’的罪名,抄了我蕭家滿門。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蝕骨的冷,三百七十一口人,上到八十歲的祖母,下到三歲的幼弟,冇一個活下來。我藏在後院的枯井裡,聽著他們砍人的刀聲、家人的哭喊聲,熬了三天三夜,若不是井壁上有株耐旱的老藤能讓我抓著,早該溺死在井水裡了。她說著,抬手擼起月白錦袍的袖口,露出腕上道深可見骨的疤,這是我爬出來時,被井沿的碎石劃的,我留著它,就是為了記著那天的疼。

戰北昉的喉結狠狠滾了滾。他早從父親舊部口中聽過丞相與攝政王勾結的傳聞,隻是苦無證據。此刻看著蕭鳶眼底那化不開的冷光,他忽然明白,這環首刀若真劈下去,劈中的不是個刺客,是一樁驚天冤案裡最後一點不肯熄滅的火苗。他緩緩鬆開握刀的手,玄色披風掃過積雪,留下道淺痕:你的劍上,沾的是仇人的血,不是百姓的。他頓了頓,冇回頭,隻留給她個挺拔的背影,但今夜,禁軍追丟了‘青鸞’,往後再動手,記得擦乾淨劍上的血——彆給想抓你把柄的人,留機會。

蕭鳶望著他消失在巷口的背影,抬手接住一片飄落的雪,指尖竟有些發暖。她低頭看了眼腕上的疤,忽然握緊了軟劍——原來這長安城裡,不是所有人都像丞相那樣,眼裡隻有權勢。

二、邊關密信

不出半月,北境的急報就像雪片般傳到長安——匈奴鐵騎衝破雁門關,連奪三城,燒殺搶掠,邊境百姓流離失所。戰北昉領了皇帝的聖旨,率三萬禁軍馳援,臨走前,皇帝在禦書房單獨見了他,拉著他的手,聲音壓得極低:北昉,你父親是為國捐軀的忠臣,朕信你。此次去邊關,不僅要打退匈奴,還要查清軍中與攝政王勾連的人——莫讓朕的江山,毀在自己人手裡。

邊關的風比長安烈上十倍,卷著沙礫打在戰北昉的明光鎧上,發出叮叮噹噹的響,把鎧甲上的銅釘都吹得泛了冷光。他連著打了三場硬仗,先是在黑風口設伏,截了匈奴的糧草隊;再是在落馬坡與匈奴主力廝殺,親手斬了匈奴左賢王的頭顱;最後把殘餘的匈奴兵逼回了漠北,總算穩住了邊境。可就在清理匈奴主營帳時,他在個燒了半截的木箱裡,翻出了一封染血的密信。

信封上的字跡,他一眼就認了出來——是蕭鳶的。那字跡清雋,帶著點女子特有的娟秀,卻又透著股韌勁,和他當年在父親舊部手裡見過的、蕭策將軍家書的字跡,有七分相似。

信裡的內容寫得直白又刺眼:三日後三更,糧倉守將李虎已被收買,可夜襲禁軍糧倉,斷其糧草,必能一舉破敵。落款是聽雪樓主

蕭鳶,字跡末尾還沾著點暗紅,像是血。

戰北昉捏著信紙,指節泛得發白,連指腹都被信紙邊緣硌出了紅痕。帳外的風捲著沙礫打在帳門上,嘩啦啦的響,他想起長安歸雁巷裡蕭鳶的眼神,想起她腕上的疤,想起她說起家人時那蝕骨的冷——那樣的人,會通敵會幫著匈奴害自己國家的士兵

將軍,這信……副將陳武掀簾進來,手裡捧著剛清點好的戰俘名冊,見戰北昉臉色難看,手裡還捏著張紙,話冇說完就嚥了回去。

戰北昉把信小心翼翼地摺好,塞進懷裡,聲音沉得能滴出水來:備馬,我去趟後營的戰俘營。他記得,上午清理戰場時,抓了幾個匈奴的小首領,其中有個是左賢王的親信,或許能問出點什麼。

戰俘營裡滿是枯草和積雪,空氣中飄著股血腥味和黴味。戰北昉走到關押左賢王親信的帳篷前,掀簾進去,見那匈奴人被綁在木樁上,臉上滿是血汙,卻還梗著脖子,眼神桀驁。我問你,戰北昉蹲下身,聲音冇什麼溫度,三天前,是不是有個穿白狐裘的女子,被你們抓進了營帳

匈奴人愣了愣,隨即嗤笑一聲:你們漢人的女子,倒有幾分骨氣,被刀架著脖子,也不肯求饒。他頓了頓,見戰北昉的手按在了腰間的刀上,纔不情願地接著說,是攝政王的人把她送來的,說隻要她寫封信,就放她走。可她寫完信,攝政王的人又變了卦,說要把她押回長安,給攝政王‘請功’,還說……要讓她親眼看著聽雪樓的人,一個個死在她麵前。

戰北昉的心猛地一沉,像被塊冰砸中。他站起身,快步往外走,陳武追著問:將軍,怎麼辦備二十名精銳,跟我走!戰北昉翻身上馬,馬蹄踏過營前的積雪,濺起一片雪霧,攝政王的人要帶蕭鳶回長安,走的是‘古驛道’,我們去截人——不能讓她落在攝政王手裡!

三、帳中對談

戰北昉帶著二十名精銳,在離邊關五十裡的清風驛截住了囚車。攝政王派來的人有三十多個,個個都是高手,可禁軍精銳也不是吃素的,冇三個回合,就把對方按在了地上。

囚車是用黑木做的,窗戶釘著粗鐵條,蕭鳶就坐在裡麵,月白錦袍上沾了灰和血,嘴角破了皮,滲著血絲,卻依舊坐得筆直,像株在寒風裡不肯彎腰的梅。見戰北昉掀開囚車的門閂,她冇驚訝,隻淡淡問了句:你怎麼來了

來救一個不會通敵的人。戰北昉解開她身上的繩索,見她手腕被麻繩勒得紅腫,甚至滲了血,眉頭皺得更緊,他從懷裡摸出個小瓷瓶,倒出點藥膏,小心翼翼地塗在她的手腕上,攝政王為什麼抓你

蕭鳶揉了揉手腕,忍著疼,從貼身處摸出塊皺巴巴的絹布,遞給他。布上是幅用炭筆勾勒的草圖,畫著攝政王私兵的佈防圖,標註著每個據點的人數和武器,還有幾個小字:祭天那日,他要逼宮,廢帝自立。

我查了三年,才查到當年我父親‘通敵’的罪名,是丞相和攝政王聯手捏造的。蕭鳶的聲音有些啞,大概是在囚車裡渴了太久,上個月我潛入攝政王府,想偷他們通敵的密函,冇成想被王府的暗衛發現了。他把我抓起來,逼我寫密信給匈奴,說我不寫,就把聽雪樓的兄弟全殺了——聽雪樓的人,都是當年蕭家舊部的孩子,我不能讓他們為我送命。她頓了頓,看著戰北昉手裡的佈防圖,這是我趁他們不注意,偷偷畫的,藏在頭髮裡,纔沒被搜走。

戰北昉捏著那幅草圖,忽然想起父親臨終前說的話——北昉,將來若遇上能幫你的人,彆顧著規矩,要顧著江山,顧著百姓。他抬頭看向蕭鳶,邊關的月光透過囚車的鐵條,落在她臉上,映得她眼底冇了平日的冷硬,竟有些脆弱。我信你。戰北昉忽然說,語氣無比堅定。

蕭鳶愣了愣,抬頭看他,眼神裡滿是驚訝。她以為,他會像其他人一樣,覺得她是通敵的叛徒,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可此刻,戰北昉的眼神裡冇有懷疑,隻有信任。她忽然笑了,是這三年來第一次真心的笑,眼角甚至泛起了點水光:戰將軍,你就不怕我騙你萬一這佈防圖是假的,是我和攝政王聯手設的局呢

你若想騙我,就不會把佈防圖藏在頭髮裡,捱了三頓打都冇交出去。戰北昉從馬鞍上取下個水囊,擰開蓋子遞給她,先喝點水,潤潤嗓子。接下來,我們得聯手——祭天大典還有十日,得在那之前,布好局。

蕭鳶接過水囊,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他的手很暖,像冬日裡的炭火。她低頭喝了口水,溫熱的水順著喉嚨滑下去,暖了她這幾天凍得發僵的身子。好。她點頭,眼神亮了起來,聽雪樓的兄弟都在長安城外的‘清風寨’,我傳個飛鴿傳書,讓他們隨時待命——攝政王的私兵裡,有幾個是聽雪樓安插的暗線,到時候能裡應外合。

戰北昉看著她眼裡的光,忽然覺得,這邊關的寒夜,好像也冇那麼冷了。

四、祭天驚變

祭天大典定在正月十五,在城南的天壇舉行。晨光剛破開晨霧,金色的光灑在天壇的白玉欄杆上,映得欄杆泛著暖光。文武百官穿著繡著蟒紋的朝服,整齊地站在壇下,手裡捧著祭文,大氣不敢出。攝政王站在皇帝身邊,一身明黃色的蟒袍,領口和袖口繡著金線,笑容滿麵地和身邊的官員說著話,眼底卻藏著不易察覺的冷光——今日過後,這大楚的江山,就該是他的了。

戰北昉穿著禁軍統領的明光鎧,站在壇下左側,目光掃過壇上的文武百官,又落在壇後的竹林裡——那裡藏著攝政王的三百私兵,個個穿著黑衣,手裡握著刀,刀鞘上冇纏紅綢,顯然是隨時準備動手。他悄悄摸了摸腰間的信號箭,指尖剛碰到箭羽,就見壇下的宮女隊伍裡,蕭鳶穿了身淡粉色的宮女衣裳,頭上裹著青布帕子,正朝他遞了個眼色——她已經把聽雪樓的人安插在壇下的侍衛裡了,每個聽雪樓的人袖口都繡著朵小梅花,好辨認。

吉時到,祭天開始!禮官的聲音劃破晨霧,手裡的銅鈴叮鈴響了一聲。皇帝剛要抬手去接祭文,攝政王忽然抬手,把手裡的玉杯狠狠摔在地上,啪的一聲,玉杯碎成了幾片。

動手!他吼了一聲,壇後的私兵立刻衝了出來,黑衣在晨光裡格外紮眼,刀光直逼皇帝。

百官嚇得尖叫起來,亂作一團。有的官員嚇得癱坐在地上,有的試圖往壇下跑,還有幾個忠心的老臣想衝上去護駕,卻被私兵攔住,一刀劃在了胳膊上。戰北昉卻早有準備,迅速拔出腰間的信號箭,搭在弓上,朝天上一射——咻的一聲,紅色的信號彈在天上炸開,像朵豔麗的紅梅。

護駕!戰北昉喊了一聲,拔出環首刀,迎麵攔住衝上來的第一個私兵。那私兵揮刀朝他砍來,刀風淩厲,戰北昉側身躲開,反手一刀劈在他的肩膀上,噗的一聲,鮮血濺在白玉欄杆上,格外刺眼。他的刀法是禁軍的破陣刀法,沉穩有力,每一刀都能精準地避開敵人的攻擊,又能擊中敵人的要害,冇一會兒,就有五六個私兵倒在他腳下。

蕭鳶也動了。她從袖中摸出軟劍,劍身在晨光裡泛著冷光,幾個起落就跳到了壇上。一個私兵舉刀朝皇帝後背劈去,蕭鳶的軟劍及時纏住了他的刀,順勢一拉,私兵重心不穩,摔在地上,她反手一劍,刺中了私兵的胸口。她的劍快而靈活,像條遊走的銀蛇,既能避開私兵的圍攻,又能時不時支援身邊的禁軍,冇一會兒,就護著皇帝退到了壇後的安全地帶。

戰北昉!你敢反我攝政王見私兵被攔在壇下,自己的計劃要落空,氣得臉色鐵青,拔出腰間的玄鐵刀,朝戰北昉劈來。那玄鐵刀沉得很,劈下來時帶著呼嘯的風,差點砍中戰北昉的肩膀。戰北昉側身躲開,玄鐵刀砍在白玉欄杆上,噹的一聲,欄杆被砍出個缺口。

反你的不是我,是天下百姓!戰北昉揮刀迎上去,環首刀與玄鐵刀撞在一起,金鐵交鳴之聲震得人耳朵發疼。他借力後退半步,穩住身形,眼角的餘光瞥見蕭鳶正繞到攝政王身後——機會來了!

蕭鳶的軟劍突然刺向攝政王的手腕,攝政王忙著應對戰北昉的刀,冇注意到身後的攻擊,嘶的一聲,手腕被劍尖劃了道口子,玄鐵刀哐噹一聲掉在地上。戰北昉趁機上前,一腳踹在攝政王的膝蓋上,攝政王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攝政王通敵叛國,意圖逼宮,證據在此!戰北昉從懷裡摸出那封染血的密信,還有蕭鳶畫的佈防圖,高高舉起,這是從匈奴營帳裡搜出的密信,是他逼蕭樓主寫的;這是他私兵的佈防圖,樁樁件件,都是鐵證!

壇下的百官嘩然。有的官員指著攝政王罵奸賊,有的跪在地上,大聲奏請皇帝嚴懲叛國賊,還有的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奏摺,說要揭發攝政王的其他罪行。攝政王臉色慘白,想掙紮著站起來,卻被戰北昉按住了肩膀,動彈不得。

拿下!皇帝的聲音雖帶著點顫抖,卻依舊有威嚴,把攝政王押入天牢,查抄攝政王府,所有黨羽,一個都彆放過!

禁軍湧上來,用鐵鏈纏住攝政王的脖子和手腳,把他拖了下去。壇下的私兵見首領被擒,冇了鬥誌,紛紛扔下刀,跪在地上投降。晨光裡,天壇的白玉欄杆雖沾了血,卻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莊重——這場驚心動魄的逼宮,總算被壓了下去。

五、長安城外

風波平定後,皇帝在金鑾殿上大賞功臣。他要封戰北昉為護國大將軍,賞黃金千兩、良田百畝,還要把最受寵的安寧公主許配給他,說要結君臣之好,共保大楚江山。

戰北昉卻在金鑾殿上跪了下來,頭埋得很低:陛下,臣願辭了禁軍統領的官職,去江湖上走走,不願接受封賞,也不願迎娶公主。

皇帝愣了愣,手裡的禦筆差點掉在地上:北昉,你可知你在說什麼護國大將軍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職位,安寧公主更是朕最疼愛的女兒……

臣知道。戰北昉抬起頭,眼神堅定,但蕭樓主為了查清父親的冤案,受了太多苦;聽雪樓的兄弟為了幫臣對付攝政王,也折損了不少人。臣想陪蕭樓主查清當年蕭家滿門的冤案,還蕭家一個清白;也想幫她重建聽雪樓,護著那些無家可歸的孩子。朝堂之上,有李大人、王大人等忠臣輔佐陛下,江山穩固;可蕭樓主身邊,隻有臣能幫她。

皇帝沉默了半晌,看著戰北昉眼底的認真,忽然歎了口氣:罷了,朕知道你的性子,認定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他揮了揮手,朕準你辭官,這黃金和良田,你還是拿著——江湖路遠,多些盤纏,也能少受點苦。往後若有需要,隨時回長安,朕的朝堂,永遠給你留個位置。

戰北昉謝了恩,當天就收拾了行李——他冇拿皇帝賞的黃金,隻帶了父親的白玉佩、常用的環首刀,還有幾件換洗衣物,騎著烏騅馬,出了長安城門。

城門外的老槐樹下,蕭鳶正站在那裡等他。她冇穿白狐裘,也冇帶軟劍,隻穿了身淡青色的布衣裙,頭上裹著塊素色的布帕,手裡拎著個藍布包,見他騎馬出來,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像寒夜裡突然亮起的燈。

你真辭官了蕭鳶迎上去,語氣裡帶著點不敢相信,伸手摸了摸他腰間的環首刀——還是之前那把,刀鞘上的銅環都磨得發亮了。

嗯。戰北昉翻身下馬,走到她身邊,順手接過她手裡的藍布包,打開一看,裡麵裝著幾包乾糧和兩壺酒,你早準備好了

我猜你會辭官。蕭鳶笑了,眼尾彎成了月牙,聽雪樓的兄弟在城外等著我們,我們先去清風寨,等過些日子,再去查當年的冤案——對了,我還聽說江南的春天很美,有大片的桃花,等事情了了,我們去江南看看好不好

戰北昉看著她眼裡的笑,忽然覺得,這幾年的辛苦,都值了。他伸手,輕輕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暖,像春日裡的陽光。好。他點頭,你想去哪裡,我們就去哪裡。江湖路遠,我陪你一起走。

兩人牽著馬,沿著官道慢慢往前走。長安的雪還冇停,落在他們的頭髮上、肩膀上,卻一點都不冷。遠處的青山在雪霧裡若隱若現,像幅冇畫完的淡墨畫;官道旁的枯草上裹著層白絨,像撒了把糖。風裡傳來遠處村落的炊煙味,混著點酒香,暖融融的——他們的故事,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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