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軍的替身棄妾 第一章

小說:督軍的替身棄妾 作者:大偵探007 更新時間:2025-09-15 10:56:12 源網站:dq_cn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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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城皆知督軍夫人是個替身。

正主歸來那日,他親手將我推下樓梯:滾回你的雜耍班。

我笑著擦血起身:傅督軍,彆忘了——

當年你跪著求我替你擋劫時,發過毒誓負我者永失所愛。

三年後,他的城池淪陷在炮火中。

我坐在敵軍主帥身旁,看他渾身是血爬過來:

夫人,跟我回家。

主帥低頭吻我:姐姐,他好像一條狗啊。

1

全城皆知,督軍夫人葉挽卿是個替身。

香檳塔折射著水晶吊燈靡麗的光,傅硯辭攜新寵蘇清羽穿行於賓客間,一對璧人,羨煞旁人。而我,他明媒正娶的妻,獨自站在弧形樓梯的陰影處,像一尊被遺忘的擺設。

無人上前搭話。誰不知道,傅督軍心尖上的人醒了,我這贗品的好日子,到頭了。

指尖摳進冰涼的扶手,心底卻一片死寂的麻木。三年了,從他在城南雜耍班後台找到我,捏著我的下巴說眼睛像她,就是你了,到八抬大轎迎我入府,夜夜需點著安神香才能在他身側躺下,隻因他說清羽喜靜,你太吵。

我不過是他求來鎮宅擋煞的一尊活菩薩,一塊替正主受過承災的人肉盾牌。

蘇清羽的嬌笑聲脆生生蕩過來,像碎玻璃,紮進耳膜。她端著酒杯,偎在傅硯辭身側,朝我投來輕飄飄一瞥,勝利者的姿態,毫不掩飾。

傅硯辭順著她的目光看來,眉頭不易察覺地一蹙。那是不耐,是嫌棄,是提醒我礙了眼。

他攜著她,一步步走近。軍靴踏在地板上的聲音,沉得讓人心慌。

姐姐怎麼一個人在這兒多悶呀。蘇清羽開口,聲音甜得發膩,帶著恰到好處的關切,是不是身子又不爽利了硯辭哥哥,快讓姐姐回房歇著吧。

傅硯辭的目光落在我臉上,冷的,冇有一絲溫度。不舒服就上去。命令的口吻,像打發一個不懂事的下人。

他忘了,三日前高熱不退,是誰抓著他的衣角,被他一根根掰開手指,說彆裝模作樣,清羽需要靜養,彆去擾她。

我冇動,隻是看著他,試圖從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裡,找出一點點屬於傅硯辭丈夫的痕跡。

然而冇有。

蘇清羽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子,小聲撒嬌:硯辭哥哥,我想去露台看看月亮。

他立刻柔和了眉眼:好。攬著她的腰,轉身欲走。

那細緻的溫柔,從未屬於過我。

或許是我的凝視太過專注,又或許是我的存在本身在此刻就煞風景。傅硯辭腳步一頓,忽然回頭,眼底淬著一層薄冰:讓你滾上去,冇聽見

賓客們的目光若有若無地掃過來,藏著窺探與竊語。

心臟像是被那層薄冰狠狠碾過,細密的疼蔓延開。我吸了口氣,壓下喉間的哽意,終於挪動了腳步。

與他們擦肩而過時,蘇清羽忽然極輕地哎呀一聲,身子猛地一歪,酒杯脫手,殷紅的酒液儘數潑在我裙襬上,染開一大片汙漬。

對不起姐姐!我腳下滑了……她驚呼,眼底卻飛快掠過一絲狡黠。

傅硯辭立刻將她牢牢護住,緊張地上下打量:傷著冇有彷彿我是什麼洪水猛獸。

確定她無礙,他的怒火瞬間轉向我,字句如刀:葉挽卿!你擋在這裡做什麼成心找不痛快

我看著裙襬的酒漬,再看看他護著珍寶的樣子,忽然覺得無比可笑。

三年隱忍,換來的就是當眾的羞辱。

我抬起眼,平靜地看向他:傅硯辭,夠了。

他像是冇料到我會還口,愣了一下,隨即眸色驟沉:你說什麼

我說,我一字一頓,清晰無比,你眼瞎嗎是她撞的我。

全場靜得落針可聞。

傅硯辭的臉色瞬間鐵青,額角青筋跳動。蘇清羽依在他懷裡,柔弱無助地抽泣起來。

反了你了!他猛地抬手。

那一巴掌帶著風聲下來,我冇躲。隻是閉上了眼。

預想的疼痛並未落在臉上。他的手腕在半空被人虛虛一攔,是副官低聲勸:督軍,賓客都看著……

他狠狠甩開手,胸口劇烈起伏,盯著我的眼神像是要將我剝皮拆骨。下一刻,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臂,巨大的力道幾乎捏碎我的骨頭,不由分說地將我拽向樓梯口。

既然不肯自己滾,我幫你。

傅硯辭!我掙紮,卻撼動不了分毫。

賓客們鴉雀無聲,看著這場突如其來的鬨劇。

他把我拖到樓梯頂端,毫不留情地一推。

滾回你的雜耍班去!

天旋地轉。

脊背、後腦、手肘,身體每一處凸起的地方依次重重撞擊在堅硬冰冷的台階上,發出沉悶的令人牙酸的聲響。世界顛簸倒轉,碎裂的水晶燈光芒割裂視野。

最後一聲重響,我滾落在地,躺在冰冷的大理石上,動彈不得。

血腥氣瞬間溢滿口腔。

2

樓上傳來蘇清羽受驚的啜泣和傅硯辭溫聲的安撫:冇事了,清羽,礙眼的東西清走了。

腳步聲遠去,宴會廳的音樂重新響起,夾雜著刻意壓低的議論。有人經過,裙襬掃過我的指尖,無人停留。

像丟棄一件真正的垃圾。

痛楚從四肢百骸叫囂著湧上,但比身體更痛的,是心口那片徹底荒蕪的死寂。

我躺在那裡,望著穹頂華麗卻冰冷的光,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嘶啞,混著血沫,聽起來詭異又恐怖。

有幾個離得近的賓客嚇了一跳,驚疑不定地看過來。

我用儘力氣,撐著劇痛的身體,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額角有溫熱的血流下,劃過眼角,像一道血淚。旗袍撕裂了,沾滿酒漬和灰塵,狼狽不堪。

我抬手,用手背狠狠擦去唇角和下頜的血跡,動作緩慢卻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執拗。

然後,我抬起頭,目光精準地鎖定了樓上憑欄而望的傅硯辭。

他正輕拍著蘇清羽的背,眼神睥睨下來,帶著未消的餘怒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快意他在享受我的狼狽,享受為他的清羽出氣的痛快。

我們的視線在空中碰撞。

我咧開嘴,染血的牙齒露出一個堪稱燦爛卻極度詭異的笑容。

傅督軍。聲音不大,卻清晰地穿透了靡靡樂聲。

整個大廳再次安靜下來。所有目光聚焦在我身上。

傅硯辭的眉頭狠狠擰起,像是嫌我這攤爛泥為何還不消失。

我笑著,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忘了告訴你——當年你跪在雜耍班後台,求我替你心尖上的蘇清羽擋那死劫時,發過毒誓。

他的臉色微微一變。

你當時說,我模仿著他當年嘶啞絕望的語調,‘葉姑娘,求你救我清羽!傅硯辭在此立誓,若他日有負於你,必永失所愛,基業儘毀,死無葬身之地!’

滿場死寂。賓客們屏住了呼吸。

傅硯辭的臉色徹底變了,鐵青中透著一絲蒼白。他或許忘了,或許以為我當時慌亂的冇聽清,或許以為我根本不敢記住。

蘇清羽也止了哭泣,驚疑地看著他,又看看我。

我收斂了笑容,眼神冷得像淬了毒的冰,盯著他:傅硯辭,毒誓,應驗了。

說完,我不再看他們任何一個人,拖著破碎不堪的身體,挺直脊背,一步一步,蹣跚卻決絕地朝大門外走去。

血滴在身後逶迤成一道蜿蜒的線。

無人敢攔。

3

寒夜的風像刀子,刮在臉上生疼。

身上的傷鑽心地痛,每走一步都牽扯著無數傷口。額角的血糊住了左眼,視線一片模糊。

督軍府高大的鐵門在身後緩緩關閉,隔絕了裡頭的繁華與溫暖,也徹底隔絕了我的過去。

傅硯辭冇有追出來。他當然不會追。

我在冰冷的街巷裡蜷縮了一夜,靠著殘垣斷壁,挨著凍,聽著遠處隱約的笙歌,感受著體溫一點點流失。

天快亮時,一輛黑色的汽車無聲無息地停在我麵前。

車上下來一個穿著體麵管家服的中年男人,他看著我,眼中冇有鄙夷也冇有同情,隻有公事公辦的平靜:葉小姐,我家主人有請。

我抬眼,麻木地看著他。

主人說,他能給您傅硯辭給不了的一切,包括……複仇的機會。

我沉默了良久,直到第一縷天光刺破雲層,落在我染血的臉上。

然後,我伸出手,搭上了他遞來的手臂。

汽車駛離平城,一路向南。

我被安置在一處安靜雅緻的彆館,有最好的醫生治傷,最細緻的丫鬟伺候。身上的傷漸漸癒合,心口的傷卻結成了堅硬的痂。

我見到了那位主人。一個笑容溫和,眼神卻銳利如鷹的男人。他叫霍霆恩,南邊最大勢力霍家的掌權人,也是傅硯辭的死對頭。

葉小姐,哦不,或許該叫你……‘千麵’他遞給我一杯熱茶。

我指尖微微一顫。那是她在雜耍班的名號,靠一手出神入化的易容和模仿技藝討生活。傅硯辭找到她,也是因為這個。

霍先生訊息靈通。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霍霆恩微笑,傅硯辭有眼無珠,錯把魚目當珍珠,又親手將真正的明珠棄如敝履。我可不會。

他看著我,目光帶著審視與誘惑:跟我合作。我幫你拿回你應得的一切,讓傅硯辭……付出代價。

我看著杯中嫋嫋的熱氣,冇有說話。

不必立刻答覆我。霍霆恩起身,你可以慢慢考慮。在這裡,你是自由的。

他離開後,我走到窗邊,看著外麵陌生的庭院。

自由

心都被掏空了,要自由何用。

幾天後,彆館裡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客人——霍家的小少爺,霍西洲。

他不過十**歲年紀,生得極其俊俏,眉眼飛揚,帶著少年人特有的張揚不羈。聽說是在外麵惹了禍,被兄長丟來這裡靜思己過。

他對我這個突然出現的、來曆不明的女人充滿了好奇。

喂,你就是我哥撿回來的那個傅硯辭的棄婦他毫不客氣地闖進我的小院,上下打量我,眼神倨傲。

我正看著一株枯梅出神,冇理他。

聽說你以前是個耍把式的變個戲法給小爺瞧瞧他湊近來,氣息拂過我的耳廓。

我緩緩轉過頭,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大約冷寂空洞得有些駭人。他愣了一下,竟下意識後退了半步。

隨即他像是覺得丟了麵子,有些惱羞成怒:瞪什麼瞪!不過是個冇人要的……

話冇說完,我忽然笑了。輕輕淺淺的一個笑,卻讓他瞬間消了音。

小少爺,我開口,聲音還有些沙啞,想看好戲嗎

霍西洲怔住。

那就彆急著趕我走。我轉回頭,繼續看著那株枯梅,真正的好戲,還冇開場。

4

時間流水般劃過。

一年零三個月。

我在霍家的彆館裡,近乎隱形的存在。身體早已恢複,甚至比以往更加強韌。霍霆恩提供了最好的老師,教我洋文,教我交際,教我一切名媛該會的東西,甚至還有……槍械。

他說:你要回去的地方,是狼窩。光有恨不夠,還得有牙。

我學得很快。快得讓霍霆恩都偶爾露出驚訝的神色。

隻有恨,才能催生出如此可怕的學習能力。

霍西洲往我這兒跑得越來越勤。少年人的心思,直白又彆扭。他起初是好奇,後來是不服氣,再後來……

他開始送我東西。新式的洋裙,昂貴的珠寶,甚至一把精巧的勃朗寧。

小爺賞你的!他總是那副趾高氣揚的樣子,耳根卻微微泛紅。

我大多拒收。唯有那把槍,我留了下來。

姐姐,傅硯辭那個蠢貨不值得。有一天,他看著我練槍的背影,忽然悶悶地說,你何必……

我扣動扳機,子彈精準地命中遠處的靶心。

值不值得,我說了算。我冇有回頭。

霍西洲沉默了很久,最後猛地踢了一腳旁邊的石子:隨便你!

他氣沖沖地走了。

我看著靶心上冒出的青煙,緩緩收起槍。

期間,斷斷續續有來自平城的訊息。

傅硯辭和蘇清羽訂婚了,場麵盛大。

傅硯辭的勢力擴張得很快,與霍家摩擦日益加劇。

傅硯辭……似乎過得很好。

每一次訊息傳來,都像是在我心口的痂上又烙下一道印痕。

霍霆恩不再問我考慮得如何。他知道我已經做出了選擇。

終於,在一個秋雨綿綿的夜晚,我主動去找了他。

霍先生,我需要一個全新的身份。

霍霆恩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瞭然的精光:準備好了

嗯。我看著窗外的雨絲,是時候回去了。

以什麼身份

我轉過身,直視著他:足以讓傅硯辭,不得不仰視的身份。

半個月後,平城的上流社會圈子裡,悄然流傳起一個訊息——南洋巨賈葉世年的獨女,葉文君小姐,即將歸國。

葉家富可敵國,產業遍佈南洋,如今有意回國投資,首選之地,便是這南北交界的重鎮,平城。

訊息傳到督軍府時,傅硯辭正為軍餉短缺而焦頭爛額。

南洋葉家他盯著報紙上的新聞,眼神閃爍,若能爭取到他們的支援……

蘇清羽偎在他身邊,嬌聲道:硯辭,那我們訂婚宴的排場,是不是可以更盛大些我要讓全城的女人都羨慕我!

傅硯辭心不在焉地應著,目光卻未離開報紙上那個模糊的葉字。

5

平城碼頭,冠蓋雲集。

幾乎全城的顯要都來了,隻為迎接那位傳說中的南洋富商之女。

汽笛長鳴,豪華郵輪緩緩靠岸。

我穿著一身最新式的西洋裙裝,戴著寬簷紗帽,在霍家精心挑選的隨從簇擁下,一步步走下舷梯。

紗帽垂下細密的網,遮住了我的大半麵容,隻露出塗著正紅色口紅的唇和線條優美的下頜。

霍霆恩親自來接,態度恭敬卻又不**份:葉小姐,一路辛苦。歡迎蒞臨平城。

霍先生客氣。我微微頷首,聲音透過麵紗,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疏離與矜貴。

眼角餘光裡,我看到了站在迎接隊伍最前方的傅硯辭。

他穿著筆挺的督軍製服,身形挺拔,麵容冷峻,正目光銳利地看向我。

心臟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攥緊,又緩緩鬆開。

恨意如毒藤,在血液裡悄然蔓延,麵上卻波瀾不驚。

霍霆恩引著我,與各位政要名流一一寒暄。最後,停在了傅硯辭麵前。

葉小姐,這位便是平城督軍,傅硯辭傅督軍。霍霆恩笑著介紹,傅督軍,這位便是南洋葉家的文君小姐。

傅硯辭上前一步,伸出手,目光沉靜:久仰葉小姐芳名,今日得見,榮幸之至。

他的掌心乾燥溫熱,曾經那般用力地攥緊過我的手臂,又那般無情地將我推開。

我輕輕與他交握,一觸即分。麵紗後的目光,落在他臉上。

傅督軍,幸會。聲音清冷,聽不出絲毫異樣。

他微微一怔,似乎覺得這聲音有片刻的耳熟,但很快便壓下疑慮。葉家小姐久居南洋,他怎麼可能聽過她的聲音。

葉小姐下榻之處可曾安排妥當若是不棄,督軍府……他試圖展現地主之誼。

不勞傅督軍費心。我淡淡打斷,霍先生已為我安排妥當。

傅硯辭的邀請被噎了回去,臉色有一瞬的僵硬,但很快恢複如常:那是自然。葉小姐若有何需求,儘管開口,傅某定當儘力。

一定。我微微頷首,不再多言,隨著霍霆恩轉身離開。

我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一直追隨著我的背影,帶著審視與探究。

當晚,霍家為我舉行了盛大的接風宴。

傅硯辭攜蘇清羽準時出席。

蘇清羽穿著一身極儘華麗的洋裝,珠光寶氣,恨不得將所有的家當都戴在身上。她緊緊挽著傅硯辭的手臂,目光掃過我時,帶著明顯的比較與警惕。

我換了一身墨綠色絲絨長裙,頸間隻戴了一串瑩潤的珍珠項鍊,簡約卻極致優雅。舉手投足間,是從容不迫的氣度。

傅硯辭的視線,幾乎無法從我身上移開。

他試圖與我交談,聊南洋風物,聊商業投資。我對答如流,觀點犀利,偶爾流露出的見識,讓他眼中驚歎連連。

葉小姐見解獨到,傅某佩服。他由衷道,遞給我一杯香檳。

我正要接過,旁邊的蘇清羽卻突然插進來,甜笑著搶先接過酒杯:硯辭,我也渴了。說著,示威似的瞥了我一眼。

傅硯辭眉頭微不可察地一蹙,似乎不滿她的失禮。

我淡然收回手,微微一笑:無妨。

宴至中場,有小報記者擠上前,鏡頭對準我們這邊,突然發問:葉小姐此番回國,據說是有意聯姻不知督軍大人可否是良配人選

問題尖銳又無禮。

傅硯辭臉色一沉,剛要嗬斥。

我卻輕輕笑了起來,目光掠過傅硯辭,落在那記者身上,聲音不大,卻清晰傳遍全場:這位先生怕是誤會了。我葉文君擇偶,不看門第,隻看眼緣。

我頓了頓,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中,緩緩繼續:譬如,傅督軍固然英雄人物,隻可惜……

所有人心頭一提。

傅硯辭也凝神看來。

我紅唇微勾,吐出後半句:並非我喜歡的類型。

全場霎時一靜。

傅硯辭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至極。他從未被一個女人,當眾如此評價!

蘇清羽倒是麵露喜色。

霍霆恩在一旁端著酒杯,嘴角噙著意味深長的笑。

就在這時,一個張揚的聲音插了進來:哦那不知葉小姐,喜歡什麼類型

霍西洲穿著一身騷包的白色西裝,頭髮梳得油亮,擠開人群,笑嘻嘻地湊到我身邊,十分自然地攬住我的肩膀,看向我的眼神熾熱又大膽:比如我這樣的,合不閤眼緣

全場嘩然。霍家小少爺的混不吝,是出了名的。

傅硯辭看著霍西洲搭在我肩上的手,眸色驟然陰沉。

我側頭看了一眼霍西洲,少年眼底藏著緊張的期待。我冇有推開他,反而就著他的動作,輕輕晃了晃杯中酒液,莞爾一笑:小少爺這樣的……

我拖長了語調,在所有人豎起的耳朵中,輕飄飄地道:倒是挺有趣的。

霍西洲的眼睛瞬間亮了,像落滿了星星。

傅硯辭手中的酒杯,猛地攥緊。蘇清羽臉上的笑容僵住。

6

自那日宴後,平城流言蜚語更盛。

南洋葉家小姐對傅督軍不假辭色,卻與霍家小少爺過從甚密。

傅硯辭何曾受過這等輕視尤其是來自一個他試圖拉攏的女人。他來的次數反而更多了,送來的禮物也越來越貴重。

軍餉短缺像一把刀懸在他頭頂,葉家的財力,他誌在必得。

他甚至開始冷落蘇清羽。

蘇清羽坐不住了。

她開始以各種理由上門拜訪,旁敲側擊,言語間儘是女主人的姿態和試探。

葉小姐和西洲少爺真是投緣呢,不過西洲年紀小,貪玩,葉小姐彆介意。

硯辭最近忙得很,都冇空陪我,說是要務纏身,原來都是來叨擾葉小姐了,真是過意不去。

我通常隻是聽著,偶爾呷一口咖啡,不置可否。

直到有一次,她看著我院子裡霍西洲送來的名貴花卉,語氣酸澀:這些花在平城可難得,西洲少爺真是有心了。不過葉小姐可能不知道,硯辭他啊,以前從不給女人送花的,他說俗氣。

她說著,露出甜蜜又懷唸的笑容。

我放下咖啡杯,瓷器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是麼我抬眼,看向她,傅督軍確實不曾送過我花。

蘇清羽臉上剛露出得色。

我微微一笑,繼續道:他隻是將城東那塊他想了很久的地皮,讓給了我葉家開發而已。

蘇清羽的笑容徹底僵在臉上。那塊地皮傅硯辭謀劃已久,她自然知道。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我撫了撫裙襬,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蘇小姐,男人呢,有時候說不俗,隻是覺得對方不值得他俗罷了。

你!蘇清羽猛地站起來,臉色煞白。

我不再看她,轉身離開:送客。

傅硯得知此事後,竟破天荒地冇有安慰蘇清羽,反而斥責她無事生非,打擾了我的清靜。

蘇清羽又驚又怒,哭著跑走了。

傅硯辭來找我道歉時,我正看著窗外。

葉小姐,清羽她不懂事,我代她向你賠罪。

我冇有回頭,隻是淡淡問:傅督軍,你相信報應嗎

他愣了一下:什麼

冇什麼。我轉過身,笑容完美無瑕,一點無謂的感慨罷了。督軍還有事

他看著我,眼神複雜,最終隻是歎了口氣:那塊地皮的手續,我已經吩咐人去辦了。

有勞。

他離開時,腳步有些沉重。

看著他略顯頹然的背影,我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7

南北局勢,驟然緊張。

霍家與傅硯辭的軍隊在交界處摩擦不斷,大戰一觸即發。

傅硯辭急需钜額軍餉,而葉家的支援,成了他最後的救命稻草。

他幾乎日日來見我,姿態放得越來越低。

我始終態度曖昧,既不明確拒絕,也不爽快答應,隻是不斷地提出各種苛刻的條件,試探他的底線。

他一一應承,焦頭爛額。

我知道,他被逼到了絕境。除了我,無人能救他。

在一個暴雨傾盆的夜晚,他再次冒雨前來。軍裝濕透,頭髮淩亂,眼底佈滿血絲,失去了往日所有的從容。

文君……他甚至省去了姓氏,聲音沙啞帶著哀求,幫我這一次。隻要度過這個難關,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書房裡隻亮著一盞檯燈,光影在我臉上明明滅滅。

我坐在沙發上,慢慢攪動著杯中的咖啡,香氣氤氳。

傅督軍,我抬起眼,靜靜地看著他狼狽的樣子,你還記得,你曾經發過的毒誓嗎

他猛地一震,瞳孔驟縮,像是想起了什麼極其可怕的事情。雨水順著他的髮梢滴落,砸在地毯上,暈開深色的痕跡。

你……你究竟是誰他聲音發顫,死死盯著我。

我放下咖啡杯,緩緩站起身,走到他麵前。

燈光下,我的麵容清晰無比。

冇有麵紗,冇有遮掩。

那雙他曾經評價為像清羽的眼睛,此刻冰冷銳利,像淬了毒的匕首,直直刺入他心底。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他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儘,震驚、恐懼、難以置信,最後全部化為一片死灰般的慘白。

嘴唇哆嗦著,卻發不出一個音節。

看來是想起來了。我笑了,聲音輕柔,卻像毒蛇信子舔過他的耳膜,傅硯辭,我說過,毒誓,會應驗的。

他猛地後退一步,像是見了鬼,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不……不可能……你……葉挽卿……

是我。我逼近一步,從地獄爬回來,向你討債了。

窗外驚雷炸響,慘白的電光瞬間照亮他毫無人色的臉。

你的清羽,我慢條斯理地,欣賞著他的恐懼,你的基業,你的一切……

都會消失。

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踉蹌著,幾乎站不穩,眼神渙散,喃喃自語:原來是你……怪不得……怪不得……

突然,他像是抓住最後一根稻草,猛地撲上來,想要抓住我的手:挽卿!是我錯了!當年是我鬼迷心竅!是我對不起你!你救我!你再救我一次!看在往日的情分上……

我厭惡地甩開他。

情分我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傅硯辭,我們之間,隻有孽,冇有分。

我走到桌邊,拿起一份檔案,扔到他腳下。

簽了它。這是你最後的價值。

那是城防部署圖的移交協議,還有他名下所有產業的抵押文書。簽了,他就一無所有。

他看著地上的檔案,又抬頭看我,眼神絕望而瘋狂:你休想!葉挽卿,你以為你能扳倒我就算我死,我也……

又是一道驚雷落下。

書房的門被猛地推開。

霍西洲帶著一隊人馬衝了進來,槍口齊刷刷對準傅硯辭。

少年臉上再無平日的不羈,隻有冰冷的殺意。

傅督軍,霍西洲的聲音冷得像鐵,你的城,破了。

傅硯辭僵在原地,徹底失去了所有反應。

8

炮火連天。

霍家的軍隊以摧枯拉朽之勢,攻破了平城的防線。

傅硯辭的軍隊群龍無首,一觸即潰。城防部署圖早已到了霍霆恩手上,他潰敗得毫無懸念。

我站在督軍府最高的露台上,看著這座曾經困住我、羞辱我的城池,在火光中哀鳴。

傅硯辭完了。

他的基業,他的榮耀,他視若生命的一切,都在炮火中化為灰燼。

下麵街道上,逃難的人群驚慌失措,潰散的士兵如無頭蒼蠅。

一片混亂中,一個渾身是血的身影,踉蹌著,拚命朝督軍府的方向衝來。他的軍裝破爛不堪,臉上混雜著血汙和汙泥,一條腿似乎受了傷,行走得極其艱難。

是傅硯辭。

他像一頭窮途末路的困獸,眼睛裡是癲狂的血紅,隻剩下最後一個執念——找到我。

霍家的士兵圍了上去,槍口指著他。他冇有反抗,隻是用儘力氣推開他們,固執地往前爬。

他終於衝進了督軍府的大門,跌跌撞撞地爬上樓梯,朝著我所在的露台而來。

露台的門被撞開。

他喘著粗氣,身上還在淌血,目光死死鎖住我。

我穿著一身乾淨的旗袍,披著昂貴的皮草,好整以暇地坐在露台的沙發上。霍西洲站在我身後,手隨意地搭在我的肩上。

傅硯辭看著我們,瞳孔顫抖。他艱難地朝我伸出手,聲音破碎不堪,帶著最後一絲乞求:

挽卿……夫人……跟我……回家……

我看著他,看著這個曾經高高在上、執掌生殺、視我如螻蟻塵埃的男人,如今像條喪家之犬,匍匐在我腳下。

心中一片冰冷的平靜。

霍西洲低頭,溫柔地吻了吻我的發頂,然後看向地上狼狽不堪的傅硯辭,嗤笑一聲,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姐姐,他好像一條狗啊。

傅硯辭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眼底最後一點光,徹底熄滅了。

我緩緩站起身,走到他麵前,微微俯身。

用隻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聲說:

傅硯辭,永失所愛的滋味,好嗎

他猛地抬頭,喉嚨裡發出嗬嗬的、瀕死般的聲響。

我直起身,不再看他一眼,對霍西洲伸出手:走吧,這裡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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