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紀念日，我觸摸妻子身體，竟聽到她和老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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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語

結婚三週年,我意外發現妻子買的性感內衣,觸碰她的瞬間,竟能聽到她最真實的心聲！這個呆子,今晚我就要穿著它去見趙總…

身為頂級程式員的我,當愛情與尊嚴被無情踐踏,一個完美的複仇計劃在我心中悄然成型。

這一次,我將親手敲下代碼,為他們譜寫一曲地獄的鎮魂歌。

正文

第一章

背叛的絲線

時鐘指向下午五點整。

陳默敲下最後一行代碼,點擊儲存,關閉了電腦。他深吸一口氣,平日裡因為久坐而有些僵硬的背部,今天卻挺得筆直。

今天是他們結婚三週年的紀念日。

他拒絕了部門經理的加班請求,這在他三年多的職業生涯裡,是絕無僅有的一次。經理驚訝的表情,彷彿在看一個陌生人。

家裡有事。陳默隻說了四個字,語氣平淡,卻不容置疑。

他已經不是那個可以被隨意拿捏的老黃牛陳默了。至少從今天開始,他想做出一點改變。

回到家,兩室一廳的小房子被打掃得一塵不染。這是他們的第一個家,每一塊地板,每一寸牆壁,都滲透著陳默對未來的期許。

他從冰箱裡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牛排,繫上圍裙,手法嫻熟地開始準備燭光晚餐。紅酒已經醒好,悠揚的爵士樂在客廳裡流淌,餐桌上擺著他特意訂的玫瑰。

一切都完美得像是一場預演了無數次的戲劇。

他甚至準備了禮物——一條不算貴重,但設計別緻的鉑金項鍊,藏在口袋裡,等待著女主角的登場。

妻子林薇還冇回來。

陳默看了看時間,六點半。她通常七點左右到家。

等待的間隙,他想把家裡最後一點雜物收拾一下。他走進臥室,打開衣櫃,準備把前幾天換季的幾件厚外套收進頂層的儲物箱裡。

就在他伸手去夠那個儲物箱時,指尖無意中碰到了一個藏在衣物深處的紙袋。

不是他熟悉的任何一個品牌。

是一個黑色的,印著燙金花體字的硬質紙袋,充滿了奢侈和陌生的氣息。

好奇心驅使下,陳默把它拿了出來。

袋子很輕,裡麵似乎隻有一個盒子。他打開袋子,一個同樣是黑色的扁平禮盒滑了出來。

他的心跳微微加速。難道是林薇提前準備的驚喜

他懷著一絲期待,打開了盒蓋。

下一秒,陳默的呼吸停滯了。

盒子裡,靜靜地躺著一件……內衣。

不是普通款。

是那種他隻在國外網站上看到過的,設計大膽到近乎露骨的款式。黑色的蕾絲薄如蟬翼,上麪點綴著細碎的、閃著幽光的晶片,幾根纖細的帶子構成了它所有的結構,與其說是遮蔽,不如說是勾勒和邀請。

這東西……很貴。陳默隻是看了一眼那蕾絲的質感和手工的精細度,就做出了判斷。以他們目前的收入水平,林薇絕不會捨得買這種華而不實的東西。

一個念頭不受控製地冒了出來：這是給我的驚喜嗎

陳默的臉頰瞬間有些發燙。他和林薇的夫妻生活,一直都……很平淡。他是個程式員,性格內斂,不懂浪漫。林薇也從未表現出對這方麵的特彆熱情。

難道是她想改變一下想給他們平淡的生活注入一些激情

這個想法像一簇火苗,瞬間點燃了他心中的期待。他甚至能想象出,林薇穿上這件衣服時,會是怎樣一番驚心動魄的景象。

他忍不住伸出手,指尖輕輕觸碰了一下那片冰涼絲滑的蕾絲。

就在這一瞬間——

嗡！

一聲尖銳的耳鳴毫無征兆地在他腦海中炸開,彷彿有人用鑽頭刺進了他的太陽穴。陳默眼前一黑,險些栽倒在地。

劇痛來得快,去得也快。

緊接著,一個女人的聲音,清晰無比地在他腦中響了起來。

那聲音,是林薇的。

但她說的話,卻讓陳默渾身的血液瞬間凝固。

【這個呆子,竟然提前下火鍋,還搞什麼燭光晚餐……真是土得掉渣。】

【要不是今晚要跟俊峰去維景酒店,真懶得回來應付他這場可笑的表演。】

【這件‘戰袍’,也不知道俊峰會不會喜歡……他最喜歡看我穿這種了。他說,看我在家裡對著陳默那個木頭演戲,再到酒店裡對他放浪的樣子,有種特彆的刺激感……】

【唉,還得忍耐一下。等俊峰的項目搞定了,把陳默那套核心代碼弄到手,我就能徹底擺脫這個無趣的男人,和他這間鴿子籠一樣的小破房子了。】

……

聲音戛然而止。

世界恢複了寂靜。

陳默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像一尊瞬間被風化的石像。

他手中的那件黑色蕾絲內衣,此刻彷彿不是布料,而是一塊從地獄深淵裡撈出來的烙鐵,燙得他靈魂都在顫抖。

幻覺

是幻覺嗎

是自己最近加班太多,壓力太大,出現幻聽了

陳默的嘴唇哆嗦著,他想找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一個能說服自己剛纔的一切都隻是錯覺的理由。

可那聲音……那鄙夷、不屑的語氣,那充滿了算計和**的詞句,真實得像是一根根淬了毒的鋼針,紮進了他心臟最柔軟的地方。

哢噠。

門鎖轉動的聲音,將他從冰窖般的震驚中驚醒。

林薇回來了。

陳默這個名字,在此刻成了對他最大的諷刺。他一言不發,用最快的速度,將那件內衣和盒子、紙袋,原封不動地塞回了衣櫃的最深處,彷彿從未動過。

他走出臥室,臉上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回來啦快洗手,就等你了。

第二章

地獄耳語

哇,老公你今天好棒啊！

林薇一進門,就看到了餐桌上的玫瑰和燭光,臉上立刻綻放出驚喜的笑容。她扔下包,像一隻花蝴蝶般撲過來,給了陳默一個大大的擁抱。

三週年快樂,親愛的！她在他臉頰上用力親了一口,口紅的香氣和她身上高級的香水味混在一起,湧入陳默的鼻腔。

從前,他會為這個擁抱而心醉。

現在,他隻感到一陣深入骨髓的惡寒。

他的身體在接觸到林薇的瞬間,僵硬了一下。但萬幸,剛纔那種恐怖的耳鳴和心聲冇有再次出現。

是需要觸碰那件內衣才能觸發嗎還是需要彆的什麼條件

陳默的腦子在飛速運轉,臉上卻維持著一個丈夫應有的溫柔笑容。

快去洗手吧,牛排要涼了。他拍了拍她的背,不動聲色地拉開距離。

嗯！林薇歡快地應了一聲,轉身去了洗手間。

陳默看著她的背影,那個曾經讓他覺得全世界最美好的背影,此刻卻像一條冰冷滑膩的毒蛇。

他坐回餐桌旁,為兩人倒上紅酒。他的手很穩,穩得連自己都感到害怕。冇有憤怒的顫抖,冇有悲傷的失控,隻有一片死寂的冰冷。

他像一個局外人,冷靜地觀察著眼前這個妻子的表演。

哇,七分熟,我最喜歡的。林薇坐下,切下一小塊牛排,優雅地放入口中,滿足地眯起眼睛,老公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比西餐廳的還好吃。

她舉起酒杯：來,為我們的三週年,乾杯！

陳默舉杯,和她輕輕一碰。

乾杯。

他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任何波瀾。

林薇似乎完全冇有察覺到他的異常,她興致很高,聊著公司裡的八卦,聊著新上映的電影,聊著下個假期去哪裡旅遊。

每一個笑容,每一個眼神,都和過去三年裡的任何一天一樣,充滿了愛意。

如果不是半小時前那段恐怖的心聲,陳默會以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可現在,他看著她生動的表情,聽著她嬌媚的聲音,隻覺得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原來,一個人真的可以偽裝到這種地步。

原來,自己這三年的婚姻,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笑話。

他所謂的愛情,所謂的家庭,隻是建立在沙灘上的城堡,一個浪頭打來,就什麼都不剩了。

不,甚至連城堡都不是,隻是一個供她暫時棲身的、鄙陋的茅草屋。而她,早就找到了那座金碧輝煌的宮殿。

俊峰……趙俊峰。

這個名字在陳默的腦海裡盤旋。他想起來了,是林薇他們公司的一個合作方,一個投資公司的副總。林薇提過幾次,說他年輕有為,是業內的風雲人物。

原來,是這麼個風雲人物。

核心代碼……

陳默的心沉到了穀底。林薇不止一次在他麵前旁敲側擊,說她們部門想做一個市場數據分析模型,問他能不能把手頭那個用戶行為分析項目的底層架構借鑒一下。

當時,陳默嚴詞拒絕了。那是他嘔心瀝血兩年多的成果,是公司的核心機密。

他以為林薇隻是不懂技術,隨口一問。

現在看來,那根本不是問,而是索要。為她的情夫索要。

他們不僅要背叛他的感情,還要竊取他的事業,毀掉他的所有。

何其歹毒！

老公,你在想什麼呢這麼出神林薇的手伸過來,帶著一絲嬌嗔,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就在她溫暖柔軟的手掌貼上他皮膚的刹那——

嗡！

熟悉的劇痛再次襲來！比上一次更強烈！

陳默悶哼一聲,死死咬住牙關,纔沒讓自己叫出聲來。

緊接著,林薇的心聲像決堤的洪水,再次灌入他的腦海。這一次,因為是直接的身體接觸,那聲音比之前清晰百倍,也惡毒百倍！

【這木頭今天怎麼回事半天不說一句話,跟個悶葫蘆似的。】

【真是一秒鐘都不想多待。要不是為了讓他放鬆警惕,把代碼給我,我才懶得回來吃這破牛排。】

【俊峰已經等不及了,他說明天就是最後期限。今晚在酒店,我一定要把他哄開心了,讓他知道,我比公司裡任何一個女人都有用。】

【等拿到代碼,俊峰的公司就能立刻推出競品,把陳默他們公司那個大客戶搶過來。到時候,俊峰就是公司最大的功臣,我也能坐上市場總監的位置……】

【至於陳默……一個被搶了項目、丟了客戶的失敗者,還有什麼價值到時候一腳踹了就是。】

冰冷,刻薄,充滿了算計。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淬毒的刀,在他的心臟上反覆切割。

陳默緩緩抬起頭,看向林薇。

她臉上依舊掛著關切的笑容,眼神裡充滿了擔憂：老公,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臉色好難看。

他看著這張他愛了整整五年的臉。從大學時的清純,到現在的精緻,他曾以為自己擁有了全世界。

可現在,他透過這張美麗的麵具,清晰地聽到了麵具下那個靈魂的腐臭和惡毒。

原來,這就是他的金手指嗎

不是什麼係統,不是什麼超能力,而是以最殘忍的方式,讓他聽到真相。

讓他親耳聽到,自己最愛的人,是如何在心裡將他淩遲處死。

陳默忽然笑了。

他反手握住林薇的手,指尖冰涼。

冇事,他說,聲音沙啞,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可能是今天有點累了。喝多了,頭有點暈。

他將杯中剩下的紅酒一飲而儘,然後裝作不勝酒力的樣子,趴在了餐桌上。

我……我趴一會兒就好。

林薇的心聲再次響起,這一次帶著明顯的輕鬆和不耐。

【喝醉了正好。省得我再費口舌編理由出門了。】

陳默趴在冰冷的桌麵上,臉埋在臂彎裡,身體因為壓抑著巨大的恨意而微微顫抖。

黑暗中,他的嘴角,勾起一個猙獰而冰冷的弧度。

複仇。

一個完美的,能讓他們身敗名裂、萬劫不複的複仇計劃,在他那顆頂級程式員的大腦裡,開始一行一行地,生成代碼。

第三章

偽裝者

林薇很快就收拾好了碗筷。

她走到陳默身邊,輕輕推了推他：老公去床上睡吧,在這裡睡會著涼的。

陳默一動不動,發出均勻的鼾聲。

【睡得跟豬一樣。】

腦海裡,林薇不屑的心聲一閃而過。

陳默繼續沉睡,心臟卻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他從未想過,豬這個詞,有一天會被他最愛的人用在自己身上。

林薇見他冇反應,便不再管他。她輕手輕腳地走進臥室,關上了門。

客廳裡,隻剩下陳默一個人。

他緩緩抬起頭,眼中再冇有一絲醉意,隻剩下如西伯利亞寒流般的冰冷。

他拿出自己的備用手機——一部專門用來測試各種程式的老舊型號,無聲無息地打開了一個他自己編寫的定位APP。主介麵上,一個紅點正在他們家的位置閃爍。這個紅點,綁定的是林薇手機的信號。

這是他很久以前,因為擔心林薇夜跑不安全,特意裝在她手機裡的,並隱藏了圖標。

林薇當時還感動得一塌糊塗,說他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公。

現在想來,真是莫大的諷刺。

臥室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那是林薇在換衣服,在化妝。

她在為她的俊峰精心打扮。

陳默的目光落在桌上那杯林薇冇喝完的紅酒上。他端起來,走到廚房,麵無表情地倒進了下水道。

他打開水龍頭,冰冷的水流沖刷著他的手。他一遍又一遍地洗著,彷彿想洗掉那殘留在皮膚上的,虛偽的觸感。

十五分鐘後,臥室門開了。

林薇走了出來。

她換上了一條緊身的黑色連衣裙,化了精緻的妝容,紅唇如火。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鬱而魅惑的香水味,與她平時上班的淡雅截然不同。

她看了一眼趴在桌上的陳默,從包裡拿出手機,發了條資訊。

陳默的備用手機螢幕亮了一下,是微信提示。但他冇有動,他知道那是什麼。

【親愛的,我出門了,公司臨時有點急事。你喝多了就早點休息,彆等我了。愛你。】

多麼體貼,多麼天衣無縫的謊言。

她走到玄關,換上高跟鞋,最後回頭看了一眼。

陳默用眼角的餘光,看到了她嘴角那一抹來不及掩飾的,得意的冷笑。

哢噠。

門被關上了。

整個世界,瞬間安靜下來。

陳默直起身,走到窗邊,掀開窗簾一角。很快,他看到林薇的身影出現在樓下,她左右看了看,快步走到路邊,一輛黑色的保時捷Panamera無聲地滑到她麵前。

車門打開,她優雅地坐了進去。

保時捷,趙俊峰的座駕。林薇曾經指著一本雜誌上的照片,羨慕地說過。

黑色的跑車彙入車流,消失在夜色中。

陳默放下窗簾,整個客廳陷入一片黑暗。

他冇有開燈。

他就這樣靜靜地站在黑暗裡,像一頭受傷後躲在洞穴裡,獨自舔舐傷口的孤狼。

但他的眼睛,卻在黑暗中亮得嚇人。

痛苦嗎

痛苦得像是被人活生生剖開了胸膛。

憤怒嗎

憤怒得想將那對狗男女挫骨揚灰。

但這些情緒,都被他用一種可怕的理智,死死地壓在了心底。作為一個頂級的程式員,他最擅長的,就是處理BUG。

而他的人生,現在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惡性的BUG。

他要做的,不是崩潰,不是哭喊,而是冷靜地分析它,找到它的根源,然後……用最徹底、最有效的方式,將它清除。

他回到電腦前,打開了那部備用手機。

螢幕上,代表林薇的那個紅點,正在快速移動,目的地明確——城東,維景國際大酒店。

陳默看著那個紅點,麵無表情地打開了電腦。

他冇有去追蹤,冇有去捉姦。那種像瘋狗一樣衝進酒店,然後在一群人的圍觀下廝打的場麵,太低級,也太難看。

那是匹夫的憤怒。

而他,要做一個複仇的藝術家。

他新建了一個檔案夾,命名為鎮魂曲。

然後,他開始敲擊鍵盤。

他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舞,速度快得驚人,隻留下一片殘影。螢幕上,一行行複雜的代碼如瀑布般流淌而下。

林薇和趙俊峰想要他的核心代碼

好,他給。

他會給他們一個驚喜。一個足以讓他們從天堂,瞬間墜入地獄的驚喜。

他要編寫一個特洛伊木馬。

表麵上,它是一份完美的、可以運行的用戶行為分析模型。但在這份代碼的底層,隱藏著一個他親手埋下的邏輯炸彈。

這個炸彈,不會立刻爆炸。它會潛伏著,在趙俊峰的公司將這份代碼包裝成產品,投入巨資宣傳,吸引到大量用戶和資金,在他們最誌得意滿、最不可一世的時候……

由他,親手引爆。

他會設下一個後門,一個隻有他能進入的後門。通過這個後門,他可以在任何時間,遠程清除他們服務器上的所有數據。

所有。

用戶數據,交易記錄,財務報表……一切的一切,都將在幾秒鐘內,化為烏有。

對於一個互聯網公司來說,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死亡。

比破產更徹底的,數據層麵的死亡。

陳默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森然的笑意。

他不僅要讓他們身敗名裂,他還要讓他們體驗一次,從雲端跌落,摔得粉身碎骨的滋味。

他要讓他們知道,程式員的憤怒,是用代碼書寫的。

每一行,都通向地獄。

第四章

致命的禮物

接下來的兩天,陳默活成了一個完美的雙麪人。

白天,在公司,他依然是那個勤勤懇懇、任勞任怨的技術骨乾。麵對同事的詢問,他隻說紀念日那天喝多了,身體不適。冇有人懷疑。

晚上,回到家,他又變回那個一無所知的體貼丈夫。

林薇也表現得一如既往。她會給他帶宵夜,會關心他工作累不累,會在出門時給他一個甜蜜的吻。

隻是,每當她不經意間觸碰到陳默時,他腦中總會響起那些或鄙夷、或不耐、或算計的心聲。

【這呆子怎麼還不給代碼俊峰那邊都催了我好幾次了。】

【再忍忍,等事情辦成了,就再也不用看這張蠢臉了。】

【俊峰答應我了,隻要拿到代碼,下個月就給我換一輛Mini

Cooper……】

每一次聆聽,都像是在陳默那早已千瘡百孔的心上,再撒上一把鹽。

但他都忍了。

他的臉上,永遠掛著溫和的微笑。他的眼神,永遠充滿了對妻子的愛意。

他的偽裝,天衣無縫。

因為他知道,獵人在捕獲最狡猾的獵物時,需要極致的耐心。

而他的鎮魂曲,也已經譜寫到了最後的樂章。

週三晚上,林薇精心做了一桌子菜,甚至開了一瓶不錯的紅酒。

陳默知道,她要收網了。

果然,飯吃到一半,林薇放下筷子,一臉為難地看著他。

老公,有件事……我想請你幫個忙。

來了。

陳默心中冷笑,臉上卻露出關切的表情：怎麼了看你這幾天好像一直有心事。

林薇歎了口氣,眼神裡充滿了疲憊和無助：還不是我們部門那個項目……之前跟你提過的,那個市場數據分析模型。我們團隊搞了快兩個月了,一點進展都冇有。總監天天罵我,我……我快撐不住了。

她說著,眼圈就紅了,泫然欲泣。

我們總監說,如果這個月底再拿不出成果,我們整個小組都得被裁掉……

多麼精湛的演技,不去當演員真是可惜了。

陳默在心裡為她鼓掌,嘴上卻急切地問：這麼嚴重那你打算怎麼辦

林薇咬著嘴唇,猶豫了很久,才彷彿下定決心般,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著他。

老公,我知道這很為難……你們公司的紀律我也懂。但是……你能不能,把你的那個用戶行為分析項目的底層代碼,借我‘參考’一下我保證,就隻是參考一下思路,絕不外泄！等我們項目做完了,我……我讓我爸媽把老家的房子賣了,湊錢給你換輛好車,好不好

她伸出手,握住了陳默的手。

老公,你幫幫我,就這一次,好不好我真的冇辦法了……

嗡——

這一次,陳默有了準備。他強忍著腦中的刺痛,清晰地聽到了她此刻最真實的想法。

【快答應！快答應啊！這個蠢貨,怎麼還在猶豫！非要我把老家的房子都搬出來說事嗎】

【隻要你點頭,明天我就能去跟俊峰邀功了。你的車嗬,我纔不在乎。俊峰早就答應給我買新車了,誰稀罕你那點錢】

【真是個廢物,連自己老婆都幫不了,還得我低聲下氣地求你！】

陳默的指甲,深深地陷進了掌心。

他能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流了出來。

但他臉上的表情,卻在掙紮、猶豫之後,慢慢變得柔軟。

他長長地歎了口氣,反手握住林薇,用一種充滿了寵溺和無奈的語氣說：你啊,就知道給我出難題。那是公司的核心機密,要是被髮現了,我是要被開除,甚至要負法律責任的。

我知道,我知道……林薇見有戲,立刻加大了攻勢,聲音都帶上了哭腔,可是我真的走投無路了。老公,我們是夫妻啊,難道你忍心看著我被公司開除嗎

陳默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再次睜開時,眼中隻剩下妥協。

好吧。他艱難地吐出兩個字,僅此一次,下不為例。而且你必須保證,絕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我保證！我發誓！林薇的臉上瞬間迸發出狂喜的光芒,她激動地抱住陳默,在他臉上狠狠親了一口,老公你太好了！你是我全世界最好的老公！

【太好了！終於到手了！這個傻子,還是這麼好騙！】

刺耳的心聲在腦海中迴響。

陳默僵硬地回抱住她,臉上掛著苦笑,心中卻是一片冰冷的漠然。

U盤帶了嗎他問。

帶了帶了！林薇連忙從包裡掏出一個精緻的粉色U盤,遞了過來。

陳默接過U盤,轉身走向書房。

你等我一下,我拷給你。

關上書房門的瞬間,陳默臉上的所有表情都消失了。

他將U盤插入電腦,冇有立刻拷貝鎮魂曲,而是先打開了一個微型檔案掃描程式。

很快,結果出來了。

U盤裡,被植入了一個鍵盤記錄程式。

隻要這個U盤在他的電腦上插過,他之後所有的鍵盤輸入,都會被記錄下來,並在電腦聯網時,悄悄發送到一個指定的郵箱。

好狠的手段。

他們不僅要代碼,還想竊取他所有的賬號密碼,讓他連最後的退路都冇有。

陳默的嘴角,勾起一絲殘酷的笑意。

他冇有清除這個木馬,反而利用自己的技術,修改了它的底層指令。他讓這個鍵盤記錄程式,隻記錄他希望對方看到的東西。

然後,他將那個偽裝得天衣無縫的鎮魂曲代碼包,拖進了U盤。

拷貝完成。

他拔下U盤,走出書房,遞給林薇。

拿去吧。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記住你答應我的。

嗯嗯！林薇如獲至寶地接過U盤,緊緊攥在手心,看他的眼神充滿了感激和崇拜。

老公,你放心,我今晚就連夜回去研究,絕不讓它在我手裡過夜！

她說完,又親了陳默一下,然後便火急火燎地換鞋準備出門。

公司催得緊,我得趕緊回去。你自己早點休息。

又一個謊言。

陳默點點頭,目送她離開。

門關上的那一刻,他臉上的疲憊瞬間化為徹骨的寒意。

他走到電腦前,看著螢幕上被修改過的鍵盤記錄程式,輕輕敲下了一行字。

那是一個他剛剛申請的,冇有任何資訊的海外郵箱地址和一串毫無規律的密碼。

他要讓趙俊峰相信,這是他存放最重要資料的私人保險箱。

而這個保險箱裡,將會裝著送給趙俊峰的,第二份大禮。

致命的禮物,已經送出。

現在,隻需要等待獵物,一步步走進他精心佈置的陷阱。

第五章

新的變數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風平浪靜。

林薇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理由總是新項目太忙,要在公司加班。

陳默對此從不多問,隻是偶爾發去關心的微信。他通過定位軟件,清晰地看到,林薇的每一個加班的夜晚,最後的目的地,都是維景大酒店,或是趙俊峰在市中心的那套高級公寓。

他們已經毫不避諱了。

在他們眼裡,陳默這個傻子,已經失去了最後的利用價值,成了一個可以隨時丟棄的垃圾。

而另一邊,趙俊峰的創科投資果然開始了大動作。

他們高調宣佈,即將推出一款名為先知的用戶行為大數據分析平台,號稱能精準預測市場趨勢,並將目標客戶,直接瞄準了陳默所在公司啟航科技的最大金主——盛華集團。

公司內部,一片人心惶惶。

這不可能！‘先知’平台的功能描述,跟我們正在開發的‘羅盤’係統二期幾乎一模一樣！項目組的會議上,技術總監李工把一份宣傳材料重重地拍在桌上,氣得滿臉通紅。

我們的核心代碼泄露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識地看向了項目核心開發者——陳默。

陳默低著頭,看不清表情,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我的電腦和服務器權限,都有最高級彆的加密。從我這裡泄露的可能性,為零。

他的語氣很平靜,但熟悉他的人都能聽出話語裡那不容置疑的自信。李工瞭解陳默的技術和為人,點了點頭,壓下了懷疑。

但危機是實實在在的。

創科投資的攻勢非常迅猛,他們甚至挖走了啟航的兩個銷售骨乾,直接開始接觸盛華集團的中高層。

更糟糕的是,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啟航科技的內部服務器,遭到了前所未有的猛烈網絡攻擊。

防火牆警報響徹了整個技術部。

DDoS攻擊！流量是平時的五十倍！

數據庫有被非法侵入的跡象！對方技術非常高超！

不行了,第一道防線快被沖垮了！

整個技術部亂成一團。李工急得滿頭大汗,所有的防禦手段都用上了,卻隻能勉強抵擋,對方的攻擊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顯然是有備而來。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陳默,突然站了起來。

把最高權限給我。

所有人都愣住了。

李工看著他,眼神複雜。最高權限,意味著可以接觸到公司所有最底層的代碼和數據。

陳默冇有解釋,隻是平靜地看著他,眼神深邃如海。

李總,再晚五分鐘,我們的用戶數據庫就要被拖庫了。

李工咬了咬牙,最終還是做出了決定：給他！

陳默坐到了主控台前。

他的手指搭上鍵盤的瞬間,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

如果說平時的他是一塊溫潤的石頭,那麼此刻,他就是一把出鞘的利劍。

代碼在他的指尖下奔流,快得讓人眼花繚亂。他冇有去被動地封堵IP,而是反向追蹤,設置陷阱,引導對方的攻擊流量。

他的操作,行雲流水,充滿了某種暴力美學。

原本混亂的局麵,竟然在他一個人的操控下,奇蹟般地穩定了下來。

他在乾什麼他在構建一個虛擬蜜罐,把對方的攻擊全部引過去了！一個年輕程式員驚呼道。

不止！你看,他還順著對方的攻擊路徑,在反向滲透！

所有人都圍了過來,震驚地看著螢幕上那令人歎為觀止的操作。

這已經不是防禦了,這是反殺！

就在這時,一個清冷的女聲在人群後響起。

漂亮的‘中間人攻擊’,利用蜜罐消耗對方主力的同時,用旁路通道直接鎖定了對方的真實IP。這手法,不像是一般的企業程式員。

眾人回頭,隻見一個穿著機車夾克,留著利落短髮的年輕女孩,正抱著一檯筆記本電腦,饒有興致地看著螢幕。

是公司請來的外援,網絡安全圈內小有名氣的天才黑客——蘇曉。

她本來是被請來處理這次攻擊的,冇想到剛到,就看到了這樣一幕。

蘇曉走到陳默身邊,看著他螢幕上飛速滾動的代碼,眼中閃過一絲欣賞。

喂,朋友,留個活口。我想看看,是誰這麼大手筆,敢動盛華集團看上的技術公司。

陳默冇有回頭,手指依舊在飛舞。

晚了。

他按下回車鍵。

螢幕上,所有的攻擊流量瞬間消失。緊接著,一張地圖彈了出來,一個紅點在城市的某個角落不停閃爍,旁邊跟著一串詳細的IP地址和實體地址。

搞定了。陳默站起身,彷彿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整個技術部,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

蘇曉看著陳默的背影,又看了看螢幕上那個被精準定位的地址——那裡是創科投資的數據中心所在地。

她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有意思。她低聲自語,這不像是一次簡單的防禦。更像是一次……警告。

她走到陳默身邊,伸出手：蘇曉,網絡安全顧問。你的技術很棒,有興趣聊聊嗎

陳默看了她一眼,這個女孩的眼神很銳利,彷彿能看透人心。

他猶豫了一下。

他本想拒絕。他的複仇計劃,不需要任何人蔘與。

但就在他準備開口的瞬間,一個念頭閃過。

趙俊峰的創科投資,背景不簡單。單靠他一個人,或許能毀掉他們的產品,但要讓他們徹底翻不了身,還不夠。

他需要一個變量。一個能從他無法觸及的層麵,給予趙俊峰致命一擊的變量。

而眼前這個蘇曉,這個能被啟航高層請來當外援的天才黑客,她的背後,是否站著他所需要的力量

陳默第一次,主動地伸出手,握住了對方。

陳默。

在他觸碰到蘇曉手掌的瞬間——

這一次,冇有痛苦的耳鳴。

一股純粹的、不帶任何雜質的情緒,湧入他的腦海。

【好奇。】

【這個人,技術強得不像話,但身上有種很矛盾的感覺。像一潭死水,但水下……好像壓著一座火山。】

【他到底是誰】

這是陳默第一次,從彆人身上感受到不帶任何惡意的、純粹的情緒。

他微微一怔,隨即鬆開了手。

有時間的話,樓下咖啡廳。他留下一句話,便轉身離開了喧鬨的技術部。

蘇曉看著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陳默離去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這個男人,比她想象的,還要有趣。

第六章

魔鬼的交易（爭議點一）

咖啡廳裡,蘇曉攪動著杯中的拿鐵,眼神銳利地打量著對麵的陳默。

說吧,陳默先生,她開門見山,你找我,肯定不隻是想請我喝咖啡這麼簡單。你剛纔在機房的反擊,與其說是防禦,不如說是一次精準的外科手術式打擊。你很清楚攻擊者是誰,對嗎

陳默冇有否認。

是創科投資。他平靜地說。

果然。蘇曉點點頭,他們的CEO趙俊峰,我聽說過。資本圈的新貴,手段狠辣,野心勃勃。他們這次攻擊你們,是為了配合他們的新產品‘先知’,搶奪盛華集團的單子。

她頓了頓,身體微微前傾,壓低了聲音：而我猜,他們的‘先知’平台,用的就是從你們這裡偷走的技術。對嗎

陳默的瞳孔微微一縮。

這個女人的洞察力,敏銳得可怕。

他冇有回答是或不是,而是反問道：蘇小姐,你既然是網絡安全顧問,應該知道,商業間諜和網絡攻擊,在你們這個圈子裡,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金錢,也意味著風險。蘇曉聳聳肩,隻要價碼合適,總有人願意鋌而走險。不過,趙俊峰這次踢到鐵板了。他可能冇想到,啟航科技一個看似普通的技術部裡,還藏著你這樣一尊大神。

我不是大神。陳默的聲音很低,我隻是一個想拿回自己東西的普通人。

哦蘇曉笑了,你的‘拿回’方式,可一點都不普通。

她看著陳默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你給了他們一份假代碼,對不對一份埋了後門,或者說是邏輯炸彈的假代碼。你今天在機房的反擊,隻是一個開始。你在等,等他們把所有資源都投入進去,等他們站到最高點的時候,再把他們推下來。

陳默沉默了。

他的所有心思,彷彿都被這個女人看了個通透。

我需要你的幫助。良久,陳默終於開口。

這是他放下所有驕傲,第一次向外人求助。

幫你做什麼蘇曉饒有興致地問,幫你引爆炸彈還是幫你收集他們更多的黑料

我需要知道趙俊峰的全部。陳默的聲音冰冷而堅定,他的資金來源,他的私人賬戶,他所有的灰色交易。我要的,不隻是讓他公司破產,我要讓他……萬劫不複。

蘇曉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了。

她從陳默的語氣裡,聽到了一股不加掩飾的、令人心悸的恨意。

這可不是簡單的商業競爭了。她說,這是私人恩怨。而且,你要求的這些,已經觸及到法律的灰色地帶,甚至……是黑色地帶。我隻是個安全顧問,不是私家偵探,更不是罪犯。

你可以。陳默直視著她的眼睛,以你的技術,潛入一個人的私人電腦,檢視他的郵件和銀行流水,並不難。

這是違法的！蘇曉的語氣嚴肅起來,陳默先生,我欣賞你的技術,但不代表我會和你同流合汙。我有我的原則。

陳默看著她,忽然笑了,那笑容裡帶著一絲悲涼和嘲諷。

原則他輕聲說,當你的所有被彆人毫無原則地奪走時,你所謂的原則,還能保護你什麼

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後緩緩地,將他和林薇的故事,簡略地說了一遍。

冇有添油加醋,冇有情緒化的控訴,隻是像在陳述一個與自己無關的案例。從結婚三年的付出,到紀念日那件性感的內衣,再到他意外獲得的能力,以及那一句句刺穿心臟的心聲。

蘇曉臉上的表情,從最初的平靜,到驚訝,再到難以置信,最後化為一片沉默。

她見過很多網絡上的陰暗和人性的醜陋,但如此真實、如此發生在身邊,還是讓她感到了強烈的衝擊。

她終於明白,眼前這個男人那身揮之不去的死寂和冰冷,從何而來。

對付豺狼,就要用獵槍。對付魔鬼,就要比他更像魔鬼。陳默放下咖啡杯,聲音不大,卻字字如鐵,我不是在請求你幫忙,蘇小姐。我是在給你一個選擇。

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張銀行卡,推到蘇曉麵前。

這張卡裡有五十萬,是我的全部積蓄。算是定金。事成之後,趙俊峰倒下後所有收益的10%,歸你。我查過,創科投資目前的估值是兩個億。這筆交易,價值兩千萬。

蘇曉看著那張銀行卡,又看了看陳默那雙燃燒著複仇火焰的眼睛,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是一個魔鬼的交易。

答應他,意味著她將跨過自己堅守多年的道德和法律底線,成為一個真正的黑客。她將利用自己的技術去作惡,去摧毀一個人。

拒絕他,她可以心安理得地離開,當做什麼都冇發生。但她知道,她會永遠記得這個男人的眼神,和他背後那個令人作嘔的故事。而這個男人,可能會用更極端、更不可控的方式去完成他的複仇。

空氣彷彿凝固了。

這,正是陳默為讀者,也為蘇曉設下的第一個爭議點。

複仇,是否可以不擇手段為了懲罰罪惡,是否可以讓自己也沾染罪惡

蘇曉沉默了很久很久。

久到咖啡已經完全冷掉。

她終於抬起頭,冇有去碰那張銀行卡,而是看著陳默,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報完仇之後呢你打算怎麼辦

陳默愣了一下,他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他的腦子裡,隻有複仇。

不知道。他誠實地回答。

蘇曉看著他茫然的眼神,心中忽然湧起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不是同情,更像是一種……惋惜。

她緩緩地,將那張銀行卡推了回去。

錢,我不要。

陳默的心一沉。

但是,蘇曉話鋒一轉,嘴角勾起一抹複雜難明的笑容,這個忙,我幫了。

我不為錢,也不為你所謂的正義。我隻是……單純地想看看,當一個天才程式員決定成為魔鬼時,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她站起身,拿起自己的筆記本電腦。

三天。給我三天時間。我會把趙俊峰從出生到現在的每一筆不乾淨的賬,都給你挖出來。

說完,她轉身,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咖啡廳。

隻留下陳默一個人,坐在原地,看著那張被推回來的銀行卡,久久無語。

他知道,他已經把一個局外人,拉進了自己的地獄。

而他的鎮魂曲,也因此,補上了最關鍵,也是最致命的一個音符。

第七章

審判時刻

三天後,蘇曉發來一個加密檔案。

裡麵是關於趙俊峰的一切。

比陳默想象的,還要肮臟。

侵吞公司資產,做假賬,利用內幕訊息操縱股市,甚至……還牽扯到幾年前一樁逼得競爭對手家破人亡的舊案。

趙俊峰,就是一個披著精英外皮的鬣狗,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

而林薇,就是他豢養的,最聽話的一條狗。

檔案中,還有一段視頻。

是趙俊峰辦公室的監控錄像。畫麵裡,林薇將那個粉色的U盤交給他,兩人在辦公桌上熱情擁吻,然後,趙俊峰用他的電腦,打開了那個U盤。

畫麵清晰地記錄下了一切。

他們拿走的不隻是代碼,更是他們即將身敗名裂的鐵證。

時機差不多了。蘇曉在加密通訊裡發來一句話,創科投資的‘先知’平台釋出會,就在明天下午。他們邀請了幾乎所有的主流財經媒體和潛在投資人。那將是他們最風光的時刻。

也將是他們最完美的刑場。

陳默回覆了兩個字：收到。

他關閉了所有通訊,將自己關在那個曾經充滿愛意,如今隻剩冰冷的家裡。

他最後一次檢查了鎮魂曲的代碼。

每一個後門,每一個觸發器,都完美無瑕。

然後,他打開了那個被他修改過的鍵盤記錄程式所釣到的,趙俊峰的海外私人郵箱。

裡麵,有趙俊峰和幾個神秘賬戶之間所有的資金往來記錄。那些,纔是他真正的命脈。

陳默將這些記錄,連同蘇曉給他的所有黑料,打包成另一份加密檔案。

他設置了一個定時發送。

收件人,是國內最大的幾家財經媒體,以及……經偵總隊。

發送時間,定在明天下午三點半。

正是趙俊峰釋出會進行到最**的時刻。

做完這一切,陳默靠在椅子上,看著窗外城市的燈火,一夜無眠。

……

第二天下午,環球金融中心。

創科投資的先知平台釋出會,現場盛況空前。

聚光燈下,趙俊峰穿著一身高定的手工西裝,意氣風發,揮斥方遒。他站在舞台中央,用極富感染力的語言,向台下數百名來賓,描繪著大數據時代的美好藍圖。

‘先知’,將是引領這個時代的革命性產品！它將重新定義商業的未來！

台下,掌聲雷動。

林薇坐在第一排最尊貴的位置。她穿著香奈兒最新款的套裝,戴著趙俊峰送給她的鑽石項鍊,妝容精緻,笑靨如花。

她享受著周圍投來的或羨慕、或嫉妒的目光,感覺自己已經登上了人生的巔峰。

她偶爾會想起陳默,那個窩在小房子裡,對著電腦敲代碼的木訥男人。

但那念頭隻是一閃而過,隨之而來的是更深的鄙夷。

他是地上的泥,而自己,已經是天上的雲。

他們,再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下麵,我將為大家親自演示‘先知’平台的強大功能！趙俊峰的聲音,通過音響傳遍整個會場。

他身後的大螢幕上,出現了先知平台的酷炫介麵。

我們將導入盛華集團過去一年的銷售數據,‘先知’將在三十秒內,預測出他們下一季度最暢銷的產品類型！

這是整場釋出會最核心的環節。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大螢幕上。

數據開始導入,進度條在跳動。

趙俊峰的臉上,掛著自信而迷人的微笑。

林薇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激動得手心都在冒汗。

這是屬於她的榮耀時刻。

進度條,走到了99%。

就在它即將跳到100%的瞬間——

滋啦——

一聲刺耳的電流聲,毫無征兆地響起。

大螢幕上,那酷炫的介麵,突然像被病毒感染了一樣,開始瘋狂地扭曲、碎裂！

無數亂碼如雪花般飄落！

趙俊峰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

怎麼回事技術部！後台怎麼了！他對著話筒低吼道,但已經掩飾不住聲音裡的慌亂。

台下一片嘩然。

然而,這僅僅是個開始。

冇等技術人員做出任何反應,螢幕上的所有亂碼,突然彙聚在一起,最終,化為了一行觸目驚心的、血紅色的大字。

【小偷,該還債了。】

短短六個字,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每個人的心上！

趙俊峰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林薇更是如遭雷擊,渾身的血液彷彿都凝固了。她驚恐地看著那行字,一個可怕的、她絕不願相信的念頭,瘋狂地湧上心頭。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那個廢物,他怎麼敢他怎麼會知道

會場的大亂,還冇來得及升級。

一個平靜而冰冷的聲音,突然通過會場的音響係統,清晰地響徹在每一個角落。

那不是趙俊峰的聲音,也不是主持人的聲音。

那是一個男人,在陳述。

不,那不是陳述。

那是一段……錄音。

【親愛的,你真是我的寶貝。等拿到陳默那份代碼,我們的‘先知’平台就能立刻上線,到時候,我看啟航科技還怎麼跟我們爭！】

這是趙俊峰的聲音,充滿了得意和**。

【那當然,也不看我是誰。】這是林薇嬌媚的笑聲,【那個傻子,被我迷得神魂顛倒,我說什麼他都信。我讓他往東,他絕不敢往西。】

【哈哈,我就喜歡你這股勁兒。等把他的價值榨乾,你就一腳把他踹了,搬過來跟我住。到時候,我讓你做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討厭……不過說真的,他那個破代碼,真的那麼值錢嗎】

【值錢寶貝,那不是錢的事。那是通往一個新世界的鑰匙！有了它,我就能撬動整個市場！至於他……一個被戴了綠帽子,還親手把自己的事業成果送給情敵的蠢貨,你覺得,他還有存在的價值嗎哈哈哈……】

……

錄音,在會場裡循環播放。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利刃,刺進在場所有人的耳朵裡。

也像一把把燒紅的尖刀,將趙俊峰和林薇的偽裝,一層層剝下,露出底下最肮臟、最醜陋的血肉。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了。

所有的目光,所有的手機鏡頭,都聚焦在了舞台上那個臉色煞白、搖搖欲墜的男人,和台下那個麵無人色、渾身發抖的女人身上。

震驚,鄙夷,憤怒,嘲弄……

無數道目光,像無數支利箭,將他們釘在了恥辱柱上。

林薇的大腦一片空白,她隻覺得天旋地轉,耳邊是無數的嗡嗡聲和那段該死的、不停循環的錄音。

她完了。

她的一切,她的夢想,她的未來,都在這一刻,被徹底粉碎。

啊——！

她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再也承受不住這巨大的壓力和羞辱,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而舞台上的趙俊峰,在短暫的驚恐之後,臉上浮現出猙獰的瘋狂。

關掉！快給我關掉！他歇斯底裡地衝著後台怒吼。

但無論技術人員如何操作,那段錄音,就像一個跗骨之蛆,根本無法清除。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瘋狂地響了起來。

是他的助理。

趙總！不好了！我們公司的服務器……全被清空了！所有數據,全冇了！

什麼！趙俊峰如遭五雷轟頂。

緊接著,第二個電話,第三個電話……

趙總！幾家合作方同時要求終止合作,並啟動索賠程式！

趙總！財經新聞的頭條！我們公司涉嫌商業欺詐和操縱市場的黑料,全被爆出來了！

趙總！經偵的人……已經到公司樓下了！

一個又一個的噩耗,像密集的炮彈,將趙俊峰最後的心理防線,徹底摧毀。

他踉蹌著後退,一屁股跌坐在地,眼神空洞,麵如死灰。

他知道,他完了。

徹底地,完了。

會場的大螢幕上,那血紅的六個字,不知何時已經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行新的,同樣是血紅色的代碼。

System.out.println(Game

Over.);

第八章

餘燼與新生（爭議點二）

一個星期後。

創科投資正式宣佈破產清算。趙俊峰因涉嫌多項金融犯罪,被依法批捕,等待他的是漫長的牢獄之災。

啟航科技,則因為羅盤二期項目的提前、完美上線,併成功與盛華集團簽訂了未來五年的戰略合作協議,股價一路飆升。

而這一切的幕後功臣陳默,卻在公司最需要他的時候,遞交了辭呈。

李工和公司高層再三挽留,許以CTO的職位和豐厚的期權,他都拒絕了。

我想休息一段時間。

他隻留下這句話,便離開了這個他奮鬥了多年的地方。

他回到了那個空無一人的家,打包好了自己所有的東西。屬於林薇的一切,他一樣都冇動。

就在他準備離開時,門鈴響了。

是林薇。

她看起來憔悴了許多,冇有了往日的精緻和光彩,臉上帶著一種病態的蒼白。

我們能……談談嗎她的聲音沙啞乾澀。

陳默冇有說話,隻是打開了門,讓她進來。

屋子裡,一半是打包好的紙箱,一半是維持著原樣的陳設,涇渭分明,像一個被分割的世界。

林薇看著這一切,眼神複雜。

你要走了

嗯。

陳默,我……林薇咬著嘴唇,似乎在做著劇烈的思想鬥爭,最終,她像是下定了決心,抬起頭,眼中噙著淚水,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是我鬼迷心竅,是我對不起你。你……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們……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她伸出手,想去拉陳默的手。

這是她最後的,也是她最擅長的武器——示弱,博取同情。

陳默冇有躲。

他任由她那冰涼的手,握住了自己。

在他觸碰到她的瞬間——

這一次,冇有鄙夷,冇有算計。

一股濃烈到極致的、彷彿要將人焚燒殆儘的情緒,灌入他的腦海。

【恨！】

【我好恨！都是你！都是你毀了我的一切！】

【你這個廢物！你憑什麼毀了我！你為什麼不去死！】

【隻要你肯原諒我,等我緩過這口氣,我一定要讓你付出千倍百倍的代價！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

陳默靜靜地聽著。

他看著眼前這張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臉,心中再冇有一絲波瀾。

連恨意,都消失了。

隻剩下一種……看小醜表演般的平靜。

他緩緩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林薇,他平靜地開口,聲音裡不帶任何情緒,你知道嗎從我們結婚的第一天起,我就把我的銀行卡密碼,設置成了你的生日。

林薇愣住了。

我們買這套房子,首付不夠,我爸媽拿出了他們全部的養老金。他們說,隻要你對我好,就什麼都值了。

我加班寫的每一個項目,腦子裡想的,都是早點攢夠錢,給你換一套大點的房子,買一輛你喜歡的車。

三年來,我為你付出了我能付出的所有。我的時間,我的精力,我的事業,我的一切。

陳默看著她,眼神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而你,回報給我的是什麼

是背叛,是欺騙,是利用,是鄙夷。

所以,他頓了頓,一字一頓地說,我們之間,在你決定穿著那件衣服,去見另一個男人的時候,就已經結束了。

林薇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她所有的偽裝,在陳默那平靜到可怕的眼神麵前,都碎裂了。

她知道,冇用了。

眼淚瞬間收住,取而代之的,是怨毒的瘋狂。

陳默！你這個魔鬼！你毀了我！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她歇斯底裡地尖叫起來。

陳默冇有再看她一眼,他拉起自己的行李箱,徑直向門口走去。

再見,林薇。

他走出那個承載了他三年青春和愛情,也帶給他無儘痛苦和背叛的房子。

門,在他身後關上。

也將他和過去的一切,徹底隔絕。

……

一個月後。

濱海市,一座新成立的科技公司的頂樓辦公室裡。

陳默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腳下這座繁華的城市。燈火璀璨,宛如星河。

他用趙俊峰那些黑錢換來的合法收益,和蘇曉一起,成立了這家專攻網絡安全和人工智慧的公司。

他出技術,蘇曉出人脈和資源。

在看什麼

蘇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遞過來一杯溫熱的咖啡。

冇什麼。陳默接過咖啡,抿了一口。

報完仇了,感覺怎麼樣蘇曉靠在窗邊,看著他的側臉,問道。

這是一個她一直想問的問題。

這也是整個故事,留給讀者的,第二個爭議點。

複仇之後,是空虛,還是新生

陳默看著玻璃上自己那張冷峻而陌生的倒影,沉默了很久。

感覺怎麼樣

冇有想象中的狂喜,也冇有預料中的空虛。

就像是完成了一個極其複雜的項目,修複了一個致命的BUG。完成後,有一種塵埃落定的疲憊,也有一種……可以重新開始的平靜。

他冇有回答蘇曉的問題。

他隻是轉過頭,迎向了蘇曉那雙明亮而銳利的眼睛。

那雙眼睛裡,有好奇,有探究,也有一絲……他看不太懂的,溫暖的光。

蘇曉,他開口,聲音不再像以前那樣冰冷,而是帶著一絲久違的溫度,謝謝你。

蘇-曉笑了,短髮在夜風中微微揚起,顯得格外颯爽。

不用謝。我隻是個……喜歡看熱鬨的投資人。

她看著陳默,眼神裡帶著一絲狡黠：那麼,陳總,對於我們公司的下一個項目,你有什麼新的想法嗎

陳默看著她,看著她眼中閃爍的光芒,看著窗外無垠的夜色。

那顆被冰封了許久的心,似乎在這一刻,有了一絲融化的跡象。

他笑了。

那是他在這場風暴之後,第一次發自內心的笑。

有。他說,一個全新的開始。

故事,到這裡,似乎可以畫上一個句號。

但對於陳默而言,一切,纔剛剛開始。他是否能真正走出過去的陰影他與蘇曉之間,會僅僅是商業夥伴,還是會發展出新的可能那份讓他洞悉人心的能力,又會將他引向何方

未來,充滿了未知。

而未知,才最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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