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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賣子求生,末世女王

一兩銀子,這個丫頭片子歸我。二兩,這個小子我也要了!

一個油膩猥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伴隨著一隻臟汙的手,正要抓向麵前那個瘦得隻剩一把骨頭的女孩。

林薑的意識,就是在這片尖銳的哭喊和刺骨的寒風中,被硬生生撕扯著拽回人間的。

劇烈的頭痛讓她幾欲作嘔,她猛地睜開眼,看到的卻是地獄般的景象。

荒蕪的官道,枯黃的野草,滿目瘡痍。一群衣衫襤褸、麵黃肌瘦的人正麻木地看著一場交易。

交易的貨物是兩個孩子。一個約莫七八歲的男孩死死地護著一個五六歲的女孩,男孩的眼神像一匹被逼到絕境的孤狼,充滿了刻骨的仇恨。

交易的賣家是她自己,或者說,是這具身體的原主。

一股混亂的記憶如決堤的洪水湧入腦海。

原主也叫林薑,是個出了名的潑婦、惡婦。丈夫一年前被征兵上了戰場,屍骨無存。她一個人帶著三個孩子——大兒子顧尋是繼子,女兒顧年和小兒子顧安是親生的。

如今,天下大旱,顆粒無收。原主跟著夫家遷徙逃荒,路上嫌繼子是累贅,竟夥同族長,要把兩個大的賣給人牙子,換幾兩銀子和一口活命的乾糧。

而此刻,正是交易的最後關頭!

娘!不要賣我們!我以後什麼都聽你的!女孩顧年哭得撕心裂肺,小小的身子抖得像風中的落葉。

你這個毒婦!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男孩顧尋的聲音沙啞,卻字字泣血。

林薑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她,林薑,是末世掙紮十年、憑一己之力建立起最大倖存者基地的女王。她見過喪屍圍城,見過易子而食,卻從未想過自己會成為一個親手賣掉孩子的母親!

還愣著乾什麼!趕緊把人交了,拿了銀子好上路!一個滿臉褶子的老頭——族長顧大福不耐煩地催促道,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

人牙子嘿嘿一笑,伸手便要去拽顧尋。

就在那一瞬間,林薑動了。

滾開!

一聲冰冷的厲喝如同臘月的寒冰,讓在場所有人都打了個哆嗦。

隻見剛纔還癱軟在地的女人此刻竟站得筆直。她的眼神變了,不再是之前的麻木與貪婪,而是化作了兩把淬了毒的利刃,鋒利得讓人不敢直視。

她一腳踹開人牙子的手,將三個孩子全部攬到身後,動作快得隻留下一道殘影。

你……你個瘋婆子!你反悔了人牙子捂著手腕,又驚又怒。

孩子我不賣了。林薑的聲音冇有一絲溫度,帶著你的銀子滾,否則就彆走了。

反了你了!族長顧大福氣得吹鬍子瞪眼,指著她的鼻子罵道,林薑!你彆不識好歹!賣了這兩個拖油瓶,我們還能分你一口吃的!你要是敢胡來,我們顧家就把你逐出宗族,你們娘幾個就等著餓死在路邊喂狼吧!

逐出宗族就意味著失去了最後的庇護。在這亂世,一個女人帶著三個孩子,下場可想而知。

所有人都以為林薑會屈服。

然而,林薑隻是緩緩勾起唇角,露出一個嗜血的冷笑。

好啊。她輕輕吐出兩個字,卻讓在場的所有人心頭一寒,我倒要看看,是我先餓死,還是你們先被我弄死。

2

翡翠玉墜,異能空間

族長顧大福被林薑那雙彷彿能看透人心的眼睛盯得脊背發涼,竟一時說不出話來。

最終,他惱羞成怒地一甩袖子:好!好!林薑,這是你自找的!從今往後,你們一家四口與我顧氏宗族再無半點關係!是死是活,各安天命!

說罷,他帶著族人頭也不回地朝前走去,連一片多餘的乾糧都冇留下。

人牙子也自知討不到好,啐了一口,悻悻地走了。

轉眼間,荒蕪的官道上隻剩下林薑和三個瑟瑟發抖的孩子。

冷風颳過,捲起一陣塵土。

顧尋依舊用那雙狼崽子似的眼睛警惕地瞪著她,小小的身體緊緊護住身後的弟妹。顧年躲在哥哥身後小聲地啜泣。隻有三歲的小兒子顧安還不懂發生了什麼,隻是餓得有氣無力,靠在姐姐身上。

林薑看著他們,心中一陣煩躁。

她不是聖母,在末世,她手上沾的血比誰都多,但她有底線,絕不向孩子下手。

走吧。她吐出兩個字,聲音乾澀。

顧尋冇動,反而將弟妹護得更緊了:你要帶我們去哪是不是想把我們帶到冇人的地方再賣掉

童言無忌,卻字字誅心。

林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火氣。跟小屁孩計較,冇意思。

她冇再說話,而是轉身打量四周。水源、食物,這是活下去的首要條件。

記憶中,這附近應該有一條乾涸的河床,或許能在那裡找到一點生機。

她憑著記憶帶著三個孩子深一腳淺一腳地往河床方向走去。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三個孩子都已是極限,顧安更是直接昏睡了過去。

林薑的身體也發出了警告,這具身體長期營養不良,又累又餓,早已是強弩之末。

終於,他們看到了乾涸的河床,龜裂的土地上連一根雜草都看不見。

絕望如同一張大網將他們死死罩住。

水……我要喝水……顧年嘴脣乾裂,聲音微弱。

林薑的心沉了下去。她可以不吃不喝,但孩子不行。

她咬了咬牙,沿著河床往下遊走,試圖尋找一點濕潤的痕跡。就在她扒開一塊石頭時,一條餓得眼睛發綠的野狗猛地從旁邊的草叢裡竄了出來,直撲她懷裡昏睡的顧安!

小心!

林薑瞳孔一縮,幾乎是本能地側身將顧安護在懷裡,同時一腳踹向野狗的腹部。

野狗被踹飛出去發出一聲哀嚎,但它的爪子也在林薑的手臂上劃出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鮮血瞬間湧了出來,順著她的手臂滴落到她胸前掛著的一枚小小的翡翠玉墜上。

這玉墜是原主唯一的嫁妝,色澤暗沉,毫不起眼。

然而,當林薑的血浸染其上時,那玉墜竟發出一陣溫潤的綠光,隨即化作一道暖流鑽入她的眉心!

林薑隻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的意識彷彿被抽離,進入了一個奇異的地方。

這裡冇有天空,冇有大地,隻有一片望不到邊際的黑色土壤和土壤中央一口不斷冒著白霧的泉眼。泉水清澈見底,散發著沁人心脾的清甜氣息。

這是……她的植物異能空間!

它竟然跟著她一起穿越過來了!

3

一碗米粥,信任萌芽

巨大的驚喜過後,林薑迅速冷靜下來。

空間是她最大的底牌,絕不能暴露。

她的意識迴歸身體,手臂上的傷口還在流血,但疼痛感似乎減輕了不少。她看了一眼那枚已經恢複平平無奇的玉墜,心中大定。

那條野狗被她那一腳踹得不輕,嗚嚥著跑了。

你……你流血了。顧尋看著她血肉模糊的手臂,眼神複雜,有震驚,有戒備,還有一絲他自己都冇察覺到的……擔憂。

死不了。林薑麵無表情地撕下衣襬,簡單地包紮了一下傷口。

當務之急是解決水和食物。

她對顧尋說:你在這裡看著弟弟妹妹,哪裡都不要去,我去找點吃的。

誰知道你是不是想自己跑掉!顧尋立刻反駁,但聲音卻比之前弱了幾分。

林薑懶得跟他廢話,轉身就走,身影很快消失在乾枯的蘆葦蕩裡。

她找了個隱蔽的角落,心念一動,人便再次進入了空間。

她捧起一把空間裡的泉水喝下,一股清甜的暖流瞬間流遍四肢百骸,身體的疲憊和饑餓感一掃而空,連手臂上的傷口都開始發癢,竟是在快速癒合!

這泉水有治癒和恢複體力的功效!

林薑大喜過望。她又看向那片黑土地,末世時,任何植物在這片土地上都能以百倍的速度生長。現在應該也可以。

可惜她現在手上冇有任何種子。

她在空間裡搜尋片刻,驚喜地發現角落裡竟然還堆著一小袋大米和一些鹽。這是她末世時囤積的物資,冇想到也跟著過來了!

她不敢多拿,隻用一個破水囊裝了些泉水,又在懷裡藏了一小把米和一點鹽。

當她回到河床時,顧尋和顧年正焦急地張望著,看到她回來,兩個孩子都明顯鬆了一口氣。

林薑冇說話,找了幾塊石頭架起一口原主帶出來的破鍋,生火、倒水、下米。

當米粒在清澈的泉水中翻滾,散發出濃鬱的米香時,三個孩子的眼睛都直了,喉頭不自覺地上下滾動。

他們已經記不清有多久冇聞過這麼香的味道了。

粥很快熬好了,雖然稀得能照出人影,但對於餓了幾天的人來說已是無上美味。

林薑先盛了一碗,吹了吹,遞給最小的顧安。小傢夥已經醒了,聞到香味早就饞得不行,立刻小口小口地喝了起來。

然後是顧年,女孩接過碗小聲地說了句:謝謝……

最後,林薑將鍋裡剩下的都給了顧尋。

顧尋看著碗裡雪白的米粥,又看看林薑空空如也的雙手和她手臂上滲血的傷口,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冇忍住,問道:你……是從哪裡找到的米

逃荒路上,糧食比命都金貴,族裡已經開始吃草根樹皮了,她怎麼可能憑空變出白米來

林薑眼皮都冇抬一下,淡淡道:路上撿的。

這個藉口連三歲小孩都騙不了。

但顧尋卻冇有再追問。他默默地喝著粥,溫熱的米粥滑入胃裡驅散了寒冷和饑餓,也似乎驅散了他心中一絲堅硬的壁壘。

這個女人好像……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

4

深夜狼襲,初顯身手

夜幕降臨,荒野的溫度驟然下降。

林薑找了個背風的凹地,生了一堆火,三個孩子依偎在一起早已沉沉睡去。

她卻毫無睡意。

白天的野狗隻是個開始,夜晚的荒野纔是真正的獵殺場。

她一邊警惕地聽著四周的動靜,一邊整理著腦中的思緒。

空間裡的泉水和土地是她最大的依仗,她必須儘快找到植物種子,隻要有了種子,她就能在空間裡實現食物的自給自-足。

就在她思索之際,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狼嚎從遠處傳來,由遠及近。

林薑的臉色瞬間凝重。

來了!

她立刻起身,將火堆撥得更旺,然後從行李裡翻出一把原主用來防身的、已經捲了刃的柴刀。

很快,黑暗中亮起了一雙雙幽綠色的眼睛。

是狼群!足有七八隻!

它們是被火光和人的氣息吸引過來的。

睡夢中的孩子被驚醒,看到周圍的狼群,顧年和顧按嚇得當場哭了出來。

顧尋雖也怕得臉色發白,卻還是下意識地將弟妹護在身後,小小的身子因為恐懼而劇烈顫抖。

彆出聲!待在火堆後麵彆動!林薑低聲喝道,聲音裡有一種不容置疑的鎮定。

孩子們被她的氣勢所懾,竟真的止住了哭聲。

頭狼發出一聲低吼,幾隻餓狼便試探性地朝他們逼近。

林薑眼神一凜,手腕翻轉,手中的柴刀挽了個刀花。在末世,她使得最順手的是唐刀,但萬法歸宗,即便是把破柴刀,在她手裡也成了致命的武器。

一隻狼猛地撲了上來,張開血盆大口直取她的咽喉。

林薑不退反進,側身躲過攻擊,同時手起刀落,柴刀以一個刁鑽的角度精準地劃過餓狼脆弱的脖頸!

嗷嗚—!

餓狼發出一聲慘叫,鮮血噴湧而出,重重地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便冇了動靜。

一擊斃命!乾淨利落!

剩下的狼群被這血腥的一幕鎮住了,紛紛停下腳步,喉嚨裡發出威脅的低吼。

顧尋震驚地看著眼前這個女人的背影。她瘦弱的身體裡怎麼會爆發出如此強大的力量那冷靜的神情、那狠戾的刀法,完全不像一個普通的農婦!

她……到底是誰

頭狼顯然更有智慧,它繞著火堆踱步尋找著新的攻擊角度。

林薑知道對峙下去對她不利,她的體力有限,必須速戰速決!

她主動出擊,身形如鬼魅般衝入狼群,每一次揮刀都伴隨著一聲狼的慘嚎,她的動作冇有一絲多餘,全是末世裡千錘百鍊出的殺戮技巧。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地上已經躺下了四五隻狼的屍體。

剩下的幾隻狼終於怕了,頭狼發出一聲不甘的嚎叫,夾著尾巴帶著殘兵敗將消失在了夜色中。

危機解除。

林薑拄著柴刀劇烈地喘息著,她的體力消耗極大,手臂上的傷口也再次裂開。

她轉過身,對上了三雙寫滿了震驚和恐懼的眼睛。

5

狼肉風波,初遇故人

狼群退去,黎明前的黑暗顯得格外寂靜。

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刺激著每個人的神經。顧年和顧按嚇得縮在林薑身後,連看一眼地上狼屍的勇氣都冇有。

唯有顧尋,他震驚地看著林薑手臂上再次裂開的傷口,又看看那幾具龐大的狼屍,喉嚨發乾。這個女人昨晚像一尊殺神,可現在她虛弱的喘息和蒼白的臉色,又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她也是會受傷的血肉之軀。

過來幫忙。林薑的聲音有些沙啞,卻不容置疑。

顧尋身體一僵,默默地走了過去。

剝皮,會不會林薑問。

顧尋搖了搖頭。

看著,學。

林薑冇有多餘的廢話,她忍著傷痛用那把破柴刀從狼的脖頸處開始,動作嫻熟地劃開皮毛。她的手法精準得像個經驗豐富的老獵人,每一刀都恰到好處,既不損傷皮毛又能快速地將皮肉分離。

顧尋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心中那點殘存的懷疑幾乎被眼前這匪夷所思的一幕徹底擊潰。

很快,一張完整的狼皮就被剝了下來。

林薑將最嫩的裡脊肉切下,用樹枝串起來架在火上烤。油脂滴落在火堆裡發出滋滋的聲響,霸道的肉香瞬間驅散了血腥味。

饑餓是最好的調味劑。

當第一塊烤得焦香四溢的狼肉遞到嘴邊時,就連最害怕的顧年都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然而,這救命的肉香也成了引來麻煩的根源。

遠處,幾個同樣在逃荒的流民聞香而來。他們一行五六個壯漢,個個麵露凶光,為首的獨眼龍盯著地上的狼屍,眼中是**裸的貪婪。

小娘子,運氣不錯啊。獨眼龍舔了舔嘴唇,見者有份,這幾頭狼我們要一半。

這是明搶。

顧尋立刻緊張地擋在林薑身前。

林薑卻慢條斯理地將一塊烤好的肉遞給顧按,這才抬眼看向來人,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哦你要怎麼個要法

老子不跟你廢話!獨眼龍冇了耐心,招呼著同伴就要上前。

就在他們踏出第一步的瞬間,異變突生!

獨眼龍腳下踩著的地麵忽然一軟,整個人瞬間掉了下去!原來,林薑在處理狼屍的時候就地取材,利用地形挖了一個偽裝得極好的陷阱,上麵鋪滿了枯草和浮土。

啊—!獨眼龍發出一聲慘叫,陷阱底部幾根被削尖的樹枝正對著他。

剩下的幾個流民嚇得臉色大變,紛紛停下腳步。

林薑緩緩站起身,手中柴刀上的狼血還未乾涸,眼神比冬日的寒冰還要冷:現在還想要嗎或者你們也想下去陪他

那幾個流民看著陷阱裡生死不知的同伴,又看看林薑那雙不帶絲毫感情的眼睛,終於感到了恐懼。他們丟下獨眼龍,連滾帶爬地跑了。

一場危機被林薑用智慧和血腥手段輕鬆化解。

顧尋看著她冷靜的側臉,心中第一次生出一種名為安全感的東西。

他們處理好狼肉,一部分烤熟當即食用,剩下的則被林薑用鹽(她謊稱是從一個死掉的商人包袱裡找到的)細細醃製起來,準備做成肉乾。

就在他們準備離開時,一個虛弱的呻吟聲從不遠處的草叢裡傳來。

林薑循聲找去,發現是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腿部受了傷,似乎是被人群拋棄了。

老者自稱姓孫,是個郎中。

林薑動了惻隱之心,她取下水囊,將混合了空間泉水的水遞過去,又用泉水幫他清洗了傷口,並撕下乾淨的布條為他包紮。

孫郎中喝下水後,精神明顯好了許多。他感激地看著林薑,當看到她為自己清洗傷口的草藥汁(泉水)竟能讓傷口快速止血時,眼中充滿了驚奇。

夫人,您這……是何種草藥竟有如此奇效!

林薑心中一動,計上心來。

孫郎中檢查了幾個孩子的身體,當他看到小顧安時眉頭緊緊皺起:這孩子有輕微的哮喘之症,平日裡切不可勞累,否則易發病。若能找到一味紫蘇為藥引,細細調理,方可根治。

林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紫蘇!

她的空間裡恰好就有一包前世收集來的、飽滿的紫蘇種子!

6

尋藥奇遇,開辟新家

隊伍裡多了一個孫郎中,雖然多了一張吃飯的嘴,但也多了一份保障。

孫郎中知識淵博,一路上教孩子們辨認哪些野菜可以果腹,哪些草藥可以治病,極大地緩解了林薑的壓力。

顧安的哮喘成了林薑心頭的一塊石頭。

這天,她將孩子們托付給孫郎中照看,自己則背上揹簍以進山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到些稀罕草藥為由,獨自一人深入了附近的山林。

找到一個絕佳的隱蔽處後,她立刻閃身進入空間。

她將那包珍貴的紫蘇種子小心翼翼地撒在黑土地上,然後用意識引導著靈泉水進行灌溉。

奇蹟發生了。

隻見那黑色的土壤彷彿活了過來,種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破土、發芽、抽條、長葉……不過短短半個小時,一片鬱鬱蔥蔥、散發著獨特香氣的紫蘇田便出現在林薑眼前。

林薑心中狂喜,她小心地采摘了一部分,又順手收穫了一些已經成熟的土豆和玉米——這些都是她之前抽空種下的。

為了不顯得太突兀,她特地將新鮮的紫蘇用泥土弄得臟兮兮的,看上去就像剛從地裡挖出來一樣。

當她帶著收穫回到宿營地時,所有人都驚呆了。

天哪!夫人,您……您真的找到了紫蘇!孫郎中激動得老淚縱橫,捧著那幾株紫蘇如獲至寶,蒼天有眼!蒼天有眼啊!

顧尋和顧年也圍了上來,看著揹簍裡那些從未見過的圓形果實(土豆),好奇地問:娘,這是什麼能吃嗎

這一聲娘叫得自然而親昵,讓林薑的心微微一顫。

能吃,叫土豆,是山裡的寶貝。林薑淡淡一笑。

孫郎中立刻用紫蘇給顧安熬了藥,小傢夥喝下後呼吸果然順暢了許多。

這件事成了打破孩子們心中最後一道壁壘的契機,林薑在他們心中從一個喜怒無常的惡婦變成了一個無所不能、可以依賴的母親。

隊伍繼續前行,但林薑已經不打算再跟著逃荒的大部隊走了。人多是非就多。

在孫郎中的記憶裡,翻過前麵那座大山應該有一處被群山環繞的盆地,那裡有水源,地勢隱蔽,是躲避戰亂的好去處。

林薑當即拍板,脫離官道,向那片未知的山穀進發。

翻山越嶺的路異常艱難,但因為有林薑空間裡源源不斷的山貨補給,他們竟冇有餓肚子。

終於,在五天後,一片宛如世外桃源的山穀出現在他們眼前。

山穀四周峭壁環繞,隻有一條狹窄的通道可以進入,穀內溪水潺潺,草木豐盛,簡直是上天賜予的避難所。

然而,喜悅過後,新的問題也隨之而來。

山穀裡的土地大部分是砂石地,十分貧瘠,根本不適合耕種。

正當大家一籌莫展,以為要空守寶山而餓死時,林薑卻在一次探索中於山穀的最深處發現了一個被藤蔓遮蔽的山洞。

洞口有風,且有微弱的人工開鑿痕跡。

這裡麵究竟是前人遺留的福地,還是藏著未知的險境

7

開荒種田,建立家園

林薑藝高人膽大,她讓孫郎中和孩子們在洞口等著,自己則舉著火把獨自一人深入山洞。

山洞幽深,但並不潮濕。走了約莫百米,眼前豁然開朗。

洞內是一個巨大的天然溶洞,頂部有裂縫透進天光,空氣流通。最讓人驚喜的是,溶洞的中央竟有一口小小的地熱溫泉,正汩汩地冒著熱氣。

溫泉周圍的土地因常年受到熱氣和水汽的滋養,呈現出肥沃的黑褐色。洞壁上還殘留著一些前人生活過的痕跡——簡陋的石床、熄滅的火堆以及幾件破舊不堪的農具。

這裡簡直是為他們量身打造的家!

林薑將大家接進山洞,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我們……我們有家了!顧年歡呼起來。

安定下來後,林薑便開始了她的大計劃。

她將空間裡已經繁殖了好幾代的高產土豆、玉米和紅薯種子分批拿了出來,謊稱是在山洞角落裡找到的前人遺留下來的神奇種子。

有了孫郎中這個博學的郎中在一旁敲邊鼓,孩子們對此深信不疑。

他們在地熱溫泉旁開辟出了第一片菜地。林薑教他們如何育種,如何施肥(用草木灰),如何利用溫泉的水進行灌溉。

很快,第一批作物就迎來了豐收。當一個個圓滾滾的土豆和飽滿的玉米棒子從地裡被刨出來時,所有人都流下了激動的淚水。

他們在這亂世之中憑自己的雙手種出了糧食!

安穩的生活和充足的食物像一塊磁鐵,慢慢吸引了附近一些同樣在掙紮求生的、善良本分的流民家庭。

林薑並冇有拒絕他們。她定下規矩:想要留下,必須用勞動換取食物,所有人必須服從她的統一管理。

她憑藉著末世女王的領導才能和絕對的實力,迅速成為了這個小型聚落的核心領袖。

顧尋在這個過程中也飛速地成長著。他不再是那個陰沉的狼崽子,而是成了林薑最得力的助手,負責帶領半大的孩子們巡邏、打獵,眉宇間已經有了幾分少年英雄的英氣。

家園正在一點點地變成理想中的樣子。

這天,顧尋帶著兩個少年在山穀外圍巡視,防止野獸闖入。在一處隱蔽的溪流邊,他們發現了一個渾身是血、已經昏迷過去的男人。

男人穿著一身殘破的兵甲,身上有多處刀傷,氣息微弱。

最讓顧尋心頭巨震的是,男人那雙沾滿血汙的手裡正死死地攥著半塊黑色的、刻著一個篆體顧字的金屬牌子。

是兵符!

8

戰神歸來,身份之謎

當顧尋和幾個少年跌跌撞撞地將那個重傷的男人抬回山洞時,所有人都震驚了。

林薑看著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心臟漏跳了一拍。

是他,顧晨!這具身體的丈夫!

他不是戰死了嗎

來不及細想,救人要緊。林薑立刻屏退眾人,從空間裡取出泉水,撬開顧晨的嘴一點點餵了下去,又用泉水清洗他深可見骨的傷口。

在靈泉的強大治癒力下,顧晨那原本已經瀕臨死亡的身體奇蹟般地煥發了生機。

第二天傍晚,他醒了。

當他睜開那雙銳利如鷹隼的眼睛時,整個山洞的空氣都彷彿凝固了。

爹顧尋試探性地叫了一聲,聲音裡帶著激動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疏離。

顧晨的目光緩緩掃過三個孩子,最後落在了林薑的身上。

他的眼神充滿了審視、警惕和深深的、無法掩飾的困惑。

他記憶中的林薑是一個自私、懶惰、撒潑打滾的村婦,除了給他生了一對兒女,幾乎一無是處。可眼前的這個女人,她冷靜、從容,眼神裡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淡漠,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讓人不敢逼視的強大氣場。

最重要的是,孩子們看她的眼神,那不是恐懼,而是全然的信賴和依賴。

這……還是他的那個妻子嗎

你們……都長高了。顧晨的聲音沙啞而低沉,帶著久經沙場的鐵血氣息。

接下來的幾天,他一邊養傷,一邊默默地觀察著這個家。

他看到林薑如何有條不紊地安排所有人的勞作,如何用一些他聞所未聞的方法種植作物,如何教導孩子們讀書識字、鍛鍊身體。

他看到曾經瘦弱的顧年變得活潑開朗,看到曾經膽怯的顧安變得健康壯實,看到曾經對他妻子充滿仇恨的顧尋如今卻像個小尾巴一樣跟在她身後,滿眼都是崇拜。

這個家變得太陌生了,陌生的……讓他心安,又讓他恐慌。

終於,在一個夜晚,他叫住了林薑。

你到底是誰他開門見山,目光如炬,我的妻子林薑,我瞭解她。她絕不是你這個樣子。你為何要占據她的身體

來了。

林薑心中平靜無波,她就知道這一關遲早要過。

她迎上他的目光,冇有絲毫閃躲,隻是淡淡地反問:我是誰,重要嗎重要的是現在的我能讓孩子們吃飽穿暖,能護他們周全。而你記憶中的那個林薑可以嗎

顧晨被她問得啞口無言。

林薑歎了口氣,給出了一個半真半假的解釋:我冇有占據誰的身體。或許是那場差點要了我命的大病讓我‘想通了’。人死過一次,總會有些變化的。

顧晨沉默了。他心中依然有萬千疑慮,但他看著眼前這個女人,看著她為這個家所做的一切,那點懷疑最終還是被更深的震撼和一絲……感激所取代。

9

聯手抗敵,情愫暗生

顧晨終於說出了他的秘密。

他並非戰死,而是在一場戰役中被頂頭上司鎮北侯設計陷害,幾乎全軍覆冇。他僥倖逃生,一路被追殺,就是為了將鎮北侯通敵叛國的證據和這半塊能調動三萬顧家軍的兵符帶回京城。

而現在,追殺他的叛軍恐怕已經順著他留下的蹤跡找過來了。

話音剛落,山穀外負責警戒的少年就吹響了預警的骨哨。

敵人來了!

山穀唯一的入口處出現了上百名身穿鎧甲、手持利刃的叛軍,將穀口堵得水泄不通。

山穀內的村民們頓時陷入了恐慌。

大家不要慌!林薑的聲音如同一劑強心針,瞬間穩住了人心。

她看向顧晨,眼神冷靜:你是將軍,你負責指揮;我熟悉地形,我負責執行。

顧晨看著她,重重地點了點頭。這一刻,兩人之間形成了一種無言的默契。

接下來的兩天,整個山穀都動了起來。

在林薑的帶領下,村民們利用山穀的天然地形在穀口通道內設置了大量的陷阱——滾石、落木、絆馬索、削尖的竹林……每一個陷阱都出自林薑在末世積累的生存經驗,陰險而致命。

顧晨則將所有青壯年組織起來,教他們如何利用農具作為武器,如何結成簡單的戰陣進行防禦。

兩人一個主內、一個主外,一個用末世的智慧、一個用戰場的經驗,將小小的山穀打造成了一個堅固的堡壘。

在並肩作戰的過程中,顧晨看著那個總能想出各種奇思妙想、冷靜地指揮著所有人、在危急關頭甚至能親自上陣殺敵的女人,他的心徹底淪陷了。

這已經不是欣賞,而是深深的愛慕和敬佩。

叛軍發起了幾次強攻,都在付出慘重代價後被打了回去。

惱羞成怒的叛軍首領下令將山穀團團圍住,斷絕他們的水源和糧草,想把他們活活困死。

然而,幾天過去,山穀內依舊炊煙裊裊,甚至還傳出了孩子們讀書的朗朗之聲。

叛軍不知道,林薑的空間裡有取之不儘的泉水和堆積如山的糧食。她纔是這個山穀能堅持下去的最大底氣。

10

塵埃落定,吾心安處

熊熊的烈火從穀口燃起,伴隨著滾滾濃煙瘋狂地向山穀內蔓延。

村民們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絕望的神色。人力有時窮,在天災般的火焰麵前,他們所有的努力都顯得那麼蒼白。

就在這生死存亡的關頭,山穀的後方,那片被認為是絕壁的峭壁之上忽然響起了震天的喊殺聲!

無數的繩索從天而降,一個個身手矯健的士兵如下山猛虎般從峭壁上飛速滑下,直撲叛軍的後方!

是援軍!

顧晨的親信帶著他暗中培養的精銳終於趕到了!

原來,顧晨早就料到有此一劫,他撿回來的那日便已發出了求救信號。

前後夾擊之下,叛軍陣腳大亂,很快便被全數殲滅。

一場滔天危機就此化解。

隨著叛軍首領的伏法,鎮北侯通敵叛國的證據被送達京城。皇帝龍顏大怒,下旨徹查,奸臣被繩之以法。

顧家沉冤得雪。

皇帝下旨加封顧晨為新一代的護國大將軍,官複原職,並召他即刻攜家眷回京接受封賞。

訊息傳來,整個山穀都沸騰了。他們敬愛的首領林薑要成為將軍夫人了!

所有人都以為林薑會欣喜若狂地跟著丈夫回京,去過那人上人的生活。

然而,在出發的前一夜,林薑卻找到了顧晨。

我不回京城了。她平靜地說道。

顧晨猛地抬頭,眼中滿是震驚和不解:為什麼晚晚,我們……

京城有高門大院,卻冇有我親手種下的土豆。林薑看著山穀裡星星點點的燈火,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寧靜和眷戀,這裡有我的家,有信任我的村民,有我想要的生活。顧晨,你回去吧,孩子們需要一個有赫赫戰功的父親。

顧晨沉默了。他看著妻子,忽然明白了什麼。

第二天,他獨自一人踏上了回京的路。

半個月後,就在山穀裡的人們以為他們的女主人被拋棄了的時候,顧晨卻回來了。

他脫下了一身戎裝,換上了粗布麻衣。

他向皇帝遞上了辭呈。他說,天下已定,乾戈已息,他隻想解甲歸田,回到那個讓他心安的地方,守護他的妻子和孩子。

皇帝感其夫妻情深,也敬其淡泊名利,準了。

三年後。

曾經荒蕪的山穀如今已是阡陌交通,雞犬相聞。良田、果林、學堂、作坊……這裡成了一個真正與世無爭的世外桃源。

林薑和顧晨站在山坡上,看著他們的三個孩子在田埂間追逐嬉戲,看著村民們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顧晨從身後輕輕擁住她。

我至今仍不知你到底是誰。他在她耳邊低語,聲音裡帶著滿足的笑意,但這已經不重要了。

他握住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

不管你是誰,你都是我的妻,是孩子們的娘。此心安處,便是我家。

林薑回眸,對他嫣然一笑。

是啊,家在,心在,他亦在。

這便是她穿越而來最好的歸宿。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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