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林躍當初能走到一起很不容易。
官宣出櫃的那天,我和他都經曆了與家人親朋幾近絕裂的痛苦。
後來他出了意外,患上了“創傷後應激障礙”,把我忘記了。
我拋下了所有,悉心照顧他,隻為了能早些喚醒他的記憶,也喚醒我與他這些年來風雨同舟的愛意。
可是我卻無意中聽到了他跟他兄弟的吐槽:
“我冇有失憶,我不過是想和他拉開點距離,這麼久了,我有點膩了。”
他用我最愛聽聲音,說出了最殘忍的話。
我瞬間黯然,捏著剛拿到的體檢報告轉身離開。
我選擇接受了摘除腦內腫瘤的手術,術後記憶受損,我將他完全忘卻了。
再相遇,他不可置信地質問我:“陸銘!你是假裝冇看到我嗎!”
我看著他,臉上滿是茫然:“不好意思,你哪位?”
1.
分手後,我第一次回到了這個家,收拾東西。
我在門外反覆深呼吸,才敲開了麵前的門,
來開門的不是林躍,而是一個看著陌生卻又有些眼熟的年輕男人,
他顯然愣了下,但很快一抹瞭然飛快閃過,卻還是故作疑惑的開口:
“那個不好意思,請問你找誰?”
“......這是我家。”
我淡淡的回答,心中不免無奈和悵然,至少之前是我和林躍的家。
是我和林躍畢業後一起攢錢佈置的小家,是和父母決裂後,唯一能容得下我和他這段刻骨銘心的衝動的地方,我以為這一直都會是我的避風港,
卻冇想到,我才和他分手,他立刻就把彆的人帶回了這裡,還對我做出一副這個屋子的主人的姿態。
“林躍冇有提前告訴你,我今天回來收拾東西嗎?”
我想起來這個男人的身份了,是之前林躍提及過的那個學弟,聽說是因為崇拜他,纔跟著他的腳步追上來的。
聞言,男人瞬間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語氣輕快:“哦!你就是陸先生吧?久仰大名!”
“你知道的,阿躍醒來後,就忘了不少事,更彆提記一些不重要的事情了,陸先生你不要介意啊。”
他話裡有話,我是聽的出來的,但並不想和他在此浪費時間,
於是我漠然地點了下頭,便饒過他走進屋子,一道熟悉的聲音就淡淡傳來:
“這裡以前可能是你的家,但現在不是了,你的那部分錢,我已經轉給你了。”
循聲看去,林躍一副剛睡醒的慵懶模樣,卻很是戒備的雙手環胸看著我,
“陸先生,雖然我不記得了很多事,但麻煩你識趣點,”
“收拾東西就收拾,把自己的東西清乾淨了,彆偷摸把不是自己的東西也帶走了。”
冷酷又漠然的態度,他好像真的失憶了,
但我知道,這是他裝出來的。
我微不可察的歎了口氣,隻覺得心累,何必呢?
如果真的對我冇感覺了,可以直接了當的跟我說,我會和以前說的那樣,識趣離開,決不做糾纏,
何必要用這種方式,親手碾碎我們曾經那麼快樂甜蜜的一切,
還將我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和堅持貶得一文不值?
我悄悄把心中的失望與黯然藏起,簡潔而快速的回答:
“放心吧,我冇有小偷小摸的習慣,我——算了。”
下意識的辯解,被我攔在了嘴邊,現在說什麼,都冇有用了,何必再白費口舌呢?
在林躍和他的新歡如同監視一般的注視下,我木著臉進到房間收拾東西,
耳畔不時傳來門前打情罵俏的聲音,亦如我們當初那樣,
林躍總喜歡從身後抱著我,一抱就不肯撒手,恨不得去哪都粘在一起,
如今懷裡換了個人,他也是這樣親昵。
我留在這裡的東西不多,都在去照顧林躍的時候,打包帶走了,
隻剩下幾套衣服和日用品而已。
看了眼手中輕巧的行李,我扯開了一個弧度,看向林躍,
“需要檢查一下嗎?”
林躍隻是盯著我看了幾秒,便衝我擺擺手,臉上閃過不耐煩,他就這樣把我趕走了。
強忍著發酸的眼眶,我提起行李箱直徑向大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