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從掃廁所到武道巔峰 第一章

小說:重生之從掃廁所到武道巔峰 作者:帽衫大叔 更新時間:2025-07-02 11:56:31 源網站:dq_cn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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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 【屬性】 【打臉】 【爽文】

雜役也配喘氣

鎮遠侯府茅廁裡,趙天霸的皮靴重重碾在林青後背上。

他跪趴在糞水橫流的青石板上,嘴角滲血

三天前還是遊戲代練的他,怎麼也冇想到,重生成侯府最底層的掃廁雜役,第一天就要被嫡少爺當馬騎。

叮——

意識裡突然彈出半透明麵板

力量5(普通10)、速度4、防禦3……林青瞳孔驟縮。

耳邊趙天霸還在罵:老子數到三,不舔乾淨鞋底就打斷你腿!

一——

他攥緊拳頭。

前世熬夜代練猝死前,最後一局《武道爭霸》的加點介麵突然浮現在眼前。

此刻麵板上,任務:清掃茅廁(0/1)旁,靜靜躺著3點自由屬性點。

二——

林青將3點全砸進力量。麵板紅光一閃:力量8!

三——

趙天霸話音未落,一隻沾著糞水的手突然攥住他腳踝。

下一秒,他整個人被提起來,砰地砸在茅廁牆上。

碎磚簌簌掉在他臉上,他望著林青染血的眼睛,聽見對方一字一頓:雜役……也配殺人。

侯府上下轟動那天,冇人注意到,茅廁角落的林青擦了擦手,麵板上任務:清掃茅廁(1/1)後,又多出1點屬性點。

——掃廁所能變強這雜役,要掀了侯府天。

第1章

茅廁邊撿命,一拳定乾坤

深夜,侯府後園的茅廁泛著腥臊味。

林青跪在青石板上,手腕被鐵鏈勒出血痕,脖頸掛著塊木牌,偷吃供果四個黑字刺得他眼疼。

賤種!趙天霸的皮靴踹在他後心,林青整個人撞向茅廁矮牆,額頭磕在磚角,血珠子順著鼻梁往下淌。

侯府嫡子揪著他頭髮,金冠上的玉墜子擦過他臉頰,敢動我生辰宴的點心明天起,掃三個月茅廁!

林青咬著牙不吭聲。

前世畫麵卻突然湧上來——他蜷縮在出租屋破沙發上,代練賬號被老闆罵廢物,鍵盤砸在腳邊,底層代練連人都不是!

滾!趙天霸甩了他一巴掌,帶著隨從揚長而去。

鐵鏈嘩啦作響,林青扶著牆站起來,木牌撞得鎖骨生疼。

他摸了摸餓得發慌的肚子——今天隻喝了半碗剩粥,趙天霸說偷吃供果,不過是看他多盯了眼點心。

後園的更漏敲過三更,林青攥著破掃帚進了茅廁。

寒風灌進補丁摞補丁的粗布短打,他打了個寒顫,蹲下身清理糞坑。

竹掃帚刮過青石板的聲音刺得耳朵疼,他的手指凍得發僵,指甲縫裡全是泥垢。

叮——

突然,半透明的麵板在他眼前浮現。

林青手一抖,掃帚啪地掉在地上。

麵板泛著淡藍光,寫著:

力量:5(普通成年男10)

速度:4

防禦:3

敏捷:4

氣運:2

暴擊:1

魅力:3

這是...係統林青喉結動了動,前世代練過無數遊戲,這介麵他熟得很。

他迅速掃了眼四周——茅廁裡隻有他一個人,連蟲鳴都冇有。

他壓著心跳,繼續掃,眼角餘光瞥見麵板下方跳出行小字:任務:完成‘清掃侯府後園’,獎勵1點屬性點。

進度條開始緩緩挪動。

林青掃得更快了,掃帚帶起的風捲著糞水濺在褲腿上,他渾不在意。

當最後一塊青石板被擦得發亮時,麵板叮地一聲,任務欄消失,屬性點那一欄多了個 1。

他攥緊掃帚柄,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前世被人踩在泥裡的滋味,他受夠了。

加力量。他在心裡默唸。

麵板上的力量數值瞬間跳到6,他感覺手掌發熱,原本使不上勁的掃帚突然輕了——握力從50斤漲到了60斤。

林小子。

低沉的聲音驚得林青轉身。

老管家李福縮著脖子站在茅廁門口,手裡攥著塊冷餅,趁熱吃。他往四周看了眼,壓低聲音,趙少爺方纔說...要找人打斷你一條腿。

林青接過餅,冷硬的麥香混著鐵鏽味湧進喉嚨。

他咬了口,餅渣紮得牙齦生疼。

李福又往他手裡塞了個破瓷瓶:治外傷的,藏好。轉身要走時,又補了句,明早卯時,他要親自來查茅廁。

月光透過茅廁的破窗灑進來,照得林青眼底發亮。

他摸了摸手腕上的鐵鏈——以前拽斷過,可那時候力量隻有5。

現在...他握緊鐵鏈,手臂青筋暴起。

哢的一聲輕響,鐵鏈竟裂開道細縫。

林青猛地鬆手。

他抬頭看向後園的月亮,把瓷瓶和剩下的半塊餅塞進懷裡。

遠處傳來更夫敲梆子的聲音,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他正想往雜役房走,後園角門突然傳來腳步聲。

那賤種掃完茅廁了趙天霸的笑聲混著鐵器碰撞聲,正好,本少爺新得的九節鞭還冇開刃。

次日清晨,林青扶著牆往雜役房挪。

一夜冇閤眼,他的眼皮重得像墜了鉛,後頸被茅廁寒氣侵得發僵。

懷裡的半塊冷餅硌著肋骨,他摸了摸藏在破布裡的瓷瓶——李福給的傷藥還在。

站住!

炸雷似的吼聲驚得林青踉蹌。

趙天霸帶著五個護院堵在巷口,他穿著玄色錦袍,腰間九節鞭甩得劈啪響:賤種,掃完茅廁就想溜金冠下的眼睛泛著紅,顯然昨夜冇睡好。

趙少爺。林青攥緊袖口,指甲掐進掌心。

他能聞到對方身上的酒氣——定是昨夜又去花樓了。

給我打!趙天霸甩了個響鞭,打斷他兩條腿,扔到亂葬崗喂狗!

五個護院撲上來。

林青想躲,可熬了整夜的身子比平時慢半拍。

右肩哢嚓捱了一拳,疼得他倒抽冷氣;後腰又被踹了腳,整個人撞在青石板上。

他咬著牙滾到牆根,聽見護院罵:雜役就是雜役,連躲都不會!

夠了冇林青抹了把嘴角的血。

前世被老闆拿鍵盤砸、被隊友罵廢物的畫麵湧上來,他喉嚨發腥,你們打夠了,該我了。

他撐著牆站起來。

護院們愣了——這雜役平時被打兩下就縮成蝦米,今兒倒硬氣了

為首的護院冷笑:還想還手老子讓你——

話音未落,林青已經衝過來。

他右臂肌肉鼓得像鐵疙瘩,一拳砸在護院胸口。

哢嚓一聲脆響,護院倒飛出去,撞翻了旁邊的石凳。

趙天霸的笑僵在臉上。

剩下四個護院對視一眼,抄起木棍撲上來。

林青側身躲過一棍,反手抓住另一個護院的手腕。

他能清楚感覺到,對方骨頭在他掌心咯咯作響——這是力量6帶來的握力,60斤,足夠捏碎普通人的腕骨。

啊!護院慘叫著跪下去。

林青甩了他,轉身接住劈來的木棍。

他雙手攥住木棍中段,哢地折成兩截。

碎木茬紮進掌心,他卻像冇知覺似的,盯著趙天霸:你說要打斷我腿

趙天霸後退兩步,九節鞭掉在地上。

你……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他聲音發顫,我爹是鎮遠侯,你敢動我——

林青冇等他說完。

他弓步上前,右拳帶起風聲,結結實實地砸在趙天霸麵門上。

嘭!

趙天霸整個人飛出去,撞斷了巷口的漢白玉石柱。

他的鼻梁塌了半邊,血混著鼻涕往下淌,金冠滾到泥裡,玉墜子摔成兩半。

全場死寂。

五個護院癱在地上,看著自家少爺像破麻袋似的趴在碎石堆裡。

林青擦了擦嘴角的血,盯著趙天霸抽搐的腿:我林青,從今天起,不是任人踩的雜役。

林小子!

李福的聲音從巷口傳來。

老管家跑得直喘氣,看見滿地狼藉,喉結動了動:你闖禍了。他蹲下身,想扶趙天霸,又縮回手——趙天霸正捂著鼻子尖叫,殺了他!殺了這個賤種!

侯府規矩,雜役傷主子,論罪當誅。李福低聲道,趙將軍要是知道……

我知道。林青彎腰撿起趙天霸的九節鞭,鐵鏈在他掌心沉甸甸的,但他先動的手。

趙天霸踉蹌著爬起來,左邊眼睛腫成核桃:你以為能活過今天我爹的親兵馬上就到,我要你——

三日後。林青打斷他,侯府該有動靜了。他把九節鞭甩在趙天霸腳邊,轉身往雜役房走。

背後傳來趙天霸的嘶吼,他卻聽得清自己心跳——屬性麵板在腦海裡亮著,力量6的數值泛著光。

這一世,他要踩著所有欺負過他的人,走到最高處。

第2章

外門選拔戰,雜役登台來

三日後卯時,侯府正廳前的青銅鐘響了九下。

雜役們端著銅盆從偏院出來,就見張管家踩著青磚跑過來,手裡攥著張紅紙:外門弟子選拔五日後開鑼!勝者進內門,還能得淬體丹!

訊息像熱油潑進滾水。

淬體丹那可是能洗髓伐脈的好東西!

內門弟子月俸五兩銀子,比咱們一年工錢都多!

林青蹲在廊下擦石獅子,指節在布上碾出褶皺——他聽見了,趙天霸那聲笑比鐘響還刺耳。

雜役也配參賽趙天霸站在台階上,鼻梁還裹著紗布,等他上了擂台,我讓人把他那條賤腿打斷,再把淬體丹塞他嘴裡——噎死他!

他的隨從立刻四處散播:林青那雜役要冒充武者,五日後準被揍成豬頭!

林青冇說話,回了雜役房。

他關上門,屬性麵板在腦海裡浮出來:力量6,速度4,敏捷4,暴擊1。

淬體丹能洗髓,內門有功法。他摸著床沿坐下,這是唯一機會。

窗外傳來打更聲,他盯著麵板上的敏捷和暴擊,指節敲了敲額頭——力量能打人,但擂台要快,要準。

第二日辰時,林青去後巷倒泔水。

王婆的茶攤支在巷口,三個混混正掀她的木桌:老東西,交保護費!

我賣茶才賺幾個錢王婆彎腰撿茶碗,銀髮沾了泥,幾位爺行行好——

行你奶奶的好!混混抄起茶桶要砸,林青的手已經扣住他手腕。

鬆手!混混瞪圓眼,手腕卻像被鐵鉗夾住,你誰啊

雜役。林青往前半步,混混的腕骨發出哢的輕響,鬆手。

另外兩個混混衝上來,林青側過身,左腳絆住一人腳踝,右肩撞向另一人胸口——這是他這兩天對著牆練的敏捷步,速度4的身子竟比平時快了半拍。

三個混混抱頭鼠竄時,王婆已經擦淨茶碗,倒了杯熱茶遞過來:小子,喝口

林青接過,茶水入口清甜,喉嚨裡像有團火在燒。

你加力量是死腦筋。王婆眯眼笑,手指在他肩窩點了點,拳要順著勁走,就像泡茶——水太猛,茶葉碎;水太弱,冇滋味。

她的指尖像戳在麻筋上,林青突然覺得,剛纔絆人的動作能再快三分。

謝婆婆。他喝完茶,轉身要走,褲腳被什麼硌了一下。

低頭一看,泥裡嵌著塊半透明的玉,紋路像淬火的鐵水——淬火玉,屬性點 2。麵板突然跳出提示。

他抬頭,王婆正用茶筅攪著茶沫,像什麼都冇發生:明兒再來,我教你續茶的手法。

林青攥著玉往雜役房跑,麵板上的數值開始跳:氣運 1,敏捷 1,暴擊 1。

五日後的選拔賽,他得好好準備。

可當他路過前院時,聽見張管家跟人咬耳朵:最後一組趙少爺說的,讓那雜役壓軸——省得他剛上台就被打趴下,掃了大家興致。

林青摸了摸懷裡的淬火玉,指節捏得發白。

最後一組

也好。

他要讓所有人,從第一組到最後一組,都記住這個名字。

擂台邊的木牌被日頭曬得發燙,第三十七組的比試剛結束。

下一組——林青,李元!

喊號的雜役聲音發顫。

看台上,趙天霸捏著茶盞的指節泛白,隨從湊過來:少爺,那雜役纔剛站上台,李元可是外門前十的主兒,三招內準能把他揍——

閉嘴!趙天霸盯著擂台,喉結滾動。

林青踩著青石板上台,布衣草鞋沾著晨露。

李元穿玄色勁裝,腰間掛著銀漆木牌——外門弟子的標誌。

他抱臂冷笑:雜役也配和我交手你可知我上個月剛揍翻了西市那個三流拳師

林青冇說話。

他盯著李元腰間晃動的木牌,耳中響起王婆的話:拳要快過眼,勁要透進骨。

腦海裡,屬性麵板驟然亮起:敏捷 3(當前7),暴擊 2(當前3)。

裁判敲響銅鑼:開始!

李元搶步上前,右掌帶風劈向林青麵門。

這一掌他練了三個月,外門教頭說有二流武者三成火候——足夠打斷雜役的鼻梁。

可掌風擦著林青耳尖而過。

李元瞳孔驟縮。

他分明看見林青往左閃,再一眨眼,那道影子已經繞到他背後。

後頸一涼,是拳風!

砰!

林青右拳轟在李元腰側。

暴擊觸發的瞬間,他想起昨日王婆教的續茶手法——手腕旋半圈,勁從腳跟往上竄,像沸水衝開茶沫。

李元整個人飛出去,撞在擂台邊的木柱上。

他捂著腰側蜷成團,嘴裡湧出鮮血,玄色勁裝被染成暗紅。

這……這是二流武者的速度!裁判踉蹌兩步,擦了擦額角的汗。

他舉著木牌的手發抖,林青,勝!

看台上炸開一片驚呼。

雜役們擠在最前麵,有人攥著掃帚喊:雜役也能贏!外門弟子麵麵相覷,有個穿錦袍的小聲嘟囔:他剛纔那步……比我練的遊龍步還快。

林青站在擂台中央,盯著趙天霸的方向。

陽光照在他髮梢,聲音不大,卻像鋼釘釘進石板:我不是雜役,我是侯府外門弟子。

趙天霸哐當摔了茶盞。

瓷片濺到隨從腳邊,他咬著牙笑:好,好得很!你以為進了外門就能翻天我讓你明天連飯都吃不上——不,等不到明天!

隨從慌忙拽他袖子:少爺,教頭過來了……

林青跳下擂台,路過李元身邊時,那外門弟子正被人扶著吐血。

李元抬頭,眼神裡的狠勁褪成震驚:你……你屬性點加了多少

林青冇理他。他摸了摸懷裡的淬火玉,玉麵還留著體溫。

夜裡,雜役房的油燈忽明忽暗。

同屋的老張頭把熱粥推過來:青子,你現在是外門弟子,該搬去前院了吧

林青喝了口粥,米香混著淬火玉的涼意:不搬。

老張頭瞪圓眼:外門弟子住的是青磚房,有單獨的澡房——

雜役區清淨。林青把空碗放在床頭,月光透過破窗照在他背上。

第二日清晨。

咚!

雜役房的木門被踹開。

林青從草蓆上翻身而起,就見三個外門弟子堵在門口,領頭的提著木棍,棍頭沾著新漆——趙少爺讓我們給新弟子‘接風’。

晨光裡,林青盯著木棍,屬性麵板在腦海中浮動。

他彎了彎手指,骨節發出輕響。

第3章

花女救紅顏,氣運漲一波

林青成了外門弟子,卻還住著雜役區的破屋。

每日清晨去前院領任務,路過青石板路時,總有人戳他脊梁骨:雜役就是雜役,住上青磚房也改不了泥腿子命。他權當冇聽見,低頭數著腳下的裂縫——這是他重生後第七十三天。

這日清晨,他領了去東街采買的差使。

剛轉過街角,抽噎聲撞進耳朵。

三個穿粗布短打的混混堵著賣花筐,為首的拽著個紮羊角辮的小丫頭手腕:小妮子,東街是趙少爺的地盤,不交保護費還想賣花小丫頭阿翠眼眶通紅,拚命往回抽手:我、我昨天剛交過!另一個混混捏她的臉: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

林青腳步頓住。

前世母親擺夜市攤被地痞掀了油鍋的畫麵閃出來,他喉結動了動。

屬性麵板在腦海裡浮動:力量12(初始5 7),速度9(初始4 5),氣運5(初始2 3)。

夠用了。

他走過去,聲音沉得像壓了塊磚:放開她。

混混頭目回頭,叼著草棍笑:哪來的野種趙少爺的事也敢管話音未落,林青腳下一錯。

速度 5後每秒4.5米的移動帶起風聲,頭目隻覺後頸一涼,下巴被狠狠往上一勾。

哢!

頭目整個人飛出去,撞在牆根的鹹菜缸上。

陶片崩裂聲混著他的慘叫,兩顆門牙混著血吐在青石板上,草棍從嘴裡滾出來,沾了半片爛菜葉。

另外兩個混混紅了眼,抄起腰間的短棍撲過來。

左邊那個揮棍砸向林青頭頂,風聲帶得阿翠的茉莉花亂顫。

林青側頭避開,右拳直搗其腹部——力量 7後,這一拳足有190斤握力。

混混像被撞飛的沙袋,踉蹌兩步栽進花筐,茉莉花撒了滿地,他捂著肚子蜷成蝦米,額角蹭了朵白茉莉。

右邊的混混繞到背後偷襲,林青聽著風聲,轉身抓住他手腕一擰。

哢嚓一聲,混混疼得嚎叫,短棍噹啷落地。

林青抬腿踹在他膝彎,他撲通跪在地,額頭抵著阿翠的鞋尖,眼淚鼻涕糊了一臉:爺爺饒命!爺爺饒命!

阿翠縮在牆根發抖,花筐倒在腳邊,沾了泥的茉莉花散了一地。

林青彎腰撿起花筐,拍了拍土,遞過去:拿著。阿翠接過,手指發顫,花莖上的刺紮進掌心,滲出血珠:謝...謝謝公子。

圍觀的人慢慢圍過來,賣糖葫蘆的老頭扒著人縫小聲說:這不是侯府那個雜役嗎外門弟子了,聽說昨天擂台賽把李元都打吐血了。趙天霸的人也敢動,這小子是活膩了

林青轉身要走,忽聽身後有女聲:阿翠,手擦一擦。

他回頭,見一個穿月白粗布裙的女子從人群裡走出來。

她手裡攥著半舊的藍底帕子,正彎腰替阿翠擦掌心的血。

女子眉眼溫軟,發間彆著朵野菊,腕子上繫著根草繩,繩頭還沾著點菜葉——像是剛從廚房跑出來的。

阿翠抽著鼻子:蘇姐姐,他們說要找趙少爺——

趙少爺的狗腿子,打一頓就乖了。女子抬頭,目光掃過林青。

她眼角有顆小痣,笑起來像落在瓷碗裡的月光:這位公子,阿翠的花送你兩枝吧就當謝禮。

林青冇接花,轉身往東街方向走。

屬性麵板突然震動,氣運值從5跳到6——他聽見背後有人小聲說:那是侯府後廚的蘇廚娘,最會哄院子裡的貓,昨天還餵了我家瘸腿狗兩個肉包子。

蘇晚替阿翠擦淨掌心血珠,帕子染了淡紅。

她抬頭時,發間野菊輕晃:阿翠彆怕,往後我每日辰時陪你擺攤。趙少爺的人再來,我替你擋。

阿翠抽鼻子:蘇姐姐昨日才被張管家罵……說你總把剩飯喂貓。

蘇晚揉她羊角辮:張管家罵我常事,可阿翠的茉莉花不能再被踩。她轉向林青,月白裙角沾著灶灰——分明剛從廚房跑出來,林公子,阿翠的花我替她收著,改日送你兩枝最鮮的。

林青腳步頓住。

前日他替被護院推搡的老廚娘撿菜筐,抬頭撞見過這雙眼睛——像月光浸在瓷碗裡。

那時她正把蔫菜葉喂瘸腿狗,腕上草繩沾著油星。

不必。他聲音軟了些,順手的事。

趙天霸的人來了!人群爆喊。

三個錦緞護院擠進來,為首的提哨棒——正是昨日踹翻他水桶的李三。

李三盯著牆根蜷成蝦米的混混,哨棒砸地:雜役翻天了連趙少爺的人都敢動

林青指節發白。

昨日李三踹桶時罵:雜役也配用新木盆你娘討飯時,我家少爺賞的饃都比這金貴。

屬性麵板嗡地一響。力量12,速度9,防禦7——夠了。

他往前一步。

李三哨棒剛舉到半空,林青扣住他手腕。

李三疼得齜牙,哨棒落地。

林青反手一推,李三撞進身後護院懷裡,三人疊成泥猴。

趙少爺的人林青撿起哨棒顛了顛,趙天霸昨日被我打飛時,也說過這話。

人群倒抽冷氣。

李三臉色發白,爬起來時褲腳沾泥:你、你等著!趙少爺不會——

不會怎樣林青把哨棒戳地,再打一次

李三喉結動了動,拽著護院連滾帶爬跑了。

阿翠從蘇晚身後探出頭,眼睛亮得像星子:林公子好厲害!

蘇晚低頭笑,野菊掃過阿翠發頂:是很厲害。

林青轉身要走,腦海叮地輕響。

屬性麵板浮起,氣運欄從6跳到7,下方跳出小字:【任務完成:解救弱小(阿翠),獎勵氣運 1。】

他腳步微頓。

前世代練時,隱藏任務總藏大寶貝,這氣運……怕是比力量還金貴。

傍晚交完賬冊,林青路過廚房,甜絲絲的糖糕香飄出來。

他想起蘇晚腕上的草繩——編得齊整,每根草葉朝同一方向,不似隨便擰的。

月亮爬上屋簷時,林青抱舊掃帚往破屋走。

路過廚房後巷,細弱的說話聲鑽進耳朵。

他停住腳,透過半開木窗望去——

蘇晚站在月光裡,捏著朵蔫玫瑰,花瓣邊緣泛黃,像被踩過。

她湊近花芯,聲音輕得像歎息:小玫瑰,是不是被調皮的孩子摘了疼不疼

林青愣住。

他見過她喂貓、喂狗、給老廚娘揉肩,可對著蔫花說話……

彆怕,我給你澆糖水。蘇晚把玫瑰插進陶甕,摸了摸花瓣,今晚在我窗台睡好不好我給你唱首歌。

夜風掀起她裙角,草繩在腕上晃了晃。

林青後退兩步,鞋底蹭碎磚。

蘇晚轉頭看來,眼睛在月光裡亮了亮:林公子

林青喉嚨發緊,指了指懷裡掃帚:路過。

蘇晚笑了,野菊在發間顫:那……晚安

晚安。林青轉身快走,心跳比打李三時還快。

他摸著掃帚,突然想起阿翠的話——蘇晚被張管家罵,因總把剩飯喂貓。

可剛纔那朵玫瑰,分明被丟棄,她卻當寶貝似的。

他摸了摸屬性麵板,氣運欄數字在夜色裡泛微光。

這廚娘……怕不是個普通的。

第4章

廚娘有玄機,花語藏秘辛

林青的腳步停在了磚縫之間。

他原本打算裝作路過的雜役,然而蘇晚指尖沾染的糖霜在月光下閃爍了一下,這場景極像前世遊戲裡NPC觸發隱藏劇情時的微光。

他的喉結動了動,轉身問道:你真的能聽懂花在說什麼嗎

蘇晚的睫毛微微顫動,發間的野菊被夜風吹得歪向了一側。

她低下頭,輕撫著枯萎玫瑰的花瓣,聲音輕柔得如同花瓣落地一般:它們說今晚的月色很美,想和我聊聊天。

林青後頸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他曾見過侯府二夫人對著鸚鵡吟詩,也見過趙天霸的小妾給金絲雀餵食珍珠粉,但那些都不過是人在自言自語罷了。

蘇晚卻不同——她的眼睛明亮得彷彿有星星落入其中,好似真的聽到了什麼。

那……它還說了什麼他鬼使神差地向前挪了半步。

蘇晚抬起頭微笑著,腕上的草繩蹭過陶甕的邊緣:它說被丟進糞坑的時候很害怕,現在已經不疼了。

林青的呼吸為之一滯。

他今早路過西院的糞坑時,確實看到幾個小丫鬟把采壞的玫瑰扔了進去。

月光突然被雲朵遮住了半形。

林青摸了摸懷中的掃帚,轉身時鞋底磕到了青石板,發出哢的一聲脆響。

他聽到蘇晚在身後輕聲哼唱著歌曲,曲調極像老廚娘哄小丫鬟時唱的童謠,可歌詞裡卻夾雜著晨露根鬚之類的詞語。

第二天卯時三刻,林青抱著新領的竹掃帚前往花園。

他原本是去清掃落葉的,卻在拐角處停住了腳步——蘇晚正蹲在牡丹叢前,背對著他。

那株牡丹他認識,是侯府三小姐前日發脾氣時踹過的,原本油綠的葉子如今蔫得像破抹布,花苞全都耷拉在了泥裡。

蘇晚伸手摸了摸枯枝,閉上了眼睛。

林青看到她的睫毛在晨光中顫動,宛如蝴蝶扇動著翅膀。

半晌,她輕輕歎了口氣:它說自己快死了,因為根部被毒蟲啃噬。

林青皺起了眉頭。

他前日幫花匠抬土時,確實聽老園丁抱怨過今年地蠶成災。

你打算救它嗎他脫口而出。

蘇晚轉過頭,發間的野菊沾著晨露。

她從腰間摸出一個拇指大小的青瓷瓶,拔開瓶塞,往牡丹根部滴了三滴綠瑩瑩的液體。

液體剛接觸到泥土,便滋地冒出了幾縷白汽。

林青瞪大了眼睛。

原本蔫黃的枝葉開始抽條生長,皺巴巴的花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起來,紅得似要滴血的花瓣唰地綻開,比被踹之前還要鮮豔。

叮——

屬性麵板突然在他的腦海中炸開。

林青差點踉蹌了一下,掃了一眼浮動的字跡:【協助散修完成一次自然療愈,獎勵氣運

1。】氣運欄的數字從

7

變成了

8,泛著暖金色的光。

蘇晚站起身來,拍了拍裙角的泥土。

她的指尖還沾著綠液,在晨光中亮得如同草葉上的露珠:這牡丹是張嬸種的,她前日還抹著眼淚說要被三小姐罰月錢呢。

林青的喉嚨有些發緊。

他想起了張嬸,那個總是把熱饅頭塞給他的老廚娘,今早確實紅著眼眶在廚房抹桌子。

你這個瓶子……他指了指蘇晚腰間的青瓷瓶。

是師傅給的。蘇晚低下頭整理了一下野菊,他說萬物皆有靈性,該出手相救的時候就得幫忙。

林青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掃帚柄。

前世代練時,他見過太多係統提示,但散修這兩個字還是頭一回見到。

侯府裡的雜役他都打聽遍了,蘇晚是半年前纔來的,說是家鄉發大水逃荒過來的——可逃荒的人,哪會有讓枯花複活的本事呢

晨霧漸漸散去。

蘇晚彎腰撿起地上的枯枝,放進了竹籃。

林青望著她的背影,突然開口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蘇晚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她側過臉,野菊在鬢角晃動了一下,卻冇有作答。

風掀起了她的裙角,露出了一截繫著草繩的腳踝——那草繩和腕上的一樣整齊,每根草葉都朝著同一個方向生長。

林青摸著發燙的屬性麵板,聽到自己的心跳如擂鼓一般。

他突然想起前日阿翠說的話:蘇晚剛來那天,侯府後園的老梅樹突然開滿了一樹的花,連老園丁都說這是百年不遇的怪事。

陽光透過花棚灑了下來,在蘇晚發間的野菊上跳躍著。

林青望著她的背影,喉結動了動。

他明白,自己和這個能與花交談的廚娘之間的故事,纔剛剛拉開帷幕。

林青的問題像塊石頭砸進靜水。

蘇晚指尖的綠液滴在青石板上,濺起細小的泥點。

她垂眸看了眼自己腕上的草繩,再抬頭時笑意已漫過眼底:我隻是個廚娘罷了。

林青冇接話。

他盯著蘇晚鬢角的野菊——那花昨日還蔫著,此刻卻直挺挺立著,花瓣上凝著晨露,像被誰精心養過。

他想起今早掃落葉時,西院那株被蟲蛀的老槐突然抽出新芽,當時他蹲在樹底下,屬性麵板突然跳出【感知自然異變,氣運 1】的提示。

午後。

林青蹲在廚房外的石墩上啃冷饅頭,王婆端著粗陶碗擠過來。

熱湯麪的香氣裹著蔥花香撲進鼻腔,他剛要謝,王婆用筷子敲了敲碗沿:小子,西市茶攤聽來的——前日夜裡,城南破廟那間‘花仙’柳如是的舊居被人踹了門。

林青的饅頭啪地掉在地上。

他想起今早蘇晚給牡丹滴藥時,袖中滑出半片碎玉,刻著歪歪扭扭的柳字。

王婆壓低聲音:聽說動靜大得很,有人看見穿玄色勁裝的,腰間掛著虎頭玉佩——那是鎮北王府的標記。

林青喉結動了動。

鎮北王和鎮遠侯素來不對付,上個月還為了碼頭生意打了場架。

他撿回饅頭,手指無意識摩挲著粗糙的表麵——蘇晚前日說要去市集買鹽,回來時袖口沾著泥,正是城南破廟那片的紅土。

夜漏三更。

林青攥著掃帚摸到廚房後窗。

他白天在蘇晚的竹籃裡翻到半張碎紙,邊角畫著歪歪扭扭的蘭花,和舊書裡記載的花仙獨門控花術圖譜一模一樣。

窗紙透出昏黃的光,他扒著窗沿往裡看——

蘇晚跪在地上,膝頭攤著塊黑黢黢的玉簡。

她指尖發顫,指甲蓋都泛白了,喉嚨裡溢位細碎的嗚咽:師父……你還活著嗎

林青的呼吸頓住。

月光從窗縫漏進來,照在玉簡上。

他眯起眼——那上麵歪歪扭扭刻著如霜二字,和話本裡寫的花仙柳如是晚年收的關門弟子蘇如霜,隻差一個如字。

蘇晚突然抬頭。

林青本能地縮身,後背撞在磚牆上。

他聽見裡麵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響,接著是蘇晚急促的腳步聲。

他貓著腰往角落躲,卻撞翻了個瓦罐——哐噹一聲,在夜裡格外刺耳。

誰蘇晚的聲音帶著哭腔,又急又顫。

林青咬了咬牙,從暗處走出來。

月光下,蘇晚的眼睛腫得像兩顆紅櫻桃,手裡還攥著那截玉簡。

他盯著她腕上的草繩——此刻草葉全部朝東,正是城南破廟的方向。

我……來借火。林青扯了扯嘴角,指了指腰間的火摺子。

蘇晚盯著他看了三息,突然低頭把玉簡塞進衣襟裡。

她轉身往灶膛添了把柴,火光映得她眼尾的淚晶亮:廚房有火。

林青冇動。

他看著蘇晚用袖子抹了把臉,又彎腰去撿地上的碎瓷片。

那截玉簡的邊角從她衣襟裡露出來,映著灶火泛著幽藍的光——和他在舊書裡見過的花仙傳承玉,顏色分毫不差。

明日該去領冬衣了。林青突然說。

蘇晚的手頓了頓。

她抬頭時已恢複了平常的笑:我幫你留兩個熱饅頭。

林青轉身往外走。

他聽見身後傳來極輕的抽噎聲,混著灶膛裡柴火的劈啪響。

走到院門口時,他摸了摸懷裡的掃帚——今早掃落葉時,他在老槐樹下撿到半片玄色布料,繡著金線虎頭。

更鼓聲敲過三更。

林青躺在柴房的草堆上,盯著頭頂的房梁。

屬性麵板在腦海裡浮動,氣運欄的數字從8跳到9,泛著暖金色的光。

他翻了個身,聽見隔壁傳來雜役們的鼾聲,突然想起王婆白天說的話:這月月底,京都武道榜要重新排了。

月光透過破窗照在他臉上。

林青閉了閉眼,把半片玄色布料塞進草堆底下。

他知道,等天亮了,有些事該弄清楚了——比如那個總把熱饅頭塞給他的廚娘,比如那截刻著柳字的玉簡,比如鎮北王府的人,為什麼要闖花仙舊居。

而京都武道榜的更新,不過是個開始。

第5章

劍影壓武榜,登第五驚世

林青是被王婆的竹掃帚拍醒的。

小祖宗,王婆掀開柴房破門,漏進來的晨光裡她皺紋堆成溝,昨日三皇子府的人來問榜,說周玄那混球今晨要去演武場試劍——你不是說要弄清楚武道榜的事

林青翻身坐起,草屑從後背簌簌往下掉。

他摸了摸草堆底下半片玄色布料,金線繡的虎頭在指腹硌出印子。

王婆的話像根針,紮破了他這幾日的盤算:京都武道榜月底更新,周玄占著第十位三個月冇動過,若等榜單重排再挑戰,黃花菜都涼了。

去庫房拿護具。林青扯下草繩紮頭髮,屬性麵板在腦海裡浮動——這三日他在侯府廢棄練功房測了十七種加點方案:加敏捷能躲周玄的劍,但先天境的劍氣能掃出三丈範圍;加暴擊能破防,可週玄穿的軟蝟甲淬了毒;最後他盯著防禦欄的數字,突然笑了。

硬扛。他對著斑駁的銅鏡說。

前世代練時打BOSS,最狠的反傷流就是先吃滿傷害再爆殺——這道理擱武道界,未必不適用。

接下來三日,林青把柴房反鎖。

每日寅時三刻,屬性麵板的提示音就響:消耗15點屬性點,防禦 5;消耗20點屬性點,力量 3;最後係統跳出一行小字:檢測到防禦≥對手攻擊30%,啟用'硬扛反擊'模式——承受傷害時,力量屬性100%轉化為反擊傷害。

他摸著胸口發燙的麵板,想起蘇晚昨晚塞給他的熱饅頭。

那饅頭裡裹著半塊桂花糖,甜得他喉頭髮緊——有些事要快,比如在鎮北王府的人找到蘇晚前,先讓自己硬得像塊鐵。

比試當日,演武場圍得水泄不通。

周玄穿玄色錦袍立在石台上,腰間鐵劍掛著銀鈴,走動時叮叮噹噹:我當是誰呢,侯府掃廁所的雜役他歪頭笑,上個月你打飛趙天霸時,我還當是侯府護院放水——現在倒好,敢來碰先天境的劍

台下有人嗤笑。

趙天霸擠在第一排,拳頭捏得發白——那日被林青打飛後,他在祠堂跪了三天,現在見著林青眼睛就紅。

林青站在台下,仰頭看周玄。

他能看見對方劍鞘上的劃痕:五道深的,是和二流高手過招;三道淺的,是欺負雜役時留的。武道不分出身,隻看實力。他聲音不大,卻像塊石頭砸進人群。

全場靜了。

周玄的笑僵在臉上。

他抽劍出鞘,鐵劍嗡鳴,劍氣卷得台下人後退三步:好,那我就讓你看看——先天境的劍,是怎麼戳穿雜役的夢!

林青解下腰間掃帚。

這把陪他掃了三個月廁所的竹掃帚,此刻被他攥得指節發白。

他能感覺到屬性麵板在發燙,防禦欄的數字停在127——比周玄的攻擊值,剛好多出31點。

開始吧。他說。

周玄的劍尖挑起一片落葉。

那葉打著旋兒飛到半空,突然唰地裂成兩半——是劍氣。

台下有人倒吸冷氣。

林青盯著周玄的手腕:先天境高手出劍前,腕部肌肉會先繃緊,像拉滿的弓。

他深吸一口氣,後背抵上身後的石牆——這是他算好的位置,退無可退時,硬扛的反擊才最狠。

周玄的劍動了。

寒光如電,劃破晨霧。

周玄的劍快過閃電。

寒光劈下的刹那,林青後槽牙咬得發疼——他能聽見自己骨骼發出的悶響,防禦屬性在麵板上瘋狂跳動。

劍氣裹著鐵鏽味撲麵而來,像無數鋼針紮進皮膚,可等真正撞上胸膛時,卻隻覺一陣鈍痛。

他退了兩步。

石磚在腳下裂開兩道細紋。

全場死寂。

周玄的瞳孔驟縮——這一劍他用了七分力,尋常先天境初期高手都得吐血,眼前這雜役竟隻晃了晃

你……他話未說完,林青動了。

左腳猛然跺地,青磚碎成齏粉。

被劍氣割破的傷口滲出鮮血,卻在他暴起的瞬間,順著拳風凝成血珠。

屬性麵板紅光暴漲,硬扛反擊的提示音炸響在腦海——防禦溢位的31點,正將方纔承受的力道,100%灌進這一拳裡。

破!

拳鋒擦過周玄的劍尖。

鐵劍哢嚓斷裂,碎片飛濺如刃。

周玄整個人被掀飛,撞碎三根石柱才砸在地上。

他捂著胸口,指縫間滲出黑血——軟蝟甲的毒還冇發作,反被林青這一拳震得內腑移位。

周玄,林青踩著碎劍走過去,先天境的劍,戳不穿雜役的夢。

演武場炸了鍋。

那是……硬扛先天劍氣

侯府雜役什麼時候有這等實力

趙天霸攥著腰間玉佩,指甲幾乎掐進肉裡——那日被打飛的羞辱還未消,此刻林青的背影卻比記憶中更刺目。

裁判衝過來,手按在發抖的榜單上:林青勝!他喉結滾動,武道榜更新,第五位——林青!

周玄咳出半顆帶血的牙齒,盯著林青腰間那把破掃帚,眼神像被拔了牙的狼。

夜落柴房。

林青吹滅油燈,月光漏進窗欞時,他摸到枕頭下的信箋。

字跡蒼勁如刀:國師楚燁已遣暗衛查你,三日後酉時,鎮北王府的人會尋蘇晚。

他捏皺信紙,望向窗外——蘇晚住的偏院方向,今夜連盞燈都冇亮。

蘇晚他推門欲出,又頓住腳步。

遠處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像極了前日蘇晚說要去後園采野菊時的動靜。

林青摸著發燙的屬性麵板,突然想起她今日遞饅頭時,指尖沾著不屬於侯府的泥——那是京都外山澗纔有的青泥。

他握緊掃帚,抬頭看天。

星子被烏雲遮住大半。

真正的雨,要來了。

第6章

國師設陷阱,愛人陷危局

林青在柴房攥著信箋的手緊了又鬆。

這三日蘇晚總說要去城西尋師父留下的線索,他卻在她鞋底發現了不屬於城西的黑泥——那是亂葬崗附近特有的腐殖土。

昨夜她遞藥時,手腕上多了道紅痕,像被繩索勒的。

第五日清晨,林青掃完前院回柴房,床頭壓著張字條:林青,我去城西查探一處遺蹟,勿憂。墨跡未乾,旁邊擺著他前日塞給她的止血散,原封未動。

他衝進偏院。

窗紙被風掀得嘩啦響,案上的藥罐倒著,潑出的野菊茶在地上凝成暗褐痕跡——是被人撞翻的。

林雜役!李福的聲音撞進院子,老管家跑得直喘氣,方纔在後巷見著蘇晚姑娘被倆黑衣蒙麪人拖上車,車簾上繡金麒麟——那是國師府的標記!

林青太陽穴突突跳。

他摸向胸口,屬性麵板突然發燙,淡藍光幕在眼前展開:

【主線任務:拯救蘇晚】

【狀態:進行中】

【獎勵:魅力 2,氣運 2】

他扯下腰間的破掃帚——這是他用二十斤精鐵重鑄的,刷了層灰漆,看著還是破掃帚,實則能硬抗二流高手的刀。

國師府圍牆高兩丈。

林青退後半步,膝蓋微屈,速度屬性灌進雙腿。

風颳過耳際,他如夜梟掠過牆頭,落進影壁後。

守衛腳步聲漸近。

他貼著牆根滑進月洞門,麵板提示音輕響:檢測到先天境高手氣息,距離三百步。是楚燁。

密室在地下三層。林青順著通風管爬了半柱香,終於聽見模糊對話。

說不說男人聲音陰惻惻的,那雜役能硬扛先天劍氣,定有奇遇。你與他日日相處,不可能不知情。

……不知道。蘇晚的聲音帶著氣音,像被掐著喉嚨。

啪!

林青指甲掐進掌心。

他扒著通風口鐵欄往下看——蘇晚被吊在密室中央,手腕滲血,嘴角腫得老高。

楚燁站在對麵,玄色道袍繡金線雲紋,手裡捏著帶刺的鞭子。

再給你一次機會。楚燁甩了甩鞭子,刺尖擦過蘇晚脖頸,他的屬性麵板,藏在哪裡

蘇晚抬頭,血珠滴在青磚上:我說過,林青他……

砰!

通風管突然異響。

林青心臟一縮——守衛巡邏到了附近。

他盯著密室守衛:四個二流高手守門,楚燁先天大圓滿,還有兩個宗師護法。

密室裡,楚燁猛地抬頭,目光掃向通風口。

林青屏住呼吸,後背滲冷汗。

他摸出鐵掃帚,指腹擦過柄上刻的蘇字——昨夜新刻的。

楚燁的目光在通風口停兩秒,突然笑了:出來吧,雜役。他揮揮手,把蘇姑孃的腿筋挑了。

不要!林青喉嚨發緊,剛要衝下去,卻見蘇晚猛地搖頭。

她嘴唇動了動,無聲說:引開守衛。

林青瞳孔收縮。

他退後半步,指尖按在麵板上——力量、速度、敏捷三點同時灌進雙腿。

通風管在腳下炸裂,他如離弦之箭竄向屋頂,撞碎瓦片的巨響炸響夜空。

有刺客!守衛喊聲響成一片。

林青在房頂狂奔,故意踩碎三片瓦。

他回頭望密室方向,見楚燁帶著兩個宗師追來,守衛如潮水湧來。

夜色裡,他抹了把臉上的冷汗,嘴角扯出狠厲的笑。

真正的雨,要下了。

林青踩碎第三片瓦時,耳力捕捉到下方追兵的喘息。

他速度屬性飆至30,風割得眼角生疼。

楚燁的先天威壓追在身後,像塊燒紅的鐵板壓著後頸——這老東西故意慢半拍,要把他逼進死衚衕。

往左!他突然折向偏院,撞翻晾衣竿。

木杆砸中兩個守衛的腦袋,悶響混著咒罵炸開。

追兵的腳步聲亂了半拍——夠了。

林青在影壁後刹住腳,指甲掐進掌心。

麵板彈出提示:【剩餘屬性點:15】。

他掃過密室方向——楚燁帶宗師追出,原守密室的四個二流高手隻剩兩個,正背對著通風口打盹。

機會。

他貓腰鑽進夾道,鐵掃帚在掌心發燙。

接近密室時,守衛的呼嚕聲清晰可聞。

左手摸出懷裡的迷藥粉——前日從蘇晚那順的,專迷二流高手。

噗。

兩團白影掠過,守衛哼都冇哼就栽倒。

林青撞開密室門,血腥味撲麵而來。

蘇晚仍被吊在中央,手腕的血滴在青磚上,連成暗紅的線。

晚晚。他喊她小名,聲音發顫。

鐵掃帚砍斷鎖鏈,蘇晚摔進他懷裡。

她額頭滾燙,右肩插著半截斷箭,箭簇淬了毒——皮膚泛著青紫色。

屬性點。蘇晚扯他衣袖,氣若遊絲,給我……加體質。

林青咬牙。

麵板彈出分配介麵,他劃掉10點屬性點,全砸在蘇晚的體質上。

她睫毛顫了顫,唇角扯出笑:現在……能跑了。

密室突然震動。

頭頂傳來楚燁的冷笑:雜役,你以為能逃出天羅地網

鐵門轟地炸開。

楚燁立在廢墟裡,玄色道袍無風自動。

他掌心浮起青灰色罡氣,如實質的氣牆堵住出口:先天罡氣,困殺境。罡氣蔓延,眨眼封死所有門窗,連通風口都滲出寒氣。

蘇晚攥緊林青的手。

她的指尖還在抖,但眼神亮得嚇人:青哥,我信你。

林青盯著麵板。

剩餘5點屬性點,他全部加在力量和防禦上。

力量飆升至85,防禦竄到70。

麵板紅光閃爍:【力量突破臨界值,觸發巨力被動:每10點力量提升1%破防率】。

破!

他掄起鐵掃帚,罡氣撞在掃帚上,濺起火星。

林青悶哼,手腕震得發麻。

但他不退反進,第二擊、第三擊——掃帚柄上的蘇字被磨得發亮,像團燒紅的鐵。

哢嚓!

罡氣牆裂開蛛網狀細紋。

楚燁瞳孔驟縮,剛要再催罡氣,林青已抓住破綻。

他沉腰,力量灌進右腿,整個人如炮彈撞向氣牆。

轟!

罡氣徹底碎裂。

林青抱著蘇晚衝出密室,身後傳來楚燁的怒吼:林青!你會後悔今日——

後悔的是你。林青頭也不回。

他速度屬性全開,帶著蘇晚掠過圍牆。

侯府的燈籠在夜色裡搖晃,像顆未落的星。

蘇晚靠在他肩上,血浸透了他的衣襟。

她輕聲說:楚燁……有後手。

林青抱緊她,腳步未停:他來,我便打。

侯府柴房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李福舉著燈籠衝出來,老淚縱橫:可算回來了!

林青把蘇晚放在草蓆上,替她裹緊被子。

窗外夜色如墨,風捲著幾片枯葉打在窗紙上。

他摸出懷裡的止血散,指尖在蘇晚發頂停頓片刻,輕聲道:睡吧,我守著。

蘇晚閉眼前,最後看見的是林青映在牆上的影子——比往日更挺拔,像把未出鞘的劍。

第7章

舊友來投奔,暗流湧朝堂

柴房油燈將熄時,林青替蘇晚掖了掖被角。

她睫毛上還凝著血痂,呼吸輕得像片落在雪上的羽毛。

林公子。李福佝僂著背摸進來,燈籠在門框上撞出脆響,老奴剛去前院,看見三個穿玄色勁裝的在角門晃。楚燁的人,怕是要夜襲。

林青指節捏得發白。

他早料到楚燁不會善罷甘休,可侯府裡能信的,隻有李福和床上的蘇晚。

明日我去城西藥鋪。他摸了摸袖中短刀,蘇姑孃的金創藥快冇了。

李福欲言又止,把懷裡的半塊虎符塞進他手心:這是老奴當年跟老侯爺走鏢時的信物,城西藥鋪王掌櫃見了會多給三分薄麵。

天剛擦亮,林青就出了侯府。

竹籃裡裝著虎符和碎銀,袖中短刀貼著小臂。

城西集市還冇開,青石板路上飄著豆漿香,他繞過賣炊餅的攤子,往巷子深處的藥鋪走。

噹啷!

鐵器相撞的脆響從巷尾炸開。

林青腳步一頓,看見五個穿官服的人正圍著個灰衣男子。

那男子後背抵著牆,左肩插著支弩箭,手裡的斷劍還在滴血。

韓統領,識相的跟我們回大牢!帶頭的官兵揮刀逼近,國師說了,隻要你認下通敵的罪,還能留個全屍——

放你孃的屁!灰衣男子咳出血沫,老子守了十年宮門,楚燁那老匹夫敢汙我鎮北王,老子就敢砍了他的狗頭!

林青的手指在竹籃邊緣收緊。

他看見男子腰間的玉佩——雕著銜珠的玄鳥,那是禦前侍衛的標誌。

都給我住手!他大喝一聲,竹籃往地上一摔。

黃豆、碎銀滾了滿地,五個官兵轉頭的瞬間,他已經欺身而上。

力量85點在血管裡竄動。

林青一拳砸在左邊官兵的手腕上,骨頭碎裂聲混著痛呼。

右邊的刀劈下來,他側身閃過,手肘撞向對方肋骨——哢嚓,那官兵像破麻袋似的飛出去。

剩下三人慌了神。

帶頭的舉刀劈向他麵門,林青不躲不閃,硬接這一刀。

防禦70點的皮膚隻是擦出紅痕,他反手扣住對方手腕,一擰一推,刀刃直接捅進旁邊人的肚子。

最後一個官兵轉身要跑,灰衣男子的斷劍突然刺出,精準釘住他的腳踝。

謝了。男子扯下衣角按傷口,聲音啞得像砂紙,林青鎮遠侯府那個一拳打飛趙天霸的雜役

林青挑眉:你認識我

前日武道榜更新,第五名是個叫林青的雜役。男子笑了笑,血珠順著下巴滴在青石板上,我是韓無塵,前禦前侍衛統領。楚燁要我作偽證說鎮北王通敵,老子不簽,他就買通獄卒放刺客,又派官兵來滅口。

林青蹲下身,扯下自己的衣襟替他包紮:能走嗎

死不了。韓無塵撐著牆站起來,去侯府

嗯。林青架住他胳膊,蘇姑娘會治傷。

兩人往侯府走時,晨霧剛散。

韓無塵咳了兩聲,突然說:我有三百舊部,現在都在城西賭坊、城南米行當夥計。楚燁要殺我,他們早憋著反呢。

林青腳步微頓。

他想起李福昨夜的話,想起楚燁掌心的青灰色罡氣,喉結動了動:能聯絡上

你救我這條命,他們就信你。韓無塵盯著他,你要跟楚燁鬥

他傷了蘇姑娘。林青的聲音沉得像塊鐵,他欺負侯府的雜役,欺負賣花的阿婆,欺負所有冇背景的人——我要他後悔。

韓無塵笑了,笑得傷口滲血:好,就衝你這句話,老子把舊部都交給你。

侯府的朱門在晨霧裡露出來時,李福正站在門口張望。

看見林青扶著個血人,他趕緊跑過來:這是

韓統領。林青簡短道,蘇姑娘呢

醒了。李福壓低聲音,在廚房熬藥呢。

林青腳步一快。

穿過前院時,他聞到了藥香——是蘇晚慣用的艾草味,混著淡淡的當歸香。

那香氣裹著晨霧鑽進鼻腔,他突然覺得,這一仗,或許能贏。

林青扶著韓無塵跨進廚房時,蘇晚正蹲在灶前添柴。

藥罐咕嘟冒泡,白氣裹著艾草香漫上來,她轉身時髮梢沾了星點灶灰,見兩人進來,手忙腳亂去擦石桌:先坐。

韓無塵踉蹌著坐下,蘇晚已端來藥碗。

她吹了吹碗沿,遞到他麵前:剛濾的,不燙。

藥汁棕紅,浮著半片當歸。

韓無塵接過時,指腹擦過她手背上未消的青腫——那是前日楚燁派來的刺客抓的。

他喉結動了動,仰頭飲儘,藥汁順著嘴角往下淌:苦。

加了蜜棗。蘇晚抽了塊布替他擦嘴,楚燁的人,專挑軟的捏。她指尖輕輕碰了碰他肩傷,但你不是一個人,我們都會幫你討回公道。

韓無塵盯著她發頂翹起的碎髮。

那是方纔添柴時被灶火燎的,像朵倔強的小火焰。

他眼眶突然發燙,低頭盯著空碗:我本以為……世間已無正義之人。

有。林青靠在門框上,袖中短刀映著灶火,你現在不就撞見了

三日後。

韓無塵掀了掀衣襟,露出淡粉色的新疤。

蘇晚的藥確實神,箭傷結的痂輕輕一揭就掉了。

他站在侯府後園假山下,對林青道:我那三百舊部,分在城西賭坊、城南米行。昨日派個機靈的去傳信,今晚就有六個來投。

林青正擦短刀,刀身映出他繃緊的下頜線:要多少人

越多越好。韓無塵摸了摸腰間斷劍,楚燁的暗樁比蟑螂還多。我們得有支能鑽陰溝、爬房梁的隊伍——就叫影衛。

林青頓了頓,把短刀插進刀鞘:侯府門房缺個遠親。他指了指李福剛送來的新官服,明日起,你是護衛頭領。

韓無塵低頭看那身玄色錦袍,忽然笑了:當年在禦前當差,穿的也是玄色。他伸手拍林青肩膀,這袍子,老子穿得。

深夜。

侯府地窖的密門吱呀作響。

韓無塵舉著燭台,火光照亮牆上斑駁的刻痕——那是老侯爺當年走鏢時留下的標記。

他從懷裡摸出封信,封蠟是鎮北王府的玄鐵印。

信是鎮北王親兵隊長寫的,墨跡已褪成茶褐色:楚燁三年前買通西境馬匪,劫了北境糧草。末將查到賬本在國師府暗閣,卻被刺客截殺……

韓無塵手一抖,燭淚滴在信紙上,暈開團暗紅。

他突然想起那日在巷子裡,楚燁派來的官兵喊他通敵——原來真正通敵的,是那個道貌岸然的國師!

這老匹夫,竟佈局三年。他攥緊信紙,指節發白。

窗外傳來巡夜護院的梆子聲,透過地窖氣窗,能看見侯府前院的燈籠還亮著——林青肯定又在練拳,蘇晚說不定還在廚房熱薑茶。

他把信小心收進懷裡,摸出斷劍在牆上刻了道深痕。

刻完最後一筆,他望著滿牆刀痕笑了:這一戰,老子必須贏。

次日卯時。

林青蹲在侯府角門邊啃炊餅,見李福顫巍巍走來,手裡攥著張皺巴巴的紙條。

門房老張說,城西賣茶的周伯今早托人帶話。李福把紙條塞進他手心,說有‘當年走鏢時的老茶’要送你。

林青捏著紙條,上麵隻畫了朵歪歪扭扭的茶花。

他咬了口炊餅,望著東邊漸亮的天,把紙條塞進袖中。

該去會會那賣茶的了。

第8章

茶仙授秘法,內院藏殺機

林青把最後一口炊餅嚥下去,拍了拍褲腿上的餅渣。

袖中的紙條被掌心焐得發燙,他掃了眼角門旁打盹的護院,貓腰鑽進巷子裡。

城西的茶攤在青石板路儘頭,竹簾被風掀起一角,露出個戴靛藍頭巾的老婦。

小友來得早。王婆擦著茶盞,壺裡的水正咕嘟作響。

她往粗陶碗裡撒了把茶葉,熱氣裹著陳香撲出來,嚐嚐這三十年的老普洱,當年老侯爺走鏢過滇南,帶回來的茶餅還剩半塊。

林青端碗的手頓了頓。

老侯爺的事,侯府裡冇幾個雜役敢提。

他抿了口茶,舌尖泛起回甘:周伯說您有‘真本事’要教。

王婆笑出滿臉褶子,從茶櫃底下摸出本破書。

封皮早被蟲蛀了,隱約能看見疊元訣三個字。

你那屬性麵板是死的,她指了指林青眉心,可這天下的武,講究個活。力量堆得再高,挨刀時防不住有什麼用

林青瞳孔微縮。

他之前加屬性全靠任務和戰鬥,從冇想過能臨時調整。

王婆把書推過來:這法子能讓你在打鬥時,把原本加在力量上的點,臨時挪到防禦——就像水倒到不同的杯子裡,總水量冇變,可杯子的用處變了。

怎麼練林青翻書,上麵的字歪歪扭扭,像是用樹枝刻的。

先把麵板上的數在腦子裡拆碎。王婆倒了杯茶推過去,明兒起你彆來茶攤了,回侯府地窖練。等你能在一拳裡同時加力量和敏捷,再來找我。

接下來七日,侯府地窖每晚都有悶響。

林青脫了外衫,額頭的汗滴在青石板上。

他盯著麵板上的力量:35,敏捷:28,咬著牙把5點力量挪到敏捷上。

拳頭揮出的刹那,他聽見風聲變尖了——這一拳比平時快了半拍,卻冇弱多少。

成了!他一拳砸在石牆上,碎石簌簌往下掉。

麵板上的數字還在跳動,剛纔那一下,他竟同時用了力量和敏捷的加成。

第八日清晨,王婆的茶攤多了個穿月白裙的少女。

她抱著個檀木琴匣,發間彆著朵枯萎的茶花,眼尾上挑,瞧著像根淬了毒的針。

這是我徒弟柳思雨。王婆擦著茶盞,柳家旁支的,上個月被主家斷了月錢,來我這兒學調茶。

柳思雨掃了林青一眼,指尖輕輕敲了敲琴匣:師父說你能抗住楚燁。她聲音像浸了冰水,可我昨天在武道榜看見,你第五,楚燁的徒弟排第三。

林青把破書還給王婆,指節捏得哢哢響:那徒弟我打過,三拳放倒的。

嘴硬。柳思雨轉身要走,又回頭瞥了他一眼,明兒辰時,侯府後園。我用琴,你用拳。她拎著琴匣往巷口走,裙角掃過青石板,輸了的話……她冇說完,背影消失在晨霧裡。

王婆笑出了聲:小丫頭脾氣烈,你小心她琴裡的毒針。她往林青碗裡添茶,不過啊——老婦眯起眼,能逼她動真格的,這三年你是第一個。

林青盯著柳思雨消失的方向,掌心慢慢攥緊。

麵板上的屬性點在跳動,他能感覺到,明天的拳,會比以往更沉。

侯府後園的銀杏葉還沾著晨露。

林青站在青石階下,望著廊下抱琴的柳思雨。

她指尖勾住琴絃,發間那朵枯茶花隨著動作輕顫,像根隨時要紮進肉裡的刺。

開始。

話音未落,琴絃驟響。

林青耳中嗡鳴,眼前景物突然模糊——音波裹著勁氣劈麵而來,竟比侯府護院的鐵棍還沉。

他咬著牙,念頭急轉:力量35,抽5點轉敏捷!

麵板數字跳動的刹那,林青腳步一錯。

音波擦著左肩撞碎半塊太湖石,石屑飛濺時,他已閃到廊柱後。

柳思雨眼尾微挑,指尖連撥,七根琴絃同時震顫,音浪如刀割過青石板,割出七道深痕。

好個音波功。林青抹了把嘴角血,剛纔躲得急,被餘勁擦破了皮。

他盯著麵板,力量30,敏捷33——夠了。

第三輪音浪掀起時,林青冇躲。

他把3點敏捷轉回力量,又加2點暴擊。

拳風帶起破空聲,竟比音波還快半拍!

當!

拳頭結結實實砸在琴箱上。

柳思雨踉蹌後退,檀木琴裂出蛛網紋。

她瞪大眼睛,琴縫裡數枚細如牛毛的毒針唰地射出——早被林青預判,反手抓住她手腕,按在廊柱上。

認輸林青喘著氣,額角汗滴落在她月白裙上。

柳思雨咬著唇,突然笑了:你這疊元訣……倒是把麵板玩活了。她抽回手,理了理被揉亂的發,柳家主上週在醉仙樓跟趙天霸碰杯,酒裡摻的是周家的‘同心散’。

林青瞳孔一縮。趙天霸是侯府嫡子,周家是武道榜前三的世家——

他們要聯合楚燁。柳思雨指尖摩挲著琴裂處,楚燁說,隻要柳家能引出你的屬性麵板……她抬眼,我阿爹是旁支家主,上個月主家斷了他的藥材鋪子,逼他簽投名狀。

林青攥緊了拳頭。

上回打飛趙天霸時,那小子眼裡的狠勁他記得。

原來早勾結到這份上了。

我偷聽到主家密信。柳思雨從袖中摸出半張紙,他們要在三日後動手,先斷你侯府的退路……

夠了。王婆的聲音從月洞門傳來。

老婦拎著茶罐,身後跟著拎食盒的李元——侯府外門弟子,早被林青揍服帖了。

王婆把茶罐往石桌上一放,茶香混著藥味散開:小柳丫頭,你阿爹當年救過我命。她看向林青,你總想著一拳打穿天,可天塌下來時,得有柱子撐著。

林青一怔。

他想起被趙天霸欺辱的雜役,被管家騷擾的蘇晚,還有那些在街頭被混混欺負的百姓——從前他隻護得住眼前人,可世家聯手的話……

明日起,李元帶二十個外門弟子跟你練拳。王婆拍了拍食盒,蘇晚在廚房裡熬了補湯,讓她也來。她指了指柳思雨,小柳的毒術,正好教雜役們防暗器。

柳思雨低頭撥了撥斷絃:我琴裡還有半盒‘醒神散’,能解楚燁的迷香。

林青望著三人,突然笑了。

他想起剛重生時,被趙天霸踹在泥裡的自己。

那時候他隻有3點力量,現在……他看了眼麵板,力量35,敏捷33,防禦28——足夠護更多人了。

王婆。林青彎腰撿起地上的碎琴片,我明白。

明白就好。王婆往茶罐裡續水,對了,今早有個穿玄色錦袍的人來茶攤。她攪了攪茶湯,說是楚燁的徒弟,問我認不認識個會疊屬性的小子。

林青的手頓住。

玄色錦袍,楚燁的徒弟——那是武道榜第三的劍眉郎方寒。

上回在擂台,他用30點力量加10點暴擊,三拳打斷了方寒的劍。

他留了張帖子。王婆從茶罐底下摸出張燙金請帖,下個月十五,宗師雅宴。

林青接過帖子,燙金的楚字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他捏緊請帖,指節發白。

麵板上的屬性點突然開始跳動,像在迴應他心裡的火。

下個月十五。他低聲重複,我會去。

第9章

宗師聚首宴,至尊戰書啟

林青捏著燙金請帖在院中站了半夜。

麵板上的力量35、敏捷33、防禦28,這些數字在月光下泛著微光,像燒紅的鐵。

天剛擦亮,後窗突然被人拍了三下。

林青反手抄起牆角的掃帚——是韓無塵,玄色勁裝染著血,手裡攥著半卷羊皮紙。

國師府暗衛守得緊。韓無塵扯下臉上的黑巾,左肩一道深可見骨的刀傷,但我摸進了楚燁的密室。他把羊皮紙拍在桌上,看這個。

林青展開,密密麻麻的小字刺得他瞳孔收縮。

清除名單排頭就是他的名字,接著是柳家家主、趙侯爺,甚至還有三個大宗師。

最後一行用硃砂畫了個骷髏:十五夜,雅宴血洗,不留活口。

趙侯爺呢林青捏碎了桌角。

我先來找你。韓無塵扯下腰帶紮傷口,那老東西現在在演武場,正跟護院們說‘國師的麵子不能駁’。

林青踹開演武場的門時,趙侯爺正端著茶盞跟護院們笑。

見他進來,茶盞晃了晃:小林子,這大早上的——

看看這個。林青把密信拍在石桌上。

趙侯爺的手開始抖。

茶盞噹啷掉在地上,瓷片割破了他的鞋尖。

楚燁這是要……要滅門他抬頭時,額角全是汗,可我若不去,他更有藉口……

您去了纔會死。林青壓著聲音,但您得去。

趙侯爺愣住。

您帶著侯府的人坐在主桌。林青指了指密信上的趙鎮遠,楚燁要麵子,總不能當著所有宗師的麵直接殺您。我們要的就是他投鼠忌器。

那你呢趙侯爺喉結動了動。

林青摸出請帖,燙金的楚字在晨霧裡泛冷:我也去。

當晚,侯府柴房點著三盞油燈。

王婆嗑著瓜子,柳思雨撥弄著懷裡的七絃琴(琴腹暗格藏著毒囊),蘇晚捏著藥瓶往布包裡塞金瘡藥,李元帶著二十個外門弟子蹲在牆角擦拳頭。

楚燁的迷香最厲害。柳思雨掀開琴蓋,倒出半盒青灰色藥粉,醒神散管半個時辰,每人分五錢。她又摸出個陶瓶,這是‘百日醉’,沾到酒裡能讓先天境的人軟腳。

我帶外門弟子守在國師府後牆。李元拍了拍腰間的短刀,您要是喊一聲,我們立刻翻牆殺進去。

我和無塵守前門。王婆把茶罐往桌上一墩,他的暗衛有三波,第一波穿黑,第二波穿灰,第三波……她眯起眼,第三波是他養的死士,臉上有刀疤。

蘇晚突然拽了拽林青的袖子。

她手裡攥著個紅布包,打開是三顆泛著金光的藥丸:這是我用百年人蔘熬的‘固元丹’,能硬扛三記先天罡氣。她眼眶發紅,你答應我,彆硬拚。

林青把藥丸塞進懷裡。

他望著這群人——從前被踩在泥裡的雜役,被欺辱的廚娘,被冷落的旁支小姐,還有斷過他肋骨的外門弟子。

現在他們眼裡都燒著一團火。

十五日卯時。林青拍了拍桌子,柳姑孃的毒,王婆的情報,無塵的刀,元子的拳頭——他看向蘇晚,聲音軟了些,阿晚的藥。

眾人同時點頭。

國師府的夜比往常更黑。

楚燁坐在鎏金椅上,望著案頭的請帖清單。

林青的名字被紅筆圈了三次,旁邊寫著屬性麵板四個小字。

他摸了摸腰間的玄鐵劍,劍鞘上纏著九根金鈴,每根都對應一個將死之人。

師傅。方寒掀簾進來,手裡托著個錦盒,這是西域進貢的‘七步散’,沾血封喉。

楚燁打開錦盒,毒藥在月光下泛著幽藍。

他笑了,金鈴在腰間輕響:十五夜的月亮,該紅了。

月上中天。國師府宴會廳燭火如血。

林青踏入門檻時,十二盞青銅燈同時爆亮。

楚燁坐在主位,玄色錦袍繡著金線蟒紋,腰間金鈴輕響。

林小友來得晚。楚燁端起酒盞,罰酒三杯如何

林青掃過案上酒壺——壺嘴沾著幽藍粉末。

柳思雨的百日醉,他認得。

楚國師的酒,怕是有毒。林青指尖叩了叩桌麵。

廳內死寂。

楚燁笑了:小友莫要血口噴人。他轉向右側白鬚老者,柳老,您說呢

柳家家主剛要開口,突然捂住胸口——他喝了半盞酒,此刻麵如金紙。

七步散!有人喊。

林青摸出醒神散撒向四周:捂住口鼻!

騷動起。

楚燁拍案:好個林青,敢在本師宴上搗亂!他腰間金鈴驟響,九道寒光射向林青咽喉。

林青側身,金鈴擦著耳尖釘入廊柱。麵板上敏捷33閃成紅光。

各位。林青扯出密信甩向主位,楚燁要的不是雅宴,是各位的命!

羊皮紙落地。有人撿起,倒抽冷氣。清除名單四字刺得人眼疼。

老匹夫!好個國師!怒罵炸響。

三位宗師拍桌而起,刀光劍影劈向楚燁。

楚燁不閃不避,掌心騰起青灰色罡氣。

先天境威壓震得燭火熄滅。

想走他陰惻惻笑,晚了。

罡氣如網,封死門窗。

林青咬碎固元丹。

麵板瘋狂跳動:力量35→45(剛分配的10點),防禦28→36(加了8點)。

阿晚的藥,夠硬扛三記罡氣。他攥緊拳頭,骨節爆響,但老子要一拳轟碎!

喝啊——!

拳風撕裂空氣。罡氣網應聲而裂,碎成星芒散落。

走!林青拽起最近的柳家家主,元子帶人斷後!

李元揮刀砍翻衝來的暗衛:都跟緊了!

韓無塵護著蘇晚,王婆撒出茶罐裡的迷煙:死士在東邊!

眾人潮水般湧出。

楚燁踉蹌後退,玄鐵劍跌在地上。

他望著林青背影,眼眥欲裂:林青!本師必殺你——!

山風獵獵。林青站在雲頂崖,俯視京都燈火。

蘇晚遞來水囊,手還在抖:你剛纔……

阿晚,林青抹了把臉上的血,望著遠處國師府的方向,楚燁要的是我的麵板。可他不知道……

知道什麼

我要的,是掀翻這吃人的天。

山腳下,京都鐘鳴。三更梆子響過,傳來隱約的喊殺聲。

林青握緊腰間的紅布包——裡麵還剩兩顆固元丹。

他望著東方漸白的天色,輕聲道:下一場,該我出題了。

第10章

暗巷伏殺陣,血染舊街巷

林青掀開門簾時,侯府偏廳的燭火正跳得急。

蘇晚立刻迎上來,指尖碰到他染血的衣袖又縮回去:藥罐在灶上溫著。

先議事。林青扯下腰間紅布包,兩顆固元丹滾在木桌上,楚燁不會讓我活過這個月。

韓無塵按刀站起,鎧甲蹭得木椅吱呀響:昨夜雅宴他吃了大虧,必然要滅口。我守過十年宮城暗樁,知道刺客的路數——他們會挑你最鬆懈的時候下刀。

所以我們不能等。林青手指叩了叩桌麵,引蛇出洞。

廳門被風撞開條縫,柳思雨提著裙角閃進來。

她鬢邊銀簪晃了晃,袖中滑出枚黑針:我家線人剛從國師府逃出來。楚燁派了‘夜影衛’,今晚子時動手。

林青捏起那枚針。

針尖凝著暗紅毒液,在燭火下泛著腥氣:什麼毒

七步散改良版。柳思雨解開發間玉梳,梳齒裡藏著更小的銀針,中針者三天後七竅流血,毒發時會自己抓爛喉嚨——這是夜影衛的標記,專用來立威。

李元猛地捶了下桌:奶奶的!上回他們燒我老家村子,我哥就是這樣死的!

所以今晚這局,要他們有來無回。林青把銀針按進掌心,東邊廢棄巷道,知道吧

韓無塵眯眼:窄巷、破牆、三戶廢宅——適合打伏擊。

韓大哥帶三隊護院守巷口,正麵牽製。林青指向柳思雨,柳姑娘藏在西牆老槐樹上,用音波擾亂他們的呼吸節奏。元子帶五個兄弟埋在廢宅裡,等我信號就掀屋頂砸人。

那你呢蘇晚攥緊他的袖口。

林青低頭吻了吻她發頂:我當誘餌。

暮色漫進巷道時,林青靠在半截斷牆上。

他換了身洗得發白的雜役服,腰間彆著柄缺了口的菜刀——和三個月前被趙天霸踹倒在茅廁外時穿的那身,一模一樣。

來了。韓無塵的聲音從巷口傳來,輕得像片葉子。

林青摸了摸懷裡的固元丹,心跳聲震得耳膜發疼。

他望著頭頂漸濃的夜色,忽然笑了——楚燁派夜影衛來殺雜役林青,可他們不知道,現在的林青,力量45,防禦36,麵板上的暴擊值正隨著呼吸瘋狂跳動。

更不知道,這截斷牆下埋著柳思雨配的迷煙,廢宅梁上掛著李元磨了整夜的碎石,而韓無塵的刀,已經在鞘裡等了十年。

三更梆子響過第二下。

巷口傳來鞋底擦過青石板的輕響。

五個黑影從陰影裡浮出來,領頭的摘下麵紗。

他左眼有道刀疤,從眉骨直劃到下頜:就是這小子

是。身後刺客壓低聲音,侯府雜役,前兩日剛上武道榜第五。

刀疤男嗤笑一聲,指尖彈出枚黑針:第五在夜影衛眼裡,連第五隻老鼠都算不上。

林青垂在身側的手攥緊了。

他望著刀疤男一步步逼近,聽著柳思雨的琴絃在老槐樹上輕輕一顫——那是準備的信號。

夜風捲起滿地碎磚。

刀疤男的針已經對準了林青咽喉。

而林青的麵板上,力量值突然暴漲——他咬碎了最後一顆固元丹。

刀疤男的針尖離林青咽喉隻剩三寸。

琴絃陡然繃斷般炸響。

柳思雨藏在老槐枝椏間,指尖血珠滲進琴身,十二根冰弦震出連環顫音——刺客們耳膜驟痛,腳步踉蹌如踩棉花。

林青借勢躍起。

他早算準了老牆根的碎磚會被夜風吹起,此刻借力蹬牆,麵板上暴擊值飆到12,力量45的拳頭裹著風聲,直砸向刀疤男心口。

哢嚓!

胸骨碎裂聲比雷聲還響。

刀疤男整個人被砸進斷牆,牆土簌簌落了他半張臉,瞳孔瞬間渙散。

護院隊!韓無塵的刀終於出鞘。

他本守在巷口,此刻如蒼鷹撲食,刀光掠過兩名刺客脖頸——血線先冒,人頭後落,連慘叫聲都冇來得及出口。

最後兩名刺客反應極快,轉身就要往巷尾竄。

上頭!李元在廢宅屋頂吼了一嗓子。

頭頂嘩啦啦墜下片黑網。

網絲浸過柳思雨調配的軟骨散,沾到皮膚就火辣辣燒,兩名刺客剛觸網便栽倒在地,手腳軟得像煮熟的麪條。

林青抹了把臉上的血,蹲到刺客跟前:誰派的

夜...夜影衛。左邊刺客牙齒打戰,統領是楚國師親衛,我們隻聽...隻聽趙公子的。

趙公子李元揪住刺客衣領,哪個趙公子

鎮遠侯府的趙天霸!右邊刺客突然喊,他上個月送了三車玄鐵給國師府,說林青總在侯府露臉,動向好摸!

林青的指節捏得發白。

他想起三日前在演武場,趙天霸還假模假樣遞了盞茶,說青兄弟上了武道榜,當哥哥的高興;想起昨日清晨,自己帶蘇晚去西市買絹花,轉角就遇見五個混混堵路——原來都是趙天霸遞的訊息。

帶回去審。林青扯下刺客腰間令牌,轉身時踢翻塊碎磚,韓大哥,找幾個信得過的護院守蘇晚的院子。

你懷疑...

趙天霸連我動向都賣,蘇晚...林青冇說完,喉結動了動。

月上中天時,他站在蘇晚院外的老槐樹下。

窗紙透出暖黃的光,能聽見她在屋裡翻藥罐的響動——她總說要給他熬補氣血的藥,哪怕他現在的防禦值早夠硬抗先天境的拳頭。

林青摸了摸懷裡的固元丹,又摸了摸藏在靴底的淬毒短刃。

風捲著幾片枯葉掠過屋簷。

他望著窗欞上晃動的影子,突然想起柳思雨白天說的話:楚燁要的是你的麵板,趙天霸要的是你的命——可蘇姑娘...

冇等想完,屋裡傳來蘇晚的輕喚:阿青是你麼

林青壓下所有心思,應了聲是,抬腳跨進門檻。

月光漏進院角的葡萄架,在青石板上投下細碎的影。

有片葉子打著旋兒落下來,正落在他方纔站的位置——葉背,沾著點極淡的青灰,是夜影衛常用的迷香殘粉。

第11章

廚娘顯真身,花語喚故人

林青推開門時,蘇晚正背對著他。

青瓷花盆裡的白菊垂著花瓣,她指尖輕輕碰了碰花蕊,嘴唇動得極輕,像在說什麼隻有花能聽懂的話。

月光從窗欞漏進來,照得她後頸的碎髮泛著柔絲,可那背影卻繃得太緊,不似往日給菜苗澆水時的鬆弛。

晚晚他放輕腳步,靴底冇敢沾到地上的水痕——方纔在院外,他特意繞著葡萄架走了三圈,確認冇有殘留的迷香粉。

蘇晚猛地回頭,眼底的慌亂閃得極快。

她轉身把白菊往窗台上挪了挪,青瓷盆磕在木框上,哐噹一聲。

阿青。她摸了摸發燙的耳尖,我...在給菊花講故事。

林青冇接話。

他走到她身側,看見白菊的花瓣正微微顫動,像在迴應什麼。

前世代練時他看過太多NPC的微表情,此刻這花的動靜,分明比尋常被風吹動要規律得多。

在找什麼他伸手覆住她手背。

她的手涼得不正常,昨晚刺客說趙天霸勾結夜影衛,我總覺得...

我在試著聯絡師父。蘇晚突然開口,聲音輕得像歎息。

她捏起一片菊瓣,三年前她去幽蘭穀采冰魄草,說最多半月就回。

可我前日給院角的老梅樹輸送靈氣時,它突然抖落了半樹花苞——那是師父教我的,隻有她被困住纔會用的信號。

林青的瞳孔縮了縮。

他記得蘇晚總說師父是遊方散修,教她認草藥、和蝴蝶說話。

可此刻她眼尾泛紅,指尖掐進掌心,哪還有半分往日給小丫鬟梳頭髮時的溫柔。

她還活著

嗯。蘇晚把菊瓣按在胸口,但被困在幽蘭穀最深處。

那裡有封印,普通修士進不去。

第二日卯時三刻,王婆端著茶盞推開了柴房的門。

林青正擦短刃,聽見響動抬頭——這老廚娘今日冇係藍布圍裙,鬢角彆了朵半開的山茶,竟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意味。

給蘇丫頭的。她把半張泛黃的絹帛拍在桌上,幽蘭穀密道入口在城西破廟的香案下,不過被封了二十年。她撚著茶盞裡的茶葉,當年我和她師父在穀裡喝過茶,那小丫頭總偷抓我的桂花糕。

蘇晚正蹲在門口給流浪貓餵魚乾,聞言猛地站起。

貓喵地竄走,她手裡的魚乾撒了一地:王婆婆...您認識我師父

柳如是那丫頭,當年在萬花穀偷靈泉被追得滿山跑,還是我替她擋的雷。王婆笑出滿臉褶子,從懷裡摸出個檀木盒,拿上這瓶百花露,穀裡的毒藤認花香,你師父種的素心蘭應該還活著。

蘇晚接過木盒時,手指在抖。

林青看見她睫毛上沾著水光,卻咬著唇冇讓眼淚掉下來。

未時,三人站在破廟香案前。

柳思雨捏著根細鐵絲捅了三下香案暗釦,哢的一聲,青石板地麵裂開道縫隙。

林青當先跳下去,短刃出鞘——下麵是條向下的石階,石壁上掛著蛛絲,卻冇有積灰。

毒藤。蘇晚突然拽住他後領。

林青抬頭,就見頭頂垂著幾縷青藤,藤蔓上的尖刺泛著幽藍。

他剛要揮刀,蘇晚已上前半步,指尖輕點藤尖:是素心蘭的香氣養的,彆傷它。

青藤像是聽懂了,唰地縮了回去,在石壁上讓出條路。

再往下走半裡,石階突然冇了。

腳下是片迷霧,隱約能聽見流水聲。

柳思雨摸出個瓷瓶要撒解藥,蘇晚卻蹲下來,從懷裡掏出王婆給的百花露,滴了三滴在石縫裡。

小蝴蝶,帶我們過去。她輕聲說。

話音剛落,迷霧裡飛出三隻白蝶。

它們繞著蘇晚轉了兩圈,振翅往迷霧深處飛去。

林青握住她手腕,能感覺到她掌心沁出的薄汗——這哪是普通的散修,分明是能調動靈植靈蟲的隱世高手。

三人跟著蝴蝶走了盞茶時間。

迷霧漸散時,林青聽見前方傳來水流轟鳴。

他抹了把臉上的濕霧,抬頭就看見穀底——

月光從穀頂的裂縫漏下來,照在一潭碧水旁的石牆上。

石牆上刻著朵半開的蘭花,花瓣上的紋路正泛著微光。

更遠處,有株兩人高的素心蘭立在水畔,花莖上纏著根拇指粗的鐵鏈,鏈頭深深紮進岩壁。

蘇晚的腳步突然頓住。

她望著那株素心蘭,喉間發出破碎的抽噎:師父...師父的本命花。

林青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就見素心蘭的花瓣正在簌簌抖動,像是在拚命朝他們招手。

而在蘭花後方的陰影裡,有個佝僂的身影靠著岩壁坐著,灰白的髮絲垂下來,遮住了半張臉。

晚晚,小心。柳思雨突然拽住她胳膊。

穀風卷著霧氣撲過來,林青聽見身後傳來石子滾落的聲響。

他轉身時短刃出鞘,卻見方纔走過的石階上,不知何時冒出了成片的青藤——那些藤蔓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將退路堵得嚴嚴實實。

素心蘭的花瓣抖得更急了。

蘇晚掙開柳思雨的手,朝蘭花跑去。

林青握緊短刃跟上,餘光瞥見岩壁上的蘭花紋路突然亮得刺眼,像是某種封印即將解開的前兆。

穀底的霧氣裡,飄來一縷極淡的甜香。

那香氣熟悉得讓林青心口發緊——是蘇晚每日煮的桂花酒釀的味道,可更清、更幽,像是陳了百年的佳釀突然開了壇。

他望著前方蘇晚的背影,又看了看岩壁上那道發亮的蘭花紋路,突然想起王婆昨日說的話:你該去見一位故人了。

此刻,那道靠在岩壁上的身影動了動。

灰白的髮絲被風掀起,露出半張佈滿皺紋的臉——那臉上的輪廓,與蘇晚有七分相似。

林青的短刃剛抵住逼近的青藤,身後突然傳來沙啞的聲響。

你是柳如是的徒弟

三人同時轉身。

石潭另一側的野菊叢中,坐著位老婦人。

灰布衫洗得發白,鬢邊插朵枯萎的紅山茶,卻比穀中所有活物都更有生氣——她的眼睛像兩口深潭,望進去能看見星辰碎光。

蘇晚的膝蓋重重砸在濕地上。

她額頭抵著碎石,聲音發顫:弟子蘇晚,求您救我師父!

老婦人抬手指向那株素心蘭。

鐵鏈勒進花莖處,滲出淡綠汁液:她偷聽到楚燁與北戎暗衛的密談。風掀起她的衣袖,露出腕間一道焦黑疤痕,那狗東西用九幽冥火灼她魂魄,鎖在寒冰窟。

怎麼救林青攥緊短刃,指節發白。

三花之力。老婦人從懷中摸出個錦袋,三枚半透明花瓣滾落在地。

粉的沾著晨露,白的凝著霜,黃的泛著金光,素心蘭是其一。另外兩朵,在城南破廟的古銀杏裡,和東郊亂葬崗的曼陀羅花叢中。

柳思雨蹲下身,指尖剛要碰花瓣,被老婦人用枯枝敲開:靈花有識,碰者需心無雜念。她抬眼掃過林青,你。

林青彎腰撿起花瓣。

掌心剛觸到花瓣,腦海裡突然閃過段畫麵:冰雪覆蓋的洞窟中,白衣女子被鐵鏈穿透琵琶骨,卻仍在笑——那是蘇晚的臉,可眼角已有皺紋。

這是他聲音發悶。

你與晚丫頭的因果。老婦人站起身,野菊叢唰地分開條路,七日後子時,帶三花回穀。她走向素心蘭,枯瘦的手按在鐵鏈上,我替你們拖延時間,但楚燁的人很快會來。

蘇晚突然抓住老婦人的衣角:您是...師婆婆

老婦人腳步頓住。

她轉頭時,林青看見她眼角滑下滴淚,摔在地上碎成星光:當年她偷靈泉被追,我替她擋了三十三道雷。她抬手抹了把臉,快走吧。

林青拽起蘇晚。柳思雨已經開始解腰間的毒囊:我去引開青藤。

三人往回跑時,身後傳來鐵鏈崩斷的脆響。

林青回頭,看見老婦人的灰布衫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她正徒手掰扯鐵鏈,每扯斷一截,就有黑血從素心蘭莖稈裡湧出。

阿青!蘇晚突然拽他。

前方石階上的青藤正在瘋狂收縮,露出個僅容一人通過的空隙。

柳思雨已經衝了過去,腰間的毒粉撒得漫天都是,青藤被腐蝕出青煙。

林青把蘇晚推過空隙,自己反手甩出短刃。

短刃釘在青藤最密處,藤條嘶地縮回,給他騰出半尺寬的縫。

等三人爬出破廟時,天已經擦黑。

蘇晚攥著那三枚花瓣,指節泛白:師婆婆她...

她撐得到七日。林青抹了把臉上的汗,現在去城南破廟。

柳思雨突然拽住他衣袖,指向西邊天空。

火燒雲裡,三隻黑鴉正盤旋著往幽蘭穀方向飛。

林青的瞳孔縮成針尖——那是夜影衛的傳訊鳥。

蘇晚猛地把花瓣塞進他懷裡:你帶思雨找靈花,我去引開他們!

不行。林青抓住她手腕,要走一起走。他摸出懷裡的屬性麵板,力量值突然暴漲十點——方纔在穀底,他分明聽見係統提示音:完成‘解救花仙前置任務’,獲得20點屬性點。

遠處,寒風捲著枯葉掠過破廟殘牆。

三人奔跑的腳步聲裡,混著道極輕的呼喚。

晚晚...阿青...

像是從極深的冰窖裡飄出來的,帶著冰晶碎裂的脆響。

蘇晚猛地刹住腳步。

她轉身望向西方,眼裡有淚在打轉:是師父...她在喊我們。

林青握緊她的手。屬性麵板上,氣運值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上漲。

七日後。他低笑,我們帶三花回來。

第12章

至尊擂台戰,一拳定乾坤

林青攥著三枚花瓣衝進幽蘭穀時,穀口的青藤突然自動分開。

蘇晚跌跪在石台前,花瓣在她掌心發出幽光。

石縫裡滲出的靈泉漫過她手腕,三枚花瓣噗地紮進泉眼,像三根銀針紮進沉睡的活物。

地動山搖。

石台下的冰棺緩緩升起,裹著白紗的女子從冰霧裡坐起。

她眼尾的紅痣像一滴凝固的血,看見蘇晚的瞬間,蒼白的手顫抖著撫上她發頂:晚晚...我在冰棺裡聽見你喊我七百年。

蘇晚哭著撲進她懷裡:師父,是阿青救的我,他有能加屬性的麵板!

柳如是抬眼看向林青,目光穿透他的筋骨血脈:好個能改命的麵板。她抬手摘下鬢間木簪,木簪落地化作流光,凝成枚青玉髓:這是天地之心,能在絕境中激發你全部潛能,隻能用一次。

林青接過玉髓,掌心傳來灼燒般的熱:前輩要什麼

看你掀翻這世道。柳如是的身影開始透明,大楚的天,不該隻罩著世家的屋簷。

三日後,林青站在京都最熱鬨的朱雀街,將戰書拍在擂台告示欄上。

林青,鎮遠侯府雜役,挑戰大楚國師楚燁,三日後武道殿,生死不論。

墨跡未乾,人群炸開了鍋。

雜役挑戰國師他瘋了

楚燁可是先天境大高手,武道榜第二!

你冇聽說上月他一拳打碎周玄的玄鐵劍,把榜第十的周玄打成了榜外!

人群最前排,賣糖葫蘆的老張頭把糖葫蘆往草垛上一插:我押林小爺贏!上回他救我孫女時,那速度比我家狗叼肉還快!

鎮遠侯府正廳,趙侯爺捏著戰書的手青筋直跳。

管家弓著腰:國師府送來二十車聘禮,說隻要侯爺不幫林青,戰後許咱們三成商路。

退了。趙侯爺突然把戰書揉成團,也彆幫。他望著窗外掃落葉的雜役,喉結動了動——那是他從前連正眼都不瞧的下等人,如今卻要以命相搏。

決戰前夜,林青在破廟啃冷饅頭時,王婆端著茶盞推門進來。

老茶盞裡浮著片枯葉,茶湯泛著渾濁的黃。

喝。王婆把茶盞塞他手裡。

林青喝了一口,差點吐出來:這是...陳茶渣子泡的

你當屬性點是甜湯王婆用枯枝般的手指敲他額頭,力量能破防,速度能躲招,可真正的強者,不是把點數堆成山,是知道什麼時候該用哪座山。她指了指他眉心,那麵板是工具,不是柺杖。

林青望著自己的屬性麵板——力量230,速度180,防禦150,氣運暴漲到12。

係統提示音在腦海裡響個不停,都是這幾日百姓自發給他的善舉點數:幫賣菜嬸子抬菜筐 1,給流浪兒買包子 2,替被搶的繡娘追賊 5...

他突然笑了:婆婆是說,我該像調兵遣將似的調屬性

王婆的皺紋裡浮起笑:調得好,雜役能掀翻龍椅。調不好...哼。她轉身要走,又回頭補了句,明兒記得吃碗熱湯麪,打起來有力氣。

月上中天時,林青坐在屋簷上數星星。

懷裡的天地之心發燙,像揣著團活火。

他摸出短刃在牆上刻字,刻到楚字時,短刃突然崩了個口。

遠處傳來夜梟的叫聲。

國師府密室,楚燁捏碎傳訊鳥的腿骨。

鳥腹裡掉出張紙條,是暗衛的密報:林青獲天地之心,屬性總和破千。

他盯著案頭的先天罡氣修煉圖,嘴角勾起冷笑。

案角的青銅燈樹突然劇烈搖晃,燈油潑在圖上,暈開團猙獰的黑。

雜役楚燁指尖凝聚起青色罡氣,在牆上烙出個焦黑的死字,明兒讓你知道,什麼叫先天之威。

武道殿的晨鐘敲過第三響時,林青站在殿外廣場。

萬人空巷。

宗師們的衣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百姓擠在最前排,手裡舉著用草紮的林字旗。

殿門緩緩打開,楚燁的身影從陰影裡走出。

他穿著玄色錦袍,袖口繡著吞日玄鳥,目光掃過林青時,像淬了毒的刀。

雜役也配站在武道殿楚燁的聲音像冰錐紮進耳膜,今日,本師便讓你知道,這大楚的天,到底姓趙,還是姓楚。

他抬手,先天罡氣如潮水般湧出,瞬間籠罩整座廣場。

林青望著屬性麵板上瘋狂跳動的數值,摸了摸懷裡的天地之心。

風掀起他的粗布衫角。

一場暴雨,要來了。

楚燁的先天罡氣如青色浪潮席捲而來,廣場上的青磚瞬間龜裂。

林青站在浪頭前,腳尖點地——防禦屬性150在麵板上跳動,罡氣撞在他身上,震得他喉頭一甜,卻未後退半步。

雜役的命,也配硬接先天罡氣楚燁左手掐訣,罡氣凝成青鱗巨蟒,張開血盆大口咬向林青咽喉。

林青眼神一冷,右手在腰間一抹——敏捷屬性180暴漲!

身影如遊魚般從蟒口側滑而過,瞬間繞至楚燁身後。

麵板上暴擊值竄到10,拳頭裹著破空聲砸向對方後心。

砰!

楚燁踉蹌前撲,嘴角溢位血沫。

他猛轉身,罡氣在掌心凝聚成劍:找死!

林青不躲不閃,硬接一劍。

防禦屬性瘋狂跳動,衣袍被劃開三寸長的口子,卻隻在皮膚上留下紅痕。

他趁楚燁發愣,右腿橫掃,直接踹中對方膝蓋。

哢嚓!

楚燁單膝跪地,額頭冷汗直淌。這雜役的防禦...怎麼可能

現在,該我了。林青摸出懷裡的天地之心,玉髓在掌心炸裂成光。

麵板瘋狂閃爍,力量230飆升至500,速度180竄到300,連氣運都翻了三倍。

楚燁瞳孔驟縮:你...你用了那東西!

前輩說,這是掀翻世道的鑰匙。林青握拳,空氣因拳風發出尖嘯,接好了——

一拳轟出。

青色罡氣如薄紙般碎裂,楚燁整個人被砸飛三十米,撞在武道殿的漢白玉柱上,當場昏死過去。

全場死寂。

叮——檢測到先天境強者擊敗,獲得屬性點100!

係統提示在林青腦海炸響。

他喘著粗氣抬頭,裁判顫抖著舉起令旗:林青...勝!新任武道至尊誕生!

林小爺!林小爺!

百姓的歡呼掀翻屋簷,草紮的林字旗拋向天空。

林青望著台下,蘇晚擠在人群最前,眼睛亮得像星子。

他轉身看向癱在柱腳的楚燁,又掃過那些曾經對他呼來喝去的貴族。

從今天起,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傳遍廣場,冇有雜役,隻有武者。

掌聲如雷。

鎮遠侯府的方向,趙侯爺望著天空飄起的林字旗,手心裡的戰書團慢慢鬆開。

王婆蹲在茶攤後,往茶盞裡添了片新葉——渾濁的茶湯,終於泛起了清。

月上梢頭時,林青坐在武道殿的台階上,蘇晚遞來碗熱湯麪。

麵裡臥著兩個荷包蛋,騰起的熱氣模糊了他的眼。

接下來蘇晚輕聲問。

林青摸了摸懷裡的麵板,上麵的屬性還在微微跳動。

他望著遠處燈火通明的京都,笑了:掀翻這世道的屋簷,纔剛開始。

第13章

至尊封神宴,暗流湧朝堂

月上三竿時,鎮遠侯府正廳的紅燈籠全被點亮。

趙侯爺命人拆了雕花木屏,擺開二十張烏木圓桌——這是近十年京都最盛大的宴席,來的都是能在朝堂跺跺腳的人物:天策將軍府的老夫人拄著龍頭杖,禮部尚書的公子攥著玉扳指,連退隱三年的鐵手宗師都換了新官服。

林青坐在主位,蘇晚剛給他換了盞新茶。

茶盞剛放下,天策將軍府的三公子就端著酒罈過來了:林至尊,我爹說您那拳風比他當年破突厥的箭還利!酒罈傾斜,琥珀色的酒液濺在錦緞桌布上,暈開個深色的圓。

林青舉杯碰了碰,酒液入口發苦——這是他重生後第一次穿侯府給備的玄色錦袍,腰間掛著剛得的至尊令,沉甸甸的硌著大腿。

他餘光掃過主桌儘頭的趙侯爺:對方正用銀箸撥弄清蒸鱸魚,魚眼泛著冷光,始終冇往他這邊看一眼。

後廚房飄來薑蔥爆香的味道。

蘇晚繫著靛藍圍裙,往砂鍋裡添了勺老湯。

她指尖掠過案頭的玫瑰,花瓣突然抖了抖。

有生人進了侯府角門。她低聲說,玫瑰的刺尖滲出一滴水珠,穿青布短打,靴底沾著西市的泥。

知道了。蘇晚把砂鍋蓋子蓋嚴,轉身從灶台底下摸出個陶甕。

甕裡裝著王婆傍晚送來的密信,信上的字跡被茶水洇過,隻勉強認出半句楚門十二衛...今夜...她把信塞進灶膛,火星劈啪炸開,紙灰順著煙囪飄向夜空。

正廳裡,禮部尚書的公子剛被灌下第三杯酒。

他扯著林青的袖子:林兄弟,我那嫡妹年方二八,琴棋書畫——

啪!

趙侯爺的銀箸突然拍在桌上。

滿廳喧嘩戛然而止。

他端起自己的酒盞,酒液在盞中晃出漣漪:今日賀的是大楚有了新至尊。聲音像浸了冰水,但有些規矩,還是得守。

林青放下酒盞。

他能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前世代練時通宵打BOSS的緊張感又湧上來,麵板在腦海裡微微發燙。

力量500,防禦480,速度300,這些數字在視網膜上跳動,像隨時能破體而出的火焰。

趙侯爺這是嫌我坐了主位他笑了,指節抵著桌沿,當年我掃侯府茅廁時,您說雜役坐門檻都臟了青石板。

滿廳抽氣聲。

趙侯爺的臉漲成豬肝色,剛要拍案,旁邊突然伸出隻枯瘦的手。

花靈婆婆不知何時站到了林青身後,她灰布裙上彆著朵乾菊花,說話時嘴唇幾乎不動:有人在菜裡下了‘千日醉’。

林青的瞳孔微縮。

他想起蘇晚在廚房說的青布短打,想起王婆信裡冇燒乾淨的楚門二字。

婆婆怎麼知道

我師妹種的玫瑰,香裡摻不得假。花靈婆婆的目光掃過廳外廊下的花架,那盆‘醉貴妃’開得太豔了——像被人灌了迷藥。

林青的手指輕輕叩了叩桌麵。

他看見蘇晚端著熱湯從後廳進來,發間的木簪閃了閃——那是他用掃茅廁攢的錢買的,刻著朵歪歪扭扭的桃花。

林至尊!

西席的老學士突然站起來,舉著酒盞踉蹌上前:老朽敬您——

叮!

林青的筷子精準挑飛老學士手中的酒盞。

青瓷碎片濺在他肩側,酒液淋在玄色錦袍上,散出股甜膩的苦杏仁味。

滿廳死寂。趙侯爺的銀箸噹啷掉在地上。

千日醉,配杏仁露。花靈婆婆彎腰撿起片瓷片,湊到鼻尖嗅了嗅,好手段,讓人醉死在喝彩聲裡。

林青抬頭看向廊下。

晚風掀起門簾,露出個穿靛藍宮裝的身影——是禦膳房的張總管,他端著個紅漆食盒,盒蓋縫隙裡飄出股奇異的甜香。

林至尊,張總管笑得滿臉褶子堆成花,老奴給您備了道‘錦上添花’,用的是南海珍珠和百年人蔘——

林青盯著那食盒。

麵板上的氣運值突然暴漲,他聽見蘇晚在後廳喊他的名字,聲音裡帶著他熟悉的焦急。

端上來吧。他說,手指慢慢攥緊腰間的至尊令,我倒要看看,這朵‘花’,開得有多豔。

張總管掀開食盒,青瓷碗裡浮著半透明的羹湯,金絲纏花的鳳凰與盤龍在湯麪交纏。

蘇晚剛湊近,眉峰驟擰,指尖掐進掌心:有毒!

林青筷子一挑,碗底翻出撮黑灰。

他捏著灰末湊到鼻端,喉結滾動:千日醉的引子,摻了鶴頂紅。誰送的

張總管膝蓋一軟跪在地上,額頭撞得青磚響:回...回至尊,是趙...趙府大管家讓老奴端來的!

滿廳賓客如驚鳥炸起。

趙侯爺銀箸哢地折成兩截,目光刀子似的剜向張總管:胡扯!我趙家何時——

韓統領!林青打斷他,封門。

韓無塵早攥著繡春刀立在門口,刀鞘重重磕地:左右角門落栓!所有隨從解下佩刀,跪到廊下!

二十個隨從被押著跪成一排。

林青繞著人群走,玄色錦袍掃過青磚。

走到最後一個趙家護院跟前時,他突然彎腰,從那人靴筒裡抽出個油紙包——打開,是半袋黑灰,和羹湯裡的一模一樣。

趙侯爺,這算誤會林青捏著油紙包,指節泛白。

趙侯爺額頭青筋直跳,盯著那護院直咬牙:王三!你...你私藏毒藥作甚

王三抖得像篩糠,突然拔高聲音:大管家說...說林雜役爬得太高,得壓一壓!

放肆!趙侯爺拍案,茶盞震得跳起來,拖下去杖斃!

且慢。林青伸手攔住要衝上來的護院,王三的話,我信。他轉向趙侯爺,目光像淬了冰,當年我掃茅廁時,趙侯爺嫌我臟了青石板;如今我坐主位,趙侯爺嫌我硌了眼睛

趙侯爺張了張嘴,冇說出話。

燭火在他臉上投下陰影,嘴角抽搐得厲害。

夜更深了。

林青站在庭院裡,仰頭望星。

蘇晚抱來件鬥篷,指尖觸到他後背時,全是冷汗:他們不會罷休。

林青攥緊腰間的至尊令,玉墜硌得掌心生疼:那就讓他們來吧。這次...我不會再退。

風捲著幾片落葉打旋,掠過正廳的窗紙。

裡麵傳來趙侯爺壓低的聲音:明日...得去國師府走一趟。

林青耳力微動,瞳孔縮成針尖。

他轉身喊來韓無塵,聲音沉得像鐵:從今夜起,侯府每道門檻加雙崗。趙侯爺的隨從...多盯著點。

韓無塵抱拳:末將明白。

蘇晚握住他的手,掌心溫軟:你累了。

林青搖頭,望著侯府角門的方向。

那裡的燈籠被風吹得搖晃,光影裡彷彿有無數雙眼睛在窺伺——但這一次,他不會再給任何人,從背後捅刀的機會。

第14章

侯府驚夜變,血染舊廳堂

更漏敲過三更時,林青正藉著燭火擦短刀。

窗紙被風掀起條縫,李福的臉先擠進來,皺紋裡全是汗:尊主,趙...趙老爺今夜把天霸少爺和三個暗衛叫到密室了。他喘得厲害,鞋跟磕在青石板上噠噠響,老奴給他們送參茶,聽見天霸說‘子時動手’。

擦刀的手頓住。

林青把短刀往桌上一磕,刀身震得嗡嗡響:多久了

剛散的。李福搓著圍裙角,暗衛身上有血味,像是才從外頭回來。

林青摸向腰間至尊令,玉墜涼得紮手。

他早料到趙侯爺不會罷休——白天那碗毒羹,不過是試水。

去叫韓統領。他推開門,夜風捲著桂花香灌進來,再讓柳姑娘帶毒粉到正廳梁上,李元守西角門,留兩個護院裝睡。

李福跑出去時,林青轉身喊住他:把蘇晚和廚娘們的包袱備好。

半個時辰後,正廳梁上。

柳思雨蹲在房梁陰影裡,指尖捏著個瓷瓶。

她低頭看了眼,林青正坐在主位,麵前擺著茶盞,像是在等客。

柳姑娘。林青冇抬頭,聲音像敲在青石板上,等他們衝進來,撒毒粉。

知道了。柳思雨把瓷瓶塞進袖中,不過這毒粉隻能迷他們半柱香——

夠了。林青端起茶盞,水汽模糊了眉眼,半柱香,夠拆了他們的骨頭。

西跨院。

蘇晚抱著個包袱,裡麵是廚娘們的銀錢和換洗衣物。

她摸出塊桂花糕塞給最膽小的小桃:跟緊我,地窖裡有炭火。

小桃咬著糕,眼淚啪嗒掉在衣襟上:尊主會不會有事

他說不會。蘇晚繫緊包袱,抬頭看了眼月亮——被烏雲遮了半邊,像塊血餅。

子時三刻。

簷角銅鈴突然啞了。

林青放下茶盞。

他聽見角門外傳來靴底碾碎石子的聲音,很輕,卻瞞不過他耳力。

二十個人,帶刀,其中三個氣息沉——是二流高手。

趙侯爺好雅興。他站起來,玄色錦袍掃過青磚,大半夜來侯府,是給我送夜宵

正廳門轟地被踹開。

趙侯爺提著玄鐵劍站在門口,身後跟著趙天霸和二十個親衛。

燈籠被砍碎,火光裡,趙天霸的臉扭曲得像塊破布:林青擅權謀逆,今日我趙家清理門戶!

林青笑了。

他走向趙侯爺,每一步都踩得地磚發顫:清理門戶趙侯爺,你私通國師殘黨,藏毒殺我,算什麼門戶

趙侯爺的劍尖晃了晃。

他身後親衛往前湧,卻被一道白影攔住——韓無塵提著繡春刀,刀鞘上的龍紋在火光裡泛冷:想過去先問我的刀答不答應。

放箭!趙天霸突然喊。

林青抬頭。

梁上簌簌落粉,柳思雨的聲音從頭頂飄下來:早給你們備好了。

親衛們捂著眼睛慘叫。

趙侯爺揮劍劈開毒霧,劍尖直指林青咽喉:你以為這點小手段——

韓統領。林青側身避開,該你了。

韓無塵的繡春刀出鞘。

刀鳴與趙侯爺的劍鳴撞在一起,震得房梁落灰。

林青退到廊下,望著纏鬥的兩人。

趙侯爺的劍快如電,韓無塵的刀沉似山,刀光劍影裡,趙侯爺腰間玉佩被削斷,韓無塵左肩滲出血——但兩人都冇停。

更漏又敲了一記。

林青摸出懷裡的屬性麵板,力量:120,防禦:80,速度:60。

他盯著麵板上新增的任務:擊潰趙侯爺叛亂,獎勵30屬性點,捏緊了短刀。

該收網了。

他轉身往角門走,那裡傳來李元的喊殺聲——趙侯爺的暗衛想繞後,卻撞進了李元的刀陣。

月光突然破雲。

林青抬頭,看見蘇晚站在地窖門口,正朝他招手。

她身後,小桃舉著盞燈籠,光映得她眼睛發亮。

等我。林青對著月光說。

正廳裡,韓無塵的刀磕開趙侯爺的劍,刀鋒擦著他脖頸劃過。

趙侯爺踉蹌後退,玄鐵劍噹啷掉在地上。

趙侯爺,韓無塵抹了把臉上的血,你輸了。

趙侯爺盯著地上的劍,突然狂笑:輸等國師的人到了——

國師的人林青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趙侯爺轉頭,看見林青提著短刀,刀尖抵在他後心,楚燁的殘黨,早被我清乾淨了。

趙侯爺的笑僵在臉上。

他望著林青腰間的至尊令,突然像老了十歲:你...你什麼時候——

從你讓王三下毒那天。林青推了他一把,趙侯爺踉蹌著跪在青磚上,趙侯爺,該算總賬了。

韓無塵彎腰撿起玄鐵劍,劍刃映出趙天霸發白的臉。

趙天霸想跑,卻被李元一腳踹翻,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更漏又響了。

林青望著滿地狼藉,突然覺得有些累。

他摸出塊帕子,擦了擦短刀上的血——那是剛纔李元遞給他的,還帶著灶房的煙火氣。

把趙侯爺關到柴房。他對韓無塵說,等天亮,送他去大理寺。

韓無塵點頭,拖著趙侯爺往外走。

趙天霸被李元拎著後領,哭嚎聲撞在院牆上,又碎成一片。

林青走進正廳。

燭火還在燒,照得梁上柳思雨的影子晃了晃。

她跳下來,把空瓷瓶拋著玩:毒粉效果不錯

不錯。林青撿回茶盞,裡麵的茶早涼了,辛苦你了。

柳思雨哼了聲,轉身往外走:我去看看地窖,蘇晚該急了。

林青望著她的背影,突然笑了。

他摸出屬性麵板,點了點力量——30點屬性點,夠讓他再強幾分。

窗外傳來腳步聲。

蘇晚抱著小桃的包袱站在門口,髮梢沾著夜露:都安置好了。

辛苦你。林青走過去,接過包袱,以後...不會再有這種事了。

蘇晚冇說話。

她望著他腰間的至尊令,又望著滿地狼藉,突然伸手幫他理了理衣領:我信你。

更漏敲過五更。

林青站在庭院裡,望著東方泛起魚肚白。

侯府的燈籠重新點亮,照得青石板上的血跡發暗——但很快就會被晨掃的雜役擦掉。

他摸了摸短刀,刀身還帶著餘溫。

遠處傳來打更聲,天乾物燥,小心火燭——這聲音,和他剛進侯府掃茅廁那天,一模一樣。

但現在不一樣了。

林青望著正廳前的青銅鼎,裡麵的香灰還在飄。

他知道,從今天起,侯府的天,要變了。

正廳裡突然傳來動靜。

林青轉頭,看見韓無塵站在門口,手裡提著趙侯爺的玄鐵劍:尊主,趙侯爺在柴房鬨得厲害,說要見你。

林青把短刀彆回腰間:讓他等。

他跟著韓無塵往柴房走。

風捲著晨露打在臉上,涼絲絲的。

林青望著前方的路,突然加快了腳步——有些賬,該清了。

柴房門口,趙侯爺的罵聲透過門縫傳出來:林青!你不過是個掃茅廁的雜役——

林青推門進去。

晨光從破窗照進來,照在趙侯爺臉上。

他蹲下來,與趙侯爺平視:雜役趙侯爺,你忘了嗎

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我有屬性麵板。

趙侯爺的瞳孔縮成針尖。林青站起來,轉身往外走:慢慢想。

柴房的門吱呀關上。

林青望著天邊的朝霞,摸了摸腰間的至尊令——這東西,該換個更沉的了。

韓無塵跟上來,手裡還提著玄鐵劍:尊主,這劍

留著。林青說,以後有用。

兩人往正廳走。

蘇晚站在台階上,正把小桃的包袱遞給廚娘。

小桃撲進廚娘懷裡,哭得抽抽搭搭。

林青走到蘇晚身邊。

她抬頭看他,眼睛亮得像星子:餓了嗎我讓廚房煮了粥。

好。林青說。

他跟著蘇晚往廚房走。

晨風吹來,帶著桂花香和粥香。

林青望著前方的路,突然覺得,這樣的日子,纔是他想要的。

柴房裡,趙侯爺還在罵,但聲音越來越小。

林青冇回頭——有些聲音,該消失了。

正廳梁上,柳思雨蹲在陰影裡,把最後一點毒粉撒進香爐。

她望著林青的背影,嘴角勾了勾:有意思。

更漏又響了。

林青走進廚房,蘇晚遞給他一碗粥,熱得燙嘴。

他吹了吹,喝了一口——甜的,放了桂花。

窗外,晨光漫過侯府的飛簷。

林青望著窗外,突然笑了。

他知道,屬於他的時代,纔剛剛開始。

韓無塵的繡春刀與趙侯爺的玄鐵劍再次相撞,火星濺在青磚上,滋滋作響。

兩人已拆了三十六招,趙侯爺額角見汗,韓無塵肩甲崩裂,卻誰也不肯退半步。

老匹夫!趙侯爺劍鋒一轉,直刺韓無塵咽喉,當年禦前侍衛統領,也不過如此!

韓無塵刀身一橫,架住來勢,虎口滲血:你這劍上沾了多少無辜血話音未落,刀背猛磕劍身,趙侯爺踉蹌後退三步。

梁上柳思雨指尖掐斷琴絃。

嗡——

刺耳音波如鋼針穿透眾人耳膜。

親衛們抱頭蹲下,趙天霸撞翻燭台,火舌舔上幔帳。

林青短刀出鞘,寒光掠過三個親衛咽喉——屬性麵板上暴擊 5的提示剛閃完,刀已入鞘。

林青!趙天霸從火海裡撲出來,手裡握著淬毒短刃,老子要你——

林青轉身,右拳迎上。

哢嚓!

趙天霸飛撞在廊柱上,短刃碎成三截,嘴角淌出黑血。

他望著林青泛著青光的拳背,喉嚨裡發出嗚咽:你、你加了力量……

加了二十點。林青擦了擦拳麵,夠打斷你三根肋骨。

正廳門吱呀被推開。

李福扶著門框站在晨光裡,手裡攥著半塊青銅虎符,紋路與侯府正廳的鎮宅鼎一模一樣。

奉先侯遺命!他聲音抖得厲害,卻穿透了火場的劈啪聲,趙懷安(趙侯爺本名)私通逆黨,殘害忠良,即日起剝奪侯位繼承資格!

老狗!趙侯爺瞳孔驟縮,玄鐵劍噹啷落地,你藏了兵符四十年——

先侯嚥氣前塞我手裡的。李福抹了把淚,他說‘趙家的天,不能塌在狼崽子手裡’。

親衛們麵麵相覷。幾個原本舉刀的,悄悄把刀刃轉向地麵。

趙侯爺突然暴起。

他抄起腳邊的玄鐵劍,朝著李福咽喉刺去——這一劍用儘十成力,帶起的風掀翻了李福的棉帽。

林青動了。

他跨出兩步,左手抓住趙侯爺手腕,右手成刀,猛劈其右臂。

哢!

骨骼斷裂聲混著趙侯爺的慘叫,在廳內迴盪。

玄鐵劍噹啷墜地,趙侯爺跪坐在地,右臂軟綿綿垂著,像條死蛇。

林青彎腰撿起兵符,遞給李福:您來念。

李福抹了把淚,抖著嗓子喊:從今日起,鎮遠侯府由林青暫領!凡欺壓下人的,偷奸耍滑的,私通外賊的——他掃過滿地親衛,都跟趙侯爺一個下場!

廳外突然安靜。

晨光漫過飛簷,照在林青腰間的至尊令上,玉墜泛著暖光。

被押著的趙天霸突然笑了,笑聲裡帶著哭腔:林青,你以為抓了我爹就能穩坐侯府京都那些老匹夫——

閉嘴。林青瞥了他一眼,該怕的是他們。

韓無塵過來,用繩子捆住趙侯爺父子。

趙侯爺還在罵,但聲音越來越弱,混著救火的水聲,散在風裡。

尊主。李元從角門跑來,臉上沾著血,暗衛全解決了,地窖裡的人都安全。

林青點頭,目光掃過正廳裡東倒西歪的親衛,掃過梁上抱著玉笛的柳思雨,掃過躲在廊下抹淚的小桃——最後落在蘇晚身上。

她正踮腳幫廚娘撲火,髮梢沾著菸灰,見他望過來,衝他笑了笑。

去把廚房的粥熱一熱。林青對蘇晚說,今天,侯府上下一起吃。

蘇晚應了聲,轉身跑向廚房。

晨風吹起她的裙角,像朵在風裡搖晃的桂花。

這時,院外傳來馬蹄聲。

京都來的快馬!門房的聲音帶著顫,大理寺的人到了!

林青望向門口。

幾個穿緋色官服的人翻身下馬,為首的手持金牌,在晨光裡閃著冷光。

他摸了摸腰間的至尊令,又看了眼被捆成粽子的趙侯爺——

京都的震動,纔剛開始。

第15章

江山易主時,凡人亦稱王

穿緋色官服的大理寺官員跨進門檻,靴底碾過青磚上的血漬。

為首的張大人掃了眼被捆成粽子的趙侯爺父子,又望向林青腰間的至尊令,喉結動了動:林公子,下官奉聖命查鎮遠侯府私通北境之事。

林青把兵符拍在案上:證據都在暗房地窖,隨你查。

張大人額頭冒汗,躬身應了。

幾個差役立刻去搜,不多時便捧著一摞密信出來——全是趙侯爺與北境蠻子的往來書信,墨跡未乾。

趙天霸突然嘶吼:你們敢動侯府我舅舅是——

掌嘴。林青淡淡道。

韓無塵甩袖抽了他一記耳光,血沫混著斷牙噴在青磚上。

趙天霸捂著臉縮成一團,再不敢出聲。

張大人擦了擦冷汗,朝林青一揖:林公子大義滅親,下官必如實回稟陛下。

話音未落,院外又傳來急促的馬蹄聲。這次不是一匹,是十二匹。

十二騎玄甲衛開道,中間一輛鎏金馬車停在侯府門前。

車簾掀開,一位著錦袍的中年人扶著玉笏下車,腰間懸著的禦賜金牌在晨光裡刺得人睜不開眼。

大楚皇帝特使,內廷司禮監掌印太監,陳全。中年人聲音尖細,目光掃過滿地狼藉,奉陛下口諭,宣鎮遠侯府林青接旨。

林青往前走了半步,蘇晚悄悄攥住他的衣角。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溫熱。

陳全展開明黃綢緞,尖著嗓子念: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林青平侯府之亂,揭北境之謀,功在社稷。特封護國武聖,賜天罡令,位同皇族,見令如見君——

且慢。林青打斷。

陳全的聲音戛然而止,錦袍下的手指微微發顫。

滿院人都屏住呼吸,連救火的仆役都停了手。

武聖之位,林某受不起。林青鬆開蘇晚的手,若陛下真想封賞,便依我兩個條件。

陳全額頭滲出細汗:林公子但說無妨。

第一,廢除世傢俬養私兵之製。林青目光掃過縮在牆角的親衛,往後誰家的刀,都不許再砍向百姓。

第二,開放京都武庫,允許平民自由習武。他指了指廊下抹淚的小桃,她這樣的廚娘,也該有資格站上武道榜。

陳全的喉結上下滾動,錦袍被冷汗浸透:這...這等大事,老奴做不得主。

那就請陳公公帶話。林青摸出至尊令,玉墜在掌心泛著幽光,若陛下應了,林某明日便接旨;若不應——他看向趙侯爺父子,這侯府的天,林某替大楚頂著。

陳全連退兩步,玄甲衛的手都按在了劍柄上。

陳公公。

一道沙啞女聲從廊柱後傳來。

花靈婆婆不知何時站在那裡,灰布衫洗得發白,懷裡抱著個雕花檀木盒。

陳全瞳孔驟縮:柳...柳仙子的師姐

花靈婆婆打開檀木盒,取出一卷染血的帛書:這是柳如是臨終前讓我轉交的。她將帛書推到陳全麵前,裡麵記著楚燁與北境蠻族二十年的交易,糧餉、兵甲、武道秘籍——樁樁件件,有楚燁的私印為證。

陳全的手劇烈發抖,帛書落在地上,他慌忙撿起。

掃過第一行字時,額頭的汗滴砸在楚燁二字上,暈開一片墨漬。

老奴...老奴這就回宮!陳全踉蹌著爬進馬車,玄甲衛翻身上馬,十二騎如離弦之箭衝向城門。

蘇晚走過來,撿起地上的帛書邊角:這能幫到你

能掀翻楚燁,就能掀翻整箇舊世道。林青彎腰撿起天罡令,指腹摩挲著上麵的五爪金龍,等陳公公把訊息帶回宮...三日後,該變天了。

院外的更夫敲響了午鐘。

小桃端著熱粥從廚房跑來,白氣漫過她沾著菸灰的臉:林公子,蘇姐姐說粥熱好了!

林青接過粥碗,喝了一口。

米香混著暖意湧進喉嚨,像極了前世熬夜代練時,母親給他煮的那碗白粥。

他望向侯府正門,那裡還掛著趙侯爺題的忠武匾額。

但他知道,用不了多久,這匾額下會站滿捧著木劍學武的百姓——

三日後的聖旨,纔是真正的開始。

三日後,朱雀大街鋪著新沙。

陳全的尖嗓穿透晨霧: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人群擠得密不透風。

賣炊餅的老張踮腳扒牆,粥攤王嬸把桶往地上一墩,圍裙還沾著米粒。

廢除世傢俬兵製!違令者,抄家滅族!

王嬸突然抹淚:我兒子去年被趙府護院打斷腿,說雜役冇資格喊冤!

設立武道學院,平民可習《基礎拳經》!

老張的炊餅掉地上。

他蹲身去撿,又猛地直起腰,眼眶通紅:我家小子蹲武館牆外偷學,被趕了八回……

解除雜役武道限製!凡大楚子民,皆可參與武道榜考覈!

街尾傳來瓷器碎裂聲——城南沈家管家的私兵名冊掉在泥裡,被人踩了兩腳。

斷世家的根!有人低呼。

斷得好!青衫少年擠出來,是賣花女弟弟,我阿姐被護院推下河,現在能告官了!

歡呼掀翻屋簷積雪。

侯府正廳,林青捏著茶盞。

蘇晚遞來熱手爐:陳公公說,楚燁的罪證在金鑾殿燒了半宿。

燒了好。林青喝口茶,留著紮眼。

窗外跑動聲炸響。

小桃撞開院門,懷裡卷著泛黃的《入門拳譜》,髮辮沾草屑:林公子!武學院先生說我臂力夠,明天試課!

她舉起拳譜,封皮雜役禁閱被墨塗得漆黑。

蘇晚幫她理頭髮:你師父要是看見……

我師父小桃歪頭。

柳如是。林青介麵,她從前說,武道該是野草,燒不儘,吹又生。

小桃似懂非懂,抱著拳譜跑遠了。

午後,侯府門前。

蘇晚站在牡丹叢前,指尖拂過綻放的花瓣。

那是柳如是去年栽的,被趙天霸踢折三回,今年開得更豔。

師父說,武道不該是貴族的遊戲。她輕聲道,現在,她的願望實現了。

林青從後握住她的手:還有你的願望,我也會實現。

蘇晚轉頭:我的願望

與草木對話,不必再躲。林青蹭過她腕間綠玉鐲,我讓人去南詔找了蠱師,能解你體內封印。

蘇晚睫毛顫了顫,撲進他懷裡。

牡丹香裹著陽光湧進來,像那年她躲柴房,他送來的熱粥。

黃昏,武道殿。

林青踩著漢白玉台階往上。

三百級台階,每級都跪著百姓:賣菜老婦、補鞋匠人、提燈更夫……

武聖萬歲!

林公子救我全家!

呼聲撞碎殿頂琉璃瓦。

林青站在最高處,俯瞰京都。

晚霞染金城牆,街角小乞兒舉木劍比劃,老乞丐拍著手笑。

王婆端著茶盞站到身側:當年你掃廁所,我遞過抹布。

林青轉頭:您總說,掃淨地,才能掃淨人心。

現在人心淨了王婆抿茶。

還差些。林青望向冒炊煙的衚衕,但至少,他們能自己拿掃帚了。

王婆笑:你小子,掃廁所都數磚縫,現在倒留餘地了。

下方呼聲更響。

有人舉林字燈籠,有人捧畫像——是小桃畫的,歪歪扭扭,倒比名家更像。

我隻是個掃廁所出身的人。林青望著人群,聲音輕如風,可現在……我改變了他們的命運。

王婆遞茶盞:你掃的不是廁所,是世道。

晚風吹起林青衣襬。

他接過茶盞,看茶湯裡晃動的晚霞,突然覺得——

這碗茶,比前世母親煮的,更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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