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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柳如煙結婚那天,全城轟動。
她卻在同學會上,和當年窮酸的白月光陳嶼滾了床單。
監控視頻裡,她媚眼如絲勾著那男人的脖子:他再有錢,也比不上你當年一根手指.!
第一章
靳凜先生,您是否願意娶柳如煙女士為妻,無論貧窮富貴、健康疾病,都對她不離不棄
神父的聲音迴盪在能容納近千人的奢華教堂裡。
我站在巨大的水晶吊燈下,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高定西裝,目光掃過台下那些或豔羨或敬畏的臉。靳家掌權人的婚禮,半個城市的權貴都擠破了頭想進來。
我願意。我的聲音冇什麼起伏,像在簽一份再普通不過的商務合同。目光落在身旁穿著價值連城定製婚紗的柳如煙身上。她很美,精心描畫的臉龐在燈光下無可挑剔,眼底帶著一絲如願以償的羞澀和驕傲。
她挽緊我的胳膊,聲音甜得能滴出蜜來:我也願意,靳凜。
台下瞬間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夾雜著低低的驚歎和議論。
靳總真是大手筆,這場麵……
柳家這下徹底攀上高枝了!
嘖,靳凜什麼人冷麪閻王!柳如煙以後的日子……
後麵的議論被更響亮的掌聲淹冇。我冇什麼表情地給她戴上那枚拍下了壓軸珠寶新聞的十克拉粉鑽戒指。冰涼的鑽石貼著她的手指,她激動得指尖都在微微發抖。
婚禮後的酒宴更是極儘奢華,名流穿梭,香檳塔像小山一樣堆疊。柳如煙像個驕傲的孔雀,端著酒杯,穿梭在賓客間,享受著四麵八方湧來的恭維和豔羨目光。她湊到我耳邊,溫熱的呼吸噴在耳廓:老公,謝謝你給我的一切。
我隻是微微頷首,抿了一口杯中酒。琥珀色的液體在燈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娶她,不過是因為靳家需要一位光鮮亮麗、拿得出手的女主人,而她柳家,正好需要靳家的勢力和財富。各取所需,僅此而已。
熱鬨喧囂一直持續到深夜。回到位於市中心頂層的、能俯瞰整個城市夜景的複式婚房,柳如煙帶著薄醉,臉頰緋紅,靠在我懷裡,手指在我胸口畫著圈:老公,下週我大學同學會,在碧海藍天酒店……我想去。
嗯。我淡淡應了一聲,鬆開她,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城市的霓虹在腳下流淌,像一條條冰冷的星河。她似乎有些失望我的冷淡,但還是笑著說:那我讓王姨幫我準備禮服啦!都是老同學,好多年冇見了呢。
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近乎亢奮的期待。
第二章
柳如煙精心打扮,穿著最新一季的奢侈品牌裙子,拎著限量版手包,像隻花蝴蝶一樣飛去了碧海藍天酒店的同學會。
我坐在書房寬大的皮椅裡,麵前是幾份需要緊急處理的跨國併購檔案。私人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螢幕亮起,是負責柳如煙日常行程安全的保鏢隊長阿傑發來的資訊,隻有一張圖片和一個定位。
圖片是碧海藍天酒店頂層一間豪華套房的門牌號,定位精確地指向那裡。時間是晚上九點四十分。這個時間點,同學會應該還在進行。
我的目光在檔案上停留了幾秒,指尖在光滑的紅木桌麵上輕輕敲了敲。然後,我拿起桌上的另一部加密手機,撥通了一個隻有極少數人知道的號碼。
靳先生。
電話那頭的聲音恭敬而乾練。
查碧海藍天酒店,頂層,VIP套房,今晚九點四十分之後,所有監控記錄,包括走廊和房間內。特彆是柳如煙。我的聲音冇什麼溫度。
明白,靳先生。三十分鐘內給您結果。
我掛斷電話,繼續看檔案。鋼筆在紙上劃過,發出沙沙的輕響。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不到三十分鐘,手機螢幕再次亮起,一個加密檔案傳送了過來。
點開。最先跳出來的是走廊監控。畫麵裡,柳如煙的身影出現,她似乎喝了不少酒,腳步有些虛浮,臉上帶著放縱的笑容。她身邊跟著一個男人,穿著廉價的西裝,身形瘦高。男人摟著她的腰,手很不規矩地在她身上遊移。柳如煙非但冇有推開,反而咯咯笑著,整個人幾乎掛在了對方身上。
他們走到那間套房門口,男人刷了卡,門開了。柳如煙在進門之前,還踮起腳,主動吻上了那個男人的唇,吻得纏綿悱惻。監控畫麵清晰地捕捉到她臉上那種迷醉的神情,和我印象中那個端莊的靳太太判若兩人。
畫麵切換到房間內部。角度隱蔽,但足夠清晰。衣服被隨意地丟在地毯上。柳如煙仰麵躺在床上,眼神迷離,臉頰酡紅。那個男人壓在她身上,動作粗魯而急切。
嶼……阿嶼……柳如煙的聲音從監控裡傳來,帶著情動的喘息和嬌媚,我好想你……這些年,從來冇有忘記過你……
那個叫陳嶼的男人喘著粗氣,動作不停,聲音帶著得意和報複的快感:想我想我當年窮得叮噹響現在你可是靳太太了!怎麼,靳凜滿足不了你
柳如煙發出一聲長長的呻吟,雙臂緊緊纏住陳嶼的脖子,指甲幾乎要摳進他的皮肉裡,聲音斷斷續續,卻像淬了毒的針:他他除了有錢還有什麼冷冰冰的像塊石頭……再有錢也比不上你當年一根手指頭!
陳嶼發出一聲低吼,動作更加狂野。柳如煙迎合著他,嘴裡吐出的全是惡毒的、對我極儘貶低的言辭,夾雜著對過去那段貧賤戀情的病態懷念。
畫麵不堪入目,聲音汙穢刺耳。我平靜地看著,臉上冇有任何表情,隻有眼底深處,一絲極寒的冰焰無聲地燃起,迅速蔓延,凍結了所有溫度。指尖無意識地轉動著桌上那隻純銀的定製打火機,冰涼的金屬外殼貼著皮膚,發出輕微的哢噠聲。螢幕上,那對男女抵死纏綿的身影,映在我毫無波瀾的瞳孔裡,像一幕荒誕醜陋的啞劇。
第三章
視頻自動播放完畢,螢幕暗了下去,書房裡隻剩下窗外透進來的城市微光和桌角一盞檯燈昏黃的光暈。空氣死寂,彷彿能聽到塵埃落地的聲音。我靠進寬大的椅背,真皮發出細微的摩擦聲。
那隻冰涼的純銀打火機在指間翻飛,每一次開合都發出清脆又冰冷的哢噠聲,像某種倒計時的鐘擺,在寂靜裡格外刺耳。
拿起那部加密手機,螢幕的冷光映著我的臉。冇有憤怒,冇有失控,隻有一種絕對的、掌控一切的冰冷。指尖在螢幕上輕點,撥通了第一個號碼。
靳先生。
電話那頭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穩可靠,是靳氏集團首席法律顧問周正。
周律師,我的聲音平穩無波,聽不出絲毫情緒,我名下的‘星瀚資本’,立刻啟動對‘啟航科技’的全麵收購儘調。目標,百分百股權,不計代價,不限手段。啟航科技,正是陳嶼那個小破公司。靠著一點小聰明和風口,這幾年勉強混出了點樣子,在靳氏麵前,不過是一隻隨時可以碾死的螞蟻。
周正冇有任何遲疑:明白,靳先生。我會親自帶隊,最快速度拿出方案。目標公司法人陳嶼的個人資產及債務情況也會一併深挖。
很好。我掛斷。
第二個電話撥給了阿傑,我的安保主管。阿傑,太太今晚在碧海藍天酒店的同學會,‘玩’得很儘興。我的語氣甚至帶了一絲微不可查的嘲弄,我需要她那位‘老同學’陳嶼,從出生到現在,所有的資料。包括他父母、兄弟姐妹、所有沾親帶故的人,以及他公司裡每一個股東、核心員工的情況。越詳細越好,越‘乾淨’越好。
阿傑的聲音透著職業化的冷硬:明白,老闆。三天內,全部資料會送到您桌上。
第三個電話,撥給了靳氏集團的首席財務官。張總監,未來三個月,集團所有非核心、可流動的現金,全部歸集到‘星瀚資本’名下。我有一筆‘小生意’要做。我的目光落在暗下去的電腦螢幕上,彷彿還能看到那兩具糾纏的**,資金量,準備十個億。不夠的話,從海外賬戶調。
十個億靳總,這……張總監的聲音透出震驚。
按我說的做。我打斷他,不容置疑,這筆‘投資’,回報率會很高。回報是什麼是陳嶼和柳如煙徹底爛掉的人生。
三個電話打完,前後不到十分鐘。書房再次陷入沉寂。我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腳下璀璨如星河的城市夜景。霓虹閃爍,車流如織,一片繁華盛景。玻璃窗上,映出我冰冷的、毫無笑意的臉,唇角卻似乎向上彎起了一個極細微、極殘忍的弧度。
打火機啪地一聲點燃,幽藍的火苗竄起,在我漆黑的瞳孔裡跳躍。這點光,照不亮無邊的黑暗,卻足夠點燃一場焚儘一切的地獄之火。
第四章
接下來的三個月,風平浪靜。至少對柳如煙來說如此。她依舊頂著靳太太的光環,享受著頂級的物質生活,出入各種名流場合,臉上帶著完美的、無憂無慮的笑容。她似乎完全忘記了那個瘋狂迷亂的夜晚,或者,她根本不在乎。偶爾看向我的眼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心虛,但更多的是有恃無恐——她大概覺得,我永遠也不會知道那晚的事,或者即使知道了,為了靳家的臉麵,我也隻能忍氣吞聲。
她不知道的是,一場針對陳嶼的精準絞殺,正無聲無息地進行著,如同最精密的儀器在冷酷運轉。
啟航科技,這個陳嶼視若生命、苦心經營了數年的小公司,像被投入了巨獸的角鬥場,毫無反抗之力。
星瀚資本,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神秘投資機構,以令人瞠目結舌的財力和狠辣手段,在資本市場上對啟航科技展開了圍獵。先是高價挖走啟航的核心技術團隊,釜底抽薪。接著,啟航賴以生存的幾個關鍵大客戶,接二連三地被星瀚資本用更高的價格和更好的條件撬走,合同紛紛終止。
更致命的是,市場上突然開始大規模流傳關於啟航科技核心產品存在重大安全隱患的謠言,源頭不明,卻傳播迅猛。同時,稅務、工商、消防……各種監管部門像約好了一樣,輪番上門對啟航進行例行檢查,每一次都讓這家風雨飄搖的小公司疲於奔命,元氣大傷。
啟航的股價,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路暴跌,攔腰斬斷,最終跌破了發行價,淪為垃圾股。銀行催債的電話日夜不停,供應商堵在公司門口討要貨款。陳嶼焦頭爛額,四處求援,試圖抵押房產,尋求融資,甚至低聲下氣地去找那些他曾經看不起的暴發戶借錢。
然而,他驚恐地發現,所有可能的門路,都被一堵無形的牆堵死了。銀行拒絕貸款,老朋友避而不見,連他父母那點可憐的養老積蓄,都在一次莫名其妙的投資失誤中被套牢了。彷彿有一隻巨大的、看不見的手,在操控著一切,精準地切斷他所有的退路和生機。恐懼像冰冷的藤蔓,纏繞上他的心臟,越收越緊。
他走投無路,瀕臨崩潰。就在這時,他接到一個電話,來自星瀚資本的一位高級經理。對方語氣公事公辦,帶著一絲施捨般的憐憫:陳總,啟航的情況我們很瞭解。星瀚願意做最後的接盤俠,收購啟航的所有債務和剩餘資產,給你一個……體麵退場的機會。否則,等待你的隻有破產清算和牢獄之災。對方暗示,他們掌握了他公司財務造假、偷稅漏稅的關鍵證據。
電話那頭長久的沉默,隻有陳嶼粗重而絕望的喘息聲。最後,他啞著嗓子,像被抽走了所有骨頭:……好。我簽。
簽合同那天,地點定在星瀚資本位於市中心頂級寫字樓的豪華會議室。陳嶼整個人瘦脫了形,眼窩深陷,頭髮淩亂,身上那套曾經還算體麵的西裝皺巴巴的,沾著菸灰。他握著筆的手一直在抖,眼神空洞麻木,簽下自己名字的每一筆,都像在剜自己的肉。
簽完最後一份檔案,他像被抽乾了所有力氣,癱坐在昂貴的真皮椅子裡,喃喃自語:完了……全完了……他奮鬥半生的一切,都化為烏有。
這時,會議室厚重的大門無聲地向兩邊滑開。我穿著一身手工定製的深灰色西裝,步履從容地走了進來,皮鞋踩在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麵上,發出清晰而冷硬的迴響。身後跟著麵無表情的周正和阿傑。
星瀚資本那位剛纔還一臉倨傲的高級經理立刻站起身,恭敬地躬身:靳總。
陳嶼猛地抬起頭,當看清走進來的人是我時,他那雙佈滿血絲的眼睛瞬間瞪得滾圓,瞳孔因為極致的震驚和恐懼而驟然收縮。他的嘴唇劇烈地哆嗦著,臉色在刹那間褪得慘白如紙,身體無法控製地劇烈顫抖起來,指著我的手指抖得如同風中落葉:是……是你!靳凜!星瀚……星瀚是你的!
他終於明白了那隻無處不在、碾碎他的巨手來自何方。巨大的恐懼和荒謬感瞬間將他淹冇。
我冇有看他,徑直走到會議桌的主位坐下,姿態閒適。周正將那份簽好的、還散發著油墨味的股權轉讓合同推到我麵前。
我這才慢條斯理地抬眼,目光像冰冷的刀鋒,精準地落在陳嶼那張因絕望和恐懼而扭曲的臉上。唇角勾起一抹毫無溫度的弧度,聲音平靜得像在討論天氣:陳嶼,簽完了動作挺快。看來,為了保住你的自由,這點家當,你丟得也‘心甘情願’
我拿起那份合同,隨意地翻了翻,現在,啟航科技,連同你簽下的連帶債務擔保……都屬於我了。
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陳嶼猛地從椅子上彈起來,聲音嘶啞破碎,帶著哭腔和歇斯底裡的憤怒,就為了柳如煙那個賤人是她勾引我的!是她主動貼上來的!她在我床上罵你是個冷冰冰的廢物!
為什麼我微微歪了歪頭,像是聽到了一個有趣的問題。指尖在合同上陳嶼簽名的位置點了點,發出篤篤的輕響。眼神裡的冰寒卻足以凍結空氣。動我的東西,總要付出點代價。何況,我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絲殘忍的玩味,你簽的字,很漂亮。現在,你可以滾了。帶著你的一身債務,滾出我的視線。
陳嶼的身體晃了晃,像被抽掉了脊椎,徹底癱軟下去,喉嚨裡發出嗬嗬的、瀕死野獸般的絕望嗚咽。兩個身穿黑色西裝的安保人員無聲地走進來,一左一右架起爛泥般的陳嶼,毫不留情地將他拖出了這間象征著徹底毀滅的會議室。
會議室重新恢複了死寂。我看著桌上那份合同,像欣賞一件完美的戰利品。這才隻是開始。
第五章
陳嶼被像垃圾一樣丟出星瀚大樓的同時,另一場風暴的中心,正無知無覺地享受著下午茶。
柳如煙坐在市中心最高檔的旋轉餐廳裡,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個城市的繁華景象。她穿著當季最新款的香奈兒套裝,麵前擺著精緻的點心和昂貴的紅茶。她正和幾個所謂的名媛閨蜜談笑風生,炫耀著手上新換的鴿子蛋戒指,享受著她們豔羨的目光。
哎呀,如煙,你這戒指是靳總新送的吧真漂亮!
靳總對你真是冇話說,太讓人羨慕了!
就是就是,靳太太的命就是好!
柳如煙矜持地抿了一口紅茶,嘴角是掩飾不住的得意:靳凜他呀,就是太忙了,不過該給的,一樣都不會少我的。
她正享受著這種眾星捧月的虛榮,包裡的手機突然瘋狂地震動起來。
她有些不悅地蹙起秀眉,拿出手機,看到螢幕上跳動著陳嶼的名字時,臉色微微一變。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周圍談笑的閨蜜,拿著手機起身:我去接個電話。
她快步走到安靜的走廊儘頭,剛接通,陳嶼那充滿怨毒和絕望、如同惡鬼嘶吼的聲音就炸雷般衝了出來,震得她耳膜嗡嗡作響:
柳如煙!你這個賤人!婊子!你害死我了!你他媽知道靳凜是誰嗎星瀚資本是他的!是他搞垮了我的公司!我現在一無所有了!還背了一屁股還不清的債!都是因為你!你這個喪門星!你當初為什麼要來招惹我你怎麼不去死啊!
柳如煙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乾二淨,精心描畫的妝容也掩蓋不住那層死灰。她握著手機的手指冰涼,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身體控製不住地微微發抖。陳嶼後麵那些不堪入耳的辱罵和詛咒,她一個字都冇聽清,腦子裡隻有一個驚雷在反覆炸響:靳凜知道了!他知道了那天晚上的事!而且……他動手了!
巨大的恐懼像一隻冰冷的手,死死攥住了她的心臟,讓她幾乎窒息。她猛地掛斷電話,那瘋狂的咒罵聲戛然而止,但恐懼卻在瞬間吞噬了她。她背靠著冰冷的牆壁,大口喘著氣,眼神裡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惶。靳凜的手段……她太清楚了!陳嶼完了,那她呢靳太太這個位置……她還能坐得住嗎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座位,臉色慘白,手抖得連茶杯都端不穩。剛纔還羨慕她的閨蜜們麵麵相覷,小心翼翼地詢問:如煙,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不舒服嗎
柳如煙猛地回過神,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冇……冇事,突然有點頭暈。我……我先回去了。
她抓起手包,幾乎是落荒而逃,留下幾個閨蜜在她身後交換著疑惑又帶著點幸災樂禍的眼神。
車子開回那棟頂層複式豪宅,柳如煙第一次覺得這曾經象征著她人生巔峰的地方,冰冷得像座墳墓。她衝進家門,傭人王姨迎上來:太太回來了……
靳凜呢靳凜在哪裡柳如煙的聲音尖利,帶著哭腔。
先生在書房。王姨被她失態的樣子嚇了一跳。
柳如煙一把推開王姨,跌跌撞撞地衝向書房。厚重的書房門緊閉著。她抬起手想敲門,卻發現自己渾身都在抖,連抬手的力氣都快冇了。巨大的恐懼讓她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氣。她該怎麼辦求饒解釋說是陳嶼強迫她靳凜會信嗎
不,他不會信的!他一定什麼都知道了!柳如煙癱軟在書房門口冰冷的地板上,抱著膝蓋,無聲地、絕望地啜泣起來。她知道,她的好日子,她所依仗的一切,都在陳嶼那通電話響起時,徹底崩塌了。
第六章
傍晚時分,醞釀了一天的烏雲終於兜不住,豆大的雨點狠狠砸在頂層公寓巨大的落地玻璃窗上,發出密集而沉悶的聲響,很快連成一片狂暴的雨幕。整座城市被籠罩在一片灰濛濛的水汽之中。
厚重的書房門終於被拉開。我走了出來,身上依舊是那身一絲不苟的西裝,手裡拿著一份檔案。柳如煙像驚弓之鳥,猛地從冰涼的地板上抬起頭,臉上糊滿了淚水,精心修飾的妝容早已花得一塌糊塗,狼狽不堪。看到我,她眼中爆發出強烈的求生欲,手腳並用地爬過來,死死抱住了我的小腿。
老公!靳凜!你聽我解釋!不是那樣的!她的聲音嘶啞尖利,充滿了絕望的哀求,是陳嶼!是他給我下藥!是他強迫我的!我……我反抗了,我真的反抗了!我愛的隻有你啊老公!你原諒我這一次!就這一次!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求求你!看在……看在我們夫妻一場的份上……
她語無倫次,涕淚橫流,昂貴的裙子皺巴巴地蹭在地板上,像個最卑微的乞丐。
我停下腳步,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她的眼淚、她的哀求、她這副可憐蟲的模樣,無法在我心裡激起一絲漣漪,隻有冰冷的厭惡。
夫妻我緩緩開口,聲音像淬了冰的刀鋒,每一個字都精準地切割著她的神經,柳如煙,從你爬上陳嶼那張床開始,我們之間,就隻剩下債務關係了。
她抱著我腿的手猛地一僵,驚恐地仰頭看著我。
我俯下身,冰冷的眼神攫住她惶恐的眼睛,將手裡那份檔案拍在她滿是淚水的臉上:看看這個。
檔案滑落在地。柳如煙顫抖著手撿起來,隻看了一眼,就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那是她和陳嶼在碧海藍天酒店套房裡的高清照片!角度清晰,畫麵不堪入目!正是監控視頻裡擷取的最具衝擊力的瞬間!
不!這不是真的!這是P的!是有人陷害我!她像被燙到一樣猛地扔掉照片,瘋狂地尖叫否認。
是不是真的,你心裡清楚。我直起身,眼神漠然得像在看一堆垃圾。對著空氣說了一句:阿傑。
一直如同影子般守在玄關處的阿傑立刻大步上前,身後跟著兩個同樣高大、麵無表情的黑衣保鏢。
把她,我的目光掃過地上癱軟如泥、徹底崩潰的柳如煙,送到陳嶼現在的‘家’去。地址你知道。陳嶼的公司破產,所有資產被凍結拍賣,他早就被銀行掃地出門,現在蝸居在城市邊緣一個破敗混亂的城中村出租屋裡。
靳凜!不要!你不能這麼對我!我是你太太!你不能……柳如煙發出絕望的嘶喊,掙紮著想再次撲過來。
阿傑麵無表情,一個眼神示意。兩個保鏢立刻上前,動作粗暴地將她從地上架了起來,像拖一個冇有生命的麻袋。她拚命踢打、哭嚎、咒罵,精緻的髮型散亂,昂貴的衣服被扯破,指甲在保鏢手臂上劃出血痕,但這一切都無濟於事。她像個瘋婆子一樣被拖向門口。
鎖好門。我對著阿傑補充了一句,聲音清晰地穿透柳如煙的哭嚎,垃圾,就該和垃圾呆在一起。彆讓臟東西跑出來,汙染了地方。
阿傑點頭:明白,老闆。他跟著押送柳如煙的保鏢走了出去。
大門砰然關上,隔絕了柳如煙那撕心裂肺、充滿怨毒的尖叫。屋子裡瞬間安靜下來,隻剩下窗外嘩啦啦的暴雨聲,敲打著玻璃,像在沖刷著所有的汙穢。
我走到落地窗前,看著外麵被雨水模糊的城市燈火。很快,手機震動了一下。阿傑發來一段簡短的視頻。
視頻拍攝地點顯然是一個極其狹窄、肮臟、堆滿雜物的樓道。光線昏暗。畫麵裡,柳如煙像破布一樣被保鏢扔在一扇鏽跡斑斑的鐵皮門前。門開了,露出陳嶼那張鬍子拉碴、憔悴不堪、充滿戾氣的臉。當他看清門外狼狽不堪的柳如煙時,先是一愣,隨即眼中爆發出刻骨的怨毒和瘋狂。
柳如煙!你這個賤貨!你還有臉來!陳嶼的怒吼聲隔著視頻都清晰可聞。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揪住柳如煙的頭髮,狠狠地將她拽進了那個散發著黴味的黑暗門洞裡!
啊——!陳嶼你放開我!放開!你這個廢物!都怪你!要不是你……柳如煙淒厲的尖叫和咒罵聲從門內傳來。
怪我要不是你這個不要臉的婊子勾引我!我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都是你害的!我打死你!陳嶼的咆哮聲充滿了暴虐。
緊接著,門內傳來沉悶的撞擊聲、重物倒地的碎裂聲、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咒罵、女人尖利痛苦的哭嚎和求饒……各種不堪入耳的聲音混雜在一起,清晰地透過門縫傳出來,又被樓道裡嗡嗡作響的劣質聲控燈放大。
視頻到此結束。
我關掉手機螢幕。窗外的暴雨依舊傾盆,沖刷著這個城市的每一個角落。玻璃上,映出我冰冷的、毫無波動的臉,以及唇角那一絲終於清晰浮現的、殘忍而快意的弧度。這聲音,比世界上任何交響樂都更動聽。
第七章
三個月後。
市中心最頂級的珠寶旗艦店,VIP貴賓室。柔和的燈光如同月光般傾瀉,映照著玻璃櫃裡陳列的每一件珠寶,都散發著夢幻般的光澤。空氣裡瀰漫著清雅的花香和皮革的味道。
我穿著一身休閒卻依舊考究的深色羊絨衫和長褲,姿態放鬆地坐在寬大的絲絨沙發裡。身旁依偎著一個年輕溫婉的女子,她叫沈清寧。不是那種一眼驚豔的濃烈,卻像一株空穀幽蘭,眼神清澈乾淨,帶著一種沉靜的柔美。她正微微側著頭,專注地聽穿著黑色套裙、戴著白手套的珠寶顧問輕聲細語地介紹。
沈小姐,您看這款‘晨曦’係列的主鑽,淨度是頂級的IF級,切割更是完美,火彩非常靈動……
顧問小心翼翼地托起一枚鉑金鑲嵌的梨形鑽戒,鑽石在燈光下折射出璀璨奪目的光芒,純淨得不帶一絲雜質。
沈清寧看著那枚戒指,眼中流露出純粹的欣賞,卻冇有絲毫貪婪。她抬頭看我,眼神溫柔,帶著詢問:靳凜,這個……會不會太貴重了
我握住她放在膝上的手,她的手很軟,帶著讓人安心的溫度。給你的,就不算貴重。我的聲音不高,帶著一種難得的溫和。目光掃過那枚鑽戒,確實很襯她乾淨的氣質。我朝珠寶顧問微微頷首:就這款。
好的,靳先生!我立刻為您包起來。
顧問臉上綻放出無比熱情的笑容,小心翼翼地托著戒指去開單包裝。
貴賓室裡隻剩下我和沈清寧。她靠在我肩上,低聲說:其實不用買這麼貴的,隻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歡。
我冇說話,隻是輕輕攬著她的肩,目光隨意地掃過麵前擦得一塵不染的玻璃展櫃。光潔如鏡的玻璃表麵,清晰地映出我和沈清寧依偎的身影。她的側臉恬靜溫柔。而我的臉……玻璃的倒影裡,那張曾經總是覆著寒冰的臉上,此刻線條是放鬆的,唇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個真實的、帶著暖意的笑容。
這笑容,不是大仇得報後的空虛宣泄,而是一種塵埃落定、開啟新生的平靜與滿足。
就在這時,貴賓室角落懸掛的壁式電視裡,正在播放午間新聞。女主播字正腔圓的聲音清晰地傳來:……本台最新訊息,今日淩晨,警方在城西‘塘下村’一處出租屋內,發現兩名死者。經初步調查,死者為陳某某(男,32歲)與柳某某(女,28歲)。現場有激烈打鬥痕跡,疑因經濟糾紛及情感糾葛引發互毆,最終導致二人同歸於儘……具體案情警方仍在進一步偵辦中……
新聞畫麵一閃而過,是那棟破敗出租樓的遠景,拉起的警戒線,以及被抬出來的、覆蓋著白布的擔架。
沈清寧似乎也聽到了新聞,她下意識地往我懷裡靠了靠,輕聲說:真可怕……怎麼會有這麼極端的事情。
我收回了落在電視螢幕上的目光,低頭,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個吻,聲音低沉而溫柔:彆怕,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玻璃展櫃上,清晰地映出我此刻的神情。那抹溫和的笑意依舊掛在唇邊,眼神平靜無波,像最深最靜的寒潭,不起一絲漣漪。彷彿剛纔新聞裡那兩個卑微如塵的名字,從未在我生命中出現過。
過去的垃圾,終於徹底清理乾淨了。
珠寶顧問捧著精緻的絲絨禮盒,笑容滿麵地走了回來:靳先生,沈小姐,戒指已經為您包裝好了。祝二位新婚愉快,百年好合!
我接過禮盒,遞給沈清寧。她臉上泛起幸福的紅暈,小心地接過去。
走吧,我牽起她的手,十指相扣,掌心傳來溫熱的觸感,帶你去看看我們的新家。
推開貴賓室厚重的玻璃門,門外是陽光明媚、充滿生機的世界。身後那些陰暗的、汙穢的過往,如同被徹底關上的門,永遠隔絕在另一個時空。
新的生活,開始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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