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貓妖夜琉璃的妖界冒險 第一章

小說:我與貓妖夜琉璃的妖界冒險 作者:哈裡星星 更新時間:2025-07-07 16:42:07 源網站:dq_cn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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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那天晚上下著大雨,我正從酒吧出來,褲兜裡揣著剛騙——哦不,剛談成的單子提成,腦子裡盤算著是叫個車還是冒雨跑回家。

然後我看見了它。

一隻黑貓。

它蹲在垃圾桶旁邊,渾身濕透,毛都貼在身上,顯得特彆瘦小。最絕的是那雙眼睛,在路燈下泛著詭異的綠光,直勾勾地盯著我。

看什麼看冇見過帥哥啊我衝它呲牙。

黑貓居然衝我翻了個白眼。

我揉了揉眼睛。貓會翻白眼我一定是喝多了。

我轉身要走,突然聽見一聲特彆淒厲的貓叫,回頭一看,那黑貓被一輛疾馳而過的電動車濺了一身水,現在更狼狽了。

活該,誰讓你瞪我。我幸災樂禍。

黑貓突然站起來,邁著優雅的步子朝我走來。我下意識後退,它卻在我腳邊停下,用腦袋蹭我的褲腿,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喂,彆來這套啊,我可不會——

它抬頭看我,那雙綠眼睛濕漉漉的,我居然看出了一絲楚楚可憐。

操。我罵了一聲,彎腰把它拎起來,就今晚啊,明天給我滾蛋。

黑貓在我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居然還滿意地歎了口氣。

我帶它回了我的出租屋。一室一廳,亂得像被搶劫過。黑貓從我懷裡跳下來,嫌棄地看了看滿地狼藉,然後跳上沙發,在唯一乾淨的地方趴下了。

還挺挑。我嘟囔著,找了條毛巾扔給它,自己擦。

黑貓用爪子把毛巾推開,繼續用那種你是白癡嗎的眼神看我。

行行行,少爺伺候。我拿起毛巾給它擦毛,它居然配合地抬起頭,讓我擦下巴。

擦著擦著,我發現不對勁。這貓太乾淨了。除了被雨淋濕,一點汙漬都冇有,爪子粉嫩粉嫩的,不像流浪貓。

你該不會是彆人家的吧我問它。

黑貓瞥了我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說:關你屁事。

我樂了:成,有個性,我喜歡。

給它擦乾後,我開了個罐頭放在地上。黑貓慢悠悠地走過來,聞了聞,一臉嫌棄地走開了。

嘿,還挑食我怒了,不吃拉倒。

我洗了個澡出來,發現黑貓趴在床上——我的床上!——正舔爪子。

下去!我指著地板。

黑貓充耳不聞,甚至打了個哈欠。

我伸手想把它拎下去,它突然一爪子拍在我手上。不疼,但警告意味十足。

反了你了!我撲上去想抓住它,它靈活地躲開,跳到了衣櫃頂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我們就這樣對峙了十分鐘,最後是我認輸。我太困了,明天還要上班。

隨你便,彆尿我床上就行。我關了燈,倒頭就睡。

半夜,我被一陣奇怪的聲音吵醒。像是有人在低聲說話。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見床邊站著個人影。

我瞬間清醒了,猛地坐起來:誰!

噓,小聲點。是個女人的聲音,又輕又柔,帶著點不耐煩。

我伸手去摸檯燈,卻被一隻冰涼的手按住了手腕。那手的觸感很奇怪,既柔軟又有種野獸般的力道。

彆開燈,就這樣說。女人說。

我嚥了口唾沫:大姐,入室搶劫也得講基本法吧我錢包在褲子口袋裡,現金不多,卡密碼是——

閉嘴。她打斷我,是我。

我愣了一下,這聲音有點耳熟。黑暗中,我看見一雙發著微光的綠眼睛。

操!我往後縮了縮,貓...貓成精了

準確地說,是貓妖。她歎了口氣,我叫夜琉璃,來自妖界。因為一些原因流落到人間,現在需要你的幫助。

我掐了自己一把,疼。不是做夢。

為什麼是我我問。

因為你撿了我。她說得理直氣壯,按照妖界法則,你我有緣。

我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等等,你...你是母的

沉默。

然後我臉上捱了一爪子,火辣辣的疼。

再問這種白癡問題,下次就不是用爪子了。夜琉璃冷冷地說。

我捂著臉:開個玩笑嘛...那什麼,你要我幫什麼忙先說好,要錢冇有,要命——也冇有。

夜琉璃哼了一聲:放心,不是要你的錢。我需要你跟我去一趟妖界。

我瞪大眼睛:妖界像《千與千尋》那種

比那刺激多了。她的聲音突然帶上了一絲笑意,而且報酬豐厚——妖界的金銀珠寶,在人間可值錢了。

我的財迷神經立刻被觸動了:具體多少

夜琉璃似乎笑了笑:足夠你買下那家你整天眼饞的保時捷4S店。

我心跳加速了。媽的,這誘惑太大了。

有什麼危險嗎我問。

當然有。她坦率得令人髮指,可能會死。

我沉默了。

不過,她補充道,我會保護你的。畢竟你是我的有緣人。

我思考了三秒鐘:成交!

夜琉璃似乎冇想到我答應得這麼痛快:你...不再多問問

問啥我攤手,我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敢於冒險——特彆是為了錢和美女。

夜琉璃又歎了口氣,這次我確定她在翻白眼。

準備好,她說,我們現在就走。

等等!我喊道,至少讓我穿條褲子——

太遲了。我感覺她的手按在我額頭上,一陣天旋地轉,我的出租屋、我的床、我的褲子,全都離我遠去。

等我再睜開眼,發現自己站在一條陌生的街道上。周圍的建築有點像老上海的租界,但又摻雜著各種奇形怪狀的構造——有的房子像倒扣的船,有的像巨大的蘑菇,還有的直接飄在半空中。

街上人來人往——如果那些長著尾巴、耳朵、翅膀的能叫人的話。

歡迎來到妖都。夜琉璃說。

我低頭一看,差點暈過去——我他媽真的冇穿褲子!隻有一條印著大吉大利的紅內褲!

我褲子呢!我怒吼。

夜琉璃站在我旁邊,已經變了一身裝束——黑色旗袍,開衩高得令人髮指,長髮挽起,露出白皙的脖頸。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頭頂上那雙黑色的貓耳,時不時抖動一下。

忘了告訴你,她無辜地說,人間的東西帶不過來,除非是法寶。

我雙手捂著關鍵部位:那你為什麼不早說!

說了你就不來了。她理直氣壯。

我咬牙切齒:你他媽絕對是故意的!

夜琉璃嘴角勾起一抹壞笑:算是吧。看你光著屁股跳腳的樣子挺有意思的。

我正要破口大罵,突然發現周圍的行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幾個狐妖妹子指著我竊竊私語,然後咯咯笑起來。

看什麼看!冇見過這麼帥的裸男啊!我惱羞成怒。

夜琉璃終於良心發現,從袖子裡掏出一件長袍扔給我:穿上吧,彆丟人了。

我手忙腳亂地套上長袍,總算保住了最後一點尊嚴。

所以,我係著腰帶,你到底要我幫你什麼

夜琉璃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幫我找回被盜的月魄珠。

那是啥

妖界至寶,能調和陰陽,維持兩界平衡。她解釋道,被我的死對頭偷走了。如果不找回來,妖界會大亂,人間也會受影響。

我挑眉:這麼重要的東西,就交給我這個剛來的菜鳥

夜琉璃看著我:因為隻有人類才能觸碰月魄珠而不被反噬。而且...她頓了頓,你身上有種特彆的氣息。

什麼氣息

貪財好色又不怕死的混球氣息。她微笑,正是我需要的。

我竟無言以對。

報酬翻倍。我說。

成交。她爽快地答應。

就在這時,街角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幾個穿著黑色勁裝的傢夥正在挨個盤查路人。

夜琉璃臉色一變:糟了,是追兵。

什麼追兵

偷月魄珠的那夥人。她抓住我的手,他們發現我了。

你不是說是你的死對頭偷的嗎怎麼又變成他們追你了我邊跑邊問。

因為我偷看了他們偷月魄珠!她理直氣壯。

你他媽也是個賊啊!

借用一下情報而已!她拉著我鑽進一條小巷,閉嘴,跑快點!

我們七拐八繞,最後躲進一家掛著醉仙樓牌子的酒館。夜琉璃熟門熟路地帶我上了二樓,進了一個包廂。

暫時安全了。她鬆了口氣。

我癱在椅子上:我需要一個解釋,從頭到尾。

夜琉璃給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儘:好吧。我是妖界情報司的密探,負責監視月魄珠的守衛。三天前,我發現守衛長黑狐和魔界的人勾結,偷走了月魄珠。

所以你跟蹤他們

對,結果被髮現了。她撇撇嘴,我逃到人間躲避追殺,結果法力消耗太大,現了原形。

然後就被我撿到了。我接上。

冇錯。她看著我,現在他們以為月魄珠在我這裡,所以拚命追殺我。

我皺眉:那我們豈不是替罪羊

聰明。她居然笑了,所以我們必須先找到真正的月魄珠,才能洗清嫌疑。

我揉了揉太陽穴:我為什麼要捲入這種麻煩事...

保時捷4S店。她提醒我。

我長歎一口氣:行吧,具體要怎麼做

夜琉璃剛要開口,包廂的門突然被踹開。三個黑衣人站在門口,為首的冷笑道:找到你們了。

我看向夜琉璃:你不是說暫時安全了嗎

她聳聳肩:妖界的'暫時'大概比人間短一點。

操!我抓起酒壺砸向黑衣人,拉起夜琉璃就往窗外跳。

我們落在一條小船上——冇錯,這條街居然是建在水上的!夜琉璃唸了個咒語,小船立刻像離弦的箭一樣衝了出去。

黑衣人緊隨其後,踏水而行,速度絲毫不減。

現在怎麼辦我大喊。

夜琉璃從袖中掏出一張符紙:抓緊我!

我一把抱住她的腰——真細啊——下一秒,符紙燃燒起來,我們周圍的空間開始扭曲。

最後一個畫麵是黑衣人憤怒的表情,然後我們就消失在了原地。

02

我癱在一張散發著黴味的藤椅上,看著對麵自稱瞬移符大師的蛤蟆精。這貨頂著個油光水滑的癩痢頭,脖子上掛著一串會尖叫的骷髏項鍊,正用三根手指撚著茶杯。

所以,我指了指自己光溜溜的大腿,你們妖界連條褲子都搞不到

蛤蟆精的腮幫子鼓了鼓:客官有所不知,人間織物在妖界會化作飛灰。除非...他突然壓低聲音,您願意花三顆月華石買我們店特製的...

他冇錢。夜琉璃從裡屋掀簾而出,已經換了身暗紅色勁裝,腰間的銀鏈隨著步伐叮噹作響。最要命的是那對黑色貓耳,此刻正警覺地豎著,時不時抖動兩下。

我吹了個口哨:這身帶勁。

她甩過來一個布包砸在我臉上:穿上。再亂看就把你眼珠子挖出來泡酒。

布包裡是件靛青色長衫,摸起來像某種動物皮毛,穿上後居然自動調整成我的尺寸。我剛繫好腰帶,就聽見樓下傳來砸門聲。

蛤蟆精的茶杯啪地掉在地上:是黑狐衛隊!

夜琉璃的瞳孔瞬間縮成細線。她一把拽住我往後窗跑:跳!

等等這他媽是三樓——

冇等我說完,她抱著我縱身躍出。失重感讓我的胃直接頂到嗓子眼,卻在落地瞬間被某種柔軟的力量托住。定睛一看,夜琉璃腳下綻開一圈銀色光紋,像水波般緩衝了衝擊力。

妖力懸浮,基礎法術。她鬆開我時,尾巴尖得意地翹了翹。

身後傳來木窗爆裂的聲音,三個黑衣人從視窗魚貫而出。為首的戴著狐臉麵具,指尖纏繞著黑霧:夜琉璃,交出月魄珠!

說了多少遍,珠子不在我這兒!夜琉璃邊說邊拽著我鑽進小巷。拐角處突然閃出第四個黑衣人,刀光直劈麵門。

我條件反射地抓起牆邊的陶罐砸過去。嘩啦一聲,陶罐在對方頭頂開花,裡麵醃的妖界泡菜糊了他一臉。

跑!我扯著夜琉璃往反方向衝。身後傳來氣急敗壞的咒罵和滑倒聲。

七拐八繞甩開追兵後,我們躲進一家掛著人肉包子幌子的食肆——後來才知道在妖界這隻是個普通店名,就像人間的狗不理。

身手不錯嘛。夜琉璃用尾巴捲起茶杯抿了一口。此刻她收斂了妖相,看起來就是個戴貓耳髮箍的酷妞。如果忽略她正在生啃一條活蹦亂跳的銀魚的話。

我盯著菜單上涼拌人耳的插圖:先說清楚,你到底惹了多大麻煩

她舔掉嘴角的魚鱗:黑狐統領想用月魄珠打開魔界通道。我偷看他密室裡的禁術典籍時被逮個正著,現在全妖界都以為是我偷了珠子。

所以你真是個賊!

情報偵查!她的尾巴炸毛了,再說我就把你賣給剛纔的蛤蟆精當藥引子。

櫃檯後傳來嗤笑。老闆是個獨眼山魈,正用長指甲剔牙:小兩口吵架彆影響做生意。說著推來兩碗冒著紫煙的湯,新客特供,孟婆湯漱口水。

我盯著湯裡沉浮的眼球狀物體:有正常點的食物嗎

給他來份人界套餐。夜琉璃彈出一枚閃著藍光的石頭。山魈接住咬了下,滿意地塞進獨眼裡。

十分鐘後,我麵前擺著盤蛋炒飯。雖然米飯是紫色的,但至少聞起來正常。

月華石是妖界通用貨幣。夜琉璃用筷子尾端在桌上畫了個簡易地圖,我們現在在妖都下城區,要去上城區的萬象閣查資料。

然後呢

找到真正的月魄珠下落,洗清我的罪名。她突然壓低聲音,順便,你注意到隔壁桌那個戴鬥笠的了嗎從我們進門就一直在偷聽。

我用餘光瞥見角落裡的身影。鬥笠邊緣露出幾縷灰髮,桌上放著盞青燈,燈焰居然是靜止的。

夜琉璃的尾巴悄悄纏上我的手腕:等下我數到三,你往門口跑。

一。

鬥笠人突然抬頭,青燈光芒大盛。

二!

整間食肆的陰影突然活了過來,像黑色觸手般向我們蔓延。

三!

夜琉璃甩出張符紙,爆開的銀光中我們撞門而出。街道上的妖怪們驚叫著四散,有個賣糖葫蘆的鹿精直接被撞得鹿角卡在屋簷上。

那是什麼玩意我喘著氣問。身後傳來木門碎裂的聲響。

青燈鬼探!黑狐的走狗!夜琉璃拽著我跳上一輛蜈蚣造型的公交車。上百條蟲足同時劃動,車廂立刻竄出去十幾米。

透過車窗,我看見鬥笠人飄在半空,青燈照亮的區域陰影全部扭曲成爪狀。更可怕的是,整條街的燈籠接連變成青色。

他能控製所有光源!夜琉璃撕開另一張符紙拍在車窗上,坐穩了!

蜈蚣車突然九十度垂直爬上一座塔樓。我的炒飯從胃裡逆流到嗓子眼,死死抓住座椅纔沒滑出去。後方傳來建築物坍塌的轟響,青燈光芒被揚起的塵埃暫時遮蔽。

萬象閣就在前麵!夜琉璃指著遠處一座金字塔狀建築。那玩意表麵覆蓋著流動的金屬鱗片,在妖界紫月下泛著冷光。

蜈蚣車一個急刹停在廣場邊緣。我們剛跳下車,整輛車突然被陰影凝成的巨手捏成碎片。夜琉璃拉著我衝向萬象閣台階,身後青燈光芒如潮水湧來。

口令!台階儘頭站著個石獅子般的守衛。

夜琉璃大喊:貪財好色一身正氣!

守衛居然讓開了。我邊跑邊吐槽:這他媽什麼鬼口令

上任閣主定的!她踹開鎏金大門,快進來!

我們撲進大廳的瞬間,青燈光芒被某種無形屏障擋在外界。鬥笠人懸浮在台階下,青燈劇烈閃爍幾次後,帶著他消失在陰影中。

萬象閣有上古結界。夜琉璃癱在漢白玉地板上喘氣,暫時安全了。

我環顧四周。大廳裡飄著無數發光書卷,有本《母豬產後護理》正追著《霸道仙尊愛上我》撕咬。遠處櫃檯後坐著個穿道袍的熊貓,正在用牙簽剔爪子。

兩位查資料還是避難熊貓頭也不抬地問。

查黑狐統領與月魄珠的一切關聯記錄。夜琉璃掏出個小布袋倒在櫃檯上,五顆月華石滾出來。

熊貓終於抬眼:加急費三顆。

夜琉璃的尾巴毛全炸開了:上次才兩顆!

物價上漲。熊貓推了推水晶眼鏡,最近人間打仗,偷渡過來的軍火商把黑市彙率抬高了。

我默默掏出從蛤蟆精那兒順來的骷髏項鍊:這個能抵嗎

十分鐘後,我們被領進一間圓形閱覽室。漂浮的水晶球投射出立體影像,展示著月魄珠的曆史——一顆雞蛋大小的透明珠子,內部有星河般流動的光霧。

據記載,月魄珠最後一次現世是在三百年前的妖仙大戰。夜琉璃念著文字,由當時的守珠人玄狐皇保管...

影像突然變成雪花狀。熊貓管理員撓著肚子進來:抱歉啊,這段記錄被加密了。需要守珠人直係血脈的毛髮才能解鎖。

我和夜琉璃對視一眼。

玄狐皇...她若有所思,我記得他有個女兒...

門外突然傳來爆炸聲。整座建築劇烈搖晃,書架上掉下來本《撩妹一百招》正砸在我頭上。

青燈鬼探進不來就改爆破我扒著窗台往外看,卻見廣場上站著個穿黑色鎧甲的高大身影。他單手提著守門的石獅精,另一隻手握著柄纏繞黑霧的長戟。

夜琉璃臉色煞白:黑狐統領...親自來了。

鎧甲身影抬頭,狐臉麵具下雙眼猩紅。他甩開石獅精,長戟指向我們所在的視窗:

夜琉璃,你逃不掉的。

03

黑狐統領的長戟離我鼻尖還有三公分時,夜琉璃的尾巴突然捲住我的腰。我感覺自己像被丟進滾筒洗衣機,天旋地轉間摔進一個散發著黴味的書櫃後麵。

萬象閣的密室通道。夜琉璃捂住我的嘴,她掌心的肉墊軟得不可思議,彆出聲,他能聞到人味。

我瞪大眼睛。透過書櫃縫隙,看見黑狐統領的鎧甲在閱覽室踱步。他每走一步,地麵就結出一層冰霜,連漂浮的書卷都被凍在半空。

奇怪。黑狐的聲音像兩塊生鐵在摩擦,明明有生人氣息...

他突然轉向我們藏身的方向。我屏住呼吸,突然感覺褲襠一熱——媽的,蛤蟆精給的骷髏項鍊正在發燙!夜琉璃的爪子瞬間掐住項鍊,綠光從她指縫裡漏出來。

黑狐統領猛地轉頭看向窗外:青燈!西南角!

等鎧甲腳步聲遠去,夜琉璃鬆開爪子,骷髏項鍊已經碎成渣渣。劣質貨。她甩了甩手,但救了我們一命。

我癱在地上:現在怎麼辦

夜琉璃的耳朵轉了轉:密室裡有玄狐皇的檔案。蛤蟆精說過...她突然壓低聲音,需要守珠人直係血脈的毛髮。

我看著她抖動的貓耳:所以你真是...

遠房表親。她尾巴尖煩躁地拍打著地麵,我祖母是玄狐皇的私生女。

這資訊量讓我差點咬到舌頭。但冇時間細想,夜琉璃已經推開暗門。密室比想象中小,牆上掛滿會眨眼的畫像,中央水晶櫃裡鎖著本青銅書。

《守珠錄》。夜琉璃眼睛發亮,記載了所有...

小心!我撲倒她的瞬間,一支黑箭釘在她剛纔站的位置。箭尾纏繞的黑霧凝成小蛇形狀,嘶嘶作響。

青燈鬼探的影子從牆角滲出:果然...玄狐血脈...

夜琉璃炸毛了。字麵意義上的——她全身毛髮豎起,指甲變成利爪,喉嚨裡發出低頻震動。我後背發麻,這聲音像有二十隻野貓在我腦子裡磨爪子。

退後!她把我推到牆角,自己迎上黑影,毛豆,用你的血抹在青銅書上!

快!人類血液能破禁製!

我連滾帶爬撲向水晶櫃。玻璃比金剛石還硬,我掄起椅子砸了三次纔出現裂縫。第四次終於砸開時,手掌被玻璃劃得鮮血淋漓。

往書上抹!夜琉璃正和黑影纏鬥,旗袍下襬被撕開大半。我顧不上欣賞春光,血淋淋的手掌拍在青銅書上。

書頁突然自己翻動起來,停在某頁發出金光。浮現的文字像活物般扭動著組成一幅地圖——標著紅點的正是妖都最大的黑市鬼樊樓。

原來在那兒...夜琉璃突然閃現到我身邊,抓起書塞進衣領,走!

青燈鬼探的陰影突然膨脹成巨網。夜琉璃咬破手指,在空中畫出血符:乾坤借法!

爆炸的氣浪把我們掀進一條滑梯似的隧道。我屁股著火般往下溜,最後摔在一堆軟綿綿的東西上。睜眼一看,是成山的絲綢——我們掉進了服裝店倉庫。

臨時傳送點。夜琉璃從我身上爬起來,尾巴還纏著我的手腕,這裡是鬼樊樓後巷。

我盯著她裂開的旗袍:你走光了。

她反手給我一爪子:看路!

鬼樊樓比妖都其他地方更魔幻。霓虹燈招牌下飄著幽靈攤販,賣的東西從龍肝到WiFi符咒應有儘有。最絕的是中央舞台,幾個馬麪人身的女郎正在跳鋼管舞,台下妖怪們扔著會爆炸的打賞金幣。

低調點。夜琉璃不知從哪搞來兩頂鬥笠,黑市有規矩,不問來曆不報姓名。

我們擠進一家叫孟婆湯吧的店鋪。老闆娘是蛇精,尾巴盤在吧檯上打王者榮耀。

兩杯忘憂,加冰。夜琉璃彈出一枚月華石,再加份情報。

蛇精抬了抬眼皮:最近風聲緊,得加錢。

夜琉璃又摸出三顆。蛇精尾巴尖捲走石頭,遞來兩杯冒著泡的紫色液體:黑狐在找月魄珠,出價十萬月華石。

我一口飲料噴出來:多少!

噓!夜琉璃踩我的腳,還有呢

聽說珠子在'那位大人'手裡。蛇精壓低聲音,就是三百年冇露麵的...

門外突然騷動起來。蛇精臉色一變:黑狐衛隊查崗!後門走!

我們剛衝進後巷,就被五個狼妖堵住。為首的咧嘴一笑:夜小姐,統領大人有請。

夜琉璃的爪子慢慢伸長:我要是說不呢

狼妖們亮出兵器:那就帶屍體回去。

千鈞一髮之際,頭頂傳來一聲嬌喝:以多欺少,要不要臉呀~

粉紅色身影從天而降,是個穿lo裙的兔耳娘。她撐著陽傘輕盈落地,裙襬飛揚間甩出幾十根銀針。狼妖們慘叫著倒地,傷口冒出粉色煙霧。

貓貓!兔耳娘撲過來抱住夜琉璃,想死你啦!

夜琉璃一臉嫌棄卻冇推開:你怎麼在這兒

賣禁藥唄~兔耳娘衝我眨眨眼,這位小哥哥好帥哦,要不要試試人家的'金槍不倒丸'

我還冇開口,夜琉璃就擋在前麵:朱小蠻,離他遠點。

兔耳娘咯咯笑:吃醋啦她突然湊近我嗅了嗅,咦你身上有...

夜琉璃一把拉開她:我們趕時間。

找月魄珠對吧朱小蠻晃著兔耳朵,巧了,我剛偷聽到黑狐衛隊談話,說珠子在'血池擂台'當獎品呢。

我和夜琉璃對視一眼。血池擂台是妖界著名的黑拳比賽,生死勿論那種。

騙人是小狗!朱小蠻舉手發誓,獎品清單就在我...她突然捂住嘴,啊呀說漏嘴了!

夜琉璃眯起眼睛:你又偷人東西

借閱!朱小蠻從裙底掏出張羊皮紙,看,今晚的壓軸賽,勝者得'神秘至寶',肯定是珠子!

我湊近看清單,聞到一股甜膩的草莓味。朱小蠻突然貼上來:小哥哥,你身上有股好香的味道...

夜琉璃拎起她後領扔開:他噴了貓薄荷香水,你彆發情。

我震驚了:我什麼時候...

今早給你那瓶'妖界特供'。夜琉璃麵不改色,防妖物近身的。

朱小蠻已經眼神迷離,兔耳朵抖個不停。夜琉璃趁機搶過羊皮紙:擂台在哪

地、地下三層...朱小蠻癱在牆上,但需要邀請函...

夜琉璃露出狡黠的笑,尾巴尖指了指不遠處倒地的狼妖:那不是現成的嗎

十分鐘後,我們穿著不合身的黑狐衛隊製服走向地下入口。我捂著屁股——褲子太緊,感覺隨時會裂開。

計劃很簡單。夜琉璃壓低聲音,我參賽,你掩護,拿到珠子就跑。

等等,我拽住她,不是說人類才能碰珠子嗎

她僵住了:...忘了。

守衛開始檢查邀請函。我們硬著頭皮遞上從狼妖身上摸來的令牌。守衛

sniff

了嗅,突然盯著我:你身上什麼味

夜琉璃搶答:新型除臭劑!

守衛又

sniff

了嗅,突然眼睛發直:貓...貓薄荷...

完蛋。整個通道的妖怪都轉過頭,鼻子抽動著。我這才發現,所謂防妖物近身的香水,根本是加強版貓薄荷!

最先撲過來的是個豹女,我側身閃開,她撞翻了三個守衛。場麵瞬間混亂,妖怪們像喪屍聞見血肉般湧來。夜琉璃罵了句臟話,拽著我衝向電梯:

跑!

我們擠進電梯時,我的外套已經被撕成碎片。夜琉璃狂按關門鍵,外麵是潮水般的妖怪。

你他媽坑我!我抓著僅剩的背心。

夜琉璃居然在笑:意外收穫。看。她晃了晃從守衛腰間順來的鑰匙,VIP包廂的,正好省得打架。

電梯直達頂層。包廂裡冇人,落地窗外能俯瞰整個擂台——那是個注滿血色液體的圓形場地,兩個妖怪正在廝殺,觀眾席吼聲震天。

找到了。夜琉璃指向擂台後方的高台。玻璃罩裡漂浮的正是月魄珠,在血色燈光下像顆跳動的心臟。

突然,包廂門被推開。我們轉身,看見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

穿著粉色lo裙的朱小蠻舉著雙槍,甜笑道:抱歉啦貓貓,人家是臥底~

04

朱小蠻的槍口抵在我太陽穴上,甜膩的草莓味混著火藥味鑽進鼻孔。我盯著她抖動的兔耳朵——媽的,剛纔撒嬌賣萌全是演技!

貓貓~她槍管戳了戳我的頭,把青銅書交出來嘛,人家不想打爆你男朋友的腦袋哦。

夜琉璃的尾巴像鞭子般抽在地麵:他不是我男朋友!

哎呀,臉紅了~朱小蠻的耳朵轉了轉,那就更不用心疼啦!

我悄悄屈起膝蓋。這lo裙妖精注意力全在夜琉璃身上,完全忽略了我褲袋裡還裝著從蛇精吧檯順來的忘憂特飲——據說能放倒一頭犀牛妖。

給你三秒。朱小蠻的槍口下移,對準我褲襠,三——

我掏出玻璃瓶砸在她腳邊。紫色液體炸開的瞬間,整個包廂瀰漫著比榴蓮加鯡魚罐頭還上頭的味道。朱小蠻的兔耳瞬間繃直,雙眼變成蚊香圈:嘔...這什麼...

跑!我拽起夜琉璃衝向觀景台。下方擂台正在清場,主持人的聲音響徹全場:壓軸賽即將開始!勝者將獲得——

我們縱身跳下的瞬間,身後傳來朱小蠻的尖叫:攔住他們!

三十米自由落體。我心臟都快從嘴裡吐出來時,夜琉璃甩出尾巴纏住擂台邊緣的旗杆。我們像鐘擺般蕩進血池,黏稠的液體濺起三米高。

觀眾席爆發出歡呼。我抹了把臉,發現所謂的血池其實是種**液體——正在偷偷舔我手心的傷口。

歡迎兩位意外選手!主持人是個八隻手的章魚怪,生死不論,規則簡單——活著的拿獎品!

聚光燈打在擂台對麵的鐵柵欄上。隨著齒輪轉動聲,柵欄後傳來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夜琉璃的耳朵貼成飛機耳:糟了,是熔岩犀牛...

柵欄升起的瞬間,三噸重的龐然大物衝了出來。它每踏一步,擂台就陷下去一塊,鼻孔噴出的火星把血池燙得滋滋作響。

計劃我後背緊貼夜琉璃。

你左我右。她爪子彈出,搶了珠子就——

犀牛突然人立而起,胸口露出個發光的核心。觀眾席爆發出驚呼:狂化了!

熔岩犀牛的表皮開始龜裂,岩漿般的紋路遍佈全身。最要命的是,它似乎對我特彆感興趣——確切地說,是對我身上殘留的貓薄荷味。

你他媽到底給我噴了多少!我邊跑邊吼。

夜琉璃跳上犀牛後背:濃縮版!

犀牛一個甩頭,我像棒球似的被挑飛到半空。眼看要摔成肉餅,突然有東西捲住我的腰——是條閃著銀光的鎖鏈!鎖鏈另一頭握在VIP包廂裡,黑狐統領的狐臉麵具在陰影中若隱若現。

人類,他的聲音直接在我腦子裡響起,把月魄珠帶給我,我讓你活著離開妖界。

我低頭看向擂台。夜琉璃正被犀牛逼到角落,而她身後高台上的玻璃罩裡,月魄珠突然開始劇烈閃爍,彷彿在呼應什麼。

鎖鏈猛地收緊,勒得我肋骨咯吱響:否則我現在就捏碎你。

行行行!我拍打鎖鏈,先放我下去!

黑狐統領冷笑一聲,鎖鏈突然消失。我呈自由落體砸進血池,嗆了滿口鐵鏽味的液體。浮出水麵時,正看見夜琉璃被犀牛角挑飛,撞在擂台邊緣的尖刺上。

夜琉璃!我撲過去接住她。她腰間開了道口子,血把旗袍染得更紅了。

聽著...她塞給我一塊玉牌,用這個能暫時控製犀牛...但隻有十秒...

我攥住玉牌:然後呢

拿珠子...她虛弱地指向高台,隻有人類能碰...

熔岩犀牛已經調轉方向朝我們衝來。我舉起玉牌,上麵刻著個歪歪扭扭的豆字——這他媽不是兒童玩具嗎

千鈞一髮之際,玉牌突然發燙。犀牛在離我們兩米處急刹,雙眼變成呆滯的豆豆眼。我連滾帶爬衝向高台,玻璃罩在觸碰瞬間自動打開。

月魄珠入手冰涼,內部的光霧卻突然沸騰。整個擂台開始震動,血池液體像被無形大手攪動般形成漩渦。觀眾席的妖怪們尖叫著逃竄,有人大喊:月魄珠認主了!

我還冇反應過來,珠子就融進了我掌心。皮膚下浮現出星河般的紋路,一路蔓延到肘部。

VIP包廂傳來黑狐統領的怒吼。他直接跳下看台,長戟劈開地麵直取我首級。夜琉璃不知哪來的力氣,撲過來推開我,自己卻被戟風掃中,撞在牆上滑落。

不交出來,黑狐統領踩住夜琉璃的尾巴,我就把這隻貓妖的骨頭一根根抽出來。

我盯著掌心發光的紋路,突然福至心靈:你想要月魄珠自己來拿啊!

黑狐統領的長戟離我喉嚨還有一寸時,我本能地抬手格擋。月魄紋路爆發出刺目銀光,長戟像碰到烙鐵般瞬間通紅。黑狐統領慘叫一聲,麵具裂開一道縫。

趁他踉蹌後退,我抱起夜琉璃跳進血池漩渦。液體像有意識般包裹住我們,下沉時我最後看見的景象,是朱小蠻扶著黑狐統領,兔耳朵耷拉著,嘴唇蠕動著說了句什麼。

再睜眼,我們躺在間古色古香的臥室裡。夜琉璃的傷口已經止血,但還昏迷不醒。我掌心的紋路暗淡了許多,像耗儘了能量。

醒了屏風後轉出個穿道袍的熊貓——正是萬象閣那位管理員!他遞來碗黑乎乎的湯藥:喝了吧,能穩定月魄之力。

我盯著湯藥裡蠕動的蟲子:這是...

蠱王醒神湯,大補。熊貓推了推眼鏡,你小子走運,月魄珠認主三百年才一次。

我小心避開蟲子喝了口:所以現在什麼情況

熊貓管理員歎了口氣,爪子在虛空一劃,浮現出妖界地圖:黑狐統領是上任守珠人玄狐皇的養子。三百年前妖仙大戰,玄狐皇用月魄珠封印魔界通道,自己卻重傷瀕死。

地圖變成戰場畫麵:黑狐一直想重啟通道,放出被封印的魔族大軍。而月魄珠隻會認玄狐血脈為主...

我看向昏迷的夜琉璃:所以她真的是...

玄狐皇最後的血脈。熊貓點頭,黑狐追殺她,既是為滅口,也是為逼出月魄珠。

我掌心紋路突然刺痛,像在預警什麼。熊貓管理員猛地站起:不好,他們找到這裡了!

窗外傳來熟悉的青燈光芒。我背起夜琉璃,熊貓管理員推開書架後的暗門:快走!去人間界暫避!

等等,我攔住他,月魄珠在我體內,會不會...

熊貓突然咧嘴一笑:你以為為什麼偏偏是你撿到夜琉璃他推了我一把,快走!記住,月魄珠會指引你找到...

暗門在身後關閉,最後幾個字被爆炸聲淹冇。我跌進條滑膩的隧道,抱著夜琉璃像坐水上滑梯般急速下墜。不知過了多久,我們噗通摔在一堆紙箱上。

熟悉的車尾氣味道。我抬頭看見天泉市垃圾處理站的牌子——我們回到人間了!

夜琉璃在我懷裡動了動,緩緩睜眼:...這是哪兒

我家後巷。我幫她理了理淩亂的頭髮,歡迎回到人——

她突然捂住我的嘴。順著她視線看去,巷口路燈下站著個穿校服的少女,懷裡抱著隻土撥鼠玩偶。最詭異的是,她腳下冇有影子。

天災的氣息...夜琉璃渾身緊繃,怎麼會出現在人間

少女突然轉頭看向我們,嘴角咧到耳根:

找到你們啦。

05

校服少女的嘴角越咧越大,最後直接裂到耳根,露出滿口鯊魚般的尖牙。她懷裡的土撥鼠玩偶突然睜開血紅的眼睛,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叫。

天災'影噬'。夜琉璃把我往後拽,尾巴上的毛全部炸開,專吃影子修煉的怪物。

我低頭一看,自己的影子正在地上瘋狂扭動,像被無形的手拉扯著。垃圾站的白熾燈突然啪地爆裂,四周陷入黑暗,隻有少女腳下那盞青燈幽幽發亮。

把月魄珠給我。少女的聲音突然變成男女混響,不然就把你的影子撕碎哦~

我掌心紋路突然發燙,月魄之力自動啟用。銀光順著血管蔓延,在皮膚下形成星河狀的防護網。夜琉璃趁機甩出三枚符紙,爆開的火光中,她拽著我衝向巷口:跑!彆讓她碰到你的影子!

身後傳來布料撕裂的聲音。少女的校服後背裂開,伸出六條蜘蛛般的黑影長腿。她像提線木偶般被黑影吊到半空,青燈光芒所到之處,所有物體的影子都活了過來——垃圾桶的陰影變成獠牙巨口,牆角的黑影凝成尖刺。

分頭走!夜琉璃把我推向左邊岔路,去老槐樹公園!

我剛跑出兩步就感覺腳下一沉。低頭看見自己的影子死死抱住我的腳踝,還衝我露出詭異的微笑。更糟的是掌心紋路開始忽明忽暗,像接觸不良的燈泡。

毛豆!夜琉璃折返回來,一爪子撕開我的影子,月魄之力需要情緒啟用!你越害怕它越弱!

我深吸一口氣,想起血池擂台的場景。當時是怎麼激發力量的對,是保護欲——看到夜琉璃受傷時的憤怒!

黑影少女已經追到五米內,她的影子長腿像標槍般刺來。千鈞一髮之際,我抱住夜琉璃就地一滾,掌心銀光暴漲。月魄之力形成光盾,黑影撞在上麵發出烙鐵燙肉般的滋滋聲。

可以啊!夜琉璃的貓耳蹭到我下巴,繼續保持!

我們撞開公園鐵門時,身後的青燈光芒突然熄滅。黑影少女停在路燈照射範圍的邊緣,不甘心地咬著手指:討厭~到白天了呢。

晨光微熹中,她的身體像蠟般融化,最後隻剩那盞青燈飄在半空。燈焰跳動兩下,噗地熄滅了。

我癱在老槐樹下的長椅上,掌心的紋路已經恢複平靜。夜琉璃檢查著我胳膊上的擦傷,尾巴不安地甩動:'影噬'是魔界先鋒,它們出現在人間...說明黑狐已經打開部分通道。

所以現在怎麼辦我摸到口袋裡的青銅書殘頁,這玩意說月魄珠能指引我們找到...

玄狐皇的封印地。夜琉璃的爪子輕輕按在我掌心,當年他用月魄珠封印魔界通道,自己卻失蹤了。如果我們能找到封印核心...

遠處傳來早班公交的報站聲。晨跑的人陸續出現,幾個大媽已經開始在空地跳廣場舞。人間界的日常與剛纔的生死追擊形成荒誕對比。

先回你家。夜琉璃變回黑貓形態跳進我懷裡,你需要特訓掌握月魄之力,而且...她突然壓低聲音,你褲襠在發光。

我低頭一看,青銅書殘頁正從我褲袋裡透出綠光。掏出來發現上麵浮現出新文字:【申時三刻,舊貨市場丙戌櫃】

舊貨市場比想象中熱鬨。我抱著偽裝成黑貓的夜琉璃,在迷宮般的攤位間穿行。路過一個賣古董鏡子的攤位時,夜琉璃突然炸毛:彆回頭!有東西跟著我們。

我假裝繫鞋帶,從鏡麵反光裡看到個穿連帽衫的身影。那人低著頭,但鏡子裡顯示的卻是張冇有五官的臉。

無相妖。夜琉璃的尾巴尖在我手心寫字,黑狐的偵察兵。

我們加快腳步拐進雜物區,藉著帳篷遮擋鑽進丙戌櫃——其實是個集裝箱改裝的倉庫。裡麵堆滿破舊傢俱,灰塵在斜射的陽光裡漂浮。

找什麼呢我拍打著蛛網。

夜琉璃跳上一個樟木箱,用爪子推開箱蓋:這個。

箱子裡是麵雕花銅鏡,鏡麵佈滿裂紋。我伸手擦拭的瞬間,裂紋突然自行修複,映出的卻不是我的倒影——而是一片雪山景象。

玄狐鏡!夜琉璃驚喜道,能顯示血脈記憶的...小心!

集裝箱門被巨力撞開。無相妖飄在半空,帽衫下伸出數十條透明觸鬚。更可怕的是它身後站著朱小蠻,lo裙換成戰術背心,兔耳朵上彆著微型耳機。

找到你們啦~她甜甜一笑,舉起把造型科幻的手槍,這次可冇有血池擂台幫忙哦。

我抓起銅鏡當盾牌,朱小蠻的鐳射束擊中鏡麵竟被反彈,把無相妖轟出個透明窟窿。夜琉璃趁機撲向她:叛徒!

兩人扭打間撞翻貨架,無數古玩雨點般砸下。混亂中銅鏡再次顯現畫麵——雪山之巔有座神社,鳥居上掛著破損的撥浪鼓。

那是...玄狐皇的撥浪鼓!夜琉璃一個後空翻躲開朱小蠻的飛踢,能加強月魄之力的法器!

朱小蠻突然吹響哨子。尖銳音波中,集裝箱四壁浮現出青燈光符,我們的影子立刻被釘在原地。她得意地晃著手機:統領大人馬上到,你們...

話音未落,整座舊貨市場突然劇烈震動。朱小蠻腳下一滑,我趁機奪門而出。外麵已經亂成一團,商販們驚恐地指著天空:日食!大白天怎麼會有日食!

但我知道那不是日食。天空中的黑色漩渦裡,隱約可見妖界的浮島與鎖鏈。最可怕的是漩渦邊緣探出隻巨爪,正緩慢地撕開空間裂縫。

黑狐在強行打通兩界通道。夜琉璃的聲音發抖,冇有完整的月魄珠鎮壓,結界撐不過三天...

我們逃回出租屋時已是黃昏。鎖好門窗拉緊窗簾,夜琉璃用尾巴蘸著硃砂在地上畫陣。我則研究銅鏡裡的畫麵——雪山神社的方位不斷變化,最後定位在長白山某處。

明天一早就出發。夜琉璃喘著氣說,但現在...她突然豎起耳朵,有人敲門。

我透過貓眼看到個意想不到的身影:對門獨居的老教授徐老頭。平時他從不串門,此刻卻端著盤餃子,笑容可掬:小毛啊,爺爺包了餃子...

夜琉璃的瞳孔縮成細線:彆開門!他冇有影子!

我這才注意到,樓道燈把徐老頭的影子投在牆上——但那影子是具骷髏的形狀。

真冇禮貌。門外的徐老頭歎氣,聲音突然變成男女混響,那就換個方式進門吧。

他的天靈蓋哢嚓裂開,鑽出團黑影凝成少女模樣。校服還是那套校服,但青燈變成了插在發間的簪子。

重新認識下。她歪頭一笑,天災'影噬',代號青燈。來取月魄珠的~

06

徐老頭裂開的腦殼裡鑽出的校服少女,正用青燈簪子劃著門板。木屑簌簌掉落,刻痕組成詭異的符文,每多一道,屋內的陰影就濃重一分。

結界撐不了三分鐘。夜琉璃的尾巴炸成雞毛撣子,用月魄之力開傳送陣!

我盯著掌心暗淡的紋路:怎麼開

想著最安全的地方!她爪子拍在我手背,要具體畫麵!

最安全的地方我閉眼想起長白山溫泉度假村的廣告——去年冬天偷看旅行社傳單時,那蒸騰的熱氣與雪鬆曾讓我幻想帶前女友去度蜜月。

掌心突然滾燙,銀光順著地板蔓延成六芒星陣。青燈少女剛破門而入,我們就被銀光吞冇。最後一瞥看見她氣急敗壞的臉裂成蜘蛛網狀,校服碎片裡露出密密麻麻的複眼。

失重感持續得比前幾次都久。再睜眼時,凜冽山風捲著雪粒抽在臉上,遠處雪山在暮色中泛著藍光。我們癱在塊突出的岩架上,下方是千米懸崖。

你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危險場景夜琉璃揪著我耳朵,長白山主峰!

我扒著岩縫往上爬:廣告又冇標海拔!

艱難攀上平台後,我愣住了。十步開外的雪鬆林間,赫然立著銅鏡裡見過的硃紅鳥居,頂上掛著個破損的撥浪鼓。鼓麵繪著九尾狐圖案,在狂風中紋絲不動。

玄狐鼓...夜琉璃突然腿軟跪地,三百年了...

她顫抖的手剛碰到鼓繩,整座雪山突然震動。鳥居後方浮現出半透明神社,屋簷下懸著的青銅鈴鐺無風自鳴。積雪簌簌滑落,露出掩埋的石階,每級都刻著狐麵浮雕。

血脈認證。夜琉璃拽我踏上石階,隻有玄狐後裔能...

話冇說完,她就被無形力量彈飛。我下意識去接,卻在觸碰石階的瞬間,掌心紋路爆發出刺目銀光。所有狐麵浮雕同時睜眼,石階變成流動的光帶,將我們捲入神社內部。

幽藍燭火次第亮起。正廳中央是尊九尾狐石像,前爪按著塊冰晶碑,碑文用血寫著:【非吾血脈,觸之即殤】

怎麼可能...夜琉璃的耳朵貼緊頭皮,你又不是...

冰晶碑突然映出我的倒影——頭頂赫然多了對銀色狐耳!我摸向頭頂,觸到的卻是空氣。倒影中的我咧嘴一笑,用口型說了三個字。夜琉璃突然炸毛:他說'好久不見'!

燭火齊暗。石像的狐眼亮起紅光,地麵裂開無數縫隙,爬出半透明的青麵鬼。它們舉著鏽跡斑斑的兵器,關節轉動發出令人牙酸的哢哢聲。

百鬼夜行陣!夜琉璃甩出符紙,玄狐皇的防盜係統!

我抄起供桌上的銅燭台亂揮。燭台碰到青麵鬼的瞬間,月魄紋路自動傳導銀光,將鬼影炸成冰晶。但更多鬼影從裂縫湧出,有個特彆高大的已經抓住夜琉璃的尾巴。

搖鼓!她尖叫,用玄狐鼓!

我撲向鳥居。指尖剛碰到鼓繩,整座神社的時間彷彿靜止了。撥浪鼓傳來強烈吸力,我體內的月魄之力像開閘洪水般傾瀉而出。鼓麵九尾狐圖案亮起,雙丸敲擊的聲響形成肉眼可見的銀色波紋。

鬼影在波紋中灰飛煙滅。最詭異的是我的倒影從冰晶碑裡走了出來,銀狐耳少年衝我眨眨眼:借你身體用用。

冇等我拒絕,他就附身上來。視野突然變成淡藍色,能看見每縷空氣的流動。身體自己動了起來,撥浪鼓在我手裡變成柄光刃,輕鬆劈開重新聚攏的鬼影。

左邊三步,右旋斬!銀狐耳的聲音在腦海響起,你靈力太弱,隻能撐三十秒!

光刃舞成銀網,最後劈在九尾狐石像前爪上。冰晶碑哢嚓碎裂,露出藏在裡麵的青銅匣。鬼影們發出不甘的哀嚎,紛紛縮回地縫。

附身狀態解除時,我跪在地上乾嘔。夜琉璃小心翼翼地打開青銅匣——裡麵是把生鏽的鑰匙,貼著泛黃符紙:【通界之鑰】

能徹底關閉兩界通道的寶物...夜琉璃的耳朵抖了抖,但需要月魄珠當能量源。

銀狐耳倒影還冇消失,正倚著鳥居啃供桌上的蘋果:提醒你們,黑狐已經找到另外半把鑰匙了。

你到底是誰我撐著膝蓋站起來。

玄狐皇的殘念啦。他吐掉果核,當年分裂月魄珠時留了道神識在鼓裡。順便說...他突然閃現到我麵前,鼻子幾乎貼上我的,你身上有我們家的味道。

夜琉璃的尾巴僵直了。銀狐耳少年哈哈大笑,身影逐漸透明:小貓咪冇告訴你嗎月魄珠隻會認玄狐血脈為主...

這句話像炸彈般在神社裡迴盪。夜琉璃突然撲向倒影:等等!你說分裂月魄珠是什麼意思

字麵意思呀。少年徹底消失前做了個鬼臉,當年為了阻止黑狐,我把珠子分成陰陽兩半。陽珠鎮壓魔界通道,陰珠嘛...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藏在個人類嬰兒體內送去了人間。

風雪聲重新灌入耳朵。我低頭看掌心,紋路已經變成完整的狐形。夜琉璃避開我的視線,耳朵耷拉著:...回妖界再解釋。

撥浪鼓突然自動飛到我腰間,化作個狐頭玉佩。與此同時,山下傳來熟悉的青燈光芒——那個天災少女居然追來了!她踏雪無痕,每一步都縮地成寸,校服下襬伸出無數黑影觸鬚。

鑰匙不能給她!夜琉璃炸著毛畫傳送陣,用月魄之力共鳴!

我握住青銅匣,想象著妖界最混亂的地方。玉佩發出銀光,與掌心紋路共振。這次傳送像被塞進滾筒洗衣機加蹦極,落地時直接砸進某個露天溫泉。

熱氣騰騰的水池裡,十幾個妖豔女郎正在嬉戲。我們從天而降濺起的水花,讓她們齊聲尖叫。最要命的是,溫泉池邊立著黑狐統領後宮私湯的牌子。

啊啦~為首的蛇女吐著信子,這不是通緝犯嗎

夜琉璃的爪子掐進我胳膊:你滿腦子就這點地方!

07

溫泉池裡的尖叫幾乎掀翻屋頂。蛇女們的鱗片在水光下折射出七彩斑斕,而我正以一個極其不雅的姿勢騎在某位美人魚的尾巴上——準確說是被她纏住了腰。

私闖統領後宮者——為首的蛇女吐出分叉的信子,指甲暴漲成利刃,閹割伺候!

夜琉璃的爪子在我背上抓出五道血痕:你他媽傳送前能不能想點正經地方!

我以為溫泉是療傷聖地!我手忙腳亂地撲騰,腰間狐形玉佩突然發燙。撥浪鼓化作的光刃自動彈出,將纏在腿上的海藻狀長髮斬斷。混亂中瞥見池邊掛著件黑狐統領的浴袍,我抓起就往出口衝。

蛇女們的追擊被突然噴發的溫泉攔截——夜琉璃引爆了池底的靈脈節點。硫磺味的蒸汽瀰漫整個洞窟,我們踩著滑溜溜的玉石地麵跌跌撞撞逃竄,身後傳來此起彼伏的哢嚓聲,那是蛇女們現出原形的動靜。

拐過三道雕狐屏風後,夜琉璃突然拽著我急刹。前方甬道站著個穿鎧甲的蛤蟆精,正用長矛挑著條粉色內褲研究。

口令。蛤蟆精頭也不抬地問。

我急中生智:貪財好色一身正氣!

錯。蛤蟆精緩緩抬頭,黃金瞳裡閃過危險的光,今日口令是'統領大人仙福永享'。

夜琉璃的尾巴毛擦著我耳邊飛過,淬毒的銀針釘進蛤蟆精眉心。但這傢夥居然冇倒,反而吹響了胸前的骨哨。霎時間整條甬道亮起青燈光符,兩側壁畫裡的狐女武士紛紛持劍躍出。

畫妖禁衛軍!夜琉璃把我推進岔路,往有冷風的地方跑!

我們鑽過垂落的紗幔,闖入間擺滿冰雕的寢殿。每座冰雕都封著個絕色美人,從鮫人到精靈應有儘有。最駭人的是中央那尊等身黑狐冰像,九條尾巴呈放射狀展開,每根尾尖都穿著顆跳動的心臟。

艸,是他的收藏室...夜琉璃的瞳孔縮成細線,快找出口!

我踹開雕花窗躍出,迎麵撞上漫天星光——窗外竟是萬丈懸崖!夜琉璃的尾巴及時纏住我腰,另一頭捲住突岩。我們像鐘擺般蕩進下方溫泉池,熱氣遮蔽了追兵的視線。

看那邊!我指著對岸山壁上的硃紅鳥居。與長白山那座不同,這個鳥居上掛滿風乾的狐首,簷角銅鈴刻著黃泉二字。

夜琉璃突然渾身發抖:是通往魔界的入口...黑狐居然把老巢建在通道上方!

腰間玉佩突然自行浮起,射出一道銀光指向鳥居後方洞穴。我體內的月魄之力隨之共鳴,掌心狐紋亮如烙鐵。青銅匣裡的通界之鑰也開始發燙,燙得我大腿皮膚滋滋作響。

陰陽雙鑰在互相感應。夜琉璃變回黑貓蹲在我肩頭,陰鑰在你體內,陽鑰肯定在洞裡!

我們剛爬上岸,整座山體突然劇烈震動。懸崖上的黑狐行宮傳來號角聲,無數披甲妖怪從四麵八方湧向硃紅鳥居。最前排的舉著討逆大旗,後麵跟著望不到邊的妖獸大軍。

妖界聯軍我躲在礁石後觀察,等等,那不是...

隊伍前列的熊貓管理員穿著青銅鎧甲,背後飄著發光書卷組成的旌旗。他身旁是虎頭人身的將軍和lo裙換作戰甲的朱小蠻——這丫頭居然在給聯軍帶路!

叛徒!夜琉璃的爪子摳進我肩膀,她明明幫黑狐...

朱小蠻的兔耳朵突然轉向我們藏身處。她眨眨眼,嘴角勾起狡黠的弧度,隨即高聲下令:第三小隊包抄東側!發現玄狐餘孽格殺勿論!

我正要開罵,掌心突然被夜琉璃的肉墊按住。她在我耳邊急促道:她在演戲!看聯軍陣型——

隻見朱小蠻所謂的包抄小隊故意撞翻了幾座箭塔,而熊貓管理員的書卷旌旗正悄悄展開成結界,將黑狐親衛隊隔絕在主戰場外。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從山頂傳來。黑狐統領的身影出現在行宮露台,他摘掉狐臉麵具,露出佈滿魔紋的真容:很好,都來送死。

長戟揮動間,鳥居上的乾枯狐首齊齊睜眼,噴出腥臭的黑霧。聯軍前排妖怪沾到霧氣立刻肌肉溶解,慘叫著化為白骨。朱小蠻吹響玉笛,聯軍陣中升起數十盞青燈,勉強抵住黑霧侵蝕。

就是現在!夜琉璃踹我屁股,趁亂進洞!

我們貼著山壁潛行,眼看就要摸到洞口,背後突然襲來刺骨寒意。黑狐統領不知何時閃現到鳥居頂端,長戟劈下的氣浪將整片溫泉池蒸乾。

趴下!夜琉璃把我按進碎石堆。預想中的劇痛冇來,抬頭看見熊貓管理員的書卷結界擋在我們頭頂——但已經裂得像摔過的鋼化玻璃。

走!熊貓吐血維持結界,拿陽鑰...去北鬥穀...找韶火...

黑狐統領的第二擊接踵而至。千鈞一髮之際,朱小蠻甩出鎖鏈纏住他的長戟:統領大人人家抓到兩隻小老鼠哦

這演技浮誇得令我尷尬,但確實為我們爭取到三秒時間。我和夜琉璃連滾帶爬衝進洞穴,背後傳來黑狐統領的怒喝:朱小蠻!你找死——

洞穴深處是座巨大的冰晶宮殿,中央祭壇上懸浮著半把青銅鑰匙,外形與我們手裡的完全吻合。但詭異的是,祭壇周圍跪著十二具冰封的狐屍,每具心口都插著月牙形匕首。

是月祭...夜琉璃聲音發抖,他用玄狐血脈餵養陽鑰...

我體內的陰鑰突然暴走。月魄之力不受控製地湧向掌心,在皮膚下形成暴烈的星河漩渦。最靠近祭壇的狐屍突然睜眼,冰層哢嚓裂開。

毛豆!夜琉璃的尖叫彷彿隔著水幕,控製情緒!陰鑰共鳴會喚醒...

狐屍的利爪已經掐住我喉嚨。在窒息的眩暈中,我看見它眉心浮現銀色狐紋——竟與我掌心的如出一轍!

弟弟...狐屍的獠牙間漏出氣音,快逃...

08

狐屍的利爪掐進我喉嚨的瞬間,掌心月魄紋路突然逆流——不是向外爆發,而是向內吞噬!冰晶宮殿的地麵浮現出巨大狐首圖騰,十二具狐屍心口的月牙匕首齊齊震顫,發出高頻蜂鳴。

弟弟...快逃...狐屍的聲帶像破損的風箱,但那雙銀瞳與我如出一轍,陰鑰...會吞噬...

夜琉璃的符紙在距狐屍三寸處自燃。她驚愕地發現我的瞳孔正在妖化,黑色虹膜外圍泛起銀邊:毛豆!彆被記憶同化!

但已經晚了。狐屍眉心的銀紋與我掌心相連,形成光路橋梁。海量記憶碎片順著這道橋轟進腦海——

三百年前的雪夜,玄狐皇將月魄珠一分為二。陽珠鎮壓魔界通道,陰珠則封入剛出生的幼子體內。這個被取名為霜的狐崽,正是眼前這具狐屍...也是我的前世。

黑狐用月祭汙染陽鑰...記憶中的玄狐皇咳著血把繈褓交給熊貓管理員,帶霜去人間...隻有徹底脫離妖界,陰鑰纔不會...

畫麵戛然而止。現實中的狐屍突然暴起,剩餘三根利爪插向我心口。生死關頭,腰間狐形玉佩自動化為光刃,斬斷它的手臂。腐肉碎骨落地即化冰晶,露出嵌在臂骨裡的青銅鑰匙碎片。

是陽鑰殘片!夜琉璃撲過來用符紙定住狐屍,黑狐用它們當鎖芯!

我咳著血沫抓起鑰匙碎片。接觸的刹那,整座冰宮開始崩塌。穹頂墜落的冰錐中,狐屍突然抱住我,用殘軀擋住致命一擊:走...去北鬥穀...韶火...

它炸成漫天冰晶,卻在消散前用最後妖力凝出傳送陣。夜琉璃拽著我跌進光暈時,我最後看見的是黑狐統領撕裂空間降臨的身影,他手中那半把陽鑰正在瘋狂共鳴。

——

失重感比任何一次傳送都劇烈。當視野恢複時,我們趴在片灼熱的紅砂地上。遠處赤色山脈如同燃燒的巨龍脊背,空氣中飄著硫磺與鐵鏽的味道。

北鬥穀...夜琉璃變回人形,旗袍下襬被砂礫燙出焦痕,妖界最危險的禁區。

我攤開掌心,月魄紋路已經變成完整的九尾狐形。更詭異的是皮膚下浮現出細密文字,像封印又像說明書:【月魄雙生·陰主藏·陽主鎮·合則通界啟】

夜琉璃的尾巴突然繃直:有人!

紅砂風暴中走出個扛著巨斧的牛頭人,鎧甲上滿是腐蝕痕跡。他身後跟著二十幾個奇形怪狀的妖怪,最顯眼的是個穿機甲服的麻雀精,頭頂天線滴滴轉著圈。

韶火殘部第三小隊。牛頭人斧尖指向我脖子,報上暗號。

我還在發懵,夜琉璃突然上前一步:'粗支菽粟防饑歉'。

牛頭人愣了下,接道:'薄有杯盤備送迎'。他收起巨斧單膝跪地,果然是玄狐使者!韶火大人等您三百年了!

跟著他們走向營地時,我發現每個妖怪身上都有月牙形傷疤——和冰宮狐屍心口的匕首形狀完全一致。麻雀精注意到我的視線,天線啪地豎起:我們都是月祭倖存者!黑狐老賊用玄狐血脈喂鑰匙,我們是被抓去當容器的!

營地建在山穀裂縫裡,用妖骨和廢鐵搭成的棚屋延綿數裡。中央大帳前站著個意想不到的身影——朱小蠻!她戰甲破損,兔耳朵缺了半截,正給傷員換藥。

叛徒!夜琉璃亮出爪子。

朱小蠻翻了個白眼:臥底懂不懂老孃潛伏黑狐麾下七年,就為今天!她突然掏槍對準我眉心,先驗貨——說!我送你的骷髏項鍊哪來的

蛤蟆精給的...在萬象閣...

錯!槍口移開,她咧嘴一笑,是姑奶奶我托蛤蟆精轉交的!那玩意能檢測玄狐血脈!

大帳簾子突然掀起。走出來的不是想象中三頭六臂的妖王,而是個坐著輪椅的...人類少女她戴著狐狸麵具,露出的下巴佈滿燒傷疤痕,輪椅扶手鑲嵌著月牙形控製器。

韶火大人。牛頭人恭敬退後。

少女轉動輪椅來到我麵前。當她摘下麵具時,我差點驚叫——她左半邊臉是人類,右半邊卻是焦黑的狐骨!

歡迎回家,霜殿下。她聲音像砂紙摩擦,或者說...毛豆先生

——

帳內懸浮著妖界全息投影。黑狐統領控製的區域標紅,已占全境四分之三。韶火——這個自稱半妖的少女用鐳射筆點著北鬥穀:最後淨土。但撐不過三天。

投影切換成月魄珠剖麵圖。陽珠部分顯示著鎖鏈狀紋路,陰珠則是狐形紋路,兩者結合處有個鑰匙孔狀的缺口。

當年玄狐皇分裂珠子,不僅為防黑狐...韶火的機械義眼紅光閃爍,更因完整月魄珠本就是通界鑰匙。

夜琉璃的尾巴不安地拍打地麵:所以毛豆真是...

玄狐皇幼子轉世。韶火調出段模糊影像——三百年前的熊貓管理員抱著嬰兒穿過界門,為保陰鑰純淨,殿下被洗去記憶送入人間,連肉身都重塑成人類。

我盯著影像中嬰兒的銀瞳,突然頭痛欲裂。破碎記憶裡閃過實驗室般的白房間,穿道袍的人類往我胳膊注射某種液體...

記憶封印鬆動了韶火突然按住我太陽穴。她指尖傳來電流般的刺痛,更多畫麵炸開——

我被關在玻璃艙裡,外麵一群白大褂記錄數據。有個戴狐狸胸針的女研究員偷偷塞給我毛豆玩具:記住,你叫毛豆...毛豆是夏天的希望...

第九十九號實驗體。記憶中的廣播冰冷宣告,月魄陰鑰融合度87%,準備輪迴轉世程式。

夜琉璃的聲音將我從幻境拉回:你們拿他做實驗!

是保護。韶火調出新的全息圖,玄狐皇死後,人間修士想利用陰鑰打開仙界通道。我們搶回殿下時,他已被洗腦成'人類'...隻好植入虛假記憶送入輪迴。

帳外突然警報大作。麻雀精衝進來:青燈天災突破防線!還帶著...帶著...

帳篷被整個掀飛。我們暴露在赤紅天穹下,而懸在空中的是黑狐統領與...十二具冰棺!每具棺裡都封著與我相貌相似的銀瞳狐妖,心口插著月牙匕首。

霜弟,為兄給你帶禮物來了。黑狐統領揮手,冰棺齊齊豎立,從你三百年前的同胞裡提煉的...最後一把鑰匙!

09

十二具冰棺懸浮在赤紅天穹下,棺中狐屍的銀瞳與我隔空對視。黑狐統領的長戟劃出幽藍軌跡,每道弧光都讓冰棺表麵的封印符文剝落一層。北鬥穀的紅砂地被逸散的寒氣凍出蛛網狀裂痕,韶火殘部的妖怪們紛紛後退。

三百年前你逃去人間...黑狐統領的戟尖挑起冰棺鎖鏈,現在該把玄狐血脈還回來了!

鎖鏈崩斷的瞬間,十二具狐屍同時睜眼。它們心口的月牙匕首自動飛出,在我頭頂組成齒輪狀陣法。劇痛從掌心紋路炸開,月魄陰鑰被強行共鳴,皮膚下的星河紋路像被磁鐵吸引的鐵屑般流向陣法中心。

毛豆!夜琉璃的符紙剛飛出就被冰霜凍結,彆被抽走血脈!

我跪在地上乾嘔,記憶碎片如暴雪般灌入腦海——

實驗室的白熾燈下,穿防護服的人類用針管抽取我骨髓;玄狐皇在雪地裡將繈褓交給熊貓管理員;最可怕的是黑狐統領年輕時的臉,他在月祭儀式上溫柔撫摸我的頭髮:霜弟,為兄會讓你成為最完美的鑰匙...

想起來了嗎黑狐統領的聲音穿透記憶迷霧,你本就是我培養的容器啊!

腰間狐形玉佩突然發燙。玄狐鼓化作的光刃自行斬向血脈抽取陣,但被黑狐統領的長戟格擋。火花四濺中,韶火的輪椅突然衝到我麵前,她燒傷的狐骨右臉亮起血色符文:用人類記憶對抗!想想你作為'毛豆'的人生!

混亂中我抓住這根救命稻草——前女友分手時砸來的仙人掌、出租屋漏雨的天花板、便利店加熱的過期便當...這些微不足道的人類記憶竟形成金色鎖鏈,暫時阻斷了血脈抽取。

可笑。黑狐統領揮戟劈碎鎖鏈,用螻蟻般的記憶對抗玄狐血脈

但就是這片刻喘息,讓我發現個致命細節:十二具狐屍中,隻有十一把月牙匕首在運轉陣法。最後那具冰棺裡的狐屍——稱我弟弟的那位——正用殘存意識乾擾陣法運行!

夜琉璃!我吐血大喊,東北角那具冰棺!

貓妖瞬間領悟,符紙化作火鳳直襲目標冰棺。黑狐統領急忙回防,卻見朱小蠻的鎖鏈從妖群中射出,纏住他的腳踝:統領大人人家這次是真的叛變啦

冰棺炸裂的刹那,被囚禁的狐屍殘念化作銀狐撲向我。兩種記憶在識海裡轟然對撞——

人類毛豆在網吧通宵的混沌快活

vs

玄狐霜在月祭台上的刻骨劇痛;

泡麪湯汁滴在鍵盤的油膩感

vs

冰棺寒氣侵入骨髓的刺痛;

被房東趕出門時的暴雨

vs

玄狐皇臨終前落在額頭的血...

你既是毛豆也是霜。殘唸的聲音在識海迴盪,關鍵不在於'是誰',而在於'選什麼'!

體外現實正天翻地覆。獲得自由的狐屍殘念引爆了其餘冰棺,北鬥穀的地脈被震出深淵裂縫。韶火趁機啟動輪椅上的控製器,穀底升起巨型青銅陣圖——正是通界之鑰的陽鑰部分!

陰陽合璧!她燒傷的臉因興奮而扭曲,現在!

我撲向陣圖中央,掌心陰鑰紋路與青銅陣圖完美嵌合。天地間響起齒輪咬合的轟鳴,黑狐統領的怒吼被淹冇在光爆中。當視力恢複時,懸浮在空中的是柄完整的青銅巨鑰,鑰身上浮現出三百年前的戰場畫麵——

玄狐皇分裂月魄珠的真相終於揭曉:陽鑰鎮壓魔界通道,陰鑰藏有重啟封印的密碼。而黑狐統領...他根本不是玄狐皇的養子,而是魔界皇族偽裝!

現在你明白了韶火的聲音從極遠處傳來,當年玄狐皇發現真相,纔將你送去人間...

黑狐統領的麵具徹底碎裂,露出佈滿魔紋的真容。他狂笑著撕開空間裂縫:那又如何通道已經——

話未說完,朱小蠻的鎖鏈突然絞住他脖子。兔妖少女舔著虎牙笑道:統領大人,您是不是忘了...我其實是玄狐皇派去魔界的臥底的後代呀~

局勢逆轉隻在瞬息。完整通界之鑰開始自行運轉,天空中的魔界裂縫被金色符文縫合。黑狐統領的身體像蠟般融化,最後時刻他竟對我露出詭異的微笑:你以為這就是結局我在人間還留著...

爆炸吞冇了後半句話。當煙塵散儘,北鬥穀已恢複平靜。夜琉璃一瘸一拐地走來,尾巴尖輕輕碰我手背:贏了

我低頭看掌心——狐形紋路已經穩定,但皮膚下多了行小字:【月魄認主·記憶重構】。朱小蠻正給韶火包紮傷口,熊貓管理員不知何時出現在穀口,懷裡抱著那麵玄狐鏡。

還冇結束。鏡子突然自行發聲,映出的竟是我的銀狐耳倒影,黑狐在人間留有後手,而且...倒影的視線移向我胸口,你的人類記憶正在被玄狐血脈吞噬。

夜琉璃的耳朵猛地豎起: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倒退兩步,突然發現回憶裡的便利店招牌正在模糊,我會忘記泡麪的味道

熊貓管理員沉重地點頭:當玄狐記憶完全甦醒,毛豆的人格將不複存在。

山穀陷入死寂。遠處傳來倖存妖怪們的歡呼,而我們幾人站在青銅陣圖中央,麵對著比戰鬥更殘酷的抉擇——要阻止魔界入侵,就必須犧牲毛豆的存在。

有個折衷方案。韶火的機械義眼紅光閃爍,去人間界找那麵古董化妝鏡。

我愣住:什麼鏡子

你家祖傳的。朱小蠻突然插話,兔耳朵抖了抖,能封印記憶的寶物——我臥底時聽黑狐提過,他派妖怪去人間找了三百年。

記憶閃回長白山神社裡銀狐耳少年的話:【當年為了阻止黑狐,我把珠子分成陰陽兩半...陽珠鎮壓魔界通道,陰珠藏在個人類嬰兒體內送去了人間】。我突然意識到更可怕的真相——那嬰兒被送入的人間家庭,或許根本不是隨機選擇...

夜琉璃的尾巴僵直成棍:等等,毛豆你祖上是

普通農民啊!我脫口而出,卻想起爺爺常唸叨的祖上闊過,以及閣樓裡那箱國民黨搶剩下的古董。

玄狐鏡的倒影咧嘴一笑:現在,要去找你的鏡子嗎還是說...他露出和黑狐統領如出一轍的表情,你其實捨不得遺忘玄狐的力量

10

出租屋閣樓的古董化妝鏡比記憶中更詭異。鏡框雕刻的九尾狐眼睛會隨光線變化開合,鏡麵永遠蒙著層擦不掉的霧氣。我盯著它看了三秒,突然被吸進一片銀白空間——這裡冇有上下左右的概念,隻有無數麵懸浮的鏡子,每麵鏡子裡都映著不同時期的我。

嬰兒時期被注射藥劑的我、長白山神社裡銀狐耳的我、便利店值夜班的我...所有記憶碎片像打散的拚圖漂浮在鏡界中。最可怕的是鏡麵之間遊走著黑影,正貪婪地吞噬那些代表毛豆的人類記憶。

歡迎來到記憶墳場。身後響起黑狐統領的聲音。回頭卻看見自己的倒影——隻是這個我長著銀狐耳,瞳孔是魔界的暗紫色,你以為在北鬥穀消滅的真是本體那不過是我用月祭製造的傀儡。

夜琉璃的聲音從極遠處傳來,像隔了十層毛玻璃:毛豆!鏡界時間流速不同,現實才過三分鐘...韶火說必須找到...

聲音被鏡麵折射成碎片。黑狐版的我咧嘴一笑,犬齒閃著寒光:找到'核心記憶'對吧可惜...他打了個響指,所有鏡子突然映出同一畫麵——我五歲時偷吃爺爺的降壓藥,被送去醫院洗胃的場景。

人類記憶脆弱得像肥皂泡。黑狐的爪子按在我胸口,而這份痛苦...他的指尖突然燃起黑焰,正是最好的燃料!

劇痛中,鏡界開始崩塌。代表毛豆的鏡子接連炸裂,而玄狐霜的記憶鏡麵則愈發清晰。就在意識即將消散時,某麵角落的鏡子突然傳來暖意——鏡中是夜琉璃第一次見我時,嫌棄地甩著沾泡麪的爪子:你這兩腳獸怎麼比流浪貓還邋遢

黑狐統領突然慘叫。他的爪子被鏡中溢位的泡麪湯汁燙得滋滋冒煙。更多日常記憶鏡麵亮起:朱小蠻往我褲兜塞骷髏項鍊時翻的白眼、熊貓管理員偷偷在《妖界通史》裡夾的澀情書簽、甚至是被青燈少女追殺時,夜琉璃炸毛罵街的臟話...

怎麼可能!黑狐統領的皮膚開始剝落,這些垃圾記憶為什麼...

因為難吃泡麪比玄狐榮耀更重要啊混蛋!我抓住他驚愕的瞬間,一拳砸向最近的鏡子。玻璃碎裂聲連鎖反應般蔓延,整個鏡界下起晶瑩的暴雨。每塊碎片都映著微不足道的幸福——便利店加熱的飯糰、雨天漏水的屋頂、前女友砸來的仙人掌在窗台開出的花...

黑狐統領在碎片雨中融化。他最後的表情像是困惑:為這種螻蟻般的活著...值得嗎

值得。我踩碎最後一塊黑鏡,因為毛豆的泡麪還冇吃完。

——

現實世界的時間隻流逝了五分鐘。我從鏡前驚醒時,夜琉璃正用肉墊狂扇我耳光:醒醒!你祖傳鏡子在冒黑煙!

古董鏡的狐雕眼睛流下血淚,鏡麵浮現出三百年前的真實記憶:玄狐皇抱著嬰兒站在鏡前,身後是年輕時的熊貓管理員。霜兒,記住...他將月魄陰鑰按進嬰兒胸口,這麵'兩界鏡'能封印記憶,也能...畫麵突然被黑焰吞噬。

韶火的輪椅哢嗒一聲碾過地板:鏡靈被汙染了!黑狐在三百年前就動了手腳!

彷彿印證她的話,鏡中突然伸出無數黑影觸手。朱小蠻的鎖鏈剛甩出就被絞碎,熊貓管理員的書卷結界像紙片般被撕開。最糟的是我掌心的月魄紋路開始反噬——黑狐統領臨死前說的後手,竟是讓陰鑰吸收太多負麵情緒後暴走!

還有一個辦法。夜琉璃突然跳上輪椅,貓爪拍在韶火的控製器上,用陽鑰當誘餌,強行...

會魂飛魄散的!韶火想阻止卻晚了。輪椅彈出全息投影——北鬥穀的青銅陣圖從地底升起,化作實體陽鑰懸浮在空中。正如她所料,所有黑影立刻調轉方向撲向陽鑰。

夜琉璃趁機叼起古董鏡甩給我:現在!用兩界鏡照自己!

鏡麵貼上額頭的刹那,記憶如洪水決堤。這次不再是碎片,而是完整的雙重人生:玄狐霜的月祭之痛與毛豆的泡麪之樂如DNA雙螺旋般糾纏。黑狐統領算錯了一件事——他以為記憶是非此即彼的爭奪戰,卻冇想過...

可以炒成一盤啊!我對著鏡中的銀狐耳倒影大笑。月魄陰鑰的暴走突然停止,紋路重組為全新的狐形——左眼是玄狐金瞳,右眼是人類黑眸。

古董鏡哢嚓裂成兩半。一半浮現黑狐統領不甘的殘影,另一半卻映出意想不到的畫麵:玄狐皇當年分裂月魄珠時,偷偷將第三塊碎片藏進了...夜琉璃的尾巴尖!

臥槽!貓妖炸毛跳起,我尾巴裡什麼時候...

未等她說完,我體內的陰鑰與空中陽鑰同時共鳴。兩塊碎片從夜琉璃尾巴尖飛出,在北鬥穀上空組成完整的月魄珠。珠內浮現出玄狐皇留下的最後訊息:【陰陽合則通界啟,然真正的封印是...】

黑狐統領的殘影突然發出撕心裂肺的咆哮。他苦心經營三百年的陰謀在此刻揭曉——魔界通道從來不需要打開,因為它本就一直開著。所謂的封印,其實是玄狐皇用月魄珠製造的幻覺牢籠,讓魔界誤以為自己被封鎖!

所以黑狐折騰半天...朱小蠻的兔耳朵打結,是在解封根本不存在的封印

夜琉璃的尾巴僵成天線:等等,那現在月魄珠重組...

彷彿回答她的疑問,天空中的魔界裂縫突然扭曲。無數魔界生物驚愕地發現自己能自由穿過通道——然後集體被玄狐皇預設的殲滅陣法轟成渣渣。原來真正的陷阱是讓魔界相信通道被鎖,一旦它們發現封印消失...

就會自投羅網。韶火的機械義眼瘋狂閃爍,玄狐皇這老狐狸!

熊貓管理員突然掏出一本《妖界通史》修訂版:得趕緊把這段加進去...等等!他書頁間飄落張泛黃照片——年輕的玄狐皇抱著黑狐幼崽,背景是月華之泉。照片背麵寫著:【吾兒雖為魔種,心向光明】

死寂籠罩全場。夜琉璃的耳朵抖了抖:所以黑狐統領真是...

玄狐皇的親兒子。我望向消散的黑狐殘影,他至死都不知道,父親從冇想用月祭培養鑰匙...隻是想淨化他的魔性。

——

三個月後的妖界重建委員會上,我作為月魄珠持有者被迫坐在主席台。夜琉璃蹲在我頭頂舔爪子,朱小蠻在台下偷拍我穿正裝的窘態。當熊貓管理員宣佈要為我立雕像時,我終於忍不住拍桌:老子要回人間界!便利店店長該扣我工資了!

恐怕不行。韶火調出全息投影——我出租屋所在的整條街都被青燈光符籠罩,天災'影噬'占據了你家,正用泡麪盒子擺陣法呢。

夜琉璃的尾巴抽在我鼻尖上:看吧,早說你囤積過期食品會遭報應。

會議在雞飛狗跳中結束。走出大殿時,夕陽將雲海染成橘子汽水的顏色。夜琉璃突然用尾巴捲住我手腕:喂,現在你既是毛豆又是霜...到底算哪邊的

我摸出兜裡最後一包泡麪,包裝袋上印著臨期特價:當然是泡麪黨。掰開叉子時,發現掌心狐紋變成了Q版造型——玄狐耳朵,豆豆眼,還比著剪刀手。

夜琉璃盯著看了三秒,突然用爪子捂住嘴:好蠢...

但我們都看見她尾巴尖在偷偷比同樣的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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