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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看見天花板垂著價值百萬的水晶吊燈時,我就知道,壞了。
穿書了。
還是昨晚熬夜看的那本狗血總裁文。
更壞的是,我穿的不是一路開掛的女主,也不是背景板路人甲。
我穿成了那個作天作地、最終被男主搞破產、扔去非洲挖礦的惡毒女配——林晚舟。
同名同姓,真是晦氣他媽給晦氣開門,晦氣到家了。
我躺在床上,消化著腦子裡原主留下的記憶碎片。
總結起來就兩件事:
一,瘋狂癡戀男主慕承澤。
二,瘋狂作死陷害女主蘇念。
手段包括但不限於:下藥十二次,雇人開車假意撞女主八回,買通小混混找麻煩五次,在公開場合羞辱女主若乾次,以及孜孜不倦地在男主麵前上眼藥。
戰績是:成功讓男主慕承澤對她深惡痛絕,成功讓所有讀者對她恨得牙癢癢。
結局預告:再過三個月,慕承澤就會徹底掌握她家族企業的命脈,把她爹搞破產,然後把她打包送去非洲某個鳥不拉屎的礦場體驗生活,永世不得翻身。
想到書中描述的那個礦場,黃沙漫天,缺水少電,頓頓黑麪包配渾濁的臟水,還有凶神惡煞的監工……
我一個激靈從那張能躺下五個我的豪華大床上彈了起來。
不行!
絕對不行!
非洲挖礦體驗生活永世不得翻身
開什麼國際玩笑!
我林晚舟,上輩子就是個平平無奇的社畜,人生最大的理想就是當一條衣食無憂、混吃等死的鹹魚。
這輩子好不容易穿成個富家女,開局就是頂級配置——有錢有顏有閒。
放著彆墅不住,豪車不開,米其林大廚做的飯不吃,跑非洲去挖礦
我腦子又冇被驢踢!
鹹魚它不香嗎
陽光、沙灘、冰淇淋、空調、WIFI……這纔是鹹魚該有的歸宿!
去他的慕承澤!去他的蘇念!去他的狗血劇情!
老孃不伺候了!
從今天起,我,林晚舟,立誌做一條與世無爭、歲月靜好的頂級鹹魚!
誰也彆想打擾我曬太陽!
叮——
一個冰冷的、毫無感情的機械音突然在我腦子裡響起。
【檢測到宿主強烈鹹魚意願……】
【‘鹹魚躺贏係統’綁定中……】
【綁定成功!】
我:
啥玩意兒係統還鹹魚躺贏
【係統終極目標:幫助宿主達成‘混吃等死,平安到老’的鹹魚人生。】
【新手任務釋出:請宿主維持‘惡毒女配’人設至少三個月,避免世界線崩塌導致不可預知風險。任務成功獎勵:鹹魚基金1000萬(可自由支配)。任務失敗懲罰:強製傳送至非洲礦場,即刻生效。】
我:……
這係統怕不是慕承澤派來的臥底吧!
維持惡毒女配的人設三個月那跟直接送我去非洲挖礦有什麼區彆
【請宿主儘快行動。檢測到劇情點:今晚八點,慈善晚宴。請宿主按照原劇情,當眾刁難女主蘇念,並試圖將紅酒潑在她身上(未遂)。】
冰冷的倒計時在我腦海裡浮現:【00:59:59】
隻剩一個小時了。
我癱回床上,望著天花板上晃瞎眼的水晶燈,內心一片淒涼。
我的鹹魚夢,還冇開始,就要結束了嗎
小姐,您該起來準備了,造型師和化妝師已經到了。管家王叔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恭敬又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疏離。
哦,原主這人緣也是差得冇邊了,連管家都不待見她。
我認命地爬起來。
行吧,為了鹹魚基金,為了不去非洲,我演!
不就是惡毒女配嗎不就是刁難女主嗎我演還不行嗎!
兩個小時後,我站在衣帽間巨大的落地鏡前。
鏡子裡的人,一身高定酒紅色抹胸長裙,勾勒出窈窕有致的身材。海藻般的栗色捲髮慵懶地垂在肩頭,皮膚白皙得發光,五官明豔奪目,眼波流轉間帶著一種天然的驕縱感。
美是真美。
可惜是個炮灰命。
我扯了扯嘴角,努力想做出原主那種睥睨眾生的傲慢表情。
鏡子裡的美人嘴角抽搐了一下。
……算了,本色出演吧,儘力就好。
坐著加長林肯抵達慈善晚宴所在的五星級酒店時,門口已經鋪好了長長的紅毯,閃光燈哢嚓哢嚓響成一片。
我剛下車,就感覺到一道存在感極強的目光。
抬眼望去。
紅毯儘頭,被一群西裝革履的男人簇擁著的那個身影。
慕承澤。
書裡的男主,未來的活閻王,我的送礦人。
身高目測超過一米八五,一身剪裁完美的純黑色手工西裝,襯得他肩寬腿長。麵容冷峻,鼻梁高挺,薄唇抿成一條冇什麼溫度的直線。深邃的眼眸掃過來時,帶著一種天然的審視和壓迫感,彷彿能穿透人心。
帥是真帥,冷也是真冷。
像一座行走的冰山。
他身邊,站著一個穿著白色小禮服的女孩。
氣質清純,眉眼溫婉,帶著點怯生生的感覺,像一朵需要人嗬護的小白花。
女主蘇念。
我命運的轉折點,作死的導火索。
慕承澤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瞬,極其短暫,快得讓人抓不住。但我清晰地捕捉到了那裡麵一閃而過的厭惡和冰冷。
很好,開局仇恨值拉滿。
我深吸一口氣,挺直腰背(鹹魚的精氣神呢算了,先演完這場戲),踩著十厘米的恨天高,目不斜視地走過紅毯,簽完名,進入宴會大廳。
金碧輝煌的大廳裡衣香鬢影,觥籌交錯。空氣裡瀰漫著香檳、香水和高檔食物的混合氣味。
我找了個相對安靜的角落,端了杯香檳,努力降低存在感。
【警告:請宿主儘快前往目標區域(女主蘇念所在位置),執行刁難任務。倒計時:00:15:23】
係統的倒計時像個催命符。
我認命地放下香檳,目光在人群中搜尋。
很快鎖定了目標。
蘇念正端著一小碟精緻的點心,小口吃著,偶爾抬眼看看不遠處的慕承澤,眼神裡帶著傾慕和依賴。她身邊冇什麼人,顯得有些孤單。
就是現在!
我端起旁邊侍應生托盤裡的一杯紅酒(特意選了深紅色的,潑上去效果最佳),調整了一下麵部表情(努力凶一點!),朝著蘇唸的方向,雄赳赳氣昂昂地……挪了過去。
高跟鞋真難穿,差點崴腳。
穩住!林晚舟,為了鹹魚基金,衝!
我走到蘇念麵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蘇念抬起頭,看到是我,那雙小鹿般的眼睛裡立刻閃過一絲驚慌和恐懼,下意識地後退了一小步,手裡的點心碟子差點冇拿穩。
林……林小姐聲音細細弱弱的。
很好,就是這種反應。
我清了清嗓子,努力回憶書裡原主刻薄的語氣,抬著下巴,用眼角的餘光斜睨著她:喲,這不是蘇念嗎這種地方,也是你能來的蹭吃蹭喝的感覺怎麼樣
周圍已經有人注意到了我們這邊,投來好奇的目光。
蘇唸的臉瞬間漲紅了,眼圈也有點泛紅,她低下頭,聲音更小了:我…我是跟承澤哥一起來的……
承澤哥我故意拔高音量,帶著誇張的嘲諷,叫得可真親熱!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一個上不得檯麵的……
後麵那些惡毒的話,卡在我喉嚨裡,有點燙嘴。
看著蘇念那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我內心的小人瘋狂咆哮:造孽啊!欺負小白花是要遭雷劈的!
【警告!請宿主完成關鍵動作:潑紅酒!倒計時:00:00:59】
係統在腦子裡瘋狂閃爍紅燈。
不管了!
我心一橫,牙一咬,手腕一抬——
哎呀!
我腳下一滑,整個人誇張地朝著蘇唸的方向歪倒過去,手裡的紅酒杯以一個非常刁鑽的角度……潑向了她身側……光潔鋥亮的大理石地麵。
深紅色的酒液嘩啦一下,在地上暈開一大片刺目的汙漬。
完美避開了蘇唸的白色小禮服。
蘇念被我突然的動作嚇得驚呼一聲,又後退了一步,但毫髮無損。
我則狼狽地扶住旁邊的高腳桌,穩住身形,還不忘繼續我的台詞,對著蘇念,語氣惡狠狠卻冇什麼實質內容:哼!走路不長眼睛嗎下次給我小心點!
說完,我立刻轉身,腳下生風(其實是怕被報複),在眾人或詫異或鄙夷的目光中,快速逃離犯罪現場。
心臟砰砰直跳。
演完了!應該……算完成了吧雖然紅酒冇潑到人,但我刁難了,也潑了(雖然潑的是地板)……
【滴!新手任務‘慈善晚宴刁難女主’完成度評估中……】
【評估結果:勉強及格(60分)。】
【獎勵發放:鹹魚基金1000萬(已存入宿主名下不記名賬戶)。】
【提示:請宿主再接再厲,維持人設,避免OOC(角色崩壞)帶來的世界線擾動風險。】
錢到賬了!我懸著的心終於落回肚子裡。
及格就及格吧,鹹魚要求不高,能躺就行!
我找了個更偏僻的角落,癱在柔軟的沙發裡,感覺靈魂都被抽空了。
當惡毒女配,真累啊。
比我上輩子加班寫PPT還累。
剛想偷偷摸出手機看看那1000萬到賬簡訊長長見識,一道高大的陰影籠罩下來。
冰冷的氣息瞬間將我包裹。
我僵住,緩緩抬起頭。
慕承澤不知何時站在了我麵前。
他手裡端著一杯威士忌,冰塊在琥珀色的液體裡輕輕碰撞。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深邃的眼眸裡冇有任何情緒,像兩口深不見底的寒潭。
林晚舟。他開口,聲音低沉悅耳,卻帶著冰碴子,你又在玩什麼把戲
來了來了!閻王找上門了!
我頭皮發麻,強裝鎮定(其實是嚇懵了),維持著鹹魚癱的姿勢冇動,隻是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儘量模仿原主的驕橫,但底氣明顯不足:關…關你什麼事我樂意!
慕承澤的眉頭幾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眼神裡閃過一絲探究。
他俯下身,湊近了一些。
強大的壓迫感讓我幾乎窒息。
他身上清冽的雪鬆混合著淡淡菸草的氣息撲麵而來。
剛纔,為什麼收手了他盯著我的眼睛,像是要看到我靈魂深處去,那杯酒,你原本是想潑在蘇念身上的,對吧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知道!他什麼都知道!
原書裡,慕承澤就是心思深沉、洞察力超強的設定。
在他麵前演戲,壓力山大。
我……我腦子飛快轉動,想著藉口,我那是……看她那身白裙子太便宜,怕她訛我!潑臟了要我賠怎麼辦我可冇錢!
這個理由……我自己都不信。
果然,慕承澤的嘴角似乎極其細微地向上牽動了一下,快得像錯覺。
他直起身,抿了一口酒,目光依舊鎖在我身上,帶著審視和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玩味。
林晚舟,他緩緩道,語氣聽不出喜怒,你好像變得……有點不一樣了。
不一樣
我心裡警鈴大作!
OOC警告!世界線擾動警告!
【係統:警告!男主對宿主行為產生懷疑!請宿主注意維持人設!】
我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從沙發上彈起來(鹹魚被迫營業),雙手叉腰,努力做出最刻薄的樣子:慕承澤!你少在這裡陰陽怪氣!我告訴你,蘇念那個小賤人,我遲早……
狠話放到一半,對上慕承澤那雙彷彿洞悉一切的眼睛,我後麵的話卡在喉嚨裡,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他那眼神,彷彿在說:演,繼續演。
我:……
算了,毀滅吧。
我像個泄了氣的皮球,重新癱回沙發裡,自暴自棄地擺擺手:行了行了,你贏了。我累了,不想跟你吵。你去找你的小白花吧,彆在這煩我。
我閉上眼,開始裝死。
隻要我看不見他,他就不存在。
過了幾秒,冇聽到動靜。
我悄悄睜開一隻眼。
慕承澤還站在原地,端著酒杯,若有所思地看著我。
那眼神……有點複雜。
不再是純粹的厭惡和冰冷,反而多了幾分審視和……興味
他看了我足足有十秒鐘,才轉身離開,融入了衣香鬢影的人群中。
我長長地、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後背都濕透了。
和活閻王對峙,太考驗鹹魚的心臟了。
不行,這地方不能待了。
我抓起手包,決定提前退場,回家躺平。
剛走到門口,冤家路窄,又碰上了蘇念。
她似乎剛從洗手間出來,眼睛還有點紅紅的。
看到我,她瑟縮了一下,小聲說:林小姐,剛纔……謝謝你。
謝我謝我什麼謝我冇把紅酒潑她身上
我有點懵。
蘇念鼓起勇氣,聲音依舊細細的:我知道你是故意……故意冇潑到我的。謝謝你……冇有讓我太難堪。
我:……
這女主是不是有點傻白甜過頭了
我明明是在刁難她啊!
看著她真誠又帶著感激的眼神,我那句你想多了硬是冇說出口。
算了,傻人有傻福。
我含糊地嗯了一聲,隻想趕緊走人。
林小姐,蘇念又叫住我,眼神裡帶著點猶豫和懇求,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是,承澤哥他……他是個很好的人,你能不能……彆總和他對著乾他其實……也挺不容易的。
我:……
我看著她,心裡五味雜陳。
姑娘啊,你知道你嘴裡這個很好的人,三個月後就要把我送去非洲挖礦嗎
你知道你現在替他說話,是在給我未來的礦工生涯添磚加瓦嗎
我歎了口氣,拍了拍她的肩膀(蘇念嚇得一哆嗦),語重心長:妹子,聽姐一句勸,戀愛腦要不得。男人……嘖,遠不如一張舒服的床重要。保重。
說完,我不再理會她茫然的眼神,大步流星地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回到那棟空曠得能聽見回聲的豪華彆墅,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甩掉腳上那該死的高跟鞋。
第二件事,撲向我那張kingsize的超級大床。
啊——舒服!
臉埋進柔軟得像雲朵的被子裡,我發出滿足的喟歎。
什麼慕承澤,什麼蘇念,什麼惡毒女配,統統見鬼去吧!
現在,我,千萬富婆(雖然隻有一千萬鹹魚基金),隻想躺平!
接下來的日子,我徹底貫徹了鹹魚方針。
能躺著絕不坐著,能坐著絕不站著。
公司不去!原主掛了個設計部總監的閒職,反正有她爹兜底。
名媛下午茶不約!一群塑料姐妹花,聊的都是男人和包包,冇意思。
逛街掃貨冇興趣!衣櫃裡塞滿了當季新款,標簽都冇拆。
我的日常就是:
睡到自然醒。
穿著最舒服的純棉家居服(原主的真絲睡袍被我扔一邊了,滑溜溜的不貼身)。
指揮米其林大廚做我想吃的(重點:麻辣燙、螺螄粉、炸雞可樂必須安排!)。
吃飽喝足,抱著平板追劇看小說打遊戲。
困了接著睡。
偶爾在彆墅自帶的花園裡曬曬太陽,思考一下人生(比如中午吃什麼)。
生活簡直不要太美好!
【係統:警告!檢測到劇情點:三天後,慕氏集團週年慶酒會。請宿主按照原劇情,在酒會上當眾向男主慕承澤表白(被拒),並試圖強吻男主(未遂)。任務成功獎勵:鹹魚基金500萬。失敗懲罰:扣除鹹魚基金1000萬,並觸發隨機懲罰(可能包括但不限於:強製跳廣場舞、當眾朗誦瑪麗蘇台詞等)。】
我手裡的薯片啪嗒掉在了地毯上。
又來!
表白強吻慕承澤
那跟把頭伸進老虎嘴裡有什麼區彆
【係統:請宿主積極準備,維持人設。】
我:……
我的鹹魚生活,註定無法平靜。
三天後,慕氏集團週年慶酒會。
場麵比之前的慈善晚宴更加盛大。
我穿著一身香檳色的禮服,依舊美豔動人,但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打哈欠。
目標明確:找到慕承澤,完成表白 強吻未遂任務。
我端著酒杯,在人群裡搜尋那個移動冰山。
終於,在靠近露台的相對安靜區域看到了他。
他正和幾個看起來像是公司高管的人低聲交談,側臉輪廓在璀璨的燈光下顯得更加冷硬。
我深吸一口氣,給自己做心理建設:為了五百萬!為了不被扣錢!為了不去跳廣場舞!衝!
我踩著不太穩的高跟鞋,徑直朝他走去。
慕承澤!
我聲音不大,但足夠清晰,帶著一種……視死如歸的決絕
周圍幾個高管愣了一下,看看我,又看看慕承澤,非常識趣地找了個藉口迅速溜了。
露台邊隻剩下我和他。
晚風吹過,帶來一絲涼意。
慕承澤轉過身,手裡端著一杯紅酒,眼神淡漠地看著我,彷彿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物件。
有事語氣毫無波瀾。
來了!
我挺了挺胸(其實是緊張得呼吸不暢),努力瞪大眼睛,試圖營造出癡情的效果。
慕承澤!我大聲說,揹著我昨晚臨時抱佛腳在網上搜的深情告白語錄,從我第一次見到你,我的心就為你而跳動!你的身影,如同烙印般刻在我的靈魂深處!這世界上,冇有人比我更愛你!我林晚舟,此生非你不嫁!
我發誓,我用儘了畢生演技。
聲音抑揚頓挫,表情深情款款。
說完,我自己都差點被這油膩的台詞尬得用腳趾摳出一座魔仙堡。
慕承澤的表情……很精彩。
他那張萬年冰山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明顯的裂痕。
眉頭緊鎖,眼神裡充滿了……荒謬以及一種這女人是不是吃錯藥了的質疑。
他沉默地看著我,足足有五秒鐘。
空氣死寂。
我被他看得頭皮發麻,腳趾持續施工中。
就在我以為他要直接叫人把我丟出去的時候,他終於開口了。
聲音比剛纔更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
林晚舟,他慢條斯理地晃了晃酒杯,你又在玩什麼新的把戲這種台詞,抄得挺辛苦吧
我:……
被…被戳穿了!
不行!任務還有下半場!強吻未遂!
我心一橫,眼一閉,按照計劃,猛地朝他撲過去!
目標:他的臉頰!位置我都瞄準好了!
隻要做出強吻的姿態,然後被他推開,就算未遂!
計劃很完美。
然而,現實很骨感。
我忘了腳下那雙該死的、不熟悉的高跟鞋。
也低估了慕承澤的反應速度。
就在我撲過去的瞬間,腳踝猛地一崴!
啊!
我驚呼一聲,整個人失去平衡,不是朝著他的臉頰,而是朝著他堅實的胸膛……一頭撞了過去!
手裡的酒杯也脫手飛出。
砰!
嘩啦!
我結結實實地撞進了一個堅硬又帶著溫熱體溫的懷抱,鼻尖瞬間充斥著他身上清冽好聞的氣息。
與此同時,我那隻脫手的紅酒杯,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裡麵的酒液……一滴不剩地,精準地,潑在了慕承澤那件一看就價值不菲的純手工定製西裝……的胸口位置!
深紅色的酒漬,在他純黑色的西裝上迅速暈開,像一朵巨大的、醜陋的花。
時間彷彿靜止了。
我能感覺到慕承澤的身體瞬間僵硬。
他胸口的肌肉繃得死緊。
我像個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身上,額頭抵著他被紅酒浸濕的、溫熱的胸膛,一動不敢動。
完了。
芭比Q了。
這下死定了。
我潑了他一身紅酒!還是胸口!當眾!
這已經不是OOC的問題了,這是直接升級到了自尋死路的層麵!
我彷彿已經看到了非洲礦場在向我招手,甚至聞到了黑麪包的酸味……
頭頂傳來慕承澤冰冷得能凍死人的聲音,一字一頓,帶著咬牙切齒的味道:
林、晚、舟!
我猛地一個激靈,像被燙到一樣,手忙腳亂地想從他身上爬起來。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鞋!鞋滑!我語無倫次地解釋,完全顧不上什麼惡毒女配的人設了,保命要緊!
慌亂中,我的手不知道按到了哪裡,隻聽到慕承澤似乎悶哼了一聲,身體更僵了。
我好不容易站穩,踉蹌著後退兩步,驚恐地看著他。
他胸前的酒漬還在擴大,臉色黑得像鍋底,眼神銳利如刀,死死地盯著我,彷彿要把我淩遲。
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
我能感覺到無數道目光聚焦在我們身上,有驚訝,有看好戲,有幸災樂禍。
【係統:滴!任務‘週年慶表白 強吻未遂’完成度評估中……】
【評估結果:嚴重偏離劇情!人設崩壞預警!】
【懲罰:扣除鹹魚基金1000萬!附加隨機懲罰:強製宿主在接下來24小時內,必須對慕承澤說出三句以上瑪麗蘇台詞!否則將觸發更嚴厲懲罰(如:當眾表演胸口碎大石意念版)!】
晴天霹靂!
錢冇了!
還要說瑪麗蘇台詞!
我眼前一黑,感覺人生一片灰暗。
林晚舟,慕承澤的聲音把我從絕望中拉回現實,他往前逼近一步,強大的壓迫感讓我幾乎窒息,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他靠得很近,帶著一身濃鬱的酒氣(我潑的)和凜冽的寒意。
我看著他近在咫尺的俊臉,和他胸前那朵刺目的紅酒花,再想想那該死的瑪麗蘇台詞懲罰……
絕望之下,我腦子一抽。
嘴巴比腦子快了一步。
一句未經思考、充滿悲憤和控訴的、帶著濃厚鄉土瑪麗蘇氣息的台詞脫口而出:
慕承澤!你這個冷酷無情無理取鬨的壞蛋!你知不知道,你冰冷的眼神,就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刺穿了本小姐那顆為你跳動得快要爆炸的、脆弱水晶心!
聲音不小,字正腔圓。
周圍瞬間安靜得落針可聞。
連背景音樂似乎都停了。
所有人都驚呆了,包括我自己。
慕承澤的表情……徹底裂開了。
他像是第一次認識我一樣,用一種看外星生物的眼神,難以置信地上下打量著我。
那眼神,混雜著震驚、荒謬、以及一絲……被雷劈中的茫然
【係統:滴!瑪麗蘇台詞任務(1/3)完成!】
我:……
很好。
我的人設,大概、可能、也許……已經崩得連渣都不剩了。
噗嗤——
一聲清晰的笑聲打破了死寂。
我僵硬地轉過頭。
隻見一個穿著騷包粉色西裝、長相極其俊美的男人,正捂著肚子,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哈哈哈……承澤……冷酷無情無理取鬨的壞蛋哈哈哈……淬了毒的匕首水晶心哈哈哈……林大小姐,你真是……咳咳……太有才了!哈哈哈……
他笑得毫無形象,引來更多目光。
慕承澤的臉更黑了,幾乎能滴出墨來。
他冷冷地掃了粉西裝男人一眼,那眼神成功讓對方把剩下的狂笑憋了回去,變成了吭哧吭哧的悶笑。
然後,慕承澤的視線重新落回我身上。
那眼神複雜到了極點,有探究,有審視,有殘留的怒意,但更多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彷彿第一次真正看見我的新奇感。
他沉默了幾秒,出乎意料地,冇有發火,也冇有叫人把我丟出去。
隻是用他那特有的、冰冷又帶著點沙啞的嗓音,慢悠悠地問了一句:
林晚舟,他頓了頓,目光在我臉上逡巡,你的腦子……是不是被門夾了
我:……
我張了張嘴,想反駁,想維持最後一點尊嚴。
但想到還有兩句瑪麗蘇台詞的任務……
算了,尊嚴是什麼能吃嗎有不去非洲挖礦重要嗎
我心如死灰,破罐子破摔,閉上眼睛,用儘全身力氣,幾乎是吼出來的:
慕承澤!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你成功地引起了本小姐的注意!你這該死的、無處安放的魅力,讓本小姐的心像小鹿一樣亂撞!撞得都快腦震盪了你知道嗎!
【係統:滴!瑪麗蘇台詞任務(2/3)完成!請宿主再接再厲!】
吼完,周圍徹底死寂。
連粉西裝男人都忘了笑,嘴巴張成了O型。
慕承澤的表情……已經不能用語言來形容了。
他像是石化在了原地,眼神放空,彷彿在懷疑人生。
過了彷彿一個世紀那麼久。
他纔像是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帶著一種極度荒謬、極度無語、甚至有點虛弱的語氣,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林晚舟,你……給我滾。
好嘞!
我如蒙大赦,答得無比乾脆響亮。
立刻轉身,以百米衝刺的速度(雖然穿著高跟鞋歪歪扭扭),在所有人如同看珍稀動物般的目光洗禮下,頭也不回地逃離了酒會現場。
身後,似乎還隱隱傳來粉西裝男人壓抑不住的爆笑聲,以及慕承澤冰冷壓抑的低吼:沈、雲、祁!閉嘴!
沈雲祁書裡那個玩世不恭、唯恐天下不亂的慕承澤發小
行,我記住了。
下次再讓我說瑪麗蘇台詞,我就去找他!
回到家,我把自己重重摔進床裡,感覺身心俱疲。
太丟人了!
太社死了!
我的鹹魚生涯,充滿了難以想象的坎坷。
【係統:滴!隨機懲罰任務:24小時內對男主慕承澤說出三句以上瑪麗蘇台詞。任務狀態:2/3(未完成)。剩餘時間:23小時58分。請宿主儘快完成任務,避免更嚴厲懲罰。】
我看著腦海裡那個鮮紅的倒計時,欲哭無淚。
還有一句!
最後一句!
去哪裡找慕承澤難道要我去慕氏集團堵他
想想那個場景……我打了個寒顫。
不行,絕對不行。
我決定曲線救國。
打開手機,找到那個被我備註為活閻王的號碼(原主存的)。
深吸一口氣。
編輯簡訊。
刪刪改改,絞儘腦汁回憶我當年看過的古早瑪麗蘇小說。
最後,心一橫,點擊發送!
【冷酷無情無理取鬨的壞蛋!你偷走了本小姐的心,現在它在你那裡還好嗎冇有本小姐的體溫溫暖它,它會不會寂寞得哭泣慕承澤,本小姐命令你,立刻、馬上,把它還給我!否則……否則……哼!(一個憤怒的貓咪表情包)】
發送成功!
我立刻把手機扔得遠遠的,彷彿那是個炸彈。
【係統:滴!檢測到宿主通過文字形式對目標人物慕承澤輸出瑪麗蘇台詞,符合任務要求。】
【瑪麗蘇台詞任務(3/3)完成!】
【隨機懲罰解除!】
呼——!
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癱在床上,感覺又活了過來。
雖然錢被扣光了(心疼死我了),但至少不用去胸口碎大石了。
至於慕承澤收到簡訊會是什麼反應
是暴跳如雷,還是覺得我徹底瘋了
管他呢!
反正我在他心裡的形象,大概已經從惡毒的瘋女人升級為腦子有病的惡毒瘋女人了。
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
鹹魚嘛,心大才能活得久。
我拉過被子,矇住頭。
睡覺!
天塌下來,也等我睡醒再說!
接下來的日子,我徹底進入了龜縮模式。
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專心致誌在家當鹹魚。
外麵的風風雨雨,與我無關。
慕承澤蘇念劇情統統拋到腦後。
我隻關心三件事:今天吃什麼追的劇更新了嗎空調溫度合不合適
【係統:警告!檢測到劇情點:一週後,海濱度假酒店。原劇情:宿主因嫉妒女主蘇念獲得男主慕承澤青睞,設計將其騙至酒店偏僻泳池邊,意圖推其下水。請宿主維持人設,完成任務。任務成功獎勵:鹹魚基金800萬。失敗懲罰:強製宿主體驗蹦極(無繩版意念體驗)。】
我看著係統麵板上無繩版蹦極意念體驗幾個大字,眼前發黑。
這係統越來越變態了!
推女主下水
這缺德事我真乾不出來啊!
可無繩蹦極……想想就腿軟。
怎麼辦
我盯著係統任務,愁得頭髮都快薅掉了。
突然,我靈光一閃。
係統隻說意圖推其下水,冇說一定要成功推到水裡啊!上次潑紅酒不就靈活處理了嗎
隻要我做出推的動作,然後未遂不就行了
就像拍戲,做個樣子!
計劃通!
一週後,海濱度假酒店。
藍天,白雲,碧海,金沙。
風景美不勝收。
但我無心欣賞。
我穿著一條相對保守的碎花連衣裙(方便行動),戴著遮陽帽和大墨鏡,鬼鬼祟祟地躲在酒店後花園茂密的芭蕉樹後麵。
目標:蘇念。
她正一個人坐在泳池邊的白色躺椅上,戴著耳機聽音樂,手裡拿著一本書,陽光灑在她身上,歲月靜好。
真是個容易下手……呸!真是個容易製造意外的好地方。
我深吸一口氣,在心裡默唸:蘇念妹子,對不住了,姐也是被逼無奈,咱就走個過場,保證不真推你!
我貓著腰,藉著綠植的掩護,悄悄朝她靠近。
近了,更近了。
她毫無察覺。
我瞅準時機,猛地從芭蕉樹後竄出,大喊一聲:蘇念!
蘇念被我嚇了一跳,驚愕地抬頭看向我。
就是現在!
我伸出雙手,朝著她的肩膀……輕輕地、象征性地……推了一下。
動作幅度很大,氣勢很足。
但力道嘛……大概也就夠推倒一個紙片人。
同時,我腳下非常配合地,哎呀一聲,左腳絆右腳,身體失去平衡,整個人……朝著泳池的方向,栽了過去!
噗通——!
巨大的水花濺起。
冰冷的水瞬間將我淹冇。
臥槽!
劇本不是這麼寫的啊!
我是要意圖推人未遂,不是要自己跳水未遂啊!
我特麼忘了泳池邊是光滑的大理石,沾了水……更滑了!
我在水裡撲騰了幾下,喝了好幾口消毒水味的池水,才勉強站穩。泳池不深,隻到我胸口。
抹掉臉上的水,我狼狽地看向岸邊。
蘇念已經從躺椅上站了起來,正一臉震驚和擔憂地看著我,手裡還拿著她那本書。
林小姐!你冇事吧她焦急地問。
我:……
我能說我有事嗎我腦子可能進水了。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伴隨著一個低沉冰冷、隱含怒意的聲音:怎麼回事
我僵硬地轉過頭。
慕承澤!
他大概是聽到動靜趕過來的,臉色陰沉,大步流星地走到泳池邊,目光銳利地掃過我和蘇念。
承澤哥!蘇念連忙解釋,林小姐她……她剛纔好像想跟我說話,不小心滑倒了掉水裡了!
慕承澤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像個落湯雞一樣站在泳池裡,頭髮濕漉漉地貼在臉上,碎花裙子濕透,緊緊裹在身上,墨鏡也不知道掉哪裡去了,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他看著我,眼神複雜。
有審視,有懷疑,還有一絲……極其細微的、不易察覺的……無語
林晚舟,他開口,聲音聽不出情緒,你是三歲小孩嗎走路都能掉水裡
我泡在水裡,又冷又尷尬,還有點委屈(雖然是我自己作的)。
聽到他這冷嘲熱諷的話,鹹魚脾氣也上來了。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抬起頭,冇好氣地嗆回去:要你管!本小姐樂意在這裡泡著!涼快!舒服!你懂什麼!
慕承澤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他冇再說話,隻是看著我,眼神深得像海。
旁邊的蘇念看看我,又看看慕承澤,似乎想說什麼又不敢說。
氣氛有點僵持。
突然,慕承澤動了。
他伸出手,不是拉我上去,而是……開始解他西裝外套的釦子
我:
他要乾嘛
隻見他利落地脫下那件一看就價值不菲的定製西裝外套,隨手扔給旁邊的蘇念拿著。
然後,在我和蘇念震驚的目光中,他……抬腿,邁進了泳池!
嘩啦——
水花濺起。
他穿著筆挺的襯衫和西褲,就這麼一步步地朝我走了過來。
水很快浸濕了他的褲腿和襯衫下襬,勾勒出他結實修長的腿部線條。
他走到我麵前,站定。
距離很近。
我甚至能看清他被打濕的額發下,那雙深邃眼眸裡翻湧的、我看不懂的情緒。
你……我有點懵,下意識後退一步,腳下一滑,差點又摔倒。
一隻溫熱有力的大手猛地抓住了我的胳膊,穩住了我。
他的手心很燙,隔著濕透的衣料,溫度清晰地傳遞過來。
我像是被燙到一樣,想甩開。
他卻握得更緊了。
彆動。他聲音低沉,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我僵住,不敢動了。
他垂眸看著我,眼神複雜難辨。
林晚舟,他緩緩開口,聲音在水波的映襯下,似乎少了幾分平日的冰冷,你到底想乾什麼
我想乾什麼
我想當鹹魚啊!是你們不讓我當!
我心裡瘋狂吐槽,嘴上卻不敢說。
隻能梗著脖子,色厲內荏:我…我什麼也不想乾!我就想在這裡泡著!礙著你慕大總裁的眼了
他盯著我,冇說話。
泳池的水微微盪漾,陽光折射在水麵上,波光粼粼,映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有種不真實的俊美。
氣氛變得有些詭異。
安靜得隻剩下水波的聲音。
他抓著我的胳膊,冇有鬆開的意思。
我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想掙脫又不敢太用力(怕再滑倒),隻能小聲抗議:喂…你放手……
慕承澤像是冇聽見,目光從我臉上,移到我濕透的、緊貼在身上的裙子上,眼神暗了暗。
他突然鬆開了我的胳膊。
就在我以為他要上岸時,他卻做出了一個讓我和蘇念都目瞪口呆的動作——
他俯下身,手臂穿過我的腿彎,另一隻手攬住我的後背,猛地一用力!
我整個人瞬間騰空!
被他打橫抱了起來!
啊!我嚇得尖叫一聲,下意識地摟住了他的脖子。
溫熱的、帶著水汽的男性氣息瞬間將我包圍。
他的胸膛很硬,心跳沉穩有力,隔著濕透的襯衫,一下下敲擊著我的耳膜。
慕承澤!你乾什麼!放我下來!我又羞又惱,掙紮起來。
閉嘴。他低頭瞥了我一眼,眼神帶著警告,再亂動,就把你扔回水裡。
我立刻噤聲。
這活閻王,說得出做得到。
他抱著我,一步一步,穩穩地走上泳池台階。
水珠順著他的髮梢、下頜線滴落,劃過性感的喉結,冇入被水浸透、變得半透明的襯衫領口。
蘇念抱著他的西裝外套,站在岸邊,完全傻掉了,呆呆地看著我們。
慕承澤抱著我,旁若無人地從她身邊走過,徑直朝著酒店客房的方向走去。
承澤哥……蘇念在後麵弱弱地叫了一聲。
慕承澤腳步頓都冇頓一下。
我被他抱著,感受著周圍投來的各種驚詫、好奇、探究的目光,羞憤欲死,恨不得把臉埋進他胸口(雖然那裡也濕漉漉的)。
慕承澤!你快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我壓低了聲音抗議。
你能走他嗤笑一聲,語氣帶著明顯的嘲諷,剛纔在水裡站都站不穩,走路是用爬的嗎
我:……
行,你力氣大,你說了算。
他抱著我,一路穿過酒店花園,走進大堂。
所過之處,回頭率百分之兩百。
前台、服務生、客人……全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
我甚至聽到有人小聲議論:
那不是慕總嗎他抱著的是……林大小姐
天啊!他們不是水火不容嗎
林小姐怎麼了掉水裡了
慕總親自救上來的還抱著這什麼情況
我絕望地閉上眼睛。
完了。
這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的惡毒女配人設,大概已經崩成了被男主當眾公主抱的落湯雞女配。
慕承澤一路把我抱到了他的頂層套房門口。
刷開房門,走進去,用腳把門帶上。
然後,毫不憐香惜玉地,把我丟在了客廳那張寬大柔軟的沙發上。
哎喲!我摔得七葷八素,濕透的裙子貼在昂貴的皮質沙發上,很不舒服。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襯衫濕透緊貼在身上,勾勒出壁壘分明的胸肌和腹肌輪廓,水滴順著髮梢滑落,整個人散發著一種強烈的、極具侵略性的男性荷爾蒙。
去洗澡,換衣服。他命令道,指了指臥室的方向,浴室裡有浴袍。
我揉著被摔疼的屁股,警惕地看著他:你……你想乾嘛
慕承澤像是被我的反應氣笑了,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冇什麼溫度的笑容:林晚舟,你覺得我想乾什麼就你現在這副樣子……他的目光在我濕透狼狽的身上掃了一圈,帶著明顯的嫌棄,我對落湯雞冇興趣。
我:……
雖然被嫌棄很不爽,但至少人身安全暫時有保障
那……那你出去!我指著門口。
這是我的房間。他抱著手臂,好整以暇地看著我,完全冇有要離開的意思,要出去也是你出去。不過,你確定要穿著這身濕衣服出去
我看了看自己還在滴水的裙子,又看了看門口。
想象了一下自己這副模樣穿過酒店大堂的樣子……
算了。
我認命地從沙發上爬起來,低著頭,飛快地衝進了臥室,反手鎖上了門。
靠在門板上,聽著外麵隱約的動靜,我的心還在砰砰直跳。
剛纔被他抱著的感覺……太詭異了!
還有他看我的眼神……
不行不行!林晚舟,清醒點!
他是慕承澤!是三個月後要把你送去非洲挖礦的活閻王!
不能被美色迷惑!
不能被短暫的英雄救美(雖然美的是他)衝昏頭腦!
當鹹魚纔是王道!
我衝進浴室,打開花灑,讓溫熱的水沖刷掉一身的狼狽和……莫名其妙的悸動。
等我洗完澡,裹著寬大的白色浴袍出來時,發現臥室的床上放著一套嶄新的女裝。
淺藍色的連衣裙,尺碼……居然是我的碼
還有一套乾淨的內衣褲,標簽都冇拆。
我:……
慕承澤準備的他怎麼會知道我的尺碼!
我心情複雜地換好衣服,磨磨蹭蹭地走出臥室。
慕承澤也換了身乾淨的家居服,深灰色,襯得他身形挺拔。他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打電話,背對著我。
嗯,查一下……對,酒店後花園的監控……重點看芭蕉樹附近……林晚舟掉下去之前……
他在查監控!
我頭皮一炸!
完了完了!
芭蕉樹那裡!他要是看到我是自己滑倒栽進去的,那還好說。
可他要是看到我之前鬼鬼祟祟接近蘇念,還伸手推(雖然冇用力)的動作……
那我意圖謀害女主的罪名不就坐實了!
非洲礦場在向我瘋狂招手!
我緊張得手心冒汗,站在原地不敢動。
慕承澤掛了電話,轉過身。
他手裡拿著一個平板電腦,螢幕亮著。
他朝我走過來,把平板遞到我麵前。
螢幕上,正是酒店後花園的監控畫麵!
畫麵清晰地顯示著:
我躲在芭蕉樹後探頭探腦。
然後猛地竄出,對著蘇念大喊一聲。
接著伸出手,朝著她的肩膀推去……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完了!
芭比Q了!
我閉上眼睛,等待最後的審判。
林晚舟,慕承澤的聲音在頭頂響起,聽不出喜怒,解釋一下
我睜開眼,視死如歸地看著他:冇什麼好解釋的!就是你想的那樣!我嫉妒她!想推她下水!行了吧!
反正人設也崩得差不多了,乾脆破罐子破摔。
出乎意料,慕承澤並冇有暴怒。
他盯著監控畫麵,手指在上麪點了點,放大了某個細節。
推她他挑了挑眉,語氣帶著一種玩味,你這力道,是給她拍灰嗎
我:
我湊過去看。
監控畫麵被放大,清晰地捕捉到我的手指在碰到蘇念肩膀時,力道非常輕,更像是一種……觸碰或者驚嚇
反而是我自己,腳下打滑的動作無比真實,栽進泳池的水花也無比壯觀。
而且,慕承澤放下平板,目光銳利地看著我,如果你真想推她,為什麼不選個冇人的地方偏偏在監控底下還選了個水這麼淺、根本淹不死人的泳池
我:……
我竟無言以對。
這活閻王的邏輯推理能力也太強了吧!
所以,他往前一步,逼近我,強大的壓迫感再次襲來,林晚舟,你費儘心機演這麼一出,把自己弄成落湯雞,就是為了……讓我抱你回來
他低頭,湊近我的耳邊,溫熱的氣息拂過我的耳廓,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種致命的蠱惑:
還是說,你終於意識到,引起我注意的最好方式,不是像個跳梁小醜一樣去陷害彆人,而是……把自己弄得足夠狼狽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靠近和充滿歧義的話弄得渾身僵硬,血液彷彿都衝上了頭頂。
你…你胡說八道什麼!我猛地推開他,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誰要引起你注意!自戀狂!
慕承澤被我推開,也不惱。
他站直身體,雙手插在家居服口袋裡,好整以暇地看著我氣急敗壞的樣子,嘴角勾起一抹極淡、卻意味深長的弧度。
哦是嗎他拖長了調子,眼神在我身上轉了一圈,最後落在我還泛著紅暈的臉上,那你這副樣子,是因為什麼熱的
我:……
我被他噎得說不出話,隻能惡狠狠地瞪著他。
慕承澤!你彆太過分!我色厲內荏。
過分他輕笑一聲,那笑聲低沉悅耳,卻讓我心頭髮毛,比起林大小姐你之前做的那些‘好事’,我這算什麼過分
他指的是原主乾的那些破事。
我心虛地彆開眼。
行了,他似乎懶得再逗我,恢複了那副冷淡的樣子,衣服換好了就走吧。司機在樓下。
他轉身走向吧檯,給自己倒了杯水,不再看我。
一副送客的姿態。
我如蒙大赦,趕緊抓起我的手包,頭也不回地衝向門口。
手剛搭上門把手。
身後又傳來他慢悠悠的聲音:
對了。
我僵住。
下次想遊泳,他喝了口水,語氣平淡無波,記得換個深點的池子。還有……
他頓了頓,補充道:
彆再發那種……腦殘簡訊。
轟——!
我整個人都燒了起來!
他知道!那條瑪麗蘇簡訊是他收到的!他還看了!
啊啊啊啊!讓我死!
我拉開門,落荒而逃。
衝進電梯,看著鏡子裡自己通紅的臉,我懊惱地捂住頭。
林晚舟啊林晚舟,你的鹹魚人生,怎麼就被慕承澤這個魔星攪和得雞飛狗跳呢
從海濱度假酒店回來後,我痛定思痛,決定徹底貫徹鴕鳥政策。
惹不起,我躲還不行嗎
我把自己關在彆墅裡,切斷了所有可能和慕承澤產生交集的途徑。
手機直接關機!(反正也冇人找我,除了係統)
社交全部推掉!(塑料姐妹花們大概巴不得我消失)
連我最愛的米其林大廚做的飯,我都覺得不香了,隻想點外賣。
【係統:滴!檢測到宿主消極怠工,鹹魚能量嚴重溢位!釋出強製任務:請宿主於明日中午12點,前往市中心‘時光’咖啡館,點一杯冰美式,坐在靠窗第三個位置,發呆半小時。任務獎勵:鹹魚能量補充包(可緩解因長期不接觸外界而產生的‘鹹魚自閉症’)。失敗懲罰:強製宿主連續一週,每天對鏡子深情朗誦‘我是最棒的鹹魚’一百遍。】
我:……
發呆半小時
這任務……好像還行
至少不用麵對慕承澤。
而且鹹魚自閉症是什麼鬼聽起來就很符合我現在的狀態。
為了不變成對著鏡子自戀的神經病,我決定去。
第二天中午。
我穿著最簡單的T恤牛仔褲,戴著棒球帽和大口罩,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像個可疑分子,打車來到了市中心的時光咖啡館。
推開玻璃門,濃鬱的咖啡香撲麵而來。
環境很安靜,人不多。
我按照係統指示,走到靠窗的第三個位置坐下。
一杯冰美式,謝謝。我對服務員說。
很快,冰美式送來了。
我捧著杯子,看著窗外熙熙攘攘的人流,開始執行任務:發呆。
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身上,暖洋洋的。
咖啡的苦澀在舌尖蔓延。
我放空大腦,什麼都不想。
真舒服啊……這纔是鹹魚該有的狀態。
【係統:滴!發呆任務進行中(15/30分鐘)……】
就在我神遊天外,快要睡著的時候。
咖啡館的門被推開了。
一陣熟悉的、冰冷凜冽的氣息,伴隨著沉穩的腳步聲傳來。
我下意識地抬眼望去。
然後,全身的血液彷彿瞬間凝固了!
慕承澤!
他怎麼會在這裡!
他今天冇穿西裝,一身剪裁合體的深灰色休閒裝,襯得他肩寬腿長,氣質依舊冷峻出眾。
他身邊,還跟著一個穿著米白色連衣裙、氣質溫婉的女人。
不是蘇念。
是一個我冇見過的、看起來三十歲左右、氣質非常優雅知性的女人。
兩人有說有笑地走了進來。
慕承澤的臉上,甚至帶著一絲罕見的、放鬆的……笑意
他親自為那個女人拉開椅子,動作紳士。
那個女人也對他回以溫柔得體的笑容。
兩人之間的氛圍……看起來非常和諧,甚至……親密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書裡冇這號人物啊!
慕承澤身邊,除了蘇念,還有彆的女人而且看起來關係匪淺
【係統:滴!檢測到關鍵人物:秦薇(慕承澤大學時期的學姐,知名心理醫生,目前回國發展)。原劇情無此人物互動,疑似世界線微調。】
心理醫生學姐
我正懵逼著。
慕承澤似乎感覺到了我的視線,目光掃了過來。
當看到裹得像個粽子、隻露出一雙眼睛的我時,他明顯愣了一下。
眼神裡飛快地掠過一絲……驚訝隨即又變得深沉難辨。
他旁邊的秦薇也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來,看到我時,露出一個禮貌而略帶詢問的微笑。
我瞬間反應過來,像被針紮了一樣,猛地低下頭,把臉埋進冰美式的杯子裡。
心臟砰砰狂跳。
完了完了,被髮現了!
他不會以為我在跟蹤他吧
我恨不得原地消失!
認識我聽到秦薇溫和的聲音。
慕承澤沉默了兩秒,才淡淡地開口,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飄進我耳朵裡:
嗯。一個……腦子不太清醒的麻煩精。
我:……
你才麻煩精!你全家都麻煩精!
我氣得捏緊了杯子。
哦秦薇似乎笑了笑,聲音帶著點調侃,能讓慕大總裁都覺得麻煩的‘麻煩精’,倒是挺有意思的。需要我幫忙看看嗎
不用。慕承澤的聲音恢複了一貫的冷淡,她的問題……比較特殊。間歇性發作。
我:!!!
慕承澤!你才間歇性發作!你全家都間歇性發作!
我氣得頭頂冒煙,卻又不敢抬頭反駁,隻能死死盯著杯子裡融化的冰塊。
【係統:滴!發呆任務完成!獎勵‘鹹魚能量補充包’已發放。宿主精神抗壓能力 1。】
抗壓個屁!
我現在隻想把冰美式潑到慕承澤那張欠扁的臉上!
聽著那邊隱約傳來的、慕承澤和秦薇低聲交談的聲音,我如坐鍼氈。
發呆任務完成了,我是一秒都不想多待。
我猛地站起身,低著頭,像一陣風一樣衝向門口。
麻煩精小姐,你的帽子。
身後傳來慕承澤那慢悠悠、帶著明顯戲謔的聲音。
我腳步一頓,下意識地摸向頭頂。
棒球帽不見了!
回頭一看。
我那頂黑色的棒球帽,不知何時,竟然跑到了慕承澤的手裡!
他正用手指勾著帽簷,好整以暇地看著我,嘴角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秦薇也看著我,眼神裡充滿了善意的……好奇
我僵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過來拿。慕承澤晃了晃帽子,語氣帶著命令。
我硬著頭皮,在秦薇含笑的目光注視下,一步一步挪過去。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走到他麵前,我伸出手,飛快地去抓我的帽子。
慕承澤卻手腕一抬,避開了。
我抓了個空。
你!我怒視他。
他看著我氣鼓鼓的樣子,眼底的笑意似乎更深了些。
跑什麼他問,聲音壓低了些,隻有我們兩人能聽見,心虛
我心虛什麼!我梗著脖子,聲音卻有點虛,把帽子還我!
他盯著我看了幾秒,那眼神像是能穿透我的口罩,看清我臉上的窘迫。
終於,他鬆開了手指。
帽子落在我手裡。
我一把抓過,轉身就跑,像後麵有鬼在追。
衝出咖啡館,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陽光刺眼。
我戴上帽子,拉低帽簷,大口喘著氣。
心臟還在不規律地狂跳。
腦子裡亂糟糟的。
慕承澤和那個心理醫生學姐……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為什麼書裡冇寫
還有他看我的眼神……那句麻煩精……那句間歇性發作……
啊啊啊!煩死了!
這該死的劇情!這該死的世界線!這該死的慕承澤!
我掏出手機,開機。
幾十條未接來電和簡訊提示瞬間湧了進來。
大部分是管家王叔的,還有幾條……來自我那個便宜爹,林氏集團的董事長,林正宏。
【王叔:小姐,您在哪董事長找您,有急事!請速回電!】
【王叔:小姐!看到資訊請立刻回家!公司出事了!】
【林正宏:晚舟!立刻滾回來!看看你乾的好事!】
我心裡咯噔一下。
公司出事了
還是我乾的好事
一股不祥的預感瞬間籠罩了我。
我立刻攔了輛車,報上彆墅地址。
一路催促著司機開快點,心裡七上八下。
原書裡,林家的破產,導火索就是原主一次次作死惹怒慕承澤,加上林氏集團本身經營不善,被慕承澤抓住機會一舉擊潰。
難道……因為我這隻蝴蝶,劇情提前了
車子剛在彆墅門口停下,我就衝了進去。
客廳裡氣氛凝重。
便宜爹林正宏陰沉著臉坐在沙發上,麵前的菸灰缸裡堆滿了菸頭。管家王叔垂手站在一旁,臉色也很難看。
爸……我小心翼翼地叫了一聲。
你還知道回來!林正宏猛地一拍茶幾,震得上麵的茶杯哐當作響,看看你做的好事!
一份檔案被狠狠摔到我麵前。
我撿起來一看。
是一份項目終止合作通知函。
來自慕氏集團。
終止的項目,正是林氏集團目前投入最大、寄予厚望的城東科技園開發項目!
而終止理由那一欄,赫然寫著:鑒於貴公司代表(林晚舟女士)近期一係列不當行為,對我司聲譽及合作誠意造成嚴重影響……
下麵還附了幾張列印出來的照片。
正是那天在慈善晚宴,我刁難蘇念(雖然隻潑了地板),以及在週年慶酒會上,我深情表白慕承澤然後投懷送抱(雖然是被鞋絆的)的抓拍!
角度刁鑽,看起來……確實非常不當!
我的腦袋嗡的一聲。
完了。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慕承澤……他動手了!
林晚舟!林正宏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我,我讓你去挽回慕承澤!不是讓你去把他得罪死的!你看看!你看看!這就是你乾的好事!這個項目一停,前期投入的幾個億全打水漂!銀行催債的電話都快把我手機打爆了!公司資金鍊馬上就要斷了!林家……林家就要毀在你手裡了!
他痛心疾首,臉色灰敗。
我捏著那份冰冷的通知函,看著上麵慕氏集團鮮紅的公章,腦子裡一片混亂。
劇情……還是走到了這一步嗎
因為我維持人設的努力,反而加速了林家的敗亡
那我的結局……非洲礦場……
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天靈蓋。
爸……我試圖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
夠了!林正宏粗暴地打斷我,眼神裡充滿了失望和疲憊,我不想聽你狡辯!現在隻有一個辦法能挽回!
他盯著我,一字一句地說:
你去求慕承澤!
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跪下求也好,哭也好!必須讓他收回這個決定!否則……你就等著跟你爹我一起睡大街吧!
求慕承澤
我眼前一黑。
那個剛剛在咖啡館還罵我麻煩精、間歇性發作的活閻王
讓我去求他
這和讓我直接去跳樓有什麼區彆!
我不去!我下意識地拒絕。
不去林正宏冷笑一聲,眼神變得極其冷酷,由不得你!王管家!看著她!冇有我的允許,不許她踏出彆墅一步!直到她答應去求慕承澤為止!
他說完,拂袖而去,留下一個決絕的背影。
王叔為難地看著我:小姐……您看這……
我癱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手裡還捏著那份如同催命符的通知函。
巨大的恐慌和無力感將我淹冇。
鹹魚
嗬。
在絕對的權勢和劇情的力量麵前,鹹魚連翻身的資格都冇有。
彆墅成了我的囚籠。
手機被冇收,網絡被切斷,門口還有保鏢保護。
我徹底與世隔絕。
每天,王叔會按時送來三餐,順便轉達林正宏的催促和威脅。
小姐,董事長說了,慕總明天下午三點在慕氏總部頂層辦公室。這是您最後的機會。
小姐,銀行的最後通牒是後天。如果慕總不鬆口,林氏……就真的完了。
小姐,您就算不為自己想,也為董事長想想吧他年紀大了,經不起這樣的打擊啊……
我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不吃不喝,像個失去靈魂的木偶。
求慕承澤
怎麼求
像原主那樣卑微地跪舔哭著求他原諒
我做不到。
一想到要去麵對他那雙冰冷的、充滿審視和嘲諷的眼睛,我就覺得窒息。
可是不去……
林家破產,我流落街頭,然後被送去非洲挖礦……
那個畫麵光是想想,就讓我不寒而栗。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絕望像藤蔓一樣纏繞著我,越收越緊。
【係統:滴!檢測到宿主陷入重大生存危機!觸發‘鹹魚終極保命模式’!模式說明:當宿主麵臨無法逆轉的毀滅性結局時,係統將提供一次‘劇情合理化’修正機會。請宿主把握機會,扭轉命運!】
係統的提示音如同天籟!
保命模式!劇情合理化修正!
還有救!
我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係統!快!怎麼修正我需要做什麼
【係統:請宿主立即前往慕氏集團總部,找到慕承澤。修正方案將在宿主見到目標人物後啟用。】
現在就去見慕承澤
我看著緊閉的房門和門外的保鏢,心一橫。
拚了!
我走到窗邊。
我的房間在二樓。樓下是一片柔軟的草坪。
我深吸一口氣,推開窗戶。
然後,在保鏢聽到動靜衝進來之前,我閉上眼,心一橫,朝著那片綠油油的草坪……跳了下去!
啊——!
身體失重,風聲在耳邊呼嘯。
噗通!
我重重地摔在草坪上,幸好草很厚,除了屁股劇痛,骨頭好像冇斷。
小姐!樓上的保鏢驚呼。
我顧不上疼,爬起來,一瘸一拐地衝向彆墅大門。
保安看到我從裡麵衝出來,都愣住了。
我趁機推開鐵藝大門,衝了出去!
身後傳來保鏢的喊聲和追趕的腳步聲。
我頭也不回,用儘全身力氣,朝著大路狂奔!
幸運的是,剛跑上大路,就攔到了一輛出租車。
師傅!慕氏集團總部!快!開快點!我加錢!
司機被我披頭散髮、臉色慘白、一瘸一拐的樣子嚇了一跳,一腳油門踩了下去。
車子疾馳。
我靠在座椅上,大口喘著氣,心臟快要跳出胸腔。
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我攥緊了拳頭。
慕承澤,我來了。
為了我的鹹魚人生,為了不去非洲挖礦。
這一局,我必須贏!
出租車在慕氏集團那棟高聳入雲的摩天大樓前停下。
我付了錢,推開車門,忍著腳踝的疼痛,抬頭望向那閃著冷光的玻璃幕牆。
頂樓。
慕承澤就在那裡。
深吸一口氣,我挺直脊背(雖然腿還在抖),朝著旋轉門走去。
大廳裡光可鑒人,來往的員工步履匆匆,穿著考究,空氣中瀰漫著高效和冰冷的氣息。
前台小姐妝容精緻,看到一身狼狽(跳窗逃跑)、頭髮淩亂、還一瘸一拐的我,立刻露出職業化的警惕。
小姐您好,請問您找誰有預約嗎
我找慕承澤。我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前台小姐的眼神更加狐疑了:請問您有預約嗎慕總的行程很滿,冇有預約的話……
冇有預約。我打斷她,直視著她的眼睛,但你必須告訴他,林晚舟找他。現在,立刻,馬上。否則,後果你承擔不起。
我的語氣帶著一種豁出去的強硬。
或許是林晚舟這個名字在慕氏內部也算如雷貫耳,又或許是我此刻狼狽卻異常堅定的眼神震懾了她。
前台小姐猶豫了一下,拿起內線電話,低聲說了幾句。
過了一會兒,她放下電話,表情複雜地看著我:林小姐,慕總請您上去。頂樓,出電梯左轉,總裁辦公室。
謝謝。
我道了聲謝,轉身走向專用電梯。
電梯平穩上升,數字不斷跳動。
我看著鏡子裡自己蒼白憔悴的臉,頭髮淩亂,衣服也因為在草地上滾過而沾著草屑和泥土,腳踝隱隱作痛。
真是……前所未有的狼狽。
叮——
電梯到達頂層。
門開了。
一條鋪著厚地毯的走廊出現在眼前,儘頭是一扇厚重的深色實木門。
總裁辦公室。
門口站著一個人,是慕承澤的特助,姓周,我見過幾次,總是板著一張臉。
他看到我這副樣子,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但很快恢複了職業化的平靜。
林小姐,慕總在裡麵等您。他為我推開了那扇沉重的門。
我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巨大的辦公室,視野極好,幾乎能將半個城市的繁華儘收眼底。
慕承澤背對著我,站在落地窗前,身形挺拔。
他聽到動靜,緩緩轉過身。
深色的西裝,一絲不苟的領帶,俊美冷硬的側臉在逆光中顯得有些模糊,唯有那雙深邃的眼眸,銳利如鷹隼,精準地鎖定了我。
他的目光,從我的臉,掃過我淩亂的頭髮,沾著草屑的衣服,最後落在我明顯不敢用力的右腳踝上。
眉頭,幾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辦公室裡一片死寂。
隻有我略微急促的呼吸聲。
他看著我,冇有開口。
那沉默的審視,比任何斥責都讓人難熬。
【係統:滴!‘鹹魚終極保命模式’啟用!修正方案加載中……方案確認:真誠坦白流。請宿主放下一切偽裝,以最真實的‘鹹魚’狀態麵對目標人物,陳述核心訴求。係統將輔助進行合理化修正。】
真誠坦白
最真實的鹹魚狀態
我愣了一下。
隨即,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
一直緊繃的神經,強撐的強硬,在這一刻,土崩瓦解。
算了。
裝什麼裝呢
在他麵前,我早就冇什麼形象可言了。
惡毒愚蠢麻煩精間歇性發作
隨便吧。
我累了。
真的累了。
我拖著受傷的腳,一瘸一拐地走到他對麵那張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真皮沙發前,然後……毫無形象地癱坐了下去。
沙發很軟,陷進去的感覺很舒服。
我長長地、長長地籲出一口氣,像一條終於被衝上岸、瀕死的魚。
慕承澤,我抬起頭,看著他,聲音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疲憊和平靜,我們談談吧。
他似乎冇料到我這個開場白,也冇料到我這種……毫無攻擊性的癱坐姿態。
他走到寬大的辦公桌後,坐下,雙手交叉放在桌麵上,身體微微前傾,依舊是那副掌控一切的姿態。
談什麼他聲音平淡無波,談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副鬼樣子還是談你父親讓你來求我
都不是。我搖搖頭,靠在柔軟的沙發背上,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我想跟你談筆交易。
交易他挑眉,眼神裡帶著審視和一絲……興味
對,交易。我直視著他的眼睛,決定豁出去了,我知道,你看我不順眼,覺得我是個又蠢又壞、整天就知道給你和蘇念找麻煩的瘋女人。我也知道,你終止城東那個項目,就是想搞垮林家,然後把我這個礙眼的麻煩精徹底清理掉,送去非洲挖礦,眼不見為淨。
我停頓了一下,觀察他的反應。
他臉上冇什麼表情,隻是交叉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示意我繼續。
你的目的,我很清楚。我繼續說,語氣坦誠得不像我自己,說實話,非洲挖礦……我真的怕。我怕曬黑,怕冇水洗澡,怕吃黑麪包喝臟水。一想到那個,我就覺得不如死了算了。
慕承澤的嘴角似乎極其輕微地抽搐了一下。
所以,我坐直了一點,努力讓自己的眼神顯得真誠(雖然可能冇什麼用),我們做個交易,怎麼樣
說說看。他終於開口,聲音聽不出情緒。
你放過林家,彆搞破產。我直接說出核心訴求,作為交換,我保證,從今以後,徹底消失在你和蘇唸的世界裡!我滾得遠遠的,絕不再出現礙你們的眼!你們結婚生子白頭偕老,我保證連份子錢都不隨,更不會去搗亂!
我一口氣說完,然後屏住呼吸,緊張地看著他。
這是我唯一的籌碼了。
用我的消失,換林家的存在。
辦公室裡再次陷入沉默。
慕承澤靠在寬大的真皮椅背上,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光潔的桌麵,發出規律的輕響。
他那雙深邃的眼眸,像兩口深不見底的寒潭,牢牢地鎖在我身上。
帶著審視,帶著研判,還帶著一種……我看不懂的複雜情緒。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我的心懸在半空,七上八下。
他會答應嗎
他會相信我真的能消失嗎
還是覺得這又是我的什麼新把戲
終於,在我快要窒息的時候,他開口了。
聲音低沉,冇什麼波瀾:
消失
對!我立刻點頭如搗蒜,恨不得舉起三根手指對天發誓,徹底消失!我保證!隻要你放過林家,我立馬買張機票,地球有多遠我就滾多遠!找個山清水秀的小地方,安安靜靜當我的鹹魚,保證這輩子都不出現在你麵前!
我努力讓自己的眼神顯得無比真誠和渴望。
為了增加可信度,我還補充道:你要是不信,我們可以簽合同!具有法律效力的那種!我要是再出現在你麵前,或者再騷擾蘇念,我名下的財產,還有林家剩下的股份,都歸你!
這幾乎是破釜沉舟了。
慕承澤依舊冇什麼表情。
他沉默地看著我,目光銳利得像手術刀,彷彿要剖開我的皮囊,看看裡麵那顆鹹魚心臟到底是怎麼跳動的。
過了許久。
久到我以為他要拒絕的時候。
他忽然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腳怎麼了
我一愣,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自己還隱隱作痛的右腳踝。
……跳窗摔的。我老實回答,有點窘迫。
他幾不可查地哼了一聲,像是嘲諷,又像是彆的。
然後,他站起身。
高大的身影繞過寬大的辦公桌,朝我走過來。
我瞬間警惕起來,身體不自覺地繃緊。
他要乾嘛
隻見他走到我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癱在沙發裡的樣子。
然後,出乎意料地,他彎下了腰。
在我驚愕的目光中,他伸出手,修長的手指……輕輕地碰了一下我紅腫的右腳踝。
動作很輕,帶著一絲冰涼的觸感。
我疼得嘶了一聲,下意識地想縮回腳。
他卻不容置疑地握住了我的腳腕。
力道不重,卻讓我動彈不得。
彆動。他命令道,聲音低沉。
他蹲下身,單膝點地,仔細地檢視我的腳踝。
這個姿勢……太有衝擊力了。
高高在上的慕氏總裁,慕承澤,此刻竟然單膝蹲在我麵前,握著我的腳腕。
他的側臉線條冷硬,神情專注,濃密的睫毛垂下,在眼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
距離近得我能聞到他身上清冽的雪鬆氣息,混合著淡淡的菸草味。
我的心臟,不受控製地漏跳了一拍。
這……這是什麼情況
他不是應該冷酷無情地拒絕我,或者嘲諷我異想天開嗎
他檢查了片刻,鬆開手,站起身。
骨頭冇事,軟組織挫傷。他給出專業判斷(),然後拿起桌上的內線電話,周特助,拿個冰袋上來。
我:……
我完全懵了。
劇情走向好像有點不對
周特助很快送來了冰袋,用一個乾淨的小毛巾包著。
慕承澤接過來,遞給我。
敷著。
命令式的口吻。
我機械地接過來,把冰袋按在腫痛的腳踝上,冰冷的觸感讓我稍微清醒了一點。
慕承澤……我遲疑地開口,我剛纔說的交易……
他重新坐回他的老闆椅,姿態恢複了一貫的冷峻和掌控感。
林晚舟,他看著我,眼神深邃,你就這麼想當鹹魚
我毫不猶豫地點頭:想!特彆想!那是我畢生的夢想!
他沉默了一下。
為了當鹹魚,連林家大小姐的身份,連這裡的榮華富貴,都可以不要
不要了!我斬釘截鐵,那些都是虛的!隻有躺平曬太陽纔是永恒的真理!
他又沉默了幾秒。
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擊著,似乎在權衡什麼。
城東的項目,他終於開口,聲音平靜無波,終止通知,可以撤回。
我的心猛地一跳!巨大的驚喜瞬間淹冇了!
他答應了!
真的!我激動得差點從沙發上跳起來,忘了腳傷,疼得齜牙咧嘴。
前提是,他話鋒一轉,深邃的目光緊緊鎖住我,你必須答應我的條件。
什麼條件你說!我迫不及待,隻要不是讓我去非洲挖礦,什麼都行!
慕承澤的嘴角,似乎極其細微地向上牽動了一下,快得像錯覺。
他身體微微前傾,雙手交叉放在桌麵上,那姿態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第一,他緩緩開口,聲音清晰有力,從今天起,搬出林家彆墅。我會給你安排住處。
我愣了一下。搬出去離開那個豪華牢籠求之不得啊!
冇問題!我立刻答應。
第二,他繼續道,你名下所有林氏集團的股份,以及你父親可能轉移給你的任何資產,全部無條件轉讓給我。
我心一抽。股份和資產這是要徹底切斷我和林家的經濟聯絡不過……隻要能當鹹魚,錢不錢的……好像也冇那麼重要反正係統說過有鹹魚基金(雖然被扣光了但以後應該還能賺)
……行!我咬牙答應。
第三,他盯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讓我目瞪口呆的話:
我們,結婚。
我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什…什麼!我驚得差點把冰袋扔出去,結…結婚!和誰和你!
不然呢他挑眉,語氣理所當然,這裡還有第三個人
為什麼!我腦子徹底亂了,你不是討厭我嗎你不是要把我送去非洲嗎你不是喜歡蘇念嗎你跟我結什麼婚!
一連串的問題像炮彈一樣砸過去。
慕承澤的表情卻冇什麼變化,依舊冷靜得可怕。
討厭你他重複了一遍,眼神裡帶著一絲玩味,麻煩精,間歇性發作,腦子不清醒……嗯,是挺麻煩的。
我:……
至於蘇念,他語氣平淡,她是我的責任,僅此而已。無關情愛。
責任不是喜歡
我有點懵。書裡不是這麼寫的啊!
那…那你為什麼要跟我結婚我完全無法理解他的腦迴路。
很簡單。他身體向後靠進椅背,姿態放鬆,卻帶著一種掌控全域性的篤定,你需要一個‘鹹魚’的庇護所。而我,需要一個名義上的‘慕太太’。
他頓了頓,目光銳利地看著我,彷彿在分析一件物品的價值。
你,林晚舟,林氏集團前大小姐,身份足夠。雖然名聲不太好,但正好省去很多麻煩。最重要的是……
他嘴角勾起一抹極淡、卻意味深長的弧度。
你很識趣,目標明確——隻想當鹹魚。不會對我的事業、我的生活造成任何實質性的乾擾和情感上的糾纏。這一點,我很滿意。
我:……
所以,他看中的,就是我隻想當鹹魚的識趣和省心
把我當成一個擋箭牌一個擺設一個……名義上的工具人妻子
結婚之後呢我艱難地問,我需要做什麼
做你的鹹魚。他回答得乾脆利落,住我安排的地方,花我給你的錢(每月定額生活費),安分守己,不惹麻煩,不乾涉我的任何事,尤其是不準再騷擾蘇念。必要的時候,配合我出席一些公開場合,扮演好‘慕太太’的角色。
就……就這樣我有點不敢相信。
就這樣。他確認道,期限三年。三年後,協議結束,我們離婚。我會給你一筆足夠你下半輩子當鹹魚的贍養費。從此,兩不相欠。
他條理清晰,邏輯分明,彷彿在談一樁冰冷的生意。
而我,就是他選中的那個性價比最高的商品。
這期間……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你和蘇念……或者其他人……
那是我的私事。他打斷我,語氣冷淡,與你無關。你隻需要記住,協議期間,你同樣需要遵守婚姻忠誠的義務。名義上的義務。
名義上
對,他看著我,眼神坦蕩得近乎冷酷,我不會碰你。你對我,也不要有任何不該有的想法。我們之間,隻有交易。
不會碰我……
名義上的夫妻……
各取所需……
我癱在沙發裡,腦子飛速運轉。
嫁給他
當三年的掛名慕太太
住他的,花他的,隻需要安分守己當鹹魚,三年後拿錢走人,徹底自由
這……這聽起來……
簡直就是為我量身定做的頂級鹹魚套餐啊!
不用再擔心林家破產,不用去非洲挖礦,不用再被係統逼著做任務(大概),不用再麵對慕承澤的冷臉(大部分時間)!
隻需要……扮演一個乖巧安靜的花瓶太太
這買賣……好像……血賺!
巨大的誘惑擺在我麵前。
非洲礦場的陰霾和自由鹹魚的陽光在我腦海裡激烈交鋒。
最終,鹹魚的終極夢想占據了絕對上風!
去他的劇情!去他的惡毒女配!
我要活命!我要當鹹魚!
成交!我猛地抬起頭,眼睛發亮,生怕他反悔,我答應!結婚!三年!冇問題!
慕承澤看著我瞬間從頹廢到亢奮的變臉,眼神裡閃過一絲極淡的笑意。
他按下內線電話:周特助,通知法務部,準備兩份協議。一份股權及資產轉讓協議,一份……婚前協議。
他掛斷電話,重新看向我,目光在我依舊紅腫的腳踝上停留了一瞬。
現在,他站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帶你去醫院。
啊我還冇從巨大的轉折中完全回神。
處理你的腳。他言簡意賅,語氣帶著不容置喙,慕太太,就算是個擺設,也不能是個瘸腿的擺設。
我:……
行吧。
看在一千萬()贍養費的麵子上。
慕太太就慕太太。
瘸腿的鹹魚,也是鹹魚。
領證的過程快得像一陣風。
在慕承澤強大的鈔能力和人脈下,我甚至冇見到我那便宜爹林正宏,所有手續就都辦妥了。
股權轉讓簽!
婚前協議厚厚一遝,看都懶得看,簽!
結婚證拍照,簽字,鋼印一蓋。
搞定。
當我拿著那個紅彤彤的小本本,看著上麵並排的慕承澤和林晚舟兩個名字,以及那張我表情呆滯(跳窗後遺症 腳疼)、他依舊冷峻(彷彿隻是簽了份檔案)的合照時,還有點恍惚。
我……這就把自己嫁了
嫁給了一個三個月前還想把我送去非洲挖礦的男人
還是協議結婚
慕太太,回神了。
慕承澤清冷的聲音把我飄遠的思緒拉回。
他拿走了我手裡的結婚證,連同他那本一起,交給了旁邊的周特助。
收好。
是,慕總。周特助恭敬地接過,眼神複雜地看了我一眼。
走吧。慕承澤對我說,帶你去你的‘鹹魚窩’。
他口中的鹹魚窩,位於市郊一個頂級的、安保極其森嚴的彆墅區——雲頂棲苑。
獨棟彆墅,依山傍水,環境清幽得像個世外桃源。
車子駛入庭院,繞過巨大的景觀噴泉,在主樓前停下。
一個穿著得體、笑容和藹的中年女士已經等在門口。
先生,太太,歡迎回家。她微微躬身,態度恭敬而不失親切。
這是陳姨,以後負責照顧你的飲食起居。慕承澤簡單介紹。
太太您好。陳姨笑容溫和。
陳姨好。我趕緊迴應,有點不習慣太太這個稱呼。
走進彆墅內部,我再次被貧窮限製了想象力。
裝修是極簡的現代風格,線條利落,空間開闊,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精心打理的花園和遠處的山景。傢俱擺設一看就價值不菲,但整體色調偏冷,冇什麼煙火氣,像高級樣板間。
你的房間在二樓,主臥對麵。慕承澤指了指樓上,有什麼需要,跟陳姨說。
他頓了頓,補充道:我平時住市中心的公寓,工作方便。這裡,是你的地盤。除了定期有人打掃和送補給,不會有人打擾你。
說完,他似乎冇有多停留的意思,轉身就往外走。
哎!我下意識地叫住他。
他停下腳步,回頭看我,眼神帶著詢問。
那個……我指了指自己還裹著紗布的腳踝,我的行李……
從林家跳窗出來,我除了身上這套臟衣服和手機(後來保鏢追上來還給我了),一無所有。
陳姨會安排。他言簡意賅,生活用品,衣服,會有人送過來。你隻需要,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眼神裡帶著點戲謔,安心當你的鹹魚。
說完,他不再停留,帶著周特助,上車離開了。
引擎聲遠去。
偌大的彆墅裡,隻剩下我和笑容可掬的陳姨。
太太,我帶您去房間看看順便給您準備些吃的陳姨體貼地問。
我看著這奢華又空曠得像宮殿一樣的鹹魚窩,再想想慕承澤臨走時那句安心當你的鹹魚……
一股巨大的、不真實的幸福感,夾雜著鹹魚夢想成真的狂喜,瞬間將我淹冇!
自由了!
我真的自由了!
不用再擔心破產!不用去非洲!不用再演惡毒女配!不用再麵對慕承澤那個冰山臉(大部分時間)!
這裡!就是我的天堂!
陳姨!我激動地抓住她的胳膊(陳姨嚇了一跳),有可樂嗎冰的!再來份炸雞!要大份的!
陳姨愣了一下,隨即笑容更深了:有的,太太。我這就去準備。您先上樓休息
好!
我拄著陳姨遞過來的柺杖(慕承澤吩咐買的),一瘸一拐,卻腳步輕快地挪向二樓。
推開屬於我的那間臥室門。
比我在林家的房間還要大!
超大的落地窗,正對著花園和遠山。
king
size的柔軟大床,蓬鬆得像雲朵的羽絨被。
獨立的衣帽間,衛生間裡還有超大的按摩浴缸!
完美!
我歡呼一聲(牽動了腳踝,疼得齜牙咧嘴),扔掉柺杖,把自己重重地摔進了那張大床裡。
臉埋進柔軟的被子裡,我發出了滿足的、來自靈魂深處的喟歎:
啊——鹹魚的生活!我來啦——!
我的鹹魚生涯,正式拉開序幕。
每天睡到日上三竿。
穿著最舒服的純棉家居服(慕承澤讓人送來的衣服裡,居然有一堆這種風格,深得我心),光著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腳踝好了之後)。
陳姨的手藝超棒,變著花樣做好吃的,從中式點心到西式甜點,從養生湯羹到重口味麻辣香鍋,隻要我想吃,冇有她做不出來的。
彆墅裡有頂級的影音室,遊戲房,甚至還有一個恒溫室內泳池!
花園裡陽光正好,躺椅一放,小遮陽傘一打,果汁零食一擺。
這日子,給個神仙都不換!
【係統:滴!檢測到宿主進入穩定鹹魚狀態!‘鹹魚躺贏係統’進入休眠維護期。休眠期間,基礎鹹魚能量持續供應,無任務釋出。祝宿主躺得愉快!】
連繫統都休眠了!
我徹底放飛了自我。
追劇、看小說、打遊戲、曬太陽、發呆……
偶爾心血來潮,在陳姨的指導下學做個小蛋糕(雖然通常以失敗告終),或者跳進泳池裡撲騰兩下(狗刨式)。
慕承澤果然如他所言,很少出現。
他好像真的很忙。
一個月裡,大概會來個一兩次,都是晚上,停留時間很短。
有時是來拿份檔案(書房在他那邊),有時是路過,順便看看()。
我們之間保持著一種詭異的、涇渭分明的室友關係。
見麵,點頭,算是打招呼。
冇有交流,冇有寒暄。
他依舊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冰山模樣,我也樂得把他當空氣。
隻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他每次來,目光在我身上停留的時間,似乎……比以前長了一點點
而且,他讓人送來的東西,也越來越……接地氣
比如,最新款的遊戲機。
比如,一整套珍藏版的漫畫書。
比如,某個網紅品牌的限量版零食大禮包……
甚至有一次,他還讓人送來了一隻……胖乎乎的、毛茸茸的橘貓
太太,先生說……看您一個人,給您送個伴兒解悶。陳姨抱著那隻睡得打呼嚕的橘貓,笑眯眯地說。
我抱著那隻軟乎乎的、對我愛答不理的胖橘,給它取名叫大福,心裡有點微妙。
慕承澤……他這是在投喂鹹魚
時間如流水。
鹹魚的日子過得飛快。
一轉眼,三個月過去了。
這期間,風平浪靜。
林氏集團在慕承澤撤回終止通知並注入一筆資金後,算是穩住了局麵,雖然大不如前,但至少冇有破產。便宜爹林正宏大概是覺得我這個賠錢貨終於發揮了一次聯姻價值,又忌憚慕承澤,也冇再找過我麻煩。
蘇唸書裡的女主好像很久冇聽到她的訊息了。
世界線似乎真的因為我這隻鹹魚的躺平,而發生了某種微妙的偏轉。
這天下午。
我正抱著大福,在花園的躺椅上睡得昏天黑地。
臉上蓋著本漫畫書,陽光暖洋洋的,大福的呼嚕聲是最好的催眠曲。
迷迷糊糊間,感覺臉上的書被拿開了。
刺眼的陽光讓我不滿地皺了皺眉。
我嘟囔著:陳姨……彆鬨……我再睡會兒……
口水流出來了。
一個低沉熟悉、帶著點戲謔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我猛地睜開眼。
刺目的陽光下,慕承澤那張顛倒眾生的俊臉近在咫尺。
他正俯身看著我,手裡拿著我那本漫畫書,嘴角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我嚇了一跳,瞬間清醒。
你…你怎麼來了我手忙腳亂地坐起來,抹了抹嘴角(真的有口水!),尷尬得要死。
大福被我驚動,不滿地喵了一聲,跳下躺椅,邁著慵懶的貓步走了。
慕承澤直起身,隨手把漫畫書丟回旁邊的圓桌上。
他冇回答我的問題,目光掃過我身上印著卡通貓頭的家居服,又掃過圓桌上吃剩的薯片袋、喝了一半的肥宅快樂水,最後落回我睡眼惺忪、頭髮亂翹的臉上。
看來,他慢悠悠地開口,語氣聽不出情緒,慕太太的鹹魚生活,過得相當滋潤。
我有點窘迫,強裝鎮定:還…還行吧。合同裡又冇說不許吃薯片喝可樂穿卡通睡衣!
他輕哼了一聲,冇接話,隻是拉開旁邊的另一張藤編椅子,坐了下來。
有事我警惕地看著他。這位爺無事不登三寶殿。
慕承澤冇看我,目光投向花園裡開得正盛的繡球花叢。
晚上有個家宴。他語氣平淡,老爺子點名要見你。
家宴!我驚得差點跳起來,見…見你爺爺!
書裡慕承澤的爺爺,慕家真正的掌舵人,那可是個傳奇人物,跺跺腳商界都要抖三抖的存在!原主之前作天作地,都冇資格見老爺子一麵!
嗯。慕承澤應了一聲,轉頭看我,眼神帶著審視,有問題
問題大了!
我一個冒牌孫媳婦,還是條胸無大誌的鹹魚,去見那種級彆的大佬
我…我能不去嗎我試圖掙紮,你看我這樣子……多給你丟臉啊!
不能。他拒絕得乾脆利落,協議第三條,必要場合,扮演好‘慕太太’的角色。
我:……
萬惡的合同!
那…那我要做什麼我有點慌,要穿什麼要說什麼要注意什麼老爺子喜歡什麼討厭什麼我……
你隻需要,慕承澤打斷我的語無倫次,眼神裡帶著點無奈,閉上嘴,跟在我身邊,保持微笑。其他,不用你操心。
他頓了頓,補充道:衣服和造型師,一小時後到。
說完,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根本冇有褶皺的西裝袖口。
準備一下。六點,我來接你。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癱回躺椅,感覺鹹魚生活遭遇了重大挑戰。
豪門家宴
聽起來就充滿了刀光劍影!
晚上六點。
造型師團隊準時抵達,像擺弄洋娃娃一樣,把我按在梳妝檯前折騰了兩個多小時。
當我看著鏡子裡那個穿著藕粉色高級定製小禮服、妝容精緻、頭髮被盤成優雅髮髻、戴著成套珍珠首飾的自己時,差點冇認出來。
人靠衣裝馬靠鞍。
鹹魚打扮打扮,也能冒充一下名媛
慕承澤的車準時停在門口。
他親自開車。
看到我時,他眼中似乎閃過一絲極快的、類似於驚豔的情緒,快得讓我以為是錯覺。
還行。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給出了兩個字的評價。
我:……
謝謝您嘞!
車子駛向位於半山的慕家老宅。
那是一座占地廣闊、古色古香的中式園林宅邸,透著歲月沉澱的厚重感和低調的奢華。
一路上,慕承澤簡單地交代了幾句。
老爺子喜歡安靜,話不多。其他人,點頭微笑即可,不必多言。有我在。
他的語氣很平淡,卻帶著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
我緊張的心情稍微緩解了一點。
踏進老宅主廳。
巨大的紅木傢俱,博古架上陳列著價值連城的古董,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檀香。
廳裡已經坐了不少人。
主位上,坐著一位穿著深色唐裝、精神矍鑠、不怒自威的老者。頭髮花白,眼神卻銳利如鷹,彷彿能洞穿人心。
正是慕家老爺子,慕鴻遠。
他身邊坐著的,應該是慕承澤的父母。慕父氣質儒雅,慕母保養得宜,笑容溫婉。
還有幾個看起來是叔伯輩和堂兄弟姐妹的,個個衣著光鮮,氣質不凡。
我和慕承澤一進去,所有的目光瞬間聚焦過來。
尤其是落在我身上,帶著各種審視、好奇、探究、甚至是不屑。
壓力山大!
我下意識地往慕承澤身邊靠了靠。
慕承澤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緊張,不動聲色地伸出手臂,攬住了我的腰。
溫熱的手掌隔著薄薄的衣料貼在我的腰側。
我身體一僵,卻莫名地感到一絲支撐和安心。
爺爺,爸,媽。慕承澤聲音沉穩,帶著恭敬,這是晚舟。
爺爺好,伯父伯母好。我趕緊跟著問好,努力擠出最得體溫婉的笑容(希望看起來不像抽筋)。
慕老爺子的目光像探照燈一樣落在我身上,銳利而深沉。
他冇說話,隻是微微頷首。
慕母倒是很和善,笑著招呼:晚舟來了,快坐吧。彆拘束,就當自己家。
落座後,家宴開始。
一道道精緻的菜肴流水般端上來。
氣氛看似和諧,實則暗流湧動。
席間,慕老爺子隻問了慕承澤幾句公司的事情,對我,隻字未提。
其他人倒是熱情地試圖跟我搭話。
一個打扮時髦的年輕女孩(好像是慕承澤某個堂妹)率先發難,語氣帶著點嬌憨和不易察覺的刺探:
晚舟嫂子,聽說你以前可是我們圈子裡出了名的‘風雲人物’呢!今天一見,果然好漂亮!就是……好像比之前低調了好多是不是嫁給承澤哥,轉性啦
這話聽著像誇獎,實則夾槍帶棒,暗指我過去囂張跋扈,現在裝模作樣。
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無地瞟向我。
我拿著筷子的手一頓。
按照協議,我應該閉嘴,微笑,裝傻。
可鹹魚也是有脾氣的!
我放下筷子,抬起頭,對著那位堂妹,露出一個極其燦爛、極其真誠(假)的笑容:
妹妹說得對!我以前是挺不懂事的,整天就知道瞎折騰。我歎了口氣,語氣帶著點幡然醒悟的感慨,自從嫁給你承澤哥,我才明白,以前那些爭強好勝啊、勾心鬥角啊,都是虛的!哪有在家躺著曬太陽、追劇、吃零食舒服是吧,承澤
我說完,還故意側過頭,一臉求認同地看嚮慕承澤。
慕承澤:……
他端著茶杯的手似乎頓了一下,看向我的眼神帶著一絲……無奈和縱容
他居然配合地點了點頭,淡淡地嗯了一聲。
那堂妹被我這一番鹹魚宣言給整不會了,噎在那裡,表情像吞了隻蒼蠅。
其他人也是一臉錯愕。
大概冇見過誰把當米蟲說得如此理直氣壯、清新脫俗。
慕老爺子一直冇什麼表情的臉上,此刻卻微微動了一下。
他那雙銳利的眼睛,第一次真正地、帶著點探究地看向我。
在家躺著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威嚴,承澤冇意見
我立刻挺直腰板(鹹魚的腰板),一臉認真:爺爺,這您就不懂了吧我這叫……戰略性躺平!您想啊,承澤在外麵辛苦打拚,那是他的戰場!我呢,把後方穩定好,讓他回家就能徹底放鬆,不用操心任何瑣事,這難道不是對他事業最大的支援嗎我這叫……嗯……賢內助!對!新時代的賢內助!
我越說越覺得自己有理,還煞有介事地點點頭。
全場寂靜。
落針可聞。
慕承澤握著茶杯的手指,指節微微泛白,像是在極力忍耐著什麼。
半晌。
噗——
主位上的慕老爺子,竟然……笑出了聲!
雖然隻是很短促的一聲,但足以讓整個餐廳的人驚掉下巴!
老爺子威嚴刻板的臉上,露出一絲極淡、卻真實的笑容,他搖了搖頭,語氣帶著點罕見的……無奈和縱容
歪理邪說。他點評道,但語氣卻並不嚴厲,反而看嚮慕承澤,承澤,你這媳婦兒……倒是有趣。
慕承澤放下茶杯,看向我,眼神深邃複雜,最終化為一聲極低的、幾不可聞的歎息。
嗯,是挺……他頓了頓,似乎在找一個合適的詞,省心。
一場暗藏機鋒的家宴,就在我一番驚世駭俗的鹹魚賢內助理論中,詭異又和諧地結束了。
回去的路上。
我坐在副駕駛,還有點冇回過神。
我剛纔……是不是說錯話了我小心翼翼地問慕承澤,老爺子好像……冇生氣
慕承澤專注地看著前方路況,側臉在昏暗的車燈下顯得輪廓分明。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淡淡開口:
冇有。你做得很好。
他的聲音裡,似乎帶著一絲……輕鬆甚至是……愉悅
啊我有點懵。
老爺子最討厭的就是心機深沉、口蜜腹劍的人。他解釋了一句,語氣依舊平淡,你這樣的……反而合他胃口。
我這樣的
鹹魚樣的
行吧。
歪打正著。
我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夜景,心情莫名地有點好。
看來,當鹹魚,也不是一無是處嘛!
至少,能氣死綠茶,還能……討老爺子歡心
日子繼續波瀾不驚地流淌。
我的鹹魚生活越發如魚得水。
大福被我喂得越發圓潤,整天除了吃就是睡,完美繼承了我的衣缽。
我和陳姨的關係也越來越好,經常一起研究新菜式(主要是她做,我嘗),或者在陽光房一起追劇。
慕承澤依舊很忙,但來彆墅的次數,似乎……比以前多了一點
有時是週末的下午,他會突然出現,然後一言不發地坐在客廳的落地窗前,對著筆記本處理工作。
我就抱著大福,窩在旁邊的懶人沙發裡,戴著耳機看劇或者打遊戲。
我們各乾各的,互不打擾。
隻有空氣中瀰漫的咖啡香(他煮的),和我薯片的哢嚓聲,證明著空間裡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
這種奇異的、互不乾擾的和諧,居然……還挺舒服
【係統:滴!‘鹹魚躺贏係統’維護結束,重新啟用!檢測到宿主鹹魚生涯穩定,婚姻關係和諧(),係統升級為‘鹹魚躺贏PLUS版’!新增功能:鹹魚能量可兌換‘心想事鹹’小道具(注:效果隨機,請謹慎使用)。】
係統升級了
還多了個抽獎功能
我好奇地打開係統麵板,看著那個金光閃閃的【心想事鹹】大轉盤。
【消耗100點鹹魚能量,轉動一次,隨機獲得一件有助於宿主躺贏生活的小道具。】
我現在的鹹魚能量有……嗯,攢了不少。
試試
我意念一動,點擊【開始】。
轉盤嘩啦啦轉動。
最後停下。
【恭喜宿主!獲得‘鹹魚の祝福’(一次性)!效果:在接下來24小時內,宿主將獲得一次‘化險為夷’的被動好運!】
化險為夷
聽起來不錯。
雖然不知道用在哪,但鹹魚嘛,有備無患。
我把這個小祝福丟在腦後,繼續我的追劇大業。
幾天後。
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
我突發奇想,想去彆墅區旁邊的濕地公園散散步(主要是陳姨說我再不動彈,就要和大福一樣圓了)。
跟陳姨打了聲招呼,我換了身運動服,素麵朝天,戴著頂棒球帽,就出門了。
公園裡綠樹成蔭,空氣清新。
我沿著湖邊棧道慢慢溜達,看著水鳥嬉戲,心情舒暢。
走著走著,前麵湖邊聚集了一小群人,似乎在看什麼熱鬨。
我好奇地湊過去。
隻見一個穿著公主裙、大概四五歲的小女孩,正站在棧道邊緣,指著湖裡漂浮的一個漂亮的玩具小鴨子,哭得稀裡嘩啦。
嗚嗚嗚……我的鴨鴨……我的鴨鴨漂走了……
旁邊像是她保姆的人急得團團轉,棧道邊緣濕滑,她不敢讓小女孩靠近。
周圍的人也隻是看著,冇人上前。
那玩具鴨子漂得並不遠,離岸邊大概兩三米的樣子。
棧道離水麵有半米多高。
我看著小女孩哭得通紅的眼睛,又看看那隻漂著的鴨子。
腦子一熱。
助魚為樂,也是鹹魚的美德嘛!
小妹妹彆哭!姐姐幫你撈!我大喊一聲,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脫掉鞋襪,捲起褲腿。
棧道邊緣有供人上下的台階延伸到水裡。
我小心翼翼地踩著濕滑的台階,下到水邊。
水很涼。
我試探著伸出手,夠向那隻鴨子。
還差一點點……
我踮起腳,身體又往前探了探……
就在我的指尖即將碰到鴨子的時候!
腳下踩著的青苔石階猛地一滑!
啊——!
我驚呼一聲,整個人失去平衡,朝著冰冷的湖水裡栽了下去!
噗通!
巨大的水花濺起。
冰冷的湖水瞬間將我包圍,灌入我的口鼻!
救命……唔……我慌亂地撲騰著,腳下卻踩不到底!
我忘了!我不會遊泳啊!
岸上的人群發出驚呼。
快救人啊!
有人落水了!
我像隻秤砣一樣往下沉,冰冷的湖水刺激著我的神經,恐懼扼住了我的喉嚨。
就在我意識開始模糊,以為自己這條鹹魚要提前變成水煮魚的時候——
噗通!
又是一聲巨大的落水聲!
一個矯健的身影如同離弦之箭,猛地紮入水中,快速朝我遊來!
有力的手臂攬住了我的腰,將我托出水麵!
咳咳咳……我劇烈地咳嗽著,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模糊的視線中,一張棱角分明、沾滿水珠、寫滿焦急和怒意的俊臉近在咫尺!
慕承澤!
怎麼會是他!
他怎麼會在這裡!
他緊緊抱著我,快速遊向岸邊。
岸上的人七手八腳地把我們拉了上去。
我癱在冰冷的木棧道上,渾身濕透,冷得瑟瑟發抖,不停地咳嗽。
慕承澤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昂貴的西裝外套早被他扔在了水裡,白襯衫濕透緊貼在身上,頭髮不停地往下滴水。
他跪在我身邊,臉色鐵青,眼神像是要噴火。
林晚舟!你腦子進水了嗎!不會遊泳你逞什麼能!他低吼著,語氣充滿了後怕和憤怒。
我……咳咳……鴨子……我凍得牙齒打顫,指著湖裡那隻還漂著的玩具鴨。
慕承澤順著我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臉色更黑了。
他猛地站起身,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再次跳進湖裡!
嘩啦!
他幾下就遊到那隻鴨子旁邊,一把抓住,然後遊回來,**地爬上岸。
他把那隻濕漉漉的玩具鴨,狠狠地塞進我懷裡。
給!你的鴨子!他咬牙切齒,胸膛劇烈起伏,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累的。
我抱著冰冷的鴨子,看著眼前同樣濕透、狼狽不堪、卻像頭暴怒雄獅一樣的慕承澤,腦子還有點懵。
你……你怎麼在這裡我傻傻地問。
慕承澤瞪著我,眼神凶狠:我路過!要不是我路過,你今天就餵魚了你知道嗎!
他說著,脫下自己濕透的襯衫(裡麵居然還有一件背心!),不由分說地裹在我身上,然後一把將我打橫抱了起來!
啊!我驚呼一聲。
閉嘴!他低吼,抱著我,大步流星地朝著公園外走去,留下身後一群目瞪口呆的圍觀群眾。
他把我塞進停在路邊的車裡(司機開的),暖氣開得十足。
一路上,他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一句話也冇說。
我裹著他的襯衫(還帶著他的體溫和氣息),抱著那隻濕漉漉的鴨子,偷偷瞄著他緊繃的側臉。
心裡除了後怕,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他剛纔……好像真的很緊張我
回到彆墅。
陳姨看到我們兩個落湯雞的樣子,嚇了一跳。
慕承澤直接把我抱上樓,丟進浴室的按摩浴缸裡。
泡熱水澡!洗乾淨!他命令道,然後砰地關上了門。
我泡在溫暖的水裡,凍僵的身體慢慢回暖,腦子也漸漸清醒。
慕承澤的緊張和憤怒……是真的。
他跳下水救我……是真的。
他為了隻鴨子又跳下去……是真的。
還有他把我裹在懷裡的溫度……
我的心,不受控製地,砰砰亂跳起來。
【係統:滴!‘鹹魚の祝福’效果觸發!‘化險為夷’生效!宿主成功脫離險境!被動好運:獲得‘英雄救美’成就一次(附帶情感升溫效果)】
情感升溫
我摸著發燙的臉頰,看著浴缸裡氤氳的熱氣。
這該死的係統……好像……有點準
自那天的落水英雄救美事件後,我和慕承澤之間,似乎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那種涇渭分明的冰冷界限,好像融化了一點點。
他還是很少說話,還是那副冰山臉。
但他來彆墅的次數,明顯增多了。
有時是週末一整天。
他會穿著舒適的家居服,在客廳處理工作。
我會抱著大福,在旁邊看劇,或者……看他。
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他身上,勾勒出他專注的側臉輪廓,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薄唇微抿,手指在鍵盤上敲擊出沉穩的節奏。
居然……有點好看
呸呸呸!林晚舟!清醒點!那是金主!是老闆!是三年後就要拜拜的協議老公!
我用力搖頭,把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
【係統:滴!檢測到宿主鹹魚心態出現波動!釋出溫馨提醒:鹹魚守則第一條,不動心,不傷情,躺贏人生我最行!請宿主堅守鹹魚本心!】
我:……
這破係統,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這天晚上。
我正窩在沙發裡,抱著一桶冰淇淋,看一部催淚愛情電影。
看到男女主角生離死彆的地方,我哭得稀裡嘩啦,紙巾用了一大堆。
慕承澤不知何時坐到了旁邊的單人沙發上。
他手裡拿著一份檔案,目光卻落在我身上,帶著點……看傻子的無奈
假的。他突然開口。
啊我淚眼朦朧地看向他。
電影,假的。他言簡意賅,哭成這樣,至於
你懂什麼!我抽噎著反駁,這叫代入感!情感共鳴!你這種冷血動物是不會明白的!
冷血動物他挑眉,放下檔案,朝我走過來。
高大的身影籠罩下來,帶著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我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
他俯下身,抽走我手裡的冰淇淋桶,放到一邊。
然後,在我驚愕的目光中,他伸出手指,輕輕地……抹掉了我臉頰上殘留的淚水。
指尖微涼,觸感卻異常清晰。
我的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瞬間停止了跳動。
他看著我瞬間呆滯、忘了哭泣的臉,深邃的眼眸裡,翻湧著我看不懂的情緒。
林晚舟,他低聲叫我的名字,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磁性,協議裡,好像冇有禁止條款。
什……什麼我腦子一片空白,隻能傻傻地問。
他俯身,湊得更近。
溫熱的氣息拂過我的唇瓣。
比如,他的聲音輕得像羽毛,卻帶著致命的蠱惑,這樣。
微涼的、柔軟的觸感,印上了我的唇。
很輕,很短暫。
像一片雪花落在唇上,轉瞬即逝。
卻在我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
我徹底石化。
眼睛瞪得溜圓,大腦徹底宕機。
他……他親了我!
協議裡不是說好不會碰我嗎!
慕承澤直起身,看著我呆若木雞的樣子,嘴角勾起一抹極淡、卻極其惑人的弧度。
味道,他舔了舔自己的唇,眼神幽暗,還不錯。
說完,他拿起沙發上的西裝外套,轉身,步履從容地離開了客廳。
留下我一個人,像個傻子一樣坐在沙發上,懷裡還抱著半包紙巾,唇上殘留著他微涼的觸感和氣息。
臉上,剛剛被淚水浸濕的地方,被他手指拂過的地方,燙得驚人。
【係統:滴!警告!警告!宿主遭受‘美色暴擊’!鹹魚道心不穩!請立即默唸鹹魚心經:心中無男人,躺贏自然神!男人是浮雲,鹹魚永長存!】
我:……
念個屁啊!
我的鹹魚道心……
好像……真的……裂開了!
那天晚上之後,慕承澤消失了。
整整一週,冇有出現,也冇有任何訊息。
彷彿那個蜻蜓點水般的吻,隻是我的一場幻覺。
我心裡有點空落落的,還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
追劇冇意思,零食也不香了,連大福蹭我都覺得煩。
【係統:滴!檢測到宿主鹹魚能量異常波動!疑似陷入‘情障’!建議:消耗鹹魚能量,使用‘心想事鹹’轉盤,轉移注意力!】
行吧。
抽個獎,換換心情。
我點開轉盤。
【消耗100點鹹魚能量,轉動一次。】
轉盤嘩啦啦轉動。
停下。
【恭喜宿主!獲得‘鹹魚の饋贈’(一次性)!效果:在接下來24小時內,宿主將獲得一次‘心想事成’的主動許願機會(注:願望需符合鹹魚核心價值觀,且不可涉及改變他人意誌及重大因果)!】
心想事成
主動許願
這玩意兒有點厲害啊!
不過限製也挺多。
許什麼願好呢
我躺在陽台的躺椅上,曬著太陽,絞儘腦汁。
要不再來一桶冰淇淋不行,太浪費。
讓大福主動給我踩奶好像有點猥瑣……
讓我追的劇一次性更新完這個好像可以!
就在我糾結的時候。
彆墅的門鈴響了。
陳姨去開門。
過了一會兒,她走過來,臉色有些複雜。
太太,外麵有位蘇念小姐……說要見您。
蘇念
她怎麼來了
我坐起身,有點意外。
自從協議結婚後,我和蘇念就再冇聯絡過。書裡她好像後來出國深造了
讓她進來吧。我整理了一下頭髮。
蘇念走了進來。
她看起來變了很多。
不再是以前那種怯生生的小白花模樣。剪了利落的短髮,穿著簡約的套裝,畫著淡妝,眼神裡多了自信和沉穩。
晚舟姐。她微笑著打招呼,態度自然大方。
蘇念快坐。我招呼她,好久不見,你變化好大。
是啊,出國學習了一段時間。她在旁邊的藤椅上坐下,目光掃過我悠閒的鹹魚狀態,笑了笑,晚舟姐倒是冇怎麼變,還是這麼……隨性自在。
我給她倒了杯果汁。
寒暄了幾句後,蘇念切入正題。
晚舟姐,我今天來,是想跟你道個彆,順便……說聲謝謝。
道彆謝謝我有點懵。
嗯。蘇念點點頭,眼神真誠,我要出國了,去歐洲,一個很好的藝術機構工作,可能很久都不會回來了。
那很好啊!恭喜你!我是真心為她高興。
謝謝你,晚舟姐。蘇念看著我,眼神有些複雜,其實……我一直想謝謝你。謝謝你……當初在慈善晚宴上,冇有真的把紅酒潑到我身上。
我有點尷尬:那個……都過去了……
不,不隻是那次。蘇念搖搖頭,還有後來……你罵醒我的那些話。
啊我完全不記得我罵過她什麼。
你說,戀愛腦要不得,男人不如一張舒服的床重要。蘇念笑了笑,帶著點釋然,雖然當時覺得你說話好奇怪,但後來……尤其是經曆了承澤哥的事情後,我仔細想想,覺得你說得對。
她頓了頓,語氣平靜:我對承澤哥,更多的是一種依賴和感激,像對兄長一樣。那種感情,並不是愛情。隻是我自己以前冇看清,或者說……不願意看清。是你的話點醒了我,讓我有勇氣去追求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和事業。
我:……
我當初就那麼隨口一說啊!真有這麼大威力
所以,晚舟姐,蘇念站起身,鄭重地說,謝謝你。也祝你和承澤哥……幸福。
她說完,又跟我聊了幾句,便起身告辭了。
我送她到門口,看著她挺直自信的背影消失在庭院外,心裡感慨萬千。
書裡的女主,終於擺脫了戀愛腦,走向了屬於她自己的人生。
真好。
送走蘇念,我回到陽台,心情莫名地輕鬆了不少。
看著手裡那個【鹹魚の饋贈】。
心想事成
我忽然知道該許什麼願了。
我閉上眼,在心裡默唸:
我希望……慕承澤現在,立刻,馬上,出現在我麵前!
【滴!許願成功!‘心想事成’生效!】
我睜開眼,充滿期待地看向門口。
一分鐘過去了。
兩分鐘過去了。
門口……毫無動靜。
我:……
騙子係統!
說好的心想事成呢!
我氣呼呼地躺回椅子上,決定睡個午覺。
剛閉上眼。
就聽到庭院裡傳來熟悉的汽車引擎聲。
我猛地睜開眼!
隻見慕承澤那輛黑色的邁巴赫,穩穩地停在了門口。
車門打開。
慕承澤走了下來。
一週不見,他看起來有些疲憊,眼下帶著淡淡的青影,但依舊挺拔冷峻。
他徑直走進來,目光在客廳掃了一圈,最後定格在陽台上的我身上。
他朝我走過來。
我坐起身,心臟不爭氣地又開始加速。
他走到我麵前,停下。
深邃的眼眸凝視著我,裡麵翻湧著我看不懂的、濃烈得化不開的情緒。
林晚舟。他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
乾…乾嘛我有點緊張。
他沉默了幾秒,像是在下什麼重大的決心。
然後,他緩緩地、從西裝內袋裡,掏出了一份……檔案
遞到我麵前。
我低頭一看。
檔案抬頭赫然寫著——離婚協議書。
嗡——!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離婚……協議書
三年之期……還冇到啊
他……他這是要提前結束協議
巨大的失落和一種難以言喻的酸楚,瞬間席捲了我。
我呆呆地看著那份協議,手指冰涼。
果然……協議就是協議。
鹹魚,終究隻是鹹魚。
我努力壓下眼眶的酸澀,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伸手去接:哦……好……簽哪……
我的手還冇碰到協議,就被他猛地握住!
他的手很熱,帶著薄繭,緊緊包裹著我的冰涼。
我愕然抬頭。
撞進他深邃如海的眼眸裡。
那裡麵,冇有冰冷,冇有算計,隻有一種近乎滾燙的專注和……緊張
急什麼。他聲音低沉,帶著一種奇異的磁性。
他握著我的手,帶著我,翻開了那份離婚協議書。
然後,指向財產分割那一欄。
我順著他的手指看去。
隻見上麵清晰地寫著:
【甲方(慕承澤)自願將名下所有動產、不動產(包括但不限於慕氏集團股份、全球多處房產、基金、存款等)的50%,無條件贈與乙方(林晚舟)。】
我:
我瞪大了眼睛,以為自己眼花了。
50%!
他瘋了嗎!
你……我震驚得說不出話。
慕承澤卻像是冇看到我的震驚,他握著我的手緊了緊,目光灼灼地盯著我,聲音低沉而清晰,一字一句,敲打在我的心上:
林晚舟。
協議結束了。
現在……
他俯下身,湊近我,溫熱的呼吸拂過我的臉頰,深邃的眼眸裡清晰地倒映著我呆滯的臉。
我能追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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