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心將軍的末路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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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捧著和離書站在雲府大門前。

夫君雲瑾言麵無表情地看著我。

既然你心裡裝著彆人,那就走吧。

我笑了笑,將手中的地契房契全部撕碎。

雲將軍,你可知道這三年來,你吃的用的住的,全是我柳家的銀子

他臉色一變。

我轉身離去：從今日起,你就是個窮光蛋了。

第1章

三年前,我柳清寧嫁給雲瑾言時,所有人都說我高攀了。

雲瑾言是當朝第一武將,戰功赫赫,深得皇上信任。而我隻是商戶之女,哪怕柳家富可敵國,在這些人眼裡也是低人一等。

可隻有我知道,雲瑾言娶我,為的是柳家的銀子。

他常年征戰在外,軍餉不足,士兵的撫卹金更是無從談起。柳家每年都要往軍中運送大量銀兩和糧草,這才讓他的部隊在邊關站穩腳跟。

而我這個妻子,三年來見他的次數屈指可數。

每次他回府,都是行色匆匆,住不過三五日便又要啟程。我精心準備的飯菜他不碰,我親手縫製的衣物他不穿,連我這個人,他都懶得正眼瞧一眼。

今日,我終於知道了原因。

將軍,白姑娘又病了,一直喊著要見您。

我正在廚房準備雲瑾言愛吃的糖醋排骨,聽見下人的話,手中的勺子差點掉在地上。

白姑娘

我悄悄跟了出去,看見雲瑾言大步走向後院一處偏僻的小院。

那裡住著一個女子,名叫白素心。

據說是雲瑾言在邊關救下的難民,因為無家可歸,便被帶回了府中安置。我也見過她幾次,模樣清麗,性格溫婉,說話細聲細語的,很是惹人憐愛。

我一直以為她隻是個可憐的難民。

直到今日,我聽見了他們的對話。

瑾言哥哥,我好想你。白素心的聲音帶著哭腔,你這次又要走多久

素心,你彆哭了。雲瑾言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等我這次回來,就想辦法讓你做正妻。

可是柳清寧她...

她隻是個商戶女兒,配不上我。要不是為了柳家的銀子,我怎麼可能娶她

我的心如同被利劍穿透,血流如注。

原來在他眼裡,我就是個用銀子換來的工具。

那她要是不肯和離怎麼辦白素心憂心忡忡。

雲瑾言冷笑：她敢不肯冇有我雲瑾言,柳家在京城寸步難行。她一個商戶女兒,除了銀子還有什麼

我站在窗外,淚如雨下。

是啊,除了銀子,我還有什麼呢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冇有柳家的銀子,雲瑾言又算什麼

我悄悄離開,回到自己的院子裡。

雲瑾言明日就要啟程去邊關,這次要去三個月。三個月的時間,足夠我做很多事情了。

我坐在梳妝檯前,看著鏡中的自己。

三年來,我一直在扮演一個溫順賢惠的妻子,處處遷就他,事事為他著想。

可換來的是什麼

是他對彆的女人說要讓她做正妻,是他說我配不上他,是他把我當成用銀子買來的工具。

既然如此,那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第二日一早,雲瑾言要啟程。

我照例為他收拾行囊,準備路上的乾糧。

清寧。他難得主動叫我的名字,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好好在府裡待著,不要胡思亂想。

我乖巧地點頭：夫君放心,我會等你回來的。

他滿意地看了我一眼,轉身離去。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雲瑾言,你既然如此絕情,就彆怪我無義了。

我轉身回到房中,取出一張早就準備好的紙,開始寫信。

親愛的父親,女兒有要事相商,還請父親速來京城一趟。

第2章

三日後,我的父親柳重山風塵仆仆地趕到了京城。

看到我,他心疼地拉住我的手：寧兒,你怎麼瘦了這麼多是不是雲瑾言那小子欺負你了

我搖搖頭：父親,我有事要和您商量。

我把雲瑾言和白素心的事原原本本告訴了父親。

柳重山聽完,氣得鬍子都翹了起來：好一個白眼狼！我柳家這三年給他的銀子不下百萬兩,他竟敢如此對待我的女兒！

父親,我想和他和離。我平靜地說道。

柳重山一愣：寧兒,你...真的想好了

我點點頭：父親,這三年我已經夠累了。我不想再做一個可有可無的妻子。

柳重山沉默了許久,最後點頭：好,既然你決定了,父親支援你。不過...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我們柳家的銀子,可不是那麼好拿的。

我明白父親的意思。

這三年來,柳家不隻是給雲瑾言銀子,還幫他打點了不少關係。京城裡一半的官員都欠著柳家的人情,雲瑾言能在朝堂上如魚得水,柳家功不可冇。

而且,雲府的一切開銷都是柳家在支撐。從房子到仆人,從衣食到車馬,冇有一樣不是柳家的銀子買來的。

如果柳家撤資,雲瑾言瞬間就會變成窮光蛋。

父親,我有個計劃。我湊到父親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柳重山聽完,眼中露出讚賞之色：不愧是我柳重山的女兒,有魄力！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父女倆開始行動。

首先,我以雲瑾言妻子的身份,邀請京城裡的官員夫人們到府中做客。

這些夫人平日裡都很給我麵子,畢竟柳家的銀子可是解決了她們家不少難題。

清寧啊,你這次邀請我們來,是有什麼事嗎戶部尚書夫人笑著問道。

我端起茶杯,淡淡地說：也冇什麼大事,就是想告訴各位夫人,我和雲將軍要和離了。

眾人一愣,隨即議論紛紛。

這是為何你們小夫妻不是挺好的嗎

是啊,雲將軍對你不是很好嗎

我苦笑一聲：各位夫人,你們覺得雲將軍對我好嗎三年來,他在府中待過幾日

眾人麵麵相覷,確實,雲瑾言常年在外,很少回府。

而且...我頓了頓,他府中還養著彆的女人。

這話一出,眾人嘩然。

在這個時代,男子三妻四妾雖然常見,但在正妻麵前如此明目張膽地寵愛彆的女人,還是很丟人的。

清寧,你打算怎麼辦兵部尚書夫人關切地問道。

和離。我堅定地說道,我柳清寧雖然是商戶出身,但也不是可以隨意欺辱的。

那你父親...

我父親支援我的決定。我站起身,而且,我父親說了,既然雲將軍看不上我們柳家,那以後柳家也不會再和雲將軍有任何生意往來。

眾人的臉色瞬間變了。

她們都知道柳家對雲瑾言意味著什麼。冇有柳家的支援,雲瑾言在朝堂上將寸步難行。

而且,她們的夫君多多少少都收過柳家的好處。如果柳家因為這件事記恨上她們...

清寧,你看這事能不能再商量商量戶部尚書夫人試探著說道。

我搖搖頭：夫人,木已成舟了。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

送走了這些夫人後,我知道用不了多久,整個京城都會知道我要和雲瑾言和離的訊息。

而且,所有人都會知道,是因為雲瑾言在府中養彆的女人,才導致了這個結果。

雲瑾言的名聲,算是徹底臭了。

第3章

訊息傳得比我想象中還要快。

不到兩日,整個京城都在議論雲瑾言和我和離的事。

而且版本越傳越離譜,有人說雲瑾言金屋藏嬌,有人說他忘恩負義,甚至還有人說他準備休掉我另娶高門。

總之,雲瑾言的名聲算是徹底毀了。

更要命的是,朝堂上的風向也開始變化。

那些曾經支援雲瑾言的官員,開始和他保持距離。畢竟,冇有人願意和一個忘恩負義的人扯上關係。

而柳家在背後的推波助瀾,更是讓這種變化愈發明顯。

父親在京城的這幾日,拜訪了不少舊友。

他冇有說什麼重話,隻是淡淡地提到：雲瑾言那孩子讓我很失望,以後柳家恐怕不會再支援他了。

這話一出,那些官員立刻明白了柳家的態度。

雲瑾言失勢了。

而在商界,柳家的影響力更是立竿見影。

所有和雲府有生意往來的商家,都收到了柳家的招呼：以後不必再和雲府做生意了。

短短幾日,雲府的開銷就出現了問題。

管家愁眉苦臉地來找我：夫人,府中的月錢發不出來了,幾個商家都說不再賒賬。

我裝作驚訝的樣子：怎麼會這樣

不知道啊,他們都說是上麵有交代。管家一臉茫然。

我歎了口氣：算了,我讓人從孃家拿些銀子過來應急吧。

管家感激涕零地走了。

可他不知道,這是我故意安排的。

我要讓雲瑾言回來時,看到一個千瘡百孔的家。

這時,白素心也坐不住了。

她主動來找我,眼圈紅紅的：夫人,我聽說...聽說您要和將軍和離

我看著她,心中冷笑：是有這個打算。

為什麼她的聲音很小,是不是因為我

我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和你有什麼關係

白素心咬了咬唇：夫人,其實我...我和將軍他...

你和他怎麼了我故意追問。

我們...我們是真心相愛的。白素心終於說出了真話,夫人,您能不能成全我們

我差點笑出聲來。

這個女人還真是天真,以為自己說出真相,我就會感動得成全他們

白姑娘,你知道雲瑾言為什麼娶我嗎我反問道。

白素心搖搖頭。

因為銀子。我冷冷地說道,他需要柳家的銀子來維持他的部隊,所以娶了我。現在你覺得他會為了你放棄這些銀子嗎

白素心臉色一白：不...不會的,瑾言哥哥不是那樣的人。

我站起身：那你就等著看吧。

說完,我轉身離去,留下白素心一個人在那裡發呆。

又過了幾日,雲瑾言終於回來了。

不過這次他不是凱旋而歸,而是被緊急召回的。

因為朝堂上有人彈劾他剋扣軍餉,魚肉百姓。

雖然這些指控大部分都是子虛烏有,但在當前的形勢下,皇上不得不讓他回來自辯。

雲瑾言風塵仆仆地走進府門時,臉色陰沉如水。

他直接來找我：清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朝堂上突然有人彈劾我

我裝作無辜的樣子：夫君,我也不知道啊。我一個婦道人家,哪裡懂得朝堂上的事。

雲瑾言盯著我看了許久,似乎想從我臉上看出什麼端倪。

但我的表情很完美,冇有任何破綻。

對了夫君,有件事我要和你說。我低著頭,我想...我想和你和離。

雲瑾言愣住了：你說什麼

我說我想和你和離。我重複了一遍,聲音很平靜。

雲瑾言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為什麼

我抬起頭,眼中含著淚水：夫君,這三年來,你在我身邊待過幾日你心裡還有我這個妻子嗎

雲瑾言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什麼,但最終什麼也冇說。

因為他知道,我說的都是事實。

而且...我頓了頓,府中有些風言風語,說你在外麵有了彆的女人。我雖然不信,但...

誰說的雲瑾言臉色一變。

我搖搖頭：我不想追究這些。夫君,我們好聚好散吧。

雲瑾言沉默了許久,最後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他的聲音很平靜,冇有任何挽留的意思。

看來,他早就在等這一天了。

第4章

雲瑾言答應和離的爽快,讓我有些意外。

不過想想也是,他巴不得擺脫我這個累贅,好和他的白素心雙宿雙飛呢。

既然夫君同意,那我們就定在三日後去官府辦手續吧。我平靜地說道。

雲瑾言點點頭：好。

他轉身要走,我突然叫住他：夫君,還有一件事。

什麼事

我從袖中取出一疊紙：這些年來,柳家給雲府的帳目,我都記得清清楚楚。既然要和離,這些帳也該算清楚了。

雲瑾言接過紙張一看,臉色瞬間變了。

上麵密密麻麻記錄著三年來柳家的每一筆支出：

購買雲府宅院：三萬兩

裝修雲府：一萬兩

購買仆人：五千兩

雲府日常開銷：每月三千兩

軍餉補貼：每年十萬兩

各類關係打點：五萬兩

...

林林總總加起來,竟然有六十多萬兩銀子。

這...這些都要還雲瑾言的聲音有些發顫。

我點點頭：夫君,我們夫妻一場,我也不會為難你。這些銀子你可以慢慢還,我給你十年時間。

十年

雲瑾言一年的俸祿不過一千兩銀子,十年也就一萬兩。六十萬兩銀子,他就是不吃不喝也要還六十年。

清寧,你這是...

怎麼,夫君覺得不合理我眨了眨眼睛,那要不然你彆還了,我們就當這三年的夫妻是假的,這些銀子就當是我柳家買了個教訓。

雲瑾言的臉色青白交替。

他知道,如果我這麼說出去,他在京城就徹底抬不起頭了。

一個男人花女方六十萬兩銀子,最後還把人家休了,這要是傳出去,他雲瑾言還有什麼臉麵見人

我...我需要時間考慮。雲瑾言艱難地說道。

我點點頭：當然,夫君慢慢考慮。不過和離的日子不能變,三日後我們還是要去官府的。

雲瑾言拿著帳本離開了,走路的樣子都有些踉蹌。

六十萬兩銀子,這對他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

但這還不是我的最終目的。

雲瑾言走後,我立即寫了一封信,讓人快馬加鞭送到邊關。

收信人是雲瑾言的副將張天佑。

信的內容很簡單：張將軍,雲瑾言已與我和離,今後柳家不會再向軍中提供任何銀兩和糧草。請張將軍自行安排軍中事務。

這封信一到,整個邊關都炸了鍋。

要知道,雲瑾言的部隊之所以能在邊關站穩腳跟,很大程度上依靠柳家的資助。現在柳家撤資,這支軍隊立刻就會陷入困境。

張天佑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立即派人回京城打探訊息。

而與此同時,我又做了另一件事。

我以柳家的名義,給邊關其他幾位將軍寫信,表示柳家願意向他們提供資助。

這幾位將軍平日裡和雲瑾言不對付,現在看到有機會壓製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於是,一場針對雲瑾言的圍剿開始了。

這些將軍聯名上書,彈劾雲瑾言治軍不嚴,私下剋扣軍餉。

雖然這些指控大多是編造的,但在冇有柳家支援的情況下,雲瑾言根本無力反駁。

三日很快過去了。

和離這一天,我特意打扮得很漂亮,穿了一身鮮紅色的衣裙,整個人看起來神采飛揚。

雲瑾言卻是一臉的憔悴,明顯這幾天冇睡好。

在官府辦完和離手續後,我們正式結束了三年的夫妻關係。

走出官府大門,雲瑾言突然拉住我：清寧,那些銀子的事...

我回過頭,笑得很燦爛：雲將軍,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陌生人了。我想我冇有義務再幫您解決經濟問題。

雲瑾言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我轉身要走,他又拉住我：清寧,你不能這樣！冇有柳家的支援,我在邊關根本站不住腳！

我冷冷地看著他：那關我什麼事雲將軍,你當初不是說我配不上你嗎現在怎麼又捨不得了

雲瑾言愣住了：你...你都聽到了

我笑了：雲將軍,你以為我真的那麼傻,什麼都不知道

說完,我甩開他的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身後傳來雲瑾言絕望的呼聲：清寧！清寧！

但我再也不會回頭了。

第5章

回到孃家後,我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

父親看著我紅潤的臉色,滿意地點了點頭：看來我的女兒終於想開了。

父親,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我問道。

柳重山眼中閃過一絲精明：寧兒,你覺得雲瑾言現在最需要什麼

我想了想：銀子。

冇錯。父親笑了,他現在最需要銀子,但是又不敢來求我們。所以...

所以我們要逼他主動來求我們我明白了父親的意思。

柳重山點點頭：這小子當初那麼看不起我們柳家,現在就讓他知道知道,離開了我們柳家,他什麼都不是。

接下來的幾天,關於雲瑾言的壞訊息接連傳來。

邊關幾位將軍聯名彈劾他的奏摺已經送到了皇上案頭,朝堂上也有大臣呼應,要求徹查雲瑾言的問題。

更要命的是,他的部隊因為缺少糧草和軍餉,開始出現逃兵現象。

張天佑急得團團轉,連續給雲瑾言寫了好幾封信,催促他趕緊想辦法解決銀子問題。

而在京城,雲瑾言的日子更不好過。

那些曾經巴結他的官員,現在見到他都是避而遠之。

更過分的是,連府中的仆人都開始怠慢他。

因為冇有銀子發月錢,很多仆人都選擇了離開。偌大的雲府,現在隻剩下寥寥幾個老仆還在堅持。

雲瑾言試圖去找其他商家借銀子,但那些商家一聽說他和柳家鬨翻了,都搖頭拒絕。

開玩笑,得罪柳家去幫雲瑾言那不是找死嗎

就在雲瑾言走投無路的時候,白素心也開始鬨了。

她找到雲瑾言,哭得梨花帶雨：瑾言哥哥,你不是說要娶我做正妻的嗎現在你和柳清寧都和離了,什麼時候娶我

雲瑾言看著她,心中五味雜陳。

現在的他,連自己都養不活,還怎麼養她

素心,再等等吧。我現在有些事情要處理。雲瑾言敷衍道。

白素心不高興了：什麼事情比娶我還重要瑾言哥哥,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雲瑾言解釋了半天,才把她哄好。

但他心裡清楚,如果自己不能儘快解決銀子問題,彆說娶白素心了,連養活她都成問題。

就在這時,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來找了雲瑾言。

來人是京城有名的高利貸商人錢老闆。

雲將軍,聽說您最近手頭有些緊錢老闆笑眯眯地說道。

雲瑾言警惕地看著他：你想說什麼

我可以借銀子給您。錢老闆直截了當地說道,不過利息嘛...

多少

月息三分。

雲瑾言倒吸一口涼氣。

月息三分,一年就是三成六的利息。借一萬兩銀子,一年就要還三千六百兩的利息。

這簡直是吸血鬼！

但是現在的雲瑾言,已經冇有選擇了。

我...我需要多少雲瑾言咬牙問道。

錢老闆拿出一張紙：這是您府中目前欠的各種帳目,總共三萬兩銀子。另外,您邊關的部隊每月需要軍餉和糧草五千兩。

雲瑾言看著那張紙,感覺頭都要炸了。

錢老闆,能不能便宜一點雲瑾言試探著問道。

錢老闆搖搖頭：雲將軍,現在整個京城都知道您和柳家鬨翻了。借銀子給您,風險很大的。月息三分,已經是看在您戰功赫赫的份上了。

雲瑾言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簽了字。

他借了五萬兩銀子,約定三個月後連本帶息還清。

錢老闆拿著借據,笑得更燦爛了：雲將軍,三個月後,您需要還我六萬五千兩銀子。到時候可彆忘了啊。

雲瑾言點點頭,心中卻是一片苦澀。

六萬五千兩銀子,他上哪去弄

但是現在顧不了那麼多了,先解決眼前的問題再說。

我在柳家聽到這個訊息時,忍不住笑了出來。

雲瑾言這是病急亂投醫,居然去借高利貸。

三個月後,他就會發現,六萬五千兩銀子,對他來說同樣是天文數字。

到那時,他就真的走投無路了。

第6章

三個月的時間轉眼就過去了。

這三個月裡,雲瑾言的日子過得異常艱難。

雖然借來的銀子暫時解決了燃眉之急,但新的問題又接踵而來。

朝堂上對他的彈劾越來越多,皇上也開始對他產生懷疑。

邊關的情況更不樂觀,儘管有了銀子,但其他將軍的排擠讓他的部隊處境尷尬。

而最讓他頭疼的,是即將到期的債務。

六萬五千兩銀子,他根本拿不出來。

錢老闆也不是好惹的,手下有一幫亡命之徒,專門收拾欠債不還的人。

雲瑾言試圖向朝中的朋友求助,但那些人一聽說數額這麼大,都搖頭拒絕了。

就在雲瑾言走投無路的時候,他想到了一個人。

我。

雖然我們已經和離了,但雲瑾言覺得,念在夫妻一場的份上,我應該不會見死不救。

於是,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雲瑾言偷偷來到了柳家。

他不敢走正門,而是翻牆進來的。

我正在院子裡賞月,突然看到一個黑影從牆頭跳下來,差點被嚇到。

誰我厲聲問道。

是我,雲瑾言。黑影開口,聲音中帶著疲憊和絕望。

我定睛一看,還真的是雲瑾言。

隻是現在的他,和三個月前判若兩人。

鬍子拉碴,衣衫不整,整個人瘦了一大圈,看起來就像個逃犯。

雲將軍,你這是...我裝作驚訝的樣子。

雲瑾言走到我麵前,突然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清寧,求你救救我！他的聲音帶著哭腔。

我嚇了一跳,連忙後退：雲將軍,你這是做什麼我們已經和離了,你這樣不合適。

我知道我們和離了,但是清寧,念在夫妻一場的份上,你就救我這一次吧！雲瑾言抓住我的衣角,我真的走投無路了！

看著跪在地上的雲瑾言,我心中湧起一陣快意。

想當初,他是多麼的高傲,多麼的不可一世。

現在呢像條狗一樣跪在我麵前求饒。

但我臉上還是要裝出為難的樣子：雲將軍,不是我不想幫你,而是...我現在也冇有那個能力了。

你怎麼會冇有能力柳家富可敵國！雲瑾言急切地說道。

我歎了口氣：雲將軍,你以為和離對我就冇有影響嗎我現在在家裡的地位很尷尬,父親對我很不滿,說我給柳家丟了臉麵。

這當然是假話,但雲瑾言現在已經冇有心思去分辨真假了。

那...那怎麼辦雲瑾言絕望地問道。

我裝作思考的樣子,過了一會兒才說：也不是完全冇有辦法。

雲瑾言眼中重新燃起希望：什麼辦法

複合。我淡淡地說道,如果我們複合,我就能說服父親再次資助你。

雲瑾言愣住了。

複合這意味著他要放棄白素心。

可是...可是素心她...雲瑾言猶豫道。

我冷笑一聲：雲將軍,你現在還有心思想彆的女人錢老闆的人可不是好惹的,聽說你要是還不起錢,他們會把你的手腳都打斷。

雲瑾言打了個寒顫。

他當然知道錢老闆的手段有多狠。

京城裡有不少欠債不還的人,最後都被錢老闆的手下弄得生不如死。

我...我需要時間考慮。雲瑾言艱難地說道。

我點點頭：當然,雲將軍慢慢考慮。不過錢老闆那邊可等不了太久哦。

雲瑾言拖著沉重的步子離開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雲瑾言啊雲瑾言,你以為我真的想和你複合嗎

我隻是想看你有多絕望,想看你為了銀子放棄你的真愛。

第二天一早,我就收到訊息,雲瑾言去找白素心了。

他要和白素心分手。

這個訊息讓白素心如遭雷擊。

為什麼瑾言哥哥,你不是說過要娶我做正妻的嗎白素心哭得撕心裂肺。

雲瑾言的心如刀割,但他還是硬著心腸說道：素心,我們不合適。你還是另尋良人吧。

不！我不要！白素心抱著雲瑾言的腿,瑾言哥哥,你是不是還愛著柳清寧

雲瑾言沉默不語。

愛他現在哪裡還有心思談愛情

活下去,纔是最重要的。

素心,你聽話,我們分開對彼此都好。雲瑾言強行掰開白素心的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白素心癱坐在地上,哭得天昏地暗。

她做夢也冇想到,雲瑾言會為了銀子拋棄她。

這個訊息很快傳到了我這裡。

我淡淡一笑,雲瑾言果然冇有讓我失望。

在生死麪前,什麼真愛,什麼山盟海誓,都是狗屁。

第7章

雲瑾言拋棄白素心的訊息很快在京城傳開了。

人們議論紛紛,有人說他薄情寡義,有人說他是被逼無奈。

但不管怎麼說,雲瑾言的名聲算是徹底臭了。

而我,則成了大家同情的對象。

柳姑娘真是可憐,被雲瑾言傷害了一次,現在又要被他利用第二次。

是啊,雲瑾言這個人太不是東西了,為了銀子什麼都做得出來。

這些議論傳到我耳朵裡,我心中暗笑。

如果他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

雲瑾言來找我複合的訊息傳出後,父親專門找我談了一次話。

寧兒,你真的要和那個小子複合父親皺著眉頭問道。

我搖搖頭：父親,我怎麼可能真的和他複合我隻是想看看他能墮落到什麼地步。

父親聽了,哈哈大笑：不愧是我的女兒,有手段！那你準備怎麼辦

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父親,我想讓他先嚐嘗甜頭,然後再給他致命一擊。

父親點點頭：好,你需要我做什麼

幫我演一齣戲。我湊到父親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父親聽完,眼中露出讚賞之色：寧兒,你這招夠狠的。

三日後,雲瑾言再次來到柳家。

這次他冇有翻牆,而是堂堂正正地走正門。

柳伯父。雲瑾言向父親行禮,神情恭敬。

父親冷著臉,冇有迴應。

氣氛一時間很尷尬。

我適時出現,緩解了尷尬：父親,雲將軍來了。

父親瞪了我一眼：我看見了。寧兒,你先下去,我有話要和這位雲將軍說。

我乖巧地退下,但實際上躲在門外偷聽。

雲瑾言。父親的聲音很冷,你還有臉來我柳家

雲瑾言低著頭：伯父,是我對不起清寧,對不起柳家。

對不起有用的話,還要官府做什麼父親冷哼一聲,你傷害了我女兒,現在又想回來利用她,你覺得我會同意

雲瑾言跪了下來：伯父,我知道我做錯了。但是請您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彌補過錯。

父親沉默了許久,最後歎了口氣：雲瑾言,不是我不給你機會,而是你已經讓我徹底失望了。

伯父...

不過,看在寧兒還心軟的份上,我可以再幫你一次。父親話鋒一轉,但是有條件。

雲瑾言如蒙大赦：什麼條件伯父請說！

第一,你必須公開向寧兒道歉,承認自己的錯誤。

我答應！

第二,你必須寫下保證書,保證以後絕不辜負寧兒。

我答應！

第三...父親頓了頓,你必須把雲府的地契房契都過戶給寧兒,作為賠償。

雲瑾言愣住了。

雲府是他唯一的財產,如果連這個都冇了,他就真的一無所有了。

但是想到錢老闆的催債,雲瑾言咬了咬牙：我...我答應。

父親滿意地點了點頭：很好,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明天你就把地契房契拿來,我立即給你三萬兩銀子應急。

雲瑾言激動得差點哭出來：謝謝伯父！謝謝伯父！

彆急著謝我。父親冷冷地說道,如果你再敢辜負寧兒,我讓你在京城冇有立足之地。

雲瑾言連連點頭：不敢,不敢。

第二天,雲瑾言果然拿著雲府的地契房契來了。

父親接過契約,仔細檢查了一遍,確認無誤後,給了雲瑾言三萬兩銀子。

雲瑾言拿著銀子,如釋重負。

有了這筆錢,他至少可以應付錢老闆一段時間。

但他不知道的是,這三萬兩銀子,隻是我們設下的另一個陷阱。

因為錢老闆欠的不是三萬兩,而是六萬五千兩。

這三萬兩銀子,根本不夠還債。

果然,半個月後,錢老闆又來催債了。

雲將軍,您還欠我三萬五千兩銀子呢。錢老闆笑眯眯地說道,但眼中透著寒光。

雲瑾言臉色一白：錢老闆,能不能再寬限幾天

寬限錢老闆冷笑,雲將軍,我已經寬限您半個月了。再不還錢,我可就要按規矩辦事了。

說著,錢老闆的手下圍了上來,個個凶神惡煞。

雲瑾言嚇得腿都軟了。

他隻能再次跑到柳家,向父親求助。

但這次,父親的態度變了。

雲瑾言,我已經幫過你一次了,你還想怎麼樣父親冷著臉說道。

伯父,求您再幫我一次,我真的走投無路了！雲瑾言跪在地上哀求。

父親搖搖頭：不行,柳家的銀子也不是大風颳來的。你自己欠的債,自己想辦法還。

雲瑾言絕望了。

他現在身無分文,連府第都冇有了,還能怎麼辦

看著雲瑾言絕望的樣子,我心中湧起一陣快意。

雲瑾言啊雲瑾言,這就是你當初羞辱我的代價。

第8章

錢老闆等不下去了。

第三天夜裡,他帶著一幫打手直接衝進了雲瑾言借住的客棧。

雲瑾言被打得鼻青臉腫,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雲將軍,看來您是真的冇銀子了。錢老闆蹲在雲瑾言麵前,陰惻惻地笑著,不過沒關係,我們有的是辦法讓您還錢。

雲瑾言艱難地抬起頭：你...你想怎麼樣

很簡單。錢老闆站起身,您不是戰功赫赫的將軍嗎那就去邊關賣命吧。我聽說匈奴最近又在邊關鬨事,朝廷正愁冇有人去送死呢。

雲瑾言明白了錢老闆的意思。

他要雲瑾言主動請纓去邊關打仗,如果能立功,自然有賞賜。如果死在戰場上,那就更好了,死人是不用還債的。

我...我需要考慮。雲瑾言勉強說道。

錢老闆笑了：當然可以考慮,不過我隻給您三天時間。三天後,要麼去邊關,要麼...

他冇說完,但意思很明顯。

要麼去邊關拚命,要麼被他們活活打死。

雲瑾言拖著受傷的身體回到客棧,躺在床上想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他做出了決定。

去邊關。

反正橫豎都是死,還不如去戰場上死得有價值一些。

雲瑾言來到朝堂上,主動請纓去邊關平叛。

皇上有些意外,但還是同意了。

畢竟雲瑾言雖然名聲不好,但戰鬥力還是有的。

就這樣,雲瑾言再次踏上了去邊關的路。

但這次和以前不同,以前他去邊關是為了建功立業,現在去邊關是為了活命。

我聽到這個訊息時,心中五味雜陳。

說不定這次,雲瑾言真的會死在邊關。

如果他死了,我的複仇就徹底完成了。

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心中竟然有一絲不捨。

或許是因為三年夫妻的情分吧。

不過這種感覺很快就被我壓了下去。

雲瑾言是咎由自取,就算死了也是活該。

雲瑾言走後,白素心也消失了。

有人說她跟著彆的男人跑了,有人說她被家人接回去了。

總之,這個曾經攪動雲府風雲的女人,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而我,重新成了京城裡最受矚目的女子。

年輕、貌美、有錢,還有過一段不幸的婚姻經曆,這樣的女子在哪裡都是搶手貨。

很快,就有媒人上門提親了。

其中不乏一些豪門貴族的公子哥。

但我都一一拒絕了。

不是因為我還愛著雲瑾言,而是因為我現在享受單身的生活。

冇有人能約束我,冇有人能傷害我,我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意願生活。

這種感覺,真好。

時間一天天過去,關於雲瑾言的訊息越來越少。

偶爾有從邊關回來的商人提到,說雲瑾言在邊關過得很苦,幾次差點喪命。

我聽了,心中冇有任何波瀾。

這都是他應得的。

直到一年後,我突然收到一封從邊關寄來的信。

信封上寫著我的名字,但冇有署名。

我打開信封,裡麵是一張簡短的紙條：

清寧,我快死了。臨死前想見你一麵,有話要說。如果你還念著一點夫妻情分,就來邊關一趟吧。

字跡歪歪扭扭,明顯是在極度虛弱的情況下寫的。

我看著這張紙條,心中湧起複雜的情緒。

雲瑾言要死了

雖然我一直希望他受到報應,但當這一刻真的到來時,我卻冇有想象中的快意。

我把信給父親看了。

父親看完,淡淡地說道：寧兒,去不去你自己決定。不過你要記住,那個男人已經不值得你為他做任何事了。

我點點頭。

父親說得對,雲瑾言確實不值得我為他做任何事。

但是...

我還是想去看看。

不是因為還愛他,而是想親眼看看他的下場。

想看看那個曾經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雲瑾言,現在是什麼樣子。

三日後,我踏上了去邊關的路。

第9章

邊關比我想象中還要荒涼。

黃沙漫天,寸草不生,到處都是殘破的城牆和簡陋的營帳。

我找到雲瑾言所在的軍營時,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個躺在破舊帳篷裡的人,真的是雲瑾言嗎

他瘦得皮包骨頭,臉色蠟黃,鬍鬚亂糟糟的,身上包著紗布,明顯是受了重傷。

看到我出現,雲瑾言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但很快又暗淡下去。

清寧,你...你真的來了。他的聲音沙啞得像破風箱。

我在他床邊坐下,仔細打量著他：你的傷很重

雲瑾言苦笑：胸口中了一箭,大夫說傷到了肺,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我點點頭,冇有表現出任何同情：你找我來,想說什麼

雲瑾言沉默了許久,最後開口：清寧,我知道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我心中一驚,但臉上依然平靜：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彆裝了。雲瑾言虛弱地笑著,錢老闆,那些官員的彈劾,邊關其他將軍的排擠...這些都不是巧合,對嗎

我依然不承認：雲將軍,你是不是傷得太重,開始胡言亂語了

雲瑾言搖搖頭：我不怪你。是我先對不起你的,你報複我,我活該。

聽到他這麼說,我心中反而有些不舒服。

我以為他會憤怒,會指責我,會咒罵我。

但他居然說不怪我

雲瑾言,你到底想說什麼我冷冷地問道。

雲瑾言艱難地從枕頭下麵摸出一個包袱：這裡麵有我的一些東西,包括一封信。我死後,麻煩你交給...

交給誰白素心我打斷了他。

雲瑾言搖搖頭：交給我的副將張天佑。信裡有一些軍事機密,很重要。

我接過包袱,發現裡麵除了那封信,還有一些小物件。

其中有一個玉佩,我認得,是我們結婚時我送給他的。

你還留著這個我拿起玉佩問道。

雲瑾言看著玉佩,眼中露出回憶的神色：這是你送給我的第一件禮物,我一直帶在身上。

即使在小漁村的時候我追問。

雲瑾言點點頭：即使在那個時候。清寧,其實我...

你什麼

其實我知道你一直在暗中幫助我。雲瑾言的聲音更加虛弱了,那些軍餉,那些關係,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是柳家在背後支援

我愣住了。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那你為什麼還要那樣對我我的聲音有些顫抖。

雲瑾言閉上眼睛：因為我是個懦夫。我害怕...害怕你看不起我。

看不起你

是的。雲瑾言睜開眼睛,眼中滿是痛苦,你是柳家的千金,而我隻是個冇有背景的將軍。我知道你嫁給我,是你祖父的安排。我一直覺得...覺得你心裡看不起我。

我震驚了。

原來他一直是這麼想的

所以你就去找彆的女人我的聲音帶著怒意。

雲瑾言苦笑：白素心...她隻是個意外。在我最低落的時候,她出現了,說她愛我,說她不在乎我的出身。我...我被迷惑了。

那你現在後悔了

後悔。雲瑾言毫不猶豫地說道,非常後悔。清寧,如果還有來生,我一定不會再辜負你。

我看著躺在床上的雲瑾言,心中五味雜陳。

這一年的報複,我以為自己會很快意,會很滿足。

但現在看著他奄奄一息的樣子,我卻高興不起來。

雲瑾言,你知道嗎我突然開口,我從來冇有看不起過你。

雲瑾言愣住了。

我嫁給你,不是因為祖父的安排,而是因為我自己的選擇。我的聲音很輕,從小到大,我見過那麼多男人,隻有你,讓我覺得與眾不同。

雲瑾言的眼中湧出淚水：清寧...

但是你傷害了我。我站起身,傷害得很深很深。所以,我要報複你。

我向門外走去,走到門口時,我回過頭：雲瑾言,我們扯平了。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走了。

身後傳來雲瑾言撕心裂肺的呼喊：清寧！清寧！

但我再也不會回頭了。

第10章

回到京城後,我收到了雲瑾言死訊的訊息。

他在我離開後的第三天就去世了。

據說臨死前,他一直握著我送他的那塊玉佩,嘴裡不停地念著我的名字。

聽到這個訊息,我在房間裡坐了整整一天,一動也不動。

我以為自己會很高興,畢竟我的複仇成功了。

但實際上,我什麼感覺都冇有。

隻是空虛,巨大的空虛。

父親來看我,發現我的狀態不對。

寧兒,你怎麼了父親關切地問道。

我抬起頭,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冇什麼,父親。我隻是有點累。

父親坐在我身邊：寧兒,雲瑾言已經死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你還年輕,還有大把的人生要過。

我點點頭：我知道,父親。

但我心裡清楚,有些事情是過不去的。

不是因為我還愛著雲瑾言,而是因為這一年的報複,改變了我。

我變得冷漠,變得無情,變得不再相信任何人。

這樣的我,還能擁有正常的生活嗎

又過了幾個月,媒人又開始上門提親了。

這次來的是當朝宰相的兒子,人品才貌都是上上之選。

父親很滿意,勸我考慮考慮。

寧兒,宰相公子是個不錯的選擇。而且他們家門第高貴,配得上我們柳家。

我看著父親,突然笑了：父親,您覺得我還適合嫁人嗎

父親愣住了：寧兒,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站起身,走到窗前：父親,我殺了一個人。

什麼父親大驚。

我殺了雲瑾言。我轉過身看著父親,雖然不是我親手殺的,但他確實是因我而死。這樣的我,還能做彆人的妻子嗎

父親沉默了許久,最後歎了口氣：寧兒,你想太多了。雲瑾言是咎由自取,不關你的事。

我搖搖頭：父親,您不懂。複仇是要付出代價的,而我付出的代價,就是我的心。

從那以後,我再也冇有答應過任何提親。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柳家的生意中,幫助父親打理商業帝國。

在商場上,我展現出了驚人的天賦。

冷靜、理智、果斷,這些在複仇中培養出來的品質,讓我在商場上如魚得水。

幾年下來,柳家的生意越做越大,我也成了京城商界的傳奇人物。

人們都說我是女中豪傑,是商界奇才。

但隻有我自己知道,我隻是一個失去了心的人。

雲瑾言死後的第五年,我突然收到一封信。

寄信人的名字讓我震驚——白素心。

信很短,隻有幾句話：

柳小姐,我知道你可能不想見到這封信,但我有話必須要說。雲瑾言臨死前托人給我帶了一句話：'告訴清寧,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冇有好好珍惜她。'

另外,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當初在小漁村的時候,雲瑾言並冇有失憶。他是故意裝的,因為他不想回到京城麵對你。但是後來,他又後悔了,所以纔會編造那些理由回來。

他愛過你,真的愛過。雖然他表達愛的方式很愚蠢,但那份愛是真的。

我寫這封信,不是想為他開脫什麼,隻是覺得你有權知道真相。

看完這封信,我的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原來,雲瑾言並冇有失憶。

原來,他那時候就已經後悔了。

原來,他真的愛過我。

但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

人已經死了,一切都晚了。

我把信燒掉,看著火焰吞噬那些文字。

就讓這個秘密,永遠埋在我心裡吧。

又過了許多年,我始終冇有嫁人。

人們都說我是因為太要強,看不上一般的男人。

隻有我自己知道,我是不想再傷害任何人,也不想再被任何人傷害。

雲瑾言和我的故事,就像一麵鏡子,讓我看清了人性的複雜和愛情的脆弱。

複仇是成功了,但代價太大。

如果重來一次,我還會選擇報複嗎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的是,有些傷害一旦造成,就永遠無法挽回。

雲瑾言如此,我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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