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衣儘染血淚痕，負卿不負天下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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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您今日成婚,可還記得您的正妃在何處我立於府門外,嫁衣染儘風霜,手中緊握著那份被撕毀的婚書。蕭無禦一襲紅袍立在高台之上,懷中擁著我的庶妹,眼中再無半分我的身影。三年前他親手為我戴上鳳釵,如今卻要我看著他迎娶彆人。沈月卿,你不過是個替身,何來正妃之說他的話如利刃刺進我心,可他不知道的是,我手中還握著足以顛覆整個蕭府的秘密...

第一章

淩晨三更,丫鬟春桃急急敲響我的房門。

小姐,夫人讓您即刻準備,明日便是與攝政王的大婚之日。

我披衣而起,心中湧起難以名狀的不安。三年前蕭無禦親自上門提親,彼時我正值豆蔻年華,他溫言軟語許我一生一世一雙人。

春桃,可有說為何如此匆忙不是說要等秋後嗎

春桃神色慌張：小姐,奴婢聽府中管家說,是因為...因為丞相大人要調任邊關,王爺希望在您離京前完成婚事。

我心頭一跳。父親調任邊關這訊息怎會如此突然

急忙梳洗後趕至前廳,卻見繼母王氏正與一群婦人圍坐,神色間滿是喜悅。看見我進來,王氏揚起得意的笑。

月卿來了,快來見過各位夫人。明日便是你的大喜日子呢。

我福了福身子,目光掃過眾人,忽然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竟是我庶妹沈月柔。她今日穿得格外精緻,臉上帶著我從未見過的嫵媚笑容。

姐姐,沈月柔莞爾一笑,月柔特來為姐姐道賀。

話音剛落,王氏突然拍手：對了月卿,王爺府中規矩森嚴,這嫁妝清單你可要仔細覈對。

她遞給我一卷冊子,我接過翻看,臉色瞬間煞白。

繼母,這...這嫁妝怎麼隻有三千兩銀子我的私房錢和母親留下的首飾呢

王氏眼神閃爍：月卿啊,你父親這些年為官清廉,府中哪有那麼多閒錢再說王爺看重的是你的人品,不是這些身外之物。

可是母親的遺物...

都說了是身外之物！王氏猛地提高聲音,難道你還要為了些破首飾耽誤大婚不成

眾位夫人竊竊私語,目光中滿是嘲笑。我緊握冊子,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那些首飾價值連城,是母親留給我的唯一念想,如今竟說成了破首飾

姐姐,沈月柔忽然開口,聲音輕柔似水,妹妹倒是聽說,王爺府中另有安排...說是正室的嫁妝應該簡樸些,免得喧賓奪主。

她這話說得雲裡霧裡,我正要追問,王氏已經起身。

好了,時辰不早了,月卿快去準備吧。明日可不能出半點差錯。

我被春桃拉著離開,心中疑雲重重。回到房中,我讓春桃去打探訊息,自己則翻出母親留下的匣子。

匣子裡空空如也。

連最後一支銀簪都不見了蹤影。

我癱坐在梳妝檯前,望著鏡中蒼白的臉,忽然想起三年前蕭無禦對我說過的話——

月卿,我蕭無禦此生隻娶你一人。你的一切,我都會用命來守護。

可如今連我的嫁妝都守護不了,還談什麼一生一世

夜深了,我輾轉難眠。忽然聽見院外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我悄悄起身,透過窗欞向外看去。

月光下,沈月柔正與一個身影在花園中竊竊私語。

那人背對著我,但那寬闊的肩膀和挺拔的身形...

我心中一顫,那分明是蕭無禦的身影！

他們在說什麼為何要在我大婚前夜私會

我屏住呼吸想要聽清,卻隻聽見沈月柔嬌笑聲傳來：王爺放心,一切都按您的意思辦了。她那個蠢丫頭,到現在還以為自己是正妃呢。

蕭無禦低沉的聲音響起：委屈你了,柔兒。待明日過後,我自會給你一個名分。

不委屈,能為王爺分憂,月柔心甘情願。隻是...姐姐那邊,王爺真的不打算提前告訴她真相嗎

不必。她知道得越少越好。

我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在顫抖。

什麼真相什麼名分難道...難道這場婚事另有隱情

第二章

翌日黎明,我被春桃喚醒。

小姐,快起來梳妝,吉時將至。

我恍恍惚惚地任由她擺佈,心中還在回味昨夜聽到的那番話。春桃為我換上嫁衣,那鮮紅的顏色刺得我眼痛。

小姐,您的氣色不太好,要不要用些胭脂

我搖搖頭,透過鏡子看著自己蒼白的臉,忽然覺得有些陌生。

春桃,你可知道今日的婚禮具體如何安排

春桃一邊為我戴首飾一邊說：奴婢聽管家說,您先在府中等候,等王爺的迎親隊伍到了,就...

話音未落,外麵傳來鑼鼓喧天的聲音。春桃喜道：小姐,王爺來了！

我心中忽然升起一絲希望,或許昨夜聽到的隻是我的錯覺或許蕭無禦真的...

正想著,房門被推開,王氏滿麵春風地走了進來。

月卿,準備好了嗎王爺的隊伍已經到了府門外。

我起身,剛要往外走,王氏卻攔住了我。

等等,我忽然想起一件事。王爺府中規矩多,你這樣直接過去怕是不妥。

繼母的意思是

你先在偏廳等著,我去與王爺說幾句話,然後再讓人來接你。

我點點頭,由春桃攙扶著往偏廳走去。偏廳位置偏僻,平日裡很少有人來。我等了很久,卻不見有人來接。

外麵的鑼鼓聲漸漸遠去,我心中不安。

春桃,你去前院看看,為何還不來接我

春桃急急跑了出去,很快又慌慌張張地跑回來。

小姐,小姐！前院...前院冇人了！

什麼

我提著裙襬就往外跑,來到前院一看,果然空無一人。剛纔還熱鬨非凡的地方,此刻隻剩下散落在地的花瓣。

我腦中轟鳴,難道...難道他們走了

不,這不可能！蕭無禦怎麼可能丟下我獨自離開

我衝到府門外,隻見街上行人如常,哪裡還有什麼迎親隊伍的影子

正在我茫然四顧時,鄰居張夫人走了過來。

月卿啊,怎麼還在這裡王爺的隊伍不是已經走了嗎

張夫人,您看見了他們往哪個方向去了

張夫人一臉疑惑：往王府方向啊。不過奇怪的是,花轎裡坐的好像不是你...那姑孃的身形比你嬌小得多。

我如遭雷擊,幾乎站立不穩。春桃急忙扶住我。

小姐,會不會是張夫人看錯了

我強撐著回到府中,直接衝向沈月柔的院子。

院中空無一人,連她的貼身丫鬟都不見了。

我癱坐在她房中的椅子上,腦中一片混亂。昨夜的對話,今日的異常,所有的一切都在指向一個可怕的真相——

我被騙了。

不,不隻是被騙,我是被拋棄了。

蕭無禦從一開始就冇有打算娶我,他要娶的是沈月柔！

我猛地起身,衝向王氏的院子。

繼母！繼母！

王氏正在房中悠然品茶,看見我衝進來,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恢複平靜。

月卿你怎麼還在這裡不是應該在王府了嗎

您裝什麼糊塗！我聲音顫抖,沈月柔呢她去哪了

王氏放下茶杯,冷笑道：你這孩子說什麼胡話月柔自然在自己房中。

她的房中空無一人！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

麵對我的質問,王氏終於撕下了偽善的麵具。

既然你都看出來了,我也不必裝了。她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冇錯,王爺娶的是月柔,不是你。

為什麼我的聲音幾乎是從齒縫中擠出來的,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為什麼王氏哈哈大笑,因為你配不上王爺！一個冇有生母庇護的嫡女,一個性子剛烈不知進退的丫頭,你憑什麼以為自己能坐穩王妃之位

我緊握雙拳,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那三年前的婚約呢蕭無禦親口答應娶我的！

婚約王氏從袖中掏出一紙文書,正是當年的婚書,你是說這個嗎

說著,她當著我的麵將婚書撕成碎片。

從今往後,你與王爺再無瓜葛。識相的話,就安安分分待在府中,等你父親從邊關回來,另尋人家嫁了。

我眼睜睜看著碎紙片飄落在地,每一片都像刀子割在我心上。

我的嫁妝...我母親的遺物...

自然是隨月柔一起去了王府。畢竟,那些東西本來就應該給王妃的。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的嫁妝,我的一切,都成了沈月柔嫁入王府的資本！

我蹲下身子,顫抖著想要拾起那些碎片,王氏卻一腳踩了上來。

月卿啊,人要學會認清自己的身份。你不過是個替身,從一開始就是。

替身我抬起頭,眼中滿含淚水：什麼替身

王氏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三年前王爺確實來過丞相府求親,但他看中的從來都是月柔。隻是月柔那時年紀太小,不宜成婚,所以才先定下你,讓你做個幌子。如今月柔及笄,自然要物歸原主了。

我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在顫抖。原來,從一開始我就是一個笑話。三年的等待,三年的期盼,原來都是一場騙局！

第三章

我跌跌撞撞回到自己的院子,春桃見我神色不對,急忙上前扶住。

小姐,您這是怎麼了

我推開她,直接衝進房中,將所有能找到的東西都翻了個遍。最終,在床底的暗格裡,我找到了一個小小的錦盒。

打開錦盒,裡麵是一疊書信,都是這三年來蕭無禦寫給我的。

我顫抖著翻開第一封信：

月卿,見字如麵。近日政務繁忙,未能前來探望,甚是想念。待忙完這陣,我便來接你過府小住幾日...

這話寫得情真意切,若非今日發生的事,我還會相信這是他的真心話。

我接著翻開第二封、第三封...每一封都是溫言軟語,每一封都在說著等待和承諾。

可如今看來,這些不過是哄騙我的甜言蜜語罷了。

我想起三年前他第一次來府中的情形——

那時我正在花園中練琴,他忽然出現在亭中,溫聲說道：月卿姑孃的琴技當真了得。

我羞赧地起身行禮,他卻阻止了我：你我既已有婚約在身,何必拘這些禮數

那時的他溫文爾雅,舉止間滿是對我的憐惜。我以為那是愛意,如今想來,不過是演技罷了。

正想著,春桃在外輕喚：小姐,月白姑娘來了。

月白是我的表妹,住在隔壁的舅舅府中。我急忙收起信件,整理一下儀容。

月白進來後,看見我紅腫的眼睛,立即緊張起來。

表姐,今日不是你的大喜日子嗎怎麼在這裡還哭成這樣

我苦笑一聲,將今日發生的事簡單說了一遍。月白聽後震怒：

太過分了！王爺怎麼能這樣對你還有那個繼母,簡直是蛇蠍心腸！

表妹,你說我該怎麼辦我緊握她的手,我不甘心就這樣被人玩弄！

月白沉思片刻：表姐,你可還記得上個月王爺府中那場宴會

記得,怎麼了

那次宴會上,我聽見幾位夫人在議論,說王爺與戶部尚書的女兒走得很近,還說什麼聯姻之事。當時我冇在意,現在想來...

我心中一動：你的意思是

我懷疑這件事不隻是繼母和庶妹的主意,很可能牽扯更大的利益交換。表姐,你父親突然被調任邊關,會不會也與此有關

她這麼一說,我忽然想起父親臨行前的異常。那幾日他總是眉頭緊鎖,還多次與王氏密談到深夜。

表妹,你的意思是

月白湊近我,壓低聲音：我懷疑這是一個局,一個針對你父親的局。王爺利用婚約拖住你們,讓你父親放鬆警惕,然後...

我倒吸一口涼氣。父親雖是丞相,但向來剛正不阿,朝中得罪的人不少。若真如月白所說,那這次的調任邊關,很可能就是一個圈套！

表姐,你必須想辦法阻止這一切！

我站起身,在房中踱步。腦中快速思考著對策。

對了,我忽然想起什麼,春桃,你去把我房中那隻紅木匣子拿來。

春桃很快拿來匣子,我打開後,從夾層中取出一個小冊子。

這是什麼月白好奇地問。

這是我這三年來記錄的賬目。我翻開冊子,每次王爺府中有什麼開銷,繼母都會來找我要錢,說是為了維持兩府的關係。我每次都會詳細記錄。

月白接過冊子檢視,臉色越來越難看：表姐,這三年你竟然給了王府這麼多銀子

我點頭：足足八萬兩。當時我以為這是應該的,畢竟將來要嫁過去...可現在看來,我簡直就是個冤大頭！

不隻如此,月白指著冊子上的一條記錄,你看這裡,去年中秋王爺府采買珠寶,用的竟然是你的錢

我仔細一看,確實如此。那筆賬我當時冇有多想,如今看來大有問題。

還有這裡,月白又指出幾處疑點,王府修葺花園、添置擺設,竟然都是用的你的嫁妝

我握緊冊子,心中的憤怒如潮水般湧起。

不隻是我的感情被玩弄,連我的錢財都被他們榨取得一乾二淨！

表妹,我下定決心,我要去王府討個說法！

月白急忙拉住我：表姐冷靜！你現在過去,不是自投羅網嗎

那你說我該怎麼辦難道就這樣忍氣吞聲

月白沉思片刻：表姐,我有個主意,但需要一些時間準備...

就在這時,院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春桃急急跑進來：

小姐,不好了！丞相大人出事了！

我心中一震：怎麼回事

剛剛有信使來報,說丞相大人在前往邊關途中遭遇土匪,現在生死不明！

我眼前一黑,差點暈倒過去。月白急忙扶住我。

果然,果然是個圈套！

蕭無禦這是要徹底斷絕我的後路,讓我再無翻身的可能！

春桃,我強撐著站起來,你立即去準備馬車,我要進宮麵聖！

小姐,您這是要做什麼

我要告禦狀！我眼中燃起熊熊怒火,既然他們要玩,我就陪他們玩到底！

第四章

皇宮大門森嚴,我一個女子想要進宮麵聖,簡直是天方夜譚。

守門的侍衛見我穿著一身嫁衣前來,都露出奇怪的表情。

這位姑娘,宮中豈是你想進就能進的快快回去吧。

我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勞煩通報,丞相府嫡女沈月卿求見陛下,有要事稟報。

那侍衛接過玉佩一看,臉色頓變。這塊玉佩是父親的身份信物,見佩如見人。

您...您請稍候。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宮門打開,一個內侍走了出來。

沈姑娘,陛下召見。

我跟著內侍進入宮中,心情忐忑不安。皇上向來信任父親,但如今蕭無禦權勢熏天,不知皇上會不會偏聽偏信。

來到禦書房外,內侍輕聲道：陛下正在處理政務,姑娘稍候片刻。

我在廊下等候,忽然聽見裡麵傳來熟悉的聲音——竟是蕭無禦！

陛下,沈丞相遇襲一事,臣已派人前去救援。隻是邊關路遠,怕是...

皇上沉聲道：沈愛卿為國儘忠,絕不能有失。無禦,此事你務必用心。

臣定當竭儘全力。隻是...蕭無禦話音一頓,沈丞相府中恐怕也需要有人照拂。其嫡女月卿尚未出嫁,若是傳出什麼閒話...

此事你看著辦吧。

我在外聽得清楚,蕭無禦這是在暗示皇上,要對我有所安排。

內侍忽然出來：沈姑娘,陛下召見。

我整理衣襟,步入禦書房。

臣女沈月卿叩見陛下。

平身。皇上看見我一身嫁衣,眉頭微皺,月卿,今日不是你的大喜日子嗎怎麼進宮來了

我抬頭看向蕭無禦,他正用警告的眼神看著我。

回陛下,臣女今日確實應該成婚,但...我深吸一口氣,但臣女要舉報攝政王欺君罔上,玩弄婚約！

禦書房內瞬間安靜下來。

皇上臉色沉了下去：月卿,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蕭無禦立即跪下：陛下,沈姑娘可能是受了什麼刺激,纔會說出這種胡話。

我冷笑一聲：胡話王爺,那請您解釋一下,為何我在府中苦等,而您卻迎娶了我的庶妹

蕭無禦臉色一變,但很快恢複鎮定：月卿,你這是在說什麼今日娶的明明就是你。

是嗎我從袖中掏出一疊銀票,那請王爺解釋一下,這三年來我給王府的八萬兩銀子是怎麼回事

皇上接過銀票檢視,臉色越來越難看。

蕭無禦急忙解釋：陛下,這些銀子是兩府來往的禮金,並非...

禮金我打斷他,王爺,禮金會有這麼詳細的用途記錄嗎

我又掏出那本賬冊,翻開給皇上看：陛下請看,這是臣女記錄的每一筆開銷。王府修繕花園三千兩,采買珠寶五千兩,添置擺設兩千兩...這些難道都是禮金

皇上的臉色徹底陰沉下來。

蕭無禦還想狡辯,我卻又從懷中掏出一封信。

陛下,這是王爺親筆寫給臣女的信,請您過目。

皇上接過信件,默默看完,然後看向蕭無禦：無禦,這信是你寫的

蕭無禦看見那封信,臉色瞬間煞白。那是他寫給我的最後一封信,信中明確提到了婚期和迎娶之事。

陛下,這...

回答朕,這信是不是你寫的皇上的聲音帶著怒意。

蕭無禦無法否認,隻能點頭承認。

皇上猛地拍案而起：好！好一個欺君罔上！無禦,你可知罪

蕭無禦立即叩首：陛下息怒,臣...

陛下,我趁機繼續說道,臣女還有一事要稟報。臣女父親此次遇襲,恐怕不是偶然。

皇上轉頭看我：此話怎講

父親臨行前曾告訴臣女,說有人要他在邊關查辦一樁大案。而就在父親出發的當日,王爺突然改變婚期,還將臣女支開...臣女懷疑,這一切都是預謀。

蕭無禦臉色大變：你胡說什麼！

是不是胡說,陛下心中自有定論。我直視蕭無禦的眼睛,王爺,您敢發誓,父親的遇襲與您無關嗎

蕭無禦張口欲言,卻發現無法出聲。

皇上看在眼裡,心中已有定數。

來人！皇上一聲令下,將攝政王拿下！

禦林軍立即衝進來,蕭無禦被製服在地。

陛下！臣冤枉啊！蕭無禦還在狡辯。

皇上冷冷地看著他：是否冤枉,朕自會查明。來人,傳朕旨意,即刻派兵前往邊關,務必找到沈丞相！

是！

我看著被押下去的蕭無禦,心中五味雜陳。

這個我愛了三年的男人,原來從一開始就是我的仇人。

第五章

從宮中出來後,我並冇有直接回府,而是去了表妹月白的家。

舅舅一家見我突然造訪,都很驚訝。

月卿,你怎麼還穿著嫁衣今日不是你的大婚之日嗎舅母關切地問。

我將事情的經過簡單說了一遍,舅舅聽後勃然大怒。

豈有此理！蕭無禦這個小子,竟敢如此欺負我們沈家！

月白在一旁補充道：父親,我看這件事冇有這麼簡單。蕭無禦敢這樣明目張膽地反悔婚約,背後肯定有人撐腰。

舅舅沉思片刻：白兒說得對。這些年蕭無禦在朝中勢力日增,連皇上都要讓他三分。他敢這樣做,說明他有把握收拾殘局。

我心中一沉：舅舅的意思是,即使我告了禦狀,也未必能討到公道

月卿,你還是太年輕了。舅舅歎息道,朝堂如戰場,不是有理就能贏的。

正說著,外麵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管家匆忙跑進來：老爺,外麵來了一隊官兵,說是要搜府！

舅舅臉色大變：搜府什麼緣故

說是接到舉報,說咱傢俬通敵國！

我心中一震,立即明白過來：舅舅,這是蕭無禦的報複！

舅舅也反應過來,臉色鐵青：這個畜生！

官兵已經衝了進來,為首的是一個麵容陰鷙的校尉。

奉旨搜查！所有人不得阻攔！

說著,官兵開始四處翻找,把好好的一個家搞得雞飛狗跳。

我看在眼裡,心如刀絞。因為我的緣故,連舅舅一家都要受牽連。

搜查進行了整整一個時辰,官兵們一無所獲,隻能悻悻離去。

但臨走前,那校尉卻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沈姑娘,有些事做得太過,對誰都冇好處。

等官兵走後,舅舅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顯得蒼老了許多。

月卿,你這是捅了馬蜂窩了。

我跪在舅舅麵前：舅舅,都是我的錯,連累了您一家。

舅舅擺擺手：話不能這麼說。蕭無禦欺人太甚,我們不能就這樣算了。但是...

他停頓片刻,如今的情形,你一個人恐怕鬥不過他。

月白忽然開口：父親,我有個想法。

什麼想法

月白湊到舅舅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舅舅聽後,眼睛一亮。

這個主意不錯！月卿,你願意試試嗎

我急忙問：什麼主意

月白神秘一笑：表姐,你還記得戶部尚書的女兒林若雪嗎

記得,怎麼了

她一直暗戀蕭無禦,這是朝中人儘皆知的事。如果她知道蕭無禦娶了彆人,你覺得她會有什麼反應

我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讓我去找她合作

冇錯。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林若雪的父親在朝中地位不低,如果能得到他們的支援...

舅舅點頭讚同：這個想法可行。林尚書向來與蕭無禦政見不合,隻是一直找不到機會對付他。如今有了這個把柄...

我站起身：既然如此,我這就去林府。

月白拉住我：表姐,你這一身嫁衣太顯眼了,還是先換件衣服吧。

換好衣服後,我獨自前往林府。

林府的門第果然不凡,光是門口的石獅子就氣勢逼人。

我遞上拜帖,很快就被領進了內院。

林若雪正在花園中賞花,聽說我來訪,立即迎了出來。

沈姑娘,今日不是您的大喜日子嗎怎麼有空來我這裡

我苦笑一聲：林姑娘,我今日來,正是為了這件事。

我將事情的經過詳細說了一遍,林若雪聽後,臉色變了又變。

你是說,王爺今日娶的是你的庶妹

千真萬確。

林若雪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情,有憤怒,也有...慶幸

沈姑娘,你找我是想...

我想請林姑娘幫我作證,證明蕭無禦確實違背了婚約。

林若雪沉默了很久,最後說道：沈姑娘,我可以幫你,但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我要你發誓,如果蕭無禦被扳倒,你絕不會再與他有任何瓜葛。

我毫不猶豫地點頭：我發誓！

林若雪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好,那我們就合作愉快了。

第六章

有了林若雪的支援,事情進展得比我想象的要順利。

林尚書很快就在朝堂上彈劾蕭無禦,列舉了他的種種罪狀。而我提供的證據,成了最有力的佐證。

然而,蕭無禦也不是省油的燈。

第二天,朝中忽然傳出訊息,說我父親在邊關時曾經私通敵國,此次遇襲不過是罪有應得。

更過分的是,還有傳言說我之所以告發蕭無禦,是因為心懷怨恨,故意報複。

一時間,輿論嘩然。

我在府中聽到這些傳言,氣得渾身發抖。

太過分了！他們怎麼能這樣詆譭父親

春桃在一旁安慰：小姐,您彆氣壞了身子。清者自清,總會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正說著,月白急匆匆跑了進來。

表姐,不好了！

怎麼了

林府出事了！月白氣喘籲籲地說,昨夜有人在林府門口潑了糞水,還寫了很多汙衊的話。林尚書氣得一夜冇睡,說要與蕭無禦勢不兩立！

我心中一沉。看來蕭無禦這是要把所有支援我的人都收拾掉。

還有呢

還有舅舅家,今早也有人去鬨事,說舅舅包庇叛國賊的女兒。現在整條街的人都在議論呢。

我癱坐在椅子上,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力感。

蕭無禦的勢力比我想象的還要大,他簡直可以隻手遮天。

表姐,要不...我們還是算了吧月白小心翼翼地說,繼續鬥下去,恐怕會連累更多的人。

我沉默良久,忽然想起母親生前對我說過的話——

月卿,做人要有骨氣。即使全世界都與你為敵,也不能違背自己的本心。

我抬起頭,眼中重新燃起鬥誌：不,我不能放棄。蕭無禦越是這樣,越說明他心虛。

可是表姐...

月白,你幫我約見林若雪,我要和她商量對策。

當天傍晚,我在城外的破廟中見到了林若雪。

她一見麵就抱怨：沈姑娘,你看看現在這情況！我父親被人罵得狗血淋頭,我也成了眾矢之的！

林姑娘,我知道連累了你。但是現在退縮,隻會讓蕭無禦更加囂張。

林若雪冷笑：說得輕巧！你知道我今天在街上被人指指點點嗎都說我是輸不起的醜女,纔會幫你誣陷王爺！

我心中一動：林姑娘,你就甘心讓蕭無禦這樣羞辱你

我當然不甘心！但是...

既然不甘心,那我們就給他來個致命一擊！

林若雪看著我：你有什麼計策

我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巧的瓷瓶：這是我從王府偷出來的東西。

這是什麼

**香。蕭無禦用來迷昏女子的。

林若雪臉色大變：你怎麼會有這個

三年前的一個夜晚,蕭無禦來找我,想要...我拚死抵抗,他就用了這個。幸好春桃及時趕到,才讓我免遭毒手。

說到這裡,我的聲音都在顫抖。那是我永遠不願意回憶的一夜。

林若雪震驚了：他竟然...竟然對你...

冇錯。這就是你心目中的完美男人,蕭無禦！

林若雪的拳頭握得緊緊的：這個畜生！

林姑娘,現在你還覺得我是在誣陷他嗎

林若雪沉默良久,最後咬牙道：你想怎麼做

我要當著滿朝文武的麵,拆穿他的真麵目！

可是光憑這瓶**香,恐怕還不夠。

我神秘一笑：誰說隻有這個

我又掏出一疊信件：這些是蕭無禦寫給其他女子的情書。我花了很大代價才搞到手。

林若雪接過信件翻看,臉色越來越難看。

這個色魔！原來他同時還在勾搭這麼多女人！

不止如此,我繼續說道,這些女子中,有兩個已經為他生了孩子,但他都不承認。

林若雪徹底被激怒了：我一定要讓他身敗名裂！

我們商議了很久,最終製定了一個詳細的計劃。

三天後,正是朝廷大朝會的日子。我們要在那一天,當著皇上和滿朝文武的麵,徹底揭露蕭無禦的真麵目！

第七章

大朝會這一天,我早早就在宮門外等候。

按照計劃,林若雪會在朝會上提出要當麵對質,而我則作為證人出席。

時辰一到,宮門緩緩打開。我跟在林尚書身後,走進了金碧輝煌的大殿。

大殿內群臣肅立,蕭無禦站在最前排,一身紫袍,顯得威風凜凜。

看見我進來,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意,但很快就恢複了平靜。

皇上升座,朝會正式開始。

前麵的議事按部就班,直到林尚書出列奏事。

陛下,臣有要事奏報。

愛卿請講。

臣要彈劾攝政王蕭無禦品行不端,欺君罔上！

大殿內頓時一片嘩然。

蕭無禦冷笑道：林尚書,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誣陷本王,到底是何居心

誣陷林尚書高聲道,臣今日就要當著陛下的麵,讓真相大白於天下！

說著,他向我示意。我走上前,從懷中掏出那些證據。

陛下,這是臣女蒐集的證據,足以證明蕭無禦的所作所為！

我逐一展示那些情書、賬冊,還有那瓶**香。

每展示一樣,大殿內的議論聲就大一分。

蕭無禦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但他還在做最後的掙紮：

陛下,這些都是偽造的！沈月卿心懷怨恨,故意報複！

偽造我冷笑一聲,那王爺敢當著陛下的麵,發誓這些東西與你無關嗎

蕭無禦張口欲言,卻發現無法出聲。

就在這時,大殿外忽然傳來一陣喧嘩。

陛下！臣有冤情要訴！

所有人轉頭看去,隻見一個蒙麵女子跌跌撞撞地衝了進來。

大膽！侍衛想要阻攔,那女子卻已經跪倒在地。

陛下,民女要告發蕭無禦強搶民女,殺人滅口！

大殿內瞬間炸了鍋。

那女子摘下麵紗,露出一張憔悴但美麗的臉龐。我認得她,她是城東酒樓老闆的女兒柳如煙。

民女本與書生陳子墨兩情相悅,即將成婚。但蕭無禦看上了民女,強行將民女擄到府中。民女不從,他就...

柳如煙說著,掀開衣袖,露出累累傷痕。

更可恨的是,他還派人殺死了陳子墨,說是死於山賊之手！

蕭無禦臉色煞白：你胡說！本王何時見過你

王爺真的不記得了柳如煙淒慘一笑,那這個王爺可還記得

她掏出一塊玉佩,正是蕭無禦的貼身之物。

這是那夜王爺落在民女房中的。

蕭無禦徹底慌了：這...這是栽贓！有人故意陷害本王！

皇上臉色鐵青：無禦,你還有何話說

蕭無禦跪倒在地：陛下,臣真的冤枉啊！

正在這時,殿外又衝進來幾個女子,都是衣衫襤褸,麵帶淚痕。

陛下,我們也要告發蕭無禦！

他強占了我的姐姐,還把她賣到了窯子裡！

我的女兒被他糟蹋後,羞愧自儘了！

還有我的妻子...

一個又一個的控訴聲響起,每一聲都像刀子一樣割在蕭無禦的臉上。

他的臉色已經蒼白如紙,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

皇上猛地站起身,聲音如雷：蕭無禦！你這個畜生！朕真是瞎了眼,竟然信任你這麼多年！

陛下...陛下饒命...蕭無禦不停地磕頭,額頭都磕出了血。

饒命皇上怒極反笑,你對那些無辜的女子可曾饒命來人！將蕭無禦打入天牢,擇日問斬！

禦林軍一擁而上,將蕭無禦拖了下去。

臨走前,蕭無禦回頭惡狠狠地看了我一眼：沈月卿,你等著！即使我死了,也不會讓你好過！

我冷冷地看著他,心中冇有一絲憐憫。

這就是他應得的下場！

朝會結束後,皇上單獨召見了我。

月卿,這次多虧了你。如果不是你勇敢地站出來,朕還不知道蕭無禦竟是如此禽獸不如的東西。

陛下過獎了。臣女隻是不想讓更多無辜的人受害。

皇上點點頭：你做得對。朕已經派人前往邊關尋找你父親,相信很快就會有訊息。

謝陛下！

另外,皇上繼續說道,蕭無禦侵吞的財產,朕會下旨全部返還給受害人。你的損失,也會如數奉還。

我跪謝皇恩,心中卻冇有想象中的喜悅。

一切都結束了,但我心中的痛苦卻並冇有因此減輕。

三年的感情,終究是錯付了。

第八章

蕭無禦被處死的訊息傳遍京城,百姓們拍手稱快。

那些曾經受過他欺辱的女子,終於得到了遲來的正義。

我在府中靜養,等待父親的訊息。

這些天來,我總是恍恍惚惚,心中空落落的。

三年的愛情和等待,就這樣化為泡影。雖然他罪有應得,但我的心還是很痛。

正在發呆時,春桃急匆匆跑進來。

小姐,好訊息！丞相大人找到了！

我霍然起身：真的父親怎麼樣

人已經在回京的路上了,隻是受了些傷,並無大礙。

我激動得熱淚盈眶。父親平安無事,這比什麼都重要。

三天後,父親風塵仆仆地回到了府中。

看見他憔悴的模樣,我心疼得直掉眼淚。

父親,您受苦了。

父親拍拍我的手：傻孩子,父親冇事。倒是你,聽說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

我將這段時間的經曆詳細告訴了父親。父親聽後,臉色變了又變。

月卿,你做得對。那個蕭無禦,確實不是良人。

父親,我...

你不必自責。感情的事,強求不來。他既然負了你,就說明你們冇有緣分。

父親停頓了一下,倒是我這個做父親的,冇有保護好你。

父親,您已經做得很好了。

父親拉著我的手：月卿,你今年已經十八了,也該考慮終身大事了。

我搖搖頭：父親,我現在還不想談這些。

傻孩子,不能因為一個蕭無禦,就否定所有的男人。這世上還是好人多的。

正說著,管家來報：老爺,戶部尚書林大人求見。

我心中一動,林尚書這時候來,所為何事

父親讓人請林尚書進來。林尚書一見麵就連連道歉：

沈兄,這次的事情都是我思慮不周,差點害了令嬢。

林兄言重了。若非你仗義相助,蕭無禦那畜生還不知道要害多少人。

兩人寒暄了幾句,林尚書忽然話鋒一轉：

沈兄,不知你對犬子林子軒的印象如何

父親一愣：子軒是個好孩子,為人正直,才學也不錯。怎麼了

林尚書笑道：既然沈兄這樣說,那我就直說了。犬子對令嬢仰慕已久,不知沈兄意下如何

我心中一震。林子軒我對他確實有些印象,是個溫文爾雅的書生。

父親看向我：月卿,你的意思呢

我低下頭：父親,我...我還冇想過這些。

林尚書急忙說：令嬢不必急著答覆。這樣吧,過幾日我府中有個花會,不如請令嬢過府一敘,也好讓兩個孩子見見麵

父親點頭同意：這個主意不錯。

林尚書告辭後,父親對我說：月卿,林子軒確實是個好孩子。你不妨去看看,不一定要有什麼結果,就當是散散心。

我想了想,點頭答應。

幾日後,林府的花會如期舉行。

我換上一身淡雅的衣裙,隨父親前往林府。

花會設在林府的後花園中,來的都是京中有頭有臉的人物。

我剛進花園,就看見林若雪迎了上來。

沈姑娘,你終於來了！

自從蕭無禦的事情結束後,我和林若雪的關係倒是好了不少。

林姑娘,你今天真漂亮。

林若雪笑道：哪有你漂亮。對了,我哥哥在那邊等你呢。

她指向花園深處的一個涼亭。我看過去,隻見一個白衣書生正在亭中品茶。

我帶你過去。

來到涼亭,林若雪介紹道：哥哥,這位就是沈姑娘。

林子軒起身行禮：見過沈姑娘。

我也福了福身：見過林公子。

林若雪很識趣地退下,留我們兩人單獨相處。

林子軒溫和地說：沈姑娘請坐。聽說姑娘這段時間受了不少委屈,在下深表同情。

林公子言重了。

我們聊了一會,我發現林子軒確實是個不錯的人。他博學多才,性格溫和,對我也很體貼。

但不知為何,我心中總是提不起什麼興趣。

或許是因為蕭無禦的事情,讓我對男人失去了信任

正聊著,忽然花園中傳來一陣騷動。

快看！那不是攝政王妃嗎

什麼攝政王妃攝政王不是已經死了嗎

就是啊,聽說是那個沈月柔,現在成了寡婦了。

我心中一動,循聲看去,果然看見沈月柔一身白衣,由幾個丫鬟攙扶著走了進來。

她的臉色蒼白,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淒涼的氣息。

看見我,她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情。

我起身,走向她。

月柔。

她福了福身：姐姐。

我打量著她,心情複雜。這個搶走我未婚夫的女人,如今也是個可憐人了。

你...還好嗎

沈月柔苦笑一聲：托姐姐的福,我很好。

她的話中帶著明顯的怨恨,我心中無奈。

月柔,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蕭無禦死有餘辜,你也是受害者。

受害者沈月柔忽然提高聲音,姐姐,你知道因為你的緣故,我現在過著什麼樣的日子嗎

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我急忙說：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換個地方。

不必了。沈月柔冷笑道,姐姐,我今天來,就是想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事

蕭無禦死前,留下了一樣東西給你。

我心中一驚：什麼東西

沈月柔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盒子：他說,這是他欠你的。

我接過盒子,打開一看,裡麵是一封信和一支玉簪。

那支玉簪,正是母親留給我的遺物。

我顫抖著展開信件：

月卿,見字如麵。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經不在人世了。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但有一件事我必須告訴你......

信中詳細記錄了蕭無禦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包括他如何被朝中某些勢力控製,如何被迫做那些惡事。

最後,他寫道：月卿,我對不起你。如果有來生,我願意用一生來贖罪。這支玉簪,物歸原主。願你此生幸福安康。

看完信,我已是淚流滿麵。

原來,蕭無禦也是個身不由己的可憐人。

但即使如此,他犯下的罪惡也無法被原諒。

我將信收起,看向沈月柔：謝謝你。

沈月柔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轉身離去。

我拿著那支玉簪,心中五味雜陳。

第九章

一年後,春暖花開。

我坐在花園中繡花,春桃在一旁整理花草。

這一年來,我過得很平靜。父親的身體恢複得不錯,朝中的事務也逐漸穩定。

至於我的婚事,雖然有不少人上門提親,但我都婉言謝絕了。

不是我對男人失去了信任,而是我還冇有遇到那個能讓我心動的人。

林子軒是個好人,但我對他隻有敬重,冇有愛情。

小姐,春桃忽然說道,您說沈月柔姑娘現在過得怎麼樣

我放下針線：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奴婢今天在街上聽人說,她好像要出家為尼了。

我心中一震：真的

聽說是的。她說這一生受儘了情愛之苦,不如青燈古佛,了此殘生。

我沉默良久。沈月柔雖然曾經傷害過我,但她也是個可憐的女子。

小姐,春桃又說,您說這世上真的有那種純潔無暇的愛情嗎

我望向遠山,輕聲道：或許有吧。但即使冇有,我們也要保持對美好的嚮往。

正說著,管家匆匆跑來：小姐,門外有位公子求見,說是有要事相商。

什麼人

說是姓蕭。

我心中一驚：蕭

難道是蕭無禦的什麼親戚

讓他進來吧。

很快,管家領著一個年輕男子走了進來。

那男子身材修長,麵容清秀,看起來二十出頭的樣子。

見過沈姑娘。在下蕭雲軒。

蕭雲軒我心中疑惑,從未聽過這個名字。

蕭公子,請坐。不知您找我有何事

蕭雲軒坐下後,從懷中掏出一個包袱。

沈姑娘,在下是蕭無禦的堂弟。他臨死前,托人將這些東西轉交給您。

我接過包袱,打開一看,裡麵是一些銀票和首飾。

這是...

這是我堂兄這些年侵吞您的財產。他說,這是他欠您的,必須如數奉還。

我看著那些財物,心情複雜。

蕭公子,您的堂兄已經死了,這些東西...

沈姑娘,蕭雲軒打斷我,我知道我堂兄做了很多錯事,但他臨終前的悔恨是真的。他說,此生最對不起的人就是您。

我沉默不語。

蕭雲軒繼續說道：在下這次來,除了送還財物,還有一件事要告訴您。

什麼事

我堂兄當年之所以會做那些惡事,是因為受到了太後的脅迫。

我心中一震：太後

冇錯。太後為了控製朝政,暗中培植黨羽。我堂兄因為年少氣盛,得罪了太後的親信,被她拿捏住了把柄。從那以後,就隻能任由擺佈。

所以他纔會...

冇錯。包括與您的婚約,也是太後的安排。她想利用您父親的勢力,鞏固自己的地位。

我恍然大悟。原來蕭無禦也是個棋子,一個身不由己的棋子。

那麼現在...

現在太後的勢力已經被徹底清除,朝廷也重新恢複了清明。蕭雲軒說道,在下這次來,也是想為家族贖罪。

我看著眼前這個誠懇的年輕人,心中忽然升起一絲暖意。

蕭公子,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你不必為你堂兄的行為承擔責任。

蕭雲軒感激地看著我：沈姑娘果然心胸寬廣。

我們又聊了一會,我發現蕭雲軒是個很有趣的人。他博學多才,見識廣博,而且性格開朗,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

臨彆時,蕭雲軒忽然說道：沈姑娘,在下鬥膽問一句,您現在...可有婚約在身

我臉一紅：蕭公子為何這樣問

因為...因為在下對您...他的臉也紅了,對您心生愛慕,不知能否...

我心中一動。這是我第一次聽到如此直接的表白。

蕭公子,我們纔剛剛認識...

在下知道這樣很唐突,但感情的事本就無法控製。沈姑娘,在下願意用一生的時間來證明自己的真心。

我看著他誠懇的眼神,心中湧起一股說不出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陌生,但又很甜蜜。

蕭公子,我...我需要時間考慮。

在下願意等。蕭雲軒深深一拜,無論多久,在下都願意等。

送走蕭雲軒後,我一個人在花園中踱步。

春桃看見我神色不對,小心翼翼地問：小姐,您在想什麼

春桃,你覺得那位蕭公子怎麼樣

春桃眼睛一亮：奴婢覺得他很好啊！為人誠懇,長得也不錯,而且對小姐一片真心。

可是他姓蕭...

小姐,您不能因為蕭無禦的緣故,就否定所有姓蕭的人啊。況且,蕭公子和蕭無禦完全不同。

我點點頭。春桃說得對,我不能因為過去的陰霾,就拒絕未來的陽光。

一個月後,蕭雲軒再次登門拜訪。

這次他帶來了正式的提親禮品,還有他父母的書信。

沈姑娘,家父母已經同意了這門親事。如果您也願意,我們就...

我看著他期待的眼神,忽然覺得心中一片光明。

蕭公子,我願意。

蕭雲軒激動得差點跳起來：真的您真的願意

我點頭微笑：但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您儘管說！

我希望我們的婚禮簡樸一些,不要太張揚。

蕭雲軒連連點頭：一切都聽您的！

半年後,我和蕭雲軒在一個秋日的黃昏舉行了婚禮。

冇有豪華的排場,冇有繁瑣的儀式,隻有最親近的親友參加。

當蕭雲軒為我掀起紅蓋頭的那一刻,我看見他眼中滿含著愛意和珍惜。

我知道,這一次,我遇到了真正愛我的人。

而我,也終於學會瞭如何去愛一個人。

婚後的生活很平靜,也很幸福。

蕭雲軒對我體貼入微,從不讓我受一點委屈。

而我,也逐漸從過去的陰霾中走了出來,重新擁抱了生活的美好。

有時候我會想起蕭無禦,想起那段痛苦的往事。

但現在,那些都已經成為過去。

我有了新的生活,新的愛情,新的希望。

或許這就是命運的安排吧。

有些人出現在你的生命中,是為了給你上一課；而有些人的出現,則是為了給你幸福。

蕭無禦教會了我什麼是傷害,什麼是背叛；而蕭雲軒則教會了我什麼是愛情,什麼是溫暖。

我相信,從此以後,我會過得很好。

因為我已經學會瞭如何愛,如何被愛。

而這,或許就是這段往事給我最好的禮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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