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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買彩票中了五千萬,新聞鋪天蓋地,說我是百年一遇的錦鯉。
可是我爸卻說,把你中獎的彩票給你弟弟,讓他去兌獎吧。
我弟從小遊手好閒,信用卡刷爆,網貸欠了一屁股,為了躲債幾個月冇回家。
我爸說:這筆錢必須先還清你弟的債,讓他把婚結了,不然他這輩子就完了。
你反正年輕力壯,踏踏實實上班,隻要肯乾,以後也能掙到錢。
見我冇反應,我爸視頻連線了我的女朋友蘇晴。
蘇晴在鏡頭裡對我說:聽叔叔的吧,財不外露,你突然有這麼多錢,會被人盯上的。
你花錢一向冇計劃,這錢在你手裡也容易敗光。不如給你弟,也算是為家裡做貢獻了。
我點頭說:嗯。
我爸見我答應,立刻喜上眉梢,一把從我手裡抽走了那張薄薄的彩票,像是生怕我反悔。
我弟林凱很快被叫了回來。
他染著一頭黃毛,吊兒郎當地看著我,嘴角掛著一絲嘲諷的笑。
哥,夠意思。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從我爸手裡接過彩票,翻來覆去地看,眼睛裡全是貪婪的光。
我爸看著他,滿眼都是慈愛:小凱,這錢你拿著,先把債還了,剩下的錢買套房,娶個媳婦,爸就放心了。
林凱不耐煩地揮揮手:知道了知道了。
蘇晴也來了,挽住我的胳膊,聲音很柔:林默,我知道你委屈。但你想想,這也是為了我們好。你弟弟穩定了,叔叔阿姨才能安心,我們以後結婚纔沒有負擔。
我看著她,她化著精緻的妝,眼睛裡卻看不到一絲對我的心疼。
我隻是說:知道了。
當晚,我爸在家裡擺了一桌酒席,慶祝林凱天降橫財。
飯桌上,我爸和林凱推杯換盞,規劃著這五千萬要怎麼花。
買哪裡的彆墅,換什麼牌子的跑車。
蘇晴坐在林凱身邊,巧笑嫣然地給他夾菜,兩人聊得火熱,彷彿他們纔是一對。
我爸喝得滿臉通紅,忽然一拍桌子,對我說:林默,還有件事。
你弟欠的那些網貸,利息高得嚇人。你明天去跟那些催債的說,就說這錢是你欠的,跟小凱沒關係,讓他們找你要。
我愣住了。
蘇晴連忙解釋:林默,你想啊,現在中獎的人是林凱。要是讓那些人知道他有錢了,肯定會獅子大開口,訛上我們家。你就不一樣了,你一個普通上班族,他們看你冇錢,要一陣子賬要不到,也就放棄了。
林凱醉醺醺地摟著蘇晴的肩膀:對,我哥最老實了,他去最合適。反正他也還得起。
我看著他們三個,像是在看一場荒誕的戲劇。
第二天,我爸直接把一份債務轉移協議和一份贈與協議拍在我麵前。
把這個簽了。
協議寫得明明白白,我自願將五千萬贈與弟弟林凱,並承擔他名下所有的債務,合計一百二十三萬。
我爸說:這樣最保險,以後就算出了什麼事,也跟你弟沒關係。
蘇晴拿著筆遞給我:林默,快簽吧,這也是為了保護你。萬一那些人查到你,你有這份協議,可以說錢已經給你弟了,你也冇錢。
她考慮得真是周到。
我拿起筆,在協議的末尾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爸滿意地收起檔案,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林凱拿著彩票和我的身份證,大搖大擺地去兌獎了。
當天下午,本地新聞就炸了。
錦鯉現身!二十歲出頭小夥喜中五千萬大獎!
鏡頭裡,林凱戴著墨鏡和口罩,意氣風發地舉著那張巨大的支票牌,蘇晴親密地挽著他的手臂,笑得比花還燦爛。
記者問他有什麼打算。
林凱對著鏡頭大言不慚:首先,我要感謝我哥。他冇本事,欠了一屁股債,我這個做弟弟的,不能不管他。這筆錢,我會先拿來幫他還債。
他把我塑造成了一個需要他救濟的廢物。
我爸在旁邊看著電視,欣慰地直點頭:小凱長大了,懂事了,知道維護家裡的臉麵了。
蘇晴也打來電話,語氣興奮:林默你看到新聞了嗎你弟真會說話,這樣一來,就冇人懷疑你了。你放心,等風頭過去,我們會補償你的。
我淡淡地嗯了一聲,掛了電話。
補償
我怕他們給不起。
林凱兌獎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頂級商場掃貨。
他在朋友圈裡曬出了一後備箱的奢侈品,配文是:錢就是王八蛋,花了再賺。
蘇晴也發了朋友圈,是一張坐在保時捷駕駛座上的自拍,方向盤上是她新做的指甲和一塊價值不菲的手錶。
新座駕,謝謝凱少。
下麵林凱回覆了一個飛吻的表情。
他們的互動,刺眼得像正午的太陽。
冇過幾天,催債的電話果然打到了我這裡。
對方語氣凶狠:你就是林默林凱欠的錢,什麼時候還
我按照我爸教的說辭:他還不上,這筆錢我來還。但我現在冇錢,得慢慢湊。
對方在電話那頭冷笑:慢慢湊你當我們是慈善機構我告訴你,給你三天時間,湊不出五十萬,我卸你一條腿!
電話掛斷,我麵無表情。
我爸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冇事,你拖著就行。他們看你是個窮光蛋,不敢真怎麼樣的。
我冇說話。
當天晚上,兩個紋著花臂的男人找到了我的出租屋。
他們一腳踹開門,二話不說,對著我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小子,挺橫啊敢不還錢
我蜷縮在地上,任由拳腳落在身上,一聲不吭。
他們打累了,才停下來,其中一個揪著我的頭髮,把我的臉按在地上。
再給你一天時間,錢不到位,下次就不是這麼簡單了。
他們走後,我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擦掉嘴角的血,給蘇晴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那邊音樂聲震耳欲聾。
喂林默什麼事啊蘇晴的聲音很不耐煩。
我被打了。
什麼她那邊安靜了一些,怎麼回事那些人找到你了
嗯。
那你報警啊!跟我說有什麼用我又冇錢!她的聲音尖利起來,行了行了,我這邊正忙著呢,你弟在談一筆大生意,冇空管你這點破事!
電話被她狠狠掛斷。
我看著手機螢幕,笑了。
是啊,她當然冇空。
因為她正陪著林凱,在全城最貴的會所裡,享受著我用半條命換來的榮華富貴。
我一瘸一拐地走進一家律師事務所。
接待我的是一位姓沈的律師,叫沈月,一個看起來冷靜又乾練的女人。
她看著我臉上的傷,微微蹙眉:林先生,需要先幫您報警嗎
我搖了搖頭,從包裡拿出一個檔案夾,推到她麵前。
沈律師,這是我父親和林凱,以及我女朋友蘇晴,涉嫌合謀侵占我個人財產的全部證據。
檔案夾裡,是我早就準備好的錄音、協議影印件,以及他們銀行賬戶的流水記錄。
沈月打開檔案,表情越看越凝重。
看完所有資料,她抬起頭,眼神裡帶著一絲驚訝:林先生,您……從一開始就在佈局
我平靜地看著她:我媽還在醫院裡躺著。
提到我媽,我的聲音有些發緊。
一年前,我媽在一場車禍中成了植物人,至今冇有醒來。
肇事司機逃逸,至今冇有找到。
家裡的積蓄很快花光,我爸不願意再支付高昂的治療費用,幾次三番想放棄治療。
是我跪下來求他,他才勉強同意。
可他提出的條件是,讓我把每個月的工資全部上交,由他來管理。
我冇有選擇。
我需要錢,需要很多很多錢,來維持我媽的生命,來找到那個肇事司機。
所以,我策劃了這一切。
這張中獎的彩票,是我根據上一世的記憶買的。
是的,我重生了。
上一世,我中獎後,欣喜若狂地把這個訊息告訴了家人。
結果,他們用更殘忍的方式,奪走了我的一切。
他們把我囚禁起來,逼我交出彩票,林凱拿到錢後,第一時間給我媽辦理了出院,停掉了所有治療。
我媽在出院的第三天,就永遠地離開了我。
而我,在試圖逃跑時,被林凱失手從樓上推了下去,摔死了。
重活一世,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這五千萬,不是我的幸運,而是我為他們準備的,通往地獄的門票。
沈月合上檔案,鄭重地對我說:林先生,我明白了。我會立刻啟動法律程式,幫您追回財產,並追究相關人員的法律責任。
不急。我打斷了她,好戲,纔剛剛開始。
我要的,不僅僅是錢。
我要他們,血債血償。
林凱花錢的速度,比印鈔機還快。
不到一個月,他就提了一輛限量版的法拉利,在市中心最高檔的小區買了一套三百平的江景大平層。
他和蘇晴出雙入對,儼然一對令人豔羨的富豪情侶。
而我爸,也辭掉了工作,每天跟著林凱出入各種高檔場所,逢人就吹噓自己兒子多有本事。
他們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還有一個叫林默的兒子,正在為他們的風光生活,承受著非人的折磨。
催債的人又來了。
這一次,他們下手更狠。
我被打斷了一根肋骨。
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我疼得渾身發抖,卻固執地冇有報警。
時機未到。
我強撐著身體,再次去了沈月的律所。
她看到我蒼白的臉和身上的傷,立刻叫了助理拿來醫藥箱。
他們太過分了。沈月一邊幫我處理傷口,一邊憤怒地說,我們現在就可以起訴,這些傷就是最直接的證據。
再等等。我看著鏡子裡狼狽的自己,魚還冇上鉤。
沈月停下動作,不解地看著我。
我低聲說:林凱欠的,不止是網貸。他還欠了地下賭場的錢。
這是我上一世死後才知道的。
林凱嗜賭成性,在外麵欠了高達五百萬的賭債,對方是心狠手辣的黑道。
上一世,他們就是用這筆賭債,逼得我爸和林凱狗急跳牆,最終導致了我和我媽的悲劇。
這一世,我要讓這筆債,成為壓垮他們的最後一根稻草。
沈律師,幫我個忙。我看著她,把林凱中獎的訊息,透露給那家賭場的人。
沈月愣住了。
她大概冇想到,我會提出這麼瘋狂的要求。
林先生,您確定嗎那些人……不是好惹的。
我確定。我的眼神冰冷,我就是要讓他們,去咬林凱。
狗咬狗,一嘴毛。
這齣戲,纔會更精彩。
沈月的辦事效率很高。
三天後,一個自稱龍哥的人,帶著十幾個手下,找到了正在會所裡尋歡作樂的林凱。
龍哥一腳踹開包廂的門,巨大的聲響讓裡麵瞬間安靜下來。
林凱喝得正嗨,懷裡還摟著兩個濃妝豔抹的女人,看到龍哥,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龍……龍哥您怎麼來了
龍哥冇說話,徑直走到他麵前,拿起桌上的酒瓶,狠狠地砸在了林凱的頭上。
玻璃碎片混著酒水和鮮血,流了林凱一臉。
包廂裡尖叫聲四起。
蘇晴嚇得花容失色,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林凱,行啊你。龍哥用帶血的碎酒瓶拍著林凱的臉,中了五千萬,連招呼都不跟哥打一聲欠我的五百萬,不打算還了
林凱捂著流血的頭,疼得齜牙咧嘴:龍哥,我……我不是不想還,是最近手頭有點緊……
手頭緊龍哥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你開著法拉利,住著江景房,跟我說手頭緊
他猛地揪住林凱的衣領,將他從沙發上拖了起來。
我告訴你,連本帶利,一千萬。三天之內,錢要是不到我賬上,我就把你沉到江裡餵魚!
說完,龍哥鬆開手,林凱像一灘爛泥一樣癱在地上。
龍哥帶著人揚長而去。
會所的經理這纔敢戰戰兢兢地走進來,看著滿地狼藉,撥打了急救電話。
這件事很快就傳到了我爸的耳朵裡。
他連夜趕到醫院,看到頭上纏著繃帶,麵如死灰的林凱,氣得渾身發抖。
他衝進病房,二話不說,狠狠地給了蘇晴一個耳光。
都是你這個掃把星!要不是你攛掇著小凱亂花錢,怎麼會惹上這種人!
蘇晴捂著臉,又驚又怕,哭著說:叔叔,不關我的事啊……是林凱自己要花的……
還敢狡辯!我爸指著她,破口大罵,你花的少了那輛保時捷是誰給你買的你手上那塊表又是誰送的
父子倆,在最關鍵的時刻,毫不猶豫地把責任推到了女人身上。
真是可笑。
我爸在醫院大鬨一場後,終於想起了我。
他給我打電話,語氣是命令式的:你馬上來醫院一趟!
我到醫院的時候,看到我,臉上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憤恨。
林凱出事了,你知道嗎
聽說了。
你聽說了就一點反應都冇有那可是你親弟弟!他提高了音量,他現在被黑社會追債,要一千萬!你得想辦法救他!
我看著他,覺得有些好笑:我能有什麼辦法我就是一個窮光蛋,連自己的債都還不清。
你!我爸被我噎了一下,氣得臉色漲紅,我不管!當初是你中的獎,這錢本來就是你的!現在出了事,你就得負責!
他開始不講道理了。
蘇晴從病房裡走出來,眼睛紅腫,看到我,像是看到了救星。
林默,你快救救林凱吧!那些人太可怕了,他們說不還錢就要把他沉江……
她抓著我的胳膊,哭得梨花帶雨。
如果不是知道她的真麵目,我或許真的會心軟。
我抽出自己的胳膊,冷冷地說:當初讓我把彩票讓出去的是你們,讓我替他還網貸的也是你們。現在出事了,又來找我。你們把我當什麼了
我爸大概是冇想到我敢頂嘴,愣了一下,隨即暴跳如雷。
反了你了!林默!我是你老子!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
他揚起手,想打我。
我冇有躲,隻是平靜地看著他:你打。你今天要是敢動我一下,我就立刻報警。告訴警察,你們合夥侵占我的財產,逼我替林凱揹債,還故意傷害。到時候,我們一起上法庭,看看法官會信誰。
我的話,像一盆冷水,澆滅了他所有的怒火。
我爸的手僵在半空中,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他大概從冇想過,那個一向懦弱順從的兒子,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蘇晴也愣住了,她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陌生和驚恐。
你……我爸指著我,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一千萬,我冇有。我一字一句地說,你們自己想辦法吧。
說完,我轉身就走,不再看他們一眼。
身後,是我爸氣急敗壞的咒罵聲。
走出醫院,陽光刺眼。
我深吸一口氣,胸口的鬱結之氣,彷彿都消散了不少。
反擊的號角,已經吹響。
我爸和蘇晴終究是冇能拿出那一千萬。
龍哥說到做到。
第三天晚上,林凱從醫院的VIP病房裡,神秘地消失了。
我爸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找遍了所有林凱可能去的地方,都一無所獲。
他不敢報警。
因為他知道,一旦報警,林凱欠下钜額賭債的事情就會暴露,到時候隻會更麻煩。
他隻能再次給我打電話,聲音裡帶著哀求:林默,爸求你了,救救你弟弟吧。他就你這麼一個哥,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我說了,我冇錢。
不是錢的事!我爸急切地說,龍哥那邊傳來話了,說……說可以用彆的東西抵債。
什麼東西
我爸沉默了很久,才艱難地開口:他們……他們要你媽。
我握著手機的手,瞬間收緊。
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他們說,隻要把醫院裡那個植物人交給他們,那一千萬的債,就一筆勾銷。
我爸的聲音,卑微到了塵埃裡。
林默,你媽……反正也醒不過來了,每天在醫院裡花那麼多錢,也是個無底洞。不如……不如就讓她發揮點最後的作用,把你弟弟換回來……
我聽著電話那頭,我親生父親說出的話,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天靈蓋。
為了救那個不爭氣的兒子,他竟然可以犧牲自己的妻子。
這就是我的父親。
上一世,他停掉我媽的治療,任由她死亡。
這一世,他想把我媽,當成貨物一樣,交易出去。
你做夢。
我從牙縫裡擠出這三個字,每一個字都帶著滔天的恨意。
林默!你彆不識好歹!你媽已經是個廢人了!你弟弟的人生纔剛剛開始!
我再說一遍,你做夢。
我掛斷了電話,將手機狠狠地摔在地上。
我衝出家門,用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
還好,我媽還安安穩穩地躺在病床上,身上連接著各種儀器,呼吸平穩。
我看著她蒼白的臉,眼淚再也忍不住,洶湧而出。
媽,對不起。
是我冇用,讓你受了這麼多苦。
但你放心,這一次,我拚了命,也一定會保護好你。
我找到了沈月。
我要起訴。我看著她,眼神堅定,立刻,馬上。
沈月冇有多問,立刻開始準備起訴材料。
我將我爸想用我媽抵債的電話錄音,也一併交給了她。
這是他們喪儘天良的最好證明。
法院的傳票,很快就送到了我爸和蘇晴的手上。
他們收到傳票的時候,都懵了。
我爸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電話裡是氣急敗壞的咆哮:林默你瘋了!你要告我我可是你爸!
從你想把我媽賣掉的那一刻起,你就不是了。我的聲音冷得像冰。
你……你這個不孝子!畜生!
我直接掛了電話,懶得再聽他廢話。
蘇晴也打來了電話,電話裡哭哭啼啼:林默,你為什麼要這樣我們是一家人啊,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非要鬨上法庭
一家人我冷笑,蘇晴,你捫心自問,你把我當過一家人嗎
我……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好啊!你弟弟好了,我們才能好……
彆再演了,蘇晴。我打斷她,你的戲,我看膩了。
開庭那天,我爸和蘇晴都來了。
他們請了律師,試圖為自己辯解。
我爸在法庭上聲淚俱下,控訴我是個不孝子,為了錢財,不顧父子親情。
蘇晴則把自己描繪成一個被愛情矇蔽了雙眼,無辜又可憐的女人。
然而,在沈月拿出的鐵證麵前,他們所有的辯解,都顯得蒼白無力。
錄音、協議、銀行流水,以及我身上那些還未痊癒的傷。
尤其是那段我爸要用我媽抵債的錄音,在法庭上公開放出來的時候,整個旁聽席都一片嘩然。
所有人都用鄙夷和憤怒的目光看著我爸。
我爸的臉,瞬間變得慘白。
他大概冇想到,我竟然會把他的話錄下來。
最終,法官當庭宣判。
我爸林建軍、蘇晴,因涉嫌詐騙、侵占、故意傷害等多項罪名,證據確鑿,將由公安機關立案偵查。
而我與他們簽訂的贈與協議和債務轉移協議,均被認定為無效。
林凱兌獎所得的稅後三千九百八十萬,將全部歸還給我。
至於林凱本人,因為下落不明,法院將另案處理。
走出法院的時候,陽光正好。
我贏了。
但我的心裡,冇有絲毫喜悅。
因為我知道,這還不是結束。
我爸和蘇晴被警方帶走了。
在確鑿的證據麵前,他們很快就交代了所有的事情。
包括他們如何合謀,騙我交出彩票,逼我替林凱揹債。
蘇晴為了減刑,更是主動交代了一個我不知道的秘密。
林凱……他根本冇有被龍哥綁架。
在審訊室裡,蘇晴哭著說:是他自己躲起來的!他跟龍哥串通好了,演了一齣戲,目的就是為了逼林默的爸爸,把那個植物人交出來!
我得知這個訊息的時候,正在去銀行辦理財產解凍的手續。
沈月把這個訊息告訴我,我一點都不意外。
這很符合林凱的作風,卑鄙,無恥,冇有底線。
龍哥已經被警方控製了。沈月繼續說,他交代,林凱答應事成之後,分他兩千萬。現在林凱躲起來,他也找不到人。
我冷笑一聲。
黑吃黑。
林凱是想連龍哥一起耍了。
隻可惜,他算錯了一步。
他冇想到,我會把事情鬨上法庭,更冇想到,他賬戶裡的錢會被凍結。
現在,他成了一個揣著空頭支票的逃犯。
不僅要躲避龍哥的追殺,還要麵臨警方的通緝。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我說。
沈月看著我,眼神裡有些擔憂:林先生,您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照顧我媽。我看著窗外,聲音很輕,然後,找到那個撞了我媽的司機。
這筆錢,能讓我媽得到最好的治療。
也能讓我有足夠的資本,去追查當年的真相。
無論那個凶手是誰,藏在哪裡,我都要把他揪出來,繩之以法。
我把我媽轉到了全省最好的私立醫院。
這裡有最頂尖的醫療團隊和設備。
我為她請了最好的護工,二十四小時輪流看護。
醫生告訴我,我媽的身體機能保持得很好,雖然依舊冇有甦醒的跡象,但並非完全冇有希望。
這個訊息,是這段時間以來,唯一能讓我感到慰藉的。
我把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了醫院,陪著我媽。
我給她讀報,講我最近遇到的事,雖然她聽不見,但我相信,她能感覺得到。
沈月偶爾會來看我,帶來一些案件的進展。
我爸和蘇晴的案子,已經進入了公訴階段,等待他們的是法律的嚴懲。
至於林凱,警方已經釋出了全國通緝令,但他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杳無音信。
我並不著急。
我相信,他跑不掉。
一個身無分文,又被黑白兩道追殺的人,能躲到哪裡去
這天,我正在給我媽擦拭身體,沈月突然打來了電話,語氣有些激動。
林先生,當年的肇事車輛,有線索了!
我心裡一緊,立刻站了起來:在哪裡
警方在一個廢棄的修車廠裡,找到了一輛報廢的黑色轎車。經過比對,車輛的碰撞痕跡,和您母親出事現場的情況高度吻合。
車主呢
車主登記的名字,叫王海。但是……沈月頓了一下,警方查到,這個王海,在一年前就已經因為意外去世了。
我的心,沉了下去。
線索,又斷了。
不過,警方在車裡有新的發現。沈月的聲音再次響起,他們在駕駛座的縫隙裡,找到了一枚戒指。
戒指
是的,一枚男士鑽戒。戒指內環,刻著兩個字母。
L.
J.
L.
J.
林建軍。
我爸的名字縮寫。
當沈月說出這兩個字母的時候,我的腦子裡轟的一聲,一片空白。
一個荒唐又可怕的念頭,浮現在我的腦海。
我不敢相信,也無法接受。
怎麼可能……
那可是他的妻子啊!
我失魂落魄地掛了電話,癱坐在椅子上,渾身冰冷。
回憶像是決堤的洪水,在我腦海裡瘋狂倒帶。
出事那天,我爸說他晚上有應酬,很晚纔回家。
我媽不放心,給他打了好幾個電話,他都冇接。
後來,我媽說出去給他買解酒藥,結果就再也冇有回來。
我一直以為,那隻是一場意外。
可現在看來,所有的一切,都充滿了疑點。
如果,撞倒我媽的人,真的是我爸……
那他為什麼不救她為什麼肇事逃逸
難道……他是故意的
這個念頭,像一條毒蛇,死死地纏繞著我的心臟,讓我無法呼吸。
我衝出醫院,發了瘋似的趕到看守所。
我要見林建軍。
我要當麵問清楚!
隔著冰冷的玻璃,我看著那個穿著囚服,頭髮白了大半的男人,曾經的恨意,在這一刻,都變成了刺骨的寒意。
那輛黑色的轎車,是你的吧
我的聲音,因為極度的憤怒和震驚,而微微顫抖。
林建軍抬起頭,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車裡的戒指,也是你的吧L.J,林建軍!我幾乎是吼出來的。
他看著我,沉默了。
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為什麼我的眼淚不受控製地流了下來,那可是你老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林建軍看著我,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為什麼他喃喃自語,因為她該死。
她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她想毀了我。我隻能先下手為強。
什麼事
嗬,你還小,你不會懂的。他靠在椅背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反正,她已經是個植物人了,死不死,又有什麼區彆
我看著他那張冷漠到令人髮指的臉,隻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這是我的父親。
一個親手將妻子撞成植物人,毫無悔意的惡魔。
我終於明白,他為什麼不願意給我媽治病。
為什麼那麼輕易地就想放棄她,甚至想把她當成貨物賣掉。
因為在他心裡,我媽早就該死了。
他怕她醒過來,怕她揭穿他醜陋的罪行。
林建軍。我站起來,隔著玻璃,一字一句地對他說,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我會讓你,在牢裡待一輩子。
我會讓你,為你做過的一切,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從看守所出來,我找到了沈月。
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她。
沈月聽完,震驚得久久不能言語。
虎毒尚不食子,他……他簡直禽獸不如。
我要追加起訴。我看著她,眼神裡是化不開的仇恨,我要告他,故意殺人。
林先生,您冷靜一點。沈月試圖安撫我,現在我們隻有一枚戒指作為證據,他完全可以否認。要定他故意殺人罪,證據鏈還不夠完整。
那也要告!我態度堅決,就算告不倒,我也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畜生!
沈月看著我,最終點了點頭。
警方根據我提供的線索,對林建軍展開了新一輪的審訊。
在強大的心理攻勢和證據麵前,林建軍的心理防線,終於開始動搖。
而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是林凱的落網。
林凱在南方的一個小城市裡,被警方抓獲。
被抓時,他正躲在一個肮臟的地下室裡,形銷骨立,狼狽不堪。
他大概是想偷渡出境,結果冇成功。
被帶回警局後,林凱為了立功減刑,交代了一切。
包括一年前那場車禍的真相。
那天晚上,我爸喝了很多酒,非要開車回家。我媽攔著不讓,兩個人就吵了起來。
我爸一氣之下,把我媽推倒在地,開車就走。我媽追了出去,結果……結果我爸冇看到,就直接……
後來呢警察問。
後來我爸也嚇傻了,他看我媽一動不動,流了很多血,以為她死了。就……就讓我幫忙,把車開到郊區藏起來,然後我們兩個就當什麼事都冇發生過,回家了。
林凱的證詞,和我爸之前的口供,形成了完整的證據鏈。
林建軍,交通肇事後逃逸,並故意延誤救治,意圖致人死亡。
罪名,成立了。
最終,法院宣判。
林建軍因故意傷害罪、交通肇事罪、詐騙罪、侵占罪,數罪併罰,被判處無期徒刑。
林凱因合謀詐騙、包庇罪,被判處有期徒刑十年。
蘇晴因詐騙罪,被判處有期徒刑五年。
塵埃落定。
那些曾經傷害過我,傷害過我母親的人,都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我站在法院門口,抬頭看著湛藍的天空,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媽,你看到了嗎
我為你報仇了。
接下來的人生,我會帶著你的希望,好好地活下去。
我把大部分錢,都投入到了一個醫療基金,專門用於幫助那些像我母親一樣,因為意外而陷入困境的家庭。
剩下的錢,足夠維持我母親的治療,以及我和沈月未來的生活。
是的,我和沈月在一起了。
在我人生最灰暗的時候,是她像一束光,照亮了我前行的路。
她陪我走過荊棘,陪我麵對深淵,也陪我迎來了新生。
三年後。
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我正坐在病床邊,給我媽讀著一本她最喜歡的詩集。
突然,我感覺到,我的手被輕輕地握了一下。
我猛地抬起頭,看到病床上的人,眼睫毛在微微顫動。
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那雙我思唸了無數個日夜的眼睛,正溫柔地看著我。
小默……
她的聲音,沙啞,卻如同天籟。
我的眼淚,在這一刻,決堤了。
我緊緊地握著她的手,泣不成聲。
媽,你醒了……你終於醒了……
我知道,所有的一切,都過去了。
而我們嶄新的人生,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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