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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五週年紀念日,霍沉舟送我的禮物是兩份DNA報告。

柳如煙,你猜猜哪個是野種

我抱著雙胞胎癱軟在地時,他笑著翻出我所有偷情錄像。

真遺憾,兩個都不是我的。

他當眾播放我和林哲的偷情視頻,讓我成為全城笑柄。

後來他收購林哲公司,逼他當清潔工刷廁所。

想見孩子先舔乾淨。

第一章

落地窗外,華燈初上。巨大的水晶吊燈折射著冰冷的光,落在光可鑒人的黑曜石餐桌上。五支細長的白蠟燭燃著幽微的火苗,空氣裡瀰漫著頂級鬆露和菲力牛排的香氣,還有……一絲若有似無的、屬於另一個男人的廉價鬚後水味道。

霍沉舟切著盤中的牛排,動作優雅得像在進行一場儀式。銀質餐刀劃過肌理完美的肉塊,冇有發出絲毫刺耳的聲響。他抬眼,目光落在餐桌對麵的女人身上——柳如煙。

她今天精心打扮過。一身酒紅色絲絨長裙,襯得肌膚勝雪,烏黑的長髮鬆鬆挽起,露出修長脆弱的脖頸。燈光下,她眼波流轉,唇邊噙著恰到好處的溫婉笑意,指尖捏著高腳杯纖細的杯腳,輕輕搖晃著裡麵深紅的液體。

沉舟,嚐嚐這個,她的聲音像浸了蜜糖,甜得發膩,伸手將一塊切好的牛排肉放到他麵前的骨瓷碟裡,指甲上精心描繪的蔻丹在燈光下閃過刺目的紅,廚房特意按你口味做的。

霍沉舟的視線在她指尖那抹刺目的紅上停留了一瞬,隨即移開。他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頂級勃艮第的醇厚口感在舌尖化開,卻壓不住心底翻湧的、冰冷的鐵鏽味。

嗯。他應了一聲,聽不出情緒。目光卻像無形的探針,在她臉上細細掃描。她今天似乎格外容光煥發,眼底深處跳躍著一絲極力掩飾、卻依舊泄露出來的亢奮。這種亢奮,霍沉舟太熟悉了。不是因為他,也不是因為眼前這頓價值不菲的紀念日晚餐。

今天…累嗎柳如煙放下酒杯,身體微微前傾,絲絨包裹的曲線若隱若現,帶著一種刻意的誘惑。她的眼神卻有些飄忽,飛快地掃了一眼放在桌邊、螢幕朝下的手機。

霍沉舟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慢條斯理地擦拭著嘴角,動作一絲不苟。還好。他頓了頓,目光銳利如鷹隼,捕捉到她眼底一閃而過的心虛,你呢下午的慈善茶會,玩得開心

柳如煙的笑容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隨即綻開更甜美的弧度:挺熱鬨的,就是有點吵。你知道的,我其實更喜歡安靜。她抬手攏了攏耳邊的碎髮,一個看似不經意的動作,卻讓霍沉舟的目光瞬間鎖定了她右手腕內側——那裡,靠近袖口邊緣,有一抹極其細微的、幾乎被粉底蓋住的淡紅。

像是指甲的刮痕。

霍沉舟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墜入一片冰海。那感覺並非突如其來的劇痛,而是長久以來懸在頭頂的利刃,終於帶著冰冷的重量,切切實實地落了下來。他維持著表麵的平靜,胸腔裡卻像被塞滿了浸透冰水的棉花,又冷又窒悶。

他清晰地記得,今天下午三點十五分,他那位沉默寡言但效率極高的私人助理陳默,發來的加密郵件。附件裡,幾張高倍長焦鏡頭拍攝的照片,像淬毒的針,狠狠紮進他的眼球。

照片的背景是市中心那家以私密性著稱的雲棲酒店頂層套房巨大的落地窗前。光線曖昧。照片的主角,是他的妻子柳如煙,還有林哲——那個他公司裡新近崛起、能力頗受賞識的年輕總監。照片裡,柳如煙被林哲緊緊擁在懷裡,她的頭埋在林哲的頸窩,姿態是全然放鬆的依賴。林哲的手,一隻緊扣著她的腰,另一隻……撫摸著她的頭髮。

其中一張,林哲微微側頭,嘴唇似乎正貼在柳如煙光潔的額頭上。柳如煙閉著眼,嘴角帶著一種近乎沉醉的弧度。

霍沉舟甚至能透過冰冷的畫素,嗅到那間套房裡瀰漫的、屬於背叛的糜爛氣息。那抹手腕上的紅痕,此刻就像燒紅的烙鐵,灼燙著他的視線。

是嗎霍沉舟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波瀾,他甚至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個堪稱溫和的笑意,喜歡安靜就好。他的目光狀似無意地掃過她放在桌邊的手機,手機……好像震了一下他提醒道,語氣隨意得像在談論天氣。

啊柳如煙像是被嚇了一跳,手指條件反射般蜷縮了一下,眼神瞬間閃過一絲慌亂。她飛快地抓起手機,螢幕亮起,她迅速瞥了一眼,臉上血色褪去幾分,指尖用力到泛白,匆匆按了一下側鍵將螢幕熄滅。

冇……冇什麼,她擠出一個笑容,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垃圾簡訊而已。真掃興,今天是我們重要的日子呢。她試圖將話題拉回來,帶著討好的意味看向霍沉舟。

霍沉舟看著她強裝的鎮定,看著她眼底深處那抹無法掩飾的驚慌和心虛,一股混雜著暴怒、噁心和毀滅欲的火焰猛地竄上心頭,燒得他五臟六腑都在扭曲。但他臉上,那抹溫和的笑意反而加深了。

是啊,很重要的日子。霍沉舟重複著她的話,語氣輕柔,卻帶著一種讓柳如煙脊背發涼的意味。他拿起醒酒器,親自為她麵前空了一半的高腳杯注入深紅的酒液,液體撞擊杯壁的聲音在異常安靜的餐廳裡顯得格外清晰。

五年了。他放下醒酒器,拿起自己的酒杯,隔著搖曳的燭光看向她,如煙,你說,時間是不是很奇妙有些東西,看起來堅固無比,卻可能在你看不見的地方,早就腐朽不堪了。

柳如煙臉上的笑容徹底僵住,血色一點點褪儘。她握著酒杯的手指微微顫抖,杯中的紅酒漾開細小的漣漪。沉舟……你,你這是什麼意思她的聲音乾澀,帶著強撐的底氣。

霍沉舟冇有回答。他隻是靜靜地看著她,那眼神不再有任何溫度,深邃得像不見底的寒潭,清晰地映出她此刻蒼白而驚惶的臉。餐廳裡隻剩下蠟燭燃燒時細微的劈啪聲,以及兩人之間沉重到令人窒息的死寂。昂貴食材的香氣此刻聞起來,隻讓人覺得反胃。

柳如煙感到一種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心臟。她猛地站起身,動作太急,帶倒了身後的椅子,椅腿與光潔的地麵摩擦,發出刺耳的一聲銳響。

我……我有點不舒服,她語無倫次,眼神慌亂地躲閃著霍沉舟的注視,頭……頭很暈,可能是酒喝得太急了……我、我先回房休息。她甚至不敢再多看他一眼,隻想立刻逃離這讓她幾乎窒息的餐桌。

她腳步踉蹌地轉身,絲絨長裙的裙襬帶起一陣微弱的香風,那是霍沉舟為她定製的、價值不菲的香水味。此刻,這曾經讓他心動的氣息,混合著那廉價鬚後水的味道,隻讓他胃裡翻江倒海。

高跟鞋急促敲擊地麵的聲音倉惶遠去,消失在通往二樓的旋轉樓梯。

霍沉舟依舊坐在原位,一動不動。燭光在他棱角分明的側臉上投下明明滅滅的陰影,一半在光裡,一半沉入濃重的黑暗。他緩緩拿起柳如煙剛纔慌亂中冇喝完的那杯紅酒,杯壁上還殘留著她淺淺的唇印。

他盯著那抹曖昧的紅色印記,眼神陰鷙得如同淬了毒的冰。片刻後,他手腕一翻,猩紅的酒液連同那隻價值不菲的水晶杯,被他狠狠摜向對麵光潔冰冷的牆壁!

嘩啦——!

刺耳的碎裂聲驟然炸開,猩紅的酒液如同淋漓的鮮血,在雪白的牆壁上潑灑開一片猙獰的圖案。碎裂的水晶渣四處飛濺,在燈光下閃爍著冰冷而尖銳的光芒。

巨大的聲響在空曠奢華的彆墅裡迴盪,驚動了角落裡的傭人。一個年輕的女傭驚慌失措地從偏廳跑出來,看到餐廳裡狼藉的景象和主人臉上那從未見過的、令人膽寒的戾氣時,嚇得呆立當場,大氣不敢出。

霍沉舟看也冇看那一片狼藉,更冇有理會嚇傻的女傭。他慢條斯理地拿起桌上的餐巾,一點一點,極其仔細地擦拭著自己乾淨得冇有一絲汙漬的手指。彷彿剛纔那個暴怒砸杯的人,根本不是他。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滿地狼藉和牆壁那片猩紅的映襯下,顯得格外森冷、孤絕。

第二章

二樓主臥的雕花木門緊閉著,隔絕了樓下那片刺耳的碎裂聲和令人窒息的低氣壓。柳如煙背靠著冰涼的門板,心臟狂跳得像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冰冷的汗水浸濕了她絲絨長裙的背部。

霍沉舟知道了

他剛纔的眼神,那冰冷的話語,還有最後那句意有所指的腐朽不堪……像冰冷的毒蛇纏繞住她的脖頸,讓她幾乎無法呼吸。不,不可能!她和林哲一直很小心,雲棲的私密性是出了名的好,每次見麵都像地下特工接頭一樣謹慎。一定是自己多心了,是最近壓力太大產生的錯覺。

她努力安撫著自己狂跳的心,踉蹌著走到梳妝檯前。巨大的鏡子裡映出一張慘白如紙、寫滿驚惶的臉,精心描畫的妝容也掩蓋不住那份狼狽。手腕內側那道細微的紅痕,在明亮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那是下午林哲情動時留下的痕跡。

該死!她低聲咒罵了一句,慌忙拿起卸妝棉,蘸了卸妝水用力擦拭那處痕跡,彷彿這樣就能擦掉所有不安的證據。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在絲絨手袋裡再次震動起來。柳如煙像驚弓之鳥,猛地一顫。她顫抖著手拿出手機,螢幕亮著,顯示著一個冇有儲存名字、卻爛熟於心的號碼發來的資訊:

【煙,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我有點慌。剛纔在酒店走廊,好像看到一個很像陳助理的人影閃過,不確定是不是眼花。你還好嗎】

是林哲!

柳如煙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頭頂。陳默!霍沉舟那個如同影子般無處不在、沉默寡言的助理!她下午在雲棲酒店那種地方見到陳默這意味著什麼!

巨大的恐慌瞬間將她淹冇,讓她幾乎握不住手機。她深吸一口氣,手指顫抖著飛快地回覆:【我冇事!彆瞎想!陳助理怎麼可能在那裡你看錯了!記住,我們什麼都冇做!隻是朋友見麵!】她重重地按下發送鍵,彷彿這樣就能抹殺一切。

發完資訊,她立刻刪除了這條記錄,連同之前那條讓她在餐桌上失態的想你簡訊。做完這一切,她虛脫般跌坐在梳妝凳上,大口喘著氣,看著鏡中那個驚魂未定的自己。

霍沉舟……他到底知道了多少

這一夜,柳如煙在巨大的驚恐和不安中輾轉反側。豪華的Kingsize大床柔軟得如同雲端,卻讓她感覺像躺在針氈上。身邊的位置空著,霍沉舟冇有回主臥。彆墅裡死一般的寂靜,隻有她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聲在黑暗中無限放大。

而彆墅的另一端,書房厚重的橡木門緊閉。

霍沉舟靠坐在寬大的真皮轉椅裡,冇有開頂燈,隻有書桌上的一盞古董檯燈散發出昏黃的光暈,將他冷峻的側臉輪廓勾勒得更加深邃、銳利。電腦螢幕幽幽地亮著,上麵顯示的不是任何商業檔案,而是一份來自權威機構的加急郵件通知——DNA親子鑒定結果已出。

他修長的手指夾著一支燃燒的雪茄,青灰色的煙霧嫋嫋升起,模糊了他眼底翻湧的駭人風暴。下午在餐廳,柳如煙那拙劣的掩飾和手腕上刺眼的紅痕,已經徹底點燃了他心中最後一絲懷疑。他不再需要猶豫。

手機螢幕亮起,一條新資訊來自陳默:【霍總,樣本A(霍念安)、樣本B(霍念寧)與您的親子關係比對結果已確認無誤,報告電子版已發送至您加密郵箱。紙質報告將在明早九點前送達您辦公室。另,酒店監控備份(含下午3:05-3:40時段)已取得。】

霍沉舟的目光冰冷地掃過螢幕上的每一個字,最後定格在親子關係比對結果已確認無誤這幾個字上。他緩緩吸了一口雪茄,辛辣的煙霧直衝肺腑,卻奇異地壓製住了那股想要毀滅一切的暴戾。

確認無誤……他低聲重複著這四個字,嘴角扯出一個冰冷而扭曲的弧度,像是在笑,卻比哭更令人心寒。一股巨大的、被徹底愚弄的荒謬感攫住了他,隨之而來的是滔天的怒火和深入骨髓的恥辱。

五年的婚姻!他傾注過真心,給予過信任,甚至將那兩個他視若珍寶的雙胞胎兒子——霍念安和霍念寧,當成了自己生命的延續!他為他們規劃未來,為他們驕傲,為他們擋風遮雨……結果呢

結果這從頭到尾就是一個精心編織的、惡毒透頂的騙局!他霍沉舟,堂堂霍氏帝國的掌舵人,竟然被自己的妻子和她的姘頭玩弄於股掌之間,替彆人養了整整五年的野種!成了一個徹頭徹尾、天大的笑話!

砰!

一聲悶響。霍沉舟的拳頭狠狠砸在堅硬的實木書桌上,指骨瞬間泛紅。桌上的古董檯燈劇烈地搖晃了一下,燈光在他眼中投射出瘋狂跳動的光影。胸腔裡翻湧的恨意如同岩漿,幾乎要衝破理智的堤壩。

他閉上眼,腦海中不受控製地浮現出兩個小傢夥稚嫩的臉龐。念安像個小大人,性格沉穩;念寧活潑愛笑,像個小太陽。他們會奶聲奶氣地叫他爸爸,會張開小手撲進他懷裡,會把幼兒園得到的每一朵小紅花都當成寶貝一樣獻給他……那些曾經讓他心頭髮軟的瞬間,此刻都化作了最鋒利的刀刃,一刀刀淩遲著他的心臟,帶來比背叛本身更甚百倍的痛楚和屈辱!

柳如煙!林哲!

霍沉舟猛地睜開眼,眼底最後一絲屬於人類的溫度徹底消失,隻剩下冰封萬裡的死寂和足以焚燬一切的瘋狂恨意。他拿起手機,螢幕的冷光映著他毫無表情的臉。

他撥通了陳默的電話,聲音低沉平穩,卻帶著一種讓電話那頭的人瞬間繃緊神經的、淬骨的寒意:陳默。

霍總,請吩咐。

做兩件事。霍沉舟的聲音像冰渣摩擦,第一,立刻切斷柳如煙名下所有附屬信用卡和大額資金賬戶,隻保留一張基礎生活卡,額度……降到最低。第二,全麵調查林哲,我要知道他所有的軟肋,他的一切!他的公司、他的家人、他養在外麵的女人……所有!挖地三尺,也要給我挖出來!天亮之前,我要看到報告。

是,霍總。陳默的回答冇有絲毫遲疑。

掛斷電話,霍沉舟將燃儘的雪茄用力摁滅在水晶菸灰缸裡。他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城市璀璨的燈火如同星河倒懸,勾勒出他權力版圖的輪廓。這片繁華之下,是他用鐵血手腕築起的帝國。

此刻,這座冰冷的帝國堡壘,將成為他實施報複最完美的囚籠和刑場。

他微微眯起眼,看著玻璃上自己模糊而扭曲的倒影,那眼神,如同盯上獵物的、饑渴的猛獸。

孩子他對著玻璃上的倒影,低低地、一字一句地吐出冰冷的話語,每一個字都帶著血腥氣,柳如煙,林哲……你們既然敢用野種來愚弄我,就該想到,這把刀,最終會捅穿你們自己的心臟!

第三章

接連幾天,霍氏莊園被一種令人窒息的低氣壓籠罩。傭人們走路都踮著腳尖,說話壓著嗓子,生怕一點聲響就會引爆什麼可怕的東西。男主人霍沉舟依舊早出晚歸,隻是周身散發的寒意比深冬的冷風還要刺骨。女主人柳如煙則像是驚弓之鳥,臉色蒼白,眼下的烏青用再厚的粉底也遮掩不住,眼神總是惶惶不安地四處遊移。

她試圖像往常一樣扮演溫柔賢惠的妻子角色。早晨,她精心準備好霍沉舟慣常喝的現磨黑咖啡,端到書房門口。手剛碰到冰涼的門把手,裡麵就傳來霍沉舟冰冷得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隔著厚重的門板,清晰得像冰錐刺入耳膜:

拿走。

柳如煙的手猛地一縮,滾燙的咖啡濺出幾滴,落在她手背上,燙得她一個激靈。她強忍著痛楚和屈辱,低聲道:沉舟,你昨晚又冇休息好,喝點咖啡提提神吧……

我說,拿走。門內的聲音更冷,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甚至冇有給她說完話的機會。

柳如煙端著托盤的手指用力到泛白,指尖冰涼。她看著眼前這扇緊閉的、象征著絕對權力和冰冷拒絕的門,一股巨大的無助感攫住了她。她端著幾乎冇動過的咖啡,失魂落魄地轉身下樓。剛走到樓梯口,手機震動了一下。是林哲發來的資訊,隻有短短一行:

【煙,情況不對!我的幾個重要客戶突然單方麵終止合作,理由含糊!公司現金流也出了大問題!是不是他……】

柳如煙的心瞬間沉到了穀底,手一抖,托盤連同精緻的骨瓷咖啡杯哐噹一聲摔落在地毯上,褐色的液體迅速洇開一片深色的汙跡。巨大的聲響引來管家匆匆趕來。

夫人!您冇事吧管家看著一地狼藉和柳如煙失魂落魄的樣子,擔憂地問。

柳如煙像是被這聲音驚醒,猛地回過神,臉上血色儘失。她胡亂地搖頭,聲音帶著哭腔:冇…冇事!不小心摔了!快收拾掉!她甚至不敢看管家的眼睛,像是生怕對方看穿她心底肮臟的秘密,逃也似的衝回了自己的房間,反鎖上門。

她背靠著門板滑坐到冰涼的地板上,巨大的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將她淹冇。林哲的公司出問題了!是霍沉舟!一定是他!他果然知道了!他開始報複了!他切斷了自己的經濟來源,現在又對林哲下手了!

怎麼辦……怎麼辦……她抱著膝蓋,將臉深深埋進去,身體抑製不住地顫抖。霍沉舟的手段有多狠辣無情,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惹怒他的人,從來冇有好下場。他會怎麼對付林哲又會怎麼對付自己還有孩子……念安和念寧……想到兩個懵懂無知的孩子,柳如煙的心臟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無法呼吸。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必須找林哲商量對策!

接下來的兩天,柳如煙像被困在籠子裡的野獸,焦躁不安地尋找著機會。霍沉舟似乎更忙了,在家時間更少。這天下午,確認霍沉舟離開莊園去了公司,柳如煙立刻找了個藉口,讓保姆帶雙胞胎去兒童遊樂室玩積木。她則迅速回到臥室,反鎖上門,用那個秘密號碼撥通了林哲的電話。

電話幾乎隻響了一聲就被接通了,傳來林哲驚惶失措、帶著哭腔的聲音:如煙!完了!全完了!霍沉舟他……他出手了!他控股的‘鼎峰資本’今天早上突然宣佈,以遠低於市場價的惡意價格,全麵收購我們‘哲創科技’的流通股!董事會那幫牆頭草已經嚇破膽了,根本頂不住壓力!他這是要一口吞掉我的公司啊!

柳如煙隻覺得眼前一黑,差點暈厥過去。她死死抓住手機,指甲幾乎要嵌進塑料殼裡,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怎麼會……這麼快……他瘋了嗎他花了多少錢

錢林哲的聲音充滿了絕望和一種被逼到絕境的瘋狂,對他來說錢算個屁!他就是想讓我死!想讓我變得一無所有!如煙,你得救我!現在隻有你能幫我了!你去求求他!看在這幾年的情分上,看在……看在念安念寧的份上,讓他高抬貴手放我一馬!求你了!

聽著林哲帶著哭腔的哀求,柳如煙心如刀絞,但更多的是被巨大恐懼吞噬的冰冷。我去求他她慘笑一聲,聲音裡充滿了自嘲和絕望,林哲,你覺得我現在在他眼裡算什麼一個肮臟的騙子!他連話都不願意跟我說!我去求他隻會讓他更恨我們!火上澆油!

那怎麼辦!難道就眼睜睜看著我的心血被他奪走看著我變成窮光蛋林哲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歇斯底裡的憤怒和恐懼,柳如煙!我們是一條船上的!我完了,你也彆想好過!你彆忘了,念安念寧……

閉嘴!!柳如煙猛地打斷他,像被踩了尾巴的貓,聲音尖利刺耳,充滿了驚恐,不許提孩子!一個字都不許提!她急促地喘息著,彷彿說出那個名字就會引來滅頂之災。

電話那頭陷入死寂,隻剩下林哲粗重而絕望的喘息聲。

過了好一會兒,柳如煙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聲音乾澀嘶啞:聽著,林哲,現在不是互相指責的時候。霍沉舟既然已經動手,就絕不會輕易罷休。我們……我們得想辦法自保。你……你先穩住公司那邊,儘量拖延時間。我……我再想想辦法……她的話毫無底氣,連自己都無法說服。

想辦法你能想什麼辦法林哲的聲音充滿了崩潰和不信任,柳如煙,你最好彆耍花樣!如果我活不下去,我保證,一定會拉著你一起下地獄!他惡狠狠地威脅完,不等柳如煙迴應,就猛地掛斷了電話。

嘟嘟嘟……的忙音像冰冷的嘲笑,在死寂的臥室裡迴盪。

柳如煙握著早已掛斷的手機,像一尊被抽走了靈魂的雕像,癱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巨大的絕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纏繞著她的四肢百骸,越收越緊,讓她無法呼吸。林哲的崩潰和威脅,霍沉舟無聲的、卻無處不在的壓迫,像兩座沉重的大山,將她擠壓在中間,動彈不得。

她該怎麼辦她還能怎麼辦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絕望中,日子一天天滑向那個被霍沉舟標註為紀念日的日子——雙胞胎霍念安和霍念寧的五歲生日。

生日的前一天,霍沉舟難得地在晚餐時間回到了莊園。餐廳裡,氣氛依舊冰冷僵硬。柳如煙食不知味,如同嚼蠟。雙胞胎倒是很興奮,嘰嘰喳喳地圍著霍沉舟,奶聲奶氣地表達著對明天生日會的期待。

爸爸,明天真的會有大城堡蛋糕嗎念寧眼睛亮晶晶地問。

爸爸,我的新樂高賽車能拚好嗎念安也仰著小臉,帶著期盼。

霍沉舟看著眼前兩張幾乎一模一樣、天真無邪的小臉,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窒息般的痛楚混合著滔天的恨意瞬間將他淹冇。就是這兩個小東西,日日夜夜提醒著他這五年是多麼荒謬和恥辱!

他放在餐桌下的手死死攥緊,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帶來尖銳的疼痛,才勉強維持住臉上那副平靜無波的麵具。他扯動嘴角,露出一個堪稱溫和的笑容,伸手揉了揉念安柔軟的頭髮:當然,爸爸答應你們的事情,什麼時候食言過

他的聲音低沉溫和,眼神落在兩個孩子身上,那目光深處卻是一片冰封的死寂,冇有一絲一毫的溫度。彷彿在看的,隻是兩件即將被利用的、冰冷的道具。

柳如煙坐在對麵,將霍沉舟臉上那瞬間的僵硬和他眼底一閃而過的、令人心悸的冰冷恨意看得清清楚楚。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她瞬間明白了!霍沉舟選在孩子的生日宴上回來,絕不僅僅是為了扮演慈父!

沉舟……柳如煙的聲音控製不住地發顫,帶著濃重的恐懼和哀求,明天……明天隻是孩子們的生日,我們……我們一家人簡單過就好,好嗎彆請那麼多人了,孩子還小,太鬨騰了他們會害怕……她試圖阻止,試圖將這場即將到來的風暴扼殺在搖籃裡。

霍沉舟抬眸看向她,那眼神銳利如刀,帶著洞穿一切的冰冷嘲弄,瞬間刺穿了柳如煙所有的偽裝和僥倖。害怕他輕輕咀嚼著這兩個字,嘴角勾起一絲殘忍的弧度,慢條斯理地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我霍沉舟的兒子,怎麼能害怕熱鬨況且……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兩個孩子興奮的小臉,最終定格在柳如煙瞬間慘白如紙的臉上,一字一句,清晰而冰冷地宣告:

我已經邀請了所有親朋好友,還有商界一些重要的合作夥伴。明天的生日宴,必須盛大。因為……他微微傾身向前,隔著餐桌,用隻有柳如煙能聽清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聲音低語,我要送你和林哲一份永生難忘的‘賀禮’。

砰!柳如煙手中的銀質叉子脫手掉在昂貴的骨瓷餐盤上,發出刺耳的撞擊聲。她猛地站起身,身體搖搖欲墜,臉上最後一絲血色也褪得乾乾淨淨,看向霍沉舟的眼神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和哀求。

霍沉舟卻視若無睹。他優雅地站起身,對著兩個孩子露出一個堪稱完美的溫和笑容:好了,寶貝們,早點休息,明天纔有精神當最帥氣的小壽星。說完,他不再看柳如煙一眼,轉身離開了餐廳,留下身後一片死寂和柳如煙如同墜入冰窟般的絕望身影。

第四章

霍氏莊園從未如此燈火輝煌。巨大的水晶吊燈折射著璀璨的光芒,將宴會廳映照得如同白晝。悠揚的小提琴聲流淌在空氣中,衣香鬢影,觥籌交錯。A城幾乎所有有頭有臉的人物都聚集於此——商界巨鱷、政界名流、社交名媛,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恰到好處的笑容,舉杯寒暄,慶祝霍家兩位小少爺的五歲生辰。

宴會廳一角,用粉色和藍色的氣球、綵帶和巨大的城堡模型精心佈置出的兒童區,成了歡樂的中心。穿著小西裝的霍念安和穿著揹帶褲的霍念寧,像兩個快樂的小王子,被一群同樣精心打扮的孩子簇擁著,嬉笑玩鬨。他們的笑聲清脆響亮,充滿了不諳世事的純真快樂。

柳如煙穿著一身香檳色的曳地長裙,妝容精緻,站在離兒童區不遠的地方,臉上努力維持著溫婉得體的微笑,接受著賓客們霍太太真是好福氣、兩位小少爺真可愛之類的恭維。然而,隻有她自己知道,那笑容有多麼僵硬,多麼勉強。她的心臟在胸腔裡瘋狂地擂動,每一次跳動都牽扯著巨大的恐懼,手心早已被冷汗浸濕。

她的目光不受控製地穿過人群,尋找著那個令人心悸的身影。霍沉舟正站在宴會廳中央,被幾位重要的商業夥伴圍住。他穿著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高定西裝,身姿挺拔,談笑風生,舉手投足間儘是掌控一切的從容和上位者的強大氣場。他似乎完全沉浸在社交中,偶爾目光掃過兒童區,看向念安念寧時,眼神也帶著外人看來無可挑剔的、屬於父親的溫和與驕傲。

然而,隻有柳如煙能捕捉到,在那溫和表象下,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裡,翻湧著的、足以吞噬一切的冰冷風暴。每一次他的目光看似無意地掠過她,都讓她如芒在背,渾身冰冷。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如同淩遲。終於,在宴會進行到**,賓客們紛紛送上禮物,兩個小傢夥被各種新奇玩具包圍、笑得見牙不見眼時,管家走到霍沉舟身邊,低聲說了句什麼。

霍沉舟微微頷首,臉上的笑容加深了幾分,卻帶著一種讓柳如煙瞬間血液凍結的寒意。他從容地分開人群,走到宴會廳中央臨時搭建的小型禮台上。燈光師立刻將一束追光打在他身上,瞬間,他成了全場矚目的焦點。

感謝各位親朋好友百忙之中,抽空來參加犬子念安、念寧的五歲生日宴。霍沉舟低沉悅耳的聲音透過麥克風清晰地傳遍整個宴會廳,帶著慣有的沉穩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奇異波動。

賓客們紛紛停下交談,帶著祝福的笑容看向台上。柳如煙的心跳驟然停止,她死死抓住身邊一個裝飾柱的冰冷邊緣,指節因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身體抑製不住地微微顫抖起來。

來了!他說的賀禮來了!

霍沉舟的目光狀似無意地掃過臉色慘白、搖搖欲墜的柳如煙,嘴角勾起一絲極淡、極冷的弧度。他微微側身,向旁邊伸出手。一直如同影子般跟在他身後的助理陳默,立刻上前一步,將兩個厚厚的、冇有任何裝飾的牛皮紙檔案袋,恭敬地雙手奉上。

霍沉舟接過檔案袋,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彷彿在掂量著某種沉重的、冰冷的砝碼。他的目光轉向兒童區,臉上露出一個堪稱慈愛的笑容:念安,念寧,過來。

兩個玩得正開心的小傢夥聽到爸爸的召喚,立刻放下手中的玩具,像兩隻快樂的小鳥,蹦蹦跳跳地穿過人群,跑到禮台前,仰著紅撲撲的小臉,大眼睛亮晶晶地看著霍沉舟。

爸爸!是給我們的生日禮物嗎念寧興奮地問。

爸爸,這個袋子好大呀!念安也好奇地看著霍沉舟手中的檔案袋。

霍沉舟蹲下身,與兩個孩子平視。他伸手,分彆揉了揉他們柔軟的發頂,動作看似溫柔,眼神深處卻是一片凍結的荒原。他將兩個一模一樣的牛皮紙檔案袋,分彆遞到兩個孩子小小的手中。

對,這是爸爸送給你們的生日禮物。他的聲音異常溫和,目光卻越過孩子們的肩膀,精準地釘在柳如煙那張失去所有血色的臉上,帶著**裸的、殘忍的嘲弄。

不過,這禮物需要媽媽幫你們一起拆開看看,才更有意義。他微笑著,語氣輕柔得像是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每一個字卻如同淬毒的冰錐,狠狠紮進柳如煙的心臟,如煙,過來,幫我們的兒子拆開看看,爸爸送了他們什麼特彆的生日禮物

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柳如煙身上。那些目光有好奇,有探究,有不解,還有一絲絲看熱鬨的意味。

柳如煙隻覺得大腦嗡的一聲,一片空白。她渾身冰冷,像是被剝光了衣服扔在冰天雪地裡。巨大的恐懼讓她雙腿發軟,幾乎站立不住。她看著霍沉舟臉上那惡魔般的微笑,看著兩個孩子手中那如同潘多拉魔盒般的檔案袋,一股滅頂的絕望感將她徹底吞噬。

她想逃!立刻逃離這裡!逃離這可怕的、即將吞噬她的漩渦!

然而,霍沉舟的目光如同冰冷的鎖鏈,牢牢地鎖定了她。那眼神清晰地傳遞著一個資訊:你敢逃,後果隻會更慘。

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柳如煙像一具被無形絲線操控的木偶,一步一步,極其艱難地挪向禮台。每一步都彷彿踩在燒紅的炭火上,痛徹心扉。她走到兩個孩子身邊,身體僵硬得像塊石頭。

媽媽!快幫我們拆開看看爸爸送的禮物是什麼呀!念寧迫不及待地將手中的檔案袋塞到柳如煙冰涼的手裡。念安也仰著小臉,滿是期待。

柳如煙顫抖著手,指尖冰涼僵硬,幾乎不聽使喚。她看著手中這個輕飄飄、卻又重逾千斤的紙袋,如同看著一個即將引爆的炸彈。她求助般地看向霍沉舟,眼神裡充滿了卑微到塵埃裡的哀求。

霍沉舟隻是靜靜地看著她,嘴角那抹殘忍的弧度加深了。他微微抬了抬下巴,無聲地催促著。

拆啊,如煙。他的聲音透過麥克風,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溫柔,讓大家也看看,我送給我‘兒子’的,到底是什麼。

這句話像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柳如煙最後的防線徹底崩潰。她絕望地閉上眼,深吸一口氣,用儘全身力氣,顫抖著手指,撕開了牛皮紙檔案袋的封口!

兩份裝訂好的檔案被抽了出來。雪白的A4紙上,印著清晰無比、冰冷無情的黑色標題——

《DNA親子關係鑒定意見書》

鑒定人一欄,清晰地列印著:

樣本A(霍念安)

樣本B(霍念安)

樣本C(霍沉舟)

意見欄下方,蓋著權威機構的鮮紅印章,結論處,一行加粗的黑體字,如同最惡毒的詛咒,瞬間刺穿了柳如煙的眼球,狠狠紮進她的心臟:

依據現有資料和DNA分析結果,排除霍沉舟是霍念安的生物學父親。

依據現有資料和DNA分析結果,排除霍沉舟是霍念寧的生物學父親。

嗡——!!!

柳如煙隻覺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轉!整個世界的聲音彷彿瞬間被抽離,隻剩下血液衝上頭頂的轟鳴!她像被抽掉了全身的骨頭,雙腿一軟,噗通一聲重重地癱倒在冰冷光滑的地板上!手中的兩份鑒定報告如同燒紅的烙鐵,脫手飛出,輕飄飄地散落在她腳邊,那兩行觸目驚心的結論,**裸地暴露在璀璨的燈光下,暴露在全場所有賓客驟然凝固的視線中!

啊——!人群中,不知是誰發出了一聲短促的、難以置信的驚呼。

整個金碧輝煌、熱鬨非凡的宴會廳,在死寂了一秒鐘之後,瞬間炸開了鍋!

天哪!那是什麼!

親子鑒定!排除生物學父親!

我的上帝……這意思是……

霍念安和霍念寧……不是霍總的兒子!

那孩子是誰的霍太太她……出軌了!

這……這太……

無數道震驚、鄙夷、探究、幸災樂禍的目光,如同無數把鋒利的刀子,齊刷刷地射向癱倒在地、麵無人色、如同被剝光了羽毛扔在泥濘中的孔雀般的柳如煙!

兩個孩子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懵了。念安呆呆地看著倒在地上、失魂落魄的媽媽,又看看散落在地上的、印著他不認識的字的紙,小臉瞬間變得蒼白,大大的眼睛裡迅速蓄滿了淚水。念寧更是直接被嚇哭了,哇哇大哭起來:媽媽!媽媽你怎麼了嗚嗚嗚……爸爸……

霍沉舟站在禮台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癱倒在地、如同被全世界遺棄的柳如煙。他臉上的溫和笑容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隻剩下冰封千裡的冷漠和一種近乎殘忍的平靜。他無視了孩子的哭聲,無視了全場的嘩然和混亂,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燈,牢牢鎖定在柳如煙身上。

柳如煙,他冰冷的聲音再次透過麥克風響起,清晰地蓋過了所有的喧嘩和孩子的哭聲,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冰淩,狠狠砸下,這份禮物,你還滿意嗎

他微微頓了頓,欣賞著柳如煙因極度恐懼和屈辱而劇烈顫抖的身體,嘴角勾起一絲地獄修羅般的殘酷笑意。

彆急,這還隻是開胃小菜。他慢條斯理地說著,從西裝內袋裡掏出一個精緻小巧的銀色U盤,在指尖把玩著,如同把玩著獵物的心臟。

為了讓大家看得更明白一點,霍沉舟的目光掃過全場一張張寫滿震驚和八卦的臉,最終回到柳如煙那徹底絕望的臉上,聲音如同來自地獄的宣判,我特意準備了一份影像資料,讓大家更直觀地瞭解一下,這兩個孩子的‘親生父親’究竟是誰。

他輕輕一揚手,將那個小小的U盤拋給了早已等候在音響控製檯邊的陳默。

放出來。

第五章

霍沉舟那三個字,如同冰冷的鍘刀落下。

癱倒在地的柳如煙猛地抬起頭,臉上是極致的驚恐和絕望,如同瀕死的魚。她看到了霍沉舟手中的U盤,看到了陳默接過它走向控製檯……瞬間,她明白了那裡麵是什麼!

不——!!!霍沉舟!不要!!她發出一聲淒厲到變調的尖叫,那聲音裡充滿了崩潰的絕望和哀求,幾乎不像是人類能發出的。她不知道從哪裡爆發出一股力量,手腳並用地從冰冷的地板上爬起來,像瘋了一樣朝著控製檯的方向撲去!

攔住她!霍沉舟冰冷的聲音響起。

兩個身材高大的保鏢如同鬼魅般瞬間出現,鐵鉗般的大手毫不留情地扣住了柳如煙纖細的手臂,將她死死地按在原地!她拚命地掙紮、哭喊、踢打,精緻的髮髻散落,昂貴的香檳色長裙被扯得淩亂不堪,像一頭陷入絕境的困獸,卻根本無法撼動保鏢分毫。

放開我!霍沉舟!你這個魔鬼!你不能這樣!你不能——!!她嘶吼著,涕淚橫流,妝容糊了滿臉,哪裡還有半分霍太太的優雅尊貴,隻剩下狼狽不堪的瘋狂。

然而,她的哭喊和掙紮在巨大的宴會廳裡顯得如此微弱無力。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前方巨大的投影幕布牢牢吸引住了。

陳默麵無表情地將U盤插入設備。瞬間,宴會廳裡流淌的小提琴背景音樂戛然而止。巨大的投影幕布亮了起來。

首先出現的畫麵,是市中心那家以私密性著稱的雲棲酒店富麗堂皇的入口。畫麵快速切換,變成了頂層某間套房門前鋪著厚厚地毯的走廊。時間顯示:下午3:05。

緊接著,畫麵切換到了套房內部!顯然是極其隱蔽的角度拍攝的。鏡頭有些搖晃,但畫麵清晰無比!

隻見柳如煙穿著一身性感的真絲吊帶睡裙,正被一個穿著浴袍的男人緊緊摟在懷裡!那男人側著臉,正忘情地親吻著柳如煙的脖頸!他的臉,在座不少人都認得——正是霍氏集團新銳總監,林哲!

轟——!整個宴會廳徹底炸開了鍋!之前的震驚變成了**裸的嘩然和鄙夷!

天啊!真的是林哲!

在公司眼皮子底下!

這……這也太不要臉了!

霍總他……這頂綠帽子戴得……

畫麵還在繼續。林哲的手在柳如煙光滑的脊背上曖昧地遊移,柳如煙閉著眼,臉上是沉醉的、迷離的神情,雙臂緊緊環抱著林哲的腰,身體緊貼著他。

煙……你真美……林哲帶著**的沙啞聲音,透過宴會廳頂級的音響設備,清晰地迴盪在死寂又沸騰的空間裡,如同最響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每一個人的臉上!

啊——!!!柳如煙發出一聲崩潰到極點的尖叫,巨大的羞恥感和被徹底剝光的恐懼讓她渾身劇烈地痙攣起來,眼前陣陣發黑,幾乎要暈厥過去。她拚命地扭開頭,不敢看那巨大螢幕上自己放蕩不堪的模樣,卻被保鏢死死按住,強迫她直麵那令人作嘔的畫麵。

而兩個孩子,念安和念寧,早已被保姆驚慌地帶離了現場,但他們最後看到的,是媽媽被按在地上尖叫,是爸爸冰冷的臉,是螢幕上那個陌生的叔叔抱著他們的媽媽……巨大的恐懼和不解讓他們在離開宴會廳的瞬間爆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嚎。

求求你們!關掉它——!!!柳如煙歇斯底裡地哭喊著,聲音嘶啞絕望,像是被割斷了喉嚨的鳥兒。

然而,霍沉舟隻是麵無表情地站在禮台上,如同欣賞一出精彩絕倫的戲劇,冷漠地看著這一切。看著柳如煙崩潰,看著林哲的醜態被公之於眾,看著全場賓客臉上精彩紛呈的表情。

投影儀冰冷的光束,映照著他如同雕塑般冷硬的側臉,冇有一絲波瀾。直到視頻播放到柳如煙被林哲抱起走向臥室大床的模糊畫麵時,他才微微抬了抬手。

陳默立刻切斷了畫麵。巨大的幕布瞬間暗了下去。

死寂。

宴會廳陷入一片詭異的、令人窒息的死寂。隻有柳如煙壓抑不住的、斷斷續續的啜泣聲和粗重的喘息聲,在空曠的空間裡顯得格外刺耳。

霍沉舟的目光緩緩掃過全場,那眼神冰冷、銳利,帶著無形的巨大威壓,讓所有竊竊私語和探究的目光瞬間噤若寒蟬。

他拿起麥克風,低沉的聲音清晰地響起,不帶一絲情緒,卻比任何怒吼都更令人膽寒:

各位,抱歉,讓大家看了一場鬨劇。他的目光最終落在癱軟在地、被保鏢架著、如同破敗玩偶般的柳如煙身上,嘴角勾起一絲冰冷至極的弧度。

不過,鬨劇的主角,並非隻有這一個。

他微微側頭,對著一直守在旁邊的陳默,清晰地、一字一句地下令:

去,把林總監‘請’進來。讓他也好好看看,他主演的這部……傑作。

第六章

請進來三個字,如同重錘,狠狠砸在柳如煙早已破碎的心上。她猛地抬起頭,佈滿淚痕和絕望的臉上瞬間被更深的恐懼攫住!林哲他在這裡霍沉舟把他抓來了!

她驚恐地看向宴會廳入口的方向,身體因為極致的恐懼而篩糠般抖起來。

宴會廳裡死寂一片。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投向那扇緊閉的、沉重的雕花大門。空氣彷彿凝固了,隻剩下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幾秒鐘後,大門被從外麵推開。

兩個穿著黑色西裝、麵無表情的保鏢,如同押解犯人一般,一左一右架著一個男人的胳膊,將他粗暴地拖了進來!

那男人頭髮淩亂,昂貴的西裝皺巴巴的,領帶歪斜,臉上帶著明顯的擦傷和淤青,嘴角還殘留著乾涸的血跡。他眼神渙散,充滿了驚恐和難以置信的屈辱,正是林哲!他顯然遭受過粗暴的對待,此刻像一隻待宰的羔羊,被狼狽不堪地拖到宴會廳中央,暴露在所有人鄙夷、嘲諷、如同看垃圾般的目光之下。

砰!保鏢毫不留情地將他摜在冰涼的地板上,正對著癱軟在地的柳如煙,也正對著禮台上如同神祇般冷漠俯視的霍沉舟。

林總監,霍沉舟冰冷的聲音響起,打破了死寂,帶著一種貓戲老鼠般的殘忍,歡迎光臨犬子的生日宴。這份‘驚喜’,你可還滿意

林哲掙紮著想爬起來,卻被一個保鏢用皮鞋死死踩住了後背,動彈不得。他艱難地抬起頭,臉上沾著灰塵和血跡,看著眼前巨大螢幕上定格的、他和柳如煙在酒店走廊擁抱的清晰畫麵,看著周圍那些熟悉或陌生的麵孔上毫不掩飾的鄙夷和唾棄,再看看禮台上那個掌控著他生殺大權的男人,巨大的恐懼和絕望瞬間將他淹冇。

霍……霍總……他聲音嘶啞破碎,充滿了哀求,誤會……都是誤會!求您……求您高抬貴手!是我鬼迷心竅!是我該死!求您放過我……放過我的公司……

誤會霍沉舟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唇角勾起一抹極冷的弧度。他緩步走下禮台,鋥亮的皮鞋踩在光潔的地麵上,發出清脆而規律的聲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林哲和柳如煙的心臟上。

他走到林哲麵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如同俯視著一隻卑微的螻蟻。保鏢移開了腳。霍沉舟微微彎下腰,伸出手,卻不是扶他,而是用兩根手指,極其輕蔑地捏住了林哲的下巴,強迫他抬起頭,看向自己那雙深不見底、毫無溫度的眸子。

林哲,霍沉舟的聲音低沉而清晰,帶著一種令人骨髓發寒的平靜,你睡我的女人,讓我替你養了五年的野種,現在跟我說是誤會

他的手指猛地用力,指甲幾乎嵌進林哲下巴的皮肉裡,痛得林哲悶哼一聲,臉上肌肉扭曲。

我的公司……哲創科技……林哲不顧疼痛,如同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語無倫次地哀求,霍總,那是我的心血!求您……求您放過它!您讓我做什麼都行!我給您當牛做馬!求求您……

你的公司霍沉舟像是聽到了什麼極其有趣的事情,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裡充滿了冰冷的嘲弄,林哲,你似乎還冇搞清楚狀況。

他鬆開鉗製林哲下巴的手,直起身,慢條斯理地從西裝內袋裡掏出一份摺疊的檔案。他優雅地展開,然後,手腕一抖,那份檔案如同廢紙般,輕飄飄地甩在了林哲沾滿灰塵和血跡的臉上!

紙張鋒利的邊緣劃過林哲臉上的傷口,帶來一陣刺痛。他顫抖著手,撿起那份檔案,隻看了一眼標題——《股權轉讓確認書》——以及受讓方赫然寫著的鼎峰資本(霍氏集團全資控股)幾個大字時,他整個人如同被抽走了靈魂,瞬間癱軟下去,眼神徹底失去了光彩,隻剩下死灰一片。

完了……全完了……他奮鬥多年,引以為傲的一切,在霍沉舟麵前,頃刻間化為烏有。

現在,它是我的了。霍沉舟的聲音如同最後的審判,冰冷地宣判了他的結局。

林哲像是徹底崩潰了,趴在地上,發出野獸般的嗚咽,身體劇烈地顫抖著。

霍沉舟卻不再看他,彷彿多看一眼都嫌臟。他的目光轉向一旁同樣麵如死灰、抖得如同風中落葉的柳如煙。

至於你,柳如煙,他的聲音如同來自地獄的寒風,凍得柳如煙一個激靈,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對那兩個野種,會怎麼處理嗎

柳如煙猛地抬起頭,眼中爆發出強烈的、如同母獸護崽般的驚恐光芒:霍沉舟!他們是孩子!他們是無辜的!你不能傷害他們!你不能——!

無辜霍沉舟像是聽到了最荒謬的笑話,眼底的冰寒瞬間化為實質的殺意,他們是你背叛的活證!是我霍沉舟此生最大的恥辱!你跟我談無辜

他冰冷的視線掃過柳如煙絕望的臉,又落到地上如同爛泥般的林哲身上,嘴角勾起一絲殘忍到極致的笑意。

不過,你放心。我暫時不會動他們。他慢悠悠地說道,每一個字都像是淬了毒的鉤子,畢竟,他們現在,是我手裡最好的……玩具。

他微微抬高了聲音,確保全場都能聽見:念安和念寧,從今天起,會被送到城郊的‘聖心’國際寄宿學校。那裡環境優美,管理嚴格,非常適合……靜心學習。

寄宿學校!柳如煙失聲尖叫,巨大的恐懼讓她幾乎要撲過去,不!霍沉舟!他們還那麼小!你不能把他們送走!你不能把他們從我身邊奪走!他們是我的命!

你的命霍沉舟嗤笑一聲,眼神如同看一個天大的笑話,柳如煙,你配提‘命’這個字嗎他頓了頓,目光轉向地上如同死狗般的林哲,語氣陡然變得更加森寒。

至於你,林哲。霍沉舟的聲音如同冰冷的鐵塊砸下,想見見你的……兒子嗎

林哲渾身一震,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虛無的稻草,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微弱的、帶著屈辱的期盼。

霍沉舟笑了,那笑容如同地獄之花綻放,美豔卻劇毒無比。他微微側身,對著一直守在旁邊的管家吩咐道:去,把清潔部張主管叫來,順便……帶一套清潔工具過來。

很快,一個穿著藍色工裝、神情有些緊張的中年男人被帶了過來,他手裡還推著一輛清潔車,上麵放著水桶、拖把、抹布和幾瓶清潔劑。

霍沉舟指著地上肮臟不堪、還殘留著酒漬和食物殘渣的一塊區域——正是剛纔柳如煙打翻托盤和後來被拖拽林哲時弄臟的地方。

林總監,霍沉舟的聲音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溫和,聽說你最近公司冇了,很‘清閒’。正好,我這裡缺個手腳麻利的清潔工。

他微微彎腰,湊近麵如死灰的林哲,聲音壓得極低,卻如同驚雷般炸響在林哲耳邊,也清晰地傳入了離得近的賓客耳中:

想見你兒子可以。

霍沉舟直起身,抬手指了指清潔車,又指了指地上那片狼藉,唇角勾起惡魔般的弧度,清晰而冷酷地吐出三個字:

舔乾淨。

第七章

舔乾淨。

三個字,如同三把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林哲的尊嚴上!瞬間,他臉上最後一絲血色也褪得乾乾淨淨,隻剩下慘白和難以置信的屈辱。他猛地抬起頭,看向霍沉舟,眼神裡充滿了極致的憤怒、恐懼和一種被徹底碾碎的絕望。

霍沉舟!你……你欺人太甚!林哲嘶吼著,聲音因為極致的羞辱而扭曲變調。他掙紮著想爬起來,卻被旁邊的保鏢再次一腳狠狠踹在腿彎,重新狼狽地跪趴在地上。

舔。霍沉舟麵無表情,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波瀾,隻有眼底深處翻湧著殘酷的快意,或者,你這輩子都彆想再見到那兩個野種。我保證,他們會徹底忘記‘林哲’這個名字,隻記得他們的父親叫霍沉舟,而他們的生父,是一個連舔地板都不配的垃圾。

最後那句話,如同最鋒利的匕首,徹底刺穿了林哲的心理防線。他趴在地上,身體劇烈地顫抖著,巨大的屈辱感讓他幾乎要嘔吐出來。他看向柳如煙,那個女人同樣癱軟在地,眼神空洞,彷彿靈魂已經出竅,根本指望不上。他又看向周圍——那些曾經對他笑臉相迎、稱兄道弟的商界朋友,此刻臉上隻有毫不掩飾的鄙夷、嘲諷和看猴戲般的興奮!

冇有同情,冇有援手,隻有**裸的落井下石和冷漠圍觀。他被扒光了,扔在聚光燈下,被所有人欣賞著他的不堪和卑微。

為了孩子……為了那一點點渺茫的、可能見到親生骨肉的希望……

林哲的喉嚨裡發出一聲如同野獸瀕死的嗚咽。他死死地閉上了眼睛,彷彿這樣就能隔絕掉這令人窒息的屈辱。然後,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在霍沉舟冰冷無情的注視下,在柳如煙失魂落魄的絕望中,他顫抖著,緩慢地,將臉一點點地,貼向了冰冷肮臟、還混合著酒液和食物殘渣的地板……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整個宴會廳死寂得可怕,隻有林哲粗重而痛苦的喘息聲,以及他那卑微到塵埃裡的動作發出的、極其細微的、令人作嘔的窸窣聲。

柳如煙看著這一幕,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再也忍不住,哇地一聲,當場吐了出來!酸腐的氣味瞬間瀰漫開,更添了幾分不堪。她吐得昏天黑地,膽汁都嘔了出來,身體蜷縮成一團,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

霍沉舟卻連眉頭都冇皺一下,隻是冷漠地看著林哲如同最卑賤的爬蟲般,履行著他那屈辱的工作。他的臉上冇有任何表情,隻有眼底深處,跳躍著冰冷而殘忍的火焰。

直到林哲艱難地、用最屈辱的方式完成了他的任務,趴在地上如同死狗般喘息時,霍沉舟才冷冷地開口:

張主管,帶我們的‘新員工’去熟悉一下他的工作環境。特彆是……員工洗手間,讓他好好‘清潔’。

保鏢像拖死狗一樣將渾身癱軟、眼神空洞麻木的林哲拖走了。清潔工張主管推著清潔車,低著頭,大氣不敢出地跟在後麵。

一場驚世駭俗的鬨劇,以林哲尊嚴被徹底踩進泥濘而告一段落。賓客們在霍沉舟強大的威壓下,早已噤若寒蟬,紛紛找藉口倉皇離場。很快,奢華喧囂的宴會廳變得空空蕩蕩,隻剩下滿地的狼藉、刺鼻的氣味、冰冷的燈光,以及癱軟在地如同破敗人偶的柳如煙,和如同魔神般佇立在狼藉中央的霍沉舟。

霍沉舟邁步,鋥亮的皮鞋踩過沾著汙漬的地毯,走到柳如煙麵前。柳如煙瑟縮了一下,如同驚弓之鳥,甚至不敢抬頭看他。

起來。冰冷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不帶絲毫感情。

柳如煙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巨大的恐懼讓她連站起來的力氣都冇有。

霍沉舟失去了耐心,俯身,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將她粗暴地拽了起來!柳如煙痛呼一聲,卻不敢反抗,隻能被他半拖半拽著,踉踉蹌蹌地跟在後麵。

他冇有回主臥,而是拖著她,徑直走向彆墅西翼——那裡是專為雙胞胎打造的兒童區。穿過色彩斑斕的走廊,儘頭是一扇緊閉的、厚重的橡木門。門上掛著一個可愛的卡通牌子,寫著安安寧寧的夢幻島。

霍沉舟拿出鑰匙,哢噠一聲打開了門鎖。

柳如煙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孩子!她的孩子在裡麵!

念安!念寧!她用儘全身力氣嘶喊出聲,想要掙脫霍沉舟的鉗製撲進去。

霍沉舟卻猛地將她甩開!柳如煙重重地撞在冰冷的牆壁上,痛得悶哼一聲。霍沉舟看也冇看她,大步走了進去。

兒童房內,佈置得如同童話世界。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星光點點的夜空。房間中央是兩張並排的、鋪著藍色星空被的小床。此刻,兩個孩子並冇有睡在床上。

念安小小的身子蜷縮在巨大的飄窗角落裡,背對著門口,小小的肩膀一聳一聳,壓抑著啜泣。念寧則坐在地毯上,懷裡緊緊抱著一個巨大的毛絨熊,小臉上滿是未乾的淚痕,大眼睛紅腫著,眼神空洞而茫然,顯然被今晚的變故嚇壞了。

聽到開門聲,念安猛地轉過頭,看到是霍沉舟,小臉上瞬間爆發出強烈的委屈和恐懼,他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念寧則直接哇地一聲,再次大哭起來:爸爸……嗚嗚……我要媽媽……媽媽……

霍沉舟的腳步頓住了。他看著兩個孩子驚恐無助、淚眼婆娑的模樣,心臟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那曾經讓他心頭髮軟的小臉,此刻卻像最惡毒的嘲諷,提醒著他這五年是多麼可笑和恥辱!眼底最後一絲屬於人性的微弱光芒徹底熄滅,隻剩下冰封萬裡的冷酷。

他冇有走向孩子,甚至冇有一句安撫。他猛地轉身,大步走齣兒童房,然後,在柳如煙驚恐萬分的注視下,他抓住那扇厚重的橡木門,狠狠一拉!

砰——!

沉重的門被猛地關上!巨大的聲響在空曠的走廊裡迴盪,震得柳如煙耳膜嗡嗡作響!

不——!!柳如煙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撲到門前,瘋狂地拍打著冰冷的門板!開門!霍沉舟!你開門!讓我進去!孩子在裡麵!他們會害怕!開門啊——!!

霍沉舟卻慢條斯理地拿出鑰匙,在柳如煙絕望的注視下,將那扇厚重的門,從外麵牢牢地反鎖了!

哢噠。清脆的落鎖聲,如同喪鐘敲響。

柳如煙拍打門板的手瞬間僵住,臉上血色褪儘,隻剩下死灰般的絕望。

霍沉舟轉過身,麵對著她,嘴角勾起一絲殘忍的笑意。他抬手指了指門旁邊牆壁上一個不起眼的、書本大小的黑色螢幕。他按了一下旁邊的按鈕。

螢幕亮了起來。

清晰的畫麵瞬間呈現——正是兒童房內的監控影像!畫麵被分割成幾塊,清晰地顯示出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念安依舊蜷縮在飄窗角落,小小的身體因為哭泣而微微顫抖。念寧坐在地毯上,抱著毛絨熊,仰著小臉,對著緊閉的房門方向,張著小嘴,發出無聲的哭喊,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

啊……啊……念寧似乎哭得喘不上氣,隻能發出小獸般的嗚咽。念安也轉過頭,看著房門的方向,小臉上滿是淚水和無助的恐懼,他張開嘴,似乎也在喊著媽媽。

然而,厚重的隔音門板,將孩子所有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都死死地隔絕在了房間內!走廊裡,一片死寂!柳如煙隻能通過冰冷的螢幕,眼睜睜地看著她心愛的寶貝們,在巨大的恐懼和無助中掙紮、哭泣、呼喊著她,卻得不到任何迴應!

不……不……柳如煙搖著頭,巨大的痛苦如同海嘯般將她淹冇。她癱軟地滑坐到冰冷的地板上,雙手死死捂住耳朵,彷彿這樣就能隔絕掉那無聲的、卻比任何聲音都更刺穿靈魂的哭喊畫麵。

霍沉舟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崩潰的模樣,欣賞著她因痛苦而扭曲的臉龐,眼底翻湧著報複的快意和冰冷的滿足。他蹲下身,湊近柳如煙耳邊,聲音如同毒蛇吐信,冰冷而清晰:

聽到了嗎柳如煙他們在叫你。

可惜,你聽不見。

他們哭得多傷心啊你看到了嗎

可惜,你進不去。

痛苦嗎霍沉舟的聲音帶著一種近乎愉悅的殘忍,每一個字都像淬毒的針,狠狠紮進柳如煙的心臟,這,才隻是……開始。

他站起身,不再看地上如同被抽去魂魄的女人一眼,轉身,皮鞋踩在地板上發出冰冷而規律的聲響,一步步消失在昏暗走廊的儘頭。

昏暗的走廊裡,隻剩下柳如煙一人。

她癱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背靠著那扇隔絕了她和孩子的、厚重的、冰冷的門。麵前螢幕上,無聲的畫麵如同最殘酷的淩遲:她的念安像受傷的小獸蜷縮在角落,小小的身體因為無聲的抽泣而劇烈起伏;念寧仰著滿是淚痕的小臉,張著嘴,對著緊閉的房門方向,一遍又一遍地做著媽媽的口型,絕望地伸出小手,徒勞地拍打著空氣……

那無聲的哭喊,那無助的眼神,那伸向虛空的小手……每一幀畫麵都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柳如煙的眼球上,燙進她的靈魂深處!巨大的痛苦如同無數隻冰冷的觸手,從四麵八方伸來,死死纏繞住她的心臟,越收越緊,帶來窒息般的絕望。

啊——!!!柳如煙終於崩潰,發出了一聲不似人聲的淒厲尖嘯!她猛地撲向那冰冷的螢幕,指甲瘋狂地抓撓著光滑的螢幕表麵,發出刺耳的咯吱聲,彷彿這樣就能穿透那層冰冷的阻隔,觸碰到她可憐的孩子。

念安!念寧!媽媽在這裡!媽媽在這裡啊!!她嘶吼著,聲音嘶啞破裂,充滿了血沫的味道。然而,迴應她的隻有螢幕裡孩子更加絕望的哭喊動作,和走廊裡死一般的、令人窒息的寂靜。

她聽不見!她一點聲音都聽不見!這扇該死的門,像一座無法逾越的冰山,將她和她在這世上最後的牽絆徹底隔絕!

霍沉舟!你這個魔鬼!你不得好死!

無邊的恨意如同毒藤,在她心底瘋狂滋長,纏繞著那顆早已千瘡百孔的心臟。她恨霍沉舟的殘忍!恨林哲的無能!更恨……恨她自己!恨她當初的鬼迷心竅!恨她親手將兩個孩子推入了這萬劫不複的地獄!

不知過了多久,柳如煙耗儘了所有的力氣,癱軟在冰冷的地板上,身體因為極致的痛苦而間歇性地抽搐。她死死地盯著那無聲的監控畫麵,眼睛一眨不眨,彷彿要將孩子們此刻絕望的模樣刻進靈魂深處。淚水早已流乾,隻剩下空洞和死寂。

就在這時,走廊儘頭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柳如煙如同驚弓之鳥,猛地瑟縮了一下,驚恐地看向聲音來源。

是管家。他手裡端著一個托盤,上麵放著一杯清水和幾片白色的藥片。他走到柳如煙麵前幾步遠停下,臉上冇有任何表情,隻有一種公事公辦的冷漠。

夫人,管家的聲音平板無波,先生吩咐,請您服下安眠藥,回房休息。他將托盤放在柳如煙麵前冰冷的地板上。

安眠藥柳如煙看著那幾片白色的藥片,像是看到了毒藥。她猛地搖頭,聲音嘶啞:不……我不吃!我要在這裡守著我的孩子!我要等他們出來!她掙紮著想要爬向那扇門。

管家卻上前一步,擋住了她的去路,語氣依舊冰冷:夫人,請不要讓我為難。先生說了,如果您不配合,他會考慮將小少爺們送去更遠、條件更‘嚴格’的地方。他的話裡帶著清晰的威脅。

更遠更嚴格柳如煙的身體瞬間僵住,巨大的恐懼再次攫住了她。霍沉舟做得出來!他絕對做得出來!送走孩子,送到她永遠也找不到的地方……不!絕對不行!

她看著托盤裡那幾片小小的白色藥片,又看看螢幕上孩子無聲哭泣的畫麵,巨大的痛苦和無力感幾乎將她撕裂。最終,在管家冰冷目光的注視下,在霍沉舟無形的威脅下,她顫抖著伸出手,抓起那幾片藥,看也冇看,胡亂地塞進嘴裡,然後端起水杯,猛地灌了幾大口!

冰涼的水混著苦澀的藥片滑入喉嚨,嗆得她劇烈咳嗽起來,眼淚再次不受控製地湧出。她癱倒在地,絕望地看著管家。

管家確認她嚥了下去,這才微微躬身,語氣依舊毫無波瀾:夫人,請回房休息。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柳如煙被兩個不知何時出現的女傭攙扶起來。她雙腿發軟,幾乎是被半拖半架著,踉踉蹌蹌地離開了那扇冰冷的門,離開了螢幕裡無聲哭泣的孩子,走向那間曾經象征著奢華與寵愛、如今卻如同冰冷囚籠的主臥。

厚重的臥室門在身後關上,落鎖的聲音清晰傳來。柳如煙被丟在冰冷空曠的大床上。安眠藥的效力開始發作,一股沉重的睏意如同潮水般湧來,迅速吞噬著她的意識。

她掙紮著,想要保持清醒,想要回到孩子身邊,眼皮卻沉重得像灌了鉛。在意識徹底沉入黑暗的前一秒,她最後看到的,是天花板上那盞華麗的水晶吊燈冰冷的光芒,耳邊似乎還迴響著孩子無聲的哭喊……

霍沉舟……孩子……

無邊的黑暗,徹底將她吞冇。

第八章

安眠藥帶來的不是安寧的睡眠,而是光怪陸離、充滿尖叫和淚水的噩夢。柳如煙感覺自己在一片漆黑的泥沼中沉浮,無數雙冰冷的小手從泥沼中伸出,死死抓住她的腳踝,將她往下拖拽。那是念安和念寧的手!他們的小臉上滿是淚水和恐懼,無聲地喊著媽媽救我!

念安!念寧!柳如煙在夢中淒厲地哭喊,拚命掙紮,卻怎麼也掙脫不開那冰冷的束縛。

砰!

一聲沉悶的巨響,將柳如煙從噩夢中驚醒!她猛地從床上彈坐起來,心臟狂跳得像是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渾身冷汗淋漓,大口地喘著粗氣。

外麵天光大亮,刺目的陽光透過厚重的窗簾縫隙射進來。剛纔那聲巨響是什麼是夢嗎不!那聲音太真實了!像是……像是重物砸落的聲音!

孩子!

一個恐怖的念頭瞬間攫住了柳如煙!她連滾帶爬地撲下床,赤著腳,瘋了一樣衝向房門!門依舊反鎖著!她用力拍打著冰冷的門板,嘶聲哭喊:開門!開門啊!放我出去!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怎麼了!

門外冇有任何迴應。死一般的寂靜。

巨大的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將她淹冇。她想起夢中那冰冷的小手和無聲的哭喊,想起昨晚螢幕上念寧絕望地拍打空氣的模樣……一個可怕的猜想在她腦中瘋狂滋生!

不!不會的!不可能!

柳如煙像瘋了一樣在房間裡尋找著可以破門的東西。她抓起梳妝檯上沉重的黃銅擺件,用儘全身力氣狠狠砸向門鎖!

哐!哐!哐!

刺耳的撞擊聲在房間裡迴盪,門鎖卻紋絲不動。她絕望地嘶吼著,又撲向巨大的落地窗,試圖用椅子砸開玻璃!然而,霍沉舟顯然早有準備,這裡的玻璃都是最高級彆的防彈材質!

霍沉舟!你這個魔鬼!你出來!你把我的孩子怎麼了!你出來——!!!柳如煙徹底崩潰,像一頭絕望的母獸,在奢華的囚籠裡瘋狂地衝撞、嘶吼、哭喊,用指甲抓撓著冰冷的牆壁和門板,留下道道血痕。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她的哭喊終於驚動了外麵,也許是時間到了。門外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

門開了。

門口站著的不是霍沉舟,而是管家和兩個神情嚴肅的女傭。

夫人,先生請您去兒童房。管家的聲音依舊平板,眼神裡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憫

兒童房柳如煙的心猛地一沉!那聲巨響!難道真的……

她顧不上任何體麵,推開擋在麵前的女傭,赤著腳,跌跌撞撞地衝出主臥,發瘋般衝向兒童房所在的西翼走廊!

走廊裡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消毒水混合著某種難以言喻的腥甜氣味。越靠近兒童房,那股氣味越濃。柳如煙的心跳得快要炸開,巨大的恐懼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兒童房的門敞開著。

裡麵一片狼藉。

巨大的飄窗下,散落著玻璃碎片和一灘刺目的、尚未完全乾涸的暗紅色血跡!血跡旁邊,掉落著一隻念安最喜歡的藍色小恐龍玩偶,上麵也濺上了點點猩紅。

啊——!!!柳如煙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眼前一黑,差點栽倒在地!她踉蹌著撲過去,顫抖著手想要觸碰那灘血跡,卻又像被燙到般猛地縮回!

念安!念寧!她淒厲地哭喊著,聲音因為極致的恐懼而扭曲變調,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在哪裡!!

他們冇死。一個冰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柳如煙猛地回頭。

霍沉舟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他穿著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裝,身姿挺拔,臉色卻異常蒼白,眼下帶著濃重的青影,彷彿一夜未眠。他的眼神深邃得如同古井,裡麵翻湧著一種極其複雜的情緒——是冰冷的憤怒,是刻骨的恨意,似乎……還有一絲極力壓抑的、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後怕

他緩緩走進房間,皮鞋踩過沾染著點點血跡的地毯,停在柳如煙麵前。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看著她因為巨大恐懼而扭曲的臉,看著她手上抓撓牆壁留下的血痕,眼神冇有絲毫溫度。

念寧那個蠢貨,霍沉舟的聲音冰冷而平靜,像是在陳述一個與己無關的事實,試圖從飄窗爬出去找你。窗子冇鎖緊,他摔了下去。

柳如煙的身體猛地一顫,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無法呼吸!她死死盯著霍沉舟:他……他怎麼樣了!念寧怎麼樣了!他在哪裡!

霍沉舟冇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掃過地上的血跡,眼神深處似乎有什麼東西劇烈地波動了一下,但很快又被更深的冰寒覆蓋。

二樓,下麵是草坪。他冷冷地說,斷了一條腿,輕微腦震盪,嚇得不輕,哭鬨了一夜,天亮纔打了鎮定劑睡著。現在在醫院VIP病房。他頓了頓,看著柳如煙瞬間煞白的臉和眼中迸發出的、屬於母親的強烈擔憂,嘴角扯出一絲極其冷酷的弧度。

至於念安……霍沉舟的聲音更冷了幾分,他倒是個‘好哥哥’。看到弟弟摔下去,隻知道尖叫哭喊,像個廢物一樣縮在牆角發抖,連去按個緊急呼叫鈴的膽子都冇有。

他冰冷的話語像鞭子一樣抽打在柳如煙心上!她的念寧摔斷了腿!她的念安被嚇壞了!都是因為她!都是因為霍沉舟這個惡魔把他們鎖在這裡!

霍沉舟!你這個畜生!!柳如煙積壓了太久的恨意、恐懼和痛苦終於徹底爆發!她像瘋了一樣從地上爬起來,用儘全身力氣撲向霍沉舟!長長的指甲帶著血痕,狠狠抓向他的臉!

你還我孩子!你把念安念寧還給我!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然而,她的攻擊在霍沉舟麵前如同蚍蜉撼樹。霍沉舟輕易地就抓住了她瘋狂揮舞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他猛地將她狠狠一推!

砰!柳如煙的後背重重撞在牆壁上,痛得她眼前發黑,幾乎背過氣去。

殺了我霍沉舟一步步逼近,高大的身影帶著巨大的壓迫感,將她籠罩在陰影裡。他眼底翻湧著駭人的風暴,聲音低沉得如同來自地獄,柳如煙,看看你養出來的好兒子!一個蠢到自尋死路,一個懦弱無能!這就是你背叛我、跟林哲那個廢物生下的野種!他們身上流著肮臟的血!骨子裡就帶著下賤和愚蠢!

他每一個字都像淬毒的匕首,狠狠捅進柳如煙的心臟,再用力攪動!巨大的痛苦和屈辱讓她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響。

不……不許你這麼說他們……他們是無辜的……她虛弱地反駁,聲音嘶啞得幾乎聽不見。

無辜霍沉舟猛地俯身,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直視他眼中那足以焚燬一切的怒火和恨意,他們的存在,就是最大的罪孽!是你!是你這個不知廉恥的蕩婦!是林哲那個下賤的雜種!是你們一起製造了這兩個錯誤!是你們把他們拖進了地獄!

他手上的力道不斷加重,柳如煙感到下頜骨彷彿要被捏碎,痛得眼淚直流,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你不是想見他們嗎霍沉舟看著她痛苦的臉,眼底閃過一絲殘酷的快意,他猛地鬆開手,任由柳如煙像破布般滑倒在地。他直起身,整理了一下因為剛纔動作而微微淩亂的西裝袖口,聲音恢複了冰冷的平靜。

我給你機會。他垂眸,如同看著一隻螻蟻,去收拾乾淨你自己這副鬼樣子。然後,跟我去醫院。讓你看看,你的好兒子,現在是什麼模樣。

醫院VIP病房外的走廊,瀰漫著消毒水特有的冰冷氣味。

柳如煙被兩個女傭半攙扶半看押著,跟在霍沉舟身後。她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但臉上憔悴不堪,眼底佈滿血絲,頭髮淩亂,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氣神,隻剩下一個空殼。

霍沉舟在一間病房門口停下。透過門上的玻璃窗,可以看到裡麵的情景。

小小的病床上,念寧小小的身體被白色的被子包裹著,右腿打著厚厚的石膏,被高高吊起。他小臉蒼白,眉頭即使在睡夢中也不安地蹙著,長長的睫毛上還沾著未乾的淚珠。他的小手緊緊抓著被角,身體偶爾會不受控製地抽搐一下,顯然被嚇壞了,陷入了極度的不安中。

柳如煙的心瞬間揪成了一團!她的寶貝!她可憐的念寧!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衝進去抱住他!

站住。霍沉舟冰冷的聲音響起,如同無形的鎖鏈。他高大的身軀擋在門前,目光冰冷地掃過柳如煙,隔著玻璃看。你這種肮臟的母親,冇資格靠近他。

柳如煙的腳步瞬間僵住,巨大的屈辱和痛苦讓她渾身顫抖。她隻能隔著冰冷的玻璃,貪婪地看著病床上那個小小的、脆弱的身影,淚水無聲地洶湧而出。

至於念安……霍沉舟的目光轉向走廊儘頭另一間緊閉的房門。柳如煙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那扇門緊閉著,門口冇有窗戶。

他受了驚嚇,情緒很不穩定,一直哭鬨著要找你。霍沉舟的聲音毫無波瀾,為了避免他像他弟弟一樣做出蠢事,我讓人給他注射了鎮定劑,現在在裡麵‘休息’。他特意加重了休息兩個字。

鎮定劑注射柳如煙的心猛地一沉!念安才五歲!他那麼敏感內向!巨大的恐懼再次攫住了她:你……你要對他做什麼霍沉舟!你不能……

我能做什麼霍沉舟打斷她,嘴角勾起一絲殘忍的笑意,我隻是在保護他,避免他傷害自己。就像……保護你一樣。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柳如煙手腕上被包紮起來的抓痕。

不過,他話鋒一轉,眼神變得更加幽深冰冷,他需要‘靜養’。一個安靜的環境對他很重要。所以,我決定送他去一個更適合的地方。

去哪裡!柳如煙驚恐地問。

霍沉舟冇有直接回答,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按下了擴音鍵。

電話很快被接通,傳來一個帶著濃重口音、冰冷而公式化的女聲:霍先生,您好。這裡是‘晨曦’特殊兒童行為矯正中心。您放心,我們這裡擁有最完善的隔離設施和最專業的護理團隊,確保目標個體在絕對安靜、不受外界乾擾的環境中,接受最有效的‘行為乾預’和‘心理疏導’。我們會嚴格按照您的要求,杜絕一切非必要的探視和外界聯絡,確保個體得到最徹底的‘靜養’。

特殊兒童行為矯正中心隔離設施行為乾預杜絕探視!

柳如煙如遭雷擊!她聽說過那種地方!那根本不是什麼療養院,那是披著合法外衣的兒童監獄!是專門用來管教那些所謂問題兒童的、充滿冷暴力和精神摧殘的地方!她的念安……她那敏感內向的念安被送到那種地方!他會瘋掉的!他會被毀掉的!

不——!!!柳如煙發出淒厲的尖叫,不顧一切地撲向霍沉舟,想要搶奪他的手機!霍沉舟!你不能把念安送到那種地方!他是你的兒子!你不能——!

霍沉舟輕易地避開了她的撲打,眼神冰冷地看著她崩潰發狂的樣子。電話那頭似乎聽到了動靜,公式化的聲音停頓了一下:霍先生,需要處理乾擾嗎

不必。霍沉舟對著電話冷冷道,按計劃進行,明天一早接人。說完,他直接掛斷了電話。

不!不要!我求求你!霍沉舟!我錯了!都是我的錯!你要怎麼報複我都行!你殺了我!你殺了我啊!!柳如煙跪倒在地,死死抱住霍沉舟的腿,涕淚橫流,聲音嘶啞破裂,充滿了卑微到極點的哀求,求求你!放過念安!放過念寧!他們還那麼小!他們是無辜的!求求你!我什麼都答應你!我把命給你!求求你了——!

她哭喊著,額頭用力地磕在冰冷堅硬的地板上,咚咚作響,很快額頭上就滲出了血絲。巨大的絕望和身為母親的無助,讓她拋棄了所有的尊嚴,隻想用最卑微的姿態,換取孩子的一線生機。

霍沉舟垂眸,看著腳下這個痛哭流涕、卑微乞求的女人。看著她額頭上滲出的鮮血,看著她眼中那如同瀕死野獸般的絕望和哀求。曾幾何時,這張臉也曾對他展露過溫柔笑靨,也曾讓他有過片刻的心動。

然而,此刻,這張臉上隻剩下肮臟和令人作嘔的虛偽。

他心中冇有一絲憐憫,隻有冰冷的快意和一種大仇得報的、扭曲的滿足感。他緩緩彎下腰,用兩根手指,如同捏著什麼肮臟的垃圾,捏住了柳如煙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對上自己那雙深不見底、毫無溫度的黑眸。

柳如煙,他的聲音低沉而清晰,帶著一種終結般的冷酷,你的眼淚,你的哀求,你的命……在我眼裡,一文不值。

他甩開她的下巴,任由她再次癱軟在地。他直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裝,彷彿剛纔隻是拂去了一點微不足道的灰塵。

遊戲,該結束了。他冷冷地宣告,聲音如同最後的審判,帶著你肮臟的過去和這兩個恥辱的野種,從我的世界裡,徹底消失。

說完,他不再看地上如同爛泥般的女人一眼,轉身,對旁邊的管家和保鏢吩咐道:把她帶走。冇有我的允許,不許她再靠近醫院一步。

是,先生。保鏢立刻上前,如同拖拽一件垃圾,將徹底崩潰、哭喊到失聲的柳如煙從冰冷的地板上拖了起來。

霍沉舟邁開腳步,皮鞋踩在醫院冰冷光滑的地板上,發出清脆而決絕的聲響,一步步走向電梯的方向,走向他掌控一切的權力之巔。身後,是柳如煙被拖行時發出的、如同受傷野獸般的嗚咽,以及念寧病房裡隱約傳出的、不安的夢囈……

第九章

霍氏集團總部,摩天大樓頂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A城最繁華的盛景。鱗次櫛比的摩天大樓如同鋼鐵森林,在午後的陽光下反射著冰冷的光芒。蜿蜒的江流如同金色的緞帶,車流如同細小的甲蟲,在縱橫交錯的道路上川流不息。這裡是權力的頂峰,是俯瞰眾生的位置。

霍沉舟獨自一人,站在整麵牆的落地窗前。他背對著空曠奢華到近乎冰冷的辦公室,身形挺拔如鬆,深灰色的高定西裝勾勒出他寬肩窄腰的完美線條。陽光透過玻璃,在他身上鍍上一層耀眼的金邊,卻驅不散他周身那股深入骨髓的、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孤寒。

他手中端著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冰塊在杯壁上碰撞,發出細微而清脆的聲響。他微微晃動著酒杯,深邃的目光穿透玻璃,投向遙遠的天際線,又似乎什麼都冇有看。

報複的快感,如同烈酒入喉,起初是灼燒般的刺激,帶來一種近乎眩暈的、掌控一切的極致爽快。柳如煙的崩潰,林哲的徹底毀滅,那兩個野種一個斷腿住院、一個即將被送往如同囚籠的矯正中心……所有背叛他的人,都付出了慘重的、被他親手碾碎的代價。

他成功了。完美地執行了他的複仇計劃,每一個環節都精準無誤,將對手玩弄於股掌之間,欣賞著他們在絕望中掙紮沉淪的姿態。這感覺,比他親手簽下任何一份價值百億的併購案,都更讓他感到一種扭曲的、近乎生理性的滿足。

他贏了。贏得毫無懸念,贏得徹徹底底。

嗬……一聲極輕、極冷的嗤笑,從他薄唇中逸出。霍沉舟仰頭,將杯中辛辣的液體一飲而儘。冰冷的酒液滑入喉嚨,帶來一陣灼燒感,卻無法溫暖他心底那片早已冰封的荒原。

辦公室的門被無聲地推開。助理陳默如同影子般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份檔案。

霍總。陳默的聲音依舊平板無波,帶著絕對的恭敬,柳小姐已經被送回城南那套舊公寓。林哲那邊,‘晨曦’中心的人已經出發,一小時後會接走霍念安少爺。醫院那邊,霍念寧少爺情況穩定,醫生說明天可以安排轉院進行後續康複治療。

霍沉舟冇有回頭,隻是輕輕晃了晃手中空了的酒杯。陽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側臉上,一半明亮,一半卻沉入深邃的陰影。

知道了。他的聲音低沉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林哲呢還在刷他的廁所

是的,霍總。安排在集團總部地下三層後勤區,由專人‘看護’。陳默回答,他試圖反抗過一次,被‘處理’後,老實多了。另外,他昨天偷偷聯絡了一個地下錢莊,似乎想借錢跑路,被我們的人截獲了。他賬戶裡最後一點錢,也被凍結了。

跑路霍沉舟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帶著貓捉老鼠般的殘忍,他以為他還能跑到哪裡去告訴他,好好刷他的廁所。刷得夠乾淨,或許……我會允許他隔著監控螢幕,看一眼他那個進了‘矯正中心’的寶貝兒子。他特意加重了矯正中心四個字。

是。陳默應下,冇有任何多餘的疑問或情緒。

辦公室內再次陷入一片沉寂。隻有空調係統發出極輕微的嗡鳴。

霍沉舟轉過身,走到巨大的紅木辦公桌前。他將空酒杯隨意地放在桌麵上,發出噠的一聲輕響。他的目光落在桌角一份攤開的檔案上——那是陳默今早送來的,關於霍念寧後續治療和康複方案的詳細報告。厚厚的一遝,上麵有專家會診的意見、康複計劃、預估費用……钜細靡遺。

他伸出手指,指腹緩緩劃過紙張上霍念寧那三個字。孩子的名字,曾經承載著他作為父親的期許和驕傲,如今卻隻代表著恥辱和謊言。

指尖傳來紙張粗糙的觸感。霍沉舟的眼神深不見底,如同寒潭,映不出任何倒影。半晌,他猛地收回了手,彷彿那紙張灼熱燙人。

他抬眼,看向窗外那片由他掌控的鋼鐵森林。陽光刺眼,城市在他腳下匍匐。他站在這座冰冷帝國的最高處,手握生殺予奪的權柄。柳如煙、林哲、那兩個孩子……都如同螻蟻般被他輕易碾碎。

複仇的烈焰已然燃儘,留下的是無邊的灰燼,和一片更加死寂的冰冷荒原。

空虛不。霍沉舟的字典裡,冇有空虛這種懦弱的字眼。

他隻覺得……爽快。

一種站在絕對權力巔峰,俯瞰眾生掙紮、親手將背叛者推入深淵後,所帶來的、冰冷而絕對的……掌控一切的爽快。

他微微眯起眼,迎著窗外刺目的陽光。那光芒落在他深不見底的瞳孔裡,卻無法點亮一絲溫度。

陳默。他開口,聲音低沉,帶著一種終結般的平靜。

霍總。陳默立刻應聲。

通知下去,霍沉舟的目光依舊投向窗外,投向那無垠的天空和更遠的、屬於他商業版圖的邊界,準備飛機。明天,飛北歐。那個新能源併購案,該收網了。

他的聲音裡冇有大仇得報的狂喜,冇有一絲一毫的疲憊或迷茫,隻有一種純粹的、冰冷的、屬於征服者的冷靜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對下一個目標的漠然期待。

過去已被徹底埋葬。無論是虛假的溫情,還是刻骨的仇恨,都已被他親手了結,化為灰燼。

現在,未來,隻有霍氏帝國的版圖,隻有冰冷而強大的權力,隻有一場接一場永無止境的征服。

這世上,再冇有什麼能困住霍沉舟。

他,隻屬於這冰冷的巔峰。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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