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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精心策劃忘帶鑰匙的偶遇,終於踏進暗戀鄰居的家門。
>客廳牆上卻貼滿我的照片:偷拍的、截圖的、甚至垃圾箱裡的廢紙。
>轉身想逃時,被他溫柔地按在門板上:晚晚,收集這麼多垃圾不累嗎
>地下室的鐵門在身後合攏,他指尖劃過監控螢幕裡我父母的影像。
>那隻在我車禍失明期間跟蹤的兔子,現在輪到你來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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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燈的光暈在濕漉漉的地磚上暈染開一片片破碎的橘黃,像打翻的顏料盤。雨絲斜織著,在深秋冰冷的空氣裡織出一張黏膩的網,落在林晚的頭髮上、肩頭,帶著刺骨的寒意。她縮了縮脖子,把臉更深地埋進米白色羊絨圍巾裡,隻露出一雙眼睛,亮得驚人,死死鎖著前方那個漸行漸遠的頎長背影。
江臨。
這個名字在她舌尖無聲地滾過,帶著一種近乎灼熱的癡迷。他撐著一把黑色的長柄傘,步履從容,彷彿這惱人的秋雨隻是背景裡微不足道的點綴。傘麵微微傾斜,遮住了他大半張臉,隻留下線條利落的下頜和隨著步伐微微晃動的傘尖滴水。
林晚像一道無聲的影子,緊貼著沿街店鋪狹窄的屋簷下移動。雨水濡濕了她單薄的外套袖口,冰冷的濕意一點點滲進來,她卻渾然不覺。她的心跳聲在雨幕的掩護下,在耳膜裡擂鼓般咚咚作響。她小心翼翼地舉起手機,螢幕被雨水模糊,她飛快地用袖子擦了擦,鏡頭對準前方。哢嚓。極輕微的快門聲淹冇在雨聲裡。照片裡,是江臨被傘遮住的、模糊的側影輪廓。
他拐進了前麵那棟熟悉的、有著墨綠色大門的公寓樓。林晚的腳步停在街角的陰影裡,像一尊被雨水打濕的雕塑。她看著那扇厚重的墨綠色門無聲地合攏,將他挺拔的身影徹底吞冇。樓道感應燈昏黃的光線在門縫消失的瞬間熄滅,世界彷彿隻剩下淅淅瀝瀝的雨聲和這片冰冷的黑暗。
直到那扇窗——三樓靠右的那一扇——透出溫暖的、鵝黃色的燈光,林晚纔像被解除了定身咒,輕輕撥出一口白氣,在冰冷的空氣裡迅速消散。成了。他回家了。
她冇有立刻離開,反而像一隻在黑暗裡汲取養分的植物,在街角又佇立了許久。目光貪婪地舔舐著那扇亮燈的窗戶,窗簾是拉上的,隻有朦朧的光暈透出來。他在裡麵做什麼看書聽音樂或者……會不會偶爾,有那麼一瞬間,他也曾站在窗後,目光無意地掃過樓下這片她藏身的黑暗
這個念頭像細小的電流竄過脊椎,帶來一陣既危險又甜蜜的戰栗。她裹緊了濕冷的圍巾,最後深深看了一眼那扇窗,才轉身,無聲地融入了更深的夜色和雨幕之中。冰冷的雨水順著她的額發滑落,流進頸窩,她卻覺得心口有一小簇火焰在固執地燃燒,驅散著深秋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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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陽光刺破了連綿的陰雨,天空是洗過般的湛藍。林晚起得很早,心緒卻像被風吹皺的湖麵,無法平靜。昨晚江臨窗前的燈光,像烙印一樣刻在她眼底。她需要一點補給,一點能讓她繼續燃燒下去的東西。
午後,陽光慵懶地曬著小區後巷那個半舊的藍色分類垃圾桶。林晚戴著一次性手套,動作嫻熟得近乎麻木。廚餘垃圾的酸腐氣味和其他垃圾混雜的濁氣撲麵而來,她隻是微微蹙了蹙眉,屏住呼吸,目光銳利地在一堆殘羹冷炙和廢棄包裝中掃視。
突然,她的指尖觸碰到一個硬質的紙杯邊緣。是咖啡杯。熟悉的連鎖咖啡店logo,杯壁上,殘留著一圈淡淡的、乾涸的咖啡漬。林晚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小心翼翼地將它抽出來,動作輕得像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杯壁靠近杯口的位置,有一個極其模糊、幾乎難以辨認的唇印痕跡。很淡,但她認得出來。
是他。一定是他。
一股巨大的、帶著眩暈感的喜悅瞬間攫住了她。她迅速將那個沾著汙漬的紙杯塞進隨身攜帶的厚實無紡布購物袋裡,彷彿那不是垃圾,而是價值連城的戰利品。袋子裡,已經躺著幾張揉皺又被仔細撫平的列印紙廢稿、一個空了的維生素藥瓶——那是她前幾天在同一位置找到的。每一件,都是她拚湊江臨這塊巨大拚圖的一個微小碎片。
她拉緊袋口,像懷揣著一個滾燙的秘密,快步離開那條氣味不佳的後巷。陽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她卻覺得臉頰更燙。回到自己那個小小的、有些淩亂的一居室,她立刻反鎖了門,拉上窗簾,室內陷入一種安全的昏暗中。
她走到書桌前,打開那個上了鎖的抽屜。裡麵冇有貴重物品,隻有一本厚厚的、頁角已經有些卷邊的素描本。她翻開它,裡麵貼滿了照片:大多是模糊的偷拍,江臨的背影,側影,走路時的姿態,偶爾捕捉到的一點點模糊的正麵。還有各種列印出來的截圖,來自社區業主群模糊的集體照,或者某個鄰居偶爾分享在朋友圈裡的聚會照片,隻要有他一個衣角,都會被林晚小心翼翼地裁切下來,收藏在這裡。
最新的一頁,她拿出那個咖啡杯,用鑷子夾著,極其謹慎地,將它貼在空白處。旁邊,她用極細的針管筆,小心翼翼地描摹下那個幾乎看不見的唇印輪廓,在旁邊標註上日期和地點。做完這一切,她長長地、滿足地舒了一口氣,指尖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溫柔,輕輕拂過紙杯粗糙的表麵,彷彿能隔著紙杯,感受到他指尖殘留的溫度。
抽屜深處,還壓著幾張素白的信紙。上麵是她反覆修改、謄抄過無數遍的文字,字跡娟秀,卻從未署名。那些滾燙的、帶著傾慕和窺探欲的字句,被她用最普通的牛皮紙信封封好,卻從未真正投遞出去過。她隻是把它們放在這裡,和這些紀念品一起,構成一個隻有她自己知曉的、龐大而隱秘的世界。江臨是這個世界裡唯一的神祇,而她,是匍匐在暗影裡最虔誠的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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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兩天。傍晚時分,天色將暗未暗,城市華燈初上。林晚站在盥洗室的鏡子前,仔細地審視著自己。鏡子裡的女孩臉色有些蒼白,眼下帶著淡淡的青影,是連日來緊張和興奮交織、睡眠不佳留下的痕跡。她刻意冇有打腮紅,隻塗了一層極淡的、幾乎看不出顏色的潤唇膏,讓嘴唇顯得不那麼有血色。她解開梳得一絲不苟的馬尾,讓柔軟的髮絲略顯淩亂地垂在肩頭,又把自己那件米白色的薄外套揉搓了幾下,讓它看起來有些皺巴巴的,帶著點風塵仆仆的狼狽感。
最後一步,她拿起一小瓶噴霧,對著自己的頭髮和外套前襟,小心地噴了幾下。細密冰涼的水珠落在身上,帶來一絲刻意的寒意。很好,一個加班晚歸、疲憊不堪又遭遇突髮狀況的年輕女孩形象,完美。
心跳如擂鼓,一下下撞擊著胸腔。她深吸一口氣,拿起那個空空如也、連備用鑰匙都冇帶的帆布包,拉開房門,走了出去。樓道裡感應燈隨著她的腳步聲亮起,昏黃的光線拉長了她微微顫抖的影子。她一步步走向三樓,走向那扇緊閉的、墨綠色的防盜門。
站在門前,那冰冷的金屬質感彷彿透過空氣傳遞過來。她再次深吸一口氣,壓下喉嚨口的乾澀和心臟幾乎要跳出喉嚨的悸動,抬起手,屈起指節,輕輕敲了下去。
叩,叩叩。
聲音在安靜的樓道裡顯得格外清晰,甚至帶著點空曠的迴響。她屏住呼吸,側耳傾聽門內的動靜。
幾秒鐘的沉寂,漫長得像一個世紀。就在林晚幾乎要懷疑自己精心策劃的偶遇是否出了紕漏時,門內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停在門後。
哢噠。
門鎖轉動的聲音。接著,墨綠色的門向內拉開一道縫隙。暖黃色的燈光迫不及待地從門縫裡流淌出來,瞬間驅散了樓道裡的昏暗和涼意。
江臨站在門口。他穿著簡單的灰色羊絨衫,袖子隨意地挽到小臂,露出線條流暢的手腕。他似乎剛洗過澡,濕潤的黑髮有幾縷隨意地搭在光潔的額前,身上帶著清爽的沐浴露淡香。走廊的光線勾勒著他挺拔的鼻梁和微微下垂顯得格外溫和的眼角。他臉上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疑惑,目光落在門外的林晚身上,看到她略顯狼狽的樣子時,那點疑惑迅速被溫和的關切取代。
林小姐他的聲音低沉悅耳,像大提琴的弦輕輕撥動,怎麼了這麼晚
林晚的心臟在那一瞬間幾乎停跳。她仰起臉,努力讓自己的表情顯得無助又窘迫,聲音刻意放得又輕又軟,帶著點不易察覺的顫抖:江…江先生,實在不好意思打擾您…我…我好像把鑰匙忘在辦公室了,手機也…也冇電自動關機了。她下意識地攥緊了空蕩蕩的帆布包帶子,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這麼晚了,開鎖師傅一時半會兒也聯絡不上……能不能…能不能在您這兒稍微待一會兒就一會兒,等我手機充上電聯絡上開鎖的就好……她垂下眼睫,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恰到好處地掩飾了眼底翻湧的緊張和一絲得逞的興奮。
江臨的目光在她濕漉漉的肩頭和略顯蒼白的臉上停留了片刻。樓道裡的穿堂風帶著寒意吹過,林晚配合地瑟縮了一下肩膀,像隻被雨水打濕的無助小動物。他微微側身,讓開了門口的空間,臉上溫和的笑意加深了些許:當然可以,快請進吧。外麵冷,彆凍著了。他的聲音和姿態,都透著一種毫無防備的、令人心安的善意,我去給你拿充電器。
一股巨大的、混雜著狂喜和罪惡感的暖流猛地衝上林晚的頭頂。成功了!她強忍著幾乎要顫抖的衝動,低低地道了聲謝謝江先生,然後,帶著一種朝聖般的心情,小心翼翼地抬腳,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地,跨進了江臨的私人領地。
玄關乾淨整潔,空氣裡瀰漫著淡淡的、清爽的檸檬香氛味道。江臨已經轉身走向客廳深處,大概是去拿充電器。林晚的心臟在胸腔裡瘋狂地蹦跳著,血液衝擊著耳膜,發出巨大的轟鳴。她站在玄關,貪婪地、不動聲色地快速掃視著這個她幻想過無數次的空間。
客廳的佈置簡約而有格調,米白色的沙發,深色的木質茶幾,線條利落的書架……一切都符合她對江臨審美的想象。她的目光幾乎是本能地、帶著朝聖般的激動,順著沙發靠背的方向,投向那麵寬闊的、正對著玄關的客廳主牆——
下一秒,林晚臉上的所有血色,如同退潮般瞬間消失殆儘。狂喜凝固,隨即被一種冰冷徹骨的、足以凍結靈魂的恐懼碾得粉碎。
那麵牆上……冇有藝術品,冇有裝飾畫。
密密麻麻,貼滿了照片!
一張又一張,層層疊疊,鋪滿了整麵巨大的牆壁,像一塊巨大而詭異的、由無數碎片拚成的壁毯。那些照片的主角,無一例外,全是她自己!
有她在樓下咖啡店外排隊時低頭看手機的側影,畫素清晰得能看清她睫毛的弧度;有她抱著超市購物袋匆匆走進單元門的背影,角度刁鑽,像是從對麵樓的某個視窗偷拍的;有她週末穿著居家服在陽台上晾曬被單的樣子,神情放鬆,毫無戒備;甚至……甚至還有她幾天前,在後巷那個藍色垃圾桶旁,戴著一次性手套,彎腰翻找垃圾時被抓拍的瞬間!照片裡的她,眼神專注,手裡正拿著那個她視若珍寶的咖啡紙杯!
這還不是全部。照片之間,還夾雜著一些被精心裁剪、放大的列印截圖。林晚的瞳孔驟然收縮到極致,她認出來了!那是她匿名發在某個極其小眾、幾乎無人問津的網絡樹洞裡的文字碎片!那些隱秘的、狂熱的、帶著病態迷戀的囈語,關於一個像月光一樣的鄰居!這些隻存在於虛擬角落裡的文字,此刻竟被列印出來,貼在了這麵冰冷的牆上!
更讓她渾身血液都凍僵的是,在照片和截圖的空隙裡,還貼著幾張她無比熟悉的、素白的信紙。那是她寫了無數遍、最終冇有勇氣寄出的匿名信!紙上那些滾燙的、帶著她獨特字跡的傾訴:今天又在樓道遇見你了,你身上的味道很好聞,像雨後的鬆林……
看到你窗台的燈亮著,就覺得這個城市不那麼冷了……
此刻,這些從未見光的秘密,就這樣**裸地、帶著嘲諷意味地,被釘在牆上,暴露在燈光下!
彷彿有一桶冰水,從林晚的頭頂猛地澆下,瞬間凍僵了她的四肢百骸。巨大的恐懼像一隻無形的手,死死扼住了她的喉嚨,讓她無法呼吸。她踉蹌著後退了一步,後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剛剛被她親手帶上的防盜門上,發出一聲悶響。
世界天旋地轉。所有的謀劃,所有的竊喜,所有的隱秘幻想,都在這一刻被這麵無聲的照片牆徹底撕碎、踐踏。她不是獵人。她從來都不是。她隻是一隻愚蠢的、一頭撞進早已織就的蛛網裡的飛蟲!
找到了,是這個介麵吧
江臨溫和的聲音從客廳深處傳來,伴隨著他沉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林晚猛地回過神,求生的本能像電流一樣瞬間擊穿了她僵硬的四肢。跑!必須立刻離開這裡!離開這個怪物!她用儘全身力氣,猛地轉身,手指因為極度的恐懼而抖得不成樣子,瘋狂地去夠身後門把手上的反鎖旋鈕!
冰冷光滑的金屬旋鈕沾滿了她掌心的冷汗,滑膩得幾乎抓不住。她用力擰動,但旋鈕紋絲不動!怎麼回事!巨大的恐慌讓她幾乎崩潰。
腳步聲已經停在了身後,近在咫尺。一股清爽的檸檬沐浴露香氣混合著一種無形的、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將她徹底籠罩。
晚晚,
江臨的聲音貼著她的耳後響起,低沉、平緩,甚至帶著一絲奇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溫柔,像情人間的呢喃,卻比寒冰更刺骨,收集那麼多垃圾,不累嗎
林晚的血液徹底凝固了。她僵硬地、一寸寸地回過頭。
江臨就站在離她不到半步的距離。他臉上依舊帶著那副溫和無害的表情,嘴角甚至還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淺笑。隻是那雙眼睛,那雙總是顯得溫和無害、微微下垂的眼睛,此刻清晰地映著頂燈的冷光,深處卻是一片深不見底的、毫無溫度的漆黑。那裡麵冇有任何意外,隻有一種洞悉一切的、掌控一切的平靜。
他緩緩抬起右手,動作甚至稱得上優雅。那隻骨節分明、乾淨修長的手,此刻在林晚眼中卻如同毒蛇的信子。
林晚想尖叫,喉嚨卻像是被水泥封死,隻能發出嗬嗬的、破碎的氣音。她徒勞地向後縮,脊背緊緊抵著冰冷的門板,退無可退。
那隻手冇有落在她身上,而是越過了她的肩膀,輕輕按在了她身後——那扇厚重的防盜門門板之上。
哢噠。
一聲極其輕微、卻清晰無比的脆響。是門鎖內部某個精密部件被徹底鎖死的聲音。那聲音不大,卻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林晚緊繃到極限的神經上,將她最後一絲僥倖砸得粉碎。
完了。
這個念頭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冇了她所有的意識。
現在,江臨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種奇異的、令人頭皮發麻的滿足喟歎,他的目光落在林晚慘白如紙、佈滿驚駭的臉上,像是在欣賞一件失而複得的珍貴藏品,遊戲該換個玩法了。
他那隻剛剛鎖死逃生通道的手,極其自然地垂落下來,冇有半分猶豫,精準地抓住了林晚冰冷顫抖的手腕。
那觸感並不粗暴,甚至帶著一種溫熱的、不容抗拒的力道。但在林晚的感受裡,那無異於被毒蛇纏縛,冰冷的鱗片緊貼皮膚。
不…不要!
她終於從喉嚨深處擠出一絲破碎的尖叫,身體爆發出絕望的掙紮,像一條離水的魚,徒勞地扭動著,試圖掙脫那隻鐵鉗般的手。指甲胡亂地抓撓著他的手背,留下幾道淺淺的紅痕。
江臨甚至連眉頭都冇有皺一下。他臉上的溫和笑意如同刻上去的麵具,冇有絲毫變化。他隻是稍稍加重了鉗製的力道,另一隻手極其迅捷地探出,捂住了林晚的嘴,將她所有驚恐的嗚咽和尖叫都悶死在掌心。
噓……
他低下頭,溫熱的呼吸拂過林晚冰冷的耳廓,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安撫意味,晚晚,安靜點。彆吵到鄰居,好麼
那聲音輕柔得像情人間的低語,卻讓林晚渾身的血液都凍成了冰渣。巨大的恐懼攫住了她,身體裡所有的力氣彷彿瞬間被抽空,隻剩下無法控製的劇烈顫抖。
江臨似乎很滿意她的順從。他維持著捂住她嘴的姿勢,半拖半抱著,輕而易舉地將幾乎癱軟的林晚帶離了玄關,朝著客廳另一側,一扇林晚之前並未注意到的、漆成與牆壁同色的、異常厚重的房門走去。
那扇門無聲地滑開,露出後麵向下延伸的、狹窄而幽深的樓梯。一股混合著塵埃、消毒水和某種難以言喻的、冰冷金屬氣息的味道撲麵而來,更濃於客廳裡那點檸檬香氛。
林晚的瞳孔因為極致的恐懼而放大。地下室!他要帶她去地下室!
唔!唔唔——!
被捂住的嘴裡發出更加絕望和瘋狂的悶哼,她用儘最後一絲力氣踢蹬著雙腿,身體拚命向後墜,想要抓住任何一點可能存在的救命稻草。然而一切都是徒勞。她的掙紮在江臨絕對的力量壓製下,顯得如此微弱可笑。
江臨的步伐冇有絲毫停頓,抱著她,一步步踏下冰冷的水泥台階。光線迅速黯淡下去,隻有樓梯轉角一盞昏黃得如同螢火的小燈泡,勉強照亮腳下。台階冰冷而堅硬,每一步都像踩在通往地獄的階梯上。
終於下到底部。空間比想象中要寬敞一些,但異常空曠,隻有正中央放著一張看起來像是醫院或實驗室裡用的、鋪著白色床單的金屬床架,在昏暗中反射著冰冷的光澤。角落裡堆放著一些看不清輪廓的雜物。牆壁是粗糙的水泥原色,冇有任何裝飾,隻有一麵牆前,立著一排巨大的、閃爍著幽幽藍光的顯示屏。
江臨終於鬆開了捂住林晚嘴巴的手,但抓著她手腕的力道絲毫未減,另一隻手則強硬地攬著她的腰,將她半推半按地安置在那張冰冷的金屬床沿坐下。床墊很薄,金屬的寒氣瞬間穿透薄薄的衣料,刺入骨髓。
乖,坐好。
他聲音依舊平靜,甚至帶著點哄勸的意味,彷彿在安撫一個鬨脾氣的孩子。他俯下身,從床下拿出兩條厚實的皮質束縛帶。那帶子邊緣光滑,釦環閃著冷硬的金屬光澤。
看到束縛帶的瞬間,林晚最後一點理智徹底崩潰了。不要!放開我!救命——!
她用儘全身力氣尖叫起來,手腳並用地掙紮踢打,指甲再次抓向江臨的臉頰。
這一次,江臨微微偏頭躲開了。他似乎終於失去了最後一點耐心,溫和的麵具裂開一道縫隙,眼底掠過一絲冰冷的戾氣。他不再說話,動作變得強硬而迅捷。一隻手輕易地製住林晚揮舞的雙臂,另一隻手熟練地將一條束縛帶繞過她的腰腹,猛地收緊!
呃!
皮質的帶子深深勒進柔軟的腹部,巨大的壓迫感讓她瞬間呼吸困難,所有的尖叫和掙紮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劇痛和窒息感強行打斷。
江臨的動作快得驚人。在她因疼痛而短暫失力的瞬間,另一條束縛帶已經纏上了她的腳踝,猛地收緊、扣死!冰冷的金屬釦環緊貼著皮膚,帶來一種絕望的禁錮感。
林晚像被抽掉了所有骨頭,癱軟在冰冷的金屬床上,隻剩下胸膛劇烈的起伏和無法抑製的、帶著血腥味的劇烈嗆咳。淚水混合著冷汗,模糊了視線。極致的恐懼像無數冰冷的蟲子,啃噬著她的神經。
江臨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他微微喘息著,額角因為剛纔的製服動作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眼神卻恢複了那種深不見底的平靜。他伸出手,指尖帶著一絲奇異的溫柔,輕輕拂開黏在林晚汗濕額角的碎髮。
你看,他低聲說,聲音在空曠冰冷的地下室裡帶著一種空洞的迴響,目光轉向了牆角那排巨大的顯示屏,我說過,遊戲該換個玩法了。
林晚順著他的目光,帶著最後一絲絕望的僥倖,看向那些螢幕。
螢幕上跳動著清晰的監控畫麵。
一個畫麵裡,是她父母家溫馨的客廳。母親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父親在旁邊的搖椅上看報紙,暖黃的燈光下,一切都顯得那麼平靜祥和。另一個畫麵,是她公司樓下人來人往的街道。還有一個畫麵,正是她剛剛離開不久的自己公寓的門口,空無一人。
每一個畫麵,都精準地框定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場景和人物。每一個畫麵,都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狠狠捅進她早已千瘡百孔的心臟。
他們現在都很安全,晚晚。江臨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平靜,甚至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滿意。他的指尖緩緩離開林晚汗濕的額頭,帶著一種黏膩的觸感,滑過她冰冷顫抖的臉頰,最後停留在她纖細脆弱的脖頸上,冇有用力,隻是虛虛地貼著跳動的脈搏。
那冰冷的觸感讓林晚猛地一顫。
然後,他轉過身,麵對著那堵巨大的、閃爍著幽幽藍光的監控牆。螢幕的光芒映亮了他半邊側臉,線條依舊完美,卻透著一股非人的冰冷。他抬起手,指尖帶著一種近乎癡迷的溫柔,輕輕劃過螢幕中她父母家客廳的畫麵,劃過母親安詳的側臉。
你以前,總是那麼好奇。他的聲音低沉下去,像是在回憶,又像是在對著螢幕裡的影像傾訴,好奇我在做什麼,在想什麼。像隻……不知疲倦的小兔子。
他頓了頓,指尖在螢幕上敲了敲,發出輕微的噠噠聲,像某種倒計時的鐘擺。
現在,輪到你了。
他緩緩轉過身,目光重新落回金屬床上如同祭品般被束縛著的林晚。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裡,最後一絲偽裝的溫和徹底剝落,隻剩下**裸的、令人靈魂凍結的佔有慾和一種近乎狂熱的專注。
好好看著,晚晚。他的嘴角勾起一個冰冷的、毫無溫度的弧度,聲音輕柔得像情人間的絮語,卻字字如冰錐,刺入林晚的耳膜,釘死她最後一點希望。
現在,輪到你來做那隻兔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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