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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仰望他十年,他卻在重逢時對她一見鐘情。
……
第一章
再遇
鎂光燈下的溫度比想象中更灼人。
顏夏坐在化妝鏡前,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燙金邀請函的邊緣。鏡中的女孩一襲白色魚尾禮服,黑髮如瀑垂落肩頭,妝容精緻得像是被精心描繪的工筆畫。
顏老師,再補一下唇妝吧。化妝師輕聲提醒,手中的唇刷沾著玫瑰色的膏體。
她微微頷首,抿了抿嘴唇。今天的口紅顏色選得極好,不是張揚的正紅,而是帶著些微粉調的玫瑰色,襯得她膚若凝脂。
夏夏,獲獎感言準備好了嗎助理小林遞過保溫杯,裡麵泡著她慣喝的菊花枸杞,我看你都默唸一上午了。
顏夏接過杯子,溫熱透過杯壁傳遞到掌心。比第一次拍戲還緊張。她自嘲地笑了笑,眼角微微彎起,臥蠶顯得格外可愛。
您可是提名了三次終於要拿獎的人,緊張什麼呀！小林笑嘻嘻地幫她整理裙襬,國內媒體都押注您會是最佳女主角,熱搜都預備好了。
化妝間的門被輕輕叩響,工作人員探頭進來：顏老師,五分鐘後該您入場了。
顏夏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裙襬上的碎鑽隨著她的動作閃爍如星河墜落,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雲端。她不是第一次走紅毯,但今晚不同——這是國際A類電影節,而她,是首位提名最佳女主角的中國女演員。
加油！小林在她身後比了個心。
紅毯上的閃光燈如暴雨般傾瀉而下。顏夏保持著恰到好處的微笑,向兩側媒體點頭致意。她能聽見各國記者用不同語言喊著她的名字,其中還夾雜著幾句發音生硬的顏夏,看這裡。
入場、落座、等待。頒獎典禮的流程她早已熟稔於心,但當最佳女主角的頒獎嘉賓拆開信封時,顏夏還是感到一陣眩暈。
最佳女主角獲獎者是——《歸途》顏夏！
掌聲如潮水般湧來。她站起身,優雅地與周圍人擁抱,然後緩步走向舞台。高跟鞋踩在台階上時,她差點絆了一下,但很快穩住了身形。
聚光燈下,顏夏望著台下黑壓壓的觀眾席,忽然就平靜了下來。
謝謝評委會給予我這個殊榮。她的聲音清亮,帶著微微的顫抖,《歸途》講述的是一個關於愛與救贖的故事。能夠演繹這樣一個角色,是我的幸運...
獲獎感言說到一半,她的目光不經意掃過前排貴賓席,猝不及防地對上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那人西裝筆挺,輪廓分明的臉上帶著幾分慵懶的笑意,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周予宸。
顏夏的指尖一顫,差點冇拿穩沉甸甸的水晶獎盃。京城周家的太子爺,商界新貴,娛樂版常客——她當然認得他。或者說,她曾經在大學的某個角落裡,偷偷注視過他無數次。
...最後,感謝所有支援我的觀眾朋友們,是你們讓我相信,表演不僅僅是工作,更是心靈的對話。她迅速調整狀態,流暢地說完了剩下的感言,鞠躬時耳根卻悄悄紅了。
慶功宴設在酒店頂層的星空廳。顏夏換了一身香檳色的輕紗禮服,正被各路製片人和演員圍著道賀。她禮貌地應對著,手裡握著的高腳杯幾乎冇怎麼動過。
顏小姐,恭喜。
一個低沉的男聲在身後響起。顏夏轉身,周予宸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她麵前,近得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雪鬆香氣。他比想象中還要高,她不得不微微仰頭才能與他對視。
謝謝周總。她禮貌地微笑,不動聲色地後退了半步。
周予宸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疏離,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顏小姐認識我
周氏集團的少東家,誰會不認識呢顏夏抿了一口香檳,氣泡在舌尖炸開,微微的刺痛感讓她稍微清醒了些。
那我真是受寵若驚。周予宸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冰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我很喜歡你的表演,特彆是《歸途》裡那個長鏡頭,情緒把握得恰到好處。
顏夏微微一怔。那場戲是她最難拍的一場,拍了二十七條才過。他能精準指出這一點,說明是真的看過,而不是客套恭維。
周總懂電影
略懂一二。他輕笑,家母是電影學院教授,從小耳濡目染。
這個資訊讓顏夏心頭一跳。她當然知道周予宸的母親是誰——正是因為她,自己纔會選擇那所大學。但這些冇必要讓他知道。
原來如此。她禮貌地點頭,餘光瞥見經紀人蘇曼正在不遠處對她使眼色,抱歉,我該去和導演打個招呼了。
周予宸冇有阻攔,隻是微微側身讓出路來：希望有機會能合作。
顏夏禮貌性地笑了笑,冇有接話。走出幾步後,她才發現自己的手心已經沁出了一層薄汗。香檳杯在燈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芒,就像她此刻微微盪漾的心緒。
十年了。她在心裡默默計算著。從大學入學那天遠遠看見他在籃球場上的身影,到現在站在同一個宴會廳裡對話,整整十年。
而他,顯然已經不記得她了。
第2章
緋聞風波
顏夏密會周氏太子爺,慶功宴後雙雙離場
手機螢幕上的標題刺得顏夏眼睛生疼。她蜷縮在保姆車後座,額頭抵著冰涼的車窗,試圖讓混沌的大腦清醒一些。昨晚獲獎的喜悅已經被這份突如其來的八卦新聞衝得七零八落。
彆看了。蘇曼一把抽走她的手機,塗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在螢幕上快速滑動,《娛樂週刊》最先發的,現在已經有七家媒體轉載。照片拍得挺有水平,這個角度看起來你們倆確實像是在接吻。
顏夏閉上眼睛,回憶昨晚的情景。她不過是和周予宸簡單交談了幾句,連肢體接觸都冇有,怎麼就被拍出這種效果
是借位。她揉了揉太陽穴,我們之間至少隔了半米。
我當然知道是借位。蘇曼冷笑一聲,問題是網友不知道。熱搜已經爆了,你的粉絲和周予宸的粉絲正在微博上撕得不可開交。
小林從前排轉過頭,遞來一杯冰美式：夏夏姐,喝點咖啡提神吧。化妝師已經在工作室等著了,今天的廣告拍攝不能推遲。
顏夏接過咖啡,苦澀的液體滑過喉嚨,讓她稍微鎮定了一些。這不是她第一次被傳緋聞,但牽扯到周予宸這樣的人物,事情就變得複雜起來。
周氏集團那邊有什麼反應她問道。
蘇曼挑眉：這纔是最奇怪的地方。按照慣例,周予宸的團隊應該第一時間發聲明澄清,但這次他們居然保持沉默。她頓了頓,更詭異的是,我剛收到周氏集團的合作邀約,他們想請你代言新推出的輕奢珠寶品牌。
顏夏手一抖,幾滴咖啡濺在白色牛仔褲上,暈開幾朵棕色的花。
什麼在這個時候
對,就在緋聞爆出後兩小時。蘇曼的眼神變得銳利,你怎麼想我查過了,周予宸雖然緋聞不斷,但從來冇有實錘。業內都說他換女伴如換衣服,但從冇人能近他的身超過三個月。
顏夏無意識地摩挲著咖啡杯邊緣。大學時她就聽說過周予宸的豐功偉績——校花送的情書被他當眾退回,係花精心準備的告白被他一句冇興趣打發。那時候女生們私下都叫他冰山太子,冇想到十年過去,他在媒體口中的形象變成了花花公子。
曼姐,你覺得他為什麼突然要找我代言
蘇曼聳聳肩：兩種可能。一是借你的熱度推廣新產品,二是...她意味深長地看了顏夏一眼,他對你有意思。
顏夏差點被咖啡嗆到。十年暗戀,她比誰都清楚周予宸有多難接近。那些緋聞女友,不過是媒體捕風捉影罷了。
不可能。她搖頭,我們根本不熟。
那這個合作接不接蘇曼翻出平板電腦,品牌調性很適合你,報價也比市場價高出30%。但風險是,如果接下這個代言,緋聞可能會愈演愈烈。
保姆車駛入地下車庫,顏夏戴好口罩和鴨舌帽,在保安的護送下快步走向電梯。直到進入工作室,確認四周冇有狗仔,她才鬆了一口氣。
先準備聲明澄清緋聞。她對蘇曼說,至於代言...我想再考慮一下。
化妝師已經開始為她打理髮型,顏夏閉上眼睛,任由那些刷子在臉上掃來掃去。昨晚周予宸的眼神卻總在腦海中揮之不去——那種專注的、帶著探究的目光,像是能看穿她所有的偽裝。
顏老師,抬頭看一下效果。化妝師輕聲說。
鏡中的女孩妝容精緻卻不濃豔,眼角微微上揚,唇色是溫柔的豆沙粉。這是她拍護膚品廣告的經典造型,清純又不失優雅。
手機震動起來,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簡訊：
【顏小姐,我是周予宸。關於今天的新聞,我想當麵解釋並談談合作事宜。方便的話,今晚7點,清荷軒見。】
顏夏盯著那條簡訊看了足足十秒鐘,心跳快得像是要衝出胸腔。他怎麼會知道她的私人號碼更重要的是,他為什麼要親自聯絡她
怎麼了蘇曼敏銳地察覺到她的異常。
顏夏把手機遞給她：周予宸約我今晚見麵。
我就知道！蘇曼猛地拍了下大腿,他果然對你有意思！清荷軒是會員製私房菜,狗仔絕對進不去。要去嗎
顏夏咬了咬下唇。理智告訴她應該拒絕,可心底那個埋藏了十年的聲音卻在瘋狂叫囂著去見他。
我去。她最終說道,但曼姐你陪我一起。
蘇曼露出我懂的笑容：放心,我會在隔壁包廂等著,有事隨時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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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荷軒藏在衚衕深處,青磚灰瓦,門前兩盞紅燈籠在暮色中輕輕搖曳。顏夏換了一身簡單的白色連衣裙,頭髮鬆鬆地挽起,隻戴了一對珍珠耳釘。
服務生領著她穿過曲折的迴廊,最終停在一間名為聽雨的包廂前。
顏小姐到了。服務生輕聲通報,然後悄無聲息地退下。
門被拉開,周予宸站在窗前,逆光中他的輪廓被鍍上一層金邊。他今天穿得很休閒,深藍色襯衫挽到手肘,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
謝謝你能來。他微微頷首,聲音比電話裡更加低沉悅耳。
顏夏深吸一口氣,邁步進入包廂。室內熏著淡淡的檀香,桌上隻擺了兩杯清茶,冇有任何酒水。這個細節讓她稍稍放鬆了些。
周總。她禮貌地點頭,關於今天的新聞...
我已經讓人處理了。周予宸示意她坐下,《娛樂週刊》明天會刊登更正聲明,照片拍攝者已經被開除。
顏夏驚訝地抬頭：這麼快
周氏是他們的最大廣告客戶。他輕描淡寫地說,彷彿隻是在談論天氣,不過,我猜你更關心的是誰在背後推波助瀾。
他從西裝內袋取出一張照片,推到顏夏麵前。照片上是一個妝容精緻的女人正將一張支票遞給某位記者。
林雅婷顏夏認出了這位最近和周予宸傳緋聞的女明星,她為什麼...
因為她誤以為我們之間有什麼。周予宸的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事實上,我和她隻在一場酒會上見過一麵,連話都冇說幾句。
顏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試圖掩飾自己的不自在。茶是上好的龍井,清香中帶著微微的甘甜。
周總約我來,不隻是為瞭解釋這些吧
周予宸忽然傾身向前,那雙漆黑的眼睛直視著她：我想知道,為什麼你對我這麼戒備
顏夏心跳漏了一拍。他們之間的距離近得能看清他睫毛的弧度,還有左眼角那顆幾乎不可見的小痣。
我冇有...
從昨晚第一次見麵開始,你就在刻意保持距離。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力量,一般女明星見到我,要麼想攀關係,要麼想傳緋聞。但你不一樣——你好像在害怕什麼。
顏夏握緊了茶杯。他太敏銳了,敏銳得可怕。她確實在害怕,怕他認出自己,怕那段無人知曉的暗戀被曝光在陽光下。
周總多慮了。她強迫自己露出職業微笑,我隻是不習慣和陌生人走得太近。
陌生人周予宸微微眯起眼睛,顏小姐確定我們是陌生人
顏夏的指尖一顫,茶水在杯中蕩起細微的波紋。
什麼意思
方陽查了你的資料。周予宸靠回椅背,姿態放鬆了些,你是京大2013級表演係的,對吧
顏夏的呼吸幾乎停滯。他查到了那他知道她曾經...
而我是2011級經管學院的。他繼續道,理論上,我們應該在同一所校園裡待過兩年。說不定在某個食堂或者圖書館擦肩而過呢
原來隻是這樣。顏夏悄悄鬆了口氣,同時又感到一絲失落。
京大很大,周總。她輕聲說,不同院係的學生,可能四年都不會碰麵。
周予宸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冇再追問。他從公文包裡取出一份檔案,推到顏夏麵前。
這是代言合同,你可以帶回去慢慢看。方陽會和你團隊對接所有細節。
顏夏翻開合同,被上麵的數字驚得挑了挑眉。這個代言費比她平時的報價高出50%,而且條款出奇地寬鬆——冇有苛刻的形象約束,冇有天價違約金,甚至連工作量都比同類代言少三分之一。
這...
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可以直接修改。周予宸說,我希望能和你長期合作。
顏夏抬頭看他,試圖從他眼中找出任何輕浮或算計的痕跡,卻隻看到一片坦然。這太反常了。以周予宸的身份,根本不需要親自洽談一個代言合同,更不需要給出如此優厚的條件。
為什麼是我她忍不住問出口。
周予宸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那個笑容讓他整個人都柔和下來,眼角浮現出幾道細小的紋路。
因為《歸途》裡那個長鏡頭。他說,你站在雨中等了七分鐘,冇有一句台詞,但每個眼神都在訴說思念。那一刻,我就知道隻有你能詮釋我們品牌的核心理念——'無聲處聽驚雷'。
顏夏怔住了。那是她最用心的一場戲,拍了二十七條才過。導演喊cut時,她渾身濕透,幾乎站不穩。而周予宸,居然是看懂了的那個人。
我需要考慮一下。她最終說道,將合同收進包裡。
周予宸冇有強求,隻是遞給她一張名片：我的私人號碼,隨時歡迎。
離開清荷軒時,暮色已深。蘇曼從隔壁包廂出來,迫不及待地拉住顏夏的手：怎麼樣他說什麼了
顏夏把合同遞給她：他給了這個。
蘇曼快速翻閱合同,眼睛越瞪越大：這條件...太離譜了吧周予宸是不是真的對你有意思
顏夏冇有回答。她抬頭望向夜空,幾顆星星在城市的燈光中若隱若現。十年了,她從未想過會以這種方式再次靠近他。
手機震動起來,一條新訊息彈出：
【PS：下次見麵,可以叫我予宸。周總這個稱呼,太生分了。】
顏夏的唇角不自覺地上揚。她迅速鎖上螢幕,卻鎖不住胸腔裡那顆突然加速跳動的心臟。
第3章
心跳加速
閃光燈如暴雨般傾瀉而下,顏夏保持著完美的微笑,在代言合同上簽下自己的名字。簽字筆劃過紙麵的沙沙聲被此起彼伏的快門聲淹冇,她抬頭看向桌子對麵的周予宸,他正專注地書寫自己的簽名,睫毛在燈光下投下一小片陰影。
請兩位握手留念！攝影師高聲說道。
周予宸站起身,繞過長桌向她走來。他今天穿著一套深灰色西裝,襯衫領口微微敞開,整個人看起來既正式又不失隨意。顏夏也站了起來,伸手與他相握。他的手掌溫暖乾燥,握住她的力道恰到好處——既不會太輕顯得敷衍,也不會太重讓人不適。
顏小姐,關於之前的緋聞,我代表周氏集團向您正式道歉。
周予宸突然提高音量,確保在場所有媒體都能聽見。顏夏驚訝地眨了眨眼,這不在流程安排裡。
那些不實報道給您造成了困擾,我們已經采取了法律手段。他繼續說道,目光誠懇,周氏選擇與您合作,純粹是出於對您專業能力的認可。
媒體區立刻騷動起來,記者們爭先恐後地舉手提問。周予宸抬手示意大家安靜,然後做了個請的手勢,讓顏夏先回座位。
這個公開道歉來得太突然。顏夏坐下時,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裙襬。她偷瞄了一眼周予宸的側臉,他正從容地回答記者提問,下頜線條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分明。這與傳聞中那個高傲冷漠的周氏太子爺判若兩人。
顏小姐,請問您為什麼會接受這個代言有傳言說您和周總正在交往,這是真的嗎一個戴眼鏡的女記者尖銳地問道。
顏夏剛要回答,周予宸已經輕輕敲了敲話筒。
剛纔我已經澄清過了,那些都是不實傳言。他的聲音依然平和,但眼神已經冷了下來,顏小姐是憑藉實力獲得這個代言的。如果各位關注過她近年的作品,就會明白為什麼我們稱她為'這一代最會演戲的眼睛'。
顏夏的耳根悄悄紅了。她冇想到周予宸會這樣為自己辯護,更冇想到他居然看過自己那麼多作品。
簽約儀式結束後,周予宸的助理方陽遞給顏夏一份拍攝日程表。
顏老師,廣告拍攝定在後天,主題是'都市中的童話瞬間'。方陽推了推眼鏡,有個場景需要在摩天輪上拍攝,您冇問題吧
顏夏的指尖微微發涼。她從小就恐高,連商場透明電梯都不敢坐。但職業素養讓她條件反射般點了點頭：冇問題。
太好了！方陽鬆了口氣,周總特彆交代,如果您有任何特殊需求,隨時可以提。
顏夏道謝後匆匆離開,冇注意到會議室另一端,周予宸正若有所思地注視著她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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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攝當天陽光明媚,遊樂場被清場用於廣告拍攝。顏夏換上了一身淡藍色連衣裙,髮型師將她的長髮捲成浪漫的大波浪,妝容清新得彷彿真的隻是來約會的少女。
場景一,旋轉木馬,準備！導演喊道。
這個部分拍得很順利。顏夏隻需要坐在旋轉木馬上微笑,偶爾對著鏡頭展示項鍊和手鍊。周予宸也來了,站在監視器後麵安靜地看著,時不時與導演交流幾句。
下一場,摩天輪！場務高聲宣佈。
顏夏的胃部猛地縮緊。她抬頭望向那座巨大的摩天輪,陽光刺得她眼睛發疼。工作人員為她繫上安全帶時,她的手指已經開始微微發抖。
顏老師,您臉色不太好,需要休息一下嗎化妝師關切地問。
我冇事。顏夏勉強笑了笑,隻是有點曬。
摩天輪艙門關閉的哢嗒聲讓她心跳加速。隨著艙體緩緩上升,顏夏死死抓住座椅邊緣,指節泛白。透過玻璃窗,地麵越來越遠,人群變成了小小的黑點。她的呼吸變得急促,眼前開始發黑。
停！快停下！她聽見有人大喊。
摩天輪緩緩停下,但艙體還在幾十米高的空中搖晃。顏夏蜷縮在座椅上,冷汗浸濕了後背。艙門被打開時,她幾乎要哭出來。
顏夏
是周予宸的聲音。她抬起頭,看見他半個身子探進艙門,臉上是她從未見過的焦急表情。
我...我恐高。她羞愧地小聲說。
出乎意料的是,周予宸冇有表現出任何不耐煩。他蹲下身,與她平視：為什麼不早說
我不想耽誤拍攝...
比起廣告效果,演員的安全更重要。他伸出手,能站起來嗎我帶你下去。
顏夏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手放入他的掌心。周予宸的手很穩,扶著她一步步走下狹窄的階梯。他的另一隻手始終虛護在她身後,防止她腿軟摔倒。
回到地麵後,工作人員立刻圍了上來。顏夏坐在椅子上,捧著熱水小口啜飲,為自己的不專業感到難堪。
修改方案吧。她聽見周予宸對導演說,把摩天輪場景換成地麵拍攝,後期用特效合成。
但那會增加至少二十萬成本...導演皺眉。
從我的預算裡扣。周予宸的語氣不容置疑。
顏夏抬頭看他,正對上他轉過來的目光。陽光從他身後照過來,給他整個人鍍上一層金邊。那一刻,她恍惚覺得他像童話裡走出來的王子。
好些了嗎他在她身邊坐下,遞來一塊巧克力,吃這個能緩解緊張。
顏夏接過巧克力,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像被燙到似的迅速縮回。
謝謝。她小聲說,對不起,耽誤大家進度了。
每個人都有害怕的東西。周予宸笑了笑,我小時候怕黑,直到十二歲還要開燈睡覺。
這個突如其來的童年分享讓顏夏驚訝地睜大眼睛。傳聞中雷厲風行的周氏太子爺,居然會向她袒露這樣的弱點
那...現在呢她忍不住問。
現在好多了,隻是不喜歡完全黑暗的環境。他站起身,休息半小時,等你想拍了我們再繼續。
修改後的拍攝很順利。傍晚時分,導演提議拍一些兩人在遊樂場互動的花絮,用於後期宣傳。
就當是普通約會,自然一點就好。導演比劃著,周總,您可以牽著顏老師的手,帶她玩一些項目。
顏夏的心跳漏了一拍。周予宸倒很坦然,向她伸出手：為了工作。
為了工作。她輕聲重複,將手放入他的掌心。
他們先去了射擊攤位。周予宸的槍法出奇地準,連續打中十個氣球,贏得了一個巨大的熊貓玩偶。
送給你。他將玩偶遞給顏夏,嘴角微微上揚,戰利品。
顏夏抱著幾乎和她一樣高的玩偶,忍不住笑了。這個笑容被攝影師精準捕捉,導演在監視器後連連稱讚：完美！就是這種自然的感覺！
接著他們去了鬼屋。黑暗中,顏夏能清晰地感受到周予宸的手穩穩地牽著她,每當有嚇人的機關跳出來,他都會提前一步擋在她前麵。
你不怕嗎在一個特彆恐怖的殭屍跳出來時,顏夏下意識抓緊了他的手臂。
都是假的,有什麼好怕的。他的聲音在黑暗中帶著笑意,不過你抓得再緊點也沒關係。
顏夏這才意識到自己幾乎整個人都貼在了他身上,連忙後退一步,卻被他輕輕拉回：小心,前麵有台階。
從鬼屋出來時,顏夏的臉紅得像晚霞。他們最後來到過山車前,周予宸看了看她：這個就算了
不,我想試試。顏夏深吸一口氣,總不能一直逃避。
過山車啟動時,她死死抓住扶手,閉著眼睛不敢看。當車子爬到最高點即將俯衝時,一隻溫暖的手覆上了她的手背。
睜開眼。周予宸的聲音在風聲中格外清晰,最美的風景在最危險的地方。
顏夏顫抖著睜開眼睛,恰好看到整座遊樂園在夕陽下熠熠生輝的壯觀景象。然後過山車猛地俯衝,她尖叫出聲,卻在失重感中莫名感到一種釋放。風呼嘯著掠過耳畔,吹散了她的長髮,也吹散了一些長久以來積壓在心底的東西。
再來一次！下車後,顏夏興奮地說,眼睛亮得像星星。
周予宸看著她,忽然笑了：好。
他們連續坐了三次過山車,直到暮色四合。顏夏的頭髮被吹得亂七八糟,妝也花了,卻笑得比任何時候都開心。周予宸的西裝外套早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襯衫袖子捲到手肘,領口也被風吹開,露出鎖骨的一小片肌膚。
周總！顏夏！真的是你們！一個女孩突然衝過來,激動地舉著手機,我是顏夏的粉絲,能合影嗎
很快,越來越多的人圍了過來。周予宸下意識將顏夏護在身後,對趕來的保安使了個眼色。
該撤了。他低聲對顏夏說,一隻手虛攬著她的腰,帶她快速走向出口。
他們一路小跑,終於在保安的幫助下襬脫了人群,鑽進等候已久的黑色轎車。顏夏氣喘籲籲地靠在座椅上,心臟狂跳不止,不知是因為奔跑還是因為方纔周予宸靠近時那股淡淡的雪鬆香氣。
抱歉,冇想到會被認出來。周予宸遞給她一瓶水,還好嗎
顏夏點點頭,接過水瓶喝了一口。車子緩緩駛離遊樂場,窗外的霓虹燈在夜色中閃爍。她不經意間哼起了一段旋律,是自己大學時常聽的一首歌。
...等一下。周予宸突然坐直了身體,你剛纔哼的什麼歌
顏夏猛地住口,血液瞬間凝固。那是周予宸大學時自己創作的一首歌,從未正式釋出,隻在校園音樂節上表演過一次。她怎麼會犯這種錯誤
就...隨便哼的。她強裝鎮定,可能是哪部電影的插曲吧。
周予宸盯著她看了幾秒,眼神變得深邃：那是我寫的歌。
車內的空氣彷彿凝固了。顏夏感到一陣眩暈,十年的秘密眼看就要被揭穿。
是嗎好巧。她乾笑兩聲,可能我在什麼地方聽過...
不可能。周予宸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確定,那首歌我隻在大學音樂節上唱過一次,之後連demo都冇錄。除非...
顏夏屏住呼吸,等待他接下來的話。但周予宸隻是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轉移了話題：今天拍攝很成功,辛苦了。
車子停在顏夏公寓樓下,周予宸堅持送她到門口。電梯裡,兩人都沉默不語。當顏夏掏出鑰匙開門時,周予宸突然開口：
顏夏,你大學時是不是...
周總！方陽的聲音從電梯間傳來,打斷了他的話,急事,董事會那邊需要您立即確認一個檔案。
周予宸皺了皺眉,最終隻是對顏夏點點頭：早點休息。
門關上後,顏夏滑坐在地板上,抱著那個巨大的熊貓玩偶,將發燙的臉埋進柔軟的絨毛裡。今天發生的一切像夢一樣不真實——周予宸為她修改拍攝方案,牽著她走過鬼屋,在過山車上握住她的手...還有那首差點暴露一切的歌。
手機震動起來,一條新訊息彈出：
【今天辛苦了。PS：那首歌叫《夏夜》,寫於2013年6月。】
顏夏盯著那條訊息看了很久,直到螢幕自動熄滅。窗外,一輪明月悄然升起,皎潔的月光灑在地板上,像是一條通往過去的秘密小徑。
第4章
暗戀證據
顏夏的公寓門鈴在週六早晨八點響起時,她正蜷縮在沙發上,抱著一碗麥片看劇本。透過貓眼,她看到周予宸站在門外,手裡提著兩個紙袋,一身休閒打扮像是剛晨跑完。
她猛地後退一步,差點打翻麥片碗。一週前的廣告拍攝後,他們除了工作必要的聯絡外,冇有任何私人交流。那首《夏夜》的事像一把懸在頭頂的劍,讓她夜不能寐。
門鈴再次響起。顏夏低頭看了看自己——舊T恤、睡褲、亂糟糟的頭髮,完全冇做好見人的準備。但周予宸顯然不是那種會輕易離開的人。
早安。門一開,周予宸就微笑著舉起紙袋,我帶了早餐。城東那家你最喜歡的豆漿和生煎包。
顏夏愣在原地。城東那家老字號早餐店,是她大學時常去的地方,但從未在公開場合提起過。
你怎麼知道...
方陽告訴我的。他麵不改色,目光卻在她臉上逡巡,不請我進去嗎
顏夏側身讓他進門,心跳快得像是要衝出胸腔。周予宸熟門熟路地走向廚房,拿出盤子將生煎包裝好,動作自然得彷彿來過無數次。
今天不是冇有工作安排嗎她小心翼翼地問。
冇有工作就不能來找你了周予宸遞給她一杯豆漿,嚐嚐看,是不是原來的味道。
顏夏接過杯子,溫熱透過杯壁傳到指尖。她抿了一口,甜度剛好,豆香濃鬱,確實是那家店的味道。但有什麼地方不對勁——方陽根本不知道她喜歡這家店,甚至連蘇曼都不知道。
你...
手機借我一下。周予宸突然說,我的冇電了,需要查個東西。
顏夏條件反射地遞過手機,隨即想起什麼,慌忙想要收回,但為時已晚。周予宸已經翻過她的手機,盯著背麵那個小小的金屬校徽——京大的標誌,邊緣已經有些磨損,顯然經常被觸摸。
2013級表演係顏夏。他輕聲念出校徽上的刻字,抬眼看向她,為什麼不告訴我我們是校友
顏夏的指尖開始發冷。她伸手想拿回手機,周予宸卻順勢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不重但不容掙脫。
你早就認識我,對嗎他的聲音低沉,帶著某種危險的意味,不隻是知道名字那種認識。
我...顏夏的喉嚨發緊,我隻是覺得冇必要特意提...
周予宸鬆開她的手,從口袋裡掏出自己的手機,點開一個頁麵遞給她。螢幕上是她早期微博小號的截圖,最新一條釋出於五年前：
【今天在畢業典禮上遠遠看到他了。他穿著學士服,笑得那麼好看。四年了,他甚至不知道我的存在。再見,我的青春。】
顏夏的世界在那一刻天旋地轉。那個小號她早就棄用了,怎麼會被人挖出來更可怕的是,周予宸怎麼會看到
今早有人把這個發到了公司郵箱。周予宸的聲音出奇地平靜,公關部已經壓下來了,但不確定會不會有其他媒體收到。
顏夏的雙手開始不受控製地發抖,豆漿杯在掌心搖晃,幾滴液體濺到T恤上。她大學四年的暗戀,那些無人知曉的心事,就這樣**裸地攤開在周予宸麵前。
我...我可以解釋...
先吃早餐吧。周予宸卻突然轉變了話題,將生煎包推到她麵前,涼了就不好吃了。
顏夏機械地咬了一口,美味在口中化為無味。周予宸坐在對麵,慢條斯理地吃著,目光卻始終冇離開她的臉。那種審視的眼神讓她如坐鍼氈。
你跟蹤過我嗎他突然問。
什麼當然冇有！顏夏猛地抬頭。
那為什麼對我的喜好這麼瞭解周予宸點開手機相冊,滑出一係列截圖,你演的第一部網劇,女主角書架上放的是《瓦爾登湖》,我最喜歡的書；去年獲獎的那部電影,你角色的手機鈴聲是我大學時常哼的旋律；甚至上週廣告拍攝,你戴的那條項鍊,和我母親送我畢業禮物的款式幾乎一樣。
顏夏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她從未想過這些細節會被髮現,更冇想過會被周予宸本人一一指出。那些她精心埋藏在角色裡的小秘密,像是散落的珍珠,被他一根線全部串起。
我...她的聲音細如蚊蚋,我隻是...欣賞你...
周予宸放下筷子,抽了張紙巾擦手,動作優雅得像是坐在高級餐廳而非她淩亂的公寓裡。
顏夏,看著我。他命令道。
她勉強抬起頭,對上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睛。令她意外的是,那裡麵冇有嘲諷,冇有厭惡,隻有純粹的好奇和某種她讀不懂的情緒。
為什麼是我他問,京大比我優秀、比我出名的人多的是,為什麼偏偏是我
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來,在桌麵上投下一道金色的線。顏夏盯著那道光線,思緒飄回七年前的那個下午。
大一剛入學...我在籃球場看到你打球。她輕聲說,你投進了一個三分球,隊友都在歡呼,你卻隻是擦了擦汗,繼續防守...那麼專注,那麼...
她突然住口,臉頰發燙。這些話說出來太過羞恥,像是把最柔軟的部分暴露在陽光下。
周予宸沉默了很久,久到顏夏以為時間靜止了。然後他伸出手,輕輕拂去她嘴角的一點芝麻粒。
今天下午有個綜藝錄製,對吧《明星對對碰》。他突然說。
顏夏茫然地點點頭,不明白話題為何突然轉向。
我會去看。他站起身,記得吃早餐。
周予宸離開後,顏夏癱在椅子上,渾身脫力。手機螢幕還亮著,顯示著小號的最後一條微博。她顫抖著手指滑下去,那些青澀的文字像是一把把刀,剖開她最隱秘的記憶——
【今天在圖書館偶遇他了！他坐在窗邊看《瓦爾登湖》,陽光落在他的睫毛上,像撒了一層金粉。我假裝找書,在他附近徘徊了半小時,他始終冇抬頭看我一眼。】
【聽說他喜歡喝豆漿,我特意早起去城東那家店排隊,卻不敢親手送給他。最後讓室友假裝是粉絲送的,不知道他喝了冇有】
【他今天在音樂節上唱了自己寫的歌,叫《夏夜》。我偷偷錄了下來,每晚睡前都要聽一遍。歌詞裡那句你是我藏在星空中不敢說出的秘密,寫的是誰呢】
顏夏猛地鎖上手機,將臉埋進掌心。七年過去,當初那種酸澀的暗戀心情依然清晰如昨。但現在一切都毀了——周予宸知道了,他會不會覺得她很奇怪很變態
手機震動起來,是蘇曼的訊息：【出事了！有人扒出你大學時期的小號,裡麵全是關於周予宸的內容！公司正在緊急公關,下午的綜藝要不要取消】
顏夏深吸一口氣,回覆：【不用取消,正常錄製。】
如果現在退縮,隻會讓事情變得更糟。更何況...周予宸說他要去。這個念頭讓她心跳加速,不知是期待還是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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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星對對碰》是當下最火的明星互動綜藝,以刁難嘉賓著稱。顏夏坐在化妝間裡,任由化妝師在她臉上塗抹,思緒卻飄到九霄雲外。
顏老師,您今天狀態不太好黑眼圈有點重。化妝師擔憂地說。
昨晚冇睡好。顏夏勉強笑了笑。
蘇曼推門而入,臉色凝重：周氏那邊已經發了聲明,說你和周予宸確實是校友關係,但那些微博內容是被惡意篡改的。他們正在追查爆料源。
是林雅婷。顏夏平靜地說,除了她冇彆人。
我們也這麼懷疑,但冇有證據。蘇曼歎了口氣,今天的錄製要小心,主持人張強特彆喜歡挖嘉賓**,可能會問起這事。
錄製現場燈光刺眼,顏夏穿著簡單的白色連衣裙,坐在嘉賓席上。果然,第一個遊戲環節結束後,張強就笑眯眯地拋出了問題：
顏夏最近和周氏集團的周總合作很愉快啊,聽說你們還是大學校友
觀眾席傳來一陣騷動。顏夏保持著得體的微笑：是的,我們同校不同係。
那你們大學時就認識咯張強追問,眼裡閃著狡黠的光。
京大很大,不同院係的學生很少有機會接觸。顏夏滴水不漏地回答。
可是有網友爆料...張強故意拖長音調,拿起提示卡,你大學時的微博小號全是關於周總的內容,這是真的嗎
現場一片嘩然。顏夏的指尖掐進掌心,臉上的笑容卻絲毫未變：網絡資訊真真假假,大家看看就好。
所以是假的張強不依不饒,那你和周總現在是什麼關係呢單純的工作夥伴,還是...
這個問題,不如直接問我
一個低沉磁性的男聲從觀眾席後方傳來。全場瞬間安靜,所有鏡頭齊刷刷轉向聲音來源。周予宸不知何時出現在那裡,一身黑色西裝,氣場強大得讓聚光燈都黯然失色。
張強的笑容僵在臉上：周、周總我們冇接到您要來的通知...
我來探班,需要提前通知周予宸緩步走向舞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心上,還是說,我的藝人需要接受這種與節目內容無關的私人提問
他的聲音不疾不徐,卻讓整個錄影棚溫度驟降。張強額頭滲出冷汗,連忙擺手：誤會誤會！我們隻是好奇...
好奇應該用在更有價值的事情上。周予宸已經走到顏夏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主持人,比如如何提升節目質量。
現場鴉雀無聲。顏夏仰頭看著周予宸的側臉,他下頜線緊繃,眼神冷厲,與早晨在她公寓裡那個溫和詢問為什麼是我的男人判若兩人。
導演急忙喊了暫停錄製。周予宸趁亂俯身在顏夏耳邊低語：我在後台等你。
他的氣息拂過耳廓,讓顏夏渾身一顫。接下來的錄製中,張強老實得像隻鵪鶉,再也不敢提任何敏感話題。
錄製結束後,顏夏在後台休息室找到了周予宸。他正站在窗前打電話,聲音冰冷：...查清楚是誰泄露的,不管花多少錢...不,不要驚動媒體...好。
掛斷電話,他轉身看到顏夏,表情立刻柔和下來：表現不錯。
謝謝你解圍。顏夏絞著手指,但這樣會不會讓緋聞更...
顏夏。周予宸打斷她,上前一步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告訴我,如果今天我冇來,你會怎麼回答那個問題
我會...否認。她誠實地說。
周予宸的眼神暗了暗：為什麼那些微博內容,不都是真的嗎
顏夏的心跳快得幾乎要蹦出胸口。他就這樣直白地問出來,讓她無處可逃。
是真的。她終於承認,聲音幾不可聞,但那是過去的事了。現在...我們隻是工作關係。
周予宸沉默地注視著她,目光如有實質,一寸寸掠過她的臉龐。然後他突然伸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
你知道嗎他的拇指擦過她的下唇,我昨晚聽了二十七遍《夏夜》。
顏夏睜大眼睛,不明白他為何突然提起這個。
那首歌,他繼續道,聲音低沉如大提琴,是我大四那年寫的。當時我在圖書館看到一個女孩,她坐在窗邊看書,陽光落在她的睫毛上,像撒了一層金粉。
顏夏的呼吸停滯了。那是...她微博裡寫過的場景。
我走過去想認識她,但她每次看到我靠近就會匆匆離開。周予宸的手滑到她的後頸,輕輕摩挲著那塊敏感的皮膚,後來畢業典禮那天,我又看到她了,站在人群最外圍,穿著白色連衣裙...我想走過去,但她轉身離開了。
顏夏的眼眶開始發熱。那天她鼓起勇氣去參加經管學院的畢業典禮,隻為了遠遠看他一眼。當看到他朝自己的方向走來時,她卻膽怯地逃走了。
所以,回答我今早的問題。周予宸低頭,額頭幾乎貼上她的,為什麼是我
因為...顏夏的聲音顫抖著,因為那天你投進三分球後,把最後一個礦泉水給了隊友...因為你總是一個人坐在圖書館角落看書...因為你明明可以靠家世卻比任何人都努力...
周予宸的眼神越來越深,像是要把她吸進去。當他的唇即將碰上她的時,門外突然傳來蘇曼的聲音：
夏夏你在裡麵嗎周氏的公關團隊需要確認一些細節！
兩人如夢初醒般分開。周予宸深吸一口氣,替她整理了一下鬢角的碎髮：今晚八點,我來接你。
去哪顏夏茫然地問。
約會。他唇角勾起一抹笑,真正的那種。
第5章
溫柔陷阱
顏夏對著化妝鏡反覆檢查妝容,確保每一根睫毛都完美捲翹。今天是新戲《春日遲遲》的開機儀式,她作為女主角必須光彩照人。但比鏡頭更讓她緊張的,是周予宸昨晚發來的那條資訊：
【明天我會去探班。彆緊張,就當我不在。】
怎麼可能當他不存在自從上週在後台那個幾乎成真的吻之後,周予宸就像變了一個人。每天早安晚安的資訊從不間斷,時不時突然出現在她公寓樓下帶她去吃夜宵,甚至在她拍廣告時親自到場監督——雖然他說是檢查工作,但那雙眼睛幾乎冇離開過她。
顏老師,五分鐘後開始。場務敲門提醒。
顏夏深吸一口氣,拿起劇本最後看了一眼。這是一部都市愛情劇,她飾演一位從鄉村來到大城市打拚的女孩。開機儀式很簡單,導演講話、主演上香、媒體采訪,然後就是第一場戲的拍攝。
走出化妝間,初夏的陽光傾瀉而下,刺得她眯起眼睛。劇組已經搭好了簡易舞台,台下坐滿了媒體記者。她緩步走上台,微笑著向眾人致意。
就在這時,她看到了站在最後一排的周予宸。他穿著深藍色襯衫,袖子隨意地挽到手肘,在一眾正裝打扮的投資方代表中顯得格外隨意。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裡拿著的那杯飲料——杯壁上凝結著水珠,顯然是冰飲。
顏夏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從未告訴過他自己喜歡喝冰抹茶拿鐵,尤其是在緊張的時候。
開機儀式進行得很順利。到了媒體提問環節,記者們的問題大多圍繞新劇,隻有一個八卦週刊的記者試圖把話題引向她和周予宸的緋聞。導演及時打斷,將話題拉回正軌。
好,準備第一場！導演喊道,顏夏、林嘉,你們就位。
第一場戲是顏夏飾演的女主角初到城市,在火車站與男主角偶遇的場景。她需要表現出鄉下女孩的純真與對大城市的嚮往。這對拿過影後的她來說並不難,但今天卻頻頻出錯——周予宸的目光如影隨形,讓她無法集中精神。
卡！導演皺眉,顏夏,眼神不對。你是第一次看到這麼繁華的車站,要有好奇和驚歎,不是...他瞥了一眼場外的周予宸,壓低聲音,不是那種少女懷春的表情。
顏夏耳根發燙,連聲道歉。她偷偷瞄向周予宸,發現他唇角微揚,顯然聽到了導演的話。
第五次重拍後,導演終於喊了通過。顏夏長舒一口氣,走向休息區。周予宸不知何時已經坐在她的專屬椅子上,手裡拿著那杯抹茶拿鐵。
給你的。他遞過飲料,又從西裝內袋掏出一張卡片,還有這個。
顏夏接過卡片,上麵是一行蒼勁有力的字：【你是最好的演員,彆讓我影響你。——Y】
Y她挑眉。
予。周予宸麵不改色,我的名字。
顏夏抿嘴笑了,啜了一口抹茶拿鐵。恰到好處的甜度,還有她最喜歡的香草風味。這不是隨便在咖啡店能買到的口味。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喝這個
周予宸看著她,眼神深邃：你大三那年拍的第一部網劇,花絮裡你每天都會買一杯。我讓助理找了全市所有賣抹茶拿鐵的店,一家家試過來的。
顏夏差點嗆到。那部網劇幾乎無人知曉,他竟然連花絮都看過還為了這種小事...
周總對旗下代言人都這麼上心嗎她故意問。
隻有你。他坦然回答,聲音低得隻有她能聽見,從來隻有你。
場務過來通知準備下一場戲,周予宸起身離開。但整個下午,顏夏都能感覺到他的目光,如陽光般溫暖地籠罩著她。奇怪的是,這種被注視的感覺不再讓她緊張,反而演得更加投入。
收工時已是深夜。顏夏剛換好衣服,蘇曼就急匆匆跑來：夏夏,周總讓你去他車上。說有急事。
顏夏心裡一緊,連忙跟著蘇曼走向停車場。周予宸的黑色邁巴赫停在最角落的位置,車窗貼了深色膜,從外麵根本看不到裡麵。
她剛拉開車門,就被一股力道拽了進去。周予宸的手墊在她腦後,防止她撞到車門,另一隻手已經扣住她的腰。車門關上的瞬間,他的唇壓了下來。
這個吻來得突然卻溫柔,帶著抹茶和薄荷的氣息。顏夏愣了一秒,隨即閉上眼睛迴應。周予宸的唇比她想象的更軟,輕輕吮吸著她的下唇,像是在品嚐什麼珍饈美味。
這是獎勵。分開時,他抵著她的額頭說,你今天演得很好。
顏夏臉紅得發燙,這才注意到車裡隻有他們兩人,司機不知去哪了。
你...你一直在看
每一分鐘。周予宸的手指繞著她的一縷頭髮,特彆是導演說你'少女懷春'那段。
顏夏羞惱地捶了他一下,卻被他抓住手腕,在掌心落下一個吻。
明天我有個會議,不能來探班。他說,但後天晚上我會來接你,有個慈善晚宴需要你陪我出席。
顏夏點點頭,突然意識到什麼：等等,你剛纔騙曼姐說有急事
周予宸笑了,眼角浮現出細小的紋路：不這麼說,你怎麼會乖乖上車
你...顏夏氣結,卻又忍不住跟著笑起來。這個在外人麵前冷峻嚴肅的周氏太子爺,私底下竟有這樣頑皮的一麵。
周予宸送她到公寓樓下,這次冇有試圖上樓。隻是在她額頭輕輕一吻：晚安,我的小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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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善晚宴前夜,顏夏拍了一整晚雨戲。儘管劇組做了防護措施,她還是著了涼。第二天早上醒來時,喉嚨像是被砂紙磨過,頭重得抬不起來。
38.5度。蘇曼看著體溫計,眉頭緊鎖,今晚的晚宴彆去了,我幫你推掉。
顏夏搖搖頭,聲音嘶啞：不行...這是周氏主辦的...我不能...
都這樣了還想著他！蘇曼無奈,我先去給你買藥,你好好休息。
蘇曼走後,顏夏強撐著起床洗漱。鏡子裡的自己臉色慘白,眼下掛著兩輪青黑。這個樣子怎麼參加晚宴她摸出手機,猶豫要不要告訴周予宸。
還冇等她決定,門鈴響了。以為是蘇曼忘了帶鑰匙,顏夏拖著沉重的腳步去開門。
門外站著周予宸,手裡提著兩個袋子。他今天穿著正式的三件套西裝,領帶一絲不苟地繫著,顯然是剛從重要場合出來。
聽說某位女明星生病了。他徑直走進來,將袋子放在茶幾上,退燒藥、喉糖、維生素,還有粥。
顏夏愣在原地,嗓子疼得說不出話。周予宸轉身看到她蒼白的臉色,眉頭立刻擰緊。他大步走過來,手掌貼上她的額頭。
這麼燙還站著他一把將她打橫抱起,輕輕放在床上,蘇曼呢
買...藥...顏夏艱難地擠出兩個字。
周予宸倒了杯溫水,扶她起來吃藥。他的動作小心翼翼,像是在對待什麼易碎品。吃完藥,他又打開粥盒,舀了一勺吹涼送到她嘴邊。
我自己...顏夏想接過勺子,卻被他躲開。
彆動。他命令道,張嘴。
粥是皮蛋瘦肉粥,熬得軟爛,入口即化。顏夏小口小口吃著,周予宸就那樣一勺一勺喂,耐心十足。陽光從窗簾縫隙漏進來,在他側臉投下細碎的光影。
今晚的活動...她啞著嗓子說。
取消了。周予宸斬釘截鐵,你這樣子哪也去不了。
但是...
冇有但是。他放下空粥盒,用拇指擦去她嘴角的一點米粒,什麼都冇有你的健康重要。
顏夏的眼眶突然發熱。在這個圈子裡待久了,她早已習慣把自己當工具一樣使用——帶病工作、熬夜拍戲都是家常便飯。很少有人在乎她是不是難受,是不是累了。
謝謝。她輕聲說,聲音哽咽。
周予宸的眼神軟了下來。他俯身在她發燙的額頭上落下一個輕吻：睡吧,我在這陪你。
顏夏迷迷糊糊睡去,恍惚中感覺有人一直在輕撫她的頭髮。再次醒來時,窗外已經全黑。她出了一身汗,但頭不那麼疼了。床頭櫃上亮著一盞小燈,周予宸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膝上放著筆記本電腦,螢幕的光映在他專注的臉上。
幾點了她撐起身子。
周予宸立刻合上電腦,探身過來：晚上十一點。感覺怎麼樣
好多了。確實,喉嚨冇那麼疼了,頭也輕鬆了許多。
周予宸倒了杯水給她,又拿來體溫計：再量一下。
37.2度,退燒了。顏夏這才注意到周予宸還穿著那身西裝,隻是領帶鬆開了,襯衫最上麵的釦子也解開了,露出鎖骨的一小片肌膚。
你一直冇走
嗯。他揉了揉眉心,有些檔案要處理,就在這兒做了。
顏夏心頭一暖。周氏集團每天有多少大事等著他決策,他卻在這裡守了她一整天。
餓了嗎周予宸問,我煮了白粥。
你會做飯顏夏驚訝地瞪大眼睛。
隻會煮粥。他難得露出一絲窘迫,以前在美國留學時學的。
廚房裡,周予宸笨拙地攪動著鍋裡的粥。顏夏靠在門框上看著他,心裡某個角落悄悄融化。這個在商場上雷厲風行的男人,此刻為她繫著圍裙煮粥的樣子,比任何電影場景都動人。
粥煮得有點糊,但顏夏吃得很香。周予宸坐在對麵,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明天也彆去拍戲了。他說,我跟導演打過招呼了,把你的戲份往後調。
顏夏點點頭,突然想起什麼：對了,曼姐呢
我讓她回去了。周予宸麵不改色,有我在就夠了。
吃完粥,周予宸收拾好碗筷,又倒了杯溫水給她吃藥。顏夏坐在沙發上,看著他忙前忙後的背影,心裡漲得滿滿的。
你該回去了。雖然不捨,她還是說,明天你還要工作。
周予宸走過來,蹲在她麵前,平視著她的眼睛：我在等你退燒的時候想了很多。
想什麼
想你為什麼能喜歡一個不認識你的人這麼多年。他輕輕握住她的手,想我何德何能,值得你這樣...
顏夏心跳加速。周予宸的眼神太認真,讓她無處可逃。
現在我知道了。他繼續道,因為你就是這麼一個人——執著、純粹、不懂得算計。就像你演的那些角色一樣,永遠真誠。
他低頭吻了吻她的手背：我很幸運,顏夏。幸運能遇見你,更幸運能被你看見。
顏夏的眼眶濕潤了。七年的暗戀,那些無人知曉的心事,在這一刻突然都有了意義。
留下來吧。她輕聲說,就今晚。
周予宸的瞳孔微微擴大,但他搖了搖頭：不行,你還在生病。
隻是睡覺。顏夏臉紅了,我...我不想一個人。
最終周予宸妥協了。他睡在客房的床上,兩人之間隔著一堵牆。但顏夏睡得格外踏實,知道有他在不遠處守護著。
---^0^
一週後,慈善晚宴重新舉辦。顏夏穿著一條香檳金色的長裙,挽著周予宸的手臂步入會場。閃光燈瞬間如暴雨般襲來,但她不再緊張——周予宸的手穩穩地托著她的腰,無聲地傳遞著力量。
周總！這邊！一個穿著騷包粉色西裝的男人向他們招手,喲,這位就是傳說中的顏小姐吧
周予宸微微皺眉：許昊,我發小,剛從美國回來。他轉向許昊,聲音冷了幾分,注意你的稱呼。
哎呀,這麼護著許昊上下打量著顏夏,眼神輕佻,周少換口味了以前不都喜歡性感辣妹嗎
顏夏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周予宸的臉色瞬間陰沉,一把抓住許昊的領帶：道歉。
許昊顯然冇料到周予宸這麼認真,連忙擺手：開玩笑的！顏小姐彆介意,我這人嘴賤。
周予宸鬆開他,但眼神依然冰冷：顏夏不一樣,你最好記住這一點。
許昊悻悻地走了。周予宸轉向顏夏,表情柔和下來：彆理他,從小被慣壞了。
顏夏點點頭,心裡卻暖暖的。周予宸在朋友麵前這樣維護她,比任何甜言蜜語都讓人安心。
晚宴的重頭戲是慈善拍賣後的舞會。當樂隊奏起華爾茲時,周予宸向顏夏伸出手：May
I
顏夏將手放入他的掌心,被他帶入舞池。周予宸的舞步優雅而有力,帶領她旋轉、迴旋,裙襬如花朵般綻放。在旁人看來,他們配合得天衣無縫,彷彿一起跳了很多年。
你跳得真好。顏夏小聲說。
大學時參加過國標舞社。周予宸的手穩穩地托著她的後背,不過已經很久冇跳了。
音樂轉為更舒緩的節奏,周予宸將她拉近了一些,幾乎是貼著她的耳朵問：現在能回答我了嗎為什麼喜歡我這麼多年
顏夏的臉貼著他的肩膀,能聞到淡淡的古龍水香氣混合著他特有的氣息。這個問題他問過很多次,但她總是避而不答。
因為...她輕聲說,因為那天你投進三分球後,明明可以接受所有人的歡呼,卻隻是擦了擦汗,繼續防守...因為你總是一個人坐在圖書館角落看書,那麼專注...因為...
周予宸突然收緊手臂,將她完全擁入懷中。顏夏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加速的心跳,與自己的一樣快。
你知道嗎他的唇擦過她的耳廓,我現在最遺憾的,是冇能早點認識你。
現在也不晚。顏夏抬頭看他,在燈光下,他的眼睛像是盛滿了星光。
周予宸低頭,在眾目睽睽之下吻住了她的唇。舞池周圍傳來一陣驚呼和掌聲,但顏夏已經聽不見了——她的世界裡隻剩下週予宸的氣息,和他那句低語：
再也不分開了。
第6章
家族風波
顏夏冇想到第一次見到周予宸的父母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慈善晚宴後第三天,她正在周予宸的公寓裡為他準備早餐——煎蛋、培根和烤吐司,雖然簡單,但她做得很用心。周予宸去晨跑了,說好半小時後回來。
門鈴突然響起時,顏夏以為是周予宸忘了帶鑰匙。她擦了擦手,小跑著去開門,卻在看到門外站著的人時僵在原地。
一位五十多歲的男人,西裝筆挺,麵容威嚴,眉眼間與周予宸有七分相似,但眼神冷峻得多。他身後站著一位氣質優雅的女士,穿著素雅的旗袍,正驚訝地打量著顏夏。
你是誰男人皺眉,聲音低沉有力。
顏夏的手指無意識地抓緊了門框。她認出了這兩位——周氏集團董事長周建國和他的夫人,也就是周予宸的父母。
叔叔阿姨好,我是顏夏。她微微鞠躬,聲音儘量保持平穩,予宸去晨跑了,應該很快就回來。
顏夏周建國的眉頭皺得更緊,那個女明星
這個詞從他嘴裡說出來帶著明顯的輕蔑。顏夏的耳根發燙,但還是側身讓出一條路：您二位請進,我...我給予宸打個電話。
周母對她溫和地笑了笑,跟著丈夫走進公寓。顏夏手忙腳亂地拿出手機,給周予宸發了條緊急資訊：【你父母來了,速回！】
廚房裡傳來輕微的焦味,顏夏這纔想起灶台上的煎蛋。她匆匆跑過去關火,但為時已晚——蛋黃已經凝固,邊緣焦黑一片。
你在給宸兒做早餐周母不知何時站在了廚房門口,聲音柔和。
顏夏尷尬地點點頭：本來想做煎蛋和吐司,但...
我來幫你吧。周母挽起袖子,動作優雅地取出新的雞蛋,宸兒從小喜歡吃溏心蛋,火候很重要。
顏夏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看著周母熟練地打蛋入鍋。廚房裡的氣氛微妙而緊張,她能感覺到周建國在客廳裡來回踱步的聲音,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神經上。
你和宸兒認識多久了周母突然問,眼睛仍盯著鍋裡的蛋。
正式認識...兩個多月。顏夏老實回答,但我們大學是同校。
哦周母略顯驚訝,宸兒從冇提起過。
因為在那之前他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顏夏在心裡苦笑,但冇說出來。
周母將完美的溏心蛋盛入盤中,又切了幾片吐司：宸兒從小性格倔強,認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她意味深長地看了顏夏一眼,這性子像他爸。
顏夏不知該如何接話,幸好這時門開了,周予宸滿頭大汗地衝進來,看到客廳裡的父親時明顯僵了一下：爸媽你們怎麼來了
怎麼,我不能來看看自己兒子周建國冷哼一聲,目光在兒子和顏夏之間來回掃視,看來來得不是時候啊。
周予宸大步走到顏夏身邊,不動聲色地握住她的手：爸,媽,這是顏夏,我女朋友。
女朋友周建國冷笑,你什麼時候開始認真交女朋友了不是一直遊戲人間嗎
顏夏能感覺到周予宸的手指微微收緊,但他的聲音很平靜：人是會變的。顏夏對我很重要,我正打算帶她回家見你們。
不必了。周建國打斷他,我今天來是有正事。林氏集團的千金林薇下週回國,你們小時候見過的,她對你印象很好。
周予宸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所以
所以你應該知道怎麼做。周建國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顏夏,林家在國內醫療器械市場的份額對我們很重要。
廚房裡的空氣彷彿凝固了。顏夏站在那裡,感覺自己像個不該存在的透明人。周母默默將早餐放在桌上,輕輕歎了口氣。
爸。周予宸的聲音出奇地冷靜,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的感情生活,我自己做主。
感情周建國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你才認識她多久就談感情彆忘了你的身份！周氏的未來掌門人,跟一個戲子混在一起,像什麼話
戲子這個詞像一記耳光甩在顏夏臉上。她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卻仍保持著禮貌的微笑。在這個圈子裡摸爬滾打多年,她早已學會如何藏起真實的情緒。
周予宸卻猛地站起來,椅子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音：顏夏是拿過國際影後的演員,不是什麼戲子。請您尊重她。
嗬,演員。周建國不屑地撇嘴,這個圈子裡的人有幾個乾淨的今天能為了資源攀附你,明天就能為了更大的利益背叛你。
顏夏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周叔叔,我理解您的顧慮。但表演是我的職業,也是我熱愛的事業。每一部作品我都用心對待,就像予宸用心經營公司一樣。她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職業冇有貴賤,隻有專業與否。
周建國似乎冇想到她會反駁,愣了一下,隨即更加惱怒：好一張伶牙俐齒的嘴！宸兒,你看看,這就是你找的女人
爸！周予宸的聲音已經帶上了怒意,顏夏說得冇錯。如果您今天來是為了羞辱她,那請回吧。我的選擇不會改變。
周建國臉色鐵青,猛地拍桌而起：好！很好！翅膀硬了是吧彆忘了你現在的位置是誰給的！
建國...周母試圖勸阻,卻被丈夫一把推開。
我們走！周建國怒氣沖沖地走向門口,又回頭丟下一句,給你一週時間考慮。要麼跟這個女人斷了,要麼準備離開周氏！
門被狠狠摔上,震得牆上的畫框都晃了晃。周母歉意地看了顏夏一眼,匆匆跟了出去。
公寓裡陷入死一般的寂靜。顏夏站在原地,感覺雙腿發軟。周予宸走過來,將她摟入懷中。
對不起。他的聲音悶悶的,我冇想到他會這樣。
顏夏搖搖頭,強忍著眼中的濕意：沒關係...他說得對,我們認識的時間確實不長...
時間長短不重要。周予宸捧起她的臉,強迫她看著自己,重要的是,我知道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陽光透過窗簾照進來,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投下細碎的光影。顏夏望著那雙堅定的眼睛,突然明白了什麼叫義無反顧。
你父親說的對周氏的影響...
我會處理。周予宸打斷她,相信我。
他吻了吻她的額頭,然後拉著她走向餐桌：先吃飯,我媽煎的蛋涼了就不好吃了。
顏夏勉強吃了幾口,卻食不知味。周予宸的手機不斷震動,他看了一眼就按掉了,但眉頭越皺越緊。
公司有事她問。
嗯。周予宸放下筷子,董事會臨時會議,我爸召集的。
顏夏的心沉了下去。周建國這是要動真格的了。
去吧。她勉強笑了笑,彆耽誤正事。
周予宸猶豫了一下,最終點點頭：我儘快回來。晚上帶你出去吃飯,好嗎
他匆匆換了衣服離開,公寓突然安靜下來。顏夏機械地收拾著餐具,腦海中迴盪著周建國的話——戲子、攀附、背叛。這些詞像刀子一樣剜著她的心。
她拿起手機,猶豫著要不要給蘇曼打電話,最終還是放下了。這件事,她必須自己麵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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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周予宸明顯忙碌起來。他每天早出晚歸,電話不斷,但從不跟顏夏提公司的事。顏夏也從不過問,隻是在他深夜回來時,準備一杯熱牛奶和簡單的宵夜。
第五天晚上,周予宸難得回來得早,還帶了一束白玫瑰。
送你的。他將花遞給她,嘴角掛著疲憊的微笑,這幾天冷落你了。
顏夏接過花,聞了聞那淡雅的香氣：事情...處理得怎麼樣
周予宸脫下西裝外套,鬆了鬆領帶：有些阻力,但沒關係。他拉過她的手,在沙發坐下,我爸凍結了我的一部分權限,但我在周氏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有幾個項目是我一手做起來的,他動不了。
顏夏靠在他肩上,感受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如果...太難的話...
冇有如果。周予宸打斷她,聲音堅定,我答應過你,再也不分開了。
他低頭吻住她,這個吻溫柔而堅定,像是無聲的誓言。顏夏閉上眼睛,迴應著這個吻,心裡卻沉甸甸的。她不想成為周予宸和家人之間的裂痕,更不想他為了自己放棄多年心血。
第二天是週末,周予宸難得冇有去公司。他們決定像普通情侶一樣約會——看電影、逛街、吃路邊攤。顏夏戴著鴨舌帽和口罩,周予宸則換上了休閒裝,兩人手牽著手走在人群中,享受著難得的平凡時光。
我小時候經常來這家店。周予宸指著一家老式冰激淩店,我媽總說吃多了會拉肚子,但我還是偷偷來。
顏夏驚訝地看著他：冇想到周大少爺也有這種童年回憶。
叫我什麼周予宸眯起眼睛,作勢要撓她癢癢。
顏夏笑著躲開,不小心撞到了身後的人。她連忙轉身道歉,卻發現那是一位麵色蒼白的中年女士,正是周母。
阿姨顏夏驚訝地喊道,您...一個人
周母勉強笑了笑,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出來買點東西...她的話還冇說完,突然身子一晃,向前栽去。
周予宸眼疾手快地扶住母親：媽！你怎麼了
顏夏立刻攔下一輛出租車：送醫院！快！
在去醫院的路上,周母一直捂著胸口,呼吸急促。顏夏握住她冰涼的手,輕聲安慰：阿姨,堅持一下,馬上就到醫院了。
周予宸坐在副駕駛,不斷催促司機開快點。顏夏從未見過他如此慌亂的樣子,那個在商場上運籌帷幄的男人,此刻隻是一個擔心母親的普通兒子。
急診醫生診斷是輕微心肌缺血,需要住院觀察。周予宸忙著辦理手續時,顏夏一直守在病床邊,替周母擦拭額頭的冷汗。
謝謝你,孩子。周母虛弱地說,今天要不是你們...
阿姨您彆說話,好好休息。顏夏輕聲說,我去給您倒杯溫水。
她在飲水機前接水時,周予宸走了過來,臉色凝重：我爸去國外考察了,聯絡不上。我得在這陪我媽。
當然。顏夏將水杯遞給他,要我留下來嗎
周予宸搖搖頭：你先回去吧。這裡有我。他猶豫了一下,我媽她...對你態度還好嗎
阿姨很溫柔。顏夏笑了笑,去吧,她需要你。
周予宸匆匆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轉身回到病房。顏夏看著他的背影,心裡五味雜陳。她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卻在電梯口碰到了匆匆趕來的周建國。
你怎麼在這周建國臉色陰沉,我妻子怎麼了
顏夏簡要說明瞭情況,周建國冷哼一聲：宸兒呢
在病房陪阿姨。
周建國大步走向病房,顏夏默默跟在他身後。病房裡,周母已經睡著了,周予宸坐在床邊,握著母親的手。
爸你怎麼...
剛回來就聽說你媽住院了。周建國壓低聲音,目光掃過顏夏,她怎麼會突然發病
醫生說可能是勞累過度。周予宸站起身,媽最近睡眠不好。
周建國走到病床邊,看著妻子蒼白的臉,表情終於柔和下來。他轉向顏夏,語氣依然生硬：謝謝你送我妻子來醫院。
這大概是這位強勢的男人能說出的最接近感謝的話了。顏夏微微點頭：應該的。
周予宸走過來,牽起顏夏的手：爸,我想跟你談談。
三人來到醫院走廊。周予宸直視著父親的眼睛：我愛顏夏,這個決定不會改變。但我也不想失去家人。他深吸一口氣,媽需要安靜休養,我們的事可以等她好了再談。但請您至少尊重我的選擇。
周建國沉默了很久,最終隻是冷冷地說：你母親需要休息,你們都回去吧。
回程的出租車上,周予宸一直沉默不語。顏夏靠在他肩上,輕聲說：你媽媽會好起來的。
嗯。周予宸摟緊她的肩膀,今天謝謝你。
謝什麼
謝謝你...還是願意麪對我父母。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我知道我爸的話很難聽。
顏夏抬頭看他,發現他眼眶微紅。這個在外人眼中無所不能的男人,此刻流露出罕見的脆弱。她突然明白了,周予宸夾在愛情與親情之間的痛苦,遠比她想象的更深。
因為值得。她輕聲說,吻了吻他的下巴,你值得我麵對一切困難。
周予宸低頭看她,眼神柔軟得不可思議。出租車駛過繁華的街道,霓虹燈光透過車窗在他們臉上流轉,像是為這個承諾加冕。
第7章
風暴來臨
顏夏的手機在淩晨三點瘋狂震動時,她正深陷在一個噩夢中。夢中她站在懸崖邊,身後是緊追不捨的黑影,麵前是深不見底的黑暗。她猛地坐起,額頭沁出冷汗,摸索著抓起床頭的手機。
螢幕上顯示著蘇曼的二十多個未接來電和無數條訊息。最新一條寫著：【快看微博！緊急！！！】
顏夏的手指不受控製地發抖,點開了微博。熱搜第一赫然是顏夏父親賭債自殺,後麵跟著一個深紅色的爆字。
她的呼吸瞬間停滯,眼前一陣發黑。點開話題,最先跳出來的是一組九宮格照片——父親生前欠下高利貸的借據、被追債人潑紅漆的家門、最後是父親躺在太平間的模糊身影。配文寫著：當紅女星顏夏竟是賭徒之女！父親欠債千萬自殺身亡,她卻在外麵裝清純玉女！
評論區已經炸開了鍋：
【天啊,冇想到她是這種人家的女兒！】
【父債子償,她爸欠的錢還清了嗎】
【周家要是知道未來兒媳這種背景,怕是要連夜退婚吧】
顏夏的指尖冰涼,幾乎拿不住手機。這些照片和資料,除了當年幾個追債人和老家鄰居,冇人知道。是誰在七年後突然挖出來
電話再次響起,是蘇曼。
夏夏！你終於接了！蘇曼的聲音嘶啞,背景音嘈雜,公司電話已經被打爆了,三家品牌方要求暫停合作！你現在在哪千萬彆出門,樓下全是記者！
顏夏赤腳走到窗前,微微掀開窗簾一角。公寓樓下果然聚集了十幾個人,長槍短炮對準了大門。她的胃部一陣絞痛,扶著牆纔沒有跪倒在地。
曼姐...我...
聽著,公司正在準備聲明,但這事來勢太凶,背後肯定有人推動。蘇曼急促地說,周總知道嗎他能幫忙壓一下嗎
周予宸。這個名字像一根救命稻草,顏夏立刻撥通了他的電話,卻隻聽到冰冷的提示音：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奇怪,周予宸從不關機。她又撥通了方陽的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
顏老師方陽的聲音異常疲憊。
方助理,予宸在哪我聯絡不上他。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周總在開緊急董事會...周氏集團今早遭遇做空,股價暴跌30%,同時三家子公司被爆出財務問題...
顏夏的世界天旋地轉。這一切來得太巧了——她的負麵新聞和周氏危機同時爆發,就像一場精心策劃的圍剿。
顏老師您還在聽嗎
在...他在哪個會議室
周氏大廈38層,但您現在最好不要...
顏夏已經掛斷了電話。她迅速換上衣服,戴上口罩和鴨舌帽,從地下車庫的緊急出口溜了出去。清晨的街道上車輛稀少,她攔下一輛出租車,報出周氏大廈的地址。
車窗外的城市正在甦醒,陽光穿透雲層,照在高樓玻璃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顏夏眯起眼睛,恍惚想起父親去世那天也是這樣的天氣——陽光燦爛得諷刺,彷彿在嘲笑人間的悲劇。
周氏大廈前比平時多了幾倍保安。顏夏壓低帽簷,拿出周予宸給她的門禁卡,刷卡進了員工電梯。電梯上升的過程中,她的心跳越來越快,手心滲出冷汗。
38層會議室外的走廊上,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正在低聲交談,表情凝重。顏夏認出其中一位是經常出現在財經雜誌上的周氏董事。她低著頭快步走過,卻被一個聲音叫住。
顏小姐
她轉身,看到周建國站在會議室門口,臉色陰沉如鐵。他身後是半開的會議室門,隱約可見裡麵坐滿了人,投影儀上閃爍著刺眼的紅色數據圖表。
叔叔,我...
你來乾什麼周建國壓低聲音,卻掩不住其中的怒意,還嫌不夠亂嗎
顏夏的喉嚨發緊：我想見予宸...
他正在處理公司存亡的大事！冇空管你的緋聞！周建國冷笑一聲,看看今天的新聞,我終於明白什麼叫'有其父必有其女'。
這句話像刀子一樣捅進顏夏心臟。她咬緊下唇,直到嚐到血腥味：那些是七年前的事,我父親已經...
顏夏
周予宸的聲音從會議室裡傳來。他快步走到門口,眼下掛著濃重的青黑,襯衫皺巴巴的,顯然一夜未眠。看到顏夏蒼白的臉色,他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你看到新聞了
顏夏點點頭,眼眶發熱。周予宸立刻想上前,卻被父親攔住。
董事會還冇結束,你要去哪周建國厲聲道。
周予宸看了父親一眼,那眼神冷得讓顏夏都打了個寒顫。他輕輕推開父親的手,拉著顏夏走到走廊拐角。
彆擔心,我會處理。他捧起她的臉,拇指擦去她不知何時流下的淚水,那些挖你過去的人,一個都跑不掉。
但周氏現在...
有人在針對我們。周予宸的聲音低沉而堅定,趙氏集團聯合了幾家競爭對手,同時做空我們的股票,還挖出了些陳年舊賬。他苦笑一下,看來我們倆今天都被扒了個底朝天。
顏夏握住他的手,感受到他指尖的顫抖。這個永遠從容不迫的男人,此刻正承受著前所未有的壓力。
我能做什麼她輕聲問。
周予宸深深看著她,突然將她拉入懷中,緊緊抱住：隻要你不離開我,就是對我最大的支援。
他的心跳透過襯衫傳來,急促而有力。顏夏閉上眼睛,貪戀這一刻的溫暖。但周建國的聲音從會議室傳來：宸兒！該你做彙報了！
周予宸不情願地鬆開手：我得回去了。你先回家,彆出門,我會派人保護你。等處理完這邊的事,我馬上來找你。
他匆匆吻了吻她的額頭,轉身走向會議室。顏夏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後,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心底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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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夏冇有回家。她去了蘇曼的公寓,兩人和公關團隊開了整整一天的緊急會議。聲明發了,律師函也發了,但輿論風暴絲毫冇有平息的跡象。更糟的是,又有兩家品牌方發來郵件,表示要暫停合作。
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公關總監林姐揉著太陽穴,這些營銷號像是約好了一樣,同時發類似的內容。
是林雅婷。蘇曼咬牙切齒,她剛接了趙氏集團的代言,而趙氏是周氏的死對頭。
傍晚時分,顏夏終於聯絡上了周予宸。他的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出原音：顏夏,我今晚可能回不去了。公司情況很糟,我爸...
電話那頭傳來模糊的爭吵聲,然後是周建國怒吼的聲音：...除非你立刻跟她斷絕關係！林家已經表態了,隻要你娶林薇,他們就注資十億！
我不會用感情做交易！周予宸的聲音遠了點,顯然是在迴應父親。
那你就眼睜睜看著周氏破產看著幾萬員工失業周建國的聲音冷酷無情,彆忘了,你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周家給的！我可以隨時收回！
電話突然掛斷了。顏夏握著手機,渾身發冷。蘇曼擔憂地看著她：夏夏...你還好嗎
顏夏搖搖頭,走向陽台。夜幕已經降臨,城市的燈光如繁星般閃爍。她想起父親自殺前的那個晚上,也是這樣站在窗前,看著外麵的燈火,然後永遠閉上了眼睛。
曼姐,如果我暫時消失一段時間...她輕聲說。
什麼不行！蘇曼激動地抓住她的肩膀,你知道有多少人等著看你倒下嗎你一走,就正中他們下懷！
顏夏苦笑：但如果我留下,周予宸會失去一切。周氏是他多年的心血,還有那麼多員工的生計...
所以你就要犧牲自己蘇曼紅了眼眶,你知道你對他多重要嗎
正因為我愛他,纔不能看著他為我毀掉一切。顏夏的聲音很輕,卻堅定如鐵,有些路,必須一個人走。
那天晚上,顏夏回到周予宸的公寓,收拾了自己的必需品。臨走前,她留了一張紙條：
【予宸,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彆。看到你為我與家族對抗,我既感動又心痛。你是翱翔九天的鷹,不該為我折斷翅膀。周氏需要你,你的家人需要你。而我,需要時間去麵對自己的過去。不要找我,當一切塵埃落定,若緣分未儘,自會重逢。
夏】
她輕輕吻了吻紙條,放在床頭櫃上。然後拿出手機,刪除了周予宸的所有聯絡方式,取出SIM卡折斷扔進垃圾桶。做完這一切,她最後環顧了一圈這個承載了短暫幸福回憶的公寓,輕輕關上了門。
夜色中,一輛出租車載著她駛向機場。目的地是一個連蘇曼都不知道的小鎮——母親生前常提起的故鄉,一個在地圖上幾乎找不到的地方。
飛機起飛時,顏夏望著窗外漸行漸遠的城市燈火,淚水終於決堤而下。七年前,她獨自一人埋葬了父親；七年後,她又將獨自舔舐傷口。有些命運,似乎無論如何都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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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周氏集團釋出公告,宣佈與林氏集團達成戰略合作,周予宸繼續擔任CEO。財經媒體紛紛報道這場驚心動魄的商戰最終以周氏險勝告終。而娛樂版塊,顏夏的新聞已經慢慢淡出熱搜,被新的八卦取代。
冇有人知道周予宸這三天是如何度過的。方陽後來回憶說,周總像瘋了一樣尋找顏夏,幾乎翻遍了整個城市。當他最終回到辦公室,看到那張被淚水浸濕又風乾的紙條時,整個人彷彿一瞬間老了十歲。
董事會上,周建國滿意地宣佈與林家合作的訊息時,周予宸始終麵無表情。隻有坐在他旁邊的方陽注意到,老闆的手在桌下攥得那麼緊,指甲已經深深陷入掌心,滲出絲絲血跡。
接下來請周總為我們介紹下一步計劃。周建國微笑著將話筒遞給兒子。
周予宸站起身,眼神冷得像冰。當他開口時,聲音平靜得可怕：我的計劃很簡單——用一年時間,讓趙氏集團破產清算。
會議室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被這**裸的宣戰震驚了。周建國皺起眉頭,但冇說什麼。他知道,此刻的兒子已經變成了一頭受傷的野獸,而複仇是他唯一的慰藉。
當天晚上,周予宸獨自驅車來到顏夏的公寓樓下。房間黑著燈,門鎖已經換了密碼。他站在門口,額頭抵著冰冷的門板,像個迷路的孩子。
我會找到你。他對著空蕩蕩的走廊低聲說,無論你在哪裡,無論要多久。
夜空開始下雨,雨滴拍打在窗戶上,像是誰無聲的哭泣。
第8章
暴雨重逢
三個月過去,日曆翻到深秋。
周予宸站在辦公室落地窗前,俯瞰腳下如蟻群般流動的車流。從這個高度看去,整個城市像一台精密運轉的機器,每個人都是可替換的零件。三個月前,他也是這樣認為的——直到顏夏從他的生活中消失。
周總,這是趙氏集團最新的財報分析。方陽推門而入,將一份檔案放在桌上,如您所料,他們東南亞的項目出了問題,股價已經開始下跌。
周予宸點點頭,冇有轉身。這三個月,他將全部精力投入到兩件事上：讓趙氏集團付出代價,以及尋找顏夏。前者進展順利,後者卻毫無頭緒。
還有...方陽猶豫了一下,董事長讓我提醒您,今晚和林家的晚宴...
推掉。
但這次是林董事長親自...
我說,推掉。周予宸的聲音冷得像冰。
方陽歎了口氣,悄悄退了出去。自從顏夏離開,周予宸就像變了一個人——更加銳利,更加冷酷,也更加不可預測。公司裡人人自危,連周建國都很少直接與他衝突。
周予宸拿起手機,第無數次點開顏夏的微博小號。這個賬號已經停更五年,直到三天前突然釋出了一張照片——海邊的日出,冇有任何文字。就是這張照片,讓他重新燃起了希望。
照片的角落隱約可見一塊形狀特殊的礁石,像一隻蹲伏的獵豹。周予宸幾乎翻遍了國內所有海濱城市的資料,最終鎖定在東海岸的一個小漁村——月牙灣。
他撥通了一個號碼：飛機準備好了嗎
兩小時後,周予宸的私人飛機降落在距離月牙灣最近的機場。秋日的天空陰沉沉的,空氣中瀰漫著雨水的氣息。他拒絕了當地安排的司機,自己租了輛車,沿著海岸公路疾馳。
導航顯示距離月牙灣還有二十公裡時,天空開始下雨。起初隻是零星的雨點,很快便發展成傾盆暴雨。雨刷器瘋狂擺動,仍難以維持清晰的視線。周予宸放慢車速,目光不斷掃視路邊的指示牌。
月牙灣比想象中還要偏僻。導航在村口就失去了信號,他隻好下車問路。暴雨中的漁村幾乎看不到行人,好不容易遇到一位披著雨衣的老伯,對方卻聽不懂普通話。
周予宸渾身濕透,頭髮貼在額前,昂貴的西裝吸飽了雨水變得沉重。他從未如此狼狽過,但此刻什麼都顧不上了。他拿出手機,翻出那張日出照片,比劃著詢問。
老伯眯起眼睛看了看,突然恍然大悟,指向村子東頭的一條小路。
順著指引,周予宸來到一棟白色的小樓前。門口掛著海瀾之家的木牌,是家家庭旅館。他的心跳加速,掌心滲出汗水,與雨水混在一起。
推開門,前台的老闆娘正在打瞌睡。被門鈴聲驚醒,她驚訝地看著這個渾身滴水的城市男人。
請問,有冇有一位顏小姐住在這裡周予宸的聲音沙啞得可怕。
老闆娘警惕地打量他：你是誰
我是...他停頓了一下,她的家人。
或許是看到他眼中的急切與痛苦,老闆娘猶豫了一下,終於點點頭：302房。不過顏小姐很少出門,可能不會給你開門。
周予宸三步並作兩步衝上樓梯,木質樓梯在他腳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站在302門前,他深吸一口氣,抬手敲門。
冇有迴應。
他又敲了敲,這次更加用力：顏夏是我。
依然寂靜。
周予宸的胸口發緊,一種可怕的念頭浮上心頭——她是不是又離開了或者更糟...他不敢想下去。
顏夏！他開始用力拍門,聲音裡帶著前所未有的慌亂,開門！我知道你在裡麵！求你了...
門突然開了一條縫,一張蒼白的臉出現在門縫中。那是顏夏,卻又不像顏夏。她的眼睛失去了光彩,臉頰凹陷,嘴脣乾裂,像一朵枯萎的花。
周予宸的呼吸停滯了一秒。他想過無數種重逢的場景,卻冇想到會是這樣。他伸手想觸碰她,顏夏卻後退一步,眼神驚恐。
你怎麼找到我的她的聲音輕得像羽毛落地。
你的照片...那塊礁石...周予宸語無倫次,我找了你三個月...你還好嗎,顏夏...
他想上前,顏夏卻猛地關上門。周予宸聽到門後傳來壓抑的抽泣聲。
走...走吧...她的聲音支離破碎,我不該發那張照片...隻是一時軟弱...
周予宸將額頭抵在門板上,雨水順著他的髮梢滴落,在腳邊形成一小灘水窪。
我不走。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你可以不開門,我就在這等到你願意出來為止。
門內沉默了很久。周予宸慢慢滑坐在地上,背靠著門。走廊的窗戶被風吹開,雨水斜掃進來,打濕了他的半邊身子。但他一動不動,像一尊雕塑。
不知過了多久,門鎖輕輕響動。周予宸立刻轉身,看到顏夏站在門口,手裡拿著一塊乾毛巾。她的眼睛紅腫,顯然哭過。
你...你會感冒的...她小聲說,遞過毛巾。
周予宸冇有接毛巾,而是直接將她拉入懷中。顏夏在他懷裡僵硬了一秒,隨即崩潰般大哭起來。三個月的思念、痛苦、自我懷疑,在這一刻全部決堤。
對不起...對不起...她不斷重複,手指緊緊抓著他的濕衣服,我不該就這樣離開...但我不能拖累你...
周予宸捧起她的臉,用拇指擦去她的淚水：傻瓜,冇有你,我贏了全世界又有什麼意義
他低頭吻住她,這個吻帶著雨水鹹澀的味道和淚水的苦澀。顏夏起初還有些抗拒,很快便軟化在他的懷抱中。三個月的分離,讓這個吻變得格外珍貴。
終於分開時,周予宸才注意到房間的狀況——窗簾緊閉,床上散落著藥片和紙巾,角落裡堆著幾個泡麪盒。梳妝檯上的鏡子被毛巾蓋住,那是抑鬱症患者常見的做法。
他的心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顏夏...你...
顏夏彆過臉,不願讓他看到自己憔悴的樣子：彆看我...我現在很醜...
在我眼裡,你永遠是最美的。周予宸輕輕扳過她的臉,強迫她看著自己,看著我,顏夏。我需要你看著我。
顏夏顫抖著抬起眼瞼。在那雙熟悉的眼睛裡,她冇有看到預期中的失望或憐憫,隻有滿滿的心疼與愛意。
跟我回家。周予宸輕聲說。
顏夏搖搖頭：我...我還冇準備好麵對一切。那些新聞,那些眼光...
那就不麵對。周予宸握住她的手,我們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做任何你想做的事。隻要你在我身邊。
窗外的雨聲漸小,一縷陽光穿透雲層,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來,正好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顏夏看著那束光,彷彿看到了希望。
給我一點時間...好嗎她小聲請求。
周予宸點點頭,吻了吻她的指尖：我會等你,不管多久。
他站起身,開始脫掉濕透的西裝外套。顏夏驚訝地看著他：你...要住下
當然。周予宸理所當然地說,你以為找到你後,我還會讓你離開我的視線嗎
顏夏想說什麼,卻被一陣突然的眩暈襲擊。她踉蹌了一下,周予宸立刻扶住她：怎麼了
冇事...隻是有點頭暈...她的聲音越來越弱,臉色慘白。
周予宸一把抱起她,輕輕放在床上,摸了下她的額頭——滾燙。
你發燒了。他皺眉,迅速在房間裡找到體溫計,什麼時候開始的
昨天...有點感冒...顏夏虛弱地說。
體溫計顯示39.2度。周予宸立刻打電話給方陽,讓他安排最近的醫生上門。然後他浸濕毛巾,敷在顏夏額頭上,動作輕柔得像對待易碎品。
為什麼不照顧好自己他低聲責備,聲音裡卻滿是心疼。
顏夏看著他忙碌的身影,恍惚間想起父親生病時,也是這樣手忙腳亂地照顧她。那時她多希望有人能幫幫父親,而現在...有人這樣在乎她,為她擔心。
予宸...她輕聲喚道。
周予宸立刻回到床邊：怎麼了要喝水嗎
你為什麼...還願意找我她的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我父親的事是真的...我確實隱瞞了...
周予宸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從錢包裡取出一張照片,遞給她。照片上是一個年輕男人站在大學校園裡,笑容燦爛。
這是...
我舅舅,我母親的弟弟。周予宸的聲音低沉,他曾經是個很有才華的建築師,後來染上賭癮,欠下钜額債務,最後...跳樓自殺。
顏夏震驚地看著他。
所以你看,我比你更瞭解這種痛苦。周予宸握住她的手,我父親當年為了家族聲譽,幾乎與舅舅斷絕關係。他死後,我母親整整三年冇和父親說話。
窗外的雨停了,陽光越來越強。周予宸起身拉開窗簾,讓光線充滿整個房間。
我一直在想,如果當年有人能拉舅舅一把,結局會不會不同。他轉身看著顏夏,所以當我看到你的新聞時,第一個念頭是——這次我一定要保護好我愛的人。
顏夏的眼淚再次湧出。周予宸回到床邊,輕輕擦去她的淚水。
現在,好好休息。等你退燒了,我們再慢慢商量未來。他吻了吻她的額頭,我保證,這一次,我們一起麵對。
顏夏點點頭,在藥物的作用下慢慢閉上眼睛。入睡前,她感覺周予宸的手一直握著她的,溫暖而堅定。
這一次,她不再是一個人了。
第9章
圓滿歸途
周氏集團總部38層會議室,氣氛凝重如鐵。
二十幾位董事和高管圍坐在長桌旁,目光聚焦在投影螢幕上一路下滑的股價走勢圖。周建國坐在首位,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三個月來,儘管與林家達成了表麵合作,周氏集團的股價仍未恢複元氣。
我認為應該立即切割與顏夏有關的所有合作。市場總監李明推了推眼鏡,她的負麵形象已經嚴重影響了我們品牌的美譽度。
我同意。另一位董事附和,而且周總這三個月把太多精力放在私人事務上,導致多個項目延誤...
會議室的門突然被推開,周予宸大步走入。所有人立刻噤聲——三個月不見,這位昔日的太子爺氣質大變,眼神銳利如刀,下頜線條緊繃,渾身散發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抱歉遲到了。他的聲音不高,卻讓整個會議室為之一靜,我剛從機場回來。
周建國皺眉：董事會已經開始了,你...
在各位繼續討論如何切割之前,不妨先看看這個。周予宸打斷父親,將一個U盤遞給秘書,放出來。
投影螢幕上的股價圖被一份精美的PPT取代,標題是《周氏集團新媒體轉型戰略》。周予宸走到前麵,目光掃過在座每一個人。
過去三個月,我不僅找到了顏夏,還做了詳細的市場調研。他點擊遙控器,畫麵切換到一組數據,傳統營銷方式的ROI持續下降,而
influencer
marketing
的回報率增長了47%。
董事們麵麵相覷,不明白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趙氏集團攻擊我們的核心是什麼品牌形象。周予宸的聲音越來越有力,而修複品牌形象最好的方式不是逃避,而是重塑。
他切換到下一頁,螢幕上出現顏夏最近的照片——她站在海邊,素顏麵對鏡頭,眼神堅定而清澈。
顏夏是受害者,不是加害者。她父親的事與她無關,而那些攻擊她的人,周予宸冷笑一聲,比如趙氏集團,手上才真正沾著血。
隨著他的講解,PPT展示出一係列證據——趙氏如何操控媒體,如何雇傭水軍,甚至如何收買周氏內部人員泄露機密。
會議室裡的氣氛逐漸變化,有人開始點頭,有人小聲討論。周建國盯著兒子,眼神複雜。
我的提案是,周予宸點擊最後一頁,成立周氏新媒體子公司,由顏夏擔任創意總監,藉助她的影響力和專業能力,重塑我們的品牌形象。同時,對趙氏集團提起全麵訴訟。
沉默。然後財務總監第一個舉手：這個方案預算多少
初期投入五千萬,預計一年內回本。周予宸自信地回答。
五千萬太冒險了！李明反對,而且讓一個負麵新聞纏身的女明星...
李總監,周予宸的聲音突然冷得像冰,如果我冇記錯,你的侄子就在趙氏集團任職,對吧
李明臉色大變：你...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周予宸慢慢走到他身邊,將一份檔案放在他麵前,董事會召開前一小時,你剛和趙氏的人通過電話。
會議室嘩然。周建國猛地站起來：宸兒,證據確鑿嗎
非常確鑿。周予宸的目光掃過在場每一個人,在座的還有三位收了趙氏的好處,需要我一一指出嗎
空氣彷彿凝固了。周建國緩緩坐下,突然笑了：好,很好。看來我兒子這三個月冇閒著。他轉向其他董事,我支援這個提案,誰讚成誰反對
最終投票結果：23票讚成,2票反對,1票棄權。
會議結束後,周建國叫住了兒子：宸兒,等一下。
周予宸轉身,麵對父親。三個月來,這是他們第一次心平氣和地對話。
你長大了。周建國歎了口氣,比我想象的更出色。
周予宸微微點頭：謝謝。
那個女孩...顏夏...周建國猶豫了一下,她還好嗎
不太好。周予宸直言不諱,輿論暴力對人的傷害,比您想象的要深得多。
周建國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你母親...一直唸叨著想見她。
這是和解的信號。周予宸緊繃的肩膀稍稍放鬆：等她準備好了,我會帶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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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夏站在酒店套房的落地窗前,望著腳下的城市燈火。離開月牙灣已經一週了,她的身體狀況好轉不少,但心理上仍冇做好麵對公眾的準備。
門鈴響起,她轉身去開門。周予宸站在門外,手裡拿著一束白玫瑰,嘴角掛著淺笑。
董事會通過了她接過花,輕聲問。
嗯,全票通過。他關上門,輕輕擁抱她,想我了嗎
顏夏把臉埋在他胸前,聞著熟悉的雪鬆香氣：才分開五個小時...
五個小時太長了。周予宸吻了吻她的發頂,我有個禮物送你。
他從公文包裡取出一個精緻的檀木盒子,遞給顏夏。她打開盒子,裡麵是一隻通體碧綠的玉鐲,在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
這是...
我母親讓我交給你的。周予宸輕聲說,周家傳給兒媳的禮物。
顏夏的手指微微發抖,幾乎拿不穩盒子。周予宸取出玉鐲,輕輕套在她的手腕上。翠綠的玉石襯著她白皙的皮膚,美得驚心。
你父母...接受我了她不敢相信地問。
他們早就接受了。周予宸笑著捏捏她的臉,尤其是母親,自從你救了她,就一直唸叨著要謝謝你。
顏夏低頭看著玉鐲,眼淚在眼眶中打轉。這不僅僅是一件首飾,更是一種認可,一種歸屬。
還有件事。周予宸拉著她坐下,下週有個記者會,需要你出席。主要是宣佈我們的新媒體計劃,當然,難免會有人問起...那件事。
顏夏的身體明顯僵硬了。周予宸立刻握住她的手：你可以拒絕。我們想彆的辦法...
不。顏夏深吸一口氣,我要去。是時候麵對了。
周予宸凝視著她,眼中滿是驕傲：確定
確定。她抬起頭,眼神堅定如初,我不能永遠躲在你的羽翼下。有些仗,必須自己打。
周予宸笑了,那笑容溫暖如陽光：那我就站在你身後,隨時準備接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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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會當天,顏夏選了一套簡約的白色套裝,頭髮挽成優雅的髮髻,隻在手腕上戴著那隻玉鐲。周予宸全程陪在她身邊,十指緊扣走上舞台。
閃光燈如暴雨般襲來,顏夏的掌心滲出冷汗,但周予宸的手給了她無儘的力量。
顏夏小姐,關於您父親欠債自殺的事,您有什麼要說的嗎第一個問題就直擊痛處。
顏夏深吸一口氣,直視那位記者：我父親確實犯了錯,但他已經用生命付出了代價。作為女兒,我無法評判他的選擇,隻能記住他曾經給予我的愛。
會場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冇想到她會如此坦誠。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也有自己的十字架要背。她繼續道,聲音清晰而堅定,我選擇用表演來講述人性的複雜與救贖,這就是我的路。
周總,您不擔心顏夏的背景會影響周氏形象嗎另一個記者尖銳地問。
周予宸冷笑一聲：我更擔心那些道貌岸然卻背後捅刀的人。比如貴報去年收受趙氏集團賄賂,釋出虛假報道的事,需要我詳細說明嗎
那位記者臉色大變,立刻閉嘴。
記者會進行得很順利,顏夏的坦誠和周予宸的強勢配合得天衣無縫。結束時,甚至有記者鼓起掌來。
你看,我說過你能做到。回到後台,周予宸吻了吻她的額頭。
顏夏長舒一口氣,彷彿卸下了揹負多年的重擔：謝謝你,冇有你,我...
噓。周予宸用手指按住她的唇,永遠不需要對我說謝謝。
一個月後,周氏新媒體正式成立,顏夏擔任創意總監。她的第一個項目是拍攝係列公益短片,講述不同行業普通人的故事。影片上線後獲得空前好評,周氏股價開始穩步回升。
與此同時,周予宸對趙氏集團的訴訟也取得初步勝利,法院凍結了趙氏多處資產。曾經攻擊顏夏的媒體紛紛轉向,開始挖掘趙氏的黑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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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週末,周予宸帶顏夏回到周家老宅。這是一座融閤中西風格的大院,青磚灰瓦間透著歲月的沉澱。
周母親自下廚準備了一桌菜,不停地給顏夏夾菜：多吃點,看你瘦的。
周建國雖然話不多,但態度明顯軟化,甚至還詢問了顏夏新戲的籌備情況。
飯後,周予宸神秘地拉著顏夏來到後花園。秋日的陽光透過銀杏葉灑落,在地上鋪了一層金色的光斑。
閉上眼睛。他輕聲說。
顏夏乖乖閉眼,感覺周予宸牽著她向前走了幾步。微風拂過臉頰,帶著桂花香甜的氣息。
可以睜開了。
她睜開眼,發現自己站在一座小亭子裡,四周掛滿了照片——全是她和周予宸的點點滴滴。從第一次合作的廣告拍攝,到遊樂場的約會,再到月牙灣的重逢...每一張都記錄著他們愛情的軌跡。
周予宸單膝跪地,從口袋裡取出一枚鑽戒：顏夏,我曾經是個不懂珍惜的浪子,是你讓我明白什麼是愛,什麼是責任。餘生,我想繼續向你學習,每一天都比昨天更愛你。你願意嫁給我嗎
顏夏的眼淚奪眶而出。她點點頭,聲音哽咽：我願意。
周予宸將戒指戴在她手上,然後起身深深吻住她。銀杏葉隨風飄落,彷彿金色的雨,為這一刻做最美的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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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後的春天,顏夏憑藉在新媒體領域的創新貢獻,獲得國際數字創意大獎。領獎台上,她一襲紅裙,明豔不可方物。
最後,我要特彆感謝我的丈夫周予宸。她望向台下的周予宸,眼神溫柔,是你讓我相信,愛是最好的創作靈感。
台下掌聲雷動。周予宸坐在第一排,西裝筆挺,眼中滿是驕傲。
同年,周氏集團完成全麵轉型,市值翻倍。而周予宸和顏夏聯手創立的夏宸影視基金,已經扶持了三十多位年輕電影人,其中三位的作品入圍了國際電影節。
某個週末的早晨,陽光透過窗簾灑進臥室。顏夏醒來時,發現周予宸已經醒了,正支著下巴看她。
看什麼她揉揉眼睛。
看我太太有多美。他笑著吻了吻她的鼻尖。
顏夏伸手撫摸他的臉頰,指尖劃過那道淺淺的疤痕——那是他為保護她免受瘋狂粉絲傷害時留下的。每一道傷痕,每一滴淚水,每一次分離,都讓他們更加珍惜彼此。
今天想去哪兒周予宸問。
回家。顏夏微笑,我們的家。
陽光正好,微風不燥。而他們的故事,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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