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慾校霸表白，他心裡野得不像話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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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諾,跟我談。

裴瑜行把我堵在巷子口。

我聽見他心裡在咆哮：【媽的,老子喜歡你三年了！】

我鬼使神差地說：行啊,高考分比我高就行。

他勾唇冷笑,我卻清晰聽見另一個聲音：【高一分老子要是不碾壓你,都對不起為你刷爛的那些題！】

1.

高考結束的那個晚上,全班都在KTV裡鬼哭狼嚎。

我嫌吵,藉口去洗手間,溜了出來。

夏夜晚風黏糊糊的,吹在身上,帶著一股散不儘的熱氣。

我靠在後巷的牆上,摸出手機,剛想給我媽發個資訊。

一道黑影就從旁邊罩了過來。

濃烈的酒氣混合著乾淨的薄荷香,瞬間侵占了我的全部呼吸。

是裴瑜行。

我們學校的校霸,也是我們班公認的,最難搞定的那座冰山。

他今天好像喝了不少,眼尾泛著紅,就那麼垂眼盯著我,一言不發。

我被他看得心裡發毛。

你……乾嘛

沈諾。

他一開口,聲音又啞又沉,像被砂紙磨過。

跟我談戀愛。

我愣住了,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裴瑜行,我們高中三年,說過的話加起來不超過十句。

他向我表白

這比高考數學最後一道大題還離譜。

你喝多了吧我皺眉,想從他手臂下鑽出去。

他卻先一步,伸出手臂,砰的一聲撐在我耳邊的牆上。

一個結結實實的牆咚。

他的臉又湊近了幾分,呼吸都噴在我臉上,滾燙。

我冇喝多。

沈諾,我問你,談不談

他語氣挺衝的,帶著一股不容置喙的霸道。

就在這時,一個清晰無比的聲音,毫無預兆地在我腦子裡炸開。

【媽的,老子喜歡你三年了！高一你穿個小黃鴨的裙子,老子就看上你了！你他媽到底知不知道！】

我猛地瞪大眼睛。

什麼聲音

我下意識地環顧四周,巷子裡除了我和他,空無一人。

裴瑜行見我走神,不耐煩地蹙了蹙眉。

看什麼呢回答我。

那個聲音又響起來了。

【怎麼不說話是不是嚇到她了操,我他媽是不是太凶了】

【不行,不能慫,追老婆,氣勢得拿出來。】

我……我好像,能聽到裴瑜行的心聲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我自己都覺得荒謬。

可那聲音真實得就像在我顱內裝了個低音炮。

我看著他那張依舊清冷矜貴的臉,和他腦子裡那些粗鄙之語,形成了一種詭異又強烈的反差。

我有點想笑。

憑什麼我壓下心裡的驚濤駭浪,故意問。

【憑什麼】

他心裡的聲音拔高了八度。

【憑老子為了你,從倒數考到年級前三十！憑老子為你刷的題摞起來比你還高！憑老子……操,這個不能說。】

我心裡一震。

裴瑜行,年級前三十

他不是那個上課睡覺,考試交白卷,常年霸占光榮榜倒數第一的校霸嗎

我一直以為他是個不學無術的混子。

看著他執拗又緊張的眼神,我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

我清了清嗓子,擺出一副為難的樣子。

談戀愛啊……也不是不行。

我看到他的眼睛瞬間亮了,像被點燃的星星。

【她同意了她同意了！操操操！老子現在就想把她親哭！】

我臉一熱,趕緊往後縮了縮。

不過,我有個條件。

你說。他語氣依舊簡潔,但裡麵的急切藏不住。

我仰起臉,對他露出一個自認為很和善的微笑。

很簡單,高考總分,你比我高就行。

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委婉也最有效的拒絕方式。

全校都知道,我沈諾,是穩拿狀元簽的人。

而他裴瑜行……能考上個本科就謝天謝地了。

讓他考得比我高

太陽打西邊出來還差不多。

果然,他愣住了。

【高考分比她高】

【這個小冇良心的,不知道老子為了跟她考一個大學,頭髮都快薅禿了嗎】

【不過……她這是答應了隻要比她分高就行】

【這他媽不是送分題嗎】

正當我以為他會知難而退時,裴瑜行卻突然勾起唇角,笑了。

那笑意很淡,卻像冰雪初融,帶著一股子邪氣。

行啊。

他說。

沈諾,這可是你說的。

我還冇反應過來,他心裡的聲音就帶著一股勢在必得的狂妄,再次響起。

【高一分】

【操。】

【老子要是不碾壓你,都對不起為你熬的那些夜！】

2.

裴瑜行走了。

留下我一個人在巷子裡,吹著熱風,腦子嗡嗡作響。

我能聽見他心聲這事兒,太玄幻了。

我掐了自己一把,疼。

不是做夢。

回到KTV包廂,裡麵依舊是群魔亂舞。

我那個怨種閨蜜宋倩,正拿著麥克風,聲嘶力竭地吼著一首早就跑調到爪哇國的苦情歌。

我一坐下,她就丟了麥克風湊過來。

諾諾,你跑哪兒去了剛剛裴瑜行那小子發瘋一樣找你。

哦,我心不在焉地應著,碰到了。

他冇對你怎麼樣吧宋倩一臉緊張,我看他今天喝得不少,跟那幫職高的混子拚酒來著。

我搖搖頭。

何止是冇怎麼樣,他還跟我表白了。

還立下了一個離譜的賭約。

我把剛纔發生的事,原封不動地跟宋倩講了一遍,當然,隱去了我能聽到他心聲的部分。

宋倩聽完,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

臥槽裴瑜行跟你表白賭高考分

她一連串的疑問三連,完美表達了我的心情。

你說,他是不是在耍我我戳著麵前的果盤,有些煩躁。

耍你不至於吧。宋倩摸著下巴,一臉深沉地分析,他圖你啥圖你長得好看還是圖你學習好,能給他輔導作業

……

不過話說回來,宋清aniq繼續說,裴瑜行雖然混,但長得是真他媽帥啊,那張臉,那雙腿,那太平洋寬肩……

她說著說著,就開始流口水。

我懶得理她。

腦子裡反反覆覆迴響的,都是裴瑜行心裡那些話。

【為了你,從倒數考到年級前三十。】

【為了跟你考一個大學。】

這些話,像一顆顆小石子,投進我平靜的心湖,激起圈圈漣漪。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

那我這個賭約,豈不是正中他下懷

我煩躁地抓了抓頭髮。

算了,不想了。

他一個次次考兩百多分的學渣,還能上天不成

我沈諾,高考狀元預備役,怕他個球。

……

後來幾天,我都冇再見過裴瑜行。

聽說他畢業旅行去了。

也好,眼不見心不煩。

我每天的生活,就是在家吃了睡,睡了吃,偶爾被我媽拉著去跟七大姑八大姨吃飯,接受她們對我高考成績的親切問候。

直到出分前一天。

我媽接了個電話,回來後喜氣洋洋地對我說。

諾諾,明天你張阿姨家辦派對,慶祝她家孩子高考順利,請我們過去玩,你準備一下。

張阿姨,就是裴瑜行的媽媽。

我心裡咯噔一下。

這意味著,我明天就要見到裴瑜行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有點……緊張

3.

第二天,我被我媽從床上薅起來,逼著換上了一條白色的小裙子。

哎呀,我們家諾諾真漂亮。我媽滿意地看著我,今天肯定能豔壓全場。

我扯了扯嘴角。

我隻想當個小透明。

裴瑜行家住在一個高檔彆墅區,獨棟帶花園的那種。

我們到的時候,院子裡已經停了不少豪車。

草坪上,衣香鬢影,觥籌交錯,像個小型的名流晚宴。

我媽拉著我,熟稔地跟各路貴婦打招呼。

我跟在她身後,像個冇有感情的微笑機器。

然後,我就看到了裴瑜行。

他站在泳池邊,正跟幾個男生聊天。

他今天穿得很正式,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襯得他身形愈發挺拔修長。

頭髮也精心打理過,露出了飽滿的額頭和深邃的眉眼。

少了幾分平日裡的桀驁不馴,多了幾分矜貴疏離。

他像是感覺到了我的視線,朝我這邊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操,她今天穿的白色裙子。】

【真他媽像個小仙女。】

【想把她藏起來,不給彆人看。】

熟悉的心聲又在我腦子裡響了起來。

還是那麼的……簡單粗暴。

我臉一熱,趕緊移開了視線。

裴瑜行跟他朋友說了句什麼,然後就端著兩杯香檳,朝我走了過來。

我媽看見他,眼睛都亮了。

哎呦,是瑜行啊,越長越帥了。

裴瑜行禮貌地笑了笑,阿姨好。

然後,他把其中一杯香檳遞給我。

給你的,不含酒精。

我還冇來得及接,他心裡的聲音又開始了。

【手好白,想捏。】

【裙子領口是不是有點低了便宜那幫傻逼了。】

【待會兒得找機會讓她把外套穿上。】

我：……

我默默地接過香檳,喝了一口,假裝冇聽見。

他媽媽張阿姨也走了過來,熱情地拉著我媽聊天。

哎呀,老沈,你可算來了。

諾諾這孩子,真是越看越喜歡,學習又好,又乖巧。

我媽笑得合不攏嘴,哪裡哪裡,你家瑜行纔是一表人才。

兩個商業互吹的女人聊得火熱。

我跟裴瑜行站在一邊,顯得有些多餘。

氣氛一度十分尷尬。

為了打破沉默,我隻好冇話找話。

你……旅行回來了

嗯,前天回的。他惜字如金。

【想問她這幾天有冇有想我。】

【算了,她肯定冇想。】

【這個小冇良心的。】

我忍住笑,繼續問：去哪兒玩了

西藏。

【想帶她一起去。】

【看日出,看星空,然後在神山下親她。】

我喝香檳的動作一頓,差點嗆到。

這人,腦子裡能不能想點正常的東西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騷包粉色襯衫的男生走了過來,一胳膊搭在裴瑜行肩上。

行哥,不夠意思啊,藏著這麼漂亮一妹妹。

他一邊說,一邊用一種不怎麼禮貌的眼神打量我。

裴瑜行的臉,瞬間就冷了下來。

滾。他言簡意賅。

【媽的,眼珠子不想要了再看給你挖出來。】

【敢動老子的人,活膩了】

那股子熟悉的,屬於校霸的戾氣,又回來了。

粉襯衫男生似乎也感覺到了,訕訕地縮回了手。

開個玩笑嘛,這麼小氣。

說完,就溜了。

裴瑜行轉過頭,看著我,眉頭緊鎖。

他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不由分說地披在了我身上。

晚上涼,穿著。

他的外套上,還帶著他的體溫和淡淡的薄荷香。

我心裡一暖。

【這下嚴實了。】

【真他媽可愛,像個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想抱。】

我拉緊了身上的外套,低著頭,不敢看他。

我怕我一看他,就會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個反差萌,誰頂得住啊。

4.

派對進行到一半,長輩們聚在客廳裡打牌聊天。

我們這些小輩,就被趕到了花園裡自由活動。

我和宋倩找了個角落的沙發坐下,吃著點心,看彆人在泳池裡嬉鬨。

冇過一會兒,裴瑜行也過來了。

他很自然地在我身邊坐下。

宋倩立刻用一種我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後找了個藉口,溜了。

沙發就剩下我們兩個人。

他坐得很規矩,離我有一個拳頭的距離。

但他的心聲,卻一點都不規矩。

【好想坐近一點。】

【她身上的味道好香,像牛奶。】

【想咬一口。】

我默默地往旁邊挪了挪。

他察覺到了我的動作,側頭看我。

怎麼了

【我靠,她嫌棄我】

【不可能,我今天出門前洗了三遍澡,噴了她最喜歡的那個牌子的香水。】

【是不是我坐姿不對不夠帥】

我清了清嗓子,掩飾住笑意。

冇什麼,就是有點熱。

他聞言,立刻起身,去給我拿了一杯冰水。

服務周到得不像話。

我喝著水,他就在旁邊看著我。

也不說話,就那麼直勾勾地看著。

看得我渾身不自在。

【嘴唇好水潤,親起來一定很軟。】

【喉嚨動了,好性感。】

【想跟她接吻。】

噗——

我一口水直接噴了出來。

還好我及時扭頭,不然就全噴他那張帥臉上了。

咳咳咳……我被嗆得驚天動地。

他立刻抽了紙巾遞給我,手還在我背上輕輕地拍著。

慢點喝,冇人跟你搶。

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無奈的笑意。

【怎麼這麼笨。】

【笨得可愛。】

【操,更想親了。】

我好不容易纔順過氣,臉已經漲得通紅。

我不敢再待下去了。

我怕再待下去,我不是被他心裡的騷話齁死,就是被水嗆死。

我……我去一下洗手間。

我落荒而逃。

我在洗手間裡,用冷水拍了拍臉,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我能聽到他心聲這件事,對我來說,簡直就是開了上帝視角。

裴瑜行在我麵前,就像一個披著狼皮的哈士奇。

外表凶猛,內心蠢萌。

還特彆純情。

好像……也冇那麼討厭。

我對著鏡子,看著自己紅撲撲的臉頰,和不受控製上揚的嘴角。

我好像,有點危險了。

等我從洗手間出來,派對的氣氛已經達到了**。

不知道誰提議,說要玩真心話大冒險。

我本來想溜的,結果被宋倩一把拽住,按在了人群裡。

跑什麼呀,馬上就到零點了,要查分了,刺激的還在後頭呢！

她一臉興奮。

我心裡咯噔一下。

查分。

我差點忘了,還有這個要命的賭約。

酒瓶開始旋轉。

我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千萬不要轉到我,千萬不要轉到我……

結果,酒瓶像長了眼睛一樣,穩穩地停在了裴瑜行麵前。

全場發出一陣起鬨聲。

那個粉襯衫男生又跳了出來。

行哥,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裴瑜行靠在沙發上,姿態慵懶。

真心話。

【媽的,最好問老子喜歡誰。】

【老子當著全場的麵,告訴他們,我喜歡沈諾。】

【嚇死這幫孫子。】

我心裡一緊,手心都開始冒汗。

粉襯衫男生果然不負他望。

行哥,在場的女生裡,有冇有你喜歡的類型

這個問題,問得很有水平。

既給了麵子,又充滿了八卦的氣息。

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看向了裴瑜行。

也包括我。

我看到裴瑜行的目光,穿過人群,精準地落在了我身上。

他的眼神,深邃又專注,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我牢牢困住。

然後,我聽見他說。

有。

一個字,清晰又堅定。

全場嘩然。

所有人都開始順著他的視線,尋找那個幸運兒。

最後,目光都彙聚到了我身上。

我感覺自己的臉,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升溫。

【看我乾嘛】

【都他媽看我老婆乾嘛】

裴瑜行心裡在罵罵咧咧。

但他表麵上,卻隻是淡淡地勾了下唇角,冇再多說一個字。

那種一切儘在不言中的感覺,最是撩人。

宋倩在我耳邊瘋狂尖叫。

啊啊啊！諾諾！是你是你就是你！他看你了！

我不用她說,也知道。

因為我的心跳,已經快得不像話了。

5.

真心話的遊戲還在繼續。

但我的心思,已經完全不在上麵了。

滿腦子都是裴瑜行剛纔那個眼神,和他那句有。

我的心,像被一隻小貓的爪子,輕輕地撓著,又癢又麻。

很快,零點的鐘聲敲響。

有人喊了一句：可以查分了！

整個花園瞬間沸騰了。

所有人都拿出手機,緊張地重新整理著查詢頁麵。

有人歡呼,有人哀嚎,人間百態,儘顯於此。

宋倩也抱著手機,緊張得手都在抖。

諾諾,諾諾,我不敢查,你幫我查！

我接過她的手機,輸入準考證號。

頁麵緩衝了幾秒,跳出了成績。

521。我念出分數。

宋倩愣了一下,隨即發出土撥鼠般的尖叫。

啊啊啊！521！我愛這個分數！我超常發揮了！我可以去我夢想的大學了！

她抱著我,又蹦又跳。

我也由衷地為她感到高興。

該你了,快查查你的。宋倩催促道。

我深吸一口氣,點開了查詢頁麵。

說實話,我對自己很有信心。

但一想到那個賭約,心裡就莫名地有些發虛。

我正要輸入準考證號,一隻手伸了過來,蓋住了我的手機螢幕。

是裴瑜行。

一起查他看著我,眼底帶著一絲笑意。

【緊張死了,操。】

【萬一考砸了怎麼辦】

【萬一比她低怎麼辦】

【那老子這張臉往哪兒擱】

【不行,我可是裴瑜行,不能慫。】

我看著他故作鎮定的樣子,突然覺得有點好笑。

好啊。

我把手機遞給他。

他也很自然地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了我。

交換手機,查分。

這個舉動,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氣息。

周圍的人都看出了不對勁,紛紛圍了過來,伸長了脖子,想看熱鬨。

我先輸入了他的準考證號。

頁麵跳轉。

語文133,數學141,英語140,理綜285。

總分699。

我看到這個分數,瞳孔地震。

699

裴瑜行

那個上課睡覺,考試交白卷的裴瑜行

考了699

這比我能聽到他心聲還離譜！

全場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跟我一樣,露出了見了鬼的表情。

那個粉襯衫男生,嘴巴張得能吞下一個燈泡。

我操……行哥,你他媽是把人命題老師綁架了嗎

裴瑜行冇理他。

他的目光,緊緊地鎖著我,或者說,鎖著我手裡的手機。

他在等我的分數。

我的手,開始抖了。

我顫抖著,在我的手機上,輸入了我的準考證號。

然後,點了查詢。

頁麵緩衝的那幾秒,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終於,分數跳了出來。

語文135,數學145,英語142,文綜276。

總分698。

698……

比他,低了一分。

就一分。

我整個人都傻了,愣在原地,像被雷劈了一樣。

周圍的人,在短暫的沉默後,爆發出了雷鳴般的鬨笑和掌聲。

臥槽！史詩級名場麵！

一分之差！這是什麼偶像劇劇情！

裴瑜行牛逼！

宋倩也捂著嘴,一臉我的CP成真了的表情。

我看著手機螢幕上那個刺眼的719,又抬頭看了看對麵那個同樣刺眼的720。

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

完了。

玩脫了。

我抬起頭,對上了裴瑜行的視線。

他正看著我,嘴角噙著一抹得逞的,又壞又痞的笑。

他的心聲,在我腦海裡,囂張到了極點。

【贏了。】

【操,老子贏了。】

【沈諾,是我的了。】

6.

那一晚,我是怎麼從裴瑜行家逃出來的,我已經記不清了。

我隻記得,在我宣佈成績的那一刻,全場的氣氛達到了頂點。

而我,作為這場狂歡的戰敗方,隻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裴瑜行倒是冇再逼我。

他隻是拿回自己的手機,然後把我的手機還給我。

指尖相觸的瞬間,我像被電了一下,迅速縮回了手。

他的心聲,依舊在我耳邊環繞。

【害羞了。】

【真可愛。】

【想捏她的臉。】

我落荒而逃。

回到家,我把自己摔在床上,用被子矇住頭。

腦子裡亂成一團麻。

我,沈諾,一個活了十八年,人生順風順水,考試從未失手的學霸。

竟然在最關鍵的高考上,輸給了裴瑜行。

還輸得這麼……戲劇性。

一分。

就差一分。

老天爺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更要命的是那個賭約。

高考分,你比我高就行。

這話是我親口說的。

現在,他比我高了。

我是不是……真的要跟他談戀愛

我煩躁地在床上滾來滾去。

手機響了,是宋倩發來的微信。

【臥槽臥槽臥槽！諾諾！你跟裴瑜行是什麼神仙緣分啊！】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正好壓你一頭！這不就是天生一對嗎！】

【你倆什麼時候官宣我份子錢都準備好了！】

我：……

我回了她一個滾的表情包。

然後把手機扔到一邊。

我開始仔細覆盤整件事。

裴瑜行考699,這件事本身就透著詭異。

一個學渣,是怎麼在短短時間內,逆襲成學神的

除非……他根本就不是學渣。

他一直在偽裝。

我忽然想起他心裡說的那句話。

【為了你,從倒數考到年級前三十。】

難道他以前考倒數,都是故意的

為什麼

為了……不引起我的注意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我自己都覺得離譜。

可除了這個,我想不到彆的解釋。

這個男人,心機也太深沉了。

為了追我,竟然布了這麼大一個局。

我感覺自己像一隻掉進獵人陷阱裡的小白兔。

連毛帶皮,都快被算計乾淨了。

正煩著,手機又響了。

這次,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簡訊。

【睡了】

署名,P.Y.X。

裴瑜行。

我的心,咯噔一下。

他怎麼知道我手機號的

【還不是問宋倩那個大嘴巴要的。】

哦,原來是這樣。

我剛想回個有事,那邊又發來一條。

【明天有空】

【想約她出來。】

【第一天,得有點儀式感。】

我看著簡訊,手指在螢幕上懸了半天,不知道該怎麼回。

答應

還是不答應

答應了,就意味著我認輸了,要履行賭約了。

不答應

顯得我好像輸不起。

我沈諾的字典裡,就冇有輸不起這三個字。

糾結了半天,我回了兩個字。

【冇空。】

發完,我就把手機扔了。

眼不見心不煩。

然而,冇過兩秒,手機又震動了一下。

我拿起來一看。

【那我來找你。】

【小樣,還想跑】

【明天早上八點,在你家樓下等我。】

【不見不散。】

霸道,強勢,不容拒絕。

這很裴瑜行。

我看著那條簡訊,忍不住磨了磨後槽牙。

這個狗男人！

7.

第二天早上,我七點半就被我媽的奪命連環call叫醒了。

沈諾！你還睡！太陽都曬屁股了！

我迷迷糊糊地坐起來,媽,才七點半……

七點半怎麼了你看看樓下,人家瑜行都等你半天了！

我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了。

裴瑜行

他已經在我家樓下了

我連滾帶爬地跑到窗邊,掀開窗簾一角往下看。

果然。

樓下的那棵大槐樹下,停著一輛騷包的黑色機車。

裴瑜行就靠在車上,穿著簡單的白T黑褲,長腿隨意地伸著。

晨光落在他身上,給他鍍上了一層金邊。

帥得有點人神共憤。

他似乎是感覺到了我的視線,抬起頭,朝我這個方向看了過來。

我嚇得趕緊把窗簾拉上。

心臟怦怦直跳。

【終於捨得起床了,小懶豬。】

【等得老子腿都麻了。】

【不過看在她等會兒就要成為我女朋友的份上,忍了。】

我：……

誰要當你女朋友了！

我磨磨蹭蹭地刷牙洗臉,換好衣服。

我媽在外麵敲門。

諾諾,你好了冇有啊彆讓人家孩子久等了。

馬上！

我對著鏡子,看著自己。

心一橫,眼一閉。

不就是談個戀愛嗎

誰怕誰啊。

我深吸一口氣,雄赳赳氣昂昂地出了門。

一開單元門,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裴瑜行。

他看到我,眼睛一亮,立馬站直了身體。

早。他聲音裡帶著笑意。

【今天穿了粉色,真可愛。】

【像顆水蜜桃。】

【想吃。】

我臉一紅,瞪了他一眼。

你來乾嘛我明知故問。

他挑了挑眉,履行賭約。

我什麼時候答應了我開始耍賴。

怎麼他一步步向我逼近,把我堵在牆角,想賴賬

他的氣息將我完全籠罩。

我能清晰地聞到他身上好聞的薄荷味。

【小樣,還挺橫。】

【就喜歡你這帶刺的樣子。】

【不過,刺早晚都得被我拔了。】

我被他心裡的話說得麵紅耳赤。

誰……誰賴賬了！我梗著脖子。

那就是承認了他勾起唇角,笑得像隻偷了腥的貓。

我……

我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

論口才,我好像不是他的對手。

上車。他把一個頭盔遞給我,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

去了就知道了。

他賣起了關子。

我還在猶豫,他已經把頭盔戴在了我頭上,還細心地幫我扣好了帶子。

他的手指不經意間擦過我的下巴,帶起一陣酥麻的癢。

【皮膚真好,跟豆腐似的。】

【想親。】

我趕緊後退一步,跟他拉開距離。

我自己來！

我坐上他的機車後座,雙手不知道該放哪裡。

隻能緊緊地抓住後麵的扶手。

抱緊我。他說。

【快抱我快抱我快抱我！】

【媽的,怎麼還不抱】

【老子要急死了！】

我聽著他內心的瘋狂刷屏,忍不住想笑。

猶豫了一下,我還是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抓住了他腰側的衣角。

就那麼一小塊。

裴瑜行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

【操。】

【她主動碰我了。】

【腰好細。】

【完了,硬了。】

我：！！！

我閃電般地收回了手。

這個禽獸！

腦子裡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麼黃色廢料！

裴瑜行似乎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清了清嗓子,掩飾性地發動了機車。

坐穩了。

轟鳴聲響起,機車像離弦的箭一樣衝了出去。

我被巨大的慣性帶著,不受控製地一頭撞在了他寬闊的後背上。

完蛋。

這下,貼得更緊了。

8.

機車在公路上飛馳。

風從耳邊呼嘯而過,吹起我的頭髮。

我雙手死死地抱著裴瑜行的腰,整個人都貼在他背上。

我能感覺到他背部肌肉的線條,堅實而有力。

也能感覺到他身上傳來的,灼人的體溫。

我的臉,燙得快要燒起來了。

裴瑜行的心聲,也像開了閘的洪水,在我腦子裡瘋狂氾濫。

【好軟。】

【她好香。】

【想一直這麼開下去,開到天荒地老。】

【要不,乾脆直接帶她去民政局】

我：……

大哥,你清醒一點！我們纔剛成年！

機車最後停在了一個……遊樂園門口。

我看著那高聳的摩天輪和過山車,有點懵。

來這裡乾嘛

約會。裴瑜行停好車,摘下頭盔,甩了甩他帥氣的頭髮。

……

誰家好人約會來遊樂園啊！

也太俗套了吧！

【她是不是不喜歡】

【操,我問了宋倩,她說女生都喜歡這個。】

【那個大嘴巴,是不是又坑我】

【不行,來都來了,不能白來。】

他拉起我的手,就往裡走。

走,帶你玩點刺激的。

他的手掌很大,很溫暖,帶著一層薄薄的繭。

被他牽著,我的心跳又開始不爭氣地加速。

我掙紮了一下,冇掙開。

也就……半推半就地被他拉了進去。

事實證明,宋倩冇有坑他。

女生,確實很難抵抗遊樂園的魅力。

尤其是當身邊有一個帥得慘絕人寰,還把你照顧得無微不至的帥哥時。

他會幫我排隊買票。

會在我玩海盜船嚇得尖叫時,緊緊握住我的手。

會在我口渴時,第一時間遞上水。

還會買下我多看了一眼的米老鼠髮箍,親手給我戴上。

他做這些事的時候,臉上總是那副酷酷的,冇什麼表情的樣子。

但他的內心戲,卻比誰都多。

【手真小,真軟。】

【她尖叫的樣子好可愛,像隻受驚的小兔子。】

【戴上髮箍更可愛了,像個寶寶。】

【想親。】

【想親。】

【操,忍不了了,好想親。】

一整天下來,我的耳朵都快被他這句想親給磨出繭子了。

我也從一開始的害羞不自在,到後來的……逐漸麻木。

甚至有點想笑。

這個純情校霸,也太可愛了點。

玩到傍晚,我們坐上了摩天輪。

當摩天輪緩緩升到最高點時,整個城市的黃昏美景,儘收眼底。

夕陽的餘暉,給天空染上了一層溫柔的橘色。

轎廂裡很安靜。

我和他並排坐著,誰也冇有說話。

氣氛,有點微妙。

【就是現在了。】

【最高點,接吻。】

【電視劇裡都是這麼演的。】

【一定很浪漫。】

【快,裴瑜行,你他媽上啊！】

我聽著他內心的天人交戰,緊張地握緊了拳頭。

他要來了嗎

他真的要親我了嗎

我該怎麼辦

是推開他,還是……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他動了。

他慢慢地,向我靠近。

我能看到他長長的睫毛,在夕陽下投下一小片陰影。

我能聞到他身上,清新的薄荷味。

我緊張地閉上了眼睛。

然而,預想中的吻,並冇有落下。

我等了半天,都冇動靜。

我悄悄地睜開一隻眼。

隻見裴瑜行正一臉糾結地看著我。

【操,她閉眼了！】

【她是不是也想我親她】

【可我他媽冇經驗啊！】

【直接親嘴嗎還是先親臉】

【萬一我親得不好,她嫌棄我怎麼辦】

【萬一我流口水了怎麼辦】

我：噗嗤。

我一個冇忍住,笑了出來。

裴瑜行瞬間石化。

一張帥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漲紅,一直紅到了耳根。

【她笑了。】

【她是不是在笑話我】

【操,丟死人了！】

他猛地坐直身體,轉過頭去,假裝看風景。

那副惱羞成怒,又尷尬到想死的樣子,實在是太好玩了。

我看著他通紅的耳朵,笑得更厲害了。

裴瑜行。我叫他。

他僵著身子,不理我。

喂。我又叫了一聲。

他還是不理我。

我湊過去,在他耳邊,輕輕地說。

你再不過來,摩天輪可就要下去了哦。

他的身體,猛地一震。

9.

裴瑜行最終還是冇能在摩天輪上親到我。

因為他太慫了。

等他好不容易做完心理建設,鼓起勇氣轉過頭來時,摩天輪已經到地麵了。

工作人員正在外麵敲門。

先生,小姐,可以下來了。

我看著他那副懊惱得想捶牆的表情,笑得肚子都疼了。

他一整晚都冇再跟我說話。

把我送到樓下,就黑著臉,騎著他的機車跑了。

活像個受了氣的小媳婦。

【丟人丟到家了！】

【沈諾肯定覺得我是個傻逼。】

【操,老子的初吻！】

【不行,明天,明天一定要親到！】

聽著他遠去的心聲,我心情大好地上了樓。

第二天,我特意起了個大早。

因為我知道,某人肯定會不甘心地再來堵我。

果不其然。

我剛下樓,就看到了他那輛熟悉的機車。

他今天換了一身運動裝,看起來清爽又帥氣。

看到我,他眼神躲閃了一下,顯然還在為昨天的事感到尷尬。

早。他聲音有點悶。

早啊。我故意笑眯眯地看著他。

他被我看得不自在,咳了一聲。

那個……昨天……

昨天怎麼了我歪著頭,一臉無辜,昨天天氣很好啊,摩天輪也很好玩。

我絕口不提接吻那茬。

他被我噎了一下,臉又有點紅了。

【她肯定是故意的。】

【這個小壞蛋。】

【不過……看她笑的樣子,真他媽甜。】

【算了,不跟她計較了。】

他的自我攻略能力,簡直滿分。

今天去哪我問。

圖書館。他言簡意賅。

啊我愣了一下,去圖書館乾嘛

選學校,報誌願。

我這纔想起來,還有這麼一件重要的事。

出分之後,最重要的就是填報誌願了。

這關係到未來四年的大學生活。

哦,好。

市圖書館。

空調開得很足。

我和裴瑜行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他從包裡拿出兩檯筆記本電腦,還有一堆厚厚的,關於各個高校的介紹資料。

專業,細緻,準備充分。

我看著他,突然有種錯覺。

我們好像,真的是在認真談戀愛的情侶。

在為我們的未來,共同規劃。

這個念頭,讓我的心,冇來由地軟了一下。

我們開始研究各個學校的招生簡章。

我的目標很明確,就是國內最好的那兩所。

以我的分數,隨便挑。

而裴-瑜行,699分,同樣是頂尖學府的敲門磚。

我們完全可以去同一所城市,同一所大學。

你想去哪個學校我問他。

他冇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我。

你呢

【她去哪,我就去哪。】

【這輩子就跟定她了。】

【就算是天涯海角,老子也追過去。】

我心裡甜滋滋的。

但我偏不如他所願。

我故意指著一本介紹冊上,離我們這裡十萬八千裡的大學。

我覺得這個學校不錯誒,在南方,氣候好,風景也好。

裴瑜行的臉,瞬間就黑了。

【南方】

【那麼遠】

【她想離我遠遠的】

【操,她是不是還想賴賬】

他看我的眼神,變得有點危險。

像一隻被惹毛了的獅子。

沈諾。他連名帶姓地叫我,聲音裡帶著警告的意味。

你彆忘了,我們的賭約。

我冇忘啊。我眨了眨眼,一臉天真,我們隻是賭我當不當你女朋友,又冇賭我要跟你去一個大學。

這話,說得好像也冇毛病。

裴瑜行被我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胸口劇烈地起伏著,顯然是在極力壓抑著怒火。

【這個小冇良心的！】

【氣死我了！】

【就這麼不想跟我在一起嗎】

【我到底哪裡不夠好】

他心裡的聲音,充滿了委屈和不甘。

聽得我,都有點於心不忍了。

我看著他那副快要氣哭的樣子,決定見好就收。

我清了清嗓子,把另一本招生簡章推到他麵前。

上麵,是本地最好的一所大學。

也是我和他,分數最匹配的,最佳選擇。

不過嘛……我拉長了語調,這個學校的金融係,好像也挺厲害的。

裴瑜行愣了一下,低頭看向那本簡章。

然後,他又抬頭看向我。

眼神裡,充滿了不確定。

你……什麼意思

我托著下巴,笑吟

意思就是,我說,如果你求我的話,我也不是不可以,考慮一下,跟你當個校友。

【她……她這是在給我台階下】

【她想跟我去一個學校！】

【操操操！我就知道她也喜歡我！】

【這個小傲嬌！】

裴瑜行眼裡的陰霾,瞬間一掃而空。

取而代pad的,是亮得驚人的光彩。

他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一把將我拽進了懷裡。

緊緊地,抱住。

10.

圖書館裡很安靜,所有人都埋頭於書本。

裴瑜行這個突如其來的擁抱,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我能感覺到周圍射來的,各種八卦和探究的視線。

我的臉,唰地一下就紅了。

你乾嘛！放開我！我壓低聲音,在他懷裡掙紮。

這裡是圖書館！公共場合！

他不要臉,我還要呢！

不放。

他的聲音,悶悶地從我頭頂傳來,帶著一絲委屈和後怕。

【差一點,差一點老婆就飛了。】

【嚇死我了。】

【得抱緊點,不然等會兒又跑了。】

他非但冇放,反而抱得更緊了。

像是要將我揉進他的骨血裡。

我被他勒得快喘不過氣了。

裴瑜行！你再不放手,我喊人了！我威脅道。

他這纔不情不願地鬆開了我。

但手,還緊緊地抓著我的手腕。

我看到他眼眶有點紅。

像一隻被主人拋棄,又失而複得的大狗狗。

看得我,心裡莫名地有點發酸。

我好像,是有點玩過火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無奈地歎了口氣,就報這所,行了吧

他聞言,眼睛瞬間又亮了。

【她同意了！】

【我們可以在一個大學了！】

【可以天天見麵了！】

【還可以……住一個宿舍樓……】

喂喂喂！

你的思想能不能不要這麼跳躍！

誰要跟你住一個宿舍樓啊！

我瞪了他一眼,抽回自己的手。

報什麼專業他看著我,一臉期待。

金融。我言簡意賅。

好,那我也報金融。他毫不猶豫。

【跟老婆一個專業,可以一起上課,一起下課,一起去圖書館。】

【完美。】

我看著他那副黏人精的樣子,有些頭疼。

你不考慮一下彆的嗎比如你更擅長的計算機之類的

他的理綜分數那麼高,不學計算機可惜了。

不用考慮。他回答得斬釘截鐵,你在哪,我就在哪。

【什麼計算機,什麼代碼,有老婆重要嗎】

【冇有。】

我：……

行吧,你贏了。

接下來的時間,我們就在圖書館裡,研究好了誌願填報的每一個細節。

從學校到專業,都達成了一致。

看著電腦上填好的誌願表,我心裡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我的人生,好像從遇到裴瑜行開始,就拐上了一條我從未設想過的,充滿了意外和……甜蜜的道路。

離開圖書館時,天已經黑了。

路燈一盞盞亮起,將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我送你回家。他說。

嗯。

我們並肩走著,誰也冇有說話。

但氣氛,卻不再尷尬。

一種淡淡的溫馨,在我們之間流淌。

快到我家樓下時,他突然停住了腳步。

沈諾。

嗯我回頭看他。

路燈下,他的表情,是從未有過的認真和鄭重。

我知道,那個賭約,可能讓你覺得有些……被強迫。

他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

但是,我是認真的。

從高一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喜歡你了。

為了追上你,我拚了命地學習,不敢有絲毫鬆懈。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能和你站在一起。

他的聲音,低沉而真誠。

冇有了內心那些亂七八-糟的吐槽,每一句,都像一顆滾燙的石子,砸在我的心上。

我看著他,看著他眼裡的星光,和那份小心翼翼的喜歡。

我的心,徹底軟了。

【她會接受嗎】

【我這樣說,她會不會覺得我很有心機】

【萬一她更討厭我了怎麼辦】

【操,好緊張,手心都是汗。】

我看著他緊張得快要同手同腳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我朝他走近一步,踮起腳尖。

然後,在他的嘴唇上,輕輕地,印下了一個吻。

蜻蜓點水,一觸即分。

整個世界,彷彿都在這一刻,安靜了。

我看到裴瑜行的眼睛,瞬間瞪得像銅鈴。

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像一個被按了暫停鍵的機器人。

他的心聲,也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一片空白。

我看著他這副傻樣,心情大好。

裴瑜行。我學著他剛纔的樣子,一本正經地說。

現在,輪到我強迫你了。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

不許反悔,不許逃跑。

聽到了嗎

11.

我那石破天驚的一吻,以及那番霸道的主權宣言,直接把裴瑜行給乾宕機了。

他就那麼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我。

足足過了一分鐘,他的腦內彈幕纔開始恢複運作,並且是以一種井噴式的,刷爆螢幕的方式。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親我了！！！】

【她主動親我了！！！】

【我的初吻！！！】

【是甜的！像水蜜桃味！】

【操！老子現在幸福得想死！】

【她說我是她的人了！她承認了！我們在一起了！】

我看著他臉上那傻缺的笑容,和他腦子裡那癲狂的咆哮,冇忍住,又笑了。

傻站著乾嘛不送我上樓我故意板起臉。

送！送！馬上送！

他如夢初醒,立馬屁顛屁顛地跟了上來,臉上還掛著冇來得及收起的傻笑。

那樣子,活像一隻撿到寶的二哈。

從單元門口到我家門口,短短幾十步路。

他的心聲就冇停過。

【這是我女朋友。】

【沈諾是我女朋友。】

【我,裴瑜行,有女朋友了。】

【我得去買個喇叭,到樓下喊一晚上。】

我：……

求你了,千萬彆。

到了家門口,我拿出鑰匙開門。

他依依不捨地看著我。

【好想跟她進去。】

【想見嶽父嶽母。】

【不行,今天太突然了,冇準備禮物,不禮貌。】

【下次,下次一定提著十斤重的聘禮來。】

聘禮是什麼鬼啊！

我忍無可忍,回頭瞪了他一眼。

趕緊回家。

哦。他委屈巴巴地應了一聲。

【還想再跟她說會兒話。】

【還想再抱一下。】

【還想……再親一下。】

我剛打開門,準備進去。

手腕突然被他拽住。

我一回頭,就撞進他那雙灼熱的眼眸裡。

他不由分說地將我拉了過去,另一隻手扣住我的後腦勺,然後,狠狠地吻了下來。

這個吻,和他的人一樣。

霸道,強勢,帶著一股不容拒絕的掠奪意味。

不像我剛纔那個蜻蜓點水的吻。

他的吻,是狂風暴雨,是驚濤駭浪。

撬開我的牙關,攻城略地,席捲我所有的呼吸和理智。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隻能被迫地,承受著他洶湧而來的愛意。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我快要窒息。

他才終於鬆開了我。

我們抵著額頭,急促地喘息著。

他的眼底,是化不開的濃情蜜意。

沈諾。他聲音嘶啞得不像話。

嗯……我腿都軟了。

以後,每天都要親。他說。

【早安吻,午安吻,晚安吻。】

【一天親一百遍。】

【親到天荒地老。】

我聽著他這毫無節操的心聲,臉紅得快要滴血。

我用力推開他。

流氓！

然後,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我靠在門板上,心臟狂跳不止,臉上熱得能煎雞蛋。

門外,傳來了裴瑜行低沉又愉悅的笑聲。

以及,他那依舊囂張的心裡話。

【害羞了。】

【我老婆害羞的樣子,真他媽可愛死了。】

【明天繼續。】

這個狗男人！

我捂著臉,蹲了下來。

完了。

我好像,真的栽了。

栽得,徹徹底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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