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今天也在勸總裁善良 第一章

-

>唐僧轉世成了豪門總裁唐玄,張口閉口都是我佛慈悲。

>白骨精三度變裝想竊取商業機密,被他用《金剛經》PPT當場超度。

>女兒國CEO舉著收購合同逼婚,他淡定撥通悟空電話：潑猴,速來護駕！

>如來佛祖打來獵頭電話：唐玄,西天取經項目重啟,績效獎金翻倍。

>悟空憤怒砸了手機：煩死了！這破班誰愛上誰上！

---

唐總,三號會議室的‘金蟬脫殼’項目路演,十分鐘後開始。

清冷的女聲透過總裁辦公室門縫溜進來,被厚重的紅木門板濾掉了幾分銳氣。特助孫小空頂著一頭桀驁不馴、根根支棱如金針般的短髮,抱著個最新款超薄平板,無聲地滑進這間足以讓普通人窒息的頂層空間。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鋼鐵森林冷酷的輪廓和奔湧不息的車河。空氣裡瀰漫著頂級雪茄的餘味和一種若有似無、令人心安的檀香。

唐玄——唐氏集團這位以佛係管理聞名卻奇蹟般把商業版圖擴張到駭人聽聞地步的總裁——正端坐在一張巨大的紫檀木辦公桌後。他微微垂眸,指尖撚著一串打磨得溫潤油亮的星月菩提,一百零八顆珠子在他手中流轉,發出細微而規律的哢噠聲。他今天穿了身剪裁極佳的深灰色手工西裝,腕間一塊低調的鉑金腕錶價值不菲,可週身那股子溫和寧靜、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息,硬是把這滿室的奢靡銅臭氣沖淡了七分。

聽見聲音,他抬起眼。那雙眼睛清澈平和,像秋日午後無風的湖麵,倒映著窗外略顯渾濁的城市天空。

小空啊,他開口,聲音不高,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瞬間撫平了孫小空心底因為接下來要應對那群妖魔鬼怪而冒出的煩躁火氣,眾生皆苦,市場亦是修羅道場。稍後路演,無論對方如何‘魔障’叢生,切記,以慈悲心待之,以般若智觀之。

孫小空的嘴角幾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又來了！這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翻白眼的衝動,把平板恭敬地放在唐玄麵前光滑如鏡的桌麵上：唐總,這是白骨精…咳,白氏集團那位新上任的運營總監白晶晶女士的最新背調資料。她背景乾淨得…有點過分了,簡直像張剛出廠的白紙。我總覺得…不太對勁。他特意在白紙兩個字上加了重音,試圖喚醒老闆那被佛光普照得過於遲鈍的危機感。

唐玄的目光掠過平板上那張妝容精緻、笑容無懈可擊的證件照,照片上的女人眼神深處藏著一絲難以捕捉的冷光。他眼神毫無波瀾,甚至帶點悲憫,指尖輕輕拂過螢幕：小空,莫要起分彆心。白女士也是為‘營生’奔波,與我等並無本質不同。縱然前緣有‘白骨’之相,亦是業力流轉,執念未消。此等場合,正宜佈施‘正法’甘露。

孫小空絕望地在心裡哀嚎一聲。佈施正法甘露老闆您那套玩意兒,上次差點把來談合作的牛魔王氣得當場現了原形,牛角都頂穿會議室天花板了！這白晶晶,十有**是衝著集團最新研發的那個代號金蟬脫殼的生物活性奈米塗層技術來的！那可是能顛覆整個材料防護市場的金疙瘩！他彷彿已經看到那女人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化身白骨,把他們的商業機密啃得渣都不剩。

唐總,技術安全部那邊……孫小空還想掙紮。

唐玄已經站起身,理了理西裝袖口,那串星月菩提被他妥帖地收入內袋。他臉上是那種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平靜祥和：走吧,小空。讓白女士久候,便是我們的‘貪嗔癡’在作祟了。會議室,便是今日的‘道場’。

孫小空認命地跟在他身後,感覺自己不是去開一個可能決定集團未來幾年走向的商業路演,而是護送一位即將步入獅群講經的聖僧。他煩躁地抓了抓那頭標誌性的金毛,心裡隻有一個念頭：這破班,真他孃的難上！要不是當年在五指山人才市場欠了這和尚一個解封之恩（其實就是幫他付清了拖欠的钜額水電費和網費）,他孫小空,齊天大聖美猴王（自封）,能在這兒受這窩囊氣

***

三號會議室,冷氣開得很足,光線被智慧係統調節成一種令人舒適的暖白。巨大的環形會議桌中央,擺放著一個精緻的微縮模型,正是此次路演的核心——金蟬脫殼技術在新型航天器外殼上的應用展示。模型表麵流動著奇異的金屬光澤,顯得既神秘又強大。

白晶晶——白氏集團那位空降的、背景成謎的運營總監,已然端坐一側。她今天換了一身剪裁更為利落的白色西裝套裙,襯得膚色愈發欺霜賽雪,長髮一絲不苟地盤在腦後,露出纖長優美的脖頸。她微微側身,正低聲與旁邊一位技術顧問模樣的男人交談,姿態優雅,眼神專注。看到唐玄和孫小空進來,她立刻展露出一個無懈可擊的職業笑容,站起身,伸出手：

唐總,孫特助,久仰大名。百聞不如一見,唐總果然氣度非凡。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如同珠落玉盤。

唐玄合十還禮,笑容溫和,眼神澄澈如初：白總監過譽。一切皆是因緣和合,虛名如浮雲。請坐。他輕輕一握白晶晶的指尖便鬆開,彷彿觸碰的不是一位美女高管的手,而是一尊需要輕拿輕放的玉觀音。

孫小空抱著胳膊,斜靠在門邊的牆上,銳利的金眸如同兩盞高倍探照燈,毫不掩飾地上下掃視著白晶晶。他總覺得這女人身上那股子乾淨勁兒透著邪門,像一層精心描繪的假皮。他悄悄吸了吸鼻子,試圖捕捉到一絲屬於非人生物的異常氣息。可惜,除了頂級香水的尾調和一絲若有似無的…消毒水味暫時一無所獲。

路演按部就班地開始。唐氏集團的技術總監走上台,點開一份圖文並茂的PPT,開始講解金蟬脫殼技術的原理、應用前景和市場潛力。技術內容艱深,但講解深入淺出。白晶晶聽得非常認真,不時在麵前的平板電腦上記錄著什麼,偶爾提出一兩個專業且切中要害的問題,顯示出極佳的業務素養。會議室裡氣氛嚴肅而專業。

孫小空心中的疑慮卻越來越重。這女人太正常了,正常得反常。她問的問題都恰到好處地避開了最核心的幾項參數和工藝細節,像是在小心翼翼地試探邊界。而且,她指尖敲擊平板螢幕的頻率,似乎帶著某種難以言喻的規律性。

技術總監的講解告一段落。唐玄作為集團掌舵人,按慣例需要做總結陳詞,提振士氣,也給合作方吃顆定心丸。

隻見唐玄從容起身,走到會議桌前方,對著投影螢幕,點開了他早就準備好的那份…獨特的簡報。標題赫然是幾個古樸蒼勁的大字：《金剛經》與商業護法——論金蟬脫殼之般若智慧。

孫小空痛苦地閉上了眼,恨不得當場找個地縫鑽進去。又來了！老闆的《金剛經》PPT！這玩意兒簡直成了唐氏集團對外談判的核武器,不分敵友,無差彆精神攻擊！

諸位,唐玄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帶著一種奇異的安定力量,‘金蟬脫殼’,其精髓,在於‘破相’與‘無住’。如《金剛經》所雲：‘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

他切換PPT,背景是一幅雲霧繚繞的山水畫,上麵飄著幾行豎排的經文。他開始旁征博引,從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講到技術研發中突破固有思維的重要性,從應無所住而生其心引申到商業合作中放下執著、互利共贏的真諦。他語調平緩,如同山間清泉流淌,眼神悲憫地掃過全場,重點在白晶晶那張完美無瑕的臉上停留了片刻。

商業競爭,亦是修行。對手之‘相’,或猙獰,或偽善,皆由心生。若能識破其‘白骨’本質,不驚不怖,不起嗔恨,以智慧觀照,以慈悲化解,則自能‘脫殼’而出,立於不敗之地。此即‘金蟬’之智,‘般若’之力也。

隨著唐玄那如同誦經般平和卻帶著奇異穿透力的聲音,尤其是那句識破其‘白骨’本質出口的瞬間,孫小空敏銳地捕捉到白晶晶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她臉上那完美無缺的職業笑容像是精美的瓷器被無形的錘子敲了一記,瞬間出現一絲極其細微的裂痕。她握著平板邊緣的手指驟然收緊,指關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一絲極其微弱、冰冷、帶著腐朽氣息的波動,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一粒石子,在孫小空敏銳的感知中盪漾開來。這氣息一閃而逝,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但孫小空那雙火眼金睛卻猛地一亮！有妖氣！雖然被強行壓製、掩蓋得極好,但確確實實存在！

唐玄彷彿毫無所覺,依舊沉浸在他的佈道中,PPT翻到了六如偈：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白晶晶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眼中的驚駭和那一瞬間幾乎要破體而出的冰冷怒意。她調整表情,重新掛上得體的微笑,但那笑容深處,已帶上了一絲難以言喻的陰鷙。她迅速在平板上點了幾下,然後站起身,微微躬身,聲音依舊清脆,卻少了幾分之前的從容：唐總高論,發人深省。抱歉,我身體突然有點不適,能否暫時離席片刻

白總監請便。唐玄頷首,眼神依舊平和,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亦是‘修行’的寶筏,切莫勉強。

白晶晶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了會議室,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麵上,發出略顯急促的噠噠聲。

孫小空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湊到唐玄身邊,壓低聲音,帶著點幸災樂禍：老闆,您的《金剛經》PPT,果然法力無邊！那白骨精,剛纔差點就現原形了！看她那樣子,估計是去‘補妝’了。

他特意在補妝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充滿了嘲諷。

唐玄撚動了一下手腕上並不存在的佛珠位置,輕輕歎了口氣,低聲道：唉,眾生執迷,貪嗔熾盛。‘白骨’之相,終究難逃法眼。小空,稍後務必‘護法’周全。

孫小空撇撇嘴,金眸裡卻燃起熊熊戰意：放心,有我在,保管讓她再脫三層皮！

他扭了扭脖子,指關節捏得哢吧作響。

***

白晶晶這一補妝,時間有點長。足足過了二十分鐘,會議室的門纔再次被推開。

一股濃烈卻不失高級的香水味率先湧了進來,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清脆的高跟鞋聲。進來的卻不是白晶晶,而是一位穿著保潔製服的中年女人！她推著一輛銀色的清潔車,車上放著水桶、抹布和各種清潔劑。女人身材微胖,麵相和善,眼角帶著點歲月留下的皺紋,看起來樸實勤勞。

各位老闆,不好意思打擾一下,女人操著一口帶著濃重地方口音的普通話,臉上堆著歉意的笑容,顯得有些侷促,剛接到通知,說這間會議室空調管道好像有點小漏水,怕滴到設備上,我得趕緊檢查清理一下,最多五分鐘,五分鐘就好！保證不耽誤各位大事！

她一邊說,一邊還下意識地在有些褪色的藍色保潔服上擦了擦手。

技術總監皺了皺眉,正要開口拒絕。唐玄卻抬了抬手,溫和地說：無妨,漏水事大,請便。我們稍作休息便是。

他示意大家稍安勿躁。

保潔阿姨千恩萬謝,推著車就進來了。她動作麻利,直奔會議室角落那個不起眼的立式空調櫃機,開始檢查管道介麵,又拿出乾淨的抹布擦拭機櫃外殼。整個過程自然無比,彷彿就是一個被臨時叫來乾活的普通保潔員。

然而,孫小空那雙如同淬了火的金色瞳孔,卻死死鎖定了她！就在這女人進門的一刹那,那股熟悉的、冰冷中帶著腐朽的妖氣,雖然被濃烈的清潔劑和香水味道巧妙地掩蓋了,卻如同黑暗中的螢火蟲,在他超常的感知裡無所遁形！

更讓孫小空心頭冷笑的是,這女人那雙正在擦拭空調櫃機的手！那雙手皮膚粗糙,指節粗大,乍一看是雙乾慣了粗活的手。但孫小空看得分明,她的小指指甲修剪得異常整齊圓潤,甚至帶著一點精心護理過的光澤！一個常年做粗重保潔的手,怎麼可能有這樣一截格格不入的指甲

而且,她的目標太明確了！那立式空調櫃機的位置,恰好就在放置著金蟬脫殼核心數據備份硬盤的加密檔案櫃側麵！檔案櫃有最先進的生物識彆鎖,但空調櫃機的外殼,理論上是可以拆卸的！如果從這裡入手,用點特殊手段,未必不能繞開正麵防禦,接觸到櫃體內部線路,甚至……竊取到物理層麵的信號

孫小空不動聲色,身體卻像一張拉滿的弓,蓄勢待發。他裝作百無聊賴地玩著手機,指尖卻在螢幕上飛快地滑動,調出了會議室的實時監控畫麵,將焦點牢牢鎖定在那個保潔阿姨身上。

隻見那保潔阿姨一邊擦拭著空調外殼,一邊看似隨意地將身體向檔案櫃的方向靠了靠。她背對著眾人,右手拿著抹布在空調外殼上畫著圈,左手卻極其隱蔽地垂落下來,藉著清潔車的遮擋,飛快地探向空調櫃機底部一個不起眼的檢修口！她的指尖,不知何時變得異常蒼白、細長,指甲閃爍著一種非人的、金屬般的冷光！那絕不是人類的手！

就在那妖異的指尖即將觸碰到檢修口的瞬間！

阿彌陀佛！

一聲清越平和的佛號如同洪鐘大呂,毫無征兆地在安靜的會議室裡響起！

是唐玄！

他不知何時已站起身,手裡拿著會議室的鐳射翻頁筆。他臉上依舊是那副悲天憫人的神情,眼神卻如古井深潭,平靜無波地注視著那個保潔阿姨的背影。他手中的鐳射筆輕輕一點,指向了投影螢幕。

螢幕上,赫然還是那份《金剛經》PPT！隻是此刻停留在一頁全新的內容上。巨大的背景是梵文和中文對照的《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經文！而頁麵的正中央,用醒目加粗的紅色字體寫著：

【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

隨著唐玄清朗的誦唸聲響起：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那鐳射筆的紅點,如同被賦予了生命,精準無比地、穩穩地落在了保潔阿姨那顆盤在腦後、用廉價髮網包裹著的髮髻上！

嗡——！

一股無形的、沛然莫禦的力量瞬間降臨！那並非物理的衝擊,而是一種直指本心、破除虛妄的精神威壓！彷彿有萬千佛陀在虛空中同時誦經,梵音陣陣,金光普照！

啊——！

一聲淒厲到不似人聲的尖叫猛地撕裂了會議室的寧靜！保潔阿姨的身體像是被高壓電流擊中,劇烈地抽搐起來！她猛地轉過身,那張原本憨厚樸實的中年婦女的臉孔,此刻如同融化的蠟像般扭曲、變形！皮膚寸寸龜裂剝落,露出底下森森的白骨！眼窩裡跳動著兩點幽綠色的鬼火,充滿了無儘的怨毒、驚駭和痛苦！濃烈的腐朽氣息再也無法掩蓋,如同實質般瀰漫開來！

妖孽！還不現形！

孫小空早已蓄勢待發！在那白骨精尖叫現形的同一刹那,他如同離弦的金色箭矢,原地留下一道殘影,人已撲至近前！他冇有動用任何武器,隻是並指如劍,指尖凝聚著一點刺目的金光,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快如閃電般點向白骨精的眉心——那是妖氣凝聚的核心所在！

白骨精（現在已完全顯露出本體,一具披著破碎保潔服的森森白骨）反應亦是極快！生死關頭,她爆發出駭人的妖力！骨爪猛地一揮,那沉重的銀色清潔車如同玩具般被她掀起,帶著呼嘯的風聲和裡麵瓶瓶罐罐的刺耳碰撞聲,狠狠砸向孫小空！同時,她腳下白骨發力,就要撞破旁邊的落地窗遁逃！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唐玄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定力。他手中的鐳射筆紅點如同附骨之疽,死死釘在白骨精的額骨上！那誦經聲越發宏大,無形的精神枷鎖如同金色的經文鎖鏈,纏繞上白骨精的骸骨！她的動作驟然一滯,如同陷入粘稠的金色泥沼！

砰！

清潔車被孫小空一拳擊飛,砸在牆上,零件散落一地。他的指尖金光冇有絲毫停頓,精準無比地戳在了白骨精的眉心骨上！

嗤——！

彷彿燒紅的烙鐵按在了冰麵！刺耳的灼燒聲伴隨著一股焦糊的青煙冒起！白骨精發出更加淒慘的嚎叫,整個骷髏架子劇烈震顫,幽綠的鬼火瘋狂跳動,彷彿隨時會熄滅！構成她軀體的妖力核心被那一點至陽至剛的金光強行侵入、淨化、瓦解！

不——！我的…我的計劃！

白骨精不甘地嘶吼,聲音尖銳刺耳,充滿了絕望和難以置信。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精心策劃的第二次變裝潛入,竟然會敗在一份該死的PPT和那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和尚總裁手裡！

塵歸塵,土歸土。唐玄的聲音帶著悲憫,卻如同最後的審判,白骨非相,貪念是根。散去吧,莫再為執念所困,徒增業障。

隨著他的話語,孫小空指尖的金光大盛！白骨精的嚎叫聲戛然而止,那具森白駭人的骷髏架子如同風化的沙雕,瞬間失去了所有妖力的支撐,嘩啦一聲徹底散架,化作一堆毫無生機的枯骨,散落在清潔車的汙漬和散落的清潔劑瓶罐之間。那兩點幽綠的鬼火,不甘地閃爍了幾下,徹底熄滅,隻留下兩小撮焦黑的痕跡。

會議室裡一片死寂。技術總監和幾個助理麵無人色,癱在椅子上,抖得像風中落葉,眼神呆滯地看著那堆枯骨,大腦完全宕機。空氣中瀰漫著清潔劑、香水、焦糊味和濃烈腐朽氣息混合在一起的詭異味道。

孫小空收回手指,指尖的金光散去。他嫌棄地甩了甩手,彷彿沾上了什麼臟東西,對著地上那堆白骨撇了撇嘴：嘖,真不經打。老闆,您這《金剛經》PPT,比我的拳頭還管用啊下次是不是該給您申請個‘精神超度大師’的職稱

唐玄看著地上那堆枯骨,輕輕歎了口氣,雙手合十,低誦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苦海無邊,回頭是岸。願她下一世,能得遇善緣,不再為‘白骨’所困。他臉上那悲憫眾生的神情,與地上那堆象征死亡和陰謀的枯骨形成了極其荒誕的對比。

他轉向驚魂未定的技術總監,聲音溫和依舊,彷彿剛纔隻是隨手拍死了一隻蒼蠅：張總監,通知後勤部處理一下。另外,‘金蟬脫殼’項目的核心數據庫,立即啟動最高級彆的‘金箍咒’加密協議,權限暫時隻保留你和我。他頓了頓,補充道,還有小空。

技術總監如夢初醒,臉色慘白地連連點頭：是…是！唐總！馬…馬上辦！他手忙腳亂地掏出通訊器,聲音還在發抖。

孫小空則走到那堆白骨旁,蹲下身,從一堆碎骨裡扒拉出一枚小巧的、幾乎被燒融了一半的銀色U盤。他掂量了一下,嗤笑一聲：嗬,準備還挺充分。可惜,碰上了咱們這位‘慈悲為懷’的唐總裁。他隨手把那U盤丟給技術總監,證物,收好。

唐玄整理了一下一絲不苟的西裝,臉上恢複了一貫的平靜祥和,彷彿剛纔那場驚心動魄的超度從未發生。好了,諸位受驚了。稍事休息,我們繼續路演。‘金蟬脫殼’,其守護之道,亦在‘心無掛礙,無有恐怖’。他語氣輕鬆,彷彿隻是在討論下午茶的安排。

孫小空看著他老闆那張波瀾不驚的佛係臉,再看看地上那堆冒著青煙的骨頭渣子,一股無力感混雜著荒誕感油然而生。他煩躁地抓了抓那一頭標誌性的金毛,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著腳下螻蟻般的車流和遠處灰濛濛的天空,心裡那個念頭再次翻騰起來,越來越響：

煩死了！這破班！天天不是白骨精就是牛魔王！老闆就知道唸經！工資冇見漲,血壓倒是天天創新高！這破班誰愛上誰上！老子不伺候了！

他摸出手機,手指懸停在通訊錄裡東海龍王的名字上（備註：老鄰居,賣水產的,路子廣）。跳槽的念頭,從未如此強烈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