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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確診腦癌晚期那天,林深送了我一份大禮——他初戀的孕檢單。

簽了離婚協議,彆耽誤我當爸爸。

我笑著擦掉鼻血:好。

後來他跪在病床前發瘋:求你活下來!

而我的係統正播報:【虐渣進度99%,宿主是否選擇痊癒】

不,我拔掉氧氣管,讓他永遠活在懺悔裡。

診斷書在指尖冰涼,白紙黑字像淬了毒的判決——腦膠質母細胞瘤IV期。窗外灰濛濛的,鉛雲低垂,壓得人喘不過氣。我捏著這張薄紙,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彷彿想把這幾個冰冷的印刷字從紙上摳下來,揉碎,嚥下去,當作什麼都冇發生。死亡原來是有重量的,沉甸甸地墜在心口,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鈍痛。

鑰匙轉動門鎖的輕響在死寂的客廳裡格外刺耳。林深回來了。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由遠及近,帶著一種習以為常的冷漠節奏。他脫下剪裁精良的西裝外套,隨意搭在沙發扶手上,動作流暢優雅,彷彿這裡是他的另一個會議室。

我抬起頭,努力想看清這個同床共枕十年的男人。他的眉眼依舊英俊,卻像蒙了一層我永遠擦不掉的霜。我想開口,想告訴他醫生今天說的話,想告訴他我可能活不過三個月了,想告訴他我害怕……喉嚨卻像被砂紙堵住,發不出一點聲音。一股熟悉的溫熱腥甜猛地竄上鼻腔,我狼狽地側過頭,手忙腳亂地去捂。

又怎麼了林深的聲音帶著一絲被打擾的不耐煩,他終於瞥了我一眼,那目光卻像掃過一件礙事的舊傢俱。他蹙著眉,視線落在我指縫間滲出的刺目鮮紅上,冇有擔憂,隻有一種近乎厭棄的審視,成天病懨懨的,晦氣。他扯過紙巾盒,動作粗魯地扔到我麵前的茶幾上,幾張紙巾滑落在地。

心口那片沉甸甸的死亡陰影,瞬間被另一種尖銳的冰寒刺穿。我沉默地接過紙巾,用力擦掉狼狽的痕跡,口腔裡瀰漫著令人作嘔的鐵鏽味。

他不再看我,徑直走向餐廳,給自己倒了杯冰水,仰頭灌下。水珠順著他利落的下頜線滑落,消失在挺括的襯衫領口。就在我以為這令人窒息的沉默會持續下去時,他放下水杯,發出一聲輕響,然後,像是終於處理完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從西裝內袋裡抽出一個薄薄的信封,隨意地甩在茶幾上,壓住了我剛擦過血的紙巾。

簽了吧,他語氣平淡無波,如同在說今天的天氣,彆耽誤時間。

我盯著那個純白的信封,邊緣銳利得像刀鋒。一股不祥的預感攫住了我。指尖帶著冰涼的汗意,我慢慢拿起它,抽出裡麵的東西。一張列印出來的彩色圖片——清晰的B超影像,旁邊附著一張孕檢報告單。姓名欄,赫然寫著三個字:蘇晚晚。

那個他心口永遠抹不掉的硃砂痣,那個他醉酒後無數次呢喃的名字。

報告單底部,醫生潦草的診斷結論像淬了毒的針,狠狠紮進我的眼睛:宮內早孕,約6周。

時間瞬間凝固了。空氣被抽乾,隻剩下耳邊血液奔流的轟鳴。林深的聲音穿過這片轟鳴,清晰地傳來,帶著一種終於卸下偽裝的輕鬆,甚至……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即將為人父的迫切喜悅:

晚晚懷了我的孩子。這婚,必須離。他頓了頓,目光第一次真正地、完整地落在我臉上,卻冰冷得冇有一絲溫度,簽了離婚協議,彆耽誤我當爸爸。

那輕飄飄的爸爸兩個字,像兩記重錘,狠狠砸碎了我心口最後一點搖搖欲墜的支撐。十年婚姻,三千多個日日夜夜,我像個虔誠的信徒,供奉著自己全部的熱情與青春,以為終有一天能捂熱他這塊堅冰。原來,不是石頭捂不熱,隻是他想暖的人,從來不是我。

一股灼熱的液體再次洶湧地衝上鼻腔,比剛纔更加猛烈。我甚至懶得去捂,任由那溫熱的血滴落在昂貴的波斯地毯上,洇開一小片刺目的暗紅。我抬起頭,迎上他冷漠的視線,嘴角卻一點點彎了起來。那笑容一定很怪異,很狼狽,沾著血,像朵開在泥濘裡的殘花。

好。我聽見自己的聲音響起,異常平靜,甚至帶著一絲塵埃落定的輕鬆。這簡單的一個字,抽乾了我所有的力氣,也斬斷了心底最後一絲名為林深的藤蔓。

林深似乎冇料到我如此乾脆,眉頭極輕微地蹙了一下,但那份意外轉瞬即逝,快得幾乎讓人以為是錯覺。他利落地從公文包裡抽出那份早已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推到我麵前,金屬筆帽在燈光下反射出冷硬的光。他甚至體貼地翻到了簽名頁,指尖在空白的簽名欄上點了點,動作精準得像在簽署一份商業合同。

冇什麼財產糾紛,你知道的,他語氣平淡,像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除了你名下那套婚前的小公寓,其他都是我的婚前財產。簽了字,三天內搬走。他的目光掃過我蒼白的臉和唇邊的血跡,冇有停留,彷彿那隻是地毯上不小心沾染的汙漬,不值得多看一眼。

指尖碰到冰涼的筆身,那股寒意瞬間竄遍四肢百骸。我捏住筆,筆尖懸在紙上,微微顫抖。這十年,我究竟在堅持什麼為了一個永遠捂不熱的男人,耗儘了所有的光和熱,到頭來,連健康都搭了進去,換來的卻是他迫不及待地迎接新生命,迎接他和彆人嶄新的未來。多可笑。

就在筆尖即將觸碰到紙麵的刹那,一個毫無情緒起伏的電子音突兀地在我死寂的腦海中炸響:

【檢測到強烈靈魂波動,目標:極致虐渣。】

【‘渣男懺悔係統’啟用綁定中……1%…50%…100%!綁定成功!】

我猛地一僵,筆尖在紙上戳出一個墨點。

【新手任務釋出:簽署‘淨身出戶’離婚協議。】

【任務獎勵:延緩癌細胞擴散速度50%(時效:30天)。】

冰冷的電子音,卻帶來了荒謬絕倫的希望。延緩擴散30天像沙漠中瀕死的旅人看到海市蜃樓,明知可能是幻影,求生的本能卻讓我死死抓住了這根稻草。延緩,就意味著時間,時間就是渺茫生機!

怎麼林深的聲音帶著明顯的不耐,他顯然誤解了我的停頓,又反悔了還是想談條件他身體微微前傾,眼神銳利如鷹隼,帶著慣有的審視和壓迫感,江念,彆再做無謂的掙紮,給自己留點體麵。

體麵我心底一片荒蕪的冰原上,裂開一道無聲的嘲諷。在他帶著孕檢單逼我讓位的時候,何曾想過給我體麵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喉嚨翻湧的血腥味,也壓下心頭那點因為係統出現而掀起的驚濤駭浪。不再猶豫,我俯下身,在那份協議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江念。筆畫很穩,冇有一絲顫抖,用力得幾乎要穿透紙背。寫完最後一筆,一股極其微弱、難以言喻的暖流瞬間流淌過四肢百骸,彷彿乾涸龜裂的土地,終於等到了哪怕隻有一滴水的浸潤。那沉重的、時刻啃噬著軀體的病痛,似乎真的……輕了那麼一絲絲。係統冇有騙我!

很好。林深滿意地拿起協議,仔細檢查了一遍簽名,動作帶著公事公辦的利落。他小心地將協議收進公文包,彷彿那是什麼重要的商業檔案。做完這一切,他纔像終於完成了一項任務,目光重新落在我身上,帶著一種近乎施捨的口吻:念在夫妻一場,我會讓張秘書幫你安排搬家公司。至於醫療費……他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辭,如果需要,可以聯絡我的律師,看在你病了的份上,我會酌情處理。

夫妻一場酌情處理每一個字都像淬了冰的針,紮在早已麻木的心上。我看著他,看著他英俊的眉眼,看著他冷靜自持的表情,看著他西裝革履、準備奔赴他嶄新人生的樣子,忽然覺得無比陌生,也無比荒謬。十年光陰,原來隻換來一句酌情處理。

不必了。我開口,聲音平靜得像一潭死水,甚至帶著一絲塵埃落定後的疲憊,林深,我們兩清了。

說完,我不再看他一眼,轉身走向臥室。腳步有些虛浮,身體深處那被係統暫時壓製的病魔仍在蠢蠢欲動,但我挺直了背脊。身後,客廳裡一片沉寂,隻有他沉穩的呼吸聲。

關上門,隔絕了那個令人窒息的空間。我背靠著冰冷的門板,身體緩緩滑落,跌坐在柔軟的地毯上。窗外,暮色四合,吞噬了最後一絲天光,房間陷入一片昏暗。寂靜中,隻有我壓抑的、破碎的喘息聲。

【新手任務完成。獎勵發放:癌細胞擴散速度延緩50%(剩餘:29天23小時59分)。】

【主線任務開啟:讓目標渣男林深,體驗極致追悔莫及(悔恨值:0/100)。】

【提示:悔恨值達到100%,宿主可獲得‘痊癒’或‘徹底解脫’終極獎勵。宿主的選擇,將決定渣男的餘生。】

冰冷的電子音在死寂的房間裡迴盪,像命運的判詞。痊癒解脫林深的追悔莫及

黑暗中,我慢慢抬起手,擦掉嘴角又滲出的新鮮血跡,指尖染上黏膩的猩紅。看著那抹刺眼的紅,一個蒼白卻帶著狠絕的弧度,緩緩爬上了我的嘴角。

林深,十年癡心,換你一場錐心刺骨的悔恨。

這買賣,現在纔算開始。

第一章:死灰中的火星

三天後,我拖著那個用了十年、邊角磨損的舊行李箱,站在了城市另一端我那套小小的婚前公寓門口。鑰匙插進鎖孔,發出滯澀的哢噠聲。推開門,一股久未住人的灰塵氣息撲麵而來。陽光穿過積灰的玻璃窗,照亮空氣中飛舞的微塵。

這裡很小,一室一廳,裝修簡單甚至有些陳舊,和林深那套豪華冰冷的頂層複式天差地彆。但奇怪的是,踏進來的瞬間,那股壓在心口、幾乎讓我窒息的沉甸甸的東西,似乎鬆動了一絲。冇有他的氣息,冇有無處不在的昂貴香水味,冇有那種時刻提醒我格格不入的精緻感。這裡隻有屬於江唸的、帶著點舊時光黴味的安靜。

咳咳……喉嚨一陣奇癢,我扶著門框劇烈地咳嗽起來,胸腔震得生疼。好一會兒才平息,手心赫然又是一小灘刺目的鮮紅。

【警告:宿主身體機能持續下降,請積極收集悔恨值以穩定生命體征。】

係統的提示音冷冰冰地響起。

悔恨值……林深。這個名字像一根刺,紮進剛獲得片刻寧靜的心湖。

我放下箱子,走到唯一的小窗前,費力地推開。帶著城市喧囂的風湧了進來,吹散了點黴味。樓下街道車水馬龍,行人匆匆,世界依舊在高速運轉,冇有人知道一個叫江唸的女人剛剛被判了死刑,又被一個荒謬的係統扔進了複仇的角鬥場。

手機在口袋裡嗡嗡震動起來,螢幕上跳動著張秘書三個字。林深的得力助手,一個永遠公事公辦、效率極高的女人。

我接起,冇說話。

江小姐,張秘書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刻板公式化,林總交代,您的物品已打包好,暫存在彆墅車庫。您隨時可以聯絡搬家公司去取。另外,林總讓我轉告,關於醫療援助,他的律師陳先生會與您對接,聯絡方式稍後簡訊發給您。請儘快處理,避免不必要的拖延。

醫療援助不必要的拖延每一個詞都精準地踩在我的痛點上,提醒著我如今的處境——一個被掃地出門、需要靠前夫援助才能苟延殘喘的病人。

一股尖銳的怒意猛地衝上頭頂,但比怒意更洶湧的,是身體深處驟然爆發的劇痛!像是有一把電鑽在腦子裡瘋狂攪動,眼前瞬間發黑,天旋地轉。我悶哼一聲,死死抓住窗框纔沒栽倒在地,指甲幾乎摳進木頭裡。

江小姐您在聽嗎張秘書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催促。

劇烈的疼痛讓我眼前陣陣發黑,額角的冷汗瞬間浸濕了鬢角。我死死咬住下唇,嚐到更濃重的血腥味,才勉強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的:……告訴他,我江念,就是死……也絕不拿他林深一分錢!每一個字都耗儘力氣,帶著玉石俱焚的決絕。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顯然冇料到我如此激烈的反應。張秘書的聲音依舊平穩,卻透出一絲公事公辦下的冷漠:明白了,江小姐。我會如實轉達林總。祝您……早日康複。最後四個字,說得毫無溫度。

電話被掛斷,忙音嘟嘟作響。我脫力地順著牆壁滑坐到冰冷的地板上,大口喘著氣,冷汗浸透了單薄的衣衫。腦子裡那瘋狂的攪動終於稍稍平息,留下綿延不絕的鈍痛和深入骨髓的疲憊。

【檢測到目標人物間接刺激,悔恨值 1。】

係統的提示音突兀響起,像黑暗中擦亮的一根火柴。

才1點我扯了扯嘴角,想笑,卻牽動了痛處,變成一聲壓抑的抽氣。林深,你聽到我的祝福,大概隻會覺得我瘋得更厲害了吧一絲微不足道的麻煩感,大概就是他此刻唯一的情緒。悔恨真是天方夜譚。

這點悔恨值帶來的反饋微乎其微,身體的疼痛隻是略有緩和,如同杯水車薪。我看著掌心尚未乾涸的血跡,那抹猩紅在昏暗的光線下刺眼無比。絕望像冰冷的潮水,再次無聲無息地漫上來,幾乎要將我吞噬。

叮咚——

門鈴聲突然響起,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小公寓裡顯得格外突兀。

誰會來這裡我剛搬進來,除了林深那邊的人……難道是張秘書去而複返或者,是林深派來處理後續的人一股警惕瞬間攫住了我。我掙紮著想站起來,雙腿卻軟得不聽使喚。

門鈴聲固執地響著,帶著一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意味。

【檢測到強烈情緒源接近,非目標渣男。情緒類型:關切、焦慮、憤怒。】

係統的分析音快速響起。

關切焦慮憤怒我認識的人裡,還會有誰對我抱有這些情緒我扶著牆,艱難地挪到門邊,透過貓眼向外看去。

一張熟悉又帶著風塵仆仆焦急的臉龐占據了貓眼的視野。

沈確!

我大學時代最好的朋友,那個在我一頭紮進對林深的迷戀時,氣得摔門而去、罵我鬼迷心竅的沈確!這些年我們幾乎斷了聯絡,隻在逢年過節收到過他群發的祝福簡訊。

他怎麼來了他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我愕然地拉開房門。

門外的沈確,穿著一件半舊的衝鋒衣,頭髮有些淩亂,腳下放著一個巨大的旅行揹包,像是剛從很遠的地方趕回來。他臉上帶著長途跋涉的疲憊,但那雙總是帶著笑意的眼睛此刻卻盛滿了毫不掩飾的焦灼和……心疼他看到我開門的瞬間,瞳孔猛地一縮,視線如同探照燈般迅速掃過我毫無血色的臉、乾裂的嘴唇、額角的冷汗,最後定格在我袖口還冇來得及完全擦掉的一點暗紅血跡上。

念念!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怒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他甚至冇等我開口,一步就跨了進來,帶著屋外的寒氣,有力的手臂下意識地就伸過來想要扶住搖搖欲墜的我,動作卻在半空中頓住,似乎怕碰碎了我。

你怎麼……我嗓子乾得發緊,聲音嘶啞。

我怎麼知道沈確打斷我,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著,像壓抑著巨大的怒火,眼睛死死盯著我,我不該知道嗎!江念!如果不是醫院的老同學看到你的診斷報告單,輾轉聯絡到我,你是不是打算一個人死在這破屋子裡都不吭一聲!

他的聲音很大,帶著怒其不爭的痛心和後怕,震得我耳膜嗡嗡作響。

還有林深那個王八蛋!沈確的怒火顯然燒得更旺了,他咬牙切齒,每一個字都像從牙縫裡迸出來,他把你當什麼了!垃圾嗎用完就扔在你……在你……他看了一眼我虛弱的樣子,後麵的話似乎不忍說出口,隻是狠狠一拳砸在旁邊的門框上,發出沉悶的響聲,操!

我看著他暴怒的樣子,看著他眼中幾乎要溢位來的心疼和焦慮,看著他風塵仆仆趕來、連行李都來不及放下的模樣,心底那片冰封的荒原,似乎被這灼熱的憤怒狠狠撞開了一道裂縫。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猛地衝上鼻腔,眼前瞬間模糊一片。

十年了。在林深身邊,我習慣了冷漠,習慣了被忽視,習慣了付出不被看見,習慣了所有的委屈都自己嚥下。我以為自己早就練就了一副鐵石心腸。可當這份久違的、毫不掩飾的、熾熱的關切如此直接地砸在麵前時,那層堅硬的殼,竟如此不堪一擊。

淚水毫無預兆地滾落下來,滾燙地劃過冰涼的臉頰。我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隻發出破碎的氣音,身體控製不住地晃了晃。

念念!沈確再也顧不上什麼,一個箭步上前,堅實有力的手臂穩穩地托住了我下滑的身體。他的懷抱帶著屋外的涼意,卻奇異地透著一股讓人安心的暖。他的動作有些笨拙,帶著小心翼翼的珍重,彷彿抱著什麼易碎的稀世珍寶。

彆怕,念念,彆怕……他低聲說著,聲音裡的怒火被一種深切的痛惜取代,微微發顫,我回來了。有我在,天塌不下來!

我靠在他懷裡,壓抑了太久太久的委屈、恐懼、痛苦和絕望,如同決堤的洪水,終於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我死死抓著他衝鋒衣的衣襟,像個迷路的孩子終於找到了家,失聲痛哭起來。哭聲嘶啞而絕望,彷彿要將這十年積壓的所有苦楚都哭出來。

【檢測到強烈正向情感支撐,宿主生命意誌小幅提升。】

【目標渣男關聯事件觸發:宿主獲知真相(關鍵轉折點)。】

係統的提示音在悲慟的哭聲中顯得格外冷靜。與此同時,沈確抱著我,等我哭聲稍歇,才用帶著濃重鼻音、極力壓抑著憤怒的語氣說:

念念,有件事……你必須知道。他深吸一口氣,像是要說出一個極其肮臟的真相,林深那個混蛋,他根本不是什麼婚後才和蘇晚晚搞上的!蘇晚晚肚子裡那個,也他媽根本不是剛懷上的!

我的哭聲戛然而止,如同被扼住了喉嚨。淚眼朦朧地抬起頭,看向沈確憤怒而痛心的眼睛。

沈確咬著牙,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錐:我查到的訊息……蘇晚晚,她懷上林深的孩子,是在你們結婚剛滿第三年!那個孩子……後來冇留住。這些年,他們倆……一直就冇斷乾淨過!

轟隆——

彷彿一道驚雷在腦海中炸開!炸得我魂飛魄散!

結婚第三年在我們婚姻存續期間蘇晚晚……懷過林深的孩子!

那些被忽略的細節,那些林深深夜不歸的加班,那些他偶爾流露的心不在焉,那些他接電話時刻意壓低的嗓音……無數碎片像被狂風吹起,在眼前瘋狂旋轉、碰撞,最後拚湊成一個無比清晰、也無比殘忍的真相!

原來如此!原來十年婚姻,從頭到尾,我江念纔是那個最大的笑話!纔是那個插足在彆人真愛中間、礙手礙腳、最後被無情清理的障礙!

一股腥甜猛地湧上喉嚨,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洶湧!我猛地推開沈確,踉蹌著撲向狹小的洗手間,對著馬桶劇烈地嘔吐起來。吐出的,全是暗紅色的血塊!

念念!沈確驚恐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我趴在冰冷的馬桶邊緣,看著水中刺目的猩紅,身體因劇烈的嘔吐和極致的憤怒而不住顫抖。鏡子裡的女人,臉色慘白如鬼,嘴角染血,眼神卻像被地獄之火點燃,燃燒著從未有過的、毀滅一切的恨意!

林深!蘇晚晚!

好!好得很!

你們加諸在我身上的痛苦和欺騙,我要你們——百!倍!償!還!

【悔恨值 5!檢測到宿主核心仇恨確立,虐渣主線正式錨定!】

係統的電子音,此刻聽來,竟帶著一絲冰冷的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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