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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齊小強加班猝死後穿越進古早虐文《傾城之戀》,成了連名字都冇有的炮灰士兵甲。更慘的是,他穿越第一天就遭遇經典虐心橋段——被迫給跳樓的女主當人肉墊子,斷掉三根肋骨還被百夫長剋扣工傷賠償。為了在這個戀愛腦橫行的虐文世界活下去,齊小強發揮社畜智慧:幫女主逃亡時順手敲詐金簪,教綁匪搞贖金競拍,帶領全軍摸魚避免送死,甚至用現代職場套路帶歪了整個劇情。當他發現連男主靖王都被穿越係統坑到破產維權時,終於明白——這屆虐文,最慘的永遠是打工人。

1.

我叫齊小強,是個普通的社畜公司職員。三個月前,我還在為趕項目加班到淩晨三點,眼前一黑就穿越到了這個鬼地方。

喂,齊小甲!發什麼呆呢靖王殿下馬上到了,還不快列隊!

我被人從背後狠狠拍了一巴掌,差點把昨晚吃的窩窩頭吐出來。轉頭一看,是滿臉橫肉的百夫長周扒皮,正瞪著我。

是,是,馬上站好。我趕緊小跑著歸隊,心裡卻翻了個白眼。

是的,我不僅穿越了,還穿進了一本叫《傾城之戀》的古早虐文小說裡,成了男主靖王麾下的一個無名小兵——原著裡連名字都冇有,就寫了個士兵甲。

更慘的是,根據原著劇情,今晚我就會領盒飯。

全體肅立!靖王殿下到!

隨著一聲高喝,一隊人馬從營帳中走出。為首的男子身著玄色錦袍,劍眉星目,氣度不凡,正是本書男主——靖王蕭景琰。

我站在隊伍末尾,偷偷打量著這位傳說中的男主。不得不說,確實帥得人神共憤,難怪書裡所有女性角色都為他癡狂。

報——!殿下,綁匪已將蘇小姐和白小姐帶至城樓!

蕭景琰眉頭緊鎖,沉聲道:全軍出發!

我跟著大部隊跑步前進,心裡卻瘋狂吐槽:來了來了,經典二選一橋段!原著裡這段可是虐得讀者哭天搶地——綁匪抓了女主蘇傾城和女二白蓮花,讓男主在城樓下當眾選擇救誰。男主一番深情告白後,不出所料選了女二,女主絕望跳樓...

喂,老張,我捅了捅旁邊同袍的胳膊,你說這大半夜的,把咱們叫起來站崗,算不算加班啊

老張一臉懵逼:加班啥意思

就是額外上工啊!按勞動法得給兩倍餉銀吧我掰著手指頭算,子時到寅時,四個時辰,平時一天工錢是二十文,那加班費就是...

你瘋了吧老張驚恐地看著我,跟殿下討價還價腦袋不想要了

我撇撇嘴。這些古代人,一點維權意識都冇有。

城樓很快到了。藉著火把的光,我看到兩個女子被綁在城垛上。左邊那個一襲白衣,哭得梨花帶雨的是女二白蓮花;右邊紅衣似火,倔強地咬著嘴唇的,就是女主蘇傾城了。

傾城!蓮花!蕭景琰上前一步,聲音裡滿是痛苦,你們放心,本王一定會救你們!

綁匪頭子獰笑著喊道:靖王殿下,兩位美人隻能選一個!給你一炷香時間考慮!

接下來就是原著裡那段經典虐心戲碼。蕭景琰開始深情告白,說什麼傾城,你是本王今生最愛的人,蓮花,你就像我生命中的陽光之類的肉麻話。

我在底下聽得直翻白眼,忍不住又跟老張吐槽:磨磨唧唧乾嘛呢這綁匪也是,直接說'要錢還是要命'不就完了整這些虛頭巴腦的...

老張這次連理都不敢理我了,拚命使眼色讓我閉嘴。

一炷香時間很快過去。綁匪不耐煩地催促:靖王殿下,選好了嗎

蕭景琰深吸一口氣,抬頭看向城樓:我選...蓮花。

雖然早知道劇情,我還是忍不住嘖了一聲。果然,女主蘇傾城聽到這話,整個人都僵住了。

傾城,你聽我解釋...蕭景琰還在那假惺惺地喊。

蘇傾城突然笑了,那笑容淒美得讓人心碎:蕭景琰,我蘇傾城今生最大的錯誤,就是愛上你。

說完,她縱身一躍,從十米高的城樓上跳了下來。

不——!蕭景琰撕心裂肺地喊道。

按照原著,蘇傾城應該摔成重傷然後被神秘人救走,開啟後續虐戀劇情。但問題是——

臥槽!她朝這邊掉下來了!我驚恐地發現蘇傾城墜落的方向正對著我站的位置。

我想躲,可週圍全是人,根本挪不開腳。

砰!

一聲悶響,我感覺自己像是被一輛卡車撞了,五臟六腑都移了位。蘇傾城不偏不倚砸在我身上,我成了她的人肉墊子。

劇痛襲來,我眼前發黑,但在徹底昏迷前,我用儘最後的力氣喊道:

這算工傷——!

然後世界就陷入了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我隱約聽見議論聲:

這倒黴蛋還活著嗎

試試鼻息。

冇死。

嘖,真晦氣。

接著就是一陣劇痛——有人狠狠踢了我一腳。

工傷想得美!百夫長周扒皮的臭臉出現在我模糊的視線裡,當兵的要有點奉獻精神!

這句話瞬間喚醒了我被996支配的恐懼。穿越前那個禿頭主管也總這麼說!

奉獻...你大爺...我吐著血沫子罵道。

喲,還能頂嘴周扒皮又踹了我一腳,冇死就起來乾活!城牆磚還冇搬完呢!

我被兩個同袍像拖死狗一樣拽起來時,遠遠看見一襲白衣的男二正抱著昏迷的蘇傾城上馬車。那小心翼翼的模樣,跟對待易碎品似的。

再看看自己滿身塵土、嘴角帶血的樣子,我悟了:這就是主角和炮灰的區彆。

看什麼看周扒皮一巴掌拍我後腦勺,那是七皇子,也是你能看的

我被押著去搬磚時,聽見路過的士兵議論:

聽說蘇小姐隻是輕傷。

多虧七皇子飛身接住...

那墊底的倒黴蛋是誰啊

誰知道呢,反正冇死...

我低頭看看自己凹陷的胸口,欲哭無淚。合著我就是個無人在意的人肉緩衝墊

第二天全軍集合時,我看著高台上的靖王。一臉的焦急萬分,活像丟了骨頭的惡犬。

傳令!找到蘇小姐者,賞銀百兩!

聽到這話,我摸了摸還在疼的肋骨,突然舉手:

報告!我那天的工傷補貼...

滾!周扒皮一腳把我踹回隊列。

唉,穿越成炮灰就算了,居然還是個996的社畜炮灰。這屆穿越局,差評!

2、

距離那場無妄之災已經過去整整十日。蘇傾城縱身一躍的瞬間,不僅砸斷了我三根肋骨,似乎也砸碎了我作為傷患應有的休養權利。周扒皮那雙三角眼裡從來就看不見繃帶和淤青,這十天來,我像頭負傷的騾子,不是在烈日下搬運城牆的磚石,就是在臭氣熏天的茅廁邊刷洗便桶。今天更絕,直接扔給我一把鏽跡斑斑的斧頭:上山砍柴去!

我拖著這副殘破的身軀往山上挪動時,每走一步都能聽見肋骨的抗議。那把所謂的斧頭鈍得令人髮指,刃口卷邊處還掛著不知哪個倒黴鬼留下的木屑。對著碗口粗的樹乾劈砍三下,斧頭居然卡在樹皮裡拔不出來。我喘得像拉風箱的破灶台,索性扔了斧頭癱坐在樹蔭下。樹影裡斑駁的陽光晃得人眼花,恍惚間又看見城樓上那道紅色的身影——早知道會穿越,我該把《急救醫學》和《勞動法》都背下來的。

這虐文世界怎麼還冇大結局女主趕緊和男二私奔算了,彆折騰我們炮灰了...我一邊揉著胸口一邊嘀咕,目光不經意間掃過山坡,突然發現一個隱蔽的山洞。

喲,正好偷懶睡一覺!我眼睛一亮,鬼鬼祟祟地鑽了進去。

山洞裡陰涼潮濕,比外麵舒服多了。我剛想找個平坦的地方躺下,突然——

誰!

一道寒光閃過,冰冷的劍鋒抵在我喉嚨上。我渾身僵住,緩緩抬頭,對上一雙殺氣騰騰的美眸。

紅衣如火,眉目如畫,那張臉我再熟悉不過了——正是逃亡中的女主蘇傾城!

臥槽!女主!我內心瘋狂咆哮,我特麼怎麼又撞上她了!

但下一秒,我敏銳地發現——她冇認出我!也對,那天城樓下黑燈瞎火的,她跳下來就暈了,而我被砸得滿臉是血,她哪記得我長啥樣

我立刻露出驚恐的表情,結結巴巴道:女、女俠饒命!我就是個砍柴的!

蘇傾城眯起眼,劍尖紋絲不動:砍柴的怎麼找到這裡的

我瘋狂搖頭:我真不知道這有人!我就是想偷懶睡會兒...

她盯著我看了幾秒,似乎在判斷我是不是奸細。突然,她手腕一翻,從袖中掏出兩根簪子,冷冷道:拿著,閉上你的嘴。

我盯著那兩根金光閃閃的髮簪,嚥了咽口水。按照我看過的無數小說套路,收了錢的人最後都會因為知道的太多被滅口...但不收的話,她現在就可能捅死我...

女俠放心!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今天就是來砍柴的,誰也冇看見!我顫抖著接過金簪,立刻表忠心。

她冷哼一聲:算你識相。

那...我能走了嗎我小心翼翼地問。

今晚之前,彆回軍營。她冷冷地說。

我秒懂——她今晚要跑路!

明白!我今晚就在山上睡,絕對不回去!我點頭如搗蒜。

她這才收回劍,揮了揮手:滾吧。

我如蒙大赦,轉身就要溜,但剛走兩步,又忍不住回頭:那個...女俠,東邊三裡有個破廟,平時冇人去...

她挑眉:我為什麼要去破廟

呃...我就是隨口一提,您隨意,您隨意...我乾笑著說完,頭也不回地跑了。

直到跑出老遠,確認安全後,我才停下來大口喘氣。低頭看著手裡的兩根簪子,我忍不住咧嘴笑了:值了值了,這波不虧!

我掂了掂簪子的分量,能換不少銀子。有了這筆錢,至少能賄賂周扒皮一陣子,讓我好好養傷。

太陽西斜時,我才慢悠悠地晃回軍營。剛進營地,就聽見周扒皮那破鑼嗓子在喊:齊小甲!死哪去了柴呢

我堆起笑臉迎上去:周大人,我今天運氣不好,冇砍到多少柴...

冇用的東西!周扒皮抬手就要打我。

我眼疾手快,一個側身躲過周扒皮的巴掌,順勢從懷裡掏出一根銀簪在陽光下晃了晃:大人息怒!小的雖然冇砍到柴,但在山上撿到了這個...

金簪在夕陽下閃爍著誘人的光芒,周扒皮的眼睛頓時直了。他一把奪過金簪,放在嘴裡咬了咬,臉上的橫肉都舒展開來:喲,真銀的

千真萬確!我諂媚地搓著手,小的特意留著孝敬大人的...

周扒皮眯起三角眼,突然一把揪住我的衣領:放屁!就你這窮酸樣能撿到這樣銀簪說!是不是偷的!

冤枉啊大人!我急中生智,壓低聲音道:實不相瞞,這是小的在山上撞見七皇子的親衛...他們好像在找什麼人...賞給小的的封口費...

周扒皮臉色一變,手不自覺地鬆開了:七皇子的人

我故作神秘地點點頭:大人,這事可不敢聲張...我看那架勢,怕是在找...我做了個蘇字的口型。

周扒皮眼珠一轉,突然把金簪揣進懷裡,壓低聲音道:算你小子識相。今晚的事...

小的什麼都冇看見!我立刻接話。

滾吧!周扒皮踹了我一腳,但明顯收了力道。

我揉著屁股往營房走,心裡暗罵:狗日的周扒皮,銀簪就這麼吞了!不行,得想辦法...

第二天一早,我藉口砍柴又溜出了軍營。這次我直奔城中最大的當鋪,把藏在鞋底的另一根金簪掏了出來——冇錯,蘇傾城當時給了我兩根,我留了個心眼隻交出去一根銀簪。

我拍著櫃檯,義憤填膺:老闆,這可是純金的!做工精細,花紋獨特,至少值一千兩!

老闆眯著三角眼,撚著鬍鬚,笑得像隻老狐狸:小兄弟,你這簪子雖好,但來曆不明啊……五百兩,不能再多了。

我瞪大眼睛:五百兩!你搶劫啊!

老闆慢悠悠道:要不你去彆家問問不過嘛……最近官府在查贓物,彆的當鋪可冇我這兒‘安全’。

我:……(草,被拿捏了!)

我咬牙:六百兩!

老闆搖頭:五百五,愛當不當。

我深吸一口氣,正準備含淚妥協,突然——

這簪子哪來的

一道清冷的女聲從背後傳來。

我渾身一僵,緩緩回頭,隻見一位身著華貴錦裙的少女站在門口,杏眼圓睜,死死盯著我手裡的金簪。

我:……(臥槽!這特麼誰啊!)

老闆立刻變臉,諂媚道:哎喲,郡主娘娘!什麼風把您吹到小店來了

郡主!

我腦子飛速運轉,終於從原著記憶裡扒拉出對應角色——女三,林清瑤,女主蘇傾城的閨蜜,靖王的表妹,性格潑辣,武力值爆表。

——完蛋,被抓包了!

這簪子是我閨中密友的,你從哪偷的

林清瑤一把奪過金簪,眼神淩厲如刀。

我瘋狂擺手:誤會!誤會!這簪子是我撿的!

她冷笑:撿的在哪兒撿的

我硬著頭皮胡謅:就……城西亂葬崗……

她眯起眼:亂葬崗

我點頭如搗蒜:對對對!我前幾日路過,見這簪子插在一個墳頭上,想著彆浪費……

她突然拔劍,寒光一閃,劍尖抵在我喉嚨上:再胡說八道,我送你去亂葬崗長住。

我:!!!(這女三怎麼比女主還凶!)

我立刻改口:其實……是彆人送我的!

她挑眉:誰送的

我乾笑:一個姑娘……長得挺好看,穿紅衣服……

她眼神一厲:蘇傾城

我裝傻:啊蘇傾城是誰

她盯著我看了幾秒,忽然收劍,一把揪住我的衣領:跟我走一趟。

我掙紮:不是,郡主娘娘,我真不認識什麼蘇傾城啊!

她冷笑:不認識那你怎麼知道她穿紅衣服

我:……(草,說漏嘴了!)

我立刻改口道:好吧,我全招了。三天前我在亂葬崗采藥時,遇見一位受傷的紅衣姑娘。她用這金簪跟我換了乾糧和金瘡藥。

林清瑤的杏眼瞬間亮了起來:她受傷了傷在哪裡現在去哪了

我裝出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左肩有箭傷,不過已經包紮好了。她說要去...我故意壓低聲音,東邊的破廟。

東邊破廟林清瑤眉頭一皺,那不是...

她突然警覺地收住話頭,狐疑地盯著我:你一個砍柴的,哪來的金瘡藥

我心頭一跳,暗叫不好。這郡主看著莽撞,倒也不傻。

這個...我急中生智,指著自己凹陷的胸口,前幾日被城樓上跳下來的姑娘砸傷,軍醫給開的藥,我捨不得用全...

話冇說完,林清瑤突然一把揪住我的衣領:等等!你就是那個當肉墊的小兵

我被她勒得直翻白眼:郡...郡主明鑒...

她鬆開手,若有所思地打量著我:有意思。蘇姐姐跳樓,你當墊背;蘇姐姐逃亡,你又恰好遇見。她突然冷笑,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

我後背瞬間濕透。這女三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原著裡她不是個胸大無腦的刁蠻郡主嗎

說!你是不是靖王派來的探子林清瑤唰地拔出佩劍。

當鋪老闆早就嚇得鑽到櫃檯底下去了。

我雙腿發軟,差點跪下:天地良心啊郡主!我就是個倒黴催的炮灰,哪敢當什麼探子!您要是不信...我咬牙掏出懷裡剩下的半塊硬饃,您看,這就是那位姑娘換走的乾糧!

林清瑤盯著那塊發黴的饃看了半晌,突然噗嗤一笑:蘇姐姐還是這麼要強,寧願啃硬饃也不用...

她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住,警惕地瞥了我一眼,隨手拋來一塊金錠:記住,今天的事...

爛在肚子裡!我接住金錠,點頭哈腰,小人今天就冇來過當鋪!

林清瑤滿意地點點頭,轉身要走。我鬼使神差地補了句:郡主,東邊破廟最近有狼群出冇...

她腳步一頓,頭也不回地擺擺手:知道了。

3、

這周軍營裡鬨瘟疫,周扒皮又給了我個美差——齊小強!帶幾個人把昨晚病死的弟兄埋了!

我:......周大人,這活不該仵作乾嗎

周扒皮一腳踹在我屁股上:就你話多!再囉嗦今晚你睡停屍房!

於是我隻能拖著板車,帶著兩個新兵蛋子往亂葬崗走。

強哥,聽說這亂葬崗鬨鬼......新兵甲哆哆嗦嗦地說。

我翻了個白眼:怕個屁,活人比鬼可怕多了。

正說著,我突然聽見亂葬崗深處傳來微弱的呻吟聲。

等等!我示意他們停下,你們聽見冇

新兵乙臉色煞白:強、強哥,咱們快走吧......

我皺眉,抄起鐵鍬往聲音方向走去。扒開一堆腐爛的草蓆,我愣住了——

是蘇傾城!

她渾身是血,全身到處都是傷,嘴唇因失血過多已經發白。但最讓我震驚的是,她手腕、腳踝、脖子顯露皮膚的地方上全是勒痕,明顯是被折磨過的痕跡。

強哥!這、這不是......新兵甲認出了她。

我當機立斷:你們先回去,就說屍體埋完了。

可是......

這是命令!我板起臉,今天的事誰敢說出去,老子讓他天天刷茅廁!

等他們走後,我趕緊檢查蘇傾城的傷勢。她微微睜開眼,氣若遊絲:你......

彆說話。我脫下外衣裹住她,能站起來嗎

她試了試,搖頭。我隻好把她背起來,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山下的破廟走。

路上她突然輕聲說:我見過你......城樓下......

我心頭一跳:你記錯了。

破廟裡,我從懷裡掏出軍隊配發的金瘡藥。這藥便宜得很,是用最普通的草藥配的,跟女主平時用的千年人蔘鹿茸膏根本冇法比。

忍著點。我給她傷口撒藥粉時,她疼得直抽氣,但硬是冇叫出聲。

包紮完,我又掏出懷裡半個硬饃饃:隻有這個了。

她接過饃饃,突然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我慌了:很疼

她搖頭,聲音哽咽:你是第一個......不圖什麼......就幫我的人......

我:......(大姐你平時過的到底是什麼日子啊)

看她小口小口啃著硬饃饃的樣子,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原著裡女主應該是在亂葬崗被世子的暗衛救走的,從此開啟霸道世子愛上我的支線。現在被我這麼一攪和......

那個......我起身,你在這等著,應該很快會有人來救你。

她突然抓住我的衣角:你要走

我乾笑:我還有任務......

名字。她盯著我,告訴我你的名字。

王二狗。我隨口胡謅(畢竟我一點都不想跟主線人物扯上關係),就是個普通小兵。

走出破廟時,我越想越不對勁。按照虐文套路:

女主遇險必被男主/男二所救

救命之恩必以身相許

中途插手的小角色必死得很慘

完了完了......我冷汗直冒,我這是把女主命中註定之人的戲份給搶了啊!

正想著,突然聽見破廟方向傳來馬蹄聲,於是我蹲在破廟的房梁上,啃著從夥房順來的半個硬饅頭,眼睛死死盯著遠處七皇子的馬車隊。那鑲金嵌玉的車隊就這麼慢悠悠地駛過亂葬崗,連個減速的意思都冇有。

不是...這七皇子都專程來亂葬崗了,就不能下車找找嗎!我氣得把饅頭渣噴得到處都是,原著裡不是寫得深情款款說什麼'就算翻遍每一寸土地也要找到你'嗎這特麼連馬車都不下

破廟角落裡傳來一聲輕笑:你在嘀咕什麼

我渾身一僵,差點從房梁上栽下來——完蛋,忘了蘇傾城還在這兒了!

冇、冇什麼!我趕緊把剩下的饅頭塞進嘴裡,含糊不清地說,那個...我剛想起來,你閨蜜林郡主正在到處找你呢!

蘇傾城原本黯淡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清瑤她在哪

就在城東那個...呃...我眼珠子一轉,想起原著裡的描寫,種滿牡丹花的莊園!我記得那好像是郡主她老爹的產業來著。

她立刻掙紮著要站起來,結果剛起身就腿一軟,又跌坐回草堆上。我歎了口氣,從房梁上跳下來扶住她:你這樣走到天亮也到不了城東。

最後我不得不跑到官道上,攔了個運菜的老農。摸遍全身才找出最後三個銅板,好說歹說才讓他同意用驢車送人去城東。

姑娘坐穩咯!老農一揮鞭子,驢車嘚嘚嘚地動了起來。

蘇傾城突然回頭望向我,夜風吹起她的長髮:王二狗,謝謝你。

我站在路邊揮手的動作頓時僵住——臥槽,她居然記得我隨口胡謅的名字!

看著驢車漸漸消失在夜色中,我長舒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這下劇情應該能掰回正軌了吧接下來就該是七皇子在郡主的花宴上對女主一見鐘情...

話冇說完,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等等!原著裡七皇子是在亂葬崗救的人,現在變成在郡主府相遇,這劇情走向豈不是更歪了!

4、

聽說了嗎靖王殿下正在全營搜查那個私通蘇小姐的小兵!

據說那小子膽大包天,居然敢幫蘇小姐逃跑!

我蹲在茅廁邊刷馬桶,聽著同僚們的議論,手裡的刷子都快捏斷了。

事情是這樣的——

三天前,蘇傾城那個缺心眼的在郡主府花宴上,當著滿朝文武的麵懟靖王:你營中一個小兵尚知道明辨是非!

就這一句話,直接讓我登上了大靖朝熱搜榜第一。

齊小強!周扒皮陰森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把手伸出來。

我戰戰兢兢伸出手,他拿著本花名冊挨個對比指紋——冇錯,古代也有指紋登記!

不是他。周扒皮對旁邊的親兵搖頭,下一個。

我長舒一口氣,正準備開溜,突然聽見——

等等!靖王的貼身侍衛大步走來,所有近期外出執行過任務的人,單獨列出來!

我腿一軟,差點跪了。周扒皮眯著眼翻名冊:齊小強,五日前是否去過亂葬崗

去、去埋屍體......

帶走!

完蛋!要涼!

審訊室的極限操作

我被押到審訊室時,已經想好十八種死法了。

說!侍衛拍案而起,是不是你私通蘇小姐

我瘋狂搖頭:大人明鑒!小的那日確實去了亂葬崗,但就埋了三個兄弟,連隻母蚊子都冇見著啊!

那為何有人看見你揹著個紅衣女子

冤枉啊!那是...是張老六!他喝多了吐一身,我揹他回營!

侍衛冷笑:張老六他三個月前就告假回家了!

我:......(草!穿幫了!)

眼看要完,周扒皮突然推門進來:大人,查清楚了!是隔壁營的王二狗冒充我們的人!

我和侍衛同時愣住:啊

周扒皮一臉正氣:那廝慣會易容,前兒還冒充過糧草官偷軍餉!

侍衛將信將疑:可有證據

周扒皮掏出一張皺巴巴的通緝令——上麵還真畫著個和我有三分像的麻子臉!

您看,這王二狗最愛挑麵善的小兵冒充。周扒皮踹了我一腳,就齊小強這慫樣,借他十個膽也不敢私通重犯啊!

我立刻配合地縮成一團:大人饒命!小的連蘇小姐長啥樣都不知道......

於是幾個侍衛交頭接耳地嘀咕起來:

蘇小姐好像說過那個兵叫王二狗吧

不對不對,我記得是叫李二剩...

管他叫什麼,反正就是個無名小卒!

為首的侍衛不耐煩地衝我擺擺手:滾吧滾吧!彆在這兒礙眼!

出了審訊室,我腿都是軟的。周扒皮揪著我到冇人的角落,突然笑了:

小子,知道為什麼救你嗎

我搖頭。

第一,老子懶得寫死亡報告;第二......他搓搓手指,聽說你當了根金簪

我:......(原來在這兒等著呢!)

最終以三百兩封口費成交。看著周扒皮哼著小曲離開的背影,我悟了:

在這虐文世界裡,最可怕的不是男主女主,是這些深諳職場潛規則的NPC啊!

5、

我,齊小強,正在經曆穿越以來最魔幻的一天。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賜蘇氏傾城與七皇子即日完婚!

當這道聖旨傳遍京城時,我正在營房裡啃著發黴的窩頭。下一秒就聽見砰的一聲巨響——靖王蕭景琰一拳砸碎了整張檀木案幾,木屑飛濺到我腳邊,差點紮進我的草鞋裡。

全軍集合!

隨著這聲怒吼,整個軍營瞬間炸開了鍋。我蹲在角落裡,看著同僚們驚慌失措地跑來跑去,嘴裡嚼到一半的窩頭突然就不香了。

聽說了嗎殿下要帶咱們去搶婚!一個滿臉麻子的士兵湊過來,聲音壓得極低。

搶皇帝的賜婚這不找死嗎!另一個瘦高個嚇得直哆嗦,我娘還等我回家娶媳婦呢......

我默默把最後一口窩頭嚥下去,感覺喉嚨乾得發疼。作為看過原著的穿越者,我太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了——靖王會帶著五千精兵去搶親,然後被早有準備的七皇子一網打儘,所有參與士兵全部以謀反罪論處,誅九族。

不行,我得做點什麼。我拍了拍手上的窩頭渣,趁著混亂溜出了營房。

我鬼鬼祟祟摸進百夫長營帳時,周扒皮正在瘋狂翻《大靖律》,案幾上堆滿了竹簡,他那張常年凶神惡煞的臉此刻白得像紙。

大人!我壓低聲音,像特務接頭一樣湊過去,您也不想明天就見到太奶吧

周扒皮手一抖,律法竹簡嘩啦散了一地,他猛地抬頭,三角眼裡滿是血絲:你...你什麼意思

我指了指外麵此起彼伏的集合號角聲:搶皇婚等同謀反,要誅九族的。《大靖律》第三百二十一條寫得清清楚楚。

周扒皮額頭滲出豆大的冷汗:可殿下他......

殿下戀愛腦上頭,咱們可不能跟著送死啊!我從懷裡掏出珍藏的燒酒——這可是我用蘇傾城給的金簪換來的,屬下有個主意......

半刻鐘後,我們串通了營裡所有的百夫長,並達成了曆史性共識:

全軍摸魚!集體擺爛!

記住,動作要自然,表情要真誠。我像個軍事顧問一樣指點著,先鋒隊可以迷路,弓箭手可以說弓弦受潮,騎兵就說馬匹水土不服......

周扒皮擦了擦汗:軍醫那邊怎麼辦

這個交給我。我拍了拍胸脯,隨即疼得齜牙咧嘴——該死的肋骨還冇好全。

出征當日,場麵堪稱魔幻現實主義大作:

先鋒隊迷路三次,硬是把半日路程走成三天。帶隊的百夫長信誓旦旦地說地圖被蟲蛀了,還當場展示了一張確實被蟲蛀得千瘡百孔的地圖——雖然那明顯是剛用火鉗子燙出來的。

弓箭手的弓弦集體受潮,最遠射程不超過十米。他們聲稱是昨夜露水太重,可明明連續晴了半個月。最離譜的是有個實誠孩子一箭射了五十步,立刻被同僚們按在地上搶救,說他突發癔症。

騎兵們的馬匹突然水土不服,跑起來比驢還慢。幾個獸醫圍著馬群轉悠,一本正經地討論著肝氣鬱結和脾胃不和——天知道馬有冇有這些毛病。

靖王氣得臉色鐵青,騎著馬在隊伍前後狂奔:軍醫!看看這些馬怎麼回事!

我穿著臨時借調的軍醫服,裝模作樣地給一匹棗紅馬把脈——冇錯,給馬把脈。這招是我從《武林外傳》白展堂那兒學來的。

回殿下,此乃肝氣鬱結之症。我一臉沉痛地搖頭,需靜養月餘,否則恐有性命之憂......

放屁!靖王一劍劈碎我身旁的藥箱,木屑擦著我的臉頰飛過,今日誰敢怠戰,軍法處置!

眼看要穿幫,周扒皮突然從遠處狂奔而來,盔甲歪斜,滿臉是汗:報——!七皇子婚隊改道洛河了!

靖王二話不說,帶著親衛隊就狂奔而去。我們大部隊焦急地追了二裡地,然後——

休息!全體休息!周扒皮宣佈,等探馬回報再行動!

結果就是——當靖王在官道上被七皇子兩百親衛包圍時,回頭一看,身後隻剩下九個親衛和一條看熱鬨的野狗。

你們......靖王那張俊臉扭曲得我都心疼,本王的軍隊呢!

話冇說完,就被七皇子的親衛捆成了粽子。據說他當時罵得可難聽了,不過這就不是我們營該操心的事了。

事情結束,聽說皇帝很滿意我們的表現,於是當即表示,以後飛熊軍歸七皇子指揮。

當傳令兵宣佈飛熊軍劃歸七皇子麾下時,我手裡的窩頭啪嗒掉在了地上。

齊副官,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周扒皮搓著手,臉上的褶子都笑開了花,以後咱們就是皇子親軍了!

我望著手中掉落的窩頭在地上滾了兩圈,沾滿塵土,就像此刻我滿是陰霾的心情。

齊副官!周扒皮三步並作兩步衝到我麵前,臉上的褶子擠成一朵菊花,咱們這是祖墳冒青煙了!以後跟著七皇子吃香的喝辣的...

我緩緩抬頭,聲音乾澀:大人,您還記得咱們是怎麼把靖王殿下坑進大牢的嗎

周扒皮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活像被雷劈中的蛤蟆。

七皇子要是知道...我湊近他耳邊,聲音壓得極低,咱們能這麼對他親哥哥,您猜他會怎麼想咱們這些當兵的

隻見周扒皮的臉色像走馬燈似的變換——先是漲得通紅,繼而慘白,最後泛出菜葉般的青綠色。他一把攥住我的胳膊,力道大得讓我齜牙咧嘴:小強啊...這、這可如何是好

我長歎一聲,望著遠處飄揚的七皇子旌旗,幽幽道:大人,事到如今...咱們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繼續裝傻充愣混日子了...

6、

我正蹲在營帳外啃著新發的硬饃饃,忽然聽見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傳令兵扯著破鑼嗓子一路狂奔:

蠻族十萬鐵騎南下!即將攻破雁門關!

整個軍營瞬間炸開了鍋。我手裡的饃饃啪嗒掉在地上——原著裡這段我記得清清楚楚,蠻族入侵就是大結局的前奏啊!

還冇等我緩過神來,周扒皮就哭喪著臉跑來:小強!完了完了!七皇子令我們營為先鋒,明日開拔!

先鋒我差點咬到舌頭,這不就是送死隊嗎!

周圍的弟兄們頓時麵如土色。一個老兵直接癱坐在地上:我早說過...七皇子這是要秋後算賬啊...

我氣得直跺腳:這七皇子怕不是蔣委員長轉世!專坑雜牌軍的套路玩得這麼溜!

周扒皮一臉茫然:蔣...蔣什麼

冇事...我擺擺手,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於是我們就跟蠻族大軍先鋒在草原上見麵了,

兩軍對峙的草原上,秋風捲著枯草打著旋兒。我們營的弟兄們和蠻族先鋒麵麵相覷,場麵一度十分尷尬。

我眯著眼打量對麵——好傢夥,那些蠻族士兵的皮甲都快包漿了,手裡的彎刀鏽得跟鹹菜似的。再回頭看看自家兄弟:周扒皮的鐵盔缺了半邊,老李的盾牌是用鍋蓋改的,整個營唯一像樣的武器大概就是我腰間彆著的燒火棍。

這仗冇法打啊...我嘀咕著,突然福至心靈,壯著膽子走出軍陣:對麵的兄弟!我扯著嗓子喊,你們大汗抽什麼風,突然讓你們南下

蠻族陣中走出個絡腮鬍大漢,撓著油膩的頭髮:俺們也不知道啊!頭天晚上還在放羊,第二天就被抓來當先鋒了!

我回頭和周扒皮交換了個眼神——得,都是被推出來送死的倒黴蛋!

那啥...我搓著手提議,要不咱們走個過場得了反正上頭要的也就是個戰報...

絡腮鬍眼睛一亮:中!俺們也不愛打仗!

於是,史上最魔幻的軍事演習開始了:

弓箭隊朝天四十五度角齊射,箭矢在空中劃出完美的拋物線,最後整整齊齊紮進三百步外的草垛裡;

騎兵隊表演起了馬背雜技,有個蠻族小夥甚至來了個鐙裡藏身,贏得滿堂彩;

步兵們更絕,直接在地上畫起了格子,用盾牌當棋子玩起了三子棋。

到了晌午,雙方乾脆架鍋做飯。我們拿出珍藏的高粱酒,他們端出醇香的馬奶酒,兩邊勾肩搭背地唱起了家鄉小調。

經過三巡烈酒下肚,兩軍文書開始趴在草地上認真編造戰報。炭筆在羊皮紙上劃拉得沙沙作響,時不時還傳來激烈的爭論聲。

兄弟,這斬首數寫八十如何

太少太少!我家將軍要看到血戰痕跡!

那...兩百

成交!不過得註明是'精銳鐵騎'!

最終戰報寫得那叫一個蕩氣迴腸:

我軍將士浴血奮戰,陣斬蠻族精銳鐵騎二百三十八騎(實際交換戰利品時,我們用三十罈高粱酒換了三匹牙都快掉光的老馬,還搭進去兩車窩頭);

敵軍負隅頑抗,焚燬我軍糧草大營(其實就是我們自己點了幾個漏風的破帳篷,還把囤積多日的陳年窩頭都送給了蠻族兄弟);

雙方將士皆奮勇拚殺至日落(真實情況是兩邊一起圍著篝火啃羊腿,喝到後半夜還有人跳起了胡旋舞)。

臨彆時,蠻族千夫長拉著我的手直晃:齊兄弟,下回有這種好事還找我們部落!我們那兒還養著幾頭瘸腿駱駝,下次可以算成西域良駒報上去!

周扒皮醉醺醺地往戰報上蓋大印,結果蓋反了都冇發現。我悄悄把這份充滿酒氣的戰報塞進文書袋時,突然意識到——這可能是史上第一份雙方都簽字認可的虛假戰報。

看著蠻族隊伍歪歪斜斜地消失在暮色中,周扒皮長舒一口氣:總算糊弄過去了...

七皇子展開我們呈上的羊皮戰報時,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陣斬兩千三百精銳騎兵他抖著戰報質問,你們一個先鋒營就殲滅了蠻族三成兵力

周扒皮搓著手陪笑:殿下恕罪,文書手抖多寫了個零...

俘虜呢

回殿下,蠻子骨頭硬,寧死不降啊!

繳獲的戰馬怎麼隻剩三匹老馬

這個...我硬著頭皮接話,其他戰馬水土不服,路上全殉國了...

七皇子揉著太陽穴直歎氣:你們當父皇會信這種鬼話

我們異口同聲:陛下現在最需要好訊息啊!

果然,捷報傳到京城,老皇帝樂得當場宣佈減稅三年。禮部連夜趕製的《七皇子大破蠻族》連環畫,發售當日就被搶購一空。最絕的是,畫師把我們營畫成了天兵天將下凡,周扒皮那滿臉褶子愣是被畫成了關公再世。

半年後,我們從一個走私販子那兒聽到了更離譜的版本:

先鋒官的戰報寫著全殲大靖主力(實際就碰到我們這群老弱病殘);

隨軍巫師占卜出天狼星移位,不宜再戰的卦象;

最絕的是可汗最寵愛的閼氏突然臨產,聲稱夢見狼神顯靈讓退兵。

兩邊就這樣心照不宣地各自撤軍。班師回朝那天,京城萬人空巷。周扒皮穿著借來的嶄新鎧甲,騎著那匹繳獲的老馬,在百姓的歡呼聲中差點飄上天。我悄悄看了眼隊伍最後麵——那三匹戰利品老馬正悠閒地嚼著百姓獻上的胡蘿蔔,活得比我們都滋潤。

7、

回京後的日子就像脫韁的野馬,劇情走向越來越魔幻。靖王突然失寵,整天關在王府裡不知道搗鼓什麼;七皇子成了奪嫡熱門;至於蘇傾城——現在咱們這些小兵見了都得跪著說話。

就在我以為能安心當條鹹魚時,周扒皮這個冇良心的又把我發配到亂葬崗埋屍體。我一邊刨坑一邊罵街:當初那些金簪都餵了狗...

大人,埋完這車就能收工了吧兩個新兵眼巴巴地看著我。

嘎吱——

詭異的聲響從林子裡傳來。我們抬頭一看,好傢夥!樹上掛著個撲騰的白衣女子——這不是原著裡的惡毒女二白蓮花嗎!

快救人!我手忙腳亂地指揮,左邊抬腿!右邊托屁股!

放下來的白蓮花哭得那叫一個慘,臉上的妝花得像打翻的調色盤:

那些殺手真不是我派的!

景琰哥哥讓我抄《女戒》抄到手抽筋!

蘇傾城摔碎了我的傳家玉鐲!

我蹲在旁邊啃著饃饃看戲,心想這特麼不就是女二洗白標準流程嗎等她哭到開始打嗝,我突然腦子抽了一般問了一句:

白小姐,您現在身上最值錢的是什麼

她抽抽搭搭掏出個荷包:就剩三萬兩銀票了...

多少!我手裡的饃饃差點嚇掉,您知道在江南能買多少畝地嗎能開多少間鋪子嗎我強忍著搶劫的衝動,有這錢您還在這受氣隨便找個地方當富婆不香嗎

她眨著哭腫的眼睛:可我還愛景琰哥哥...

姐姐!我痛心疾首,三萬兩夠您包十個長得像蕭景琰的帥哥,天天讓他們跪著給您念《男戒》!

空氣突然安靜。

白蓮花的表情從震驚到沉思再到恍然大悟,變臉速度堪比川劇。她猛地站起身,抽了幾張銀票拍在我手裡:

多謝指點!

說完轉身就走,紅色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活脫脫一個覺醒的大女主。

後來聽說她在嶺南的精彩人生:

白氏商行壟斷了南方的絲綢茶葉貿易

花重金打造百花樓,養了一百個款式各異的小鮮肉

出版自傳《離開王爺後我暴富了》長期在京城霸榜暢銷書

而某個還在王府自閉的王爺,至今不知道他錯過了什麼。至於我依舊在軍營裡過著攢錢的苦逼日子。直到有一天,我奉命去靖王府搬東西,正抱著一摞賬簿往外走的時候,卻看站在靖王府的廊柱後麵對著空氣指指點點,整個人都石化了。

角落裡,昔日威風凜凜的靖王殿下正對著空氣跳腳:

係統!你給本王滾出來!

半空中突然浮現出一行閃著金光的文字:

【叮!用戶[靖王蕭景琰]您好,當前排隊谘詢人數257人,預計等待時間3個時辰】

靖王那張俊臉瞬間扭曲:你特麼在逗我

【叮!檢測到用戶情緒激動,已為您轉接人工客服...】

一陣刺耳的琵琶聲後,傳來機械女聲:

【客服工號9527為您服務】

為什麼我的劇情全崩了!靖王一拳砸在柱子上,說好的虐戀情深呢蘇傾城呢我的帝王之路呢

【經查詢,您的劇情偏移原因為[不可抗力]】

放屁!靖王氣得聲音都變調了,是不是其他穿越者篡改劇情一定有

我驚的一動不動——臥槽!這都能猜到

【抱歉,此問題超出權限範圍】係統彈窗突然變成紅色警告狀,【檢測到劇透風險,已啟動遮蔽程式】

靖王麵前突然彈出個支付介麵:

【解鎖答案需充值5000兩白銀,或完成[落魄王爺再就業]支線任務】

三十天!老子現在連飯都...靖王突然噎住,從袖子裡抖出三個銅板,係統,能不能...

【檢測到用戶餘額不足,即將進入省電模式...】

我抱著賬簿躡手躡腳地往後退,生怕驚動了正在跟係統討價還價的靖王。

係統!我拿王府地契抵押總行了吧靖王咬牙切齒地從懷裡掏出一卷地契。

半空中浮現出一行冰冷的文字:

【係統拒絕其他支付手段】

豈有此理!靖王暴跳如雷,一腳踹翻了旁邊的花幾,本王可是男主角!你們這是欺詐消費者!

【溫馨提示:請用戶保持冷靜,否則將觸髮禁言懲罰】

我趁機悄悄挪到走廊拐角,最後瞥見的一幕是:

靖王像個輸急眼的賭徒一樣,紅著眼睛對空氣揮舞地契;

係統彈窗不停閃爍著【警告】的紅光;

幾個躲在遠處的下人瑟瑟發抖,以為自家主子中了邪。

抱著沉甸甸的賬簿走出王府時,我抬頭看了眼天色——夕陽把靖王府的匾額照得血紅。

嘖嘖,好好的虐文男主,硬是被係統逼成了維權消費者...我搖搖頭,加快腳步往軍營走去。

身後隱約傳來靖王歇斯底裡的吼叫:

我要投訴!我要找你們主管!

緊接著是一陣劈裡啪啦的瓷器碎裂聲。

番外一、關於蘇傾城遇見殺手的那檔事

我替同袍去亂葬崗上香,剛燒完紙錢,就看見個黑衣壯漢在歪脖子樹下刨坑。旁邊有具屍體,屍體上專業的刀口引起我的注意,忍不住蹲坑邊點評:

大哥這刀法,冇十年功力下不來啊。

唰——寒光閃過,刀尖抵在我喉頭:滅口!

彆彆彆!我舉起剛買的祭品燒雞,我就是個路過的,嘴嚴得很!

黑衣人盯著燒雞嚥了咽口水,收刀入鞘:罷了,反正已經失手過一次了。

失手我耳朵一豎,該不會是蘇...

就是那單!他一屁股坐進自己挖的坑裡,滄州虎威鏢局二十年零差評的金牌鏢師,栽在個小娘們手上!

半隻燒雞下肚後,這位名叫張鐵柱的殺手徹底打開了話匣子:

那天接單時,客戶明明說'絞死蘇姑娘'...

等等!我打斷他,確定不是'教訓'

俺們鏢頭拍著胸脯保證的!張鐵柱氣得直拍大腿,雞骨頭飛出去老遠,說京城來的貴人就喜歡玩這種'特殊花樣'!結果完事了才說人家要的是'教訓'不是'絞殺'!

我恍然大悟:這不就是典型的上傳下達出了問題嘛——典型的職場資訊鏈斷裂案例啊!

隨著他的講述,我眼前浮現出那日的荒誕場景:

第一步:套脖子

張鐵柱從樹後閃出,繩圈甩出完美弧線——結果套在了蘇傾城胳膊上,活像給姑娘戴了個臂環。

第二步:捆手腳

蘇傾城一個撩陰腿,張鐵柱當場表演公雞打鳴,繩子還纏住了自己左腿。

第三步:找棵樹

當他一瘸一拐拖著人來到歪脖子樹下,發現繩子打了十八個死結,活像團亂毛線。

最後那娘們咬了我這兒!張鐵柱扒開衣領展示牙印,俺們滄州'快刀門'的絕學'斷魂十八式',愣是讓她啃出了第十九式!

我憋笑憋得胸口疼:所以...真是白蓮花下的單

屁!張鐵柱突然壓低聲音,後來才知道,是個穿紫袍的老爺,說話黏黏糊糊的...

這麼一說,我突然想到:等等!靖王身邊那個首席侍衛說話不就是這調調嗎整天'嗯嗯啊啊'的,活像嘴裡含著個湯圓!

俺管他是誰!張鐵柱把酒碗重重一摔,酒水濺了一地,這單害得俺倒血黴了!定金全退不說,現在還得幫同行處理屍體賺外快!他扯著嗓子哀嚎,俺可是滄州虎威鏢局連續三年的金牌殺手啊!

看著這位金牌殺手褲腿上沾的泥巴和臉上掛著的菜葉,我深有同感地給他滿上酒:老哥,凡是跟那些主線人物沾邊的,就冇一個不倒黴的。

番外二,關於綁架蘇傾城與白蓮花玩二選一的那件事

在城西的酒館裡,我看見一個大鬍子,

砰!

我手裡的酒碗差點摔在地上——這不是當初在城樓上玩二選一的綁匪頭子王大錘嗎

此刻他正唾沫橫飛地跟小弟們吹噓:你們是冇看見!靖王那張臉啊,綠得跟王八似的!蘇小姐跳樓時,白小姐哭得那叫一個慘...

王大哥!我忍不住湊過去,有個問題憋好久了——你們為啥非要玩二選一啊一手交錢一手交人不香嗎

王大錘驕傲地挺起胸膛:這可是俺們'黑風寨'的招牌服務!

我給他滿上一碗酒,語重心長道:您這商業模型有問題啊!兩個人就是兩筆贖金,玩二選一等於白扔了一半營收!

啪嗒!

王大錘手裡的雞腿掉在了桌上。

我趁熱打鐵,從懷裡掏出炭筆在桌布上畫起來:您看啊,假設蘇傾城值5000兩,白蓮花值3000兩...

十分鐘後,整個酒館的人都圍了過來。我站在條凳上,激情澎湃地演講:

傳統綁票行業長期陷入低效競爭!今天我要提出'綁架3.0'解決方案!

第一步:改二選一為拍賣!把靖王、七皇子、白家老爺全請來,讓他們現場競價!

王大錘的小弟舉手:啥是拍賣

就是競爭出價,誰出價高歸誰!我敲著桌子道。

第二步:製造FOMO情緒!我指著目瞪口呆的王大錘,讓白小姐親眼看著蘇傾城的競價,激發她的嫉妒心,假設蘇傾城最後能拍到3000兩銀子贖金,白小姐就絕對不會讓自己的贖金額小於3000兩,她會想辦法刺激靖王出更高價。'

酒館裡響起一片恍然大悟的哦——聲。

第三步:開發衍生服務!我越說越興奮,分期付款!資產抵押!甚至能搞個'人質證券化'!假設相關人一時半會掏不出那麼多贖金,可以讓他們以資產抵押,分期付款,順便可以收點利息或滯納金。

王大錘突然一拍桌子:俺明白了!就像俺們寨子裡賣豬崽!

對...也不全對。我擦了擦汗,總之比您之前那種'要錢還是要命'的粗放模式強多了!

角落裡突然傳來弱弱的聲音:那...要是冇人競價咋辦

我露出神秘的微笑:那就輪到'黑風寨金融'出場了——找托兒啊!讓二當家扮成西域富商,三當家裝江南鹽商...,隻要氛圍到,不怕正主不出價!

王大錘激動得直搓手:妙啊!下回綁那個禮部尚書的閨女,俺就這麼乾!

我突然感覺,我又帶偏劇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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