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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十週年派對,我當眾播放了丈夫的出軌視頻。

小三摔下香檳塔時血染白裙,他瘋了一樣衝我吼:那是我們的孩子!

我晃著DNA報告輕笑:巧了,你助理剛查出孩子是司機的。

看著他癱倒在地,我轉身撥通銀行電話:沈總抵押的彆墅,現在可以拍賣了。

三個月後財經頭條刊登他破產的訊息。

咖啡館裡,司機老陳把孕檢單推給我:沈太太,合作愉快。

我瞥見對麵醫院婦產科門口,林薇正扶著腰衝我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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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檳塔折射出五百張精心修飾過的臉,每一道流光都像淬了毒的刀片,刮過我的視網膜。空氣裡塞滿了昂貴的香水味、食物的甜膩氣息,還有那些虛情假意的恭維,沉甸甸地壓在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窒息感。水晶吊燈的光芒冰冷刺目,打在沈聿舟熨帖無痕的黑色禮服上,他正站在人群中央,唇角彎起的弧度精準得像用尺子量過,溫柔地攬著林薇的肩——那個穿著裸粉色小禮服、依偎在他臂彎裡的女人,年輕得能掐出水來。她微微仰著頭看他,眼睛裡盛滿了毫不掩飾的崇拜和得意,像一隻剛學會開屏的小孔雀。

他們身後,巨大的LED螢幕滾動播放著我和沈聿舟十年婚姻的甜蜜瞬間。每一張照片裡,我都笑得像個儘職儘責的道具,而沈聿舟的目光,透過精心擺拍的親昵,總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早已厭倦的疏離。十年,三千六百多個日夜精心編織的牢籠,隻為了今天這個盛大的、屬於他和新歡的加冕禮慶祝他沈聿舟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把我這箇舊人掃進曆史的垃圾堆

胃裡一陣翻江倒海,我死死攥著手裡冰涼的金屬U盤,指尖的刺痛感是此刻唯一能讓我保持站立的支撐。那裡麵裝著足以摧毀這一切的炸彈。掌心沁出的冷汗幾乎要把它滑脫。

沈太太,您和沈總真是十年如一日,恩愛得讓人羨慕啊!一個胖乎乎的供應商擠過來,滿臉堆笑,舉起酒杯。

我扯動嘴角,露出一個標準而空洞的微笑,冇有碰杯。目光越過他油膩的發頂,精準地捕捉到沈聿舟的側臉。他似乎感應到什麼,視線朝我這邊掃來,那眼神裡冇有絲毫溫情,隻有一絲被打擾的不耐,彷彿在問:你還杵在這裡礙什麼事趕緊消失。

心臟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又猛地鬆開。就是現在了。十年隱忍,十年像影子一樣活在他巨大光環下的屈辱,夠了。

我深吸一口氣,指甲狠狠掐進掌心,用儘全身力氣才穩住自己走向主控台的腳步。高跟鞋敲擊光潔如鏡的大理石地麵,發出清脆的噠、噠聲,在鼎沸的喧嘩中竟奇異地穿透出來,如同死神的倒計時。周圍的聲音似乎低下去了一些,幾道帶著探尋和疑惑的目光黏在我背上。

負責音響的小夥子一臉茫然地看著我走近。

沈太太您這是……

切換信號源。我的聲音出乎意料地平靜,像結了冰的湖麵,連一絲顫抖都冇有。我舉起那個小小的、沾滿手汗的U盤,在他麵前晃了晃,眼神卻越過他,直直釘在遠處那個談笑風生的男人身上。小夥子被我的眼神懾住,下意識地接過U盤,插進介麵。

指尖在觸摸屏上劃過,找到那個名為十週年驚喜的加密檔案夾,輸入密碼——沈聿舟第一次帶林薇去馬爾代夫的日期。多麼諷刺的密碼。點擊,確認播放。

螢幕上原本循環的唯美婚紗照瞬間消失,被刺眼的雪花點取代了一秒。整個宴會廳裡嗡嗡的交談聲詭異地停滯了片刻,所有人都下意識地望向那塊巨大的螢幕,包括被眾人簇擁著的沈聿舟和林薇。沈聿舟眉頭微蹙,顯然對這突如其來的技術故障感到不悅。林薇則帶著點嬌嗔,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袖。

下一秒,不堪入目的畫麵粗暴地占據了整個視野。

高清的鏡頭,毫無遮擋。沈聿舟的臉,林薇的臉,他們交纏的身體,他們忘情的喘息……每一個毛孔,每一寸肌膚,每一次沉淪都纖毫畢現地暴露在五百雙眼睛之下。背景,赫然是我和沈聿舟的主臥,那張意大利定製的婚床上!

啊——!

一聲短促的尖叫撕破了死寂,是林薇。她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儘,慘白如紙,雙手猛地捂住嘴,眼睛瞪得幾乎要裂開,身體篩糠似的抖起來。她驚恐地看向沈聿舟,又像被燙到一樣飛快地掃視著周圍那些震驚、鄙夷、幸災樂禍的目光,整個人搖搖欲墜。

沈聿舟臉上的從容和笑意徹底凝固、碎裂,取而代之的是難以置信的暴怒和一種被當眾扒光的巨大恥辱。他的眼睛瞬間充血,猩紅得嚇人,猛地扭過頭,那目光像淬了劇毒的利箭,精準地穿透人群,狠狠釘在我臉上。嘴唇哆嗦著,似乎想咆哮什麼,卻因為極致的憤怒而暫時失聲。

整個宴會廳徹底炸了鍋。

死寂被瞬間點燃,爆發出海嘯般的巨大聲浪。驚呼聲、倒抽冷氣聲、難以置信的議論聲、壓抑不住的興奮議論聲交織在一起,幾乎要掀翻屋頂。香檳杯摔碎在地的脆響此起彼伏。閃光燈瘋狂地亮起,那些原本隻打算拍點喜慶場麵的媒體記者此刻像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鏡頭貪婪地對準了失態的沈聿舟、崩潰的林薇,以及站在主控台旁、麵無表情的我。

巨大的羞辱和恐慌徹底淹冇了林薇。她尖叫著,雙手徒勞地想要遮擋螢幕,又似乎想擋住那些無處不在的、刺人的目光。她像一隻受驚過度的小鹿,猛地轉身,跌跌撞撞地想要逃離這個讓她徹底毀滅的修羅場。高跟鞋慌亂地踢踏著地麵,身體完全失去了平衡,朝著旁邊那座由數百隻高腳杯壘成的、晶瑩剔透的巨大香檳塔撞了過去!

小心!有人驚呼。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嘩啦啦——!!!

震耳欲聾的碎裂聲如同冰雹砸落。

華麗的水晶塔瞬間崩塌,化作一片狼藉的、閃爍著危險光芒的玻璃碎片海洋。林薇整個人重重地摔倒在尖銳的碎玻璃堆裡,發出一聲淒厲到變調的慘叫。裸粉色的小禮服裙襬被玻璃割裂,迅速被一股刺目的、粘稠的鮮紅浸透,在她身下洇開一大片觸目驚心的紅毯。她蜷縮著身體,雙手死死捂住小腹,臉色慘白如金紙,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痛苦地呻吟著。

薇薇!!沈聿舟目眥欲裂,那聲嘶吼像是從胸腔最深處硬生生撕裂出來,帶著野獸般的絕望和瘋狂。他猛地推開身前擋路的人,幾乎是連滾爬爬地撲到林薇身邊,想碰她又不敢碰,隻能徒勞地嘶吼:叫救護車!快叫救護車啊!!

他猛地抬起頭,那雙血紅的眼睛再次鎖定我,裡麵翻滾著滔天的恨意,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剝。他指著我,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和恐懼而劈叉、顫抖:蘇晚!你這個毒婦!你殺了我的孩子!那是我的孩子!!

孩子兩個字,被他吼得聲嘶力竭,在死寂下來的大廳裡反覆迴盪,帶著一種毀滅性的控訴。

整個宴會廳再次陷入一種詭異的、令人窒息的寂靜。隻有林薇痛苦壓抑的呻吟聲,還有沈聿舟粗重如牛的喘息聲。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帶著驚疑、審判,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看戲的興奮。

我站在原地,腳下是流淌過來的香檳液,混合著林薇的血,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空氣裡瀰漫著酒液的甜香、鐵鏽般的血腥氣,還有無數道目光彙聚成的無形壓力。沈聿舟的指控像淬毒的匕首,懸在頭頂。

很好,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用孩子這個最無辜也最沉重的砝碼,把我徹底釘死在惡毒原配的恥辱柱上。

我緩緩地,極其緩慢地,抬起手。指尖因為用力過度而微微泛白,但動作卻異常穩定。我從隨身的手包裡,抽出一個薄薄的牛皮紙檔案袋。封口處蓋著醒目的、暗紅色的司法鑒定中心印章。

我的目光平靜地掃過沈聿舟那張因憤怒和悲痛而扭曲的臉,最後落在他懷裡的林薇身上。她似乎被孩子兩個字刺激得清醒了一瞬,驚恐地看向我手中的檔案袋。

我捏著檔案袋的一角,對著沈聿舟的方向,輕輕地,晃了晃。紙張發出嘩啦的脆響,在死寂的大廳裡異常清晰。

我的唇角,終於勾起一絲冰冷的、毫無溫度的弧度,聲音不高,卻足以讓前排的人,包括沈聿舟,聽得清清楚楚:

巧了,沈聿舟。我的聲音像冰錐,敲擊著每個人的耳膜,你那位能乾的特助,剛剛查出來,林薇肚子裡那個‘孩子’……我刻意停頓了一下,欣賞著沈聿舟驟然收縮的瞳孔和林薇瞬間僵死的表情,跟你沈家的血脈,好像半點關係都冇有。

沈聿舟臉上的暴怒和悲痛瞬間凝固,像一張驟然被凍住的麵具。他死死地盯著我手裡的檔案袋,眼神從瘋狂逐漸轉為一種茫然的不信,隨即是更深的暴怒:你放屁!蘇晚!你他媽敢偽造這種東西!

偽造我嗤笑一聲,那笑聲在寂靜的大廳裡顯得格外刺耳,需要我幫你念念嗎樣本提供者一欄,寫的是你的名字,沈聿舟。而匹配的另一方……哦,這裡,我指尖點了點報告下方的一個名字,清晰地念出來,陳大友。認識嗎

陳大友沈聿舟下意識地重複,眉頭緊鎖,這個名字似乎很遙遠。他猛地想起什麼,瞳孔驟然放大,像是被一道驚雷劈中,老陳!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猛地搖頭,像是要甩掉這個荒謬絕倫的想法,那個老東西!蘇晚,你為了汙衊薇薇,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連這種下三濫的招數都……

下三濫我打斷他,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積壓了十年的、冰冷的恨意,比起你們這對狗男女在我的床上翻雲覆雨,把野種栽贓到我丈夫頭上,誰更下三濫!我的目光銳利如刀,掃過林薇那張慘白驚恐的臉,林薇,需要我提醒你嗎上個月十六號晚上,你說要去‘閨蜜家’過夜,結果呢是在城西那家叫‘楓林晚’的快捷酒店吧房間號307,開房記錄和監控,你要不要也看看

林薇的身體猛地一顫,像是被無形的鞭子抽中,連呻吟都停止了,隻剩下牙齒咯咯打顫的聲音。她眼神渙散,嘴唇翕動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的反應,比任何辯駁都更有力。

沈聿舟像是被無形的重錘狠狠擊中,他抱著林薇的手臂劇烈地顫抖起來。他看著林薇的反應,又猛地看向我手中那份刺眼的報告,最後目光死死釘在宴會廳入口處——那裡,一個穿著黑色西裝、身材矮壯、平時總是沉默寡言、低眉順眼的男人,正臉色煞白地站在陰影裡,正是他的司機老陳!此刻的老陳,麵對沈聿舟噬人的目光,眼神慌亂地躲閃著,下意識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位置——那裡,掛著一個廉價的、翠綠色的玉觀音吊墜。

沈聿舟的腦子裡嗡的一聲。

他想起來了!視頻!那個該死的、把他釘在恥辱柱上的視頻裡,那個壓在林薇身上的男人,脖子後麵,似乎也晃著這麼一個廉價的綠色墜子!當時他氣瘋了,根本冇留意這些細節!

噗——

一口鮮紅的血猛地從沈聿舟口中噴了出來,星星點點濺在林薇染血的白裙和他自己昂貴的禮服前襟上,觸目驚心。他抱著林薇的手臂徹底脫力,身體晃了晃,像一截被狂風驟然吹斷的朽木,直挺挺地向後倒去,重重地砸在冰冷狼藉、滿是玻璃碎片和混合液體的地板上。

咚!

沉悶的聲響敲在每個人心頭。

他雙眼圓睜,空洞地望著天花板上那盞依舊璀璨、此刻卻顯得無比諷刺的水晶吊燈,嘴角不斷有鮮血溢位,身體微微抽搐著,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意義不明的氣音。剛纔還咆哮著要殺人的猛獸,此刻隻剩下瀕死的絕望和一片空茫。

世界徹底安靜了。

隻有遠處隱約傳來的救護車鳴笛聲,由遠及近,尖銳地刺破這片死寂。人群自動分開一條路,穿著白大褂的醫護人員抬著擔架匆匆衝了進來。

我站在原地,冷漠地看著醫護人員手忙腳亂地將昏迷的林薇和癱軟如泥、眼神渙散的沈聿舟分彆抬上擔架。林薇身下的血跡在擔架上暈開更大的暗紅。沈聿舟被抬走時,那雙空洞的眼睛似乎無意識地掃過我站的位置,裡麵隻剩下無邊的死寂和崩塌後的廢墟。

我麵無表情地轉過身,高跟鞋踩過混合著香檳、鮮血和玻璃碎渣的粘稠地麵,發出輕微卻清晰的嘎吱聲。周圍那些複雜的目光——驚懼、鄙夷、探究、同情——如同實質的針,刺在背上,但我毫不在意。

走到宴會廳巨大而華麗的拱形門外,遠離了那片狼藉和喧囂,冰冷的夜風猛地灌了進來,吹散了些許令人作嘔的血腥和酒氣。我拿出手機,螢幕的光照亮我冇有任何表情的臉。

指尖在冰冷的螢幕上滑動,找到一個存了很久卻從未撥打過的號碼——那是負責處理沈聿舟名下最大一筆抵押貸款的銀行經理的私人電話。為了擴張那個該死的商業帝國,他瞞著我,甚至偽造了我的簽名,把我們的婚房——那棟位於半山、價值近億的彆墅——抵押了出去。我一直都知道,隻是隱忍不發,等著這一天。

電話接通得很快。

喂李經理嗎我是蘇晚。我的聲音透過夜風傳過去,平靜得冇有一絲波瀾,像是在談論明天的天氣,關於沈聿舟先生抵押在貴行的雲頂彆墅……

我頓了頓,目光投向遠處城市璀璨卻冰冷的燈火,清晰地吐出最後幾個字:

現在,可以啟動拍賣程式了。

三個月後。

午後的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斜斜地灑在咖啡館原木色的桌麵上,形成一片溫暖的光斑。空氣裡瀰漫著咖啡豆烘焙後的焦香和甜點的氣息。我坐在靠窗的位置,用小銀勺輕輕攪動著杯中的拿鐵,奶泡拉花的圖案漸漸模糊。

桌麵上,攤開著一份新鮮出爐的財經報紙。頭版頭條,加粗的黑體字異常醒目:

**昔日商業新貴沈聿舟正式宣告破產!‘聿舟資本’帝國崩塌,疑涉多項違規操作!**

配圖是沈聿舟被記者圍堵在法院門口的照片。僅僅三個月,他像是被抽乾了精氣神,頭髮淩亂花白,眼窩深陷,臉頰凹陷下去,曾經銳利精明的眼神隻剩下渾濁和呆滯。昂貴的西裝皺巴巴地套在身上,領帶歪斜,被無數話筒和鏡頭懟到臉上,狼狽得如同喪家之犬。巨大的標題像墓碑上的銘文,宣告著他曾經擁有的一切徹底化為泡影。

我端起咖啡杯,淺淺抿了一口。溫熱的液體滑入喉嚨,帶著一點微苦的醇香。窗外車水馬龍,行人步履匆匆,各自奔向不同的人生。報紙上的喧囂和沉淪,彷彿隻是另一個遙遠世界的故事。

沈太太。

一個略顯低沉沙啞的聲音在身邊響起。

我抬眸。司機老陳,陳大友,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桌旁。他依舊穿著那身洗得發白的深藍色工裝夾克,頭髮似乎更花白了些,臉上帶著一種混雜著緊張、討好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解脫的複雜神情。

他微微佝僂著背,手裡緊緊捏著一張疊得方方正正的紙,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他謹慎地環顧了一下四周,確認冇有引起注意,才小心翼翼地將那張紙推到我麵前的桌麵上,動作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鄭重。

沈太太,按您的意思,都辦妥了。他聲音壓得很低,帶著濃重的口音,眼神卻亮得驚人,裡麵有壓抑不住的激動和一種……塵埃落定的期盼,這是……剛拿到的結果。醫生說,快三個月了,很穩當。他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補充道,您看,合作……還愉快吧

我垂眸,目光落在那張紙上。展開的一角,清晰地印著XX婦產醫院的LOGO,以及早孕超聲檢查報告單的字樣。姓名欄,赫然是:林薇。

指尖捏起那張薄薄的紙,將它完全展開。黑白模糊的B超影像圖占據了大部分頁麵,下麵有醫生手寫的診斷:宮內早孕,活胎,約12周 。

十二週。

三個月前,在香檳塔下,那個流產的孩子。

一股冰冷的、帶著鐵鏽味的空氣似乎重新湧入了鼻腔。我捏著報告單的手指微微收緊,紙張發出輕微的脆響。

就在這時,眼角餘光敏銳地捕捉到咖啡館正對麵。

隔著一條不算寬闊的馬路,對麵正是本市知名的婦產醫院大門。陽光有些刺眼,但足以看清。一個穿著寬鬆米白色孕婦裙的身影正從台階上緩緩走下來。她一隻手小心翼翼地護著微微隆起的小腹,另一隻手搭在旁邊一箇中年婦女的胳膊上——大概是雇的保姆。

是林薇。

比起三個月前香檳塔下的驚惶崩潰,此刻的她,臉上帶著一種近乎安寧的、滿足的笑容,是那種被精心嗬護著的、對未來充滿期待的孕態。陽光灑在她臉上,甚至能看清那紅潤的氣色。她似乎心情極好,目光隨意地掃過街道,然後,精準地、毫不意外地落在了我所在的這扇落地窗上。

隔著玻璃,隔著車流,隔著三個月前的滔天巨浪和此刻虛假的平靜。

她的目光與我對上了。

冇有怨恨,冇有憤怒,冇有一絲一毫的驚慌。

她甚至微微歪了歪頭,唇角向上勾起一個極其清晰的弧度,露出了一個燦爛到刺眼的笑容。那笑容裡,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得意、炫耀,還有一種……大獲全勝般的挑釁。

她抬起那隻冇有扶著保姆的手,輕輕地,極其緩慢地,撫摸著自己隆起的小腹。動作輕柔,充滿了母性的光輝,卻又像一把無形的鈍刀,緩慢地切割著什麼。

然後,她的視線似乎越過了我,落在我身旁那個佝僂著背、滿臉緊張又期待的老陳身上。那個笑容更深了,帶著一種心照不宣的嘲弄,彷彿在說:看,最後的贏家,是我們。

老陳順著我的目光也看到了對麵,他的身體瞬間繃緊了,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隨即又強自鎮定下來,對著林薇的方向,極其輕微地點了下頭,帶著一種卑微的討好。

陽光透過落地窗,暖洋洋地籠罩著我,咖啡杯沿氤氳著熱氣。可一股寒意卻從脊椎骨最深處猛地竄起,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指尖冰涼。

手裡的孕檢單像一塊燒紅的烙鐵,燙得我幾乎拿捏不住。

對麵的笑容依舊燦爛,像淬了劇毒的蜜糖。

我緩緩地、緩緩地端起那杯已經有些涼掉的拿鐵,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杯壁冰冷的觸感傳遞到皮膚上,卻壓不住心底那股翻湧而上的、混雜著荒謬和暴怒的冰冷火焰。

原來,那場精心策劃的當眾處刑,那場血肉模糊的流產……從頭到尾,都隻是另一場更龐大、更卑劣的戲碼中,微不足道的一幕開胃菜

嗬……

一聲極輕極冷的笑,從我緊抿的唇邊逸出,消散在咖啡館溫暖的空氣裡。

我鬆開捏著孕檢單的手指,任由那張輕飄飄的紙落在桌麵上,被杯底滲出的一小圈咖啡漬緩緩洇濕邊緣。然後,五指收緊,死死地握住了那隻骨瓷咖啡杯。

光滑的杯壁上,清晰地映出我此刻的眼睛——那裡麵,所有的平靜徹底碎裂,隻剩下冰冷的、足以焚燬一切的、滔天的怒焰。

很好。

原來這場遊戲,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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