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賣了初夜後,總裁他瘋了 第一章

小說:我賣了初夜後,總裁他瘋了 作者:晴雲先生 更新時間:2025-07-10 15:06:06 源網站:dq_cn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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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捲著雪粒子,像碎玻璃似的砸在暗夜天使會所厚重的玻璃門上。門內是另一個世界,暖風裹著昂貴的香水味和酒精的甜膩,幾乎令人窒息。水晶吊燈的光芒碎在光可鑒人的黑色大理石地麵上,又彈射到那些包裹在華服裡的男男女女臉上,留下曖昧不明的光影。

我在後台,身上隻有一件過分單薄、近乎透明的白色紗裙。布料廉價,邊緣甚至有些脫線,摩擦著皮膚,帶來一陣陣刺癢的寒意。這寒意鑽進骨頭縫裡,無論後台角落裡那個嗡嗡作響的老舊暖風機如何努力,也驅不散半分。我垂著頭,盯著自己凍得發青、微微顫抖的赤腳,指甲縫裡還殘留著洗不掉的、為弟弟清洗嘔吐物時留下的淡黃痕跡。主持人的聲音透過薄薄的幕布傳來,油膩而亢奮,像沾了蜜糖的毒蛇:

各位尊貴的來賓!今晚的壓軸——真正的‘暗夜天使’!含苞待放,純淨無瑕!起拍價,五萬!每一次加價,都是對這份‘純潔’的加冕!

幕布被猛地拉開。刺目的聚光燈瞬間將我吞噬,像被剝光了丟在雪地裡。台下一片模糊,隻有無數雙眼睛,貪婪的、評估的、冷漠的、帶著**裸**的眼睛,黏膩地爬滿我暴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膚。我下意識地抱緊雙臂,徒勞地想遮擋些什麼,冰冷的空氣針一樣紮進毛孔。台下爆發出一陣嗡嗡的議論,夾雜著幾聲不懷好意的輕笑。主持人得意地繞著我踱步,他粗糙的手指帶著令人作嘔的溫度,猛地捏住我的下巴,強迫我抬起臉麵對台下那片**的深淵。

瞧瞧這小臉蛋!多嫩!多乾淨!他另一隻手竟放肆地撩起我紗裙的下襬,一股腥臊的尿騷味混雜著劣質香水味撲麵而來。我的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屈辱感像燒紅的烙鐵燙在心口。

彆碰我!我猛地一掙,聲音尖利得破了音,帶著瀕死的絕望。

喲嗬有脾氣主持人似乎更興奮了,手勁更大,幾乎要捏碎我的下頜骨。

就在這時,一個低沉、帶著金屬般冷硬質感的聲音,不高,卻奇異地穿透了全場的嘈雜,清晰地砸在每個人耳膜上:

十萬。

所有的目光瞬間聚焦向二樓那個半開放的VIP包廂。巨大的單向玻璃幕牆後麵,隻能隱約看到一個男人挺拔的輪廓,像一把出鞘的利刃,沉默地懸在喧囂之上。他指間一點猩紅閃爍,隔著玻璃,也能感受到那股睥睨的冰冷。

是楊宗瀚。這個名字像一顆冰冷的子彈射入我的腦海。楊氏集團的太子爺,這座城市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存在。我曾在財經雜誌上見過他模糊的側影,也曾在那些關於他冷酷無情的傳說裡瑟瑟發抖。十萬這個數字像重錘砸在我心上,瞬間壓過了所有的屈辱。弟弟小磊蒼白的小臉浮現在眼前,他那雙因為先天性心臟病而總是帶著點灰濛濛氣息的大眼睛,充滿了對活著的渴望。十萬塊,那是他活下去的希望!我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這一次不是因為冷,而是因為一種混合著巨大恐懼和渺茫希望的、近乎痙攣的激動。

主持人愣了一下,隨即爆發出狂喜:十萬!楊少出價十萬!還有冇有更高的十萬一次!十萬兩次!十萬三次——成交!恭喜楊少!今晚的‘天使’屬於您了!

包廂厚重的門被侍者無聲地推開。我像一個被抽走了靈魂的木偶,被推搡著走了進去。裡麵空間很大,奢華得令人眩暈,卻瀰漫著一種生人勿近的冰冷。昂貴的真皮沙發,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璀璨的夜景,如同撒落一地的碎鑽。楊宗瀚就坐在沙發中央,修長的雙腿交疊著,昂貴的黑色西褲冇有一絲褶皺。他指尖夾著雪茄,嫋嫋青煙模糊了他英俊卻異常冷硬的麵部線條。他冇有看我,目光落在窗外,彷彿我隻是空氣。

侍者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門哢噠一聲輕響,鎖住了。死一般的寂靜。隻有雪茄燃燒的細微嘶嘶聲,和他腕間名貴手錶秒針走動時發出的、冰冷規律的滴答聲。那聲音像小錘子,一下下敲打著我緊繃到極致的神經。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冷汗順著我的脊椎往下淌,浸濕了那件可笑的紗裙。終於,他動了。他掐滅了雪茄,緩緩站起身。高大挺拔的身軀帶來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像一座移動的冰山向我逼近。他停在我麵前,距離近得我能聞到他身上清冽的雪鬆混合著淡淡菸草的氣息。

他伸出手,手指骨節分明,帶著一種養尊處優的優雅。然而那指尖觸碰到我冰涼皮膚的那一刻,卻帶著一種審視貨物的涼薄。他捏住我的下巴,力道不輕不重,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強勢,強迫我抬起頭,對上他的眼睛。

那是一雙極好看的眼睛,深邃如寒潭,眼尾微微上挑,本該是多情的形狀,此刻卻隻盛滿了冰渣和毫不掩飾的輕蔑。他的目光像冰冷的探照燈,肆無忌憚地掃過我的臉,我的脖子,最後停在我因為寒冷和恐懼而微微起伏的胸口。

裝什麼清純他開口了,聲音不高,卻字字如冰錐,帶著淬了毒的嘲諷,能站在這裡,骨子裡早就爛透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另一隻手從西裝內袋裡掏出一遝厚厚的、簇新的百元大鈔。粉紅色的票子,散發著油墨特有的味道。他臉上冇有任何表情,眼神冷漠得像在看一堆垃圾。然後,在我驚恐的注視下,他猛地將那遝鈔票,狠狠地、粗暴地,塞進了我單薄紗裙的領口!粗糙的紙幣邊緣刮過我胸口的皮膚,帶來一陣尖銳的刺痛和火辣辣的羞辱感。

滾出去。

他鬆開鉗製我下巴的手,彷彿沾上了什麼臟東西,轉身拿起桌上的絲絨布,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每一根手指。動作優雅,卻帶著極致的侮辱。那遝帶著他體溫和羞辱的鈔票,沉甸甸地、滑稽地卡在我的內衣裡,硌得我生疼。巨大的屈辱感瞬間淹冇了我,比剛纔在台上被千百人注視還要強烈百倍千倍!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死死扼住,發不出一點聲音。眼淚瘋狂地在眼眶裡打轉,卻被我死死咬住下唇,用儘全身力氣憋了回去。

不能哭。穀甜甜,不能哭!為了小磊!為了那十萬塊!

我僵硬地、一步一步地後退,像個提線木偶。那遝鈔票隨著我的動作摩擦著皮膚,每一次摩擦都像是在淩遲我的尊嚴。我退到門邊,手抖得不成樣子,摸索著冰冷的金屬門把手,擰開。身後,是他冷漠的背影,重新坐回沙發,彷彿一切從未發生。門在我身後關上,隔絕了那個冰冷的地獄。

走廊裡溫暖如春,我卻感覺比外麵的冰天雪地還要寒冷刺骨。我靠在冰冷的牆壁上,身體控製不住地滑落,蜷縮在鋪著厚厚地毯的角落裡。終於,死死咬住的嘴唇嚐到了濃重的血腥味。我顫抖著手,伸進領口,抓住那遝滾燙的鈔票。嶄新的紙幣邊緣鋒利如刀,在我掌心留下細小的劃痕。我把臉深深埋進膝蓋裡,無聲的淚水終於洶湧而出,灼熱地燙傷了皮膚,也燙傷了那顆支離破碎的心。

七年時光,足以將一顆蒙塵的鵝卵石打磨成冰冷的鑽石。

水晶宮宴會廳,衣香鬢影,流光溢彩。空氣中浮動著名貴香檳的微醺氣泡和頂級雪茄的醇厚氣息。巨大的水晶吊燈將柔和而璀璨的光芒灑在每一位精心裝扮的賓客身上。今晚是周氏集團牽頭舉辦的慈善晚宴,雲集了這座城市金字塔尖的所有人物。

我挽著周澤楷的手臂,步入這華光溢彩的中心。身上是Valentino當季高定的深酒紅色絲絨長裙,勾勒出無可挑剔的曲線,露背設計恰到好處地展露著優雅與性感。頸間一條鑽石項鍊,鍊墜是一顆切割完美的梨形藍鑽,在燈光下流轉著深邃而冷冽的光芒。這光芒映在我臉上,襯得妝容精緻無瑕,紅唇飽滿,眼神平靜無波,像兩潭深不見底的寒水。周澤楷,我的丈夫,周氏集團如今的掌舵人,溫文爾雅,氣度雍容。他側頭對我低語,笑容溫和得體,引得周圍一片或豔羨或探究的目光。

澤楷,甜甜,你們來了。一位相熟的世伯迎上來寒暄。

周澤楷微笑著應酬,我則保持著完美的儀態,微微頷首,唇角勾起恰到好處的弧度。目光不經意地掃過人群,精準地捕捉到了那個角落。楊宗瀚。他獨自一人,斜倚在巨大的羅馬柱旁,手裡端著一杯威士忌。深色西裝完美貼合著他挺拔的身形,七年的時光在他英俊的臉上並未留下多少痕跡,隻是那雙眼睛,沉澱得更加深邃,也更加銳利,像淬了冰的鷹隼。他的目光,毫不避諱地、帶著一種極具穿透力的審視,牢牢鎖定在我身上。

我迎著他的目光,冇有躲閃,冇有慌亂。紅酒杯在指間輕輕晃動著,杯中的液體折射出碎鑽般的光。我的眼神平靜無波,甚至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極其疏離的淡漠,彷彿在打量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七年前那個在角落瑟瑟發抖、任人宰割的女孩,早已被時光和決心埋葬得乾乾淨淨。

周澤楷察覺到什麼,順著我的視線看去,眉頭幾不可察地微蹙了一下,隨即恢複如常,帶著我走向另一撥人。

就在這時,宴會廳側門傳來一陣小小的騷動。兩個穿著同款小西裝、精緻得如同瓷娃娃的男孩跑了進來。哥哥周沐陽沉穩些,弟弟周沐宸活潑點,兩張小臉幾乎一模一樣,眉眼間那份天然的矜貴和隱約可見的銳利輪廓,瞬間攫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媽咪!爸爸!沐宸率先撲過來,小臉上滿是興奮,我們在外麵花園看到好漂亮的噴泉!

沐陽則規矩地走到周澤楷身邊,喊了一聲:爸爸,媽咪。他的目光掃過四周,帶著一種超越年齡的沉穩。

哎呀,周太太,兩位小少爺真是越來越俊了!一位貴婦驚歎道,目光在兩個孩子臉上流連,瞧瞧這眉眼氣質,跟周總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將來必定是人中龍鳳!

周圍一片附和的讚美聲。

我微笑著,伸手摸了摸沐宸柔軟的頭髮,指尖的冰涼被孩子的暖意驅散些許。我清晰地感受到,角落裡那道審視的目光,驟然變得銳利如刀,幾乎要將我穿透。

果然,楊宗瀚動了。他放下酒杯,邁開長腿,無視周圍人或驚訝或探究的視線,徑直朝我們走來。強大的氣場讓原本圍繞在我們身邊的賓客下意識地讓開一條路。

他在距離我們兩步遠的地方站定。目光像冰冷的探針,先是在我臉上停頓了一秒,然後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和一種令人心驚的嘲弄,緩緩移向我身旁的兩個孩子。他的視線在兩個孩子與我、周澤楷之間來回逡巡,嘴角勾起一抹極其刺眼的、冰冷的笑意。

周總,周太太,他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蓋過了周圍的低語,帶著一種慢條斯理的殘忍,真是好福氣。

他頓了頓,目光再次落回兩個孩子身上,那笑意更深,卻淬滿了毒液:

隻是……這倆野種,長得倒挺像我。

話音落下的瞬間,整個宴會廳彷彿被按下了靜音鍵。所有的寒暄、所有的笑語、所有的杯盞交錯聲,戛然而止。無數道驚愕、好奇、甚至幸災樂禍的目光如同聚光燈般投射過來。空氣凝固得如同化不開的冰。

周澤楷臉上的溫和瞬間消失,眼神變得銳利而冰冷,周身散發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他上前半步,不著痕跡地將我和孩子擋在身後,直視著楊宗瀚:楊總,請注意你的言辭!

我清晰地感覺到身邊兩個孩子身體瞬間的僵硬。沐宸的小臉一下子白了,大眼睛裡充滿了困惑和驚懼,下意識地抓緊了我的裙襬。沐陽則抿緊了嘴唇,小小的胸膛微微起伏,眼神裡透出與年齡不符的憤怒和隱忍。

而我,在最初的死寂之後,反而徹底平靜了下來。心臟像是被一層堅冰包裹,再感覺不到一絲波瀾。我甚至輕輕地、近乎優雅地晃了晃手中的紅酒杯。杯壁上凝結的水珠順著光滑的曲線滑落。

在所有人驚疑不定的注視下,我緩緩抬起眼,迎上楊宗瀚那雙充滿了惡意和探究的眼睛。紅唇勾起,綻放出一個毫無溫度、甚至帶著點憐憫意味的輕笑。我的聲音不高,卻像一塊冰投入滾油,清晰地炸響在寂靜得可怕的宴會廳裡:

楊總眼力不錯。

當然像。

我微微停頓,欣賞著他眼中那絲因我過於平靜的反應而掠過的錯愕,然後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了那把淬毒的匕首:

畢竟,他們是你哥的親生骨肉啊。

轟——!

死寂被徹底打破。如同在平靜的油鍋裡投入了沸水,整個宴會廳瞬間炸開了鍋!難以置信的抽氣聲、壓抑不住的驚呼聲、嗡嗡的議論聲交織在一起,彙成一片巨大的喧囂。

楊宗瀚臉上的冷笑瞬間凝固,如同麵具般僵硬地裂開。那雙深潭般的眼睛裡,先是難以置信的震驚,隨即被洶湧的狂怒和一種被徹底愚弄的恥辱感瘋狂吞噬。他挺拔的身形猛地晃了一下,像被無形的重錘狠狠擊中,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得一乾二淨,隻剩下駭人的慘白。他死死地盯著我,目光如同淬了劇毒的利箭,彷彿要將我淩遲。

你……說什麼!他的聲音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帶著瀕臨失控的顫抖和狂暴的殺意,每一個字都像是用儘了全身力氣,幾乎要震碎周圍的空氣。

就在這時——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一陣尖銳、急促、刺破耳膜的警報聲,毫無預兆地從宴會廳側後方緊閉的一扇門內瘋狂響起!那聲音穿透了所有的喧囂,帶著一種宣告生命危急的淒厲,狠狠地紮進每個人的耳膜!

那扇門……是通往宴會廳附屬休息區的走廊,走廊儘頭,是周家為楊宗瀚那位長年臥病的植物人兄長——楊宗霖,專門安排的私人看護病房!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齊刷刷地投向那扇傳來恐怖警報聲的門!楊宗瀚臉上的狂怒瞬間被巨大的恐慌覆蓋,他猛地扭頭看向聲音來源,瞳孔驟然收縮!那刺耳的嘀嘀聲,像冰冷的鋼針,瞬間刺穿了他所有的偽裝和憤怒,隻留下最原始的恐懼。

哥!他失聲驚吼,再也顧不上任何體麵,像一頭被徹底激怒又驚懼至極的困獸,猛地推開擋在身前的人,不顧一切地朝著那扇門的方向衝去!昂貴的西裝颳倒了侍者手中的托盤,水晶杯碎裂的聲音清脆刺耳,混合著那越來越淒厲的警報聲,構成一幅末日般的混亂圖景。

人群像被摩西分開的紅海,下意識地為這個失控的男人讓開一條通道。楊宗瀚撞開那扇緊閉的通往休息區走廊的門,身影消失在門後。尖利的警報聲失去了門的阻隔,更加肆無忌憚地衝擊著每個人的神經。

宴會廳裡死一般的寂靜再次降臨,比剛纔更加沉重、更加詭異。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目光在我、周澤楷、孩子以及那扇敞開的、不斷傳出警報聲的門之間來回逡巡。

周澤楷緊抿著唇,臉色凝重。他低頭看了一眼緊緊抓住我裙襬、小臉煞白的沐宸和抿著嘴、眼神倔強的沐陽,低聲快速吩咐旁邊的助理:帶小少爺們去樓上房間,立刻!安撫好!

助理立刻上前,半哄半抱地帶走了兩個孩子。沐宸離開前,那雙酷似楊宗瀚的大眼睛裡,盛滿了驚懼和不解。

周澤楷深吸一口氣,轉向我,眼神複雜,帶著詢問和擔憂。我給了他一個極其短暫、卻異常平靜的眼神,輕輕掙脫了他下意識想要護住我的手。

我過去看看。我的聲音平靜得冇有一絲波瀾,彷彿那刺耳的警報聲隻是背景噪音。

高跟鞋踩在光潔如鏡的地麵上,發出清脆而規律的噠、噠聲。我挺直脊背,一步一步,從容不迫地走向那扇敞開的門,走向那片混亂和未知的漩渦中心。深酒紅的絲絨裙襬隨著步伐輕輕搖曳,像一麵無聲的戰旗。身後,是整個宴會廳死寂的、難以置信的目光。那目光裡,有驚愕,有恐懼,有憐憫,更多的是深不見底的探究和無聲的驚濤駭浪。

走廊裡瀰漫著消毒水和一種難以言喻的、屬於長期臥病者的沉悶氣息。儘頭那間病房的門大開著,刺目的白熾燈光傾瀉出來,伴隨著更加尖銳、更加急促、幾乎連成一片的嘀嘀聲,像死神的催命符。

楊宗瀚高大的身影僵直地杵在病房門口。他背對著走廊,我看不到他的表情,隻能看到他寬闊的肩膀在劇烈地起伏,攥緊的拳頭骨節發白,指甲深深陷進掌心,似乎用儘了全身力氣才支撐著自己冇有倒下。病房裡,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圍著病床,動作急促而緊張,各種儀器的導線纏繞,監護螢幕上瘋狂跳動的紅色曲線和數字,映照著病床上那張蒼白、瘦削、毫無生氣的臉——楊宗霖。

我走到他身後一步遠的地方停下。高跟鞋的聲音在警報聲的間隙裡異常清晰。

他似乎被這聲音驚醒,猛地轉過身。那張英俊的臉上此刻隻剩下灰敗的死氣,眼裡的狂怒早已被巨大的恐懼和絕望碾得粉碎,隻剩下空洞和一片猩紅的血絲。他死死地盯著我,嘴唇劇烈地哆嗦著,像一條離水的魚,想說什麼,卻隻能發出破碎的氣音。那眼神裡充滿了質問、怨恨、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不願承認的、搖搖欲墜的乞求。

你……你……他嘶啞地擠出兩個字,身體搖搖欲墜,彷彿隨時會崩潰。

我冇有看他,目光越過他顫抖的肩膀,落在病房內忙碌的搶救現場,落在那個依靠機器維持著微弱生命體征的楊宗霖身上。然後,我緩緩地、極其優雅地從我隨身攜帶的、那隻小巧的鱷魚皮手包裡,抽出了一份摺疊得整整齊齊的白色檔案。

動作不疾不徐,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儀式感。

哦,對了,楊總,我開口了,聲音不大,卻像冰錐鑿在凍土上,字字清晰,穿透了那刺耳的警報聲,有件事,忘了告訴你。

我將那份檔案輕輕展開,雪白的紙張上,印著醒目的機構徽章和DNA親權鑒定報告書的字樣。我伸出兩根塗著蔻丹、保養得宜的手指,拈著報告的一角,將它遞到楊宗瀚眼前,距離近得幾乎要貼上他慘白的鼻尖。

報告結論欄裡,那一行加粗的黑體字清晰得刺眼:

**依據DNA分析結果,支援楊宗霖(樣本A)為周沐陽、周沐宸(樣本B1、B2)的生物學父親。**

楊宗瀚的目光像被磁石吸住,死死地釘在那行字上。他的瞳孔瞬間放大到了極致,彷彿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東西。臉上的最後一絲血色也徹底消失,整個人像被瞬間抽乾了所有力氣,高大的身軀猛地一晃,膝蓋一軟,咚地一聲,重重地跪倒在地!大理石地麵冰冷的觸感透過昂貴的西褲傳來,卻遠不及他此刻心頭的萬分之一寒冷。他像個被徹底摧毀的雕像,頹然地跪在那裡,仰著頭,眼神空洞地望著我,望著那份懸在他頭頂的、宣告一切荒謬真相的判決書。

警報聲還在瘋狂嘶鳴,像是為這場鬨劇敲響的喪鐘。

我微微垂眸,俯視著跪在腳邊、失魂落魄的男人。那張曾居高臨下施予我無儘羞辱的臉,此刻寫滿了崩潰和難以置信的絕望。紅唇勾起一抹冰冷的、毫無憐憫的弧度。

我的聲音不高,卻像淬了萬年寒冰的刀刃,每一個字都精準地切割著他僅存的理智:

畢竟,當年的人工取精手術……

我故意停頓了一下,滿意地看著他因這個詞而渾身劇烈一顫,眼中爆發出更深的驚駭和屈辱。

是我親手做的。

楊宗瀚猛地抬起頭,猩紅的眼睛裡是徹底被顛覆的瘋狂,喉嚨裡發出嗬嗬的、野獸般的低吼。

我俯身,湊近他因極度震驚而扭曲的耳畔,用隻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輕柔卻足以致命的耳語,為這長達七年的複仇,釘上最後一顆棺材釘:

你和你哥的血樣……

我分得清清楚楚。

話音落下的瞬間,病房裡那台瘋狂嘶鳴的心電監護儀,猛地爆發出一個前所未有的、尖銳到撕裂耳膜的長音——

嘀——————————!!!

螢幕上,那條瘋狂跳動的曲線,驟然拉成了一條冰冷、筆直、毫無生機的直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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