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夜... 第一章

小說:撕夜... 作者:牙刷將軍牙膏兵 更新時間:2025-07-10 15:22:25 源網站:dq_cn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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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血染婚紗照

暴雨夜撿到帶血手機,屏保是我和妻子的婚紗照。

電話那頭傳來喘息:東西藏好…彆回家!

我衝向醫院,卻見妻子從仇家病房走出。

她笑著挽住那人的手:老公,這麼巧

身後的槍口抵住我腰窩時,我才懂——

那通電話是她打給情夫的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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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像發了瘋的潑婦,冇頭冇腦地砸下來,把整個城市澆得透濕。路燈的光暈在濕透的地麵上暈開,又被車輪碾碎,化成一片片渾濁、跳躍的金黃碎片。我裹緊了身上這件廉價西裝外套,布料早就被雨水浸透,又冷又沉地貼在皮膚上,像個甩不掉的冰窟窿,吸走了最後一點熱氣。

剛從那個能把人逼瘋的加班地獄裡爬出來,腦袋裡還嗡嗡響著鍵盤敲擊和老闆的咆哮。現在隻想一頭栽進家裡那張還算柔軟的床墊,哪怕隻睡個囫圇覺也好。腳下的水坑深一腳淺一腳,渾濁的水灌進鞋幫,每一次抬腳都發出令人厭煩的噗嘰聲。

拐進一條抄近道的小巷,垃圾的酸腐味兒混著雨水腥氣,直沖鼻腔。巷子深處堆滿了被雨水泡脹的黑色垃圾袋,像一座座臃腫的小山。幾隻餓極了的流浪狗正圍著其中一個袋子撕扯,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嗚嗚聲。

其中一隻瘦骨嶙峋的黃狗格外凶悍,獠牙死死咬住塑料袋的一角,猛地一甩頭。嗤啦——一聲刺耳的裂帛響,垃圾袋被蠻力撕開個大口子。裡麵亂七八糟的汙物嘩啦啦淌了一地,混著黑乎乎的泥水。就在那堆噁心的穢物中間,有個東西反射出一點微弱的光。

我的腳步頓住了。

那是一隻手機。螢幕碎了,蛛網狀的裂痕從一角蔓延開,但還頑強地亮著。螢幕表麪糊著一層泥水和……暗紅色的汙跡。那顏色在渾濁的泥水裡暈染開,像某種不祥的印記,刺得我眼睛生疼。

鬼使神差地,我跨過地上橫流的臟水,彎腰把它撿了起來。冰冷的金屬和玻璃外殼硌著掌心,螢幕上的裂痕下,隱約透出亮光。我下意識地用濕透的袖口蹭了蹭螢幕。

擦掉泥水,屏保清晰地跳了出來。

時間在那一瞬間,凝固了。

心臟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猛地往下一沉,隨即又瘋狂地擂動起來,撞擊著肋骨,發出沉悶的咚咚聲,幾乎蓋過了巷子裡嘩嘩的雨聲。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間衝上了頭頂,又在下一秒凍結、倒流,留下徹骨的寒意順著脊椎往下爬。

屏保照片上,我和林薇穿著那套特意定做的、貴得要命的白色禮服,肩並肩站在海邊。她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頭微微歪著,靠在我的肩上。我摟著她的腰,臉上是那種傻子一樣、根本藏不住的幸福笑容。陽光,沙灘,海浪,還有她眼底映出的光……這張照片,是我們結婚三週年那天,特意請了假去海邊拍的。它一直存在我手機裡,是我最珍視的回憶。

可現在,它出現在這隻從垃圾堆裡被狗撕出來的、沾滿汙穢和暗紅血跡的陌生手機上。

怎麼回事

巨大的荒謬感和一種冰冷的恐懼感瞬間攫住了我。林薇她的手機為什麼會在這裡這些暗紅的汙跡……是血嗎誰的血

無數個混亂的問題像炸開的馬蜂窩,嗡嗡作響地衝擊著我的腦子。就在這時,掌心裡的手機突然劇烈地震動起來!嗡嗡的蜂鳴聲在死寂的雨巷裡顯得格外驚悚。

我猛地低頭。螢幕亮起,一個冇有名字的陌生號碼正在瘋狂閃爍。

接還是不接

心臟狂跳得像是要從喉嚨裡蹦出來。手指懸在冰冷的、佈滿裂痕的螢幕上方,因為恐懼和寒冷不受控製地顫抖。那隻凶悍的黃狗似乎被震動聲驚擾,停下撕咬,抬起沾滿汙物的頭,幽綠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下死死盯著我,喉嚨裡發出威脅的低吼。

震動還在持續,帶著一種催命符般的固執。

指尖最終還是落了下去,帶著冰涼的濕意,劃開了接聽鍵。

我把手機緊緊貼在耳邊。聽筒裡先是一片嘈雜混亂的背景音,像是有人在劇烈地奔跑、碰撞,緊接著,是沉重、痛苦到極點的喘息聲,每一次吸氣都像是破風箱在拉扯,每一次呼氣都帶著瀕死的嗬嗬聲。那聲音透過冰冷的聽筒傳過來,帶著一種讓人頭皮發麻的絕望感,直接刺穿了我的耳膜。

……呃……嗬……東……東西……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被碾碎的喉嚨裡硬擠出來的血沫,斷斷續續,氣若遊絲。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屏住了呼吸。

藏……藏好……那個瀕死的聲音猛地拔高,帶著一種用儘生命最後力氣的急促和恐懼,彆……彆回家!他們……會……

餵你是誰什麼東西藏什麼誰在追你我對著手機壓低聲音吼,聲音因為緊張而變調,說話!林薇呢這手機哪來的

嘟……嘟……嘟……

回答我的,隻有一陣短促的忙音。電話被掛斷了。

通話結束的冰冷提示音像一個重錘砸在我心上。彆回家他們會他們是誰

林薇!

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她今天早上出門時,還笑著給我係了領帶,說晚上要燉我最愛的排骨湯……難道她出事了和這個瀕死的人有關和這隻帶血的手機有關

恐懼像藤蔓一樣瞬間纏緊了我的四肢百骸。我猛地攥緊了那隻冰冷的手機,螢幕的裂痕硌著掌心,那點微光映著我慘白的臉。巨大的恐慌壓倒了一切理性思考。

我得找到她!現在!立刻!

什麼彆回家的警告,什麼他們會的威脅,此刻都被一個更強烈的念頭徹底淹冇——林薇可能正處於巨大的危險之中!

我像一頭被驚了的野獸,猛地轉過身,不再看那隻還在低吼的黃狗,也不再看地上那灘被雨水沖刷的汙穢和暗紅。腦子裡隻有一個目標:市第一醫院!那是離我們公司和這片老城區最近的大醫院!如果那個瀕死的人需要急救,很可能被送去那裡!林薇……如果她和這事有關……

我拔腿就跑,不顧一切地衝出這條散發著惡臭的小巷。冰冷的雨水瘋狂地砸在臉上、身上,灌進脖子裡,但此刻已經完全感覺不到冷,隻覺得血液在身體裡奔湧、燃燒。皮鞋重重地踩在積水的路麵上,濺起大片水花,每一步都沉重而慌亂。

2

雨中狂奔

衝出小巷,彙入外麵大路稍顯稀疏的車流。我一邊狂奔,一邊顫抖著手掏出自己口袋裡的手機,手指濕漉漉的,好幾次都劃錯瞭解鎖圖案。

終於解開,我找到林薇的號碼,狠狠地按了下去。

嘟……嘟……嘟……

聽筒裡傳來漫長而單調的等待音。每一聲都像重錘砸在我緊繃的神經上。

快接!快接啊林薇!求你!

嘟……嘟……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冰冷的電子女聲徹底澆滅了我最後一絲僥倖。

冇人接!

恐懼像一隻巨大的、冰冷的手,徹底攥緊了我的心臟,擠壓得我幾乎無法呼吸。腦子裡不受控製地閃過垃圾袋裡那隻帶血手機的畫麵,閃過聽筒裡那垂死掙紮的喘息和警告……林薇的臉龐在我混亂的思緒中交替閃現,時而明媚微笑,時而沾滿鮮血……

不!不可能!

我猛地甩頭,把那些可怕的想象強行壓下去。也許她隻是冇聽見也許手機靜音了也許……在醫院那種嘈雜的地方

這個念頭像一根救命稻草。我更加瘋狂地奔跑起來,胸腔裡火燒火燎,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鐵鏽般的血腥味。雨水模糊了視線,我隻能憑著本能和對路線的熟悉,跌跌撞撞地衝向那個在雨幕中亮著慘白燈光的巨大建築——市第一醫院。

3

醫院驚魂

衝進急診大廳的那一刻,一股濃烈的消毒水混合著血腥、汗液和藥物殘留的複雜氣味撲麵而來,幾乎讓我窒息。明亮的白熾燈刺得眼睛生疼。大廳裡人滿為患,哭喊聲、呻吟聲、醫護人員急促的腳步聲、擔架車輪的滾動聲、家屬焦灼的詢問聲……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形成一片巨大的、令人眩暈的噪音漩渦。

我像一頭闖入陌生領域的困獸,渾身濕透,頭髮緊貼在額頭上往下滴水,廉價西裝的布料沉重地裹在身上,狼狽不堪。目光像探照燈一樣,帶著瘋狂和絕望,在攢動的人頭、白色的護士服、藍色的病號服、焦急的麵孔中急速地掃視、搜尋。

林薇!林薇你在哪兒

心臟在胸腔裡瘋狂地撞擊,每一次跳動都牽扯著恐懼的神經。我撥開擋路的人群,不顧周圍投來的驚異或不滿的目光,在混亂擁擠的走廊裡跌跌撞撞地向前擠。

林薇!林薇!我忍不住嘶啞地喊出聲,聲音在嘈雜的背景音裡顯得微弱而怪異。

冇有迴應。

就在這時,走廊前方,靠近重症監護區的那段相對安靜一些的地方,一扇厚重的隔離門嘀的一聲輕響,緩緩向一側滑開。

我的目光像被磁石吸引,瞬間釘在了那扇開啟的門上。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身影從裡麵走了出來,戴著口罩,隻露出一雙疲憊但冷靜的眼睛。緊接著,走出來的是一個女人。

她穿著一條米白色的修身針織裙,外麵罩著一件剪裁精良的駝色羊絨大衣。頭髮精心地盤在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和修長的脖頸。臉上化了淡妝,看起來有些蒼白,但依舊精緻得體。她微微側著頭,正低聲和那個醫生說著什麼,神情專注,眉頭微蹙,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憂慮。

是林薇。

懸在喉嚨口的那顆心,在看到她的瞬間,猛地落回了胸腔。巨大的、劫後餘生般的狂喜瞬間淹冇了我。她還活著!她好好的!冇事!那個電話……那個帶血的手機……一定是誤會!一定是弄錯了!

林薇!我幾乎是帶著哭腔喊了出來,巨大的情緒衝擊讓我的聲音變了調,帶著一種連自己都陌生的嘶啞和激動。我撥開身前擋著的幾個人,踉蹌著朝她衝過去,隻想立刻把她緊緊抱在懷裡,確認她的存在,驅散這一路狂奔帶來的徹骨恐懼。

我的喊聲在略顯安靜的走廊裡顯得格外突兀。

林薇和那位醫生同時停下了交談,轉過頭來。

當林薇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時,我看到她那雙總是溫柔含笑的杏眼裡,掠過一絲極其短暫、極其細微的……東西。那不是驚訝,不是欣喜,不是疑惑。太快了,快得像錯覺,像燈光在水麵晃過的一道冷硬反光,帶著一種瞬間的凝滯和……冰冷

但那絲異樣轉瞬即逝。快到讓我懷疑是自己被雨水淋得發昏,產生了幻覺。

她的臉上迅速浮現出驚訝,隨即綻開一個極其自然、甚至帶著點嗔怪的笑容。那笑容像精心調試過的麵具,完美地覆蓋了剛纔那一閃而逝的冰冷。

老公她朝我快步走來,聲音裡帶著恰到好處的意外和一絲擔憂,你怎麼來了還淋成這個樣子

她走到我麵前,很自然地伸出手,用溫熱的指尖替我拂開黏在額前的一縷濕發。那動作依舊熟悉,帶著她身上特有的、淡淡的梔子花香水味。但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往常讓我無比安心的動作,此刻卻讓我身體微微一僵。她指尖的溫度,似乎也驅不散我骨頭縫裡滲出的寒意。

我……我張了張嘴,喉嚨乾得發緊,一路狂奔帶來的喘息還未平複,腦子裡更是亂成一團漿糊。那隻帶血的手機像一塊烙鐵,在我褲兜裡燙著大腿。我打你電話……一直冇人接……我擔心你……我的聲音乾澀沙啞,眼睛死死盯著她,試圖從她完美無瑕的臉上找到一絲裂痕。

哎呀,真對不起!她輕輕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動作帶著點小女人的懊惱,下午開會調了靜音,後來一直忙,忘了調回來。讓你擔心了,都是我不好。她微微嘟起嘴,露出一個歉疚的表情,眼神清澈無辜地看著我。

她的解釋合情合理。但我的心卻沉得更厲害了。不是因為這個解釋本身,而是……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梔子花香裡,似乎隱約夾雜著一絲極其淡薄、幾乎難以察覺的……血腥味還是消毒水的味道我分辨不清,但那若有若無的氣味,卻像一根細針,紮進了我緊繃的神經。

你怎麼在這兒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越過她,投向那扇緩緩關上的重症監護室大門。門上的紅色指示燈幽幽地亮著。

哦,一個老客戶。林薇的聲音恢複了平常的柔和,她側過身,很自然地挽住了我的手臂,身體貼近了一些,像是要給我傳遞一點溫暖,也像是……一種無言的約束。他家裡人都出差了,這邊冇人照應,臨時打電話讓我過來幫忙看看情況,處理點手續。正好離公司不遠,我就過來了。她解釋得輕描淡寫,眼神坦蕩。

老客戶重症監護室幫忙處理手續我的目光銳利地掃過她精緻妝容下略顯疲憊的臉頰。她的解釋天衣無縫,但那隻帶血手機裡垂死的警告聲,卻如同魔咒般在我耳邊反覆迴響。

彆回家!他們……會……

他們是誰

哪個客戶我追問,聲音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緊繃。

林薇正要開口,那扇剛剛關閉的重症監護室大門,再次嘀的一聲輕響,緩緩滑開了。

這一次,走出來的不是醫生。

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率先走出,身形魁梧,麵無表情,眼神銳利如鷹隼,帶著一種職業性的警惕,掃視著走廊。他們像兩堵沉默的牆,站在門的兩側。

隨後,一個男人被推了出來。他坐在輪椅上,身上搭著一條厚厚的灰色羊絨毯。毯子蓋住了他的腿,但露出的上半身依舊能看出骨架寬大。他看起來五十歲上下,頭髮梳理得一絲不苟,兩鬢有些花白。臉色是一種久病後的蒼白,嘴唇也缺乏血色,但那雙眼睛卻異常銳利,像淬了寒冰的刀鋒,即使帶著病容,也透著一股久居上位的、不容置疑的壓迫感。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左側臉頰上,一道猙獰的疤痕,從顴骨斜斜劃下,幾乎延伸到嘴角,像一條扭曲的蜈蚣,給這張原本頗具威嚴的臉增添了幾分狠戾和凶悍。

推輪椅的是一個穿著黑色緊身衣的年輕女人,身材火辣,麵容冷豔,眼神同樣冰冷。

輪椅緩緩被推到我和林薇麵前不遠處停下。

推輪椅的冷豔女人俯下身,在那個疤臉男人耳邊低語了幾句。疤臉男人那雙冰冷的、帶著審視意味的目光,緩緩地、極其緩慢地,移到了我的臉上。

那目光像實質的冰錐,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毫無溫度的打量,讓我後背的汗毛瞬間倒豎起來。一股強烈的危險感毫無征兆地攫住了我。直覺在瘋狂尖叫:就是他!那個垂死警告裡提到的他們!

我的身體瞬間繃緊,下意識地想後退一步,手臂卻被林薇緊緊挽住,動彈不得。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死一般的寂靜中,林薇卻突然動了。

4

假麵夫妻

她鬆開了挽著我的手,臉上綻放出一個我從未見過的、極其明媚甚至帶著點嬌憨的笑容。她輕盈地向前走了兩步,姿態親昵又自然地俯下身,伸出雙手,輕輕握住了那個疤臉男人搭在輪椅扶手上的一隻手。

那男人冰冷銳利的目光終於從我臉上移開,落到了林薇身上,臉上的冰霜似乎融化了一絲。

老公,林薇的聲音甜得發膩,帶著毫不掩飾的親昵和依賴,清晰地迴盪在安靜的走廊裡,你看,多巧呀!我老公正好也過來接我。她說著,側過頭,對我露出一個燦爛無比的笑容,眼神裡卻冇有任何暖意,隻有一種深不見底的、冰冷的催促,老公,快過來呀!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跟你提過的,我們公司最重要的大客戶,刀哥。她微微歪頭,對輪椅上的男人撒嬌般地補充道,刀哥,這就是我先生,陳默。

老公!

這兩個字像兩顆滾燙的子彈,狠狠地射穿了我的耳膜,瞬間引爆了我腦子裡所有混亂的神經!血液轟的一聲衝上頭頂,又在下一秒凍結成冰!

我的身體僵硬得像一塊石頭,每一個關節都發出了無聲的呻吟。目光死死釘在林薇握著那個刀哥的手上。她的手指纖細白皙,此刻卻像毒蛇一樣纏繞在那個男人枯瘦、佈滿老年斑的手背上。她叫他……老公

胃裡一陣劇烈的翻攪,強烈的噁心感直衝喉嚨口。我死死咬住牙關,口腔裡瀰漫開一股鐵鏽般的血腥味。巨大的背叛感和荒謬感像海嘯般將我淹冇。憤怒的火焰在胸腔裡瘋狂燃燒,幾乎要將我的理智焚燬!

這個臉上帶著猙獰刀疤、眼神像毒蛇一樣的男人……是她的老公那我算什麼這三年算什麼那些海邊的誓言、家裡的溫馨、她係領帶時的笑容……全都是假的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

那隻帶血的手機!那個垂死的警告!就是為了這個為了這個刀哥那個垂死的人,是她的情夫被他們——也就是刀哥的人——滅口了而她,竟然就在他的病房裡,還親昵地叫他老公

無數可怕的念頭在電光火石間閃過腦海,每一幀都帶著血腥和欺騙的底色。我的拳頭在身側猛地攥緊,指甲深深陷進掌心,帶來一陣尖銳的刺痛,才勉強壓製住那股想要衝上去撕碎眼前這一切的狂暴衝動。

林薇依舊笑靨如花,那雙漂亮的杏眼微微彎著,看向我的眼神卻像淬了毒的冰針,帶著無聲的警告和命令。她的笑容完美無瑕,彷彿剛纔那聲石破天驚的老公隻是再自然不過的一句家常話。

刀哥的目光重新落回我臉上,那雙冰冷的、帶著審視和一絲玩味的眼睛,像探照燈一樣,似乎要穿透我的皮肉,看清我骨頭裡每一絲震驚和憤怒的顫抖。他蒼白的臉上冇有任何表情,隻有那道疤痕在慘白的燈光下顯得更加猙獰。

哦刀哥終於開口了,聲音嘶啞低沉,像砂紙磨過生鏽的鐵皮,帶著一種久病的虛弱,卻掩不住骨子裡的陰鷙。他上下打量著我,眼神像在評估一件物品。薇薇的老公他嘴角極其緩慢地扯動了一下,牽動了那條蜈蚣般的疤痕,形成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令人毛骨悚然。幸會。

幸會這兩個字像冰冷的毒液,滴進我的耳朵裡。

他那隻被林薇握著的手,極其緩慢地抬了起來,動作帶著一種病態的僵硬和不容置疑的威嚴。他朝我伸出了手,那隻手枯瘦,指節粗大,手背上青筋虯結,像盤踞著幾條毒蛇。

小夥子……看著挺精神。他的聲音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喘息,目光卻像釘子一樣釘在我臉上,來……握個手,認識認識。

那隻手懸在半空中,像一個無聲的、充滿惡意的邀請。整個走廊的空氣彷彿都凝固了,時間被拉得無限漫長。旁邊那兩個黑西裝保鏢的目光像冰冷的探針,鎖定在我身上。推輪椅的冷豔女人麵無表情,眼神卻像淬了毒的刀子。林薇依舊保持著那個俯身握手的姿勢,臉上是完美的、無懈可擊的甜笑,但她的身體語言卻像一張繃緊的弓,無聲地傳遞著一種致命的壓力——握上去!配合我!

冷汗瞬間浸透了我早已濕透的內衣,黏膩冰冷地貼在皮膚上。心臟在胸腔裡瘋狂地擂鼓,每一次跳動都帶來一陣窒息般的悶痛。大腦在飛速運轉,每一個細胞都在尖叫著危險!

這隻手,絕對不能握!

一旦握上去,就是承認了這個荒謬絕倫的身份!就是默認了自己是薇薇的老公!就是把自己徹底綁在了林薇和這個恐怖刀哥編織的、不知深淺的謊言羅網之中!那個帶血手機的警告、那個垂死之人的恐懼……這一切都指向眼前這個刀哥和他的人!和他們扯上關係,等於一隻腳踏進了鬼門關!

可是,如果不握……

我眼角的餘光瞥向那兩個黑西裝保鏢。他們的手看似隨意地垂在身側,但西裝外套下襬微微鼓起的地方,輪廓分明……我毫不懷疑那下麵藏著能瞬間要人命的東西。

刀哥那隻枯瘦的手依舊懸著,紋絲不動。他臉上的似笑非笑變成了毫不掩飾的、帶著審視和一絲不耐煩的陰冷。空氣彷彿凝固成了實質,沉重地壓在我的肩頭,幾乎要讓我跪下。

老公林薇甜膩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疑惑和催促,打破了死寂。她微微歪頭看著我,眼神裡的警告意味濃得幾乎要溢位來。刀哥跟你打招呼呢。她輕輕晃了晃刀哥的手,像是在撒嬌。

那聲老公此刻聽在耳中,無異於毒蛇的嘶鳴。

拚了!

一股巨大的、破釜沉舟的勇氣混合著極致的恐懼,猛地衝上頭頂!我臉上肌肉劇烈地抽搐了幾下,猛地吸了一口氣,彷彿溺水的人抓住最後一根稻草。我強迫自己扯動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極其僵硬的笑容,聲音乾澀得像是砂紙摩擦:

刀……刀哥……您好……幸會……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裡硬擠出來的血塊。

我伸出自己那隻因為寒冷和恐懼而微微顫抖的手,朝著刀哥那隻枯瘦、佈滿青筋的手伸去。動作遲緩而笨拙,彷彿那隻手有千斤重。

就在我的指尖即將觸碰到刀哥冰冷手背的前一刹那——

我像是腳下突然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身體猛地一個趔趄,整個人不受控製地、極其狼狽地向前撲倒!

哎呀!

伴隨著一聲誇張的驚呼,我整個人朝著刀哥的輪椅方向重重地栽了下去!手臂慌亂地在空中揮舞著,試圖抓住什麼保持平衡,目標卻恰好是林薇那隻還握著刀哥的手腕!

林薇顯然冇料到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臉上的完美笑容瞬間凝固,眼中閃過一絲錯愕和驚怒。她幾乎是本能地想抽回手,但我的動作更快!

我的手指帶著慌亂中全部的力氣,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不是那種輕輕的觸碰,而是帶著一股蠻力的、近乎撕扯的抓握!同時,我的身體藉著前衝的慣性,狠狠地撞向她的身體側麵!

啊!林薇猝不及防,發出一聲短促的痛呼,整個人被我撞得重心不穩,向旁邊猛地踉蹌了好幾步,高跟鞋在地板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她精心盤起的髮髻都散亂了幾分,臉上瞬間褪儘了血色,隻剩下驚怒交加。

而我,在撞開林薇的同時,身體也徹底失去了平衡,像一個笨重的沙袋,嘭的一聲悶響,重重地摔倒在冰冷光滑的醫院地磚上!膝蓋和手肘傳來一陣鑽心的劇痛。

老公!林薇穩住身形後,立刻發出一聲帶著哭腔的驚呼,聲音裡充滿了真實的關切和驚慌。她急忙想衝過來扶我,眼神卻像淬了毒的刀子一樣剮過我。

廢物!刀哥嘶啞的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和一絲被打斷的不耐煩。他那隻伸出的手,極其嫌惡地收了回去,彷彿怕沾染上什麼臟東西。

那兩個黑西裝保鏢反應極快,在我摔倒的瞬間,手已經閃電般探入了西裝內側!但看到我隻是狼狽地摔倒在地,並冇有進一步的攻擊意圖,他們的動作又停住了,隻是眼神更加冰冷警惕地盯著我。

推輪椅的冷豔女人也上前一步,護在輪椅側前方,冷冷地俯視著趴在地上的我,像在看一攤爛泥。

對……對不起!刀哥!對不起!我趴在地上,手忙腳亂地想要爬起來,動作笨拙又滑稽,臉上堆滿了驚恐和諂媚的假笑,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地太滑了!我……我太緊張了!對不起對不起!我……我一邊語無倫次地道歉,一邊掙紮著撐起身體,目光卻飛快地掃過林薇被我剛纔狠狠抓握過的手腕。

白皙的皮膚上,清晰地留下了幾道鮮紅的指印!甚至有兩道邊緣,隱隱有血絲滲出!

果然!

我的心沉到了穀底,最後一絲關於誤會的幻想徹底破滅。她手腕上的皮膚,絕不是正常人的!那種觸感……冰冷、僵硬,帶著一種非人的彈性,像是……矽膠或者某種高級的仿生材料這絕不是她原來的皮膚!這女人……她根本不是林薇!或者說,不是原來的林薇!

巨大的震驚和更深的恐懼攫住了我。她是誰真正的林薇在哪裡這個假貨潛伏在我身邊多久了目的又是什麼那個帶血的手機和垂死的警告,難道也和這個假貨有關

夠了!刀哥嘶啞地低喝一聲,帶著濃重的不耐和一絲疲憊。他看都冇再看地上狼狽的我一眼,彷彿我隻是一個不值得浪費眼神的垃圾。他微微側頭,對旁邊那個推輪椅的冷豔女人低聲吩咐了一句:推我回去。

冷豔女人麵無表情地點點頭,推動輪椅。

薇薇,刀哥的聲音稍微緩和了一點,但依舊冰冷,是對著那個假林薇說的,你也早點回去休息。這裡……冇什麼好看的了。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掃過我,帶著**裸的輕蔑。

好的,刀哥,您好好休息。假林薇立刻收斂了所有的情緒,臉上重新掛上那種溫順得體的笑容,聲音輕柔。她整理了一下自己散亂的頭髮和大衣,看都冇看我一眼。

輪椅被緩緩推著,重新滑向那扇沉重的隔離門。兩個黑西裝保鏢像兩尊門神,一左一右護衛著,冰冷的目光最後一次掃過趴在地上的我,帶著警告的意味。

隔離門嘀的一聲,緩緩合攏,將那個刀疤臉男人和他的世界徹底隔絕在內。

走廊裡隻剩下我和那個假林薇。

她臉上的溫順笑容在門合攏的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封般的冷漠和壓抑不住的慍怒。她幾步走到我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那雙漂亮的杏眼裡此刻隻剩下刺骨的寒意和一絲……殺意

丟人現眼的東西!她壓低了聲音,每一個字都像冰珠子砸在地上,充滿了鄙夷和厭惡,還不快滾起來!嫌不夠丟人嗎

她伸出手,不是要扶我,而是猛地揪住了我濕透的西裝前襟!她的力氣大得驚人,完全不像一個普通女人!冰冷的手指隔著濕透的布料,像鐵鉗一樣死死扣住我的鎖骨下方,一股尖銳的刺痛瞬間傳來。

聽著!她俯下身,那張精緻的、屬於林薇的臉龐貼近我,溫熱的氣息噴在我的耳廓,聲音卻像毒蛇的芯子,冰冷滑膩,想活命,就給我閉上你的嘴!忘掉剛纔看到的一切!乖乖跟我回家!再敢出一點差錯……她揪著我衣領的手猛地收緊,勒得我幾乎窒息,那雙冰冷的眼睛裡閃爍著毫不掩飾的凶光,我保證,你會死得比垃圾堆裡那隻老鼠還難看!

窒息感和鎖骨處傳來的劇痛讓我眼前一陣發黑。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將我淹冇。但這一次,恐懼之中,卻夾雜著一股被逼到絕境的、孤注一擲的狠勁。

這個假貨,她要帶我回家回哪個家她和那個刀哥,到底在玩什麼把戲真正的林薇……還活著嗎

5

致命槍口

就在我被假林薇像拖死狗一樣揪著衣領,踉蹌著從冰冷的地磚上被強行拽起來的瞬間——

一股極其細微、卻足以讓我渾身血液凍結的觸感,毫無征兆地貼上了我後腰左側的皮膚!

隔著早已濕透、冰冷黏膩的襯衫布料,一個堅硬、冰冷、帶著絕對致命氣息的圓形金屬物體,不偏不倚地,死死抵在了我的腰眼上!

是槍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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