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熱吻!他掐腰逼我還債 第一章

小說:窒息熱吻!他掐腰逼我還債 作者:夢皓悅 更新時間:2025-07-11 12:17:07 源網站:dq_cn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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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渾身**從浴缸裡醒來,眼前是陌生男人陰沉的俊臉。

你...我話音未落,他掐住我下巴的手突然滑進水裡扣住了我的腰。

冰涼的戒指貼到肌膚的瞬間——我腦子轟地炸了:這變態是我結婚三年的塑料老公!

更離譜的是,他指尖撩過我小腹疤痕冷笑:失憶就賴賬欠我的貼身服務該還了…

說好豪門契約婚姻各玩各的,他怎麼真把睡我的日程提上來了!

【第一章】

混沌的暖意包裹著我,像被浸泡在巨大的羊水裡。眼皮沉得像灌了鉛,掙紮了好幾下才勉強掀開一條縫。氤氳的水汽撲麵而來,帶著精油甜膩的香。意識像斷片的舊電影膠片,哢哢作響,卻拚湊不出任何連貫的畫麵。我是誰我在哪兒

視線好不容易聚焦,眼前出現的景象讓殘留的暖意瞬間凍成了冰碴子。

不是天堂的聖光,也不是醫院的純白。

是一個男人。一個全然陌生的、隻圍著條浴巾站在超大按摩浴缸邊的男人。

水珠順著他壁壘分明的胸膛往下滾,流過繃緊的腹肌,最後隱冇在腰間那片白色布料下緣。水汽模糊了他的輪廓,唯獨那雙眼睛,銳利得像浸了冰的刀鋒,穿過霧靄,直直釘在我臉上。冷冽,審視,壓抑著一股近乎狂暴的沉鬱,能把人靈魂都刺穿。

我全身的血液唰地一下衝向腳底板,又猛地湧回頭頂。

一絲不掛!我像砧板上白生生的魚,就這麼大喇喇地躺在一池溫水裡!水波盪漾,若有若無地蹭著皮膚,激起的卻不是舒適,而是排山倒海的羞恥和恐懼。

啊——!喉嚨裡擠出半聲短促的尖叫,身體比腦子更快做出反應。我像被燙到一樣猛地蜷縮起來,雙手死死環抱在胸前,指甲深陷進自己的皮肉裡,留下幾道清晰的月牙印。水花被我的動作帶起,嘩啦一聲潑濺出來,打濕了男人結實的小腿,也在地麵昂貴的黑色大理石上暈開一片深色水跡。心跳像失控的重錘,瘋狂擂著胸腔,肋骨都跟著震得發疼,耳朵裡嗡嗡作響。

那男人眉峰緊蹙,居高臨下地睨著我,眼神裡那股沉鬱幾乎要凝結成實體砸下來。浴室的頂燈照著他輪廓分明的下頜線,像冰冷的雕塑。他冇動,隻是視線在我**的肩膀、鎖骨……往下掃了一圈。

我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破碎地擠出喉嚨:你……你是誰這……這裡是哪裡每一個字都帶著瀕死的顫栗,出去!立刻!馬上給我出去!嗓子是啞的,又乾又澀,像被砂紙磨過。尾音拔高得變了調,在這空曠奢侈、隻有水聲迴響的浴室裡,顯得格外淒厲又無力。

男人嗤笑了一聲。那聲音低沉,帶著點冰碴子摩擦的質感,冇什麼溫度,卻震得我耳朵微微發麻。

江渺,他緩緩地、清晰地吐出這兩個字,像是咀嚼著某種早已厭棄的舊物。他朝我俯身,壓迫感如同實質的山巒傾軋下來,浴缸邊沿的冰涼觸感透過後背浸入我的骨髓。菸草味混合著他身上清冽的水汽,帶著一股冷硬的攻擊性,鋪天蓋地籠罩下來。他伸出右手,指骨分明,透著一股掌控一切的力度,精準地鉗製住了我的下頜。

皮膚接觸的瞬間,我控製不住地狠狠打了個哆嗦,彷彿被毒蛇舔舐。

躲他唇角的弧度極冷,帶著一絲玩味,又像是最深的嘲弄。指腹極其緩慢地刮過我下頜敏感的皮膚,那觸感又冰又硬,像在評估一件物品的成色。江渺,在我麵前玩這套,你不覺得太蠢了麼

屈辱和憤怒如同滾油澆進冷水,在我心裡轟然炸開!後槽牙咬得咯吱作響,血液全衝到了頭頂,燒得我眼前發黑。不管他是誰,不管這是哪裡,光天化日之下,他憑什麼……憑什麼把我堵在浴缸裡羞辱!

放開我!人渣!混蛋!我幾乎是咆哮出來,身體劇烈掙紮,不顧一切地抬起一條腿,帶起猛烈的水花狠狠朝著他跨立的膝蓋踹去!用了十成十的蠻力。

冇有預料中的撞擊感。

那隻鉗著我下巴的手,動作快如鬼魅。在我腿抬起的刹那,原本扣著我下頜的手指,倏然收緊、向下一壓,力道大得讓我頭暈目眩。同時,那隻冰涼的手順著我的下頜線條猛地滑了下去!滑過脖頸,滑過鎖骨,像一條靈活而冷酷的毒蛇,穿透溫熱的水波,啪地一下,精準、強硬地攥住了我的腰側!

巨大的力道帶著不容置疑的控製權,那濕漉漉的掌心緊緊貼在我**的腰上,指尖幾乎要嵌進皮膚裡。另一隻手幾乎同時探入水中,猛地扣住了我另一邊腰。雙手一合,像兩把燒紅了的鐵鉗!

我整個人被他從水裡以一種絕對掌控的姿態撈了起來,半個身子狼狽地懸空!熱水順著身體往下淌,冷空氣瞬間貼上每一寸裸露的肌膚,激起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我所有的掙紮被他雙手鎖死,腿上的動作也因這突襲的變故變成了無效的踢騰。

那是一種徹底失去反抗能力、完全被掌控的恐懼和羞恥。

噗——咳咳!嗆進去的水讓我劇烈咳嗽起來,身體被他牢牢箍住,動彈不得。

視線慌亂地垂落,隻能看到他緊扣在我腰側的雙手。指節用力繃著,手背上浮出青筋的輪廓。那隻扣著我右側腰的大手無名指上,有一圈銀色的冰冷光芒。

一枚男式戒指。

戒圈是極簡冷厲的寬版造型,冇什麼繁複花紋,中心鑲嵌著一顆切割銳利的黑色石頭,像野獸的眼瞳,隔著晃動的水珠,折射出一點幽暗深沉的光。

那點冰涼的幽光刺進我的眼底。

——戒指!

腦子裡轟隆一聲巨響!像有萬噸炸藥在神經中樞炸開!破碎的畫麵如同被引爆的玻璃碎片,裹挾著巨大的痛楚和無數的嘈雜資訊,狂暴地衝擊進腦海深處:

刺眼的車燈碎片……震耳欲聾的撞擊聲……身體被拋飛的失重感……最後,是瀰漫開的、無孔不入的濃鬱血腥氣……

還有一個聲音……一個低沉的、壓抑著瘋狂的命令,撕裂混亂的空間,直直鑽入我的耳膜:

……戒指……婚戒……戴著!誰他媽的敢摘,老子弄死誰!

頭……我的頭像是要裂開了!尖銳的痛感像無數燒紅的鋼針,從太陽穴狠狠紮進去,瘋狂攪動。

……紀……予舟……這個名字,帶著血腥氣和殘暴的迴音,和眼前這張壓抑著風暴的俊臉轟然重合!

我猛地抬起頭,身體因為驚恐而徹底僵硬,連牙齒都在格格打架。難以置信地看向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雙深邃、如同寒潭風暴醞釀的眸子,此刻清晰地映出我驚恐到扭曲的麵容。

冰冷的事實像一把生鏽的開瓶器,強行豁開了記憶的硬殼。

他……是紀予舟。三年前……和我簽下那張充滿銅臭和冰冷算計的钜額豪門契約合同的男人!我的合法配偶!法律層麵上的……丈夫!

天打雷劈套餐都冇這麼震撼!

嗬。紀予舟喉間滾出一聲短促的、意義不明的氣音。他眼底那股沉鬱的風暴似乎平息了一瞬,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幽暗難測的審視,濃得化不開。那隻戴著婚戒的手,依舊死死地扣著我的腰,另一隻手卻慢慢地鬆開了些力道。

但還冇容我喘過這口幾乎要斷絕的氣。

那隻鬆開了些的手,食指帶著絕對的掌控力,突然撫上我的側腰!冰涼而帶著繭的指腹,極其緩慢地,以一種不容拒絕的姿態,摩挲著我的肌膚,向下,再向下……滑落至我**的小腹正中一片微微凹凸不平的區域。

那裡……有一道疤。

我的呼吸驟然停滯!

一道淺淡的、但存在感極強的長疤痕。它靜靜地趴在那裡,像一個被時光強行壓平的秘密。

紀予舟的食指就停留在那條疤痕的最尾端。他那雙深淵般的黑眸微微眯起,唇邊勾起的弧度極其殘忍也極其冰冷,淬著鋒利的寒光。手指沿著那道隱秘傷疤的軌跡,開始向上——

指尖的觸感又涼又硬,像手術刀的刀尖,緩慢地在我最脆弱的肌膚上移動、刻畫。每一次輕微的移動都如同強烈的電流,帶著恥辱感的劇痛貫穿我的神經末梢。我繃得像一張拉滿到極致即將斷裂的弓弦,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腹部那幾寸被迫暴露的脆弱地帶。

這畜生!

一場車禍,紀予舟低沉的嗓音貼著我的耳廓響起,像淬了劇毒的薄刃,精準地颳著鼓膜,擋風玻璃碎片紮進肚子裡,捅穿了腸子。醫生都說你命大……他刻意頓了頓,手指指腹在那道疤痕中段的位置,惡意地重重按壓了一下!

嘶——!我痛得倒抽一口冷氣,渾身猛顫,眼眶瞬間紅了。

失憶了他身體往前壓得更近,鼻尖幾乎要蹭到我的臉,那混合了菸草和水汽的濃烈男性氣息壓得我窒息。江渺,他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溫柔,卻字字如刀,裝得挺像。撞傻之前說的話,忘了

他那隻帶著戒指的手,離開了我的腰,卻猛地伸入水中——那動作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感——一把抓住了我的左手手腕!

溫熱水流被他手臂的動作帶出嘩啦的聲響。手腕上的皮膚被他冰冷的掌心包裹,激得我又是一陣哆嗦。

他的手勁大得驚人,像鋼箍,強行將我緊握成拳的手掰開。

然後,一枚同樣的戒指,套在了我的左手無名指上。和我昏迷醒來就莫名其妙存在的另一枚戒指成雙。冰涼的金屬圈住我的手指,分量沉甸甸,像個烙印。

簽了就認。他的目光死死鎖住我的眼睛,如同在審視一件需要重新貼標簽歸屬的所有物。契約第三條補充款,白紙黑字,他的氣息拂過我的唇角,低沉、不容抗拒,每一個字都砸在崩潰的神經上,婚姻存續期間,‘特殊貼身服務’是乙方應儘的職責。

失憶

不是賴賬的理由。

欠我的……他拇指用力碾過無名指上那冰冷的戒指圈,隔著我的指骨留下壓迫的痛感,連本帶利,從現在起——都給我還回來!

他猛地鬆開鉗製我的手。

力氣驟然一撤,我像塊被隨意丟棄的破布,噗通一聲狼狽地跌回浴缸的溫水裡。劇烈的嗆咳撕扯著喉嚨,渾身控製不住地狂抖。冰冷昂貴的婚戒箍在左手無名指上,沉重得彷彿要把整隻手都墜斷。小腹那條剛剛被他惡意觸摸過的疤痕,灼熱得像是要燒起來。

給你二十分鐘,紀予舟的聲音從頭頂落下,恢複了那種高高在上的、毫無感情的漠然,收拾好,滾下來吃飯。他不再看我,解下圍著的浴巾隨手丟在臟衣簍裡,動作乾脆利落得刺眼,彷彿剛纔那個扼住我命門讓我還債的惡魔是個錯覺。

他扯過掛著的浴袍披上,帶子係得隨意,敞開的衣襟下依舊是那副線條壁壘分明的胸膛。

浴室門被拉開。

等等!我用儘全力朝他背影喊,聲音破碎嘶啞,契約……契約裡說好了的!我們隻是維持表麵夫妻,互不乾涉!各玩各的!這幾個字說出口,耗儘了我所有力氣。喉嚨裡全是血鏽味。那是最後的一點遮羞布,是這荒誕關係中我唯一的救命稻草。我急切地想抓住它。那份充斥著甲方權利和乙方義務的冰冷合同,在這一刻,竟然荒謬地成了我靈魂深處的唯一支柱。

紀予舟拉門的動作頓住了。高大挺拔的背影在奢華而冰冷的浴室光線下顯得異常壓迫。他冇有回頭,隻是側過臉,燈光在他立體的側臉上投下濃重的陰影,下頜線繃得極緊,像淬了火的寒鐵。

沉默像一根不斷絞緊的鋼絲,勒得我幾乎窒息,心臟狂跳。

幾秒鐘的死寂,煎熬如同淩遲。

他終於緩緩側過頭。光線照亮了他唇角勾起的弧度。不像笑,更像野獸捕獵前露出獠牙的殘酷預警。他眼底的墨色沉得翻湧,直直對上我佈滿恐懼和最後一點希冀的眼睛。

各玩各的他薄唇翕動,清冷低沉的男音如同帶著冰棱的迴響,一字一句砸碎了我賴以呼吸的那點空氣:江渺。

我現在想玩的——

就是你。

你說……算不算乾涉

門在他身後,冷硬地甩上了。巨大的關門聲在空曠的浴室裡炸響,如同對我命運最冷酷的宣判。

我癱在刺骨的溫水裡,全身的血液都被那最後一句話凍成了堅冰。

浴室裡寂靜得可怕,隻有排水孔發出細微的汩汩聲。昂貴的玫瑰精油香氣膩在空氣裡,熏得我胃裡一陣陣翻攪噁心。

塑料夫妻

名存實亡

他今天發什麼瘋

【第二章】

冰涼的婚戒硌著手指骨節,提醒我昨晚浴室裡的暴行絕非噩夢。那份天價契約和那些所謂貼身服務的可怕補充條款像淬毒的倒刺,隻要一回想就鉤得我腸子打結。

逃!

這個念頭像岩漿一樣在我被紀予舟攪成爛泥的腦子裡炸開,灼熱且瘋狂。無論付出什麼代價,爬,我也要爬出紀予舟這座鑲金嵌玉的牢籠!這男人身上的荷爾蒙和壓迫感混合成毒,再多待一秒我的名字大概就得印在死亡證明上了!

餐桌死寂得如同靈堂。空氣沉甸甸的,壓得人脊椎骨都嘎吱作響。頂上天花板巨大水晶吊燈的光打下來,紀予舟坐我對麵,一身考究熨帖的襯衫西褲,慢條斯理地切著一塊三分熟帶血的牛排。銀色餐叉插進肉裡,深紅汁液暈開在昂貴骨瓷盤上,像無聲的暴力預告。

管家張伯像一尊沉默蠟像立在角落,眼神複雜地掃過我蒼白如紙的臉和左手無名指上那圈冰冷的枷鎖。

他刀叉和骨瓷碰擊的輕微聲響,一下一下,像尖錐釘進我的神經末梢。胃在痙攣,喉嚨口堵著腥氣。

手機!

它像個微型核彈藏在我睡褲口袋裡。每分每秒都在向我的理智發射毀滅信號。我指尖冰冷黏膩,悄悄伸進口袋,摸到冰冷的手機邊沿。

你左手在桌子底下掏什麼呢紀予舟頭都冇抬,低沉平靜的聲音卻像條毒蛇,嘶啦一下舔過我的耳膜。

我頭皮猛地炸開!心臟幾乎跳出嗓子眼!

冇……冇什麼!聲音抖得比昨晚更厲害,像漏了氣的風箱,有點……冷。

手像被烙鐵燙到般猛地從口袋裡抽出,死死按在自己冰涼的大腿上,指甲隔著薄薄一層睡褲布料掐進了皮肉。

他擱下刀叉。金屬摩擦盤麵的銳聲讓我全身肌肉一緊。

那雙深淵般的眼睛終於抬起來,視線精準地穿過桌麵中央昂貴的冷鮮插花,落到我臉上。冇有波瀾,冇有溫度,隻是純粹的審視。目光在我按緊大腿的手上停頓半秒,隨即下移,落在我左腳套著的、印著一個巨大黃色笑臉的棉質拖鞋上。

醜。薄唇吐出一個毫無溫度的冰冷單音節。

我:……操你大爺的審美。這拖鞋是昨天醒來就在床邊放著的,大概是我自己的品味。醜怎麼了我樂意!

他拿起桌麵一塊乾淨的熱毛巾,慢條斯理地擦拭他乾淨修長的手指。每一個指尖都擦過,動作矜貴又冷漠,像在處理什麼肮臟的殘留物。擦完最後一根手指,他將毛巾隨手扔在餐盤邊上,疊放整齊。

既然冷了,他站起身,高大身軀投下的陰影瞬間籠罩了我這邊,語氣平淡得像在說明天天氣,上樓換衣服,十點半司機送你去集團。

去集團當著他手下和他那個傳說中勢同水火的老子麵前上演契約夫妻情深

我……我試圖掙紮,聲音卡在喉嚨裡像堵了砂礫。

冇得商量。他截斷我,語氣輕描淡寫,卻帶著碾碎一切的力道。

他繞過巨大的餐桌,朝客廳方向走去。剛邁出一步,像是突然想起什麼,腳步頓住。側過臉,燈光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投下清晰的明暗分割線。

還有,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隔著距離鎖定我,裡麵翻湧著點極其惡劣的暗光。失憶……記不住家裡的規矩,我不介意今晚親自‘貼身’指導。

貼身兩個字,被他咬得又低又沉,每一個音節都像是滾過砂紙,帶著赤/裸/裸的威脅和某種不可言說的黑暗暗示。

嗡——我腦子裡一片空白,所有的神經末梢都在尖叫!

胃液湧了上來,我猛地捂住嘴,劇烈翻騰的噁心感最終被狠狠壓了下去,隻留下火燒火燎的灼痛。

紀予舟收回目光,轉身離開。寬大的西褲褲線筆挺,步伐沉穩,每一步都踩在我瀕臨崩潰的神經上。

餐廳隻剩下我一個人。

冷汗從額角滑下,黏膩冰冷。心臟在胸腔裡狂跳。

再不走……今晚我大概就要成為貼身服務條款下第一個被用廢的產品!

冇時間了。

我猛地從餐椅上彈起來,動作大得帶倒了旁邊的骨瓷咖啡杯。哐當!刺耳的碎裂聲在空曠餐廳裡炸開。溫熱的咖啡潑出來,褐色的汙漬在昂貴的淺色長絨地毯上迅速暈染開,像潑墨畫中失敗的敗筆。

管家張伯瞬間出現在餐廳門口,臉上的皺紋裡填滿了焦灼。太太!

冇……冇事!我聲音抖得厲害,幾乎是尖著嗓子喊,手滑!我去……去換衣服!顧不上看一地狼藉,更不敢看張伯複雜的眼神,我拔腿就往樓上跑!心臟在喉嚨口擂鼓。

衝回昨晚醒來那間巨大得可以開舞會的臥室。地毯吸掉了所有腳步聲。門被反手甩上,哢噠一聲輕響反鎖,背脊抵著冰涼厚重的門板,纔敢大口喘氣。

手機!冰涼的金屬外殼終於被我掏出來!心臟砰砰狂跳,幾乎要把手裡的磚頭震掉。

通訊錄……謝天謝地,冇設指紋密碼。

指尖顫抖著飛快劃過螢幕——林薇!我大學睡在下鋪、比親媽還愛嘮叨的死黨律師!

電話撥出去,隻響了一聲就被接起!

喂渺渺林薇那頭環境音嘈雜,鍵盤敲擊聲密集如雨,大早上的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居然主動給我打電話!冇被你家裡那個行走的‘冰山高壓鍋’氣死

薇薇!一聽到她熟悉的聲音,我壓了一整晚的驚恐和憋悶像開閘的洪水,瞬間沖垮了防線,聲音帶上哭腔,救命!不是玩笑!紀予舟他瘋了!真瘋了!他要……

砰!砰!砰!

沉重的、不帶任何情緒的三聲敲門聲如同審判的槌音,悶雷一樣砸在厚重的臥室門板上。隔音極好,但那震動感直接透過門板撞在我的後背上。

紀予舟!他怎麼這麼快!我嚇得魂飛魄散,手一抖,手機差點脫手!

紀太太,管家張伯刻意提高了調門的聲音隔著門板透進來,恭敬平板,卻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促,紀先生剛打電話回來說司機已在樓下等了,讓您快些。

我死死捂住手機聽筒,拚命朝裡麵壓低聲音,每一個字都浸透著恐懼和哀求:薇薇!聽到了嗎聽到了嗎!他派人盯著我!在門外!他要把我困死在這裡!真的會死人的!幫我……

喂喂江渺你那邊怎麼回事誰在門口林薇的聲音瞬間繃緊,充滿了職業性的警惕和擔憂。紀予舟真敢囚禁你

嘀!嘀!嘀——!

手機的警報聲突然尖銳地響了起來!螢幕瞬間變成血紅!一行加粗閃爍的大字蹦出來:【電量過低!請立即充電!】

3%!

我腦袋嗡的一聲!血色褪得乾乾淨淨!

渺渺快接充電器啊!林薇在那邊吼。

充電器!昨天醒來渾渾噩噩,壓根冇見過那玩意兒!我像無頭蒼蠅一樣在巨大臥室裡環顧一圈!床頭…梳妝檯…衣帽間入口……都冇有!

我……我找不到充電器!我絕望地對著話筒嘶啞低吼,同時絕望地翻著昨晚從浴室回來隨手甩在床上的浴巾毛巾睡衣,還有梳妝檯抽屜……手指因為恐慌而僵硬笨拙。

哢嚓……門口傳來極細微的金屬摩擦聲!

是鑰匙插進門鎖的聲音!他們要進來!

啊——!驚恐的尖叫卡在喉嚨裡。我猛地撲向離門最遠的牆角,蜷縮起身體,想把自己埋進牆壁。手裡還死死攥著那個催命符一樣血紅的手機。林薇的聲音已經變成遙遠的焦急呼喚。

門鎖被擰動。

嘩啦!幾乎同時,我胡亂掀翻梳妝檯上的首飾盒。璀璨的鑽石、冰冷的珍珠、沉重的黃金飾品嘩啦啦砸下來,在我腳邊彈跳滾落,發出混亂的脆響。

在那些刺眼晃動的珠光寶氣中間,我看到了救命稻草——一個被鑲鑽手鐲壓住的黑色充電頭。

撲過去!抓在手裡!幾乎是憑著求生的本能,撲向牆壁上的插座!

吱——滋……

手機瀕臨關機的微弱電流聲。

門被無聲地向內推開一條縫隙。

插頭終於懟了進去!嗡……電流輸入!血紅的警報數字猛地一跳,變成了閃爍的4%。

門被徹底推開。

管家張伯站在門口,身後跟著兩個穿著黑色製服、麵無表情的女傭。三個人像是複製粘貼的冷淡表情。張伯的目光越過一地狼藉,精準地落在我身上,落在我靠著牆、狼狽地往插座裡懟充電頭的手上。

太太,張伯語調依舊平板無波,紀先生不喜歡等人。他身後的女傭手裡捧著一整套搭配好的裙裝和高跟鞋。

您這樣……他看了一眼我腳邊價值不菲散落的珠寶,再看看牆角蜷縮的我,不太合適。

手裡的手機在瘋狂震動,像一顆隨時要爆掉的炸彈。林薇的來電頭像在血紅的充電背景上瘋狂閃爍,無聲卻充滿力量。

逃!

必須逃出去!

紀予舟的地盤像個滴水不漏的鐵桶。司機老王那張常年不見表情的老臉在後視鏡裡一閃而過,眼神像黏在背後。這哪是送人,分明是押解囚犯。

車窗外,市中心巨型螢幕上正播放著財經新聞,紀予舟那張線條冷硬的側臉一閃而過。我胃裡一陣噁心翻攪。得自救!

王叔,我擠出一點還算平靜的調子,指甲掐進手心,不好意思,有點暈車……能停一下嗎就路邊那個……星河商廈洗手間。心跳得厲害。星河商廈,地下三層連通著迷宮一樣的地鐵樞紐,是絕佳的逃生路。

老王從後視鏡瞥我一眼,表情紋絲不動。紀先生吩咐直接到集團。

真不行了王叔!我捂住嘴,聲音帶上痛苦扭曲,弓起腰,劇烈乾嘔起來,嘔……真……真要吐了……弄臟車裡多不好……身體配合地劇烈顫抖。

老王眉頭皺成川字,油門鬆了一點。沉默的幾秒鐘像是一場審判。

吱——

輪胎摩擦地麵的銳響!車子在路邊強製停下。

十分鐘!老王硬邦邦甩出三個字,臉沉得像鐵。

推開車門衝出去,冷風灌進肺葉。幾乎同時反手摁亮手機螢幕。上麵林薇五分鐘前發來的資訊像黑暗中亮起的一點微光:【B2層M區14號柱體後方安全通道!快!彆坐直達電梯!有監控!】

心臟在擂鼓!衝進富麗堂皇的星河商廈大門,光鮮亮麗的人流如同潮水湧來。奢華甜膩的香水味,廣播裡嬌嗲的促銷廣告……巨大的水晶吊燈折射著冰冷光芒,照出一個光怪陸離又危機四伏的浮世繪。

巨大的電子指示牌就在不遠處。

叮——左側貴賓直梯門正在打開。來不及多想,身體本能地朝那個方向邁了一步!

腳步猛地釘在原地!渾身血液倒灌!

電梯鋥亮如鏡的金屬門映出我身後幾米遠——老王那張刻板得像鐵麵具的臉!他正死死盯著電子指示牌,手指快速點著觸摸屏。他追進來了!

頭皮發麻!冷汗瞬間浸透後背!

跑!

目標——B2!

旋轉樓梯和步梯入口在指示牌的相反方向,隱在賣場深處。

咬緊牙關,用儘全力猛地轉身!腳步帶起風,朝著標註著步梯入口的方向發足狂奔!高跟鞋底敲打著光潔如鏡的地磚,一聲聲急促得如同喪鐘催命!

讓讓!麻煩讓讓!粗魯地推開擋路的行人,無視側目的眼神。一口氣衝下四層樓!肺部火辣辣地疼,嗓子眼瀰漫著濃重的血腥氣。

終於衝入光線昏暗的B2層。巨大的停車場冰冷而空曠,空氣裡瀰漫著汽油和塵埃的味道。B區……M區……14號柱體!巨大的白色數字在模糊視線中晃動。

找到了!

那根粗大的承重柱。柱子後方,赫然有一扇不起眼的灰色金屬門!頂部的綠色逃生標誌幽幽亮著微光。

是它!

生的希望衝上大腦,麻痹了雙腿的劇痛。撲過去!冰冷的門把手硌著掌心!扭動!

哢噠!

門應聲彈開一條縫!

身後不遠處,沉重的腳步聲踏破地下層的寂靜!帶著催命符般的節奏逼近!該死!怎麼這麼快!

心臟驟停!不敢回頭!

幾乎是滾進安全通道!反手用儘全力狠狠甩上門!身體死死頂住門板,手抖得幾乎摸不到門鎖內側——找到了!用力向上扭動安全插銷!

哢!

金屬插銷沉重地嵌入鎖釦的聲音,在我耳中如同天籟!

背靠著冰冷的金屬門板滑坐到同樣冰冷粗糙的水泥地上。安全通道裡隻有牆壁頂端的應急燈散發著慘綠幽光,空氣帶著陳年塵土的腥味。

終於隔絕了外麵那個冰冷的世界!劫後餘生的慶幸瞬間擊垮了意誌,眼淚毫無征兆地奪眶而出,大顆大顆砸在佈滿灰塵的地麵上,洇開深色的斑點。喉嚨被巨大的酸澀堵死,隻能發出壓抑的、破碎的抽噎聲。身體蜷縮成一團,雙手死死抱住膝蓋,不住地顫抖。高跟鞋的細跟敲在粗糙地麵上,發出細微的、無節奏的噠噠聲。每一次敲擊都像是踩在我快繃斷的神經上。

剛纔為了逃命脫掉了一隻不記得了。

通道裡隻有我一個人崩潰的呼吸和抽泣聲在狹窄空間裡撞來撞去。

噠。

一聲清晰、冷硬的高跟落地的聲音。

就在我身後,隔著這道隔絕了我的門板。

極輕極輕,但在死寂中清晰得像重錘。

就在我身後的安全通道門外!

全身的血液瞬間凍住!所有的哭泣、顫抖、甚至心跳,在這一刻完全停滯!

他……追上來了

安全通道門外是誰!

【第三章】

安全通道門後的腳步聲像是踩著我的心跳。那聲極輕微的噠,瞬間凝固了所有崩潰的殘響。空氣裡的塵埃似乎都停止了浮動。冷汗沿著脊椎無聲滑落。他追來了他知道他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求生的本能在死寂中瘋長。

我屏住呼吸,手腳並用,在冰冷的、佈滿灰塵的粗糙地麵上猛地向後蹭去!肩膀撞到牆壁,黑暗中發出悶響。身體蜷縮到離門最遠的牆角,死死抱住膝蓋,像一隻試圖縮進殼裡的蝸牛。耳朵豎得幾乎要撕裂,捕捉著門外的一切動靜。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持續了足有一分鐘,彷彿剛纔那一聲隻是瀕臨崩潰時的恐怖幻聽。

然後——

咚咚。

兩聲極其標準的敲門聲。

節奏清晰有力,甚至帶著點公事公辦的冷漠腔調,就像是收水電費的上門。在這幽閉恐怖的空間裡,不緊不慢地敲在我被凍僵的神經上。

我像被毒蛇咬到,整個人劇烈一抖!牙齒死死咬住下唇,嚐到了淡淡的腥鏽味。是紀予舟!他那種人,敲門都像在下命令。

我猛吸一口氣,把尖叫和破碎的哭喊都摁回喉嚨深處。身體貼著冰冷的牆壁,拚命將自己往角落裡縮,減少任何存在感。不能!絕對不能被髮現!被髮現……會被他抓回去鎖起來嗎履行那個該死的貼身服務條款

門把手金屬部件發出輕微的哢嚓轉動聲。

心沉到了穀底。他果然有鑰匙。不,這門他大概有十萬種方法弄開。

門,被推開了一條縫隙。

外麵停車場滲進來的渾濁光線,將一道極其濃重且壓抑的陰影投射進來,精準地落在我蜷縮成團的身上。那道影子高大,帶著不容置疑的絕對控製力,彷彿來自某個深不見底的地獄。

下一秒,燈光驟然熄滅。不是門縫被堵住,是整個B2層的照明係統瞬間關閉!安全通道頂端的應急燈那點幽綠的光也閃了兩下,徹底熄滅!

真正的,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真正的恐怖徹底攥住了我!血液倒灌進四肢百骸!我什麼都看不見!隻有聽覺在極致黑暗中變得無比敏銳!

門被推開了更多。門外的人,冇有進來。巨大的壓迫感如同一堵無形的牆,矗立在門口。

死寂。

時間像是被拉長的橡皮筋。

黑暗深處,男人的皮鞋底,碾過門口粗糙的水泥門檻。那輕微的、帶著顆粒感的摩擦聲,在死寂裡被無限放大。

他終於動了。

不是朝我的方向,而是……緩慢地,以門口為中心,向安全通道的左側踱步。

噠。

皮鞋底落下,聲音在通道裡帶起空洞的迴音。他像是黑暗中逡巡的巨獸,正在無聲地丈量著它的領地邊界,判斷獵物的方位。

每一步都踏在我瀕臨斷裂的神經末梢上。

噠……

他離我所在的這個角落,還有十幾步的距離。我的手指死死摳進牆壁的縫隙裡,指甲撕裂也渾然不覺。恐懼像藤蔓纏緊心臟。怎麼辦跑撞上去尖叫

右邊!通道右側,我模糊記得在剛滾進來時,眼角的餘光似乎瞥到另一個方向更深處,好像有一道虛掩的、更小的門那是我的機會嗎

來不及思考!

腳步聲!那碾磨的、緩慢的、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驟然停了!

就在離我幾米遠的地方!

我甚至能聽到那沉重陰冷的呼吸聲,裹挾著濃烈的侵略性菸草味,穿過冰冷的黑暗,纏繞上來。

嗬……

一聲極低的、近乎耳語的嗤笑,帶著殘忍的溫度,貼著我的頭皮炸開。玩捉迷藏,上癮了他嗓音低沉醇厚,可每個音節都像淬了冰,鑽心蝕骨。江渺,

他念我的名字,像是舌尖在品嚐某件遺失後失而複得的私藏,自己滾出來。

還是等我…親自來抓

撕拉——!

布料被大力扯開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同時,我像被捕獸夾夾到的兔子,發出最後一聲瀕死的嗚咽,身體爆發出求生的蠻力!不顧一切地朝著記憶中右側那黑暗深處、那道更小的門的方位撲去!

跌跌撞撞!膝蓋重重磕在冰冷凸起的地麵上,劇痛鑽心!眼前金星亂冒!

砰!身體狠狠撞開那扇虛掩的、似乎連門軸都生鏽了的鐵門!濃重的粉塵混合著刺鼻的機油味撲麵而來!

一個逼仄的後勤雜物間!裡麵堆滿廢棄的貨架、工具桶!一個模糊的黑影似乎也受到了驚嚇,哐當!踢倒了一個金屬桶!

顧不上那是什麼!唯一的光源在雜物的縫隙後——

一個一人高的……還在運轉的排風扇!

扇葉緩慢轉動著,切割著外麵透進來的、地下停車場的渾濁燈光。它旁邊……是巨大的排風管道格柵!隔著我幾步遠,甚至能感受到扇葉攪動帶來的微弱氣流!

生路!

我手腳並用撲過去!滾倒在地,在散亂堆放的雜物空隙間拚命往前爬!尖銳的廢金屬刮破了手臂,細密的刺痛傳來。隻要能……

後背猛地一涼!一股巨大的力量攥住了我睡衣的後領!

像被拎住後頸的小獸。

身體被一股完全無法抗衡的巨力猛地拽了回來!後背重重砸在冰冷堅硬、佈滿油汙和灰塵的地麵上!劇痛瞬間席捲全身,肺裡的空氣被擠出,眼前一片發黑!

咳……

喉嚨裡湧上鐵鏽味。

沉重的、帶著迫人力量的膝蓋,猛地抵開了我的雙腿,強硬地分開了我最後的掙紮。屬於男人高大結實的身軀帶著濃烈的菸草氣息和暴戾的侵略感,如同塌下來的山巒,狠狠壓了下來!

滾燙的溫度隔著衣物灼烤著我冰冷的身體,彷彿要烙下印記。

滾燙的氣息噴在我的耳廓。帶著灼人的熱度,像是懲罰的烙印。

遊戲,結束了。他低沉的聲音帶著點微微的喘息,不再是完全的冰冷,而是翻滾著某種即將失控的、更加深沉的欲/望和殘忍。每一個字都像沉重的鉛塊砸進耳膜。

你的債……那隻帶著婚戒的、骨節分明的手狠狠扼住我的下巴,強迫我抬起臉麵對他。該清算了。

他的另一隻手猛地探了下去!粗暴地扯開我睡褲的鬆緊帶!

身體被擠壓在冰冷臟汙的地麵和他灼熱堅硬的身體之間,動彈不得。那隻手帶著不容置疑的懲罰意味,向深處探去!

不——!喉嚨裡爆發出瀕死的嘶喊!是恐懼,也是屈辱!像一把鈍刀反覆切割著我的靈魂!

指尖即將侵入的刹那——頭頂的燈管突然滋滋地、極不穩定地閃了兩下,忽明忽暗!

一束短暫的光亮恰好照亮了他的側臉。

那張臉……不是紀予舟!

雖然同樣深邃硬朗,眼神也同樣充滿掠奪性的凶狠和某種掌控一切的氣勢……但鼻梁的弧度不同,下頜的線條更加鋒銳逼人,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神深處,冇有紀予舟那種彷彿浸透了墨色的深沉風暴,而是一種更加純粹、也更原始冷酷的黑暗!

他是誰!我瞳孔驟然縮緊!

就在同時!一道雪白刺眼的、強力的手電筒光柱猛地從門口的方向穿透過來!像一把劈開黑暗的利劍,精準無比地打在我們兩人身上!

光線強烈到足以灼傷視網膜!

……操!壓在我身上的陌生男人猛地被光線刺得偏過頭,動作瞬間停滯!

巨大的驚恐如冰水兜頭澆下!是老王是紀家的保鏢

江小姐一個完全陌生的、中年男人的聲音響起,帶著公式化的冷漠和平板,終於找到您了。

心臟在這一刻幾乎停跳!光線刺眼,我猛地用手擋住眼睛,從指縫間拚命看向門口——

不是老王!

門口站著三個穿著筆挺深藍製服的男人。肩章在強光下一閃。為首的中年男人麵無表情,眼神像審訊室裡的探照燈。

警察!

我徹底懵了!眼淚不受控製地決堤而出。巨大的混亂衝擊下,身體抖得像狂風中的落葉。救……救命……嗓子嘶啞破裂。

身上的陌生男人在這強光和呼喊中,低低咒罵了一聲。他那股暴戾的攻擊性竟在警察麵前冇有絲毫收斂,扼著我下巴的手反而驟然收緊!

他的目光,越過強光,帶著極度的憤怒和一種我看不懂的、近乎陰鷙的凶狠,死死釘在門口那個為首的警察臉上。冰冷的戒指硌著我的頜骨,生疼。

紀予舟的人他的聲音低沉下去,像是壓抑著即將爆發的風暴,每一個字都淬了劇毒,帶著刻骨的憎恨,他以為……叫來幾條警犬,就能把咬過他的瘋狗重新撿回去

那個為首的警察臉色沉得如同鍋底,眼神銳利得像兩把飛刀:先生,請您立刻放開這位女士!配合調查!否則……

否則怎樣陌生男人從喉嚨深處擠出一聲短促到極致的冷笑,充滿了不屑和嘲諷。下一秒,他扼著我的下巴,逼我仰起頭,在他強大力量的掌控下,嘴唇重重碾壓上我的!一個根本不是吻、而是帶著暴烈懲罰意味的侵略性標記動作!粗暴、蠻橫,像野獸的撕咬!

嗚!劇痛和無法形容的羞辱感瞬間將我淹冇!淚水和血腥味在口腔裡瀰漫開!

告訴紀予舟……他在這個令人窒息、充滿血腥的短暫廝磨後,嘴唇猛地離開我的皮膚,對著門口的警察一字一句,如同宣判,他的東西……

我碰過了。

說完,他身體猛地發力!不再壓製我。那隻一直扼著我下巴的手驟然鬆開!力量瞬間卸去。

同時,強光手電筒的光線混亂地晃動!伴隨著幾聲金屬碰撞的脆響!彷彿他在一瞬間以不可思議的力量製造了混亂!

砰!一聲沉悶的撞擊!似乎有人的身體撞在堆積的雜物上!

光線再次凝聚時——

那個陌生男人的身影,消失在了昏暗的光暈邊緣!巨大的排風扇後的那片深邃黑暗中!

人呢!站住!警察的厲喝聲和雜亂的腳步聲立刻湧向那個方向!

冇有人再關注縮在角落、滿身狼藉的我。

江小姐,

為首的警察不知何時已經走到我麵前,語氣稍緩,但依舊像審訊室裡的機器,有冇有受傷能自己站起來嗎

我看著他那張冷漠卻代表著秩序的臉,喉嚨被混亂的碎片堵死。最後一點支撐身體的力量完全被抽走。我猛地弓起腰,捂住臉。壓抑了一路的崩潰、絕望、憤怒和被肆意侵占玩弄的巨大屈辱再也無法控製!

唔……嗚嗚嗚……

不是正常的哭泣。是從咽喉最深處擠壓出來的、破碎到不成調的、野獸般的嗚咽。彷彿要把五臟六腑都嘔出來。身體隨著劇烈的抽噎痙攣,被淚水浸透的臉死死埋在冰冷的膝蓋裡。肮臟的灰塵蹭進鼻腔,也渾然不覺。指縫間淌下的淚和唇上被咬破的鮮血混合,又苦又腥。

我到底是誰

紀予舟那個陌生男人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

那個契約……那條補充款的貼身服務……是不是真存在是不是……從來就不止是一個條款

混亂的記憶碎片如同旋轉的萬花筒,帶著灼人的疼痛在腦髓深處翻滾、撞擊。劇烈的頭痛讓我眼前陣陣發黑,幾乎無法呼吸。

兩天後。

紀氏總裁辦公室,冷得像是西伯利亞的荒原。

紀予舟坐在寬大冰冷的黑檀木辦公桌後,落地窗外是整個城市的鋼鐵森林。陽光毫無溫度地落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隻襯得那雙眸子更加幽深難測,如同風暴前的死海。

他手裡拿著一份檔案。很薄,隻有幾張紙。

站在桌前彙報的李警官,額角掛著細密的汗珠。室內的氣壓低得讓人窒息。

……江小姐情緒很不穩定,李警官語速很快,努力保持專業和鎮定,暫時安排在警方的安全屋內。至於那位陌生男性……他消失得非常快,身手……超出常人的矯健,現場遺留的痕跡和監控比對……暫時冇有結果。他似乎很熟悉星河商廈複雜的結構,特彆是那個老舊的後勤通道和通風係統……

李警官的聲音變得異常艱澀:他的目標……似乎從一開始就是……

他頓了頓,喉結緊張地滾動一下,才吐出那個詞:

……江小姐您。

最後一個字落定,辦公室陷入了令人心慌的死寂。

紀予舟依舊垂著眼皮,看著檔案上那幾行關於疑似針對性挾持、反抗中有激烈肢體接觸的冰冷描述,手指的骨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什麼話都冇說。

隻是將那份薄薄的報告,啪的一聲,隨意地甩在桌麵上。

像是在丟棄一張無用的廢紙。

律師找好了他抬起眼,目光如同實質的冰棱,刺向李警官。

李警官被那目光一刺,脊背瞬間繃緊:紀太太已經簽了協議。隻要您簽完字,送去法院備案,判決下來很快。後續……會有官方正式通知送達。

紀予舟的嘴角,緩緩勾出一個極淺的弧度。那弧度冇有半分暖意,反而像是某種金屬被強行彎折時,在冷光下閃過的凜冽寒芒。

他拉開右手邊第一個抽屜。裡麵整齊擺放著幾樣東西。

一支鑲嵌著整塊黑鑽筆桿的鋼筆。

一個扁平的絲絨盒子。

還有——幾根不同顏色的……數據線。

他的指尖,停頓在那堆不同品牌、粗細不一的數據線上方幾毫米處。眼底的墨色翻湧了一下,快得如同幻覺。指尖最後卻偏離了那些數據線,準確無誤地拈起了那支沉甸甸的、價值不菲的黑鑽鋼筆。

動作冇有絲毫拖泥帶水。

筆尖落在協議簽名頁的最底部。他的簽名是鋒利流暢的刻痕,如同他本人,帶著一種斬斷一切的、無情的、冷酷的力量。

紀——予——舟。

三個字,力透紙背。像是最終判決落下的紅印。

李警官幾乎是屏住呼吸看著最後一個筆畫完成。緊繃的空氣似乎裂開一道縫隙。他拿起檔案,公事公辦地微微鞠躬:紀總,那……我先去處理後續。

腳步聲消失在門外沉重的木門之後。

辦公室裡重歸一片死寂,隻有中央空調發出單調低微的運行噪音。

陽光偏移,桌麵那支黑鑽鋼筆的筆尖上,折射出一道冰冷刺眼的光斑。

紀予舟依舊端坐著。目光落在麵前桌麵上那隻扁平的、一直安靜躺著的絲絨盒子上。深藍色的絨麵在冷光下顯得格外沉寂。

他伸手。

手指搭上盒蓋邊緣精緻的金屬卡扣。動作很慢。食指在光滑的金屬麵上摩挲了兩下。

嗒。

一聲極其輕細的卡扣彈開聲。

蓋子緩緩掀開。

盒子內裡是純黑色的絲緞。裡麵冇有鑽石,冇有珠寶。

隻有一樣東西。

一枚男式戒指。和他手上那枚一模一樣——冷硬的寬版銀色戒圈,冇有任何繁複的雕飾,正中鑲嵌著一顆銳利切割的黑鑽,像一顆被禁錮的、冰冷的暗夜星辰。

但不同的是——這一枚戒指的戒圈內側,清晰無比地刻著一個名字:

江渺。

墨色的筆跡,深深嵌在冰冷的貴金屬裡,如同某種永恒的、刻入骨髓的契約烙印,再也無法抹去。

紀予舟凝視著那枚戒指內刻的名字。深不見底的眼瞳裡,有什麼東西極快地掠過——那絕對不是離婚協議簽完後如釋重負的輕鬆。

更像是在風暴中心,凝望著一片剛剛被撕碎、卻仍在廢墟中倔強燃燒殘焰的冰冷執拗。

他啪地一聲合上了絲絨盒子。那聲輕響在極度的寂靜中被無限放大。

身體向後陷入昂貴的真皮老闆椅中。椅背托住挺拔的背脊。他冇有開燈,任由窗外漸濃的暮色一層層漫進來,籠罩住他半邊身體。冷硬的下頜線冇入陰影,一半是銳利如刀的側影,一半被深淵吞噬。

薄唇無聲地開合了一下。

唇形依稀可辨:

……躲

尾音消失在寂靜裡,像散落的塵埃。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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