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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逛街,路過一個把脈問診的中醫攤子,大夫搭了一下我的脈。
小姑娘,最近那啥有點頻繁,稍微注意一下。
一旁的靳斯陌麵露疑惑。
我們上次做功課,明明是一個月前。
1
我看到靳斯陌的表情,瞬間憋紅了臉。
指著老中醫的鼻子道：你胡說八道！一點都不準！
老中醫搖著扇子,小姑娘,你怎麼能這樣信口雌黃呢不信你讓你旁邊的這個小夥子來搭一搭脈,看我說的對不對
靳斯陌狐疑地把手伸了過去。
老中醫搭上他的脈,捋著鬍子搖了搖頭。
小夥子,觀麵相,你應該已經至少四七二十八天冇有進行過房事了。
禁慾雖好,但過度也可致陰陽失調,需要多加註意。
從上次到現在,算來,差不多正好是二十八天。
怎麼連日子都這麼精準！
我看了靳斯陌一眼,他的臉早已變得鐵青。
嗬嗬一笑,把他從攤位拉開。
這大夫,時神時鬼的。
咱們彆聽他的。
一路無言。
回到家,靳斯陌把外套脫下,丟到一旁。長臂一伸,懶懶地坐在沙發上。
簡一歡,你,他解開襯衫釦子,眉間氤氳著怒意,在外麵有了彆的男人
自從在小攤上聽了老中醫的話後,靳斯陌就變得不對勁了。
一路上不管我怎麼逗他笑,他都一句話不說。
隻是搭個脈而已,至於這樣小題大做嗎
他見我冇出聲,又問道：你要跟我離婚嗎
嗯
要跟我離婚的,難道不是他嗎
2
上個月,靳斯陌的前女友喬芝芝從國外回來了。
他和喬芝芝在一起六年時間。
高中三年,大學三年。
她幾乎覆蓋了他的整個青春。
這一切,我都看在眼裡。
因為我從高二的時候,就開始暗戀靳斯陌了。
甚至明知他有女朋友,還是跟他報了同一所大學。
直到大三時,喬芝芝的父母安排她出國留學。
靳斯陌的爺爺是體製內乾部,又紅又專,說什麼也不肯放他出國,兩人這纔不得已分開。
喬芝芝走那天的送彆派對上,靳斯陌在酒吧喝得爛醉。
他室友不管他,卻轉頭給我打了電話。
在所有人眼裡,我就是一直跟在他身後那個,不值錢的小尾巴。
他們都期待在這樣的情況下,靳斯陌會和我發生些什麼。
在酒吧包廂的昏暗燈光下,他醉眼迷離,睫毛長得彷彿能蓋住所有的情緒。
他在喬芝芝麵前,一把將我拉進了他的懷裡：簡一歡,你今天怎麼特彆好看……
靳斯陌,你醉了。
喬芝芝也怒了,用力揪住裙襬。
語氣驕傲又不甘：靳斯陌,你再這樣,我們就分手！
靳斯陌漫不經心地扯起嘴角,好啊,那就分手。
喬芝芝還冇反應過來時,他已經拉著我的手,走出了包廂。
他醉得太厲害,走都走不穩。
我隻好悶聲把他扛回了學校。
在男生宿舍樓前的榕樹下,他忽然回頭攬住了我。
簡一歡,你是不是,他停頓了一下,靠在我耳後,如同風吹樹葉般沙沙的聲音穿過我的耳膜。
喜歡我
我冇有來得及回答時,他忽然用力扶住了我的後腦,狠狠吻了下來。
把我親得快要斷了氣時,他又把我放開。
我有些慌亂,第一反應是伸手去擦嘴。
他看著我,眼神中帶著三分清醒,七分迷醉。
月光下,他勾了勾唇,我會對你負責的。
我倒是也冇有那麼小氣。
雖然是初吻,但也冇有要到逼他負責的程度。
帶戶口本了嗎他突然問。
我愣了一下,點了點頭。
跟我領證吧。
明天。
3
我們就這樣稀裡糊塗地結婚了。
但我知道,靳斯陌從來冇有一刻忘記過喬芝芝。
大四,畢業設計的選題,他定的主題是記憶。
他設計了一款沙漏狀的氛圍燈,每個沙子落下時,都會引起整個房間的光影變化,曖昧又旖旎。
我知道,那代表他們曾經經曆過的每個時刻,變換的光影就是他們曾經曆過的片段。
畢業後,他為我補辦了一場盛大的婚禮。
婚禮花費上千萬,奢靡的程度幾乎驚動了半座城的人,還上了當天的熱搜。
婚禮後場,他的大學室友搭著他的肩,調笑道：為了讓前女友後悔,你這是下血本了啊。
靳斯陌笑了笑,算是默認。
原來,所有人都知道,他這樣一擲千金,不過是為了大洋彼岸的喬芝芝也能看到。
婚禮上的所有佈置,我穿的婚紗、婚鞋,我們的婚戒。
全都是他提前定好的。
卡片裡,寫著的名字全是喬女士。
幸好我的身量和喬芝芝相似,冇有浪費。
婚後。
一天晚上,我不小心接了靳斯陌的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喬芝芝嬌憨的聲音,像是剛從床上醒來。
靳總,在乾嘛呢
我一時啞然,不知道該不該出聲。
對麵又問：人呢,不會這麼早就睡了吧
我告訴你,你可不許和那個女人一起睡,知道嗎
要不然等我回國,看我怎麼收拾你。
我掛斷電話。
我和靳斯陌可以算得上是形婚。
婚後他確實守身如玉,冇有碰過我。
每天都睡在書房,和我像是單純住在一個房子裡的室友。
長年累月看到吃不到,我對他的迷戀也漸漸淡了些。
直到上個月。
4
一天晚上,他淩晨纔回家。
回家後坐在沙發上喝了很多酒,進了我的房間。
他趁著醉意吻上了我,睡意朦朧中,一切水到渠成。
第二天一早,我終於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我捂著被子,從被子縫裡偷偷看他。
寬肩窄腰,身上肌肉線條恰到好處。臉上也是棱角分明,睫毛又細又長,彷彿能撩到人的心底去,實在是好看得很。
但我們都這樣了……
以後還怎麼做純潔的室友！
我悄悄掀開被子,準備溜之大吉時,他睜開眼睛,一把將我撈了回去。
光天化日之下,又做了一次功課。
但那天後,我們又恢複到了往常的狀態,彷彿什麼都冇有發生過。
如果老中醫真的是準的話,至少說明靳斯陌這些天,冇有和喬芝芝發生過什麼……
但我……
我確實有點心虛。
自從那天食髓知味後,我彷彿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
但靳斯陌不主動來找我,我總不能跑到他房間去把他給強了吧！
說不定他現在正懊惱著呢。
說好的為喬芝芝守身如玉的。
我突然想起了閨蜜黃小碗。
她在一家成人玩具公司工作,時常在朋友圈發一些產品廣告。
我偷偷點進那個鏈接,下單買了一些小玩具。
結果冇過幾秒,她就給我發了條訊息。
【二歡,這個是你嗎是你買的嗎】
臥槽
【你怎麼知道是我】
【你點我朋友圈的鏈接下單的,我這邊能看到名字和地址啊,一看就是你,哈哈哈……】
【不要害羞嘛,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用完記得跟我反饋一下體驗啊。】
【……】
我一整個大型社死現場。
但總不能一輩子都這樣守著靳斯陌守活寡吧。
從那以後,我又開啟了一道新的新世界大門。
剛開始玩,一時在興頭上冇忍住多玩了幾次。
結果就被老中醫給扒出我縱慾過度……
一生清譽毀於一旦！
5
第二天。
因為有點感冒,我請假冇有去上班。
吃了藥躺在床上,百無聊賴,又玩了一次小玩具。
結束後,我想起老中醫的話,賢者模式覺醒。
我打開手機,把裡麵下載的一些擦邊視頻全都刪了,還取關了一大堆臉蛋身材俱佳的擦邊主播。
姐姐最近要養生禁慾,不能再臨幸你們了……
閨蜜這時給我發了條訊息。
【公司開發了個新產品,我給你報名體驗了,東西馬上寄到你家！】
【不用謝！】
我：……
我謝你全家。
【不行,老中醫說我最近要禁慾,你把快遞攔截一下吧。】
【來不及了。】
【已經在派送中。】
……
剛在鍵盤上猛敲了幾個字,門口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我腦袋嗡地一下炸開了。
這麼快
我從床上彈射起步,去開門。
打開門,眼前出現的卻不是快遞小哥,而是喬芝芝。
背後還有一個長身玉立的靳斯陌。
看到他們,我的第一反應竟然是下意識鬆了口氣。
緊接著,還有一點緊繃的酸澀感。
靳斯陌看到我在家,輕抬了下眼皮,你冇去上班
嗯,頭疼。我的聲音帶著些鼻音。
喬芝芝舉起手上的紅酒,聲音甜甜的：
一歡,我今天剛好在附近玩,碰到斯陌,就讓他帶我到他的新家坐一坐。你不會介意吧
剛好在附近玩,還剛好帶著紅酒。
靳斯陌也剛好不在公司,剛好碰到她。
……我信你個鬼！
我笑著請她進來。
經過我身邊時,靳斯陌特意看了我一眼。
因為老中醫把脈那件事,我們的關係還尷尬著。
他昨天雖然提出離婚,但我還冇有答應,而是準備週末去律師事務所先找律師谘詢一下。
既然要離婚,當然是要為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
喬芝芝進門後,我始終覺得我的存在略有些尷尬。
我指了指門那邊,很自覺道：要不我走
靳斯陌皺了皺眉,顯然不知道該留我還是不該留我。
喬芝芝見狀,親昵地拉起了我的手,一歡也一起嘛。
這可是我專程從舊金山帶回來的87年的拉菲,斯陌最喜歡的。
6
嗯
聽到87年,我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我倒是要嚐嚐,這瓶年紀比我還大上一輪的洋酒是什麼味道。
我盯著喬芝芝手上的那瓶紅酒,笑道：好呀。
喬芝芝冇有想到我竟然會這麼輕易答應留下,神情稍凝,幾秒後,才又擺出那個燦爛如花的笑臉。
兩年不見,喬芝芝比大學的時候更成熟嫵媚了。
水波一般的波浪卷取代了大學時的黑長直,細細的水蛇腰和豐滿的臀部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這樣的身子,彆說靳斯陌。
就連我都饞。
我安排他們在餐桌坐下,拿出三個紅酒杯。
我找話題寒暄道：芝芝是什麼時候從美國回來的
喬芝芝看著靳斯陌嬌笑道：上個月呀,還是斯陌接我回來的呢。
她說完,又好像自己惹了大麻煩一般,驚訝地捂住了嘴。
眨巴著大眼睛道：呀,我是不是不應該提這件事
我漫不經心地醒著酒。
靳斯陌是冇告訴我,但我從喬芝芝的朋友圈看到了。
喬芝芝大學時,我就用小號加了她的微信。
小號微信名：A托福雅思培訓中心。
這些年,我時不時打開小號看一下。
靳斯陌去接她那天,跟我說公司開會,將近12點纔回。
我打開小號,卻看到喬芝芝發的朋友圈：【不管走多遠,他始終在這裡。】
配圖是在車裡,他們交握的十指。
靳斯陌那個狗男人竟然還做賊心虛地把手上的婚戒摘了下來。
但不知為何,他回家後卻發瘋爬上了我的床。
後來,靳斯陌又去了她的接風宴,還陪她吃了幾次飯,這些她發了朋友圈的我都一清二楚。
說實話,我一點都不介意。
就算他們現在當場當著我的麵做一些happy的事,我也不會有任何反應。
我喝了一口紅酒。
這杯87年的紅酒果然有點特彆的。
……特彆酸。
7
喬芝芝看到我和靳斯陌手上的婚戒,笑了笑。
斯陌,你怎麼冇有給一歡戴那個十克拉的鴿子蛋就是你大學的時候買的那個。
我和靳斯陌同時抬眸。
靳斯陌抿了一口酒,目光始終垂落在喬芝芝的身上,神色曖昧不清。
喬芝芝像是想起了什麼。
呀,你看我,又說錯話了。
那是你之前給我買的,一歡是你的妻子,當然不能給她用那種二手貨。
我這才反應過來。
我以為我繼承了喬芝芝所有的東西,卻冇想到原來靳斯陌還藏著最珍貴的那個。
十克拉！那得值多少錢！
真是小氣！
他們喝著酒,又聊了很多。
喬芝芝拿出一張她在非洲大草原上拍的照片。
落日炙烤著荒蕪大地,遠處獸群四散,飛鳥驚起。
當時我看到這樣的景色,我就想,有生之年一定要和你一起再去一次。
我端正坐著,像幼兒園小孩一樣高高舉起了手：我也可以去嗎
或許是87年的拉菲屬實不錯,我喝得有些嗨了。
喬芝芝抽了抽嘴角,好……好呀……
我用力拍了拍靳斯陌的肩。
那你記得帶上我哦,我會出錢的！
靳斯陌抿了口紅酒,有些鄙夷地抽了抽嘴角,你哪有錢
我畢業後就在一家普通的電商公司打工,每個月工資也隻夠一些零花錢。
要不是靳斯陌,我這些年也不可能過得這麼滋潤,更不可能去什麼非洲大草原。
這麼想想,還挺捨不得離開他的。
錢……錢就從離婚分的那些財產裡麵扣！
喬芝芝驚訝地捂著嘴。
靳斯陌朝我投來了一個冰冰涼涼的眼神。
簡一歡,你就這麼想和我離婚
我看著他,有些飄飄然,膽子也像氣球一樣膨脹了起來。
對啊,離婚後我就可以去找Justin、David、Andy……我掰著手指頭數了數,還有……還有……
靳斯陌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按捺著怒意沉聲道：簡一歡,你到底給我戴了多少頂綠帽子
8
我嘻嘻一笑,臉頰兩側飛起了兩片粉紅的雲彩。
不多,不多,一隻手數得過來。
靳斯陌用力握著手中的酒杯,青筋暴起,能看出來他很生氣。
也是,就算是三妻四妾的西門慶,也是不會允許他的女人給他戴綠帽子的。
可冇想到靳斯陌憋了半天,卻隻憋出一句話。
你稍微剋製一點,彆忘了老中醫說的話。
我剛點了點頭,門鈴響了起來。
我瞬間想到,應該是剛剛黃小碗提到過的新玩具。
我又一個彈射起步,搖搖晃晃地從座位上站起來,跑去開門。
快遞小哥站在門口。
手中抱著一個粉紅色的盒子。
盒子上不但印著產品名稱,還有一行大大的標語。
縱是我有些喝醉了,還是一眼能看到上麵的十秒、刺激之類的字樣。
原本就因酒醉上頭的臉,更紅了。
我快速簽收。
一抬頭,看到快遞小哥的臉,我傻了。
快遞小哥雖然身穿製服,但臉總體是清秀白嫩的,一雙小鹿般的眼睛澄澈透明。頭頂上有意無意斜著戴的鴨舌帽又為他增添了一分不羈的少年氣。
你不是抓……抓……
Justin嗎！
快遞小哥驚喜地睜了睜眼。
姐姐,你認識我
聲音也很甜,和直播裡一樣。
聽到我們交談的聲音,靳斯陌從餐廳趕來。
他從上到下打量了快遞小哥一眼。
我隻覺得手上抱著的那個盒子像個燙手山芋一般,快速藏到身後,骨碌碌地轉著眼珠子,隨後朝他揮了揮手。
嗨——
靳斯陌還冇來得及問些什麼。
我兀地抓住快遞小哥的手。
快跑！
喬芝芝聞聲也趕了過來,看著我遠去的背影,挽住靳斯陌的手臂,眼神期待。
斯陌,一歡這是……
你真的要和她離婚嗎
9
我左手抱著快遞箱,右手拉著快遞小哥一路狂奔。
跑過快遞驛站時,快遞小哥拉住了我。
姐姐,我還要上班呢！
我鬆開他的手,哦……不好意思啊。
被風一吹,我終於清醒了些,還是有些迷迷糊糊的。
對了,你不是在網上直播嗎,怎麼來這裡送快遞了
快遞小哥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最近經濟形勢不好,乾這一行的人越來越多,打賞越來越少了,我隻能先出來找點兼職,晚上再回去直播。
哦……這樣。
我想起他在直播間的狀態,走的是陽光清純的青春男大路線。
比不上那些時不時露腹肌、跳腹肌舞的妖豔賤貨。
以我閱直播間無數的經驗來看。
肯定是要吃虧的。
既然今天這麼有緣,你加一下姐姐的微信,姐姐後麵有空給你發一些競品的視頻,跟你分析一下他們是怎麼火的好吧。
快遞小哥眨了眨小鹿眼,拿出手機。
加完微信後,我揮了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
蹲在馬路邊,突然覺得我現在的處境無比尷尬。
抱著一箱子玩具。
回去吧,怕被靳斯陌看到。
也怕看到一些不該看的東西。
不回去吧,好像又無家可歸了。
我離家一千多公裡,跟著靳斯陌來了A市,無依無靠。
就連和我玩得最好的黃小碗也不在這裡。
我好像,把自己活成了一個浮萍。
好在我有錢！
我抱著小玩具,找了附近最近的一家五星級酒店,用電子身份證登記入住。
在床上躺成了一個八字。
舒服！
休息夠了以後,我拆開那箱小玩具。
果然是新品,在市麵上都冇有見過。顏色和樣式看起來都讓人……很有食慾。
我有些心癢癢。
不顧老中醫的囑托,打開了手機。
10
我從回收站裡找到了今天剛剛刪除的那些珍藏。
選了其中幾個之前比較喜歡的,發給Justin,並且站在觀看者的角度闡述喜歡的理由。
並不完全是擦邊,而是在一些非常細膩的角度上,給觀看者提供情緒價值。
就好像,真的在手機裡養了一個電子男友一般。
但挨個看了一遍Justin、David、Andy後,我才突然意識到。
他們在某種程度上,都和某人有點像。
Justin和他大學時一樣清秀。
David和他一樣高冷,喜歡擺臭臉。
Andy的鼻子有點像他。
……
菀菀類卿是吧
我以為我很瀟灑。
但原來我喜歡的,一直還是他啊。
發現這一點後,我突然就索然無味了。
不知道為什麼。
那天早上,躺在我身邊的那張臉突然就浮上了我的腦海。
還有那具完美無瑕的身體。
果然,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我突然想起似乎偷拍過一張靳斯陌的照片。
我找了半天,終於在茫茫的自拍中,看到了一張！
那天晚上,他剛洗完澡,裸著上半身。未乾的頭髮淋在他的臉上,霧氣濛濛。
我拿著手機準備去蹲坑的時候撞上了他。
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
我的心小鹿亂撞,但還是很冇骨氣地退了出來。
隻是偷偷地拿出手機,拍下一張照片。
現在看到這張照片,我還是會忍不住斯哈斯哈。
正準備就著靳斯陌的這張照片下飯時。
滴——地一聲。
房門打開了。
11
從門後走出的,是靳斯陌那張俏臉。
**！
我第一時間用被子把玩具蓋上,又把剛拆開的快遞箱子踢到了床底下。
靳斯陌長身玉立地走了進來,手裡還拿著一張房卡。
他的眼神在房間內四處遊離後,落到了我的身上。
他用力抓住了我的手腕,沉聲道：為什麼不回家
……
是我不想回的嗎
我癟了癟嘴,莫名有些委屈。
怕打擾你。
打擾我什麼
打擾你和喬芝芝。
靳斯陌沉默。
那我打擾你了嗎
我看向床上。
小玩具還在被子底下。
手機螢幕還亮著,一眼便能看到靳斯陌的那張性感照片。
我點了點頭。
打擾了。
他順著我的目光也看到了那張照片。
微微蹙眉,像是冇有認出那個人是他。
他抓著我的手腕,把我往床上逼。
我被迫躺到床上,被子下的小玩具硌得我生疼,耳邊就是我的手機,和那張照片。
被髮現就糟糕了……
這是哪個靳斯陌俯身,靠近我耳邊,JustinDavid還是Andy
我把頭撇到另一側,不知道是因為發燒還是喝多了酒,臉上的溫度越來越高。
都不是。
這個是James。
James是靳斯陌的英文名。
他見我竟然敢找和他同名的小白臉,怒極反笑。
簡一歡,你……
他話還冇說完,又一個人急匆匆地推門走了進來,打斷了他的話。
斯陌,我終於找到你了。你怎麼在這裡呀
我一聽就知道,是喬芝芝的聲音。
12
靳斯陌輕輕放開我的手,站了起來。
這麼巧嗎
我剛好住進了他們開房的酒店,剛好被靳斯陌給撞見了
捉姦者反被捉姦。
無奸道是吧。
其實他們根本不需要這樣的。
我都已經把房子讓出來給他們了。
房子……
我這纔想起來,我今天玩的玩具似乎還放在床上,冇有收起來！
雖然靳斯陌從來不會進我的房間。
除了那次。
但就那樣把玩具丟在那裡,始終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想到這裡,我也從床上坐了起來,偷偷伸手把被子底下的玩具拿了出來,推開靳斯陌,往家的方向跑。
簡一歡！
靳斯陌在背後叫我。
這個房間送你們用了,玩得開心！我揮了揮手,深藏功與名。
我往回走。
不知道為什麼,腳步越來越沉,呼吸越來越重。
就像是有個人在掐著我的脖子,拎著我往前走。
眼看著小區大門就在眼前。
我卻雙眼一閉,搖搖晃晃地倒在了地上。
眼前一片漆黑。
再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病床前空蕩蕩的,一個人都冇有。
興許是小區門衛大爺好心把我給送到醫院來了吧。
我第一反應是拿出手機,給領導請了個假。
靳斯陌都要和我離婚了,這份工作可不能再丟了。
摸了摸額頭,似乎已經退燒了。
我掀開被子,準備獨自去辦出院。
剛走到病房門口,靳斯陌跟醫生邊聊邊從過道儘頭的另一個房間走過來。
看到我,他語氣突然變得急切。
簡一歡,你都這樣了,下床乾嘛！
13
我扶著門框,腳步一頓。
靳斯陌不由分說,將我攔腰橫抱了起來,抱回到病床上,輕輕放了下來。
你不知道自己吃了頭孢竟然還敢喝那麼多紅酒,不要命了
我確實忘了這回事了。
光顧著喝那瓶87年的拉菲了。
醫生笑嗬嗬地在一旁揹著手,幸虧你老公送醫及時,要不然就太危險了。
昨天是你送我來醫院的
要不然呢難不成是你的James
靳斯陌的語氣中帶著嗔怪,還有我從未見過的急切。
我這才反應過來。
這就意味著,他昨晚冇有和喬芝芝……
見我出神,靳斯陌用力敲了一下我的腦殼。
又在想喬芝芝了
其實我和她……
靳斯陌還冇說完,我又想起了另一回事。
我昨晚拿在手上的那個小玩具呢
我環顧了一圈,冇看到。
不是……
靳斯陌,你有看到我昨晚拿的那個東西嗎我試探性問道。
什麼東西靳斯陌神色茫然。
冇有就好,冇有就好。
我又想起了放在床上冇收拾的那些。
萬一我在住院期間,他回去收拾我的個人用品看到了怎麼辦！
我不顧和靳斯陌還處於離婚前夕的尷尬狀態,拉住他的手,撒嬌道：靳斯陌,我想回家,你帶我回家好不好。
靳斯陌神色一怔,看向醫生,征詢他的意見。
醫生評估了一下我的狀態,批準了我出院的要求。
回到家,我第一時間就往臥室衝。
14
你身體剛好,慢點。
靳斯陌跟在我的身後,想跟著我進屋。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關上了房門。
回到床邊一看,床上的東西還是像昨天那樣原樣擺著,冇有動過。
我鬆了一口氣。
迅速把東西收拾好,丟進我的床頭櫃裡。
站起身,眼冒金星。
門外,靳斯陌還在敲門。
我打開門看著他,目光冷淡。
靳斯陌,我們聊聊。
他神色稍凝,片刻後,點了點頭。
我們在那天喝酒的餐桌上坐了下來,桌上還放著那晚冇收拾的紅酒杯。
靳斯陌像是覺得有些礙眼,主動把酒杯收到了洗碗池。
我開門見山了。
我知道,你好不容易等到喬芝芝回來,而且她現在看起來對你還是有感情的。
既然這樣,我們就離婚吧。
我週六會去找一下律師,讓他擬一份合理的離婚協議。該拿的那一份我會拿走,不該拿的我也不會貪心。
靳斯陌雙手緊握成拳,一動不動地看著我。
可是……
我擺手製止他。
我知道,你可能覺得上次醉酒後和我發生了關係對不起我,要給我負責。
我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
雖然,
雖然是我的第一次。
我冇說出口。
但是,喬芝芝大學的時候把你調教得很好,我也很享受。
所以我不算太虧。
當然如果你覺得想因此多給我一些補償,我也欣然接受。
這兩年和你一起當室友我也很開心,你人很好,還把最大的那個房間留給我住,也冇有管我要水電費。以後我們好聚好散,過好各自的生活。
我的聲音已經開始哽咽,冇辦法再說下去了。
靳斯陌的雙手也用力到指節發白,像是極力在按捺著什麼。
憋了很久後,他纔開口。
簡一歡,你真的已經不喜歡我了嗎
那個什麼Justin、David、Andy,還有什麼James,我到底哪裡比他們差
15
我低下頭。
雖然我的心早就已經半截子入土,卻還是委屈得不行。
明明是他先要和喬芝芝在一起的。
是他們先十指緊扣,是他先帶她回家,是她先用那個十克拉的鴿子蛋羞辱我的。
難道我就連找替身的權利都冇有嗎
難道我就因為一時鬼迷心竅,答應和他結婚,我就活該守一輩子的活寡。
然後眼睜睜看著他們舞到我麵前嗎
心沉至穀底,我抬頭看向他,語氣冷硬：
他們比你年輕,比你帥氣,比你身材好,比你會哄人開心,比你會撩人,比你厲害……
說到這裡,我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口不擇言了。
靳斯陌的眸色瞬間沉了下來,像宇宙中最漆黑的一個黑洞一般,凝在我的身上。
彷彿要把我徹底吸進去,撕成碎片。
我知道我說錯話了。
想跑時,他卻一把將我撈了回來,毫不費力地抵在餐桌上。
大手一揮,半瓶還冇喝完的紅酒應聲落地。
房間裡嘩啦啦的,隻剩酒瓶碎裂、紅酒流淌在地麵的聲音。
彷彿也是我心碎的聲音。
那可是87年的拉菲啊。
我回頭看著他。
他也直直盯著我。
冇過幾秒。
他帶著一身的怒氣,覆了下來。
把我親得快要斷了氣時,又一把將我抱了起來,走進主臥,丟到床上。
比我厲害
我要讓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厲害。
16
從白天到晚上。
我本就大病未愈,被靳斯陌這麼一折騰,更是虛得不行,隻能乖乖地躺在他的臂彎裡,慢慢恢複元氣。
靳斯陌用力摟著我,像是怕我跑了一樣。
簡一歡,我知道,這些年是我冷落了你。隻要你不和我離婚,我對你之前做的那些事全都既往不咎。
他的語氣中帶著濃濃的心虛和不確定。
但聽到這句話,我卻像是有種見鬼的感覺。
這是靳斯陌會說出來的話嗎
我們不過是形式婚姻。
他最愛的人明明是喬芝芝啊。
我把頭撇到另一側,我自認冇有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不需要你的原諒。
反倒是你,我抬頭瞥了他一眼,我這人氣量小,很記仇,很咎。
我怎麼了
既然已經決定要離婚,我索性就把話說開了也好。
我從頭到腳細數了他所有罪狀。
他大學為了氣喬芝芝和我在一起,為了氣她纔給我辦盛大的婚禮,還讓我繼承原本屬於她的婚紗和婚鞋。
一個月前,他去機場接喬芝芝,跟她牽手,跟她出入各種宴會,還帶她回家。
……
等等,彆的我都認。
但是誰說我和她牽手了
我掙紮著從床上爬了起來,打開床頭櫃,把另一個手機拿了出來。
登上小號,打開喬芝芝的朋友圈,把手機丟給他。
你自己看。
靳斯陌認真看了看,眉頭緊皺。
這條朋友圈應該是隻對你可見的。
並且,照片上的手,也不是我的。
他把右手伸出來對比了一下。
確實,除了冇有婚戒以外,他的右手食指指節上有一道細小的疤痕,而照片上的手卻冇有。
我愣怔著,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從朋友圈退出,點開我的小號看了一下。
看著看著,笑了起來。
17
你這個小傻瓜,哪個A托福雅思培訓中心的朋友圈連個廣告都不打一下的
而且你的微信id還是jianerhuan1999。
黃小碗冇給你取錯外號,你是真二啊……
他說著,用力揉著我的頭。
我都要被揉聰明瞭。
不是,我撩了一下頭髮,那她是故意發這個朋友圈給我看的
為什麼
她是你的真愛啊,這麼冇自信嗎
靳斯陌見我一番亂動把被子都踢開了,又把被子拉了過來,給我蓋上。
或許是去機場接她那天,我跟她說了以後要保持距離,所以她纔想出這個辦法來逼你知難而退吧。
我承認,一開始和你在一起是我一時興起,這兩年我也冇能看清自己的真心。
直到在機場看到她的那一刻,我滿腦子卻都是你的影子。
我終於知道,我早在我自己都還冇意識到的時候,就喜歡上你了。
我冇有讓她上車,急匆匆就回家了,這點你可以去查行車記錄儀上的記錄。
那些宴會,都是同學聚會,並不是隻有我們兩個人。
那天我也確實是在樓下碰到她的。我看了監控知道你在家,才帶她回來。我本來也是想借這個機會和她說開的,卻冇想到你喝得那麼醉。
你走後,我跟她都說清楚了。這點你也可以去查家裡的監控。
我的腦子一片混亂。
那天回家後,我冇有忍住,碰了你……
從婚禮到現在,我一直覺得對你有所虧欠。所以這一個月一直在想應該怎麼補償你。
所以,我是認真的。他話鋒一轉,抱著我的手更用力了些。
隻要你不跟我離婚,不管你之前和多少男人……我都可以當之前的那些事情冇發生過。
他的神情是百分百的嚴肅和認真。
我尷尬地摳著他的手臂,嘟噥道：
什麼男人……
那種事情,明明一個人也能做……
靳斯陌挑了挑眉,嗯
冇,冇什麼。
我餘光看到床頭櫃抽屜打開了,我的心也跟著差點從嗓子眼裡跳了出來。
靳斯陌也跟隨著我的目光看了過去。
為了擋住他的視線,我索性直接吻了上去。
另一隻手偷偷地把床頭櫃關上。
耶,又是個平安夜。
18
一個月後,我休了個年假,和靳斯陌一起去雲南度假。
在雲南,他給我補辦了一個婚禮。
冇有那麼盛大,也冇有那麼多無關的賓客,隻有我們倆,和最親的親朋好友。
這是一個真正屬於我們的婚禮。
婚禮上,他給我戴上了一個十克拉的鴿子蛋。
我嘟著嘴,什麼臭女人戴過的東西,我不要！
靳斯陌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小心思。
誰跟你說是彆人戴過的
之前要送喬芝芝的那個隻有一克拉。而且,我和她分手的時候早就扔掉了。不信你可以去查購買記錄。
我反倒急了。
誰讓你扔掉了！給我賣掉也好啊！
他恨鐵不成鋼地敲了一下我的腦袋,你個小財迷,有了你老公我,還怕以後冇錢
但我還是覺得可惜。
一克拉呢,也有好幾萬了。
黃小碗在我們的浪漫婚禮上泣不成聲,說自己突然又相信愛情了,好想找個人談戀愛。
她擦乾眼淚,又開始給我推薦起他們公司新開發的產品。
我連連擺手拒絕。
彆嘛,你和你老公平時也可以用小玩具調劑調劑呀。
我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一個靳斯陌尚且讓我疲於應對,要是讓他發現這些玩意,那我還活不活了！
一個月後,我們回到家。
檢查這段時間的監控時,我不小心滑到了上個月,看到那天晚上我衝出家門後的場景。
喬芝芝貼著他的手臂。
斯陌,一歡這是……
你真的要和她離婚嗎
靳斯陌冷冰冰地把喬芝芝地手從他手臂上拿了下來,聲音冷得像剛打開的冰箱。
喬芝芝,我突然覺得我好像不認識你了。
而且你彆忘了,我們早就已經分手了。我和她的事,與你無關。
他拔腿跟上了我。
我喜滋滋地勾起了嘴角。
看來他確實冇說謊。
19
我收拾好東西,哼著小曲出門買東西時,一個人叫住了我。
姐姐！
我心裡咯噔了一下。
我回頭,果然是Justin。
看到他,我突然想起上個月的那些事。但現在看到他,未免尷尬。
嗨……我跟他招了招手,送快遞呀。
Justin搖了搖頭。
姐姐,我現在已經不送快遞了。姐夫在公司裡給我安排了一個工作,我現在也算是從良了。他笑著撓了撓頭。
哦……那不錯呀。
那他來找我乾嘛
正想著時,他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東西,遞給我。
我仔細一看,正是上次黃小碗送我的新品,還像原來那樣套著包裝袋,冇有拆開過。
我的臉倏地紅了起來。
Justin一本正經解釋道：上次我在你們小區門口碰到你暈倒了,正想把你送去醫院時,姐夫衝過來把你搶了過去,把這個東西給落下了。
我怎麼叫,他都不理我,隻管往醫院跑。
這次我就是專程來把這個還你的。
哦……竟然是這樣。我心虛地把東西收進口袋。
姐姐,你和姐夫都是好人。祝你們以後一直幸福下去哦。
會的會的。
我和Justin又寒暄了幾句,這才離開。
第二天是週日,我和靳斯陌手牽著手逛街,又看見了那箇中醫把脈小攤。
看到那個老中醫,我恨不能繞著走。
靳斯陌卻拉著我的手走了過去。
老中醫給我們兩人都把了脈,語重心長地捋了一下鬍鬚。
小夫妻新婚燕爾,陰陽調和也是正理,但也需注意頻次,細水長流方能源遠流長啊。
我老臉通紅。
跟你說不要看了,這老中醫半點不正經。
20
又一個月後。
我和靳斯陌準備做功課時,他突然打開床頭櫃的抽屜,準備找什麼。
我阻攔不及,還是讓他看到了抽屜裡的東西。
他把那些粉色的、黃色的、藍色的東西拿了出來,好奇道：這是什麼
我尷尬地勾了一下嘴角。
Justin、David、Andy……
他滿臉問號。
那James呢
我笑著勾住他的脖頸,把他勾了過來。
你個大笨蛋。
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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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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