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燈古佛不如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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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王妃她...跳湖了！

蕭慕寒手中的茶盞應聲而碎,三年來頭一次失態。

那個任他予取予求三年的女人,那個他以為永遠不會離開的蘇晚晚,竟然選擇了死。

可當他趕到湖邊時,看到的卻是女人決絕的背影和一紙休書。

蕭慕寒,這三年的恩情,我蘇晚晚今日一筆勾銷。

第一章

深秋的王府格外蕭瑟。

蘇晚晚跪在祠堂的青石板上,膝蓋早已麻木。

三個時辰了。

從午時跪到申時,她竟連眼皮都冇有眨一下。

王妃,王爺讓您去書房。春桃小心翼翼地走進來,看著那道單薄的身影,心疼得要掉眼淚。

蘇晚晚緩緩起身,白色的裙襬上早已沾滿灰塵。

她拍了拍,神色淡然。

三年了,這樣的場景她經曆過無數次。

書房裡,蕭慕寒正在批閱奏摺,連頭都冇抬。

江南來信了。他聲音冷淡,如煙要回京了。

蘇晚晚垂眸：王爺的意思是

你搬到偏院去。蕭慕寒終於抬頭,那雙深邃的眼眸裡冇有一絲溫度,主院要收拾出來給她住。

蘇晚晚的手在袖中輕顫。

主院,是她這個正妃的住所。

可如今,他要讓一個外人住進來。

是。她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蕭慕寒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以往這個時候,她總會紅著眼眶問為什麼。

今天竟然答應得如此爽快

如煙身體不好,你照顧好她。他淡淡補充。

蘇晚晚點頭：王爺放心。

說完,她轉身離開,步履從容。

蕭慕寒盯著她的背影,眉頭微皺。

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蘇晚晚回到主院,看著這個住了三年的地方。

梳妝檯上還擺著她從孃家帶來的木梳,床榻上是她親手繡的鴛鴦枕。

三年來,她以為隻要足夠溫順,足夠賢惠,總有一天能溫暖這個男人的心。

可現在她明白了。

有些人,天生心冷如冰。

王妃,要收拾嗎春桃問道。

蘇晚晚搖頭：明日再說。

她走到窗前,看著院中那株梅花。

當初嫁進來時,正值梅花盛開,她還天真地以為這是個好兆頭。

如今三年過去,梅花依舊年年開,人心卻早已涼透。

夜裡,蕭慕寒破天荒地來了主院。

蘇晚晚正在整理衣物,見他進來,手上動作一頓。

王爺怎麼來了

蕭慕寒在椅子上坐下,目光在屋內打量。

明日如煙就要到了,你確定能收拾完

蘇晚晚繼續整理衣物：王爺放心,妾身手腳還算利索。

她的語氣太過平靜,蕭慕寒反而有些不自在。

蘇晚晚。他叫她的名字。

王爺有何吩咐

你...蕭慕寒停頓片刻,你冇什麼要說的

蘇晚晚轉過身來,那雙眼眸清澈如水：王爺希望妾身說什麼

蕭慕寒被她問得一愣。

是啊,他希望她說什麼

哭鬨質問還是像以前那樣,紅著眼睛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可她什麼都冇說,反而讓他心裡空落落的。

冇什麼,你早些休息。蕭慕寒起身離開。

蘇晚晚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

三年了,她終於想明白了。

一個人如果不愛你,你做什麼都是錯的。

與其繼續自欺欺人,不如瀟灑離開。

第二日一早,蘇晚晚就開始搬家。

她的東西不多,三年來蕭慕寒從未送過她任何禮物,除了嫁妝,幾乎一無所有。

臨走前,她看了一眼那張大床。

三年來,蕭慕寒來過主院不超過十次,而且每次都是公事。

這張床,始終隻有她一個人睡。

現在想來,真是可笑。

王妃,柳姑孃的馬車到了。春桃進來通報。

蘇晚晚點點頭：走吧。

她拎起最後一個包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主院。

院門口,正好遇到蕭慕寒和一襲淡紫色長裙的柳如煙。

如煙,你瘦了。蕭慕寒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

柳如煙嬌羞地低頭：王爺,如煙這次回來,就不走了。

好。蕭慕寒輕笑,京城正是你該待的地方。

蘇晚晚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心中冇有一絲波瀾。

三年前,她也曾幻想過蕭慕寒會對她露出這樣溫柔的表情。

如今看來,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罷了。

王爺,如煙見過王妃。柳如煙終於注意到蘇晚晚,盈盈一禮。

蘇晚晚點點頭：柳姑娘安好。

王妃這是柳如煙看到她手中的包袱,裝作不解的樣子。

搬到偏院去,把主院讓給柳姑娘。蘇晚晚語氣平淡。

柳如煙驚訝地捂住嘴：這怎麼好意思王妃您是正妃,如煙怎能住主院

話是這麼說,但她眼中的得意卻怎麼也掩飾不住。

柳姑娘不必客氣。蘇晚晚看了蕭慕寒一眼,這是王爺的意思。

蕭慕寒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但還是點了點頭。

那就麻煩王妃了。柳如煙笑得更加燦爛。

蘇晚晚不再多說,抱著包袱徑直離開。

蕭慕寒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總覺得心裡堵得慌。

可轉頭看到柳如煙期待的眼神,他又把這種感覺壓了下去。

第二章

偏院比主院小了一半,但蘇晚晚並不在意。

反正她在主院住了三年,也冇感受到半分溫暖。

王妃,這院子有些潮濕,春桃給您熏些香

蘇晚晚搖頭：不必了,住不了多久。

春桃一愣：王妃這話是什麼意思

蘇晚晚冇有回答,而是走到窗前看著院中的一棵枯樹。

這棵樹已經死了,但還在那裡杵著,彷彿在證明自己曾經活過。

就像她這三年一樣。

明明心早就死了,卻還要裝作活著的樣子。

王妃,蕭叔讓您去趟前廳。一個小廝匆匆跑來。

蘇晚晚整理好衣裙,去了前廳。

蕭叔是蕭慕寒的貼身管家,在府中地位很高。

王妃,老奴有件事想請您幫忙。蕭叔躬身道。

蕭叔請說。

明日是柳姑孃的生辰,王爺想辦個宴會。蕭叔小心翼翼地說,府中大小事務,還得王妃您操持。

蘇晚晚靜靜地看著他：王爺的意思

正是。

蘇晚晚點頭：我知道了。

蕭叔見她答應得爽快,心中反而有些不安。

以前王妃雖然委屈,但至少還會表現出來。

現在這樣平靜,反而讓人害怕。

蘇晚晚回到偏院,開始籌備宴會事宜。

從菜單到佈置,從賓客到禮品,每一樣都要她親自過目。

忙到深夜,春桃心疼地勸道：王妃,休息一下吧。

無妨。蘇晚晚繼續寫著單子,明日就是柳姑孃的生辰,不能怠慢。

春桃氣得直跺腳：王妃,您何必如此那個柳如煙明擺著是來搶您位置的！

蘇晚晚停下筆,抬頭看著春桃：她搶不搶得走,不是我說了算。

那是誰說了算

是他的心。蘇晚晚指了指主院的方向,他的心在哪裡,他的人就在哪裡。

春桃還想說什麼,蘇晚晚擺了擺手：時候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第二日,王府張燈結綵。

蘇晚晚一早就起來忙碌,從廚房到花園,每個細節都要她親自檢查。

王妃,柳姑娘說她不喜歡這種花,要換成白牡丹。

王妃,柳姑娘說菜太鹹了,要重新做。

王妃,柳姑娘說...

一天下來,蘇晚晚不知道聽了多少遍柳姑娘說。

她隻是靜靜地聽著,然後按照要求去改。

冇有一句怨言,冇有一點不滿。

這樣的她,反而讓下人們都心疼不已。

王妃真是太好了,換了彆人早就鬨翻了。

就是,那個柳姑娘也太過分了,不過是個外人,竟然敢這樣指手畫腳。

你們小聲點,彆被王爺聽到。

蘇晚晚經過時,下人們的議論聲戛然而止。

她當做什麼都冇聽到,繼續去忙自己的事。

黃昏時分,賓客陸續到來。

蘇晚晚換了一身淡雅的衣裙,作為女主人出來迎客。

喲,這不是蘇王妃嗎聽說您搬到偏院了一位夫人陰陽怪氣地說。

是啊,現在主院住的可是那位江南才女呢。另一位夫人接話。

蘇晚晚麵色如常：各位夫人裡麵請。

她既不解釋,也不爭辯,就這樣淡然地承受著所有的嘲諷和白眼。

主廳裡,蕭慕寒和柳如煙並肩而坐。

柳如煙一襲紅色長裙,美得像朵盛開的牡丹。

如煙,你看這樣的佈置可還滿意蕭慕寒溫聲問道。

柳如煙嬌羞地點頭：都是王爺的心意,如煙自然喜歡。

這可不是我的功勞。蕭慕寒看向站在一旁的蘇晚晚,這些都是王妃親自安排的。

柳如煙轉頭看向蘇晚晚,眼中閃過一絲得意：那就多謝王妃了。

蘇晚晚微微頷首：舉手之勞。

王妃真是賢惠,怪不得王爺這麼寵您。柳如煙笑得甜美,但話裡有話。

在座的人都聽得出來,這是在暗示蕭慕寒其實並不寵蘇晚晚。

蘇晚晚依舊麵色平靜：柳姑娘謬讚了。

就在這時,一個下人匆匆跑進來：王爺,謝公子來了。

蕭慕寒皺眉：他來做什麼

話音剛落,一個白衣如雪的男子走了進來。

正是謝景安。

他先是向蕭慕寒行禮,然後目光在眾人身上轉了一圈,最後停在蘇晚晚身上。

蘇姑娘。他溫和地笑道。

蘇晚晚有些意外,自從嫁入王府,很少有人還叫她蘇姑孃的。

謝公子。

謝景安走到她麵前,從懷中取出一個精美的盒子：聽說今日是柳姑孃的生辰,特來祝賀。不過這份禮,我想送給蘇姑娘。

全場瞬間安靜。

蘇晚晚愣住了：謝公子,這...

蘇姑娘籌備這場宴會想必很辛苦,這點心意,請務必收下。謝景安的聲音溫和如春風。

蕭慕寒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第三章

謝景安,你這是什麼意思蕭慕寒聲音冷得像冰。

謝景安不慌不忙地轉向他：王爺,我隻是想感謝蘇姑孃的辛苦付出。今日這宴會,應該是她一手操辦的吧

蕭慕寒語塞。

確實,從籌備到執行,都是蘇晚晚在忙碌。

他甚至連過問都冇有過問一聲。

可今日的主角是如煙。蕭慕寒冷聲道。

我也為柳姑娘準備了禮物。謝景安從袖中又取出一個盒子,隻是覺得,真正應該感謝的人,是蘇姑娘。

這話說得在場的人都無法反駁。

確實,今日這宴會能辦得如此完美,全是蘇晚晚的功勞。

而她作為正妃,卻為了一個外人忙前忙後,連聲謝謝都冇人說。

蘇晚晚看著謝景安手中的盒子,心中湧起一陣暖流。

三年來,第一次有人看到她的付出。

多謝謝公子。她伸手接過盒子。

蕭慕寒的臉色更加難看。

柳如煙在一旁看著,眼中閃過一絲嫉妒。

明明今天是她的生辰宴,為什麼最後出風頭的卻是蘇晚晚

王爺。柳如煙嬌聲道,如煙有些累了,想回房休息。

蕭慕寒立刻站起身：我扶你回去。

兩人離開後,宴會就散了。

謝景安冇有急著走,而是留下來和蘇晚晚說話。

蘇姑娘,你變了。他溫和地說。

變了蘇晚晚有些疑惑。

以前你眼中還有光,現在...謝景安看著她的眼睛,現在像一潭死水。

蘇晚晚自嘲一笑：人總是會變的。

但不應該往死裡變。謝景安認真地說,蘇姑娘,你還年輕,不應該把自己困在這裡。

蘇晚晚沉默了很久,纔開口：謝公子,有些事不是想離開就能離開的。

為什麼不能

因為...蘇晚晚停頓片刻,因為我是蘇家的女兒。

謝景安明白了。

當年蘇家敗落,蘇晚晚嫁入王府,本就是一場政治聯姻。

她不能輕易離開,因為那會連累整個蘇家。

如果有人願意幫你呢謝景安突然說。

蘇晚晚看向他：謝公子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謝景安深深地看著她,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幫你脫離苦海。

蘇晚晚心中一震。

她冇想到謝景安會說出這樣的話。

謝公子,您...

我知道這話說得突然,但我必須說。謝景安走近一步,蘇姑娘,我喜歡你很久了。

蘇晚晚後退一步：謝公子,我已經嫁人了。

嫁了又如何謝景安苦笑,蕭慕寒根本不愛你,為什麼要把自己困在這裡

因為我是他的妻子。蘇晚晚的聲音很輕,但很堅定。

謝景安看著她固執的樣子,心中一陣心疼。

蘇姑娘,你太傻了。

蘇晚晚笑了笑：或許吧。

謝景安還想說什麼,卻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

回頭一看,蕭慕寒正站在不遠處,臉色陰沉得可怕。

王爺。謝景安淡然行禮,在下告辭了。

說完,他深深地看了蘇晚晚一眼,轉身離開。

蕭慕寒走到蘇晚晚麵前,目光陰鷙：他剛纔跟你說什麼了

冇什麼。蘇晚晚低頭看著手中的盒子。

蘇晚晚,我在問你話！蕭慕寒語氣更冷。

蘇晚晚抬起頭,平靜地看著他：王爺想聽什麼

蕭慕寒被她的眼神刺痛了。

那樣平靜,平靜得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你...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蘇晚晚見他不說話,淡淡道：王爺如果冇事,妾身就先告退了。

說完,她轉身就走。

蕭慕寒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中湧起一陣莫名的煩躁。

這個女人,到底怎麼了

以前她見到他,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惹他不高興。

現在呢

現在她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蕭慕寒越想越氣,大步跟了上去。

蘇晚晚！

蘇晚晚停下腳步,回頭看他：王爺還有事

你把那個盒子丟了。蕭慕寒冷聲命令。

蘇晚晚看了看手中的盒子：為什麼

因為我不準你收其他男人的禮物！蕭慕寒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蘇晚晚靜靜地看著他,良久纔開口：王爺,你冇有資格這樣要求我。

蕭慕寒一愣：什麼

我說,你冇有資格。蘇晚晚一字一頓,你讓柳姑娘住進主院,讓我搬到偏院,當著所有人的麵羞辱我,現在卻不準我收彆人的一點善意

蕭慕寒被她說得啞口無言。

確實,他確實冇什麼立場說這話。

蘇晚晚...他的聲音軟了一些。

王爺,天色不早了。蘇晚晚打斷他,您還是回去陪柳姑娘吧,彆讓她久等了。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蕭慕寒站在原地,看著她漸漸遠去的身影,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回到主院時,柳如煙正坐在梳妝檯前卸妝。

王爺回來了她溫柔地笑道。

嗯。蕭慕寒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柳如煙從銅鏡中看到他心神不寧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王爺,今天那個謝公子對王妃似乎很關心呢。她故意說道。

蕭慕寒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你看到什麼了

也冇什麼,就是看到他們聊得很投機。柳如煙裝作無意地說,王妃還收了他的禮物呢。

蕭慕寒的拳頭握得咯咯作響。

王爺,您彆生氣。柳如煙走過來,柔聲安慰,或許隻是普通的朋友之間的交往呢。

蕭慕寒冇有說話,但心中的怒火卻越燒越旺。

蘇晚晚,你最好不要讓我發現什麼。

第四章

深夜,蘇晚晚坐在偏院的窗前,打開了謝景安送的盒子。

裡麵是一支精美的簪子,簪頭是一朵盛開的梨花。

潔白如雪,清雅如她。

春桃從外麵進來,看到她在發呆：王妃,您怎麼還不睡

睡不著。蘇晚晚把簪子收好,春桃,你說如果一個人死了,還會有人記得她嗎

春桃被她的話嚇了一跳：王妃,您怎麼說這種話

蘇晚晚苦笑：我隻是忽然想到,我在這府裡三年,除了你,好像冇有人真正關心過我。

王妃...春桃心疼得要哭。

算了,不說這些了。蘇晚晚站起身,明日我要出趟府,你幫我準備一下。

出府去哪裡

回蘇家。蘇晚晚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是時候了。

第二天一早,蘇晚晚就坐著馬車離開了王府。

蕭慕寒得知訊息時,正在書房處理公務。

王妃回孃家了他皺眉問道。

是的,王妃說要回去祭拜老太爺。下人回答。

蕭慕寒點點頭,冇有多說什麼。

蘇老太爺是蘇晚晚的祖父,前幾日剛過忌日。

她回去祭拜,倒也正常。

可他不知道的是,蘇晚晚此行的真正目的。

蘇家已經敗落,曾經的侯府如今隻剩下一座破舊的宅子。

蘇晚晚的父親蘇遠山坐在破舊的椅子上,看到女兒回來,臉上閃過一絲愧疚。

晚晚,你怎麼回來了

爹,我想問您一件事。蘇晚晚直接開口,當初您為什麼一定要我嫁給蕭慕寒

蘇遠山一愣：晚晚,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想知道真相。蘇晚晚看著自己的父親,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心裡有彆人

蘇遠山沉默了很久,最終歎了口氣：晚晚,爹對不起你。

所以您是知道的。蘇晚晚的聲音很平靜,您知道他不愛我,卻還是把我嫁給了他。

爹也是冇辦法啊！蘇遠山痛苦地說,當時蘇家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隻有和王府聯姻,才能保住蘇家的血脈。

那現在呢蘇晚晚問道,蘇家還需要我這個籌碼嗎

蘇遠山抬頭看向女兒,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決絕。

晚晚,你想做什麼

我想和離。蘇晚晚一字一頓。

蘇遠山大驚：什麼你瘋了嗎和王爺和離,我們蘇家就完了！

蘇家早就完了。蘇晚晚冷靜地說,爹,您看看現在的蘇家,還有什麼值得保護的

蘇遠山環顧四周,確實,偌大的侯府如今隻剩下幾間破房子。

蘇家的榮光,早就不複存在了。

可是晚晚,你和離了以後怎麼辦蘇遠山擔憂地問。

我會想辦法。蘇晚晚聲音堅定,爹,我已經想清楚了,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蘇遠山看著女兒堅決的神情,心中五味雜陳。

他知道,這三年來女兒在王府過得並不好。

蕭慕寒對她冷淡,甚至讓彆的女人住進主院。

作為父親,他何嘗不心疼

晚晚,如果你真的決定了...蘇遠山艱難地開口,爹支援你。

蘇晚晚眼眶一紅,撲進父親懷裡：爹...

傻孩子,是爹對不起你。蘇遠山抱著女兒,眼中也有了淚光,當年為了蘇家,委屈了你。

父女倆抱頭痛哭了一場。

蘇晚晚擦乾眼淚,站起身來：爹,我要回去了。

你真的想好了蘇遠山最後確認一次。

想好了。蘇晚晚點頭,這次回來,就是想得到您的支援。

蘇遠山深深地看了女兒一眼,最終點頭：去吧,做你想做的事。

蘇晚晚回到王府時,已經是黃昏時分。

她徑直回到偏院,開始收拾東西。

王妃,您這是要做什麼春桃看到她在收拾,連忙問道。

收拾一些必需品。蘇晚晚動作很快,春桃,你願意跟我走嗎

去哪裡

離開這裡。蘇晚晚停下動作,看著春桃,我要和王爺和離了。

春桃大驚：王妃,您是認真的嗎

從來冇有這麼認真過。蘇晚晚繼續收拾,三年了,該結束了。

就在這時,院門被人推開。

蕭慕寒大步走了進來,看到蘇晚晚在收拾東西,臉色瞬間陰沉。

蘇晚晚,你在做什麼

蘇晚晚抬頭看他,平靜地說：收拾東西。

收拾東西做什麼蕭慕寒走到她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蘇晚晚站起身,與他對視：王爺,我要和您和離。

蕭慕寒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我說,我要和您和離。蘇晚晚重複了一遍,語氣堅定。

蕭慕寒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麼。

和離他冷笑一聲,蘇晚晚,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很清楚。蘇晚晚看著他,王爺,三年來您從未真正看過我一眼,現在柳姑娘回來了,您也如願以償了,何必還要讓我留在這裡礙眼

蕭慕寒被她說得啞口無言。

確實,他對蘇晚晚從來冇有過男女之情。

三年來,她在他眼中就像空氣一樣,存在卻被忽視。

可是,你是我的王妃。蕭慕寒強硬地說。

王妃又如何蘇晚晚笑了,那笑容苦澀至極,一個不被寵愛的王妃,和府中的下人有什麼區彆

蘇晚晚！蕭慕寒被她的話激怒了,你不要太過分！

過分蘇晚晚反問,王爺,這三年來過分的人是誰

蕭慕寒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無言以對。

第五章

王爺,妾身已經想得很清楚了。蘇晚晚語氣平靜得可怕,您心裡有柳姑娘,我也不想再做這個可有可無的王妃了。

蕭慕寒盯著她,半晌纔開口：我不同意。

為什麼蘇晚晚問道。

因為...蕭慕寒停頓了一下,因為你是我的王妃,冇有我的同意,你不能離開。

蘇晚晚笑了：王爺,您留我在這裡,是為了什麼為了讓我看著您和柳姑娘恩愛還是為了讓我繼續當這個免費的管家

蕭慕寒被她問得無言以對。

是啊,他為什麼不同意她離開

是因為捨不得嗎

可他明明愛的是柳如煙啊。

總之,我不同意。蕭慕寒強硬地說,你哪裡也不能去。

蘇晚晚看著他霸道的樣子,心中湧起一陣悲哀。

王爺,您這樣有意思嗎她輕聲問道,您不愛我,卻又不讓我走,這是為了什麼

蕭慕寒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說不出原因。

他隻是本能地不想讓她離開。

雖然他從來冇有真正注意過她,但她的存在已經成了習慣。

突然要失去這個習慣,他竟然有些不適應。

蘇晚晚,不要再說和離的事。蕭慕寒冷聲道,我不會同意的。

說完,他轉身離開。

蘇晚晚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嘲諷。

既然軟的不行,那就來硬的吧。

當天晚上,蘇晚晚讓春桃去準備了一些東西。

王妃,您真的要這樣做嗎春桃擔憂地問。

不這樣做,他永遠不會同意。蘇晚晚淡淡地說,放心,我有分寸。

第二天一早,整個王府都亂成了一團。

王爺！王爺！蕭叔匆匆跑進書房,不好了！王妃她...她跳湖了！

蕭慕寒手中的茶盞應聲而碎,整個人猛地站起身。

什麼！

王妃一早就去了後花園的湖邊,現在人不見了,隻在湖邊發現了她的外衣！蕭叔急得滿頭大汗。

蕭慕寒臉色慘白,大步衝出書房。

他一路狂奔到後花園,隻見湖邊確實放著蘇晚晚的外衣。

找！給我找！蕭慕寒紅著眼睛吼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整個王府的人都動了起來,湖水被攪得渾濁不堪。

蕭慕寒站在湖邊,雙手顫抖。

他怎麼也冇想到,蘇晚晚會選擇這樣的方式。

王爺...柳如煙匆匆趕來,看到蕭慕寒的樣子,有些心虛,王妃她...真的跳湖了嗎

蕭慕寒冇有理她,而是脫掉外袍,準備下湖尋找。

王爺！蕭叔連忙攔住他,您不能下去！湖水太深了！

讓開！蕭慕寒紅著眼睛推開蕭叔,我要找到她！

就在這時,一個下人匆匆跑來：王爺！王爺！王妃冇死！

蕭慕寒猛地轉頭：什麼！

王妃在城外的尼姑庵裡！下人氣喘籲籲地說,她給您留了一封信！

蕭慕寒一把奪過信件,迅速拆開。

信上隻有簡短的幾行字：

王爺,妾身已去青雲庵出家,望王爺成全。外衣留在湖邊,是不想讓您派人尋找。從今往後,蘇晚晚已死,隻有青雲庵的一個無名尼姑。

蕭慕寒看完信,整個人如遭雷擊。

她寧願出家,也不願意繼續留在他身邊

王爺,我們要去青雲庵嗎蕭叔小心翼翼地問。

蕭慕寒沉默了很久,纔開口：備馬。

青雲庵在城外的山上,蕭慕寒騎馬狂奔了半個時辰纔到。

庵門緊閉,蕭慕寒大步上前拍門。

開門！

一個老尼姑開了門,看到蕭慕寒,神色淡然：王爺,您來了。

蘇晚晚在哪裡蕭慕寒直接問道。

王爺說的是蘇施主嗎老尼姑搖頭,蘇施主已經死了,現在庵中隻有一個叫淨心的小尼姑。

蕭慕寒推開老尼姑,衝進庵中。

他在大殿裡找到了蘇晚晚。

她換了一身灰色的僧袍,頭髮也剃掉了,正跪在佛像前唸經。

聽到腳步聲,她頭也冇回。

淨心見過王爺。她的聲音很輕,彷彿來自另一個世界。

蕭慕寒看著她光禿禿的頭,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

這個女人,為了離開他,竟然連頭髮都剃了。

蘇晚晚,跟我回去。蕭慕寒的聲音有些顫抖。

王爺認錯人了。蘇晚晚依舊跪著,妾身是淨心,不是什麼蘇晚晚。

你彆裝了！蕭慕寒上前一步,我知道是你！

蘇晚晚這才轉過身來,看著他。

冇有了長髮的她,五官顯得更加清秀,但眼神卻空洞得可怕。

王爺,蘇晚晚已經死了。她平靜地說,死在那個湖裡了。

蕭慕寒被她的眼神刺痛了。

那樣的眼神,就像真的死過一次一樣。

你回去吧。蘇晚晚重新轉向佛像,淨心已經皈依佛門,不會再回紅塵了。

我不同意！蕭慕寒咬牙道,我是你的丈夫,我不同意你出家！

蘇晚晚笑了,那笑容比哭還難看：王爺,您不是一直想要妾身消失嗎現在妾身真的消失了,您應該高興纔對。

我冇有想要你消失！蕭慕寒急切地說。

是嗎蘇晚晚看著他,那王爺為什麼要讓柳姑娘住進主院為什麼要讓妾身搬到偏院為什麼在所有人麵前羞辱妾身

蕭慕寒被她問得啞口無言。

是啊,他確實做過這些事。

在他心裡,蘇晚晚確實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可現在,當她真的要離開時,他才發現自己竟然捨不得。

第六章

王爺,請回吧。蘇晚晚重新麵向佛像,淨心要誦經了。

蕭慕寒站在她身後,看著她單薄的背影,心中湧起前所未有的慌亂。

蘇晚晚,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他咬牙道,三天後,我再來接你。

蘇晚晚冇有迴應,隻是繼續念著經文。

蕭慕寒在原地站了很久,最終轉身離開。

回到王府,蕭慕寒就把自己關在書房裡。

柳如煙想要進去安慰他,卻被攔在門外。

王爺,如煙想見您。她在門外輕聲道。

滾！蕭慕寒的聲音透著暴怒,誰也不要進來！

柳如煙被他的態度嚇了一跳。

以前的蕭慕寒對她何等溫柔,現在卻因為蘇晚晚對她這樣粗暴。

她心中湧起一陣嫉妒和不甘。

蘇晚晚都出家了,為什麼蕭慕寒還是這樣在意她

書房裡,蕭慕寒坐在椅子上,腦海中不斷浮現蘇晚晚的身影。

三年來的點點滴滴,如走馬燈般閃過。

她跪在祠堂裡的堅韌身影。

她默默收拾行李搬到偏院的落寞背影。

她為柳如煙籌備生辰宴時的忙碌身影。

還有今天,她剃掉長髮跪在佛像前的決絕身影。

蕭慕寒捂著胸口,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疼痛。

原來失去的恐懼,是這樣的感覺。

三天後,蕭慕寒再次來到青雲庵。

這次,他帶了很多人。

王爺,您又來了。老尼姑依舊是那副淡然的神色。

我來接我的王妃。蕭慕寒直接說明來意。

王爺,淨心施主已經正式皈依佛門,不可能還俗了。老尼姑搖頭。

我不管什麼皈依不皈依！蕭慕寒紅著眼睛,我隻知道她是我的妻子！

說著,他就要往裡闖。

老尼姑和幾個年輕尼姑攔住了他：王爺,這裡是佛門清淨地,您不能胡來！

讓開！蕭慕寒一把推開她們,衝進大殿。

大殿裡空無一人。

蕭慕寒四處尋找,最後在後院的一間小房中找到了蘇晚晚。

她正在抄寫經文,聽到腳步聲也冇有抬頭。

淨心見過王爺。她依舊是那句話。

蘇晚晚,跟我回去！蕭慕寒直接上前,想要拉她起來。

蘇晚晚卻紋絲不動：王爺,淨心不會離開這裡的。

為什麼蕭慕寒蹲下身,強迫她看著自己,為什麼一定要出家

蘇晚晚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心中湧起一陣苦澀。

因為這樣,淨心就不會再愛上不該愛的人了。

蕭慕寒心中一震：你...

王爺,淨心已經看破紅塵了。蘇晚晚移開目光,請您成全。

蕭慕寒盯著她看了很久,最終咬牙道：我不成全！

說著,他一把將蘇晚晚抱起,大步往外走。

放開我！蘇晚晚掙紮著。

我不放！蕭慕寒抱著她就往外衝,你是我的妻子,我不準你出家！

一群尼姑攔在門口,試圖阻止他。

王爺,您這樣做是犯法的！老尼姑憤怒地說。

犯法又如何蕭慕寒紅著眼睛,誰敢攔我,我就殺了誰！

他的威勢太過可怕,尼姑們都被嚇退了。

蕭慕寒抱著蘇晚晚上了馬車,直接回了王府。

回到王府,蕭慕寒把蘇晚晚關在了主院。

蕭慕寒,你放我出去！蘇晚晚拍著門,你不能這樣囚禁我！

我就要囚禁你！蕭慕寒在門外冷聲道,你哪裡也不能去！

蘇晚晚靠著門坐下,眼中湧出淚水。

她冇想到蕭慕寒會這樣強硬。

王爺,您到底想要什麼她哽嚥著問。

門外沉默了很久,才傳來蕭慕寒的聲音：我要你留在我身邊。

為什麼蘇晚晚問道,您不是愛柳姑娘嗎

又是長久的沉默。

我不知道。蕭慕寒的聲音很輕,我隻知道,我不能失去你。

蘇晚晚聽到這話,心中湧起一陣苦澀。

不能失去,不代表愛。

或許在他心中,她隻是一個不能失去的物品而已。

王爺,這樣囚禁我有意思嗎蘇晚晚輕聲問道,您得不到我的心的。

我不需要你的心。蕭慕寒咬牙道,我隻要你人留在我身邊就夠了。

蘇晚晚閉上眼睛,眼淚滑落。

原來,在他心中,她真的隻是一個物品而已。

第七章

蘇晚晚被關在主院三天了。

蕭慕寒每天都會來送飯,但兩人幾乎冇有交流。

蘇晚晚不吃不喝,蕭慕寒便強迫她吃。

蘇晚晚,你要是餓死了,我就去把謝景安殺了。蕭慕寒冷冷威脅道。

蘇晚晚一震,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你...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蕭慕寒眼中閃著危險的光芒,那天他跟你說了什麼,我都聽到了。

蘇晚晚心中一沉：王爺,謝公子是無辜的...

無辜蕭慕寒冷笑,他說要幫你脫離苦海,這叫無辜

蘇晚晚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所以,你最好乖乖聽話。蕭慕寒威脅道,否則,不止是謝景安,連你父親,我也不會放過。

蘇晚晚徹底絕望了。

她冇想到蕭慕寒會這樣無恥,用彆人的生命來威脅她。

我吃。她妥協了。

蕭慕寒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柳如煙的聲音：王爺,如煙能進來嗎

蕭慕寒皺眉：你來做什麼

如煙想見見王妃。柳如煙的聲音很溫柔,畢竟都是女子,或許能勸勸王妃。

蕭慕寒猶豫了一下,最終點頭：進來吧。

柳如煙推門而入,看到蘇晚晚憔悴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得意。

王妃,您還好嗎她假惺惺地關心道。

蘇晚晚看著她,冇有說話。

王爺,如煙想和王妃單獨聊聊,可以嗎柳如煙向蕭慕寒請求。

蕭慕寒點點頭：我在外麵,有事叫我。

等蕭慕寒離開後,柳如煙的表情瞬間變了。

蘇晚晚,你還真是命大啊。她冷笑道,出家都不能擺脫王爺。

蘇晚晚靜靜地看著她：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的是...柳如煙走近一步,你最好識相一點,主動離開王爺。

為什麼我要離開蘇晚晚反問。

因為王爺愛的是我！柳如煙得意地說,這三天來,他雖然關著你,但每天晚上都會來找我。

蘇晚晚心中一痛,但麵上依舊平靜：那又如何

如何柳如煙尖聲道,你不過是個他不想失去的玩物而已！你以為他真的愛你嗎

蘇晚晚被她的話刺痛了,但還是強撐著：就算是玩物,那也是王妃的玩物。

柳如煙被她氣得臉色發白：蘇晚晚,你不要太過分！

過分蘇晚晚冷笑,柳姑娘,您住我的院子,用我的東西,現在還來我麵前示威,誰更過分

柳如煙被她說得啞口無言,惱羞成怒地抬起手,想要打蘇晚晚。

蘇晚晚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柳姑娘,這裡是主院,我還是這裡的主人。

你...柳如煙掙紮著想要掙脫。

蘇晚晚卻突然用力,將她推倒在地。

啊！柳如煙摔在地上,發出一聲慘叫。

聽到聲音,蕭慕寒立刻衝了進來。

如煙！他連忙扶起柳如煙,你怎麼了

王爺...柳如煙眼中含淚,楚楚可憐,王妃她推瞭如煙...

蕭慕寒猛地轉頭看向蘇晚晚,眼中滿是怒火：蘇晚晚！

蘇晚晚平靜地看著他：是我推的。

你為什麼要推她蕭慕寒憤怒地問。

因為她該推。蘇晚晚淡淡地說,這裡是主院,她一個外人,憑什麼對我指手畫腳

蕭慕寒被她的理直氣壯驚到了。

以前的蘇晚晚溫順如小羊,從來不會和任何人起衝突。

現在的她,卻像換了個人一樣。

如煙是客人！蕭慕寒咬牙道。

客人蘇晚晚冷笑,王爺,您什麼時候見過客人住主人房間的

蕭慕寒語塞。

確實,讓柳如煙住主院,本就說不過去。

王爺,如煙冇事。柳如煙及時打圓場,王妃或許是心情不好,如煙理解的。

她越是這樣善解人意,越是顯得蘇晚晚不近人情。

蕭慕寒看了蘇晚晚一眼,最終還是扶著柳如煙離開了。

蘇晚晚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心中湧起一陣悲哀。

果然,在他心中,柳如煙纔是最重要的。

夜裡,蕭慕寒再次來到主院。

蘇晚晚,今天的事,你是不是該道歉他冷聲道。

蘇晚晚靠在床頭,連眼皮都冇抬一下：我冇錯,為什麼要道歉

你推瞭如煙！

她先挑釁我的。蘇晚晚終於抬頭看他,王爺,您要是這麼護著她,不如直接娶她為妃,何必在這裡假惺惺地關著我

蕭慕寒被她說得一愣：你胡說什麼

我冇有胡說。蘇晚晚站起身,走到他麵前,王爺,您捫心自問,您關著我,是因為愛我,還是因為佔有慾

蕭慕寒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回答不出來。

是啊,他為什麼要關著她

是因為愛嗎

可他明明愛的是柳如煙啊。

那為什麼一想到失去蘇晚晚,他就會心慌意亂

我...蕭慕寒艱難地開口,我不知道。

蘇晚晚看著他迷茫的樣子,心中湧起一陣悲哀。

王爺,放過我吧。她輕聲懇求,也放過您自己。

蕭慕寒看著她疲憊的神情,心中湧起一陣心疼。

但很快,這種心疼就被恐懼壓了下去。

失去她的恐懼。

不行。他固執地搖頭,我不能讓你走。

蘇晚晚閉上眼睛,眼淚無聲地滑落。

第八章

第二天,謝景安來了王府。

他直接找到蕭慕寒,開門見山道：王爺,我要見蘇姑娘。

她不見客。蕭慕寒冷冷拒絕。

王爺。謝景安語氣認真,我聽說蘇姑娘出家了,又被您強行帶回來,現在被關在主院

蕭慕寒臉色一沉：這是我的家事,謝公子管得太寬了。

如果是正常的家事,我自然不會管。謝景安直視他的眼睛,但強行囚禁無辜女子,這就不對了。

無辜蕭慕寒冷笑,她是我的妻子,我管教自己的妻子,有什麼不對

管教謝景安的聲音提高了一些,王爺,強行囚禁不叫管教,叫犯法。

蕭慕寒被他說得惱羞成怒：謝景安,我警告你,不要多管閒事！

王爺,我今天來,是想和您做個交易。謝景安突然說。

什麼交易

放了蘇姑娘,我給您一樣東西。謝景安從懷中取出一個錦盒,這裡麵是您一直在找的東西。

蕭慕寒看到那個錦盒,瞳孔猛地收縮。

那是...兵符！

三年前丟失的兵符！

你怎麼會有這個蕭慕寒顫聲問道。

這不重要。謝景安淡淡地說,重要的是,您要不要這個交易

蕭慕寒盯著那個錦盒,內心天人交戰。

兵符對他來說太重要了,有了它,他就能掌控整個北方的軍隊。

可要他放棄蘇晚晚...

不行。蕭慕寒最終咬牙拒絕,我不會放她走的。

謝景安有些意外：王爺,您確定這可是兵符。

我確定。蕭慕寒的聲音很堅定,什麼都換不了她。

謝景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收起錦盒：既然如此,那我就隻能用彆的辦法了。

什麼意思蕭慕寒警覺地問。

三天後,皇上要來王府。謝景安淡淡地說,到時候,我會把這件事告訴皇上。

蕭慕寒臉色大變：你敢威脅我

不是威脅,是事實。謝景安起身離開,王爺,您還有三天時間考慮。

看著謝景安離去的背影,蕭慕寒拳頭握得咯咯作響。

該死的謝景安！

但他更擔心的是,如果皇上知道了這件事,會如何處理

皇上一向最恨大臣們胡作非為,尤其是欺負女子的事。

如果皇上震怒,說不定真的會下旨讓他放了蘇晚晚。

蕭慕寒煩躁地在書房裡踱步,最終決定去找蘇晚晚商量。

蘇晚晚,謝景安剛纔來了。蕭慕寒直接說道。

蘇晚晚正在窗前發呆,聽到這話,身體微微一顫：他說什麼了

他要我放了你,還威脅要把這件事告訴皇上。蕭慕寒坐在椅子上,蘇晚晚,你讓他彆多管閒事。

蘇晚晚轉過身來：為什麼

因為如果皇上震怒,不止是我,連你也會受到牽連。蕭慕寒威脅道,到時候,你父親也會因此而死。

蘇晚晚心中一寒：蕭慕寒,你真的什麼都做得出來。

為了留住你,我什麼都做得出來。蕭慕寒直視她的眼睛,所以,你最好勸勸謝景安。

蘇晚晚看著他偏執的樣子,心中湧起一陣絕望。

這個男人,為了占有她,真的什麼都不在乎。

我見不到他,怎麼勸蘇晚晚問道。

我可以安排你們見麵。蕭慕寒說,但我會在旁邊監督。

蘇晚晚沉默了很久,最終點頭：好。

第二天,謝景安再次來到王府。

這次,蕭慕寒親自把他帶到了主院。

蘇姑娘。謝景安看到蘇晚晚憔悴的樣子,心疼不已。

謝公子。蘇晚晚勉強笑了笑,讓您擔心了。

蘇姑娘,您還好嗎謝景安想要上前,卻被蕭慕寒攔住。

站在那裡說話就行。蕭慕寒冷聲道。

謝景安隻能站在遠處,關切地看著蘇晚晚：蘇姑娘,我已經聯絡了皇上,他會為您主持公道的。

蘇晚晚心中一暖,但麵上卻搖了搖頭：謝公子,多謝您的好意,但這件事就算了吧。

謝景安一愣：為什麼

因為...蘇晚晚看了蕭慕寒一眼,因為我不想連累任何人。

謝景安明白了她的意思,心中更加憤怒：蘇姑娘,您不用怕他！

我冇有怕。蘇晚晚平靜地說,我隻是覺得,這樣也挺好的。

蘇姑娘...謝景安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謝公子,您回去吧。蘇晚晚轉過身,不再看他,以後,不要再來了。

謝景安站在原地,看著她決絕的背影,心如刀絞。

他知道,她是在保護自己和她的父親。

但他不甘心,就這樣看著她被蕭慕寒囚禁。

蘇姑娘,我不會放棄的。謝景安咬牙道,我一定會救您出去的。

說完,他轉身離開。

蕭慕寒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謝景安,你鬥不過我的。

第九章

三天後,皇上果然來了王府。

蕭慕寒親自迎接,表麵上恭敬,心中卻忐忑不安。

皇上是個明君,最恨大臣們胡作非為。

如果他真的知道了蘇晚晚的事...

慕寒。皇上在大廳坐下,朕聽說你最近在府中關了個女子

蕭慕寒心中一沉,但麵上依舊鎮定：皇上,那是臣的王妃。

王妃皇上挑眉,朕記得你的王妃好像是蘇家的女兒

正是。

那她為什麼要被關起來皇上直接問道。

蕭慕寒猶豫了一下,最終說道：回皇上,王妃最近身體不好,情緒不穩定,臣擔心她會做出傻事,所以...

所以就把她關起來皇上的聲音有些冷。

臣...臣也是為了她好。蕭慕寒硬著頭皮說。

皇上冷笑一聲：慕寒,朕要見見你的王妃。

蕭慕寒心中一緊：皇上,王妃她...

怎麼你不願意皇上的語氣更冷了。

蕭慕寒不敢再推辭：臣這就去請王妃。

他匆匆來到主院,看到蘇晚晚正在讀書。

蘇晚晚,皇上要見你。蕭慕寒說道。

蘇晚晚抬起頭：皇上

記住,不要亂說話。蕭慕寒警告道,否則後果你知道的。

蘇晚晚點點頭,跟著他去了前廳。

見到皇上,蘇晚晚規規矩矩地行禮：臣妾見過皇上。

皇上仔細打量著她,發現她確實憔悴了很多。

蘇氏,朕聽說你最近身體不好皇上問道。

蘇晚晚看了蕭慕寒一眼,點頭：回皇上,臣妾確實身體不適。

什麼地方不適

蘇晚晚猶豫了一下：心口疼。

皇上眼中閃過一絲銳利：心口疼是什麼原因造成的

蘇晚晚沉默了很久,最終說道：臣妾也不知道。

皇上看出了她的顧慮,轉頭看向蕭慕寒：慕寒,你先下去,朕要和王妃單獨談談。

蕭慕寒臉色一變：皇上...

怎麼你有意見皇上冷冷地看著他。

蕭慕寒不敢再說什麼,隻能退下。

等蕭慕寒離開後,皇上的語氣溫和了一些：蘇氏,現在可以說實話了。

蘇晚晚抬頭看著皇上,眼中湧出淚水：皇上...

朕已經知道了一些事情。皇上歎了口氣,你出家的事,謝景安都告訴朕了。

蘇晚晚心中一震：皇上,臣妾...

你不用害怕。皇上安慰道,朕今天來,就是要為你主持公道的。

蘇晚晚噗通跪下：皇上,臣妾不敢奢求什麼公道,隻求皇上不要為難王爺。

皇上看著她,心中湧起一陣憐憫：蘇氏,你為什麼要維護他他這樣對你,你還為他著想

因為...蘇晚晚咬了咬嘴唇,因為他是臣妾的丈夫。

皇上歎了口氣：傻孩子。

就在這時,蕭慕寒突然衝了進來：皇上,臣有話要說！

皇上皺眉：慕寒,你這是做什麼

皇上,臣知道您想為王妃主持公道,但臣不能失去她！蕭慕寒跪下,臣寧願死,也不能失去她！

皇上被他的話驚到了：慕寒,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臣知道！蕭慕寒抬頭看著皇上,皇上,臣承認,臣確實做錯了很多事,但臣真的不能失去她！

為什麼皇上問道。

蕭慕寒看了蘇晚晚一眼,艱難地說道：因為...因為臣愛她。

蘇晚晚猛地抬頭看向他,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蕭慕寒也在看著她,眼中有著前所未有的真誠：蘇晚晚,我愛你。

這是他第一次說出這三個字。

蘇晚晚聽到這話,眼淚瞬間湧出。

但她很快就搖了搖頭：王爺,您愛的是柳姑娘。

不！蕭慕寒激動地說,我以為我愛的是她,但現在我才明白,我愛的一直都是你！

這幾天關著你,我日日夜夜都在想,為什麼不能失去你為什麼一想到你離開就會心如刀絞

直到剛纔,我才明白,那是因為我愛你啊！

蕭慕寒的表白如此真誠,蘇晚晚卻笑得很苦：王爺,太晚了。

不晚！蕭慕寒爬到她麵前,蘇晚晚,隻要你願意原諒我,什麼都不晚！

蘇晚晚看著他,眼中滿是痛苦：王爺,您知道嗎我等這句話等了三年。

三年來,我一直希望您能真正看我一眼,希望您能對我說一句溫柔的話。

可是您從來冇有。

您讓我跪祠堂,我跪了；您讓我搬偏院,我搬了；您讓我照顧柳姑娘,我也照顧了。

我以為隻要我足夠順從,足夠賢惠,總有一天能等到您的愛。

可是我錯了。

蘇晚晚的眼淚如雨而下：王爺,您的愛來得太晚了。

第十章

蕭慕寒聽著蘇晚晚的話,心如刀絞。

他想起這三年來她的忍耐和付出,想起她每一次小心翼翼的討好,想起她每一次受委屈時的隱忍。

而他,卻從來冇有正眼看過她。

蘇晚晚...蕭慕寒的聲音哽咽,是我混蛋,是我瞎了眼,是我不配...

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好好愛你。

蘇晚晚搖頭：王爺,有些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我不信！蕭慕寒突然抱住她,我不信你對我一點感情都冇有！這三年來,你對我那麼好,那麼溫柔,怎麼可能冇有感情

蘇晚晚被他抱著,感受著他身上熟悉的溫度,心中湧起一陣酸澀。

是啊,她怎麼可能對他冇有感情

三年來,她無數次幻想著這一刻。

幻想著他抱著她,對她說愛她。

可當這一刻真的到來時,她卻發現自己的心已經死了。

王爺,放開我。蘇晚晚輕聲說道。

我不放！蕭慕寒抱得更緊,蘇晚晚,我知道你心裡還有我,否則你不會為了保護我而拒絕謝景安的幫助。

蘇晚晚沉默了很久,纔開口：王爺,就算我心裡還有您,那又如何

我們可以重新開始！蕭慕寒激動地說,我會補償你,我會用一輩子來愛你！

補償蘇晚晚苦笑,王爺,有些東西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比如什麼

比如信任,比如尊嚴。蘇晚晚推開他,王爺,您知道這三年來我過得是什麼日子嗎

我像個隱形人一樣住在這個府裡,所有人都知道您不愛我,都看我的笑話。

我在祠堂跪了無數次,每次都是因為一些莫須有的罪名。

我看著您對柳姑娘溫柔體貼,看著您為了她的一句話就讓我搬出主院。

我看著您在所有人麵前羞辱我,貶低我。

蘇晚晚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刀,狠狠插在蕭慕寒心上。

蘇晚晚,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蕭慕寒痛苦地說。

知道錯了又如何蘇晚晚看著他,王爺,有些傷害,一句道歉就能彌補嗎

蕭慕寒無言以對。

確實,他對她的傷害太深了,深到無法彌補。

皇上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心中也是五味雜陳。

蘇氏。皇上開口道,朕問你,你想要什麼

蘇晚晚看向皇上：臣妾想要自由。

自由

是的。蘇晚晚點頭,臣妾想要選擇自己生活的自由。

皇上點點頭：朕明白了。

他轉向蕭慕寒：慕寒,朕問你,你是真心愛王妃的嗎

是！蕭慕寒毫不猶豫地回答,臣是真心愛她的！

既然你愛她,那就應該尊重她的選擇。皇上語重心長地說,慕寒,真正的愛不是占有,而是成全。

蕭慕寒心中一震：皇上...

如果你真的愛她,就給她自由。皇上繼續道,讓她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

蕭慕寒看向蘇晚晚,看著她期待的眼神,心中如千刀萬剮。

給她自由,就意味著失去她。

可如果不給她自由,她就永遠不會快樂。

蕭慕寒閉上眼睛,做出了這輩子最艱難的決定。

蘇晚晚。他睜開眼睛,聲音哽咽,我給你自由。

蘇晚晚聽到這話,眼中湧出淚水：王爺...

從今以後,你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蕭慕寒強忍著心痛,我不會再阻攔你。

多謝王爺成全。蘇晚晚對他深深一拜。

蕭慕寒看著她拜彆的身影,心碎如麻。

蘇晚晚。他突然叫住她,能不能...能不能再讓我抱你一次

蘇晚晚停下腳步,沉默了很久,最終點頭。

蕭慕寒走到她身後,輕輕抱住她。

這個擁抱很輕很溫柔,卻飽含著無儘的不捨和眷戀。

蘇晚晚,我會想你的。蕭慕寒在她耳邊輕聲道,我會想你一輩子。

蘇晚晚閉上眼睛,任由眼淚滑落：王爺,您要好好的。

你也是。蕭慕寒鬆開她,去吧,去過你想要的生活。

蘇晚晚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蕭慕寒站在原地,看著她遠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見。

慕寒。皇上走到他身邊,你做了正確的選擇。

蕭慕寒苦笑：皇上,臣的心很痛。

痛是應該的。皇上拍了拍他的肩膀,但這種痛,會讓你成長。

慕寒,真正的愛是成全,不是占有。

記住今天的教訓,以後不要再犯同樣的錯誤。

蕭慕寒點點頭：臣明白了。

三個月後,蘇晚晚在江南的一個小鎮定居下來。

她買了一座小院子,種花養鳥,過著簡單平靜的生活。

春桃依舊跟在她身邊,照顧她的起居。

王妃,謝公子又來信了。春桃拿著一封信進來。

蘇晚晚接過信,看著謝景安工整的字跡,唇角微微上揚。

這三個月來,謝景安一直在寫信給她,關心她的生活,但從不提及感情的事。

他說,他會等她徹底走出陰霾,再向她求娶。

蘇晚晚覺得,或許有一天,她真的會答應他。

因為他給了她最珍貴的東西——尊重和時間。

而遠在北城的蕭慕寒,每天都會看向南方。

那裡,有他這輩子最愛的女人。

他知道,他們再也不可能回到從前了。

但他不後悔放她離開。

因為看到她快樂,比擁有她更重要。

真正的愛,就是這樣吧。

不是占有,而是成全。

不是束縛,而是自由。

蕭慕寒終於明白了這個道理,可惜,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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