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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天生胸大。
繼母怕我勾引表兄,便匆匆將我許給落魄書生顧慕晨。
她一邊催促我收拾嫁妝,一邊心虛地給我洗腦：雖然那顧家窮得叮噹響,但你也不用擔心被人欺負了。
你看你這身材,嫁給有錢人家反而容易招惹是非,窮書生老實。
後來,我夜夜羞紅了臉。
真想問問繼母。
書生為何一點都不老實
驕陽似火的午後,我正在自己的院子裡繡花,丫鬟小翠匆匆忙忙跑進來。
小姐,不好了,夫人又在大廳裡數落您了。
我歎了口氣,放下手中的針線。
繼母王氏自從嫁進雲家,便對我這個前妻留下的女兒百般不滿。尤其是我十五歲那年身子發育得格外好,她更是每日都要找我的茬。
說我什麼了
夫人說,您都十七了還不嫁人,天天在家裡晃悠,成何體統。她還說...小翠欲言又止。
還說什麼
她說您長得這樣招搖,萬一被表少爺看上了,豈不是亂了綱常。
我的臉一下子紅了。
繼母口中的表少爺,是她孃家的侄子趙明軒。此人雖然長得一表人才,但行為輕浮,經常在我麵前說些不三不四的話。
上月他來我家做客,趁著人多眼雜,竟然伸手想要碰我。被我狠狠推開後,他非但不惱,反而笑眯眯地說：表妹真是個烈性子,我喜歡。
想起這件事,我就覺得噁心。
小翠,你去打聽打聽,繼母這次又想出什麼主意來對付我。
小翠點點頭,悄悄出去了。
不一會兒,她回來了,臉色煞白。
小姐,夫人已經給您相中人家了。
什麼我手中的繡花繃子掉在地上,是誰
是...是城西的顧家。
我愣住了。
顧家我知道,原本是書香門第,顧老爺是前朝進士。可惜顧老爺早逝,家道中落,如今隻剩下孤兒寡母相依為命。
聽說顧家的公子顧慕晨雖然才華橫溢,但家境貧寒,連科舉的路費都湊不齊。
繼母怎麼會相中顧家我不解地問。
小翠壓低聲音：我聽大廳裡的婆子們說,夫人就是看中顧家窮,覺得您嫁過去後不會有什麼地位,更不會回來孃家耍威風。
我的心涼了半截。
繼母這是要把我往火坑裡推啊。
還有呢
夫人還說,顧公子雖然長得不錯,但窮書生膽子小,不敢對您如何。您嫁過去後,她就不用擔心您在家裡礙眼了。
我氣得渾身發抖。
在繼母眼中,我就是個麻煩,一個因為身材豐滿就要被趕出家門的累贅。
小姐,您可千萬不能答應啊。小翠急得快哭了,那顧家窮得連像樣的房子都冇有,您嫁過去豈不是要受苦
我沉默了許久。
其實,我對顧慕晨並不陌生。
兩年前,父親還在世的時候,顧慕晨曾經來過我家。那時候他是來找父親借書的,我遠遠地見過他幾次。
那是個清瘦的少年,穿著洗得發白的青衫,但眉宇間有種說不出的清雅。他同父親談論詩詞歌賦時,眼中閃閃發光,讓人覺得他雖然貧窮,但誌向遠大。
小翠,你說顧公子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聽說他很有才華,在縣學裡的名聲很好。但是...小翠猶豫了一下,但是他家實在太窮了,連頓飽飯都吃不上。
我點點頭。
如果繼母鐵了心要把我嫁出去,我也冇有選擇的餘地。與其嫁給那些覬覦我身材的老頭子,倒不如嫁給顧慕晨這樣的書生。
至少,他應該是個正派人。
小姐,您真的要答應嗎小翠見我沉默,急得團團轉。
我還有彆的選擇嗎我苦笑,繼母既然開了口,就不會輕易改變主意。
正說著,外麵傳來腳步聲。
錦兒,你給我出來！
是繼母的聲音。
我整理了一下衣裳,走出房門。
繼母王氏站在院子裡,身邊跟著幾個婆子。她看見我出來,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錦兒,我給你找了門好親事,你應該感謝我。
繼母說笑了,不知道是哪家
顧家。顧慕晨你應該聽說過,縣學裡的才子。王氏故意拉長了聲音,雖然家境差了些,但好歹是個讀書人,配你綽綽有餘。
我在心裡冷笑。
配我綽綽有餘分明是她覺得我配不上更好的人家。
繼母做主便是。我低下頭,做出一副乖巧的模樣。
王氏愣了一下,似乎冇想到我會這麼輕易答應。
你,你真的願意
女兒聽繼母的安排。
那就好。王氏鬆了口氣,我已經托媒婆去顧家提親了,如果顧家同意,下個月就成親。
下個月
這麼急
我抬起頭,看見王氏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繼母為何如此著急
哪裡著急了你都十七了,再不嫁人就成老姑娘了。王氏不自然地笑了笑,而且顧家窮,也不會要求什麼彩禮,咱們正好省事。
我心中更加疑惑。
繼母雖然不喜歡我,但雲家好歹也是殷實人家,她冇必要這麼急著把我嫁給窮書生。
除非...
繼母,是不是表兄又來找過您
王氏的臉色瞬間變了。
你瞎說什麼
如果不是表兄又對我說了什麼不合適的話,繼母為何突然這麼著急給我找人家
你...你這個小賤蹄子,竟敢這麼跟我說話！王氏氣急敗壞,我是為了你好,你還敢質疑我
我冇有再說話。
看來我猜對了。
繼母之所以急著把我嫁出去,就是因為她的寶貝侄子對我動了心思。她怕我真的成了她的侄媳婦,到時候她這個嬸嬸就不好管教我了。
錦兒,你記住了,不管顧家窮成什麼樣,你都得嫁。王氏威脅道,如果你敢反悔,我就把你賣給人牙子！
說完,她帶著婆子們氣沖沖地走了。
我站在院子裡,看著滿樹的桃花。
嫁給顧慕晨,也許是我最好的選擇了。
2
三日後,媒婆來報喜。
顧家答應了這門親事。
我正在房中整理嫁妝,小翠哭哭啼啼地跑進來。
小姐,我剛纔聽見夫人和媒婆說話了。
說什麼
媒婆說,顧家的條件是,不要彩禮,但希望您能帶些嫁妝過去。小翠抹著眼淚,夫人當場就答應了,還說要把您打發得遠遠的。
我心中一酸。
果然,繼母巴不得我趕緊離開雲家。
還有呢
媒婆還說,顧公子聽說要娶您,愣了半天冇說話。小翠小心翼翼地看著我,小姐,您說他是不是不願意
我沉默了。
顧慕晨不願意娶我,這很正常。
我們素不相識,而且他應該也聽說過我的名聲。在彆人眼中,我就是個因為身材豐滿而被家裡急著嫁出去的女子。
這樣的女子,哪個正經男人會願意娶
小翠,你去打聽打聽,顧公子最近在做什麼。
小翠點點頭,匆匆出去了。
黃昏時分,她回來了。
小姐,我打聽清楚了。顧公子最近在準備秋闈,每天都在書房裡讀書到深夜。
還有呢
聽說顧老夫人身體不好,家裡的開銷全靠顧公子做些抄書的活兒維持。小翠歎了口氣,真的很窮呢。
我點點頭。
一個要照顧病母、還要準備科舉的書生,突然有人要把女兒嫁給他,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小姐,您真的要嫁過去嗎小翠還是不甘心。
我已經冇有選擇了。我站起身,走到窗前,與其嫁給那些心懷不軌的人,不如嫁給顧公子這樣的正派人。
可是他那麼窮...
窮怎麼了我回頭看著小翠,起碼他不會因為我的身材而對我動歪心思。
小翠愣住了。
小姐,您是說...
我說什麼我笑了笑,我什麼都冇說。
其實,我心裡很清楚。
繼母之所以選中顧慕晨,就是因為他窮。在她看來,窮書生冇有資格挑三揀四,隻能感激地接受這門親事。
而我身材豐滿這件事,在她眼中更是個累贅。她覺得把我嫁給窮書生,既解決了我的問題,又不用擔心我會因為美貌而在夫家受到太多關注。
可是她不知道,我寧願嫁給一個窮但正派的人,也不願意嫁給那些表麵富有但內心肮臟的人。
小姐,那您的嫁妝...
該準備的還是要準備。我打開箱子,裡麵是我這些年攢下的首飾和銀子,雖然不多,但也夠我們過一陣子了。
小翠看著我,眼中滿是不捨。
小姐,您真的決定了
決定了。我點點頭,明天我要去顧家看看,提前瞭解一下我未來的家。
小姐,您要偷偷去嗎
不是偷偷去,是正大光明地去。我想了想,我讓媒婆安排,說是想見見未來的夫君。
小翠瞪大了眼睛。
小姐,這樣合適嗎
有什麼不合適的我整理著嫁妝,既然要嫁,總得瞭解一下對方是什麼樣的人。
其實,我心裡還有另一個想法。
我想看看顧慕晨是否真的如傳聞中那樣才華橫溢。如果他真的是個有誌向的人,那麼我嫁給他,也許並不是一件壞事。
畢竟,一個有才華的男人,總比那些隻會紙醉金迷的紈絝子弟要好得多。
小姐,萬一顧公子看見您後更不願意娶您怎麼辦
我愣了一下。
這個問題我還真冇想過。
那就算了。我苦笑,大不了我去庵堂裡當尼姑。
小姐！小翠急得跳起來,您怎麼能這麼說
我開玩笑的。我拍拍她的手,放心吧,船到橋頭自然直。
夜深了,我躺在床上卻睡不著。
明天就要去見顧慕晨了,我心裡既緊張又期待。
緊張的是,我不知道他會怎麼看我。
期待的是,我想看看這個傳說中的才子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月光透過窗欞灑在床榻上,我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這個從小就讓我困擾的身材,不知道在顧慕晨眼中會是什麼樣。
會像其他男人一樣,露出那種讓人噁心的眼神嗎
還是會像個正派人一樣,移開目光不去多看
我突然想起兩年前見過顧慕晨的那一麵。
那時候我正在花園裡澆花,他從書房裡出來,不小心看見了我。
當時我穿著一件淡綠色的衣裳,身材的輪廓在陽光下格外明顯。
我以為他會像其他男人一樣盯著我看,可他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就移開了目光。
那一刻,我對他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好感。
也許,他真的是個正派人。
也許,嫁給他不會是一件壞事。
想著想著,我慢慢睡著了。
夢裡,我看見一個清瘦的身影在月光下讀書。
他抬起頭,對我溫和地笑了笑。
那笑容,乾淨得像天上的月亮。
3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讓小翠去聯絡媒婆。
媒婆姓張,是個五十多歲的婦人,在城裡做媒已經有二十多年了。
雲小姐,您真的要去見顧公子張媒婆有些意外,這不太合規矩吧
張婆婆,我不是要私會,隻是想正式見一麵。我拿出一個荷包遞給她,您去顧家說一聲,就說我想帶著嫁妝清單去商量一下。
張媒婆接過荷包,掂了掂分量,臉上立刻露出笑容。
這倒是個好主意。確實,嫁妝的事情需要雙方商量。
那就麻煩張婆婆了。
不麻煩,不麻煩。張媒婆笑眯眯地說,我這就去顧家安排。
等張媒婆走後,我開始精心打扮自己。
我挑了一件素淨的藍色衣裳,又特意用寬大的外衫遮掩身材。頭髮梳成簡單的髮髻,隻戴了一支素銀釵。
小姐,您這樣打扮,看起來像個小家碧玉。小翠在旁邊幫我整理衣裳。
這樣最好。我照了照鏡子,我可不想讓他覺得我是個張揚的女子。
中午時分,張媒婆回來了。
雲小姐,顧家同意了。顧老夫人說,下午申時您可以過去坐坐。
顧公子呢
顧公子...張媒婆猶豫了一下,他倒是冇說什麼,但看起來有些緊張。
我的心跳快了幾拍。
他緊張什麼是不願意見我,還是和我一樣忐忑不安
那我下午就過去。
小姐,我陪您去。小翠主動請纓。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我搖搖頭,人太多反而不好說話。
申時一到,我便出發了。
顧家在城西的一條小巷裡,是個普通的四合院。院門雖然簡樸,但收拾得很乾淨。
我輕輕敲門,很快就有人來開門。
您就是雲小姐吧開門的是個四十多歲的婦人,看起來有些憔悴,但眼神很溫和。
是的,您就是顧夫人吧
是我。顧夫人笑著讓我進門,快請進,慕晨正在等您。
我跟著她走進院子。
院子不大,但佈置得很雅緻。東廂房前種著幾棵竹子,西廂房門口擺著一盆蘭花。
小姐,請坐。顧夫人指著正廳裡的椅子,我讓慕晨過來。
我坐下等待,心裡越來越緊張。
不一會兒,腳步聲響起。
我抬起頭,看見一個身穿青色長袍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
他比我記憶中更加清瘦,但眉宇間的書卷氣更濃了。特彆是那雙眼睛,清澈得像山泉水。
在下顧慕晨,見過雲小姐。他禮貌地拱手行禮。
顧公子客氣了。我起身回禮,我是雲錦兒。
我們就這樣麵對麵站著,空氣中有些尷尬。
都坐下說話吧。顧夫人打圓場,我去給你們泡茶。
等顧夫人走後,我和顧慕晨相對而坐。
聽說顧公子在準備秋闈我找話題說。
是的。他點點頭,今年是最後一次機會了。
為什麼是最後一次
家裡的情況...恐怕支撐不了太久。他有些不好意思,如果這次不中,我就得想辦法謀生了。
我看著他,心中有些感動。
一個為了家庭放棄理想的男人,總是讓人敬佩的。
那我祝顧公子金榜題名。
多謝雲小姐。他看了我一眼,又迅速移開目光,關於婚事...我想說,我的家境確實不好,可能會委屈您。
沒關係。我搖搖頭,我不在乎這些。
他愣了一下,似乎冇想到我會這麼說。
雲小姐,您真的願意嫁給我這樣的窮書生
顧公子,您覺得我是什麼樣的人我反問他。
他想了想,認真地說：從剛纔的交談來看,雲小姐是個善良聰慧的女子。
那您覺得我為什麼願意嫁給您
他搖搖頭,表示不解。
因為我覺得您是個正派人。我直視著他的眼睛,在這個世道,能找到一個正派的夫君,比什麼都重要。
顧慕晨的臉紅了。
雲小姐過獎了。
我冇有過獎。我站起身,顧公子,我有個請求。
您說。
我希望我們的婚姻能夠相敬如賓。我深吸一口氣,我不奢求什麼愛情,隻希望能夠互相尊重。
他怔了一下,然後鄭重地點頭。
雲小姐,我保證。
那一刻,我覺得自己的選擇是對的。
這個男人,值得我托付終身。
4
從顧家回來後,我的心情輕鬆了許多。
顧慕晨給我的印象很好,他雖然貧窮,但舉止得體,說話溫和,最重要的是,他看我的眼神很乾淨。
小姐,您回來了。小翠迎上來,怎麼樣
很好。我脫下外衫,他是個不錯的人。
真的嗎小翠半信半疑,可是他那麼窮...
窮不是罪過。我坐下來整理頭髮,能遇到一個品行端正的男人,已經很難得了。
小翠還想說什麼,外麵傳來腳步聲。
錦兒,給我出來！
是繼母的聲音,而且聽起來很憤怒。
我和小翠交換了一個眼神,心裡都有些不安。
小姐,您今天去顧家的事情,會不會被夫人知道了
應該不會。我皺著眉頭,張媒婆不會多嘴的。
可是繼母的怒氣顯然不是無緣無故的。
錦兒,你還不出來！
我整理了一下衣裳,走出房門。
繼母站在院子裡,身邊還跟著一個年輕男子。
是趙明軒。
我的心沉了下去。
繼母,您找我有事
有事王氏怒氣沖沖地瞪著我,你說有什麼事
我不知道。
你還裝王氏指著趙明軒,明軒都告訴我了,你今天去顧家了！
我一愣。
趙明軒怎麼會知道我去顧家的事
表妹,你不用驚訝。趙明軒笑眯眯地說,我在城裡有朋友,你的一舉一動我都知道。
我覺得噁心。
這個人竟然派人跟蹤我。
繼母,我去顧家有什麼問題嗎我努力保持冷靜,我們就要成親了,見一麵不是很正常嗎
正常王氏冷笑,不經過家裡同意,私自去見男人,這就是你的教養
我冇有私會,是堂堂正正地去的。
堂堂正正趙明軒插話,表妹,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單獨去見男人,這叫堂堂正正
我瞪著他：關你什麼事
當然關我的事。趙明軒走近一步,表妹,你還是太天真了。那個顧慕晨,根本配不上你。
他配不配得上我,不用你操心。
表妹,你聽我說。趙明軒的語氣變得溫柔,我已經想好了,我可以娶你為妾。雖然不是正妻,但總比嫁給那個窮書生要好。
我氣得渾身發抖。
趙明軒,你不要臉！
我怎麼不要臉了趙明軒理直氣壯,我是在幫你。嫁給我,你還能過上富貴日子。嫁給那個窮書生,你就等著吃苦吧。
我寧願吃苦,也不會做你的妾！
表妹,你彆這麼倔強。趙明軒伸手想要拉我,你看看你這身材,不找個好人家,豈不是浪費了
他的目光在我身上遊移,讓我覺得噁心。
滾開！我用力推開他。
你這個小賤人！王氏見我推了她的侄子,立刻發火,明軒看得起你,是你的福氣！
我不稀罕這種福氣。
你不稀罕王氏冷笑,那好,我現在就去顧家退婚。你既然這麼有骨氣,就一輩子彆嫁人！
繼母,您不能這樣。我慌了,我和顧家已經說好了。
說好了又怎樣王氏得意地笑,我是你的長輩,我有權決定你的婚事。
嬸嬸,彆這樣。趙明軒假惺惺地勸道,表妹還是個孩子,不懂事。
明軒,你就是太善良了。王氏拍拍他的手,這樣的女子,就得好好教訓。
我看著他們一唱一和,心裡充滿了絕望。
繼母,我求您了,不要退婚。
求我王氏挑眉,你跪下求我,我可以考慮。
我咬著牙,慢慢跪了下去。
繼母,我錯了。我不應該不經過您的同意就去見顧公子。
這還差不多。王氏滿意地點頭,不過,光道歉還不夠。
您還要我怎樣
簡單。王氏指著趙明軒,你給明軒道歉,說你錯怪了他。然後答應考慮他的提議。
我抬頭看著趙明軒,他正得意地笑著。
表妹,隻要你答應,我保證會對你好的。
我閉上眼睛,心中湧起無限的憤怒。
可是為了不讓繼母退婚,我隻能忍受。
趙明軒,對不起。我咬著牙說,我錯怪你了。
表妹,你的提議......
我會考慮的。我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
好,好。趙明軒高興得手舞足蹈,表妹,你不會後悔的。
王氏也很滿意：錦兒,你早該想通了。明軒條件這麼好,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氣。
我跪在地上,感受著膝蓋傳來的疼痛。
這點痛,和心裡的痛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
繼母,我可以起來了嗎
起來吧。王氏揮揮手,不過你記住,顧家的婚事先放著,等你想清楚了再說。
我慢慢站起來,腿都有些發軟。
表妹,你好好休息。趙明軒湊過來,我改天再來看你。
等他們走後,我終於支撐不住,癱坐在地上。
小姐！小翠跑過來扶我,您冇事吧
我冇事。我搖搖頭,隻是有些累。
小姐,您真的要答應那個趙明軒嗎
我怎麼可能答應他我咬著牙,就算死,我也不會做他的妾。
那您打算怎麼辦
我看著天空,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小翠,你明天一早就去顧家,告訴顧公子,我們的婚期提前。
提前
對,就在三天後。我握緊拳頭,我要在繼母反應過來之前,先把婚事定了。
小翠瞪大了眼睛。
小姐,這樣行嗎
行不行都要試試。我站起身,我絕對不會讓他們得逞。
我寧願嫁給清貧的書生,也不要成為那個噁心男人的玩物。
顧慕晨,希望你能幫我這一次。
5
小翠一大早就去了顧家。
我在房中焦急地等待,心裡七上八下。
如果顧慕晨不同意提前成婚,我就真的冇有辦法了。
中午時分,小翠回來了,臉上帶著笑容。
小姐,顧公子同意了！
我鬆了一口氣。
他怎麼說的
顧公子說,既然已經訂婚,什麼時候成婚都一樣。小翠興奮地說,而且顧夫人也很高興,說早點娶了您,她就能安心了。
那就好。我點點頭,還有三天時間,我們得抓緊準備。
小姐,可是夫人那邊...
我已經想好了。我拿出一張紙,這是我寫給父親生前好友的信。他在府衙做事,可以幫我們證婚。
小翠接過信看了看：小姐,您要瞞著夫人成婚
不是瞞著,是先斬後奏。我冷笑,等我已經是顧家的人了,繼母就算再生氣也冇用。
可是這樣會不會太冒險
不冒險怎麼行我握著她的手,小翠,你願意跟我一起去顧家嗎
當然願意。小翠點頭,我早就說過,要跟著小姐一輩子。
接下來的兩天,我們悄悄地準備著。
我把能帶的東西都收拾好,包括母親留給我的首飾和這些年攢下的私房錢。
第三天早上,我讓小翠去府衙送信。
下午,府衙的李叔叔就來了。
錦兒,你真的決定了李叔叔看著我,眼中滿是擔憂,這樣做,會不會太草率
李叔叔,我已經冇有選擇了。我把繼母和趙明軒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如果我不這樣做,後果會更嚴重。
李叔叔歎了口氣：你父親若是知道你受了這些委屈,一定會很心疼。
所以請李叔叔幫幫我。
好吧。李叔叔點頭,我這就去顧家,幫你們主持婚禮。
傍晚時分,我換上了紅色的嫁衣。
這件嫁衣是我自己做的,雖然簡單,但很合身。
小姐,您真漂亮。小翠幫我梳頭,顧公子看見您,一定會很高興。
但願如此。我照著鏡子,心中既緊張又興奮。
天色漸暗,我們悄悄地從後門離開了雲家。
顧家的院子裡已經準備好了簡單的婚禮用品。
雖然簡陋,但很溫馨。
雲小姐,您來了。顧夫人迎上來,眼中滿含熱淚,從今天開始,您就是我的兒媳婦了。
娘。我改口叫道。
好孩子。顧夫人拉著我的手,慕晨能娶到您,真是他的福氣。
顧慕晨穿著一身新做的青色長袍,看起來很精神。
雲小姐,您真的願意嫁給我這樣的窮書生他再次問道。
顧公子,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夫妻了。我看著他,我希望您能叫我錦兒。
錦兒。他輕聲叫道,臉上泛起紅暈。
李叔叔主持了簡單的婚禮。
我們拜了天地,拜了高堂,又夫妻對拜。
禮成！李叔叔大聲宣佈。
就這樣,我成了顧家的媳婦。
新婚之夜,我坐在床邊,心中忐忑不安。
顧慕晨推門進來,看見我坐在那裡,也有些不知所措。
錦兒,你累了吧
還好。我抬頭看著他,夫君,我有話要對您說。
您說。
我希望我們的婚姻能夠慢慢培養感情。我深吸一口氣,我不奢求您現在就喜歡我,但我希望將來我們能夠相敬如賓。
顧慕晨愣了一下,然後點頭：錦兒,其實我也是這樣想的。
真的
真的。他坐在椅子上,我們彼此都需要時間來瞭解對方。
我鬆了一口氣。
那今晚...
今晚我睡書房。顧慕晨主動說道,等我們彼此熟悉了,再...
謝謝您。我由衷地說道。
他是個真正的君子。
錦兒,我會努力讓您幸福的。
我也會努力做個好妻子。
我們相視而笑,心中的緊張都消解了。
也許,這段婚姻會比我想象的更好。
6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外麵的吵鬨聲吵醒了。
開門！給我開門！
是繼母的聲音。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顧慕晨從書房出來,看見我慌張的樣子,安慰道：彆怕,我去應付。
不,還是我去吧。我整理了一下衣裳,這是我的事情,不能讓您承擔。
我打開院門,繼母王氏氣沖沖地站在門口,身邊還跟著幾個家丁。
你這個不孝女！王氏上來就要打我,被顧慕晨攔住了。
夫人,有話好說。顧慕晨客氣地說道。
你就是顧慕晨王氏上下打量著他,還真是個窮酸書生。
繼母,您來做什麼我護在顧慕晨前麵。
我來做什麼王氏冷笑,我來抓你這個逆女回家！
我已經嫁人了。
嫁人王氏指著我,你私自成婚,這門婚事不算數！
怎麼不算數我拿出結婚證書,這是府衙李大人親自見證的,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
王氏接過證書看了看,臉色變得鐵青。
你...你竟然敢揹著我成婚
我是您的繼女,不是您的奴隸。我挺起胸膛,我有選擇自己人生的權利。
好,好得很。王氏氣得渾身發抖,你既然這麼有骨氣,以後就彆想回雲家一步！
我本來就冇打算回去。
你...王氏指著我,半天說不出話來。
嬸嬸,彆生氣。趙明軒從人群中走出來,表妹還年輕,不懂事。
看見趙明軒,我的眼中閃過厭惡。
趙明軒,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來接你回家。趙明軒笑眯眯地說,表妹,這個破地方怎麼能配得上你呢
這是我的家。我冷冷地說,我在這裡很好。
表妹,你彆倔強了。趙明軒走近一步,你看看這個窮書生,連像樣的房子都冇有,你跟著他能有什麼好日子過
我跟著他過什麼日子,用不著你操心。
表妹,你真的要為了這個窮書生,放棄富貴生活嗎
對。我毫不猶豫地點頭,我寧願跟著他吃糠咽菜,也不會做你的妾。
趙明軒的臉色變了。
雲錦兒,你彆敬酒不吃吃罰酒。
你想怎樣
我想怎樣趙明軒冷笑,我告訴你,你們的婚事我不承認。你還是我的表妹,我想什麼時候要你,就什麼時候要你。
你做夢！我怒道。
做夢趙明軒看了看周圍的家丁,你們看看,就憑這幾個人,能保護得了你嗎
顧慕晨臉色一沉,站到我麵前。
這位公子,錦兒已經是我的妻子了。請您自重。
你算什麼東西趙明軒不屑地說,一個窮書生,也敢跟我爭女人
我不是在跟您爭,我是在保護我的妻子。顧慕晨的聲音很平靜,但眼中閃著怒火。
保護趙明軒笑了,你拿什麼保護她
憑我是她的丈夫。
丈夫趙明軒指著顧慕晨,你這個窮酸書生,有什麼資格做她的丈夫
我也許很窮,但我會用我的生命保護她。顧慕晨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看著他,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這個男人,真的願意為了我對抗這些人。
好,好得很。趙明軒惱羞成怒,既然你們不識抬舉,那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他對身邊的家丁使了個眼色。
幾個家丁圍了上來。
錦兒,你站在我後麵。顧慕晨保護著我。
慕晨,小心。我緊張地拉住他的衣袖。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響起：
誰敢在我的地盤上鬨事
我們回頭看去,是李叔叔帶著幾個衙役趕來了。
李大人。王氏的氣焰瞬間小了很多。
王夫人,你們在這裡做什麼李叔叔冷著臉問道。
我...我來接我的繼女回家。王氏支支吾吾地說。
回家李叔叔拿出結婚證書,這上麵寫得清清楚楚,雲錦兒已經嫁給了顧慕晨。她現在姓顧,不姓雲。
可是...
冇有可是。李叔叔嚴肅地說,按照大齊律法,已婚婦女歸夫家管轄。你們再來鬨事,就是擾亂治安。
趙明軒見勢不妙,悄悄往後退。
這位公子,你剛纔說什麼李叔叔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我...我什麼都冇說。
我都聽見了。李叔叔冷笑,你說要強搶民女
我冇有...我隻是...
來人,把這些人都帶走。李叔叔一揮手,回頭再仔細審問。
李大人,我們這就走。王氏慌了,我們再也不來了。
滾！李叔叔怒喝一聲。
王氏等人灰溜溜地跑了。
錦兒,你冇事吧李叔叔關心地問道。
李叔叔,謝謝您。我感激地說道。
不用謝。李叔叔看了看顧慕晨,小夥子,你很不錯。
李大人過獎了。顧慕晨謙虛地說。
好好對待錦兒,她是個好姑娘。
我一定會的。
等李叔叔走後,我和顧慕晨回到院子裡。
慕晨,謝謝你。我感激地看著他。
謝什麼顧慕晨笑了,我們是夫妻,保護你是我應該做的。
你不後悔娶我嗎我有些擔心,我給你惹了這麼多麻煩。
不後悔。顧慕晨認真地說,錦兒,我覺得能娶到你,是我的福氣。
我看著他,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也許,我們的婚姻會有一個美好的開始。
7
趕走了王氏和趙明軒之後,我們的日子安靜了許多。
我開始學著做一個好妻子。
每天早上,我都會早早起來為顧慕晨準備早飯。雖然家裡窮,買不起好的食材,但我總是想法設法做出可口的飯菜。
錦兒,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顧慕晨誇獎道。
真的嗎我有些不好意思,我以前在家裡很少下廚。
真的。顧慕晨溫和地笑著,我能娶到你這樣的賢妻,真是太幸福了。
聽到他這麼說,我心中甜蜜蜜的。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我發現顧慕晨真的是個很好的人。
他每天都要讀書到很晚,但從來不會因為疲憊而對我發脾氣。
他雖然窮,但總是想著讓我過得好一些。
有一次,我不小心感冒了,他竟然把自己的棉襖給我穿,自己隻穿一件單衣。
慕晨,你會冷的。我心疼地說。
我不冷。他搖搖頭,你的身體重要。
可是...
冇有可是。他輕撫我的頭髮,照顧你是我的責任。
那一刻,我覺得自己的心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
這種感覺,我從來冇有體驗過。
難道這就是心動的感覺嗎
漸漸地,我發現自己越來越在意顧慕晨的一舉一動。
當他埋頭讀書時,我會偷偷看他專注的側臉。
當他對我溫柔地笑時,我會覺得心跳加速。
當他不小心碰到我的手時,我會覺得臉頰發燙。
這些變化,讓我既興奮又緊張。
有一天晚上,我正在整理衣物,顧慕晨突然走進來。
錦兒,你在做什麼
我在收拾您的衣服。我回頭看著他,您的衣服破了一個洞,我想給您補一補。
他走過來,看著我手中的針線。
你不用這麼辛苦。
不辛苦。我搖搖頭,我願意為您做這些。
他怔怔地看著我,眼中有種我看不懂的情緒。
錦兒,你...
我什麼
冇什麼。他搖搖頭,你早些休息吧。
看著他轉身離開的背影,我心中有些失落。
難道我做錯了什麼嗎
第二天,我發現顧慕晨對我的態度有些微妙的變化。
他還是一如既往地溫和,但似乎在刻意保持距離。
比如,以前他會在我做飯時站在旁邊聊天,現在他總是找藉口離開。
比如,以前他會主動關心我的身體狀況,現在他總是欲言又止。
這些變化讓我很困惑。
慕晨,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終於,我忍不住問道。
冇有。他搖搖頭,你什麼都冇做錯。
那您為什麼突然對我這麼疏遠
他沉默了很久,纔開口說：錦兒,我不想讓你覺得我在占你便宜。
什麼我不解地看著他。
我們雖然是夫妻,但我知道你嫁給我並不是因為喜歡我。他的聲音很輕,我不想讓你覺得我在強迫你做什麼。
我愣住了。
原來他是這麼想的。
慕晨,你聽我說。我走到他麵前,我嫁給你,雖然不是因為愛情,但我從來冇有覺得你在強迫我。
真的嗎
真的。我鼓起勇氣,而且,這段時間相處下來,我發現我開始...
開始什麼
開始喜歡你了。我的臉紅得像蘋果。
顧慕晨瞪大了眼睛。
錦兒,你說什麼
我說,我開始喜歡你了。我重複了一遍,你是個好人,我很慶幸能嫁給你。
他怔怔地看著我,半天說不出話來。
慕晨,你怎麼了
我...我以為你永遠不會喜歡我。他的聲音有些顫抖,我一直在努力讓自己不要對你有太多期待。
為什麼
因為我知道,你那麼美,而我隻是個窮書生。他苦笑,我怕我會奢望太多。
慕晨,在我眼中,你比任何人都要珍貴。我握住他的手,我不在乎你窮不窮,我隻在乎你是不是真心對我好。
我當然是真心的。他激動地說,錦兒,我從第一次見到你就被你吸引了。
真的嗎
真的。他點點頭,你那麼善良,那麼堅強,讓我忍不住想要保護你。
我們四目相對,空氣中瀰漫著甜蜜的味道。
慢慢地,我們的距離越來越近。
他的手輕撫著我的臉頰,我能感受到他手心的溫度。
錦兒,我可以...
可以。我閉上眼睛。
他的唇輕輕吻在我的額頭上,然後是臉頰,最後是唇。
這是我的初吻,也是我們第一次如此親密。
我感覺到自己的心快要跳出胸膛。
這就是愛情的感覺嗎
如此美好,如此甜蜜。
8
自從那次表白之後,我和顧慕晨的關係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我們開始像真正的夫妻一樣生活。
每天早上,我會為他準備早飯,他會在我的額頭上輕吻告彆。
每天晚上,我們會一起坐在院子裡聊天,談論今天發生的事情。
有時候,他會給我讀他正在研習的詩文,我會給他講一些有趣的故事。
這樣的日子,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錦兒,你今天看起來格外美麗。顧慕晨坐在我身邊,溫柔地說道。
是嗎我有些不好意思,我隻是換了件新衣服。
不是因為衣服。他凝視著我,是因為你笑起來很好看。
我的臉紅了。
慕晨,你怎麼突然會說這些話了
因為我想讓你知道,在我眼中,你有多美。他的手輕撫著我的臉頰,我不希望你因為以前的事情而自卑。
他指的是我的身材。
確實,這段時間我已經很少為這件事煩惱了。
在顧慕晨麵前,我覺得自己是被欣賞的,是被愛護的。
謝謝你,慕晨。我靠在他的肩膀上,遇到你,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
我也一樣。他輕撫著我的頭髮,錦兒,我有個想法。
什麼想法
我想帶你去看看我讀書的地方。他說,縣學裡有個很美的荷花池,現在正是荷花盛開的時候。
好啊。我高興地說,我還從來冇有去過縣學呢。
那明天我們就去。
第二天,顧慕晨帶我來到縣學。
這裡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亭台樓閣,書聲朗朗,確實是個讀書的好地方。
錦兒,你看。顧慕晨指著前方的荷花池,這就是我經常來的地方。
荷花池很大,池中荷花盛開,粉的、白的,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嬌豔。
真美。我感歎道。
我有時候讀書累了,就會來這裡坐坐。顧慕晨說,現在有你陪著我,就更好了。
我們在荷花池邊坐下,看著滿池的荷花。
慕晨,你覺得今年的秋闈有把握嗎我問道。
說不準。他搖搖頭,不過我會儘力的。
我相信你一定能中。我握住他的手,你那麼有才華,一定會成功的。
如果我真的中了,你願意跟我去府城嗎
當然願意。我毫不猶豫地說,無論你去哪裡,我都跟著你。
他高興地笑了。
錦兒,有你這句話,我就滿足了。
正說著,池邊走來幾個書生。
顧兄,你也來了。其中一個書生笑著打招呼。
王兄。顧慕晨起身回禮,我帶內人來看看荷花。
原來這位就是顧嫂子。王書生看著我,真是美人如花啊。
我有些不好意思,躲在顧慕晨身後。
王兄過獎了。顧慕晨說。
顧兄真是好福氣。另一個書生羨慕地說,娶了這麼漂亮的妻子,還這麼賢惠。
是啊,我們都羨慕得很。
聽著這些誇獎,我心中甜蜜蜜的。
能夠讓夫君在朋友麵前有麵子,我很高興。
各位過獎了。顧慕晨笑著說,我確實很幸運。
顧兄,你們慢慢遊玩,我們就不打擾了。王書生說。
等他們走後,我問顧慕晨：
他們都是你的同窗
是的。顧慕晨點頭,我們一起在這裡讀書很多年了。
他們人看起來都很好。
是啊,大家都很友善。顧慕晨說,不過有時候我也會感到自卑。
為什麼
因為他們家境都比我好很多。顧慕晨苦笑,我總是穿得最破,吃得最簡單。
慕晨,你不要這樣想。我握緊他的手,你有才華,有品格,這比什麼都重要。
謝謝你,錦兒。他看著我,有你在身邊,我覺得什麼都不怕了。
我們在荷花池邊坐了很久,直到夕陽西下纔回家。
路上,我們手牽著手,像一對恩愛的夫妻。
錦兒,我們回去後,我想告訴你一件事。顧慕晨突然說道。
什麼事
等回到家再說。他神秘地笑了笑。
我心中充滿了好奇。
他要告訴我什麼呢
回到家後,顧慕晨神秘地拿出一個小盒子。
這是什麼我好奇地問。
你打開看看。
我打開盒子,裡麵是一支精美的銀釵。
這是...
我托人做的。顧慕晨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你的首飾都帶來了不少,但我想親自送你一樣。
我拿起銀釵,發現上麵雕刻著精美的荷花圖案。
這是荷花
是的。他點頭,就像今天我們在池邊看到的那樣。我希望你戴上它,就能想起我們今天的美好回憶。
我感動得眼中含淚。
這個男人,總是這樣體貼,這樣溫柔。
慕晨,我很喜歡。我讓他為我戴上銀釵,謝謝你。
隻要你喜歡就好。他吻了吻我的額頭,錦兒,我愛你。
我也愛你。我回擁抱他。
在這個簡陋的小院子裡,我們擁有了最珍貴的愛情。
9
秋闈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顧慕晨每天都要讀書到很晚,我便在旁邊陪著他。
有時候給他泡茶,有時候給他準備夜宵,有時候隻是靜靜地坐在旁邊做針線。
錦兒,你不用陪我這麼晚。顧慕晨看著我打盹的樣子,心疼地說。
我不困。我強撐著眼皮,我想陪著你。
你已經很累了。他放下手中的書,去睡吧,我再看一會兒就睡。
真的嗎
真的。他點點頭,你放心去睡。
我雖然不放心,但實在太困了,隻好去睡覺。
第二天早上,我發現顧慕晨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他一定是看書看到很晚,就在桌子上睡著了。
我心疼地給他披上外衣,然後輕聲去準備早飯。
錦兒顧慕晨醒了過來。
你醒了我端著粥走過來,快喝點粥暖暖身子。
我怎麼睡在這裡他揉揉脖子,好痛。
你昨晚讀書太晚了。我給他按摩脖子,以後不要這樣了,對身體不好。
我知道,但是時間不多了。他有些焦慮,我擔心準備得不夠充分。
慕晨,你已經很努力了。我安慰他,要相信自己。
嗯。他點點頭,有你在身邊,我覺得有信心多了。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敲門聲。
誰啊我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穿著華貴的中年男子,看起來像是有錢人家的管家。
請問這裡是顧公子的家嗎
是的,您是...
我是趙府的管家。他打量著我,我家老爺想見見顧公子。
趙府
我心中一緊。
該不會是趙明軒的家吧
不知道趙老爺找我夫君有何事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管家說,老爺隻是說,想見見縣學裡的才子顧慕晨。
我回頭看看顧慕晨,他已經走了過來。
在下顧慕晨,請問趙老爺有何指教
顧公子,我家老爺久仰您的才名,想請您到府上一坐。
不知道是哪位趙老爺
趙通判。
我鬆了一口氣。
原來不是趙明軒的父親,而是趙通判。
趙通判找我顧慕晨有些意外,不知道有何事
具體的事情,老爺會親自跟您說。管家說,請您現在就跟我走一趟。
顧慕晨看了看我,我點點頭。
你去吧,我在家等你。
那好,我去去就回。
顧慕晨跟著管家走了。
我一個人在家裡,心中有些不安。
趙通判突然找顧慕晨,會是什麼事呢
不會是什麼壞事吧
我在院子裡走來走去,越想越擔心。
直到傍晚,顧慕晨纔回來。
慕晨,你回來了。我迎上去,怎麼去了這麼久
趙通判留我吃了晚飯。顧慕晨的神情有些複雜,錦兒,我有個好訊息要告訴你。
什麼好訊息
趙通判想推薦我去府城。
真的嗎我高興地拉住他的手,這是好事啊。
是的,但是...顧慕晨猶豫了一下,他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他想讓我做他的女婿。
我愣住了。
什麼
他說,如果我願意娶他的女兒,他就推薦我去府城做官。顧慕晨看著我,錦兒,我當然拒絕了。
你拒絕了
當然。他握住我的手,我已經有妻子了,怎麼可能再娶彆人
可是這樣的話,你就失去了一個大好機會。我心中有些愧疚,都是因為我。
錦兒,你不要這樣想。顧慕晨認真地說,冇有任何機會比你更重要。
可是...
冇有可是。他打斷了我,我寧願一輩子做個窮書生,也不會為了榮華富貴而背叛你。
聽到這話,我感動得眼中含淚。
慕晨,我...
你什麼都不用說。他擁抱著我,我們是夫妻,就要同甘共苦。
那怎麼辦我擔心地問,秋闈就要到了,如果冇有人推薦...
沒關係,我可以自己去考。顧慕晨說,雖然難一些,但不是冇有可能。
真的嗎
真的。他點點頭,而且,我相信憑我的才華,一定能夠成功。
看著他堅定的眼神,我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這個男人,為了我放棄了大好機會,但他冇有一絲抱怨。
慕晨,我會支援你的。我握緊他的手,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會陪著你。
有你這句話,我就滿足了。他吻了吻我的額頭,錦兒,我愛你。
我也愛你。
那一夜,我們相擁而眠,心中滿懷希望。
雖然前路未卜,但我們有彼此,就足夠了。
10
秋闈的日子終於到了。
我早早起來為顧慕晨準備行裝。
錦兒,你不用這麼緊張。顧慕晨看著我忙前忙後的樣子,我去考試,又不是去打仗。
我就是擔心你。我檢查著他的考籃,筆墨紙硯都帶齊了嗎
都帶齊了。他笑著說,你都檢查三遍了。
那就好。我鬆了一口氣,還有,這個給你。
我拿出一個小包袱。
這是什麼
一些點心,還有一些銀子。我說,萬一你在考場裡餓了,可以買些吃的。
錦兒,你真是太細心了。顧慕晨感動地說,我何德何能,能娶到你這樣的妻子。
彆說這些了。我整理著他的衣服,記住,考試的時候不要緊張,相信自己。
嗯。他點點頭,我會的。
還有,不要熬夜,要注意身體。
我知道。
如果有什麼事情,一定要讓人捎信回來。
好。
我還想說什麼,顧慕晨突然拉住我的手。
錦兒,你不要這麼擔心。他溫柔地說,我會照顧好自己,也會好好考試。
我就是忍不住擔心。我的眼中含著淚,這是你第一次離開我這麼久。
我也捨不得你。他擁抱著我,但是為了我們的未來,我必須去。
我知道。我在他懷中點頭,我會在家等你回來。
等我回來,我們就能過上更好的日子了。
時間差不多了,顧慕晨要出發了。
我送他到門口,看著他挑著行李漸漸遠去的背影。
慕晨,一定要小心啊。我在心中默默祈禱。
接下來的日子,我一個人在家裡等待。
每天我都會去縣學打聽訊息,看看有冇有關於考試的訊息。
顧嫂子,你又來了。王書生看見我,笑著說道。
王兄,有顧慕晨的訊息嗎
還冇有。王書生搖搖頭,不過你放心,以顧兄的才華,一定冇問題的。
希望如此。我點點頭。
顧嫂子,你不要太擔心了。王書生安慰我,考試要十天才能結束,現在才過了五天。
我知道,就是忍不住擔心。
這樣吧,如果有什麼訊息,我第一時間告訴你。
謝謝王兄。
十天後,參加秋闈的考生們陸續回來了。
我在家裡焦急地等待著。
終於,院門被敲響了。
錦兒,我回來了。
是顧慕晨的聲音。
我激動地跑出去開門。
慕晨！我撲進他的懷裡,你回來了。
我回來了。他緊緊抱著我,想死我了。
我也想你。我在他懷中哭泣,這十天我每天都在擔心你。
傻丫頭,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他輕撫著我的頭髮,彆哭了。
考試怎麼樣我抬起頭看著他。
感覺還可以。他點點頭,至少冇有什麼地方完全不會寫。
那就好。我鬆了一口氣,你累了吧我去給你做好吃的。
不急。他拉住我,我先抱抱你。
我們在院子裡擁抱了很久。
慕晨,不管結果如何,我都不後悔嫁給你。我在他懷中說道。
我也不後悔娶你。他吻了吻我的額頭,錦兒,有你在身邊,我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我也是。
一個月後,放榜的日子到了。
我和顧慕晨一起去縣學看榜。
人群中擠滿了人,大家都在尋找自己的名字。
慕晨,你看到了嗎我緊張地問。
還冇有。他也很緊張,我再找找。
突然,人群中傳來一陣歡呼。
顧慕晨！顧慕晨中了！
我們愣住了。
真的嗎我不敢相信。
在這裡！在這裡！王書生激動地跑過來,顧兄,你中了第五名！
我看向榜單,果然看到了顧慕晨三個字。
慕晨,你中了！我激動地抱住他,你真的中了！
我中了。他也激動得說不出話來,我真的中了。
恭喜顧兄！周圍的人都來祝賀。
謝謝,謝謝大家。顧慕晨激動地一一道謝。
顧嫂子,你們這下可以過好日子了。王書生笑著說。
是啊。我高興得眼中含淚,我們終於可以過好日子了。
回到家後,我們相擁而泣。
錦兒,我們成功了。顧慕晨激動地說,我們終於可以過上好日子了。
慕晨,我為你驕傲。我在他懷中說道,你是我見過最棒的人。
這都是因為有你的支援。他吻了吻我的額頭,如果冇有你,我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
我們是夫妻,你的成就就是我的成就。
錦兒,我愛你。
我也愛你。
從那天起,我們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顧慕晨得到了官職,我們搬進了更大的房子。
雖然生活條件好了,但我們的感情卻更加深厚。
感謝命運讓我遇到了這樣一個好男人。
感謝我當初勇敢地選擇了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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