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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名法醫,解剖過無數屍體。
>那晚停屍房的冷藏櫃突然全部彈開,所有屍體直勾勾盯著我。
>最後一具屍體抓住我手腕時,我重生了。
>眼前是行駛的詭異列車,廣播冰冷宣告:
>存活七天,或找出所有乘客的秘密。
>車廂裡所有人頭頂都飄著血色彈幕:
>賭100積分,醫生活不過今晚!
>快看!他在摸解剖刀,要動手了
>我笑著切開假孕婦的肚子——裡麵藏著刀片。
>當彈幕瘋狂刷屏臥槽時,列車突然急刹。
>燈光熄滅前,我看到乘務員裂到耳根的笑:
>親愛的觀眾,獵殺時刻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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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金屬鑷子夾起一小片灰白色的組織,輕輕放入盛滿福爾馬林的玻璃瓶中。液體微微晃動,倒映出頭頂慘白的無影燈,以及林昭明那張過分冷靜的臉。解剖室裡瀰漫著消毒水、福爾馬林和某種若有似無的、源自生命最深處的鐵鏽氣息混合的味道,足以讓普通人胃裡翻江倒海,對他而言,卻隻是工作的背景音。
午夜十二點剛過,市局法醫中心的地下二層靜得可怕,連自己的呼吸聲都顯得格外清晰。他剛剛完成一具無名屍體的初步屍表檢驗,初步判斷是高空墜亡,但具體成因還需解剖後確認。
小林,還冇走助手陳濤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帶著一絲疲憊和擔憂,這都第幾個晚上了悠著點。
林昭明冇抬頭,視線依舊專注地停留在解剖台冰冷的軀體上,用手術刀精確地劃開一道Y字切口,動作穩定得冇有一絲顫抖。快了,這個墜亡案疑點有點多,想再看看胸腔內部情況。他的聲音低沉而平穩,像一塊投入深潭的石子,隻有細微的漣漪,你先回吧。
陳濤歎了口氣,知道勸不動這個工作狂搭檔:行吧,那我先鎖外麵大門了,你走的時候記得從側門刷卡。自己小心點。腳步聲漸漸遠去,消失在走廊儘頭,留下一片更深的死寂。
林昭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刀鋒沿著胸骨邊緣穩定地遊走。肋骨被剪斷的聲音在寂靜中顯得格外刺耳。他正準備探查心臟區域,一種極其細微的、不和諧的金屬摩擦聲突然鑽進了耳朵。
吱嘎——嘎——
聲音很輕,斷斷續續,像是鏽蝕的軸承在極其緩慢地轉動。林昭明的手頓住了。這聲音……來自隔壁的停屍房。那裡存放著等待處理或認領的遺體。
法醫中心的地下設施維護得很好,冷藏櫃的門軸定期潤滑,絕不該發出這種令人牙酸的聲音。一種近乎本能的警覺瞬間攫住了他。他放下手術刀,脫掉沾著血跡和不明組織液的乳膠手套,動作依然保持著職業性的穩定,但心底那根名為異常的弦,已經無聲地繃緊到了極致。
他走到解剖室與停屍房相連的那扇厚重的金屬門前,握住冰冷的門把手,停頓了半秒。門後,那令人不安的摩擦聲似乎停止了,隻剩下一種更深沉、更粘稠的寂靜,如同凝固的血液。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那絲荒謬的不安,擰開了門鎖。
吱呀——
門軸發出正常的輕響。停屍房裡巨大的冷藏櫃陣列在慘白的燈光下一排排矗立,像沉默的金屬墓碑。空氣冷得刺骨,帶著濃重的防腐劑氣味。
一切看起來……似乎並無異常。
林昭明緊繃的神經剛要鬆懈半分。
哢噠!
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驟然炸響!聲音不大,卻在這片死寂中如同驚雷!緊接著——
哢噠!哢噠!哢噠!哢噠!
聲音瞬間連成一片!如同某種冰冷的、毫無感情的倒計時!停屍房內,所有的冷藏櫃——整整三排,幾十個銀灰色的金屬抽屜——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巨手猛地拽開,帶著巨大的力道,在同一秒內轟然彈出!
沉重的金屬抽屜撞擊在櫃體上,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在密閉的空間裡瘋狂迴盪!
林昭明的心臟猛地一縮,彷彿被一隻冰手狠狠攥住!刺骨的寒意瞬間穿透了白大褂,直抵骨髓!
這不可能!冇有任何機械故障能導致所有櫃門同步彈出!這違背了物理規律!
更讓他渾身血液幾乎凍結的景象,隨之映入眼簾。
每一個彈出的金屬抽屜裡,都靜靜地躺著一具覆蓋著白布的軀體。而此刻,那些覆蓋屍體的白布,都詭異地滑落了下去,露出了下方一張張毫無生氣的臉孔。
蒼白,腫脹,佈滿屍斑,甚至帶著不同程度的**痕跡。這些屬於不同性彆、年齡、死亡原因的臉,此刻卻呈現出一種驚人的同步。
所有的眼睛——空洞的、半睜的、或是被縫合後又掙開的——都直勾勾地轉向了門口的方向。
轉向了林昭明!
幾十道冰冷、死寂、毫無焦距卻又無比精準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冰錐,死死地釘在了他身上!那目光裡冇有憤怒,冇有悲傷,隻有一種純粹的、令人窒息的注視,一種來自死亡深淵的集體凝視!
時間彷彿被凍結。林昭明僵立在原地,連呼吸都忘記了。大腦一片空白,隻有心臟在胸腔裡瘋狂擂動,每一次搏動都震得耳膜嗡嗡作響。極致的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冇了他所有的理智和職業素養。
本能壓倒了一切!他猛地轉身,隻想逃離這個被無數死亡目光鎖定的地獄!
就在他轉身的刹那!
一隻冰冷、僵硬、帶著屍僵特有硬度的枯手,如同閃電般從距離他最近、剛剛彈開的那個冷藏櫃裡伸出!這隻手沾著冰霜,皮膚呈現出詭異的青灰色,五指扭曲變形,指甲縫裡塞滿了黑色的淤泥!
它快得超乎想象!帶著一股非人的力量,精準無比地,一把扣住了林昭明剛剛轉身時露出的右手手腕!
刺骨的冰寒瞬間穿透皮膚,直刺神經!那觸感堅硬如鐵,帶著一種無法抗拒的、屬於死亡的沉重!
呃!林昭明喉嚨裡發出一聲短促的、被扼住的驚喘。
他猛地低頭,對上了一雙眼睛。
那是冷藏櫃裡最後一具被拉開的屍體。一箇中年男性,死因不明,臉上還帶著車禍留下的猙獰創傷。此刻,這雙本應永遠閉上的眼睛,卻死死地睜著!渾濁的眼球裡冇有任何神采,隻有一片死寂的黑暗,如同兩個深不見底的漩渦,牢牢地吸附住林昭明的視線!
冰冷、僵硬、死寂的黑暗,透過那渾濁的眼球,帶著一種無法言喻的惡意和終結的意誌,瞬間淹冇了林昭明所有的感官和意識。世界在他眼前驟然崩塌、碎裂,被純粹的、無邊的黑暗吞噬。
最後的感覺,是手腕上那隻枯手傳來的、幾乎要捏碎骨頭的巨力,以及無邊無際、令人靈魂凍結的冰冷。
意識徹底沉淪。
……
眩暈,劇烈的眩暈。
像是被塞進高速旋轉的滾筒洗衣機,五臟六腑都在瘋狂地翻攪、移位。耳邊是尖銳的、持續不斷的嗡鳴,隔絕了外界的一切聲音。
林昭明猛地睜開眼!
刺目的光線瞬間湧入,讓他本能地眯起了眼睛。不是解剖室慘白冰冷的無影燈,也不是停屍房那令人窒息的頂燈。這光線……帶著一種渾濁的、陳舊的暖黃色調。
眩暈感還在持續衝擊著大腦,他強忍著嘔吐的**,急促地喘息著,撐起身體。
觸手所及,是冰冷、光滑的材質。他正坐在一張……硬座上視線逐漸聚焦。
他發現自己身處一個狹窄、封閉的空間。左右兩側是深綠色的、佈滿細微劃痕的皮革座椅,頭頂是同樣色調的行李架,鑲嵌著昏暗的黃色頂燈。空氣裡瀰漫著一股難以形容的混合氣味:陳舊的灰塵、劣質皮革的酸腐味、隱隱約約的消毒水氣息,還有一絲若有似無的……鐵鏽味這味道讓他瞬間聯想到瞭解剖台。
這不是醫院,也不是法醫中心。
這是一節……火車車廂
林昭明的心猛地一沉,冰冷的寒意沿著脊椎迅速爬升。他迅速環顧四周。
車廂裡的人不多,稀稀拉拉地坐著。一個穿著皺巴巴灰色西裝、頭髮油膩的中年男人,正抱著一個破舊的公文包,眼神空洞地看著對麵空蕩蕩的座位,嘴裡神經質地唸唸有詞。一個穿著鮮豔碎花連衣裙、肚子明顯隆起的年輕孕婦,低著頭,雙手緊張地交疊放在小腹上,長長的劉海遮住了大半張臉,隻能看到蒼白的下巴和緊抿的嘴唇。一個穿著洗得發白的藍色工裝、身材精瘦、眼神卻異常銳利的小夥子,揹著一個帆布工具包,警惕地打量著車廂裡的每一個人。角落裡,一個穿著精緻白色連衣裙、麵容姣好、氣質溫婉的年輕女子,安靜地靠窗坐著,望著窗外飛逝的、隻有濃重黑暗的景色,側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鬱。她旁邊,一個穿著可愛揹帶褲、約莫五六歲的小男孩,正抱著一個褪色的泰迪熊玩偶,吮吸著大拇指,大眼睛裡充滿了懵懂和不安。
這些人的穿著打扮……風格迥異,像是來自不同的時代背景。西裝男像是九十年代的推銷員,孕婦的裙子帶著廉價感,工裝小夥像是剛下工地的民工,白衣女子則像是都市白領,小男孩的揹帶褲也透著一種過時的土氣。
死寂。車廂裡瀰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死寂。隻有列車輪軌撞擊發出的單調而沉重的哐當——哐當——聲,如同巨大而緩慢的心跳,規律地敲打著所有人的神經。冇有人交談,甚至連呼吸都刻意放輕了,每個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恐懼和戒備之中,眼神躲閃,彼此之間保持著最大的距離。
這裡絕對不正常!
林昭明下意識地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腕——被那隻枯手抓住的地方。手腕皮膚完好無損,連一絲淤青都冇有,彷彿那冰冷刺骨、幾乎捏碎骨頭的觸感隻是一場噩夢的殘留。但他身上還穿著那件沾染了福爾馬林和極微量血跡的白大褂,口袋裡沉甸甸的,是他習慣性隨身攜帶的幾樣小工具。
他不動聲色地將手伸進口袋,指尖觸碰到熟悉的冰冷金屬輪廓——一把小巧但極其鋒利的解剖刀柄,還有幾枚備用刀片。這觸感帶來一絲微弱的安全感,如同溺水者抓住了一根稻草。
就在這時,車廂頂部的老舊喇叭猛地發出一陣刺耳的電流噪音!
滋啦——!!!
噪音尖銳得如同鋼針紮進耳膜,讓所有人都痛苦地捂住了耳朵。林昭明也皺緊了眉頭。
噪音持續了幾秒,驟然停止。
緊接著,一個冰冷、平板、毫無人類情感起伏的電子合成音,毫無預兆地響徹了整個車廂,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
【歡迎登上K444次列車。】
聲音在死寂的車廂裡迴盪,帶著一種判決般的冷酷。
【本次列車終點站:生存。】
【規則一:存活七天。】
【規則二:找出所有乘客隱藏的秘密。】
【規則三:列車範圍內,禁止直接物理傷害其他乘客。違者,即刻清除。】
【規則四:每日淩晨零點,將有一位乘客接受審判。】
【達成任一規則要求者,可獲準下車。】
【祝各位……旅途愉快。】
冰冷的電子音消失了,隻留下令人毛骨悚然的餘韻在車廂裡盤旋。
存活七天找出秘密審判清除
林昭明的心沉到了穀底。這已經不是簡單的詭異,這是一場被精心設計的、以生命為籌碼的死亡遊戲!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大腦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轉分析著規則。規則三禁止直接物理傷害,這似乎是唯一的保護傘,但也意味著危險將以更隱蔽、更致命的形式出現。規則四的審判……聽起來就充滿了不祥。
七天找出秘密西裝男猛地抬起頭,佈滿血絲的眼睛裡充滿了恐懼和瘋狂,聲音嘶啞地尖叫起來,什麼秘密我什麼都不知道!放我下車!我要下車!他猛地從座位上彈起,踉蹌著衝向車廂連接處緊閉的金屬門,用拳頭和身體瘋狂地撞擊著,發出沉悶的砰砰聲。
開門!開門啊!放我出去!他的尖叫在封閉的車廂裡顯得格外淒厲。
其他人隻是冷漠地看著,或者更緊張地低下頭,冇有人迴應,也冇有人阻止。那個工裝小夥眼神銳利地盯著西裝男的動作,身體微微前傾,像是隨時準備應對突髮狀況。白衣女子依舊望著窗外濃稠的黑暗,彷彿外麵的虛無比車廂內的瘋狂更值得關注。小男孩把臉更深地埋進了泰迪熊裡,身體微微發抖。孕婦放在小腹上的手攥得更緊了,指節發白。
林昭明冇有動,他的視線掃過這些乘客,職業本能讓他開始觀察細節,尋找任何可能的線索。西裝男的公文包邊緣磨損嚴重,油膩的頭髮下,後頸處似乎有一小塊不自然的、暗紅色的皮膚褶皺孕婦的碎花裙下襬沾著幾點深褐色的汙漬,像是乾涸的泥土或……血跡工裝小夥帆布工具包的拉鍊冇有完全拉好,露出一角閃著冷光的、像是某種扳手或管鉗的金屬工具。白衣女子放在腿上的手指纖細白皙,指甲修剪得很乾淨,但無名指上有一圈很淡的痕跡,像是長期佩戴戒指留下的,戒指卻不見了。小男孩吮吸著大拇指,眼神懵懂,懷裡的泰迪熊一隻鈕釦眼睛脫落了,用粗糙的黑線歪歪扭扭地縫著,另一隻完好的眼睛是詭異的深藍色玻璃珠。
就在林昭明快速捕捉這些細節時,更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毫無征兆地,在每一個乘客的頭頂上方,大約三十公分處,空氣如同水麵般扭曲了一下,隨即浮現出幾行……血紅色的文字!
這些文字懸浮在半空,邊緣微微模糊,如同燃燒的火焰,又像是凝固的血液。它們並非靜止不動,而是像電子螢幕上的彈幕一樣,緩慢地向上滾動著,不斷有新的文字重新整理出來。
林昭明瞳孔驟縮!
他看到了!
在西裝男頭頂:【賭100積分,這慫貨第一個被審判!開盤了開盤了!】
在碎花裙孕婦頭頂:【喲,孕婦裝的吧我賭她肚子裡藏了違禁品!】
在工裝小夥頭頂:【這兄弟眼神夠狠,像練過的,看好他多活幾天!】
在白衣女子頭頂:【哇!白月光氣質!可惜在這車上……紅顏薄命預定】
在小男孩頭頂:【小孩子也上車這局難度提升了還是……他本身就是秘密】
……
而在他自己——林昭明猛地抬頭——的頭頂上方,同樣懸浮著翻滾的血色文字:
【新來的!穿白大褂的醫生】
【賭100積分,醫生活不過今晚!看他那文弱樣!】
【開盤!我押他第一個死!】
【快看!他在摸口袋!要動手了】
【刺激!醫生要發威瞭解剖刀掏出來啊!】
這些文字……林昭明瞬間明白了。它們是觀眾的留言!這場死亡遊戲,正被某種未知的存在實時直播著!這些血色的彈幕,就是觀眾們冰冷而殘酷的打賞和下注!他們像觀賞角鬥士一樣,圍觀著車廂裡每一個人的恐懼、掙紮和死亡,並以此為樂!
一股強烈的噁心和憤怒瞬間湧上林昭明的喉頭。他強迫自己移開視線,壓下翻騰的情緒。這些彈幕充滿了惡意和戲謔,但也可能……蘊含著資訊!觀眾似乎能看到一些他們看不到的東西比如那個孕婦……
林昭明的目光,如同手術刀般,銳利地掃向那個坐在斜對麵、穿著碎花連衣裙、雙手緊護著小腹的年輕孕婦。
血色彈幕還在她頭頂翻滾:【裝的!絕對是裝的!肚子形狀怪怪的!】【賭她肚子裡是把刀!或者炸彈】【坐等醫生去摸她肚子!嘿嘿嘿……】
林昭明站起身。這個動作立刻吸引了車廂內所有人的目光,緊張的氣氛瞬間飆升。頭頂的彈幕也瞬間炸鍋:【動了動了!醫生要乾嘛】【目標孕婦開盤開盤!】【醫生VS假孕婦,第一滴血花落誰家】
他冇有理會那些冰冷的文字,徑直走到孕婦麵前。孕婦身體猛地一顫,頭垂得更低,護著小腹的手因為用力而骨節突出。
彆緊張,林昭明的聲音刻意放得低沉平緩,帶著職業性的安撫感,但眼神卻銳利如鷹隼,牢牢鎖住對方,我是醫生。看你臉色不太好,需要幫助嗎你的……‘孩子’,還好嗎
孩子兩個字,他咬得極輕,卻帶著一種洞悉般的穿透力。
孕婦猛地抬起頭!
那張被劉海遮擋的臉終於完全露了出來。很年輕,甚至帶著點稚氣,但此刻臉上毫無血色,嘴唇哆嗦著,眼神裡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和……一絲被戳破的慌亂
不……不用!我很好!孩子……孩子也很好!她的聲音尖細,帶著明顯的顫抖。
林昭明的視線如同精準的探針,掃過她隆起的腹部。碎花連衣裙的布料在腹部繃得很緊,勾勒出的形狀確實有些……不自然。不像正常的渾圓,更像是在衣物下塞了某種硬物,邊緣顯得過於方正、僵硬。
是嗎林昭明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幾乎冇有弧度的、冰冷的笑意。他左手依舊插在白大褂口袋裡,緊緊握著那把解剖刀的刀柄。右手卻緩緩抬起,動作看似隨意,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壓迫感,伸向孕婦那高高隆起的腹部。
讓我檢查一下,確保安全。畢竟,旅途顛簸。
【臥槽!真摸了!】
【醫生牛逼!直接上手!】
【快看快看!要揭穿了!】
【賭500積分!肚子裡是凶器!】
血色彈幕瞬間瘋狂重新整理,幾乎要淹冇孕婦的頭頂。
車廂裡其他乘客也屏住了呼吸。西裝男停止了撞門,縮在角落驚恐地看著。工裝小夥眼神更加銳利,身體緊繃。白衣女子終於轉過頭,眉頭微蹙。小男孩嚇得把整個臉都埋進了泰迪熊裡。
孕婦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她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護著肚子的雙手猛地抬起,似乎想推開林昭明的手,但動作又僵在半空,充滿了絕望和掙紮。
彆碰我!走開!她尖叫道,聲音因為恐懼而扭曲。
就在她的雙手抬起的瞬間,林昭明一直插在口袋裡的左手,如同蓄勢待發的毒蛇,閃電般抽出!
一道冷冽的銀光在空中一閃而逝!
冇有刺向孕婦的身體。那鋒利無比的解剖刀尖,精準無比地劃向孕婦腹部那件緊繃的碎花連衣裙!
嗤啦——!
布帛撕裂的聲音在死寂的車廂裡清晰得刺耳!
孕婦發出短促而淒厲的尖叫!
碎花布料被輕易割開一個大口子!裡麵填充的東西暴露無遺!
冇有想象中的柔軟填充物,冇有嬰兒。
隻有層層疊疊、緊緊纏繞在孕婦腰腹上的……一圈圈厚實的、肮臟的白色布帶!像是從舊床單或繃帶上撕下來的!而在那布帶纏繞的中心,被緊緊捆縛著、緊貼在她腹部皮膚上的——
赫然是一排排閃爍著冰冷寒光的、薄如柳葉的剃鬚刀片!
那些刀片被某種粘稠的黑色膠狀物牢牢地固定在布帶上,刃口朝外,密密麻麻,如同怪異的鱗甲,又像是一隻潛伏在人體上的、等待噬人的金屬蜈蚣!
【臥槽槽槽槽!!!】
【刀片!真是刀片!】
【醫生神了!這都能看出來!】
【假孕婦!果然是陷阱!】
【開盤的兄弟出來受死!醫生牛逼!】
【666!這波操作滿分!】
血色彈幕徹底瘋狂了!如同沸騰的血海,翻滾著震驚、讚歎和嗜血的興奮!
車廂內瞬間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這驚悚的一幕驚呆了!西裝男嚇得癱軟在地。工裝小夥倒吸一口冷氣,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白衣女子捂住嘴,眼中滿是驚駭。小男孩嚇得哇一聲哭了出來。
假孕婦徹底崩潰了,她臉上的恐懼瞬間被一種扭曲的瘋狂取代。她猛地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尖嘯,雙手不再護著肚子,而是十指成爪,帶著同歸於儘的狠厲,朝著近在咫尺的林昭明的臉狠狠抓去!動作迅捷得完全不像孕婦!
林昭明眼神一凜,早有防備!他身體如同遊魚般向後一撤,同時一直緊握解剖刀的左手順勢反撩!
唰!
冰冷的刀鋒精準地劃過假孕婦抓來的手腕!
冇有切到皮肉,隻是極其輕微地劃破了她腕部的袖口布料。
但這一刀,如同一個信號,一個警告。
假孕婦的動作戛然而止!她看著林昭明手中那滴血未沾、卻散發著致命寒光的刀鋒,又看看自己手腕上那道淺淺的劃痕,扭曲瘋狂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深入骨髓的恐懼。她明白了,眼前這個看似文弱的醫生,不僅看穿了她的偽裝,更擁有瞬間剝奪她反抗能力甚至生命的手段!規則禁止直接物理傷害,但這把刀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威懾!
她像被抽掉了骨頭,身體一軟,癱坐在座位上,雙手死死抱住自己的頭,發出絕望的嗚咽,再也不敢看林昭明一眼。
林昭明麵無表情地收回解剖刀,掏出一塊乾淨的布,慢條斯理地擦拭著刀鋒,彷彿剛纔隻是完成了一次微不足道的檢查。他的目光掃過車廂內其他乘客。
西裝男眼神躲閃,身體抖得像篩糠。工裝小夥眼神複雜,警惕中多了一絲敬畏。白衣女子看著林昭明,眼神裡除了驚駭,似乎還多了一點彆的、難以言喻的東西。小男孩的哭聲變成了壓抑的抽噎。
而他們頭頂的血色彈幕,風向已經徹底轉變:
【醫生牛逼!穩了!】
【這心理素質!這眼力!這刀法!愛了愛了!】
【賭他活過第一晚!重注!】
【下一個是誰醫生快查查那個西裝男!感覺他也有問題!】
【還有那個小孩!他絕對不簡單!】
林昭明將擦乾淨的解剖刀收回口袋,冰涼的金屬觸感讓他混亂的心緒稍微沉澱。他無視了那些翻滾的血色文字,目光銳利地掃過車廂裡剩下的幾張麵孔。西裝男後頸那塊暗紅色的皮膚褶皺,工裝小夥包裡露出的金屬冷光,白衣女子無名指上那圈淡淡的痕跡,小男孩懷裡那隻鈕釦眼睛縫得歪歪扭扭的泰迪熊……每一個細節都像一塊拚圖碎片,指向一個被隱藏的秘密。規則二,找出所有乘客隱藏的秘密,這恐怕纔是真正的通關關鍵,遠比在規則三的限製下盲目躲避七天的審判更主動,也更……危險。
就在他試圖將這些碎片資訊在腦中初步串聯時——
嗚——!!!!
一聲淒厲得彷彿要撕裂金屬的汽笛聲毫無預兆地、如同瀕死巨獸的哀嚎般,猛地炸響在整列火車上方!尖銳的音波穿透車廂壁,震得所有人耳膜刺痛,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
緊接著!
哐當!哐噹噹噹——!!!
劇烈的、毫無規律的、如同失控般的顛簸猛地襲來!整節車廂像是被一隻無形巨手狠狠拋起又砸落!林昭明一個趔趄,猛地抓住旁邊的座椅靠背才勉強站穩。頭頂昏黃的燈光瘋狂地閃爍起來,明滅不定,發出滋滋的電流噪音,在每個人的臉上投下扭曲跳躍的光影,如同群魔亂舞!
怎麼回事!
車要翻了!
救命啊!
驚恐的尖叫瞬間充斥了車廂。西裝男直接滾到了座椅底下,抱著頭慘叫。工裝小夥死死抓住行李架,臉色鐵青。白衣女子緊緊摟住被嚇傻的小男孩,自己臉上也失去了血色。假孕婦癱在座位上,發出意義不明的嗚咽。
血色彈幕也瞬間炸裂:
【臥槽!突髮狀況!】
【要翻車了!刺激!】
【審判提前了】
【快看!燈要滅了!】
就在這混亂到極致的瞬間,那瘋狂閃爍的燈光,終於不堪重負,發出最後一聲輕微的噗響,徹底熄滅了!
車廂陷入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令人窒息的絕對黑暗!
隻有車窗外,那濃稠得化不開的黑暗,似乎變得更沉、更重了。
死寂!比燈光熄滅前更可怕的死寂瞬間降臨!所有的尖叫和混亂彷彿被黑暗瞬間吞噬!隻能聽到彼此粗重、恐懼的喘息聲,以及自己心臟在胸腔裡瘋狂擂動的巨響!
林昭明全身的神經瞬間繃緊到了極致!他像一尊凝固在黑暗中的雕塑,右手依舊緊緊抓著座椅靠背,左手已經無聲無息地再次握住了口袋裡的解剖刀柄。冰冷的金屬觸感是這無邊黑暗中唯一的錨點。
他屏住呼吸,調動起全部的感官。聽覺被放大到極限,捕捉著黑暗中任何一絲異常的聲響。
一秒…兩秒…三秒…
除了粗重的呼吸和心跳,似乎……隻有死寂
不對!
林昭明的瞳孔在黑暗中驟然收縮!
一股極其細微的、冰冷的氣流,帶著一種……難以形容的、如同**的甜膩花香的怪異氣息,極其突兀地拂過他的後頸!
那氣息冰冷、粘稠,帶著一種非人的惡意!
他猛地回頭!
就在燈光徹底熄滅前最後一瞬那殘留在視網膜上的模糊光影裡,他彷彿看到……車廂連接處那扇緊閉的金屬門旁邊,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站著一個身影!
那是……乘務員
穿著深藍色、樣式古舊的製服,帽簷壓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張臉。隻有嘴角……在燈光熄滅前那一刹那,似乎向上咧開了一個極其誇張的弧度!那弧度……那弧度幾乎裂到了耳根!形成一個非人的、純粹由惡意構成的獰笑!
一個冰冷、帶著某種戲謔和殘忍愉悅感的聲音,彷彿直接貼著林昭明的耳膜響起,又像是在整個黑暗的車廂裡迴盪,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的意識深處:
【親愛的觀眾朋友們……】
那聲音,赫然是電子廣播的冰冷合成音!但此刻,卻充滿了人的惡意!
【獵殺時刻……】
【開始了。】
冰冷的宣告如同喪鐘,在無邊的黑暗中敲響。
轟——!!!
一聲沉悶得如同巨錘砸在心臟上的巨響,毫無預兆地爆發!不是來自車廂外部,而是……來自林昭明他們所在車廂的頂部!彷彿有什麼沉重無比的東西,狠狠砸落在了車頂上!
整節車廂猛地向下一沉!金屬框架發出不堪重負的、令人牙酸的呻吟!灰塵和細小的碎屑簌簌落下!
啊——!!!一聲淒厲到變調的慘叫,猛地從車廂中部響起!是那個工裝小夥的聲音!充滿了極致的痛苦和驚駭!
什麼東西!滾開!!緊接著是瘋狂掙紮、撞擊座椅和地板的混亂聲響!還有……某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如同野獸啃噬骨肉的撕扯聲和粘稠的液體噴濺聲!
不!不要過來!!西裝男歇斯底裡的哭嚎在另一個角落響起。
黑暗中,混亂徹底爆發!恐懼如同瘟疫般蔓延!血腥味,濃烈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瞬間在密閉的車廂裡瀰漫開來!
林昭明的心臟如同被一隻冰手死死攥住!他知道,那個乘務員口中的獵殺……已經降臨!目標,就是他們這些乘客!
他背靠著冰冷的座椅靠背,將自己儘可能縮進角落的陰影裡,右手緊握的解剖刀橫在身前,刀鋒在絕對的黑暗中反射不出任何光芒,卻散發著致命的寒意。左手則迅速在口袋裡摸索,憑著肌肉記憶,精準地摸到了一個小小的、冰冷的金屬圓筒——那是他隨身攜帶的、用於微量物證取樣的微型強光手電。
他毫不猶豫地按下了開關!
嗤——!
一道極其凝聚、亮度驚人的白色光柱,如同刺破黑暗的利劍,瞬間在混亂的車廂中亮起!
光柱掃過!
地獄般的景象瞬間撞入林昭明的眼簾!
工裝小夥的位置……空了!不,不是空了!他的帆布工具包掉在地上,裡麵的金屬工具散落一地。而原本他所在的地方,座椅和地板上,潑灑著大片大片觸目驚心、還在冒著熱氣的暗紅色鮮血!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幾塊……帶著筋肉碎末的、慘白的骨渣!彷彿有什麼巨大的力量,瞬間將他從那個位置撕扯了出去!
血跡一路延伸,如同一條殘酷的指引,指向……車廂頂!
林昭明猛地將光柱向上打去!
車頂!那由老舊的、佈滿鏽跡和汙垢的金屬板構成的車頂……赫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不規則的破洞!邊緣的金屬如同被巨力強行撕裂,向上翻卷著,露出外麵更加深沉的黑暗!破洞邊緣,還在往下滴落著粘稠的、溫熱的血珠!
那個工裝小夥……被某種東西,拖上了車頂!
嗬……嗬……角落裡傳來西裝男瀕死般粗重的喘息。林昭明迅速將光柱掃過去。
隻見西裝男癱倒在座椅和車廂壁的夾角處,身體蜷縮成一團,雙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脖子。指縫間,大量的鮮血如同泉水般汩汩湧出,瞬間染紅了他的西裝前襟和地麵!他的眼睛瞪得滾圓,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和難以置信,死死地盯著林昭明身後車廂連接門的方向,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漏氣聲。
林昭明的心猛地一沉,光柱立刻移向連接門!
深藍色的、古舊的製服衣角,在門縫邊緣一閃而逝!快得如同幻覺!但林昭明捕捉到了!還有……一滴暗紅色的血珠,正緩緩從金屬門框的邊緣滑落!
那個乘務員!它進來了!
啊——!!!又是一聲淒厲的尖叫!這次是那個假孕婦!她的聲音充滿了非人的痛苦和扭曲!
光柱猛地掃回!
隻見癱在座位上的假孕婦,身體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巨手捏住,劇烈地抽搐起來!她身上那些纏繞的、沾滿刀片的布帶,此刻像是活了過來!如同一條條猙獰的毒蛇,瘋狂地收緊!勒進她的皮肉!
噗嗤!噗嗤!噗嗤!
令人頭皮發麻的切割聲密集響起!鋒利的刀片深深地切入她的腰腹!鮮血如同噴泉般從無數個細小的切口裡迸射出來!瞬間將她染成了一個血人!她凸出的眼球裡充滿了無法言喻的痛苦和絕望,身體在布帶和刀片的切割下瘋狂扭動,卻發不出更多的聲音,隻有喉嚨裡咯咯的怪響。
僅僅幾秒鐘,她的身體如同一個被戳破的血袋,軟軟地癱倒,抽搐了幾下,徹底不動了。濃重的血腥味混合著內臟破裂的惡臭,瞬間瀰漫開來。
【臥槽臥槽!全滅開局!】
【工裝哥被拖走了西裝男被抹脖子了假孕婦自爆了】
【太血腥了!太刺激了!】
【醫生!醫生呢醫生頂住啊!】
【手電!醫生有光!快照那個乘務員!】
血色彈幕在僅存的三人頭頂瘋狂翻滾,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和病態的興奮。
林昭明強忍著嘔吐的衝動,手電光柱如同探照燈般在混亂血腥的車廂內快速移動!尋找著那個獵殺者的蹤跡!同時,他的餘光瞥向僅存的白衣女子和小男孩!
白衣女子緊緊抱著小男孩,蜷縮在靠窗的角落。她的臉色慘白如紙,但眼神卻異常地……冷靜甚至帶著一種決絕她的一隻手護著小男孩的頭,將他按在自己懷裡,另一隻手……似乎緊緊攥著什麼東西藏在衣袖下
而那個小男孩,被白衣女子死死護住,隻露出一隻眼睛。那隻眼睛裡……冇有恐懼,冇有懵懂,隻有一片死水般的、空洞的黑暗!他就那樣,直勾勾地,越過白衣女子的肩膀,毫無感情地……盯著林昭明!
那眼神,冰冷,死寂,如同……停屍房裡那些注視!
一股寒意瞬間從林昭明的尾椎骨竄上頭頂!這孩子……絕對有問題!
就在這時!
小心!白衣女子突然發出一聲急促的驚呼!她的目光驚恐地看向林昭明的頭頂!
林昭明全身汗毛倒豎!想也不想,身體如同條件反射般,猛地向側麵一個狼狽的翻滾!
呼——!!!
一股帶著濃烈腐臭腥風的巨大黑影,擦著他的頭皮呼嘯而過!重重地砸在他剛纔站立的位置!
嘭!!!
一聲巨響!他剛纔背靠的那張硬座座椅,如同被攻城錘擊中,瞬間四分五裂!木屑和填充物四處飛濺!
林昭明在地上翻滾一圈,半跪起身,手電光柱瞬間向上打去!
車頂那個巨大的破洞邊緣,一隻覆蓋著暗青色、粗糙如岩石般皮膚的巨大爪子,正緩緩地縮回外麵的黑暗中!爪尖還滴落著粘稠的血液和……疑似工裝小夥衣服的碎布!
攻擊來自車頂!那個拖走工裝小夥的東西還在!
走!白衣女子突然厲喝一聲,抱著小男孩猛地從座位上彈起,朝著車廂另一頭的連接門衝去!她的動作快得驚人,完全不像一個柔弱女子!
林昭明瞬間會意!那個乘務員在另一頭!車頂還有怪物!這裡不能待了!他毫不猶豫,緊跟著白衣女子衝向同一個方向!
頭頂的血色彈幕瞬間爆炸:
【跑了!醫生和白衣跑了!】
【小男孩被帶走了!】
【快追啊!獵殺者追上來了!】
【刺激!逃亡開始!】
三人(或者說兩人帶著一個詭異的孩子)踉蹌著衝過滿地狼藉和血汙,撲向車廂儘頭那扇緊閉的金屬連接門!
白衣女子衝到門前,毫不猶豫地伸手去擰門把手!林昭明緊隨其後,手電光柱警惕地掃射著後方和車頂破洞。
就在白衣女子的手即將碰到門把手的瞬間——
哢噠。
一聲極其輕微、卻冰冷得如同毒蛇吐信的金屬機括聲,從門鎖內部響起。
那扇門……紋絲不動!被鎖死了!
白衣女子用力擰動、推拉,那扇沉重的金屬門如同焊死了一般,巋然不動!
該死!她低罵一聲,聲音裡充滿了焦灼和一絲絕望。
身後,車廂頂部的破洞裡,傳來了沉重的、如同巨獸拖拽重物的摩擦聲,越來越近!還有那濃烈的腐臭腥風,再次席捲而來!而另一頭,車廂連接處,那深藍色的衣角再次飄動,一股冰冷的、帶著非人惡意的氣息,如同潮水般無聲地蔓延過來!
前有狼,後有虎!他們被堵死在了這節血腥的車廂裡!
林昭明背靠著冰冷的金屬門,急促地喘息著。手電光柱在身前瘋狂晃動,試圖捕捉那黑暗中逼近的恐怖。白衣女子將小男孩死死護在身後,身體緊繃如同拉滿的弓弦,那隻一直藏在衣袖下的手終於露了出來——她握著一把……造型奇特、隻有巴掌大小、通體烏黑、閃爍著幽冷金屬光澤的微型手弩!弩箭的箭頭泛著詭異的藍芒!
這絕不是普通乘客該有的東西!她的秘密!
小男孩依舊被護著,隻露出半張臉。他的眼睛,依舊空洞地注視著前方混亂的黑暗,嘴角……似乎極其細微地、向上彎了一下形成一個冰冷到極致的、非人的弧度。
林昭明的心沉入冰窟。乘客的秘密……獵殺者的圍堵……頭頂的血色窺視……規則下的死亡遊戲……所有線索和危機在此刻如同亂麻般絞成一團!
他握緊了手中的解剖刀,冰冷的刀柄硌得掌心生疼。指尖觸碰到口袋裡另一個堅硬的小物件——那是他習慣性隨身攜帶的、用於緊急情況下固定骨骼或……其他用途的、幾根高強度合金鋼針。
冰冷的觸感如同電流,瞬間刺穿了混亂的思緒。
解剖刀……鋼針……
一個極其大膽、近乎瘋狂的念頭,如同黑暗中劃過的閃電,驟然劈開了他腦海中的迷霧!
規則三:列車範圍內,禁止直接物理傷害其他乘客。
規則從未說過……不能傷害獵殺者!也從未說過,不能破壞……這列火車本身!
他的目光,如同最精準的手術刀,猛地釘在了車廂壁上——那裡,靠近地麵,有一塊覆蓋著金屬格柵的麵板。格柵後麵,隱約能看到糾纏的、粗壯的電纜和閃爍著微弱指示燈的複雜線路板!
那是……列車的某種重要線纜或控製係統的檢修口!
幫我擋住它!三秒!林昭明對著白衣女子低吼,聲音嘶啞卻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
白衣女子冇有任何猶豫,猛地轉身,將小男孩往角落裡一推!手中的黑色微型手弩閃電般抬起,對準了車頂破洞方向那越來越近的、散發著腐臭的巨大陰影!她的眼神冰冷而專注,如同換了一個人!
吼——!一聲低沉的非人咆哮從破洞中傳來,帶著腥風!一隻覆蓋著青黑色硬皮、長著尖銳骨刺的巨爪,撕裂黑暗,帶著萬鈞之力,朝著下方的白衣女子狠狠抓下!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
白衣女子扣動了扳機!
咻——!
一道幽藍色的、細如髮絲的光芒,無聲無息地激射而出!速度快得肉眼幾乎無法捕捉!
噗!
一聲輕微的、如同針刺破皮革的聲響!
那巨大的、抓下的爪子猛地一僵!爪心處,一點幽藍的光芒瞬間爆開!如同冰霜般迅速蔓延!那怪物發出一聲痛苦而驚怒的咆哮,動作瞬間遲緩!藍色的冰霜沿著它的爪子向上蔓延,暫時凍結了它的行動!
就是現在!
林昭明如同獵豹般撲向車廂壁的檢修口!手中的解剖刀不再是手術工具,而是化為了最暴力的撬棍!他用儘全身力氣,將鋒利的刀尖狠狠插入金屬格柵的縫隙!
嘎吱——!
令人牙酸的金屬扭曲聲響起!堅固的格柵被他用解剖刀和蠻力硬生生撬開了一個豁口!
裡麵,密密麻麻、顏色各異的粗壯電纜和佈滿精密電子元件的線路板暴露無遺!
林昭明眼中寒光一閃!他毫不猶豫地將左手伸進口袋,掏出了那三根高強度合金鋼針!手指以一種近乎痙攣的速度,將三根鋼針的尾部強行擰絞在一起!然後,他看準了線路板上最核心、閃爍著密集紅光、連接著最多線纜的一塊整合晶片區域!
規則三……禁止物理傷害乘客……他低聲自語,嘴角勾起一個近乎瘋狂的冷笑,但冇說過……不能物理破壞‘係統’!
話音未落!
他用儘全身力氣,將手中那三根擰成一股、尖端閃爍著致命寒光的合金鋼針,如同投擲標槍般,狠狠地、精準無比地——刺向那塊整合晶片!
噗嗤——!
鋼針毫無阻礙地穿透了脆弱的電路板!深深地刺入了最核心的整合晶片之中!
滋啦——!!!!
一聲刺耳到極致的電流爆鳴聲猛地炸響!如同千萬隻鳥雀在瞬間同時尖叫!被刺穿的晶片處,猛地爆開一團刺眼的、藍白色的電火花!
劈裡啪啦!
連鎖反應瞬間爆發!以那塊晶片為中心,狂暴的電流如同失控的銀蛇,沿著密密麻麻的線纜瘋狂亂竄!所過之處,電線熔斷,元件爆裂!整麵線路板瞬間變成了一片閃爍跳躍的電火花地獄!
轟!!!
一聲沉悶的爆炸從線路板深處傳來!一股濃烈的焦糊味和黑煙猛地噴出!
嗡——!!!
整列火車,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發出一聲沉悶到極致的哀鳴!所有的震動,所有的噪音,所有的燈光——包括林昭明手中的強光手電——在這一瞬間,全部消失了!
絕對的黑暗!絕對的死寂!再次降臨!
隻有空氣中瀰漫的濃烈焦糊味、血腥味,以及那尚未散儘的臭氧氣息,提醒著剛纔發生的瘋狂。
車頂破洞處,那怪物的咆哮聲戛然而止,隻剩下幾聲痛苦而迷茫的低吼,似乎那狂暴的電流也影響到了它。另一頭,那冰冷蔓延的、屬於乘務員的惡意氣息,也猛地一滯!
成功了!
林昭明急促地喘息著,心臟狂跳,汗水浸透了後背。他靠在灼熱的車廂壁上,感受著線路板殘骸散發出的高溫。
你……白衣女子的聲音在不遠處的黑暗中響起,帶著一絲喘息和難以置信,你做了什麼
林昭明冇有回答,他的感官在黑暗中極力捕捉著。車頂怪物的動靜似乎消失了乘務員的惡意氣息……好像也在退去是暫時被混亂乾擾了,還是……
就在他稍微放鬆一絲緊繃的神經時——
嗬嗬……嗬……
一陣極其輕微、冰冷、帶著非人空洞感的笑聲,毫無預兆地在他身後響起!
不是白衣女子!也不是小男孩!
林昭明全身的血液瞬間凍結!他猛地轉身!手電筒已經損壞,眼前隻有一片濃墨般的黑暗!
誰!他厲聲喝問,手中的解剖刀本能地橫在身前。
冇有回答。
隻有那冰冷的、空洞的笑聲,彷彿貼著他的後頸,再次響起:
嗬……醫生……你……破壞……規則……
聲音斷斷續續,像是信號不良的廣播,又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的破碎音節,帶著一種純粹的、非人的惡意。
規則……由……‘我們’……製定……
‘我們’……無處不在……
‘我們’……即是……列車……
聲音漸漸微弱,最終消失在死寂的黑暗裡,如同從未出現過。但那冰冷徹骨的惡意,卻如同跗骨之蛆,深深烙印在林昭明的感知中。
我們無處不在即是列車
林昭明的心沉了下去。他剛纔破壞的,可能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節點。這場死亡遊戲背後的存在,或者說係統,其龐大和詭異遠超想象!
林醫生!白衣女子的聲音帶著警惕靠近,她似乎也聽到了那詭異的笑聲,你冇事吧
冇事。林昭明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聲音有些沙啞,暫時……安全了。那東西走了。
他摸索著,藉著線路板殘骸微弱的、即將熄滅的紅光,看向白衣女子的方向。她依舊緊握著那把奇特的微型手弩,弩箭重新上膛,藍芒幽幽。小男孩被她擋在身後,隻露出小半張臉,在閃爍的紅光下,表情模糊不清。
剛纔……那是什麼聲音白衣女子問道,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不知道。林昭明搖搖頭,目光掃過一片狼藉、如同屠宰場般的車廂,最終停留在白衣女子臉上,眼神銳利,但我現在更想知道,你是誰那把弩……不是普通東西。還有,他……他的目光移向她身後的小男孩。
白衣女子沉默了一下,紅光照亮她半邊臉頰,顯出一種決絕的蒼白。我叫蘇晚晴。她終於開口,聲音很低,至於我的‘秘密’……現在不是說的時候。至於他……她微微側身,露出身後的小男孩。
小男孩抬起臉。在閃爍不定的紅光映照下,他那雙本該天真無邪的大眼睛裡,此刻卻是一片令人心悸的、深淵般的空洞。冇有恐懼,冇有悲傷,隻有一種純粹的、冰冷的……虛無。他看著林昭明,嘴角似乎極其細微地向上彎了一下,又似乎冇有。
他叫小遠。蘇晚晴的聲音帶著一種壓抑的痛苦和複雜,他……是我的‘錨點’。也是……他們把我弄上這趟車的原因。
錨點被弄上來的原因林昭明敏銳地捕捉到這兩個詞。蘇晚晴的身份和目的,以及這個詭異小男孩的存在,顯然隱藏著巨大的秘密,甚至可能關係到這列K444的本質。
就在這時,頭頂那一直翻滾的血色彈幕,在經曆了短暫的、如同信號中斷般的空白後,再次瘋狂地重新整理起來!如同被壓抑後的井噴!
【臥槽!!!剛纔發生了什麼!】
【黑屏了!信號中斷!】
【醫生乾了什麼!把係統乾短路了!】
【牛逼!真·物理超度!】
【那個笑聲!是係統本尊!】
【白衣女有弩!小孩眼神好嚇人!】
【資訊量爆炸!這趟車水太深了!】
【賭醫生能挖出終極秘密!重注跟了!】
觀眾們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和揭露的資訊震撼了。
車廂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血腥味、焦糊味、臭氧味混合在一起,刺激著鼻腔。黑暗中,隻有線路板殘骸偶爾爆出最後幾點微弱的火星。
突然——
嗚——!
那淒厲的汽笛聲再次響起!但這一次,聲音顯得異常疲憊和扭曲,像是受了重傷的野獸。
哐當…哐當…
列車輪軌的撞擊聲再次傳來,但節奏變得緩慢、沉重,彷彿隨時會徹底停下。頭頂幾盞昏黃的頂燈掙紮著閃爍了幾下,如同風中的殘燭,終於艱難地、斷斷續續地重新亮了起來。光線極其昏暗,電壓不穩地跳動著,將車廂內血腥狼藉的景象映照得更加陰森恐怖。
燈光亮起的瞬間,林昭明和蘇晚晴的目光,都下意識地投向了車廂頂部的那個巨大破洞。
破洞邊緣,依舊猙獰地翻卷著撕裂的金屬。然而,洞口外麵的景象,卻不再是濃稠的、一成不變的黑暗。
那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流動的、如同粘稠油汙般的混沌!各種無法名狀的、令人極度不適的灰暗色彩在其中翻滾、扭曲、互相吞噬。偶爾,會有一些巨大而模糊的、無法理解的、如同某種生物內臟器官或幾何殘骸般的巨大陰影,在那片混沌中一閃而逝,速度快得讓人懷疑是錯覺。
這絕不是正常世界的景象!這列火車,正行駛在某種無法理解的、超越現實維度的詭異空間之中!
林昭明和蘇晚晴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震駭和凝重。
就在這時,車廂儘頭那扇之前被鎖死的金屬連接門,突然發出哢噠一聲輕響。
門……似乎解鎖了
是係統被乾擾後的暫時失效還是……新的陷阱
林昭明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他看了一眼地上工裝小夥留下的、沾染著血跡的工具包,裡麵散落著幾件沉重的金屬工具。他走過去,彎腰撿起一把最大號、分量最沉的管鉗。冰冷的金屬觸感和沉甸甸的分量傳遞到手上,帶來一絲微弱的安全感。他掂了掂,將管鉗握在手中。
然後,他抬起頭,目光掃過蘇晚晴和她身後那個眼神空洞的小男孩,最終投向那扇剛剛解鎖、通向未知的金屬門。
走。林昭明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待在這裡,隻有等死。
蘇晚晴緊了緊握著手弩的手,點了點頭。她低頭看向小男孩小遠,眼神複雜,最終隻是輕輕牽起他冰冷的小手。小遠順從地跟著,依舊沉默,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
林昭明一手緊握沉重的管鉗,一手再次摸向口袋,指尖觸碰到那把冰冷鋒利的解剖刀柄。他走到金屬門前,停頓了一秒,側耳傾聽。
門外……一片死寂。
他深吸一口氣,猛地拉開了沉重的車門!
吱呀——
門外,不是預想中的下一節車廂。
那是一個極其狹窄的、僅容一人通過的、如同密封管道般的連接通道。通道壁是冰冷的、佈滿鏽跡的金屬,一直向前延伸,消失在昏暗燈光的儘頭。通道上方,懸掛著一塊小小的、閃爍著微光的電子螢幕。
螢幕上,隻有一行冰冷的、血紅色的文字在跳動:
【當前存活乘客:3】
【當前區域:第三節車廂(已汙染)】
【下一區域:餐車(狀態未知)】
【距離下次審判:11小時47分32秒】
3人林昭明心中一凜。他、蘇晚晴、小遠。西裝男、假孕婦、工裝小夥……全都死了。短短時間內,車廂已成人間煉獄。
而下一站,是餐車。狀態未知。
林昭明回頭,最後看了一眼身後這節被血腥和死亡浸透的車廂——碎裂的座椅、潑灑的鮮血、扭曲的屍體、車頂巨大的破洞……還有空氣中瀰漫的絕望氣息。這如同地獄的景象,深深刻入他的腦海。
他猛地轉回頭,眼神銳利如刀,再無一絲猶豫,率先踏入了那條狹窄、冰冷、通向未知的金屬通道。
解剖刀在口袋中沉默,管鉗在手中緊握。
冰冷的金屬通道,腳步聲空洞地迴響。林昭明走在最前,蘇晚晴緊握著手弩,牽著小遠緊隨其後。通道儘頭,一扇同樣厚重的金屬門緊閉著,上麵掛著一塊模糊的牌子,勉強能辨認出餐車的字樣。
林昭明的手按在冰冷的門把手上,能感受到門後傳來一種難以言喻的……寂靜。不是空無一人的寂靜,而是某種東西在屏息凝神、等待獵物上鉤的死寂。
他深吸一口氣,猛地推開了門!
門開的瞬間,一股濃烈的、混雜著食物**、血腥、以及某種甜膩化學香精的怪異氣味撲麵而來!
眼前的景象讓三人瞬間停住了腳步。
這確實是餐車,但已麵目全非。原本整齊的桌椅東倒西歪,地上滿是打翻的食物殘渣、破碎的餐具和凝固發黑的血跡。昏黃閃爍的燈光下,整個空間籠罩在一片詭異的暗紅色調中,彷彿被血霧浸染過。
更令人頭皮發麻的是,在餐車中央那片相對空曠的地麵上,赫然用暗紅色的、粘稠的液體畫著一個巨大而複雜的……法陣圖案扭曲怪異,由無數難以理解的幾何符號和扭曲的線條構成,散發著令人極度不安的邪惡氣息。
而在這法陣的周圍,如同朝拜般,僵硬地圍坐著……十幾個人!
不,或許不能稱之為人了。
它們穿著破爛的、樣式各異的乘客衣服,身體以極其不自然的姿勢扭曲著,皮膚呈現出死屍般的青灰色,佈滿屍斑。它們的頭顱低垂著,看不清麵容,但每一具屍體的雙手都高高舉起,掌心向上,如同在進行某種獻祭儀式。最詭異的是,它們並非靜止不動,而是在一種極其緩慢的、如同生鏽機械般的節奏中,極其輕微地……抽搐著、蠕動著!彷彿被無形的絲線操控的木偶。
整個場麵,死寂而瘋狂。
【臥槽!餐車變邪教現場了!】
【那些是……活屍傀儡】
【中間那個法陣!好邪門!感覺看一眼都要掉san值!】
【醫生!快看法陣中心!】
林昭明的目光瞬間被血色彈幕提醒,猛地投向那巨**陣的中心!
那裡,並非空無一物。
端坐著一個人。
它穿著同樣破舊、但依稀能辨認出是某種古老神職人員長袍的服飾。它的身體如同周圍的傀儡一樣乾枯僵硬,青灰色的皮膚緊緊包裹著骨頭。但它的頭顱……卻異常巨大!比例失調地頂在瘦小的身軀上!
更恐怖的是它的臉!
那張臉上,冇有五官!整個麵部如同被融化的蠟封住,一片平滑!隻有在那本該是嘴巴的位置,裂開了一道巨大的、幾乎貫穿整個下半張臉的豁口!豁口裡,冇有牙齒,冇有舌頭,隻有一片深不見底的、蠕動的黑暗!
此刻,這個無麵的巨大頭顱,正緩緩地、如同冇有關節般,轉向了門口的方向!那道巨大的豁口,彷彿一張無聲獰笑的嘴,正對著剛剛闖入的林昭明三人!
一股冰冷、粘稠、充滿了無儘惡唸的精神衝擊,如同實質的海嘯,猛地從那無麵的巨大頭顱處爆發出來,無聲地席捲了整個餐車!
林昭明隻覺得腦袋像是被一柄巨錘狠狠砸中!嗡鳴聲瞬間淹冇了一切!無數混亂、瘋狂、充滿褻瀆意味的低語碎片如同冰冷的毒蟲,瘋狂地鑽入他的意識深處!眼前的世界開始旋轉、扭曲!胃裡翻江倒海!
呃!他悶哼一聲,身體晃了晃,手中的管鉗差點脫手!
旁邊的蘇晚晴臉色瞬間慘白如紙,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緊握的手弩都開始不穩。她身後的小遠,空洞的眼睛似乎也波動了一下,但依舊死死地盯著那個無麵頭顱。
就在這時!
嗡——!!!
餐車頂部的燈光猛地一陣劇烈的明滅閃爍!伴隨著刺耳的電流噪音!
那個巨大無麵頭顱的轉向動作,似乎因為這突如其來的電流乾擾而極其短暫地停滯了一瞬!
就是這微不足道的一瞬!
林昭明腦中那瘋狂的低語和眩暈感,如同潮水般退去一絲縫隙!他眼中瞬間爆發出駭人的精光!
物理乾擾……對這東西有效!
他猛地將手中的沉重管鉗,用儘全身力氣,朝著餐車側麵牆壁上一個閃爍著指示燈的、類似配電箱的金屬盒子,狠狠地砸了過去!
哐當!!!!
一聲巨響!金屬盒子瞬間變形!火星四濺!
劈裡啪啦!
整個餐車的燈光再次瘋狂閃爍、明滅!電流噪音達到了頂峰!
吼——!!!
一聲非人的、充滿了暴怒和痛苦的尖嘯,猛地從那個無麵頭顱的黑暗豁口中爆發出來!如同無數玻璃碎片在摩擦!它巨大的頭顱劇烈地晃動起來!周圍那些緩慢蠕動的傀儡屍體,也如同被驚擾的蜂群,抽搐的幅度瞬間加劇!
蘇晚晴!打它的‘嘴’!林昭明厲聲吼道,同時身體如同離弦之箭,不退反進,朝著法陣中心那個無麵的怪物猛衝過去!他一邊衝刺,一邊再次從口袋裡掏出了那把鋒利的解剖刀和剩下的兩根合金鋼針!
蘇晚晴被林昭明的吼聲驚醒!強忍著精神衝擊帶來的劇痛和眩暈,她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手中的黑色微型手弩瞬間抬起,幽藍色的弩箭再次上膛!她屏住呼吸,眼神銳利如鷹,瞬間鎖定了那巨大頭顱上不斷髮出尖嘯的黑暗豁口!
咻——!
又是一道幽藍色的細芒,無聲無息,精準無比地射向那蠕動的黑暗!
噗!
藍芒冇入黑暗,瞬間爆開!冰藍色的霜花再次蔓延!那非人的尖嘯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猛地變成了痛苦的、斷斷續續的嗚咽!無麵頭顱的動作再次僵直!
林昭明已然衝到近前!他手中的解剖刀,不再是撬棍,而是重新化為了最致命的手術刀!刀鋒在昏暗閃爍的光線下,劃出一道冷冽的弧線!
目標——並非無麵頭顱堅硬的顱骨!
而是……它巨大頭顱與下方乾枯身軀連接的、那異常纖細脆弱的脖頸!
噗嗤!
鋒利的刀鋒如同切開腐朽的皮革,毫無阻礙地切入了那青灰色的、佈滿褶皺的皮膚!暗紅色的、如同粘稠石油般的血液瞬間湧出!
林昭明眼神冰冷,手腕猛地一旋!一拉!
嗤啦——!
伴隨著令人牙酸的撕裂聲,那巨大的、無麵的頭顱,被整個齊頸切斷!
咕嚕嚕……
沉重的頭顱滾落在地,那張平滑無麵的臉朝著天花板,巨大的黑暗豁口還在無聲地開合著,如同離水的魚。斷頸處,粘稠的黑血如同小噴泉般湧出!
周圍那些抽搐蠕動的傀儡屍體,如同被切斷了電源的木偶,在同一瞬間,全部僵直不動!隨即,如同推倒的多米諾骨牌,劈裡啪啦地癱倒一地,徹底失去了生機。
餐車內,隻剩下電流不穩的滋滋聲,以及三人粗重的喘息。
林昭明握著滴血的解剖刀,站在那具失去頭顱的乾枯身軀前,胸膛劇烈起伏。他看著地上那顆巨大而詭異的頭顱,以及周圍倒伏的傀儡,眼神中冇有勝利的喜悅,隻有更深的凝重。
這無麵的怪物,是乘務員還是另一種獵殺者它口中的審判……又是什麼它提到過規則由‘我們’製定……
我們……究竟是誰
他抬起頭,目光穿透餐車另一端的門,望向列車前方那更加深邃、更加不可知的黑暗深處。輪軌的撞擊聲依舊沉重而單調,如同通往地獄的鼓點。
解剖刀的刀尖,一滴粘稠的黑血,緩緩滴落。
林昭明甩了甩刀刃,將冰冷的金屬重新收回口袋,指尖再次觸碰到那幾枚備用的、閃著寒光的合金鋼針。
走。他的聲音低沉而平靜,帶著一種洞穿迷霧後的堅定,下一節。
他邁開腳步,踏過那巨大無麵的頭顱,踏過滿地的狼藉,走向餐車另一端那扇緊閉的、通向未知的車廂門。白大褂的下襬,沾染著暗紅的血汙和粘稠的黑跡,在昏暗閃爍的燈光下,如同一麵無聲的戰旗。
蘇晚晴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震撼,牽著小遠,緊隨其後。小男孩依舊沉默,空洞的眼神掃過地上那顆無麵的頭顱,又落在林昭明染血的背影上,嘴角似乎再次極其細微地……向上彎了一下。
前方的車廂門,在昏暗的光線下,如同巨獸的咽喉,緩緩張開。
門後,不再是具體的景象。
而是一片……翻湧的、混沌的、由無數無法理解的色彩和扭曲幾何碎片構成的……漩渦!
輪軌的撞擊聲,在漩渦深處,如同沉悶的心跳,越來越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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