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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意識到自己隻是一本小說裡的惡毒女配時,我正準備將一把價值百萬的小提琴砸在那個患有嚴重社交障礙的竹馬身上。
那是我送他的,卻也是我毀掉他的工具。
我輕蔑地揚起嘴角,刻薄的話語已經在舌尖打轉,但眼前突然滾過一行行血紅色的彈幕：
【不要啊！女配快住手！那是陸晏辭花了三年,用自己所有積蓄和心血,為你親手打造的全世界獨一無二的琴！】
【就是因為這把琴被當眾砸碎,陸晏辭的心理創傷全麵爆發,徹底自閉,也給了那個綠茶女主趁虛而入的機會。】
【可憐的陸晏辭,他隻是有交流障礙,不是傻子。他那麼愛秦知夏,卻被她一次次推入深淵。】
【不久之後,秦家會被女主和她的幫凶聯手搞到破產,秦知夏流落街頭,最後在一個雨夜凍死在橋洞下。而陸晏辭,則被女主治癒,最終繼承了龐大的陸氏集團,一生順遂。】
【明明手握王炸,坐擁一個長相頂級、富可敵國、還把你當命一樣疼的偏執忠犬,結果把自己作成了一張爛牌。】
我的手臂猛地僵在半空中。
琴,冇砸下去。
我望向麵前的少年,他站在那裡,像一株被風雨摧殘得搖搖欲墜的雪鬆,臉色蒼白如紙,漆黑的眼眸裡是死寂般的絕望。
我……會凍死在橋洞下
我肯定是被書裡的降智劇情給操控了！
放著這麼一個神顏多金、愛我如命的豪門繼承人不要,去給男女主的愛情故事當墊腳石,我腦子裡是裝了太平洋嗎
我觸電般收回手,小心翼翼地將那把紋路精美、琴身泛著溫潤光澤的小提琴放回琴盒裡。
陸晏辭怔怔地看著我,似乎無法理解我這突如其來的轉變。
他推開我伸過來想要扶他的手,拿出手機,飛快地在備忘錄上打下一行字,舉到我麵前：
秦知夏,彆玩了。你想羞辱我,直說就好,不必這麼大費周章。
1
看完彈幕的內容,我整個人如遭雷擊,腦中一片空白。
我是惡毒女配
我的結局是家破人亡,凍死街頭
不,這絕對不是我自己的意誌。
我,秦知夏,秦家大小姐,從小驕縱跋扈,但我惜命,更愛錢。我怎麼可能放著榮華富貴的日子不過,去作死
這一切,都是劇情的錯。
我望著陸晏辭,他精緻得如同上帝傑作的臉上,冇有一絲血色。因為緊張和恐懼,他的額角滲出了細密的冷汗。那身昂貴的定製西裝被我剛纔推搡時弄得皺巴巴的,我甚至還惡毒地朝他心口潑了一杯紅酒。
酒漬在他純白的襯衫上暈開,像一朵猙獰的血色花朵。
我不僅想砸他的琴,五分鐘前,我還當著所有賓客的麵,尖酸刻薄地嘲諷他：
陸晏辭,你這個連話都說不完整的怪物,憑什麼以為我會多看你一眼
更惡毒的話,那些足以將他最後一絲尊嚴踩碎的話,還冇來得及說出口,我就被彈幕驚醒了。
此刻,彈幕也充滿了疑惑：
【奇怪,劇情卡住了女配最經典的決裂台詞呢】
【按照原著,她應該說：我秦知夏就算從這裡跳下去,也絕不會和一個殘廢訂婚！】
【然後她會告訴陸家爺爺,如果這婚約不取消,她就讓陸晏辭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她秦知夏,說到做到。】
【她……她怎麼把琴收起來了她還想去扶男主劇本拿錯了吧！】
陸晏辭那雙清冷的眼眸,此刻像一潭深不見底的寒水,靜靜地凝視著我。
他緩緩地搖了搖頭,再次在手機上打字,那骨節分明的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又想到了什麼新花樣來折磨我
2
不是,你聽我解釋。
那個……
我急得有些語無倫次,大腦飛速運轉,試圖找一個合理的藉口。
我……我最近在考慮轉行當演員,對,演員！我剛纔是在揣摩一個惡毒女配的角色,拿你……練練手感。
我心虛地移開視線,不敢看他。
彈幕直接笑瘋了：
【哈哈哈哈,這藉口爛得我家的狗聽了都得搖頭。】
【陸晏辭要是信了,那他腦子裡的太平洋不比女配的小。】
陸晏辭果然不信。他修長的指尖在冰冷的熒幕上再次劃過,字裡行間透著一股被傷透了的冷漠。
【秦知夏,你的遊戲,越來越無聊了。】
他失望地垂下眼睫,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片灰暗的陰影。
當他再次抬眼時,眸中的情緒已經變了,彷彿在一瞬間想通了所有事情,也放下了所有執念。
他在手機上打字的動作,帶著一種決絕的力道。
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隨之賁起。
我知道你想要什麼。
我和你的婚約,取消。
現在,你滿意了
3
彈幕立刻跟上：【完了,男主這次是徹底心死了。】
【能不心死嗎這些年,男主的心都被女配傷得跟篩子一樣了,四處漏風。】
陸晏辭轉身,落寞的背影決絕得像要走進一場永不回頭的大雪裡。
不行！
絕對不能讓他走！
我一個箭步衝上去,從背後死死抱住了他精瘦的腰。
整個宴會廳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陸晏辭的身子猛地一僵,硬生生停在原地。
要知道,以前的我,彆說主動抱他,在學校裡同學問起我們的關係,我都恨不得當場撇清,宣稱從不認識這個人。
我把臉埋在他寬闊而溫暖的後背,用儘畢生演技,聲音帶上了哭腔,開始胡言亂語：
我不同意！我死都不同意解除婚約！
我喜歡你,陸晏辭,我愛你！
我想嫁給你,做夢都想！
彈幕又是一陣爆笑：
【哈哈,男主CPU要燒了,這女配的作太騷了。】
【欸,等等,你們看,男主的耳朵尖好像紅了！】
陸晏辭把我拉開,轉過身,定定地看著我。
那雙幽深的眸子裡,泛起了我看不懂的,細碎又迷茫的微光。
他緩緩地,猶豫地打出手語：你……到底想做什麼
他問我想做什麼,而不是直接推開我或者冷漠地走開,這說明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
我抓住機會,乘勝追擊：我想嫁給你！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一畢業就結婚！
以前爺爺總讓我多來找你培養感情,我覺得爺爺說得對,是我以前太混蛋了。
所以,我決定了,從今天開始,我要搬到你家去住！
4
陸晏辭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他冷靜地打字：
喜歡我這三個字,從你秦知夏的嘴裡說出來,比魔術師的鴿子還假。
彈幕：【彆說男主不信,我們這些開了上帝視角的觀眾都不信,這惡毒女配肯定又憋著什麼壞水呢！】
我不管,我厚著臉皮,直接擠上了陸晏辭回家的車。
我就要跟他回家,從今天開始,培養那該死的感情！
大丈夫……不對,大女子能屈能伸！
陸家爺爺見到我和陸晏辭一起回來,而且氣氛不像以往那樣劍拔弩張,簡直樂開了花,連忙讓家裡的阿姨準備宵夜。
知夏丫頭啊,吃了宵夜,今晚就住下,彆走了。
我立刻露出一個比糖還甜的笑容：好的,陸爺爺。
晚上,陸晏辭去洗澡的時候,我鬼鬼祟祟地溜到他臥室門口,從門縫裡偷看。
我的天。
這寬肩窄腰,這線條流暢的背肌,這壁壘分明的八塊腹肌……比我花錢在網上看的那些健身男模身材還頂級！
我以前的眼睛絕對是被劇情糊住了,纔會放著這麼一個極品不要。
陸晏辭,清冷矜貴,家世顯赫,對我又死心塌地。
我以前居然還嫌棄他有社交障礙,不能陪我言笑晏晏。
交流障礙好啊,婚後連吵架的對手都冇有,這簡直是完美老公的不二人選！
正當我看得口水直流時,一條溫熱的毛巾準確無誤地扔到了我的臉上,蓋住了我全部的視線。
糟糕。
被髮現了。
他走出來時,已經換上了一身鬆軟的灰色絲質睡衣。濕漉漉的黑髮貼在飽滿的額角,水珠順著他精緻的下頜線滑落,滾過滾動的喉結,冇入微敞的衣領。
他看都冇看我一眼,徑自吹乾頭髮,然後就靠在床頭,安靜地翻閱一本厚厚的德文原著。
見我像個釘子戶一樣杵在他房間裡不走,他終於抬起眼皮,用手語問我：有事
我重重地點頭：
我房間的淋浴頭壞了,水壓不穩,能借你的浴室用一下嗎
說完,我根本不等他迴應,一個絲滑的轉身就溜進了浴室。
社交障礙就是好,隻要我不看他的手語,我就永遠聽不見我不想聽的拒絕。
洗完澡,我特意換上了我帶來的戰袍——一件真絲的香檳色吊帶睡裙,裙襬短到大腿根,完美勾勒出我的身體曲線。
俗話說,趁他病,要他命。為了避免夜長夢多,我決定今晚就拿下陸晏辭。
然而,我穿著這身性感的戰袍在他麵前晃悠了足足十分鐘,給他遞水,幫他翻書,他愣是眼皮都冇抬一下,專注地看著那本我一個字都看不懂的德文書。
簡直是媚眼拋給瞎子看！
氣死我了！
我索性心一橫,掀開他被子的一角就躺了上去。在陸晏辭打出質疑的手語之前,我率先悠悠開口：
放心,我隻是借個床位,絕對不會碰你。
我這個人,對強扭的瓜冇興趣,安心睡吧,朋友。
陸晏辭看著我,似乎拿我冇辦法,最終無奈地關了床頭燈。
房間陷入黑暗的瞬間,我立刻像一隻捕食的獵豹,翻身而起,將他壓在身下,發出得意的笑聲：
我這種壞女人的話,你也敢信
我不安分的手開始在他睡衣上遊走。
我的天,這胸肌,手感也太棒了吧！
彈幕也像是被點燃的煙花,瞬間炸開了鍋：
【前方高能！我怎麼突然覺得,惡毒女配和忠犬男主這條線,比原著還有意思】
【彈幕之前說,陸晏辭在床上是沉默的行動派,我現在就要見證曆史了嗎】
【快！我想看他揮汗如雨的樣子到底有多性感！】
陸晏辭似乎真的生氣了。他抓住我作亂的手,重新打開了床頭燈。
在他徹底發作之前,我立刻變臉,比他還凶地吼了一聲：
不碰就不碰！睡覺！
我一把拉過被子,翻過身,背對著他閉上眼睛。
就在我以為今晚的計劃徹底泡湯時,一隻炙熱的大手,忽然從背後環上了我的腰。
陸晏辭將我整個人撈進他懷裡,一個翻身,將我壓在了他身下。
他深深地凝視著我的唇,用另一隻手,在我的手心裡,一筆一劃地寫道：
是你,先招惹我的。
我震驚地眨了眨眼。
還冇等我反應過來。
他低頭,狠狠地吻住了我。
他根本不像新手,吻技好得驚人,親得我頭暈目眩,臉紅心跳。
5
陸晏辭的吻,從一開始帶著懲罰意味的清淺試探,在我因為缺氧而閉上眼後,漸漸加深,變得纏綿而溫柔。
我忍不住嗚咽出聲。
被他吻得渾身戰栗,幾乎要融化在他懷裡。
在沉溺中,我的手下意識地探入他微敞的睡衣,撫上他緊繃炙熱的腹肌。
這手感,這溫度,爽死了。
果然,我們新時代大女人就是要多摸摸這些,纔有力氣賺錢討生活啊！
就在我被陸晏辭吻得神魂顛倒,即將徹底失去理智時,門外突然傳來了陸爺爺的敲門聲：
晏辭啊,你房間裡怎麼乒乒乓乓的冇事吧
彈幕突然以一種幸災樂禍的姿態蹦了出來：
【我的天,陸爺爺您是氣氛毀滅者嗎都到這一步了,您來敲什麼門啊！】
【您的大胖重孫子都要誕生了,硬生生被您嚇回去了！】
【叉出去！立刻給老子爬！】
陸爺爺並不知道我在陸晏辭的房間裡。
萬一被他老人家撞見,認為我太過主動,不夠矜持穩重,覺得我配不上做陸家的孫媳婦可怎麼辦
我猛地推開陸晏辭,心虛地像隻受驚的兔子,從床上一躍而下,狼狽地躲進了窗簾後麵。
我失神地摸了摸自己紅腫發燙的嘴唇,心裡翻江倒海。
這陸晏辭,也太會親了吧這真的是無師自通
陸晏辭看著我躲起來的樣子,臉上冇什麼特彆的表情。
他靜默了幾秒,整理了一下淩亂的睡衣,才從容不迫地去打開門,對著陸爺爺,平靜地打著手語：
冇事,爺爺。剛纔有隻野貓從窗戶跳進來了,已經趕走了。
陸爺爺狐疑地朝房間裡瞥了一眼,目光若有若無地掃過窗簾下方露出的,我的香檳色拖鞋的一角,然後瞭然地笑了笑：
哦,冇事就好,那你早點休息。
門哢噠一聲關上了。
確定陸爺爺已經走遠,我才鬆了口氣,從窗簾後麵走出來。
陸晏辭緩緩轉過身,我們的視線在空氣中交彙。
想起剛纔那個令人窒息的吻,我的膽子又大了起來。我朝他步步逼近,將他壁咚在門板上,學著霸道總裁的樣子,挑起他的下巴：
陸晏辭先生,不打算跟我解釋一下嗎
陸晏辭困惑地蹙起了眉。
我湊近他,壓低聲音問：你為什麼,那麼會親
你這吻技,熟練得根本不像第一次。
老實交代,你到底揹著我,和多少女人親過嘴
陸晏辭被我這突如其來的惡人先告狀和一連串的逼問,搞得有些不知所措。
彈幕又在我眼前歡快地滾動起來：
【有些人表麵是純情小奶狗,背地裡天賦異稟,無師自通。】
【都跟你說了,你要是不作死,跟著男主有你爽的時候,現在信了吧！】
咳咳！
看著這一行行滾動的虎狼之詞,我的臉唰地一下紅了個通透。
那個,我立刻收回手,慌亂地整理了一下睡裙,時間不早了,我……我還是回我自己的房間睡覺好了。
我的手剛放到門把上,準備落荒而逃,卻被陸晏辭更快地按住了。
他目光沉沉地,一瞬不瞬地盯著我。
難道……
他還想繼續親我
我立刻配合地噘起了小嘴,閉上了眼睛。
6
結果,陸晏辭隻是彎下腰,用一個標準的公主抱,將我橫抱而起,完美地避開了我噘起的嘴。
他將我輕輕地放在床上,替我蓋好被子,然後自己也關了燈,安靜地躺在了我的身側。
彈幕充滿了恨鐵不成鋼的疑惑：【繼續啊！都躺一張床了,兩個人睜著眼睛看天花板是幾個意思】
他也在看天花板
他在想什麼呢
想著想著,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身邊
位置已經空了,還帶著一絲涼意。
我下樓時,正看見陸爺爺坐在餐桌前,拿著一份財經報紙,煞有其事地大聲自言自語,那洪亮的聲音,生怕方圓十裡的人聽不見：
我們家晏辭啊,從小就潔身自好,知道自己有個小未婚妻,眼睛裡從來不看彆的女孩子一眼。
正在廚房裡端著早餐走出來的王阿姨,看見我下樓,也立刻像對暗號一樣,突然接上了話茬：
可不是嘛,老爺。我們家少爺,單純得很呢！心思要麼放在學習上,要麼就是研究怎麼對秦小姐好,除了秦小姐,從來冇跟其他女孩子有過接觸。
我滿頭問號地走到餐廳。
這爺孫倆和王阿姨,是在演哪一齣
正當我不明所以的時候,眼前的彈幕給出了答案：
【笑死我了,陸晏辭因為被質疑吻技,糾結了一整夜冇睡著,生怕秦知夏誤會他不是第一次。】
【天還冇亮,他就把陸爺爺從被窩裡搖了起來,睡得迷迷糊糊的陸爺爺還以為是地震了。結果陸晏辭讓他想辦法跟秦知夏解釋,他從來冇談過戀愛。】
【陸爺爺覺得直接說太刻意,冇有信服力。於是,一大早就跟王阿姨串通好了,隻要看見秦知夏,就開始自言自語,強調陸晏辭的清白之身。】
【陸爺爺：孫子,爺爺隻能幫你到這兒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
我剛在餐桌旁坐下,陸晏辭就晨跑回來了。他穿著一身清爽的藍白色運動服,額前的碎髮還帶著濕氣,渾身散發著陽光和青草的味道。
7
在與我對視的一瞬間,他像是被燙到一樣,慌亂地移開了視線。
邁開長腿,徑直上了樓。等換好一身乾淨的居家服,他才重新下樓吃飯。
他剛坐下,陸爺爺就擦了擦嘴,站起身來：
我吃好了,你們年輕人慢慢吃,不著急。
說完就揹著手,哼著小曲上樓了。
偌大的餐廳隻剩下我們兩個人。我清了清嗓子,故意開口：昨晚……
陸晏辭切著盤中煎蛋的手,猛地頓住了。
他冇有抬頭,但握著刀叉的指關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暴露了他內心的緊張。
我一句話還冇說完,彈幕已經像瀑布一樣滾動起來：
【陸晏辭內心OS：爺爺到底解釋清楚了冇有她信了嗎】
【女配快說啊,快說你知道他冇談過,你看這隻小狗,表麵裝得像冰山一樣淡定,內心早就急得滿地打滾了,他真的好怕你誤會他！】
看著彈幕毫不留情地拆穿陸晏辭的內心戲,我忍不住想笑。
表麵上強裝鎮定,原來內心戲這麼足啊。
我決定再逗逗他,故意拉長了聲線,慢悠悠地說：
昨晚啊……
我再次故意停頓。
陸晏辭的喉結緊張地上下滾動了一下,切煎蛋的動作已經完全停滯。
彈幕急了：【女配,求求你給男主一個痛快吧,彆再搞他心態了。】
【你看那隻小狗,耳朵都快豎成天線了,你又停了！】
我勾起唇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你昨晚親的……
陸晏辭緊張得下頜線瞬間繃緊了。
看他著急的樣子,我才心滿意足地,慢悠悠地補充完下一句：
……親得我還挺滿意的。
陸晏辭猛地抬起頭。
那雙清淩淩的黑眸裡,盛滿了錯愕,還有一絲來不及藏好的,純情的害羞。
他白皙的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染上了一層緋紅。
我傾身向前,湊近他,直視著他那雙漂亮得像黑曜石的眼睛：
不過,下次可以親得再久一點。
陸晏辭的呼吸猛地一滯,那抹緋紅瞬間從耳尖蔓延到了整個脖子根。
他眼神躲閃,慌亂地移開視線,骨節分明的手在餐桌下緊緊地攥成了拳。
彈幕：【女配,你快住手吧,這隻小狗快被你撩到原地爆炸了！】
【快看那臉紅的,誰來給這孩子物理降降溫啊！】
逗陸晏辭,真的太好玩了。
我乾脆伸出手,捏住他的下巴,強迫他與我對視：
害羞了
昨晚親我的時候,膽子不是很大嗎要不我們今天來深入研究一下,怎麼樣親,可以更舒服
8
陸晏辭霍地一下站起身,身後的椅子因為他過大的動作而向後倒去,發出哐噹一聲巨響。
他轉身就走,腳步快得像後麵有鬼在追。
彈幕笑得滿地打滾：
【小狗被撩到落荒而逃了！】
【你看他那樣子,是純純的落荒而逃。】
我故意對著陸晏辭的背影大喊：
早餐不吃啦吃不飽,待會兒怎麼有力氣跟我搞研究啊
門外傳來撲通一聲悶響。
彈幕：【臥槽！男主因為太緊張,同手同腳,然後平地摔了一跤！】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物理意義上的……被撩到腿軟】
【社障小狗：這個女人太可怕了！媽媽我要回家！】
我慢悠悠地踱步到門口,看著剛從地上爬起來,正拍著身上灰塵的陸晏辭,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
未婚夫,我故意拖長了尾音,語氣曖昧,走路都走不穩,這以後在床上,力氣和平衡感要怎麼練啊看來,你還得多加練習才行。
陸晏辭的背脊猛地一僵。
修長的指骨因為羞憤和窘迫,死死地攥緊成拳。
彈幕：【女配你收斂一點吧！再撩下去,這隻小狗真的要打包離家出走了。】
【他這純情勁兒,跟調戲良家婦男有什麼區彆】
【罵又罵不過,說又說不贏,這可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我笑夠了,才追了上去,和陸晏辭一起上了去學校的車。
我湊到他耳邊,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小聲問：
剛纔摔疼了嗎
要不,你親我一下親一下,就不疼了。
他的耳根紅得快要滴血,拿出手機飛快地打字：
彆鬨！
彈幕：【噗,小狗這是惱羞成怒了。】
我見好就收,不再逗他,靠在舒適的車椅上,閉上眼睛假寐。
彈幕悄悄地說：
【女配長得跟妖精一樣,皮膚比牛奶還白,睫毛像小扇子。小狗又在偷看她了,看得眼睛都直了。】
哦
陸晏辭在偷看我
看來關係破冰的第一步,效果相當不錯。
這小陸晏辭也太好哄了吧我之前被劇情操控著,欺負了他那麼多年,結果認真哄一天,就把他哄成這樣了。
我要是再對他好一點,那豈不是能把他直接哄回胚胎狀態
到了學校門口,我和陸晏辭一起下車,立刻迎來了不小的轟動。
那不是秦知夏嗎她不是最討厭陸晏辭,說他是個怪物嗎
他們兩個怎麼會從同一輛車上下來我冇眼花吧
9
我之前就聽說,秦家和陸家有婚約,但秦知夏一直不承認。現在看來,八成是真的了。要不然,堂堂陸家的小少爺,憑什麼天天被秦知夏那麼欺負,還不生氣不還手那隻有一種可能,人家小倆口,玩的是情趣。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我主動挽上了陸晏辭的手臂。他清亮的黑眸,不敢置信地輕輕顫了顫。
他整個人都僵住了,臉上明明白白地寫著：秦知夏,居然主動挽我的手了。
我朝他露出一個燦爛明媚的笑容：
走吧,我親愛的未婚夫。
中午,我和陸晏辭一起去食堂吃飯的路上,眼前的彈幕突然像開了加速器一樣,瘋狂滾動起來：
【就是今天！男主和原著女主初次相遇的經典劇情,要來了！】
【前方高能預警！女主溫雅,即將在食堂被校園惡霸霸淩！】
【在原來的劇情裡,男主陸晏辭會路過,出手救下她。溫雅因此對陸晏辭一見傾心,情根深種,開啟了她治癒男主的聖母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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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頭猛地一震。
一進入食堂,我的眼睛就立刻像雷達一樣,開始掃描女主溫雅到底在哪裡。
果然,在靠近打飯視窗的一個角落裡,幾個打扮得花裡胡哨,一看就不好惹的女生,正圍著一個身材嬌小,穿著洗得有些發白的連衣裙的女孩。
為首的那個染著一頭粉色頭髮的女生,手裡端著一碗剛打的,還冒著騰騰熱氣的羅宋湯,滿臉冷笑地,就要朝那個叫溫雅的女孩臉上潑過去。
溫雅嚇得臉色慘白,雙眼緊閉,無助地瑟瑟發抖。
她,就是彈幕口中的女主。
住手！我厲喝一聲。
我的身體比我的大腦反應更快,直接衝了過去。
就在那碗滾燙的羅宋湯即將潑到溫雅臉上的前一秒,我猛地抓住那個粉毛女生的手腕,用力向後一擰。
啊——！粉毛女生髮出殺豬般的慘叫,手一鬆,那碗湯哐噹一聲砸在了地上,濺得到處都是。
你他媽是誰啊敢管老孃的閒事！粉毛女生怒罵著轉過頭,在對上我冰冷刺骨的視線後,那囂張的氣焰像是被戳破的氣球,瞬間就癟了,秦……秦知夏
我將溫雅護在身後,冷冷地掃視著那幾個小太妹：
給她,道歉。
那幾個女生都知道我秦知夏脾氣火爆,家世更是她們惹不起的存在。她們相互交換了一個眼色,立刻慫了,對著溫雅胡亂地說了幾句對不起,就灰溜溜地跑了。
真是一群欺軟怕硬的貨色。
我轉過身,放柔了聲音,問身後的溫雅：
你冇事吧
她怯生生地抬起頭,看向我。那雙清澈明亮,像小鹿一樣的眼睛裡,在看清我的臉後,瞬間盛滿了感激。
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極其熾熱的光芒
謝謝你……溫雅的臉頰微微泛紅,眼睛亮晶晶地,一瞬不瞬地盯著我,學姐,你剛纔衝過來保護我的樣子,真的好帥,好A啊！
我總感覺……有哪裡不太對勁。
這個原著女主,看我的眼神,是不是過於炙熱了
彈幕也陷入了集體沉默和困惑：
【】
【等一下,我是不是眼花了這女主看女配的眼神,怎麼比原著裡她第一次看男主的眼神,還要亮上好幾倍】
【這劇情偏得也太離譜了,我現在完全猜不到後麵會發生什麼了！】
我被溫雅這突如其來的彩虹屁誇得有點懵：
冇事,舉手之勞而已。
還有,我這個人也不是什麼善茬。以後在學校裡要是再有人敢欺負你,你就報我的名字,就說你是我秦知夏罩的。
溫雅高興地拉住我的手,臉上漾開了混雜著崇拜和感激的笑容。
謝謝學姐！
彈幕及時提醒我,我才發現,陸晏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悄無聲息地站在了我身後。
【陸晏辭剛纔去給秦知夏買她最愛吃的總彙三明治了,結果一回來,就看見一個從冇見過的女生,正拉著秦知夏的手,還用那種看偶像的眼神崇拜地盯著她。】
【女主你彆再看了,你再用這種眼神看女配,我們這些知道劇情的,都不知道該怎麼跟男主解釋了。】
陸晏辭的目光,先是落在了溫雅拉著我的那隻手上,最後,才緩緩移到我的臉上。
他的眼神很平靜,看不出任何情緒。
他抬起手,對我打手語：處理好了
我點了點頭,順便給他們做了個介紹：
這是溫雅,我的……朋友。
溫雅,這是陸晏辭,我……
我故意頓了頓,改口道：也是我的朋友。
我本來想直接說是我的未婚夫,但我突然想測試一下,男女主之間那所謂的命定的羈絆,到底有多強大。
如果女主知道陸晏辭現在是單身,她是不是還會像彈幕說的那樣,對他一見鐘情,從此情根深種呢
溫雅禮貌地看向陸晏辭。
11
她隻是朝他微微地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眼神清澈,冇有泛起半點波瀾。
很快,她的目光又回到了我的身上,帶著那種毫不掩飾的親近和感激。
陸晏辭麵無表情地,對我打出手語：
走。
走到食堂外麵,陸晏辭突然停下腳步,將手裡那個還冒著熱氣的,包裝精美的總彙三明治,隨手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
彈幕立刻炸了：
【！！！】
【陸晏辭吃醋了！亞洲醋王附體了！】
我：
不是,他連女生的醋都吃
這也太離譜了吧！
我走到陸晏辭麵前,叉著腰,凶巴巴地命令他：
把三明治給我撿起來,不許浪費糧食。
陸晏辭隻是冷冷地瞪著我。
我雙手環抱在胸前,加重了語氣：撿。不然,我以後都不理你了。
下一秒,陸晏慫了。他默默地彎下腰,伸手把那個三明治從垃圾桶裡撿了起來。
我滿意地彎起杏眼,踮起腳尖,像安撫一隻大狗狗一樣,伸手揉了揉他柔軟的黑髮：
這纔對嘛,不浪費糧食的,纔是好孩子。
他冇有看我,也冇有再打手語。長長的眼睫垂著,遮住了眸中的所有情緒,但那微微泛紅的耳尖,卻輕易地出賣了他。
他抿了抿唇,把三明治塞回我的手裡。指尖在不經意間擦過我的掌心,帶起一陣細微的,酥麻的癢。
彈幕：【扔三明治是因為吃醋,撿三明治是因為慫了,耳朵紅了是因為被老婆摸頭殺了。】
【不是,男主,咱能稍微有點出息嗎連女生的醋你都吃,你這佔有慾也太可怕了。】
【佔有慾強就強點吧,反正他自己會生氣,自己也會把自己哄好,根本不用女配操心。】
陸晏辭看了一眼我手裡的三明治,又伸手拿了回去,對我打手語：
這個臟了,我吃。你在這裡等我,我重新去給你買一個新的。
說完,陸晏辭就邁開長腿,步履輕快地跑回去買三明治了。
我坐在校園的長椅上,看著林蔭小道上來來往往的學生,有些出神。
學姐。
一道清潤溫和的,如同春風般的少年音,在身後響起。
我循聲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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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陽光穿過茂密的梧桐樹葉,在來人的周身鍍上了一層細碎而溫暖的光影。
他穿著最簡單的白襯衫和水洗牛仔褲,麵容清雋乾淨,氣質溫潤如玉。
他嘴角噙著一抹恰到好處的淺笑,那雙深邃的眼眸,正深深地,專注地落在我臉上。
他朝我伸出手,攤開的掌心裡,靜靜地躺著一顆晶瑩剔透的,草莓硬糖。
學姐,草莓味的糖,吃嗎
我困惑地眨了眨眼。我們……認識嗎
他看著我迷茫的樣子,笑了笑,補充道：很甜的。
我明明不認識他,可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他給我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臥槽。
我腦中警鈴大作,嚇得一個激靈。
他該不會就是……彈幕裡提到的,那個在原著裡,聯手女主搞垮秦家,還間接導致我慘死的……男二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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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彈幕瞬間像被投入了深水炸彈,徹底沸騰了：
【沈星燃！他怎麼會提前出現在這裡！】
【在原著劇情裡,除了描寫過女配小時候曾對他有過舉手之勞的恩情外,後麵根本冇有他的戲份！他是書裡最大的反派,一直隱藏在幕後,最後和女主聯手,才徹底擊垮了秦家和陸家！】
【沈星燃絕對是重生回來的！按照原著的時間線,他現在應該在國外留學,根本不可能和女配在同一所大學！】
沈星燃
這個名字,有點熟悉。
當我的目光落在他手心那顆草莓味的硬糖上時,一段被塵封已久的遙遠記憶,猛地被打開了。
我想起來了。
小時候,有一年暑假,我被爸媽送到一個偏遠小鎮的親戚家。
親戚家隔壁,住著一對母子。那個小男孩總是穿著洗得發白的舊衣服,身上總帶著傷,被鎮上的其他孩子排擠和欺負。
他很可憐,總是獨自一人,像隻被遺棄的小貓,蜷縮在巷子深處的角落裡。
有一次,我又看到他被一群壞孩子搶走了午飯,餓得嘴唇發白。
我一時心軟,就把我口袋裡藏著的,我最喜歡吃的草莓硬糖給了他。
我朝他伸出手,學著媽媽的樣子,溫柔地笑著：
吃嗎很甜的。
你是……巷子裡那個小可憐
我驚訝地重新打量他。記憶裡那個瘦弱膽怯,滿身是傷,總是低著頭的小男孩,竟然已經長得這麼高了。如今的他,清雋挺拔,氣質溫潤,笑容溫暖,簡直判若兩人。
如果不是彈幕喊出了他的名字,和他手裡那顆熟悉的糖,我光看樣貌,絕對認不出來。
沈星燃點點頭,眼裡的笑意更深了：
是我。重新認識一下,大一新生,金融係,沈星燃。
學姐,以後在學校,還請多多關照我啊。
我站起身,剛想伸出手,客氣地說句你好。
沈星燃的餘光,卻瞥見正朝這邊走來的陸晏辭。他嘴角的笑容不變,卻一把拉住我的手,順勢將我輕輕地拽進了他懷裡,給了我一個猝不及防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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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姐,你真好。
我整個人都迷茫地眨了眨眼。
這又是什麼操作我們有這麼熟嗎為什麼要抱我
我剛要伸手推開他,彈幕就開始了它們的實時分析：
【沈星燃重生實錘了！他這是在向男主宣戰啊！】
【這個人,表麵溫潤如玉,實則腹黑得要命。上一世,他就是用這副無害的樣子,騙過了所有人。】
【救命之恩,兩世糾葛,女配對沈星燃來說,是童年唯一的光,是刻在心上的白月光啊。】
【男主這下是真的遇到勁敵了。一個是默默守護的偏執忠犬,一個是重生歸來的腹黑白月光。】
【我們一開始都以為這是本簡單的惡毒女配逆襲文,冇想到書裡最大的反派BOSS居然也重生殺回來了！】
【更冇想到的是,他提前回國,進入了這所大學。所以這一世,女配就算不要男主,隻要跟著沈星燃,她也一樣可以過得很好。因為沈星燃重生回來的唯一目的,就是保護她,彌補上一世的遺憾。】
沈星燃抱著我,下巴輕輕地抵在我的發頂上。
他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和悶意：
還能再見到你,真好。
我本來想立刻推開他的,卻因為他這句話,動作頓住了。
這句話裡,冇有男女之情,隻是單純地,帶著一種跨越了時光的,令人心頭泛酸的真誠。
彈幕還在繼續：【沈星燃這小子,重生回來,步步為營。他肯定會想儘辦法,提前解決掉所有會對女配產生威脅的人和事。】
【他的第一步,就是考上女配所在的學校。這明晃晃地,就是來搶人的啊！】
【陸晏辭呢快來啊！再不來,你老婆就要被這個心機深沉的白月光搶走了！】
【陸晏辭回來了！前方高能！世紀修羅場,正式開幕！！！】
15
我猛地推開了沈星燃。
轉頭望向幾步之外的陸晏辭。
他手裡新買的三明治,包裝袋已經被他攥得不成樣子,發出哢哢的悲鳴。
彈幕：【三明治做錯了什麼為什麼每次受傷的都是我】
【三明治：為我花生（發生）了什麼】
秦知夏,沈星燃的聲音很低,這次,他冇有再叫我學姐,你和他,好好聊一聊。
問問你自己的心,你真的……喜歡他嗎
沈星燃的話,意有所指。
他轉過身,臉上帶著溫潤無害的笑容,迎上了陸晏辭那雙冰冷刺骨的視線。
在與陸晏辭擦肩而過時,他輕輕晃了晃手裡那顆草莓味的硬糖,嘴角勾起一抹隻有陸晏辭能看懂的,不易察-覺的挑釁：
知夏她,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喜歡吃甜的東西。
彈幕：【他在炫耀！他生怕陸晏辭不知道,他和女配小時候就認識！】
【好綠茶！好心機的男人！】
沈星燃走後,陸晏辭轉身就走,連一個字都冇留下。
我下意識地跑上前,一把抓住了陸晏辭的手腕。
他猛地停下腳步,然後,用力地,甩開了我的手。
他轉過身,那雙漂亮的眼眸裡,翻湧著我從未見過的,極其複雜的情緒。那不是憤怒,而是一種被壓抑了太久太久,終於爆發出來的失望、痛苦和受傷。
他抬起手,用手語激烈地比劃著,指骨因為用力而繃得發白：
秦知夏,你到底想乾什麼
你一邊對我說喜歡我,說想嫁給我。
一邊又在食堂為了彆的女孩出頭,讓她用那種眼神看著你。轉頭,又和一個剛認識的學弟抱在一起。
你的喜歡,是不是太廉價了可以隨便給任何人
我徹底愣住了。
我從未見過,這樣尖銳而痛苦的陸晏辭。
彈幕也罕見地安靜了一瞬,才重新緩慢地滾動起來：
【嘶……男主這話,字字誅心,太紮人了。】
【他積壓了這麼多年的委屈、不安和自卑,在這一刻,徹底爆發了。】
【這也怪不得他。女配的態度轉變得太快,現在又突然冒出一個強勁的對手,他害怕了。】
【他害怕這一切,都隻是女配為了羞辱他,而精心設計的,一個更殘酷的新把戲。】
陸晏辭走了。
這一次,我冇有再追上去。
我也很迷茫。
我對陸晏辭,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呢
是因為害怕彈幕裡預言的那個悲慘結局,所以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奮不顧身地撲向他
還是因為,我隻是害怕重蹈覆轍,想改變命運,所以才死死地抓著陸晏辭不放
又或者,在拋開了那些劇情和預言之後,我對他的感情,僅僅是因為,他是陸晏辭
我不知道。
通過彈幕,我已經知道,上一世害死我的沈星燃,這一世重生回來,是為了保護我。
那麼,就算冇有陸晏辭,我的結局也不會再是凍死街頭。
沈星燃的那句話,像一根針,反覆在我心頭紮著：
問問你自己的心,你真的喜歡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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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需要一點時間,一個人冷靜下來,好好問問我自己的心。
接下來的半個月,我冇有回秦家,也冇有去陸家,而是搬到了我在郊區的一棟小公寓裡,誰也冇告訴。
彈幕每天都在我眼前瘋狂地刷屏,像個催更的編輯：
【女配你玩什麼消失啊！你知不知道你家那隻小狗快急瘋了！】
【他自己把自己哄好了,每天都買好你最喜歡吃的甜點,去你家樓下罰站,從天亮等到天黑。】
【那個重生回來的沈星燃也天天在你們係教學樓下麵等你,都快成望妻石了。】
【所以你到底選誰啊給個準話啊！】
我冇有理會彈幕的催促。
這段時間,反倒是溫雅,經常來找我。
她很聰明,冇有把我的住址告訴任何人。
她冇有課的時候,就會坐一個多小時的地鐵,給我送來她親手做的小餅乾和蛋糕。她像一隻快樂的小鳥,每天嘰嘰喳喳地,跟我分享著學校裡發生的各種趣事。
她就像一個溫暖的小太陽,而我,漸漸地把她當成了我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可以無話不談的閨蜜。
在我的悉心教導下,她也不再像以前那樣怯懦柔弱。再有不長眼的人欺負她,她已經知道怎麼保護自己,甚至還會叉著腰,把我的名字搬出來當擋箭牌：
我可是夏姐罩的人,你們動我一下試試
有時候,聽到有人在背後說我壞話,她比自己被欺負了還生氣,會立刻衝上去跟人理論。事後還會手腳並用地,興奮地跟我比劃：
夏夏,你冇看見,那幾個長舌婦直接被我的氣勢嚇跑了！
我被她逗笑：可以啊你,現在都成校園一霸了。
她得意地拍了拍胸膛：那必須的！我可是你忠實的小跟班！
聊著聊著,她忽然收起了笑容,表情嚴肅地從她的帆布包裡,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疊素描畫。
夏夏,今天我幫美術係的老師整理畫室的時候,無意中看到了陸晏辭學長的作品。他畫了好多好多的你,我覺得……他真的,真的好喜歡你。
我知道,偷拿彆人的東西是不對的。但作為你的閨蜜,我能看出來,你最近一直在為了什麼事情煩惱。
溫雅將那疊畫稿輕輕地放在我麵前的茶幾上。
你有空的時候,看看這些畫吧。我……我就先走了。
溫雅離開後,我鬼使神差地,走到了茶幾邊。
17
我伸出手,翻開了那疊厚厚的素描畫。
一張,兩張,三張……每一張,畫的都是我。
有我開學典禮時,不耐煩地紮著高馬尾,臭著一張臉站在烈日下,抱怨太陽太刺眼的樣子。
他竟然還在畫的角落裡,用娟秀的字體,認真地寫下了一行註解：
【她討厭太陽。如果我能把太陽射下來就好了。】
我恍然想起,那天開學典禮,他好像真的轉頭就跑去小賣部買了一把遮陽傘,然後默默地,一直跟在我身後,為我撐起了整整一個上午的陰涼。
還有一張,是我上課時趴在桌子上睡覺,流口水的樣子。他也畫下來了,甚至還細心地畫出了我嘴邊晶亮的口水印。畫的旁邊寫著：
【她睡著的樣子像小貓,還流口水了,是不是夢到什麼好吃的了】
記憶瞬間被拉回。那天我睡醒後,發現我的課桌上,莫名其妙地多了一大袋我最喜歡吃的進口零食。
還有我盛氣淩人,指著他鼻子罵他,欺負他的時候,也被他一張張地畫了下來。畫上寫著：
【如果欺負我能讓她開心的話,那就讓她欺負我一輩子好了。】
還有很多很多,都是一些發生在我們之間,連我自己都快要忘記了的,瑣碎的日常。卻被他像珍寶一樣,用畫筆一張一張地,小心翼翼地收藏了起來。
他的愛,是那麼的笨拙,沉默,卻又那麼的固執,深沉。
我的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重重地,又溫柔地捶了一下。
悶悶的。
酸酸的。
脹脹的。
我像是發了瘋一樣,開始在公寓裡翻箱倒櫃,試圖找到一些,我對陸晏辭的感情證據。
在書桌最底層的一箇舊鐵盒裡,我找到了幾張被揉得皺巴巴的紙團。那是我高中上數學課時,因為聽不懂而煩躁地扔給陸晏辭的：
【這破數學題也太難了吧！】
【我們數學老師是在念緊箍咒嗎我聽得頭都快炸了。】
【陸晏辭,救命！我要自燃了！！！】
鐵盒裡,還有一張陸晏辭扔回來的紙條,上麵冇有字,隻有一個他畫的,Q版的,頭髮像超級賽亞人一樣炸毛的我。
原來,在那些被所謂劇情操控的日子裡,我的潛意識,還是會忍不住地,想和他分享我那些雞毛蒜皮的日常和煩惱。
鐵盒的最底下,還靜靜地躺著一枚已經有些褪色的金牌。
那是小學運動會時,我因為體弱,不能參加長跑比賽,氣得在家裡哭。
陸晏辭就用他那雙還不太熟練的手,笨拙地給我打手語：不哭。我替你去跑,把第一名拿回來,送給你。
這是那場運動會,他拚了命,摔得膝蓋都流了血,為我贏回來的第一名。
我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輕輕觸摸著那枚冰涼的,已經不再閃亮的獎牌。指尖上,彷彿還能感受到,當年他掌心裡留下的,滾燙的汗水。
我閉上眼睛,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秦知夏,你真的不喜歡他嗎
如果不喜歡,為什麼要收藏他扔過來的每一張小紙條
如果不喜歡,我這麼懶,這麼討厭學習的人,為什麼要去學那麼複雜的手語
我喜歡他嗎
想起他笨拙的樣子,想起他被我欺負時那委屈巴巴卻又無限妥協的樣子,想起他為了我拚命奔跑的樣子,想起他被我調戲時那手足無措,臉紅到脖子根的樣子……我的嘴角,在不經意間,抑製不住地,瘋狂上揚。
在覺醒,看見那些彈幕之後,我隻顧著害怕那個悲慘的結局,卻從來冇有靜下心來,看清楚自己的心。
現在,沈星燃給我的那個問題,我好像……有答案了。
我秦知夏的整個人生,前二十年,都被一個叫陸晏辭的少年,密不透風地貫穿了。他早已成為我刻在骨子裡的一種習慣。
隻要一想到,以後的生活裡,可能會冇有陸晏辭這個人,我的心,就被一種巨大的恐慌攫住,疼得快要無法呼吸。
我小心翼翼地將那枚金牌攥在手心,抓起茶幾上的車鑰匙,衝出了公寓,直奔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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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麵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瓢潑大雨,豆大的雨點狠狠地砸在擋風玻璃上,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
我一路飆車,匆忙趕到陸家。陸爺爺看見我,驚訝地問：
知夏丫頭,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淋成這樣
正在樓上房間裡的陸晏辭,在聽到我的名字後,幾乎是立刻從房間裡衝了出來。
他穿著一身簡單慵懶的灰色居家服,當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看見我渾身濕透,狼狽不堪的樣子時,他快速地跑下樓,二話不說,拉著我的手就往樓上走。
他冇有問我這半個月去了哪裡,也冇有問我為什麼突然跑來。他隻是默默地從衣櫃裡拿出了一套他乾淨的睡衣和一條柔軟的毛巾,然後將我推進了浴室。
他站在門口,著急地對我打手語：快去洗個熱水澡,會感冒。
洗完澡出來,陸晏辭把我按在梳妝檯前的椅子上坐好。
他單膝跪在我麵前的地毯上,拿著吹風機,用最溫柔的力度,仔細地給我吹著頭髮。
他看向我的眼神裡,有著掩飾不住的責備,但更多的,是化不開的心疼。
他騰出一隻手,有些凶巴巴地對我打著手語：
為什麼不帶傘
如果生病了怎麼辦
彈幕又不合時宜地飄了出來：
【哎喲,你看他那表情,凶巴巴的,可是吹頭髮的動作溫柔得都快能滴出水來了。】
【女配寶寶,這隻小狗不是在凶你,他是在心疼你,千萬不要怪他哦。】
我靜靜地盯著陸晏辭近在咫尺的,那張俊美無儔的臉。
在他關掉吹風機的瞬間,我緩緩地,在他麵前伸出了我的手。
陸晏辭的目光落在我攤開的掌心裡,那枚安靜躺著的,已經褪色的金牌上時,整個人都怔住了。
他的眼神劇烈地閃爍著,不敢置信,感動,狂喜……萬般複雜的情緒,最終都化作了他眼眶裡,那片泛紅的淚光。
他抬起眸,與我平視。連打手語的指骨,都在微微地發顫：
你……還留著
我以為……你早就把它扔掉了。
吊燈溫暖的黃光灑在陸晏辭的臉上,在他長長的睫毛下,投出了一片溫柔的剪影。一顆滾燙的淚珠,從他眼角滑落,無聲地,滴落在我放在膝蓋上的手背上。
彈幕：【啊啊啊！我的天！這隻小狗他感動得哭了！】
【被老婆凶,被老婆罵,小時候生病留下心理創傷,他從來冇哭過。可是現在,在知道老婆心裡其實一直有他的時候,他哭了。】
【他真的,我哭死,他真的超愛！】
我冇有解釋我這段時間的突然消失,也冇有為之前的混蛋行為道歉。我隻是伸出雙臂,安靜地,用力地抱住了他。
陸晏辭,我把頭靠在他微濕的肩上,輕聲在他耳邊說,我不嫌棄你有交流障礙。
我喜歡你,秦知夏喜歡陸晏辭。我不想失去你。這不是情話,是我的心裡話。
陸晏辭的眼眶一圈又一圈地紅了。滾燙的淚水,終於決堤,打濕了我的肩頭。
那天晚上過後,我和陸晏辭,終於開啟了甜得發膩的戀愛模式。
他很黏人,像一隻終於找到了家的大型犬。我走到哪裡,他就跟到哪裡。
我們牽著的手,永遠都是十指緊扣的。他的眼神,也永遠隻停留在我的身上,隻黏我一個人。
一個平靜的午後,我在學校那條熟悉的梧桐林蔭道上,再次遇見了沈星燃。
陸晏辭牽著我的手的力道,在看到沈星燃的瞬間,漸漸加重了。
19
我安撫地拍了拍陸晏辭的手背,對他說：
我想和他聊幾句,你能去幫我買杯我最喜歡的芝士奶蓋嗎
聽話啦。
陸晏辭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我望向不遠處的沈星燃。
他依舊穿著那身簡單乾淨的白襯衫,安靜地站在斑駁的樹影下,像一幅溫柔的畫。
沈星燃溫潤地笑了笑,朝我走來：終於有空,肯和我聊聊了
你天天都在這裡等我,我總不能一直躲著你啊。
我們像老朋友一樣,自然地坐在了樹蔭下的長椅上。誰都冇有先開口說話,氣氛有些沉默。
過了半晌,沈星燃從口袋裡拿出那顆草莓硬糖,遞給我。他的聲音很輕,很平靜：
秦知夏,你知道嗎我是一個有人生,冇人養的野孩子。我媽生下我就跑了,我爸是個什麼貨色,你小時候也見過,酒鬼加賭鬼。
他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說著一個與他無關的故事：
你小時候問我,他為什麼總打我。其實,他打我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心情不好,就打一頓。在無數次的毒打中,我逐漸變得麻木,甚至已經冇有了活下去的念頭。我想,被打死也好,餓死也好,凍死也好,都無所謂了。
我從來不知道什麼是愛,我也從來冇有被愛過。
直到有一天,當我不再對這個世界抱有任何期待,甚至想著就這樣死掉的時候,巷子口,突然出現了一個穿著漂亮公主裙,像小太陽一樣的小仙女。
那顆被我攥在手心裡的糖,不知不覺間,已經有些發燙了。
秦知夏,你那天給我的,不是一碗飯,一顆糖。你給我的,是讓我繼續活下去的,唯一的念頭。是你讓我第一次覺得,這個糟糕的世界,或許還值得我多喘幾口氣。
你離開那個小鎮的時候對我說,你以後會回來看我。
他低下頭,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自嘲地笑了笑：
我就等啊,等啊,等春天過去,等冬天又來。可你失言了,你一次都冇有回來找過我。
那個時候,我真的好恨你。他抬起頭,重新看向我,目光深得像一潭古井,不見天日,可我對你的恨,遠遠冇有愛多。
所以,我就想著,拚命地學習,考上最好的大學,讓自己變得足夠優秀。等到有一天,我不再是陰溝裡那隻肮臟的老鼠,能夠堂堂正正地站在你身邊的時候,我就去找你。
他看著我的眼神,越來越深,深得讓人心悸：
可是,我等來的,卻是——
他後麵的話,冇有說出口。
但彈幕替他說了：【他等來的是,她因為家族破產,流落街頭,最後凍死在橋洞下的噩耗。】
【秦知夏小時候無意中的善舉,是沈星燃整個灰暗童年裡唯一的光。所以沈星燃為了她,拚命學習,考上了頂尖的醫學院。可就在他學成歸來,認為自己終於有能力去見他的小公主時,他的小公主,卻已經不在了。】
【在原著的劇情裡,沈星燃在得知秦知夏的死訊後,徹底黑化。他找到了害死秦知夏的那些人,用最殘忍的手段,讓他們付出了代價。雖然書的最後冇有明確寫出沈星燃的結局,但他能重生回來,想都不用想,應該是為她殉情了。】
說實話,我挺討厭陸晏辭的。沈星燃的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明明我和你也是小時候就認識,隻不過他比我認識你更早了幾年而已。憑什麼,他就能在你心裡,占據那麼重要的位置
可是在無數個日夜裡,我又反覆地想,或許這就是命吧。陪在你身邊,見證你所有成長的人,一直是他。而我,隻不過是你漫長又美好的人生中,一個偶然出現的,匆匆的過客罷了。
我喜歡你,秦知夏。但我知道,你不喜歡我。
沈星燃說完,從長椅上站起身。沉默了幾秒後,他對我露出一個乾淨又釋然的淺笑：
我的小公主,再見了。
說完,他轉身,決絕地離開了。
少年清瘦挺拔的背影,漸漸消失在林蔭道的拐角處。一如當年,在那個偏遠小鎮的悠長小巷裡,那個步履蹣跚,獨自消失在巷子儘頭的,瘦弱的小男孩。
我低頭,看著手心裡那顆晶瑩剔透的草莓硬糖。
再見了,沈星燃。
再見了,那個巷子裡的小可憐。
願你的餘生,冇有苦難,平安順遂,被人溫柔以待。
長椅上,還留下了一罐他帶來的草莓硬糖。玻璃罐上,貼著一張淡藍色的便利貼：
【或許,相遇過,就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我的小公主,一定要幸福。】
落筆：沈星-燃。
彈幕也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飄過幾行：
【草莓糖是故事的開始,也是故事的結束啊。】
【兩世都愛而不得的白月光,最終還是成了心口的硃砂痣。雖然真的很心疼沈星燃,不過他真的是個好孩子,走得坦蕩,退得體麵。】
【是啊,愛是成全,不是占有。他真的很體麵。不像某隻醋罈子小狗,早就買好奶茶了,卻一直躲在那棵大樹後麵偷聽了半天,生怕自己的老婆變心,跟彆人跑了。】
【女配本來就長得像個妖精,喜歡她的人肯定很多。我們小狗自卑,冇有安全感,也是很正常的嘛！】
我走到那棵大樹後麵,果然看見了手足無措的陸晏辭。
我笑著,溫柔地向他伸出手：
走,我們回家。
20
我和陸晏辭的婚禮,定在了我們大學畢業那天。
當我挽著父親的手臂,穿著潔白的婚紗,一步一步,走向那個穿著一身挺括黑色西裝的陸晏辭時。
他因為過度緊張,站得筆直,像一棵等待檢閱的鬆柏。那雙向來清冷的眼眸,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看著我,裡麵盛滿了化不開的深情和虔誠。
在交換戒指的環節,他給我戴上戒指時,總感覺這一切都不太真實。
他甚至還偷偷地,用力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傳來的痛感,終於讓他確信,這不是一場夢。
他緊緊地,緊緊地,將我擁入懷中,那力道,像是要把我徹底揉進他的骨血裡,永不分離。
彈幕在我的視網膜上,瘋狂地尖叫刷屏：
【啊啊啊啊！他終於娶到了他放在心尖尖上愛了二十年的女孩！他就像一個打了勝仗的,驕傲的戰士！】
【我們小狗雖然不能說話,但是他激動得手都在發抖啊！】
婚禮辦得很順利,冇有任何狗血的波折,也冇有所謂的惡毒女配來攪局——畢竟,我本人,就是那個曾經的惡毒女配。
原著女主溫雅,成了我唯一的伴娘。她在台下,一邊感動得抹眼淚,一邊大口大口地吃席,忙得不亦樂乎。
她還發了一條朋友圈炫耀,配圖是婚禮現場的九宮格,配文：
【突然想吃席了,於是我的神仙閨蜜就為我結了個婚。[開心]】
婚後的陸晏辭,更是將人夫感拉到了滿格。
在外,他是殺伐果斷,說一不二的陸氏集團新任總裁。
一回到家,他就會立刻繫上我給他買的,帶著小熊圖案的圍裙,為我洗手作羹湯。
他用一個精美的筆記本,寫了整整十幾頁我的忌口和喜好事項。我愛吃什麼,他就在後麵畫一顆小星星；我不愛吃什麼,他就打一個小叉叉。
我喜歡什麼風格的衣服和首飾,他會直接讓各大品牌的總監,把下一季的新品全部送到家裡來,任我挑選。
他會在我每天出門前,單膝跪下,為我穿上鞋子。
他會在我每天醒來時,提前為我擠好牙膏,調好水溫,擺好所有的洗漱用品。
有一次,我隻是得了一點小小的感冒,他就緊張得徹夜不眠,親自守在我身邊,一整晚都在為我測量體溫,給我喂水。
我家這隻小狗的愛,是沉默的。
但,震耳欲聾。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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