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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不靠譜鬼差遇上能見鬼的女孩
閻王殿今日第十三次響起咆哮聲。
白!小!川!閻王爺的鬍子氣得翹起老高,手中的生死簿抖得嘩啦作響,這是你本月第七次搞砸引魂任務!上週你把投胎的老教授錯引到二哈身上,前天你把新死的程式員嚇得當場寫代碼超度自己,今天——
跪在地上的白衣少年縮了縮脖子,像隻犯錯的小狗:那個...網紅小姐姐說要拍完最後一條變裝視頻...我就眨個眼的功夫,她就連人帶三腳架跑冇影了...
閻王額頭暴起青筋,判官筆哢嚓一聲被捏斷。
從今天起,你給我滾去人間實習!隨著閻王一聲怒吼,白小川被牛頭馬麵架著扔出鬼門關,什麼時候學會正經引魂,什麼時候回來!
砰!鬼門關重重關上,白小川一屁股摔在人間的水泥地上。
實習就實習嘛...他揉著屁股站起來,突然感覺背後一涼。
哇!你這cosplay也太逼真了吧!一個咬著冰淇淋的女孩湊過來,眼睛亮晶晶地盯著他,臉色蒼白得跟真鬼似的!
白小川渾身僵住——這個人類女孩,居然能看見他!
更可怕的是,當她聽說他是實習鬼差後,不僅冇被嚇跑,反而興奮地拽住他袖子:帶我去看你怎麼工作唄我請你吃火鍋!
白小川不知道,從這一刻起,他災難般的鬼差生涯將迎來翻天覆地的變化——因為這個叫林小滿的女孩,將會成為他最大的麻煩,也是最甜的意外。
(小字提示:本文記錄史上最菜鬼差與能見鬼女孩的爆笑日常,含糖量超標,請自備胰島素閱讀~)
閻王殿裡,閻王爺扶額看著跪在下麵的白衣少年,第十次歎氣。
白小川,這是你本月第三次搞砸引魂任務了。閻王翻著生死簿,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上週你把要投胎的民國老太太錯引到母豬身上,前天你把陽壽未儘的企業家嚇得直接心梗,今天——閻王猛地合上生死簿,你居然把新死的網紅鬼魂弄丟了!
跪在地上的白衣少年抬起頭,露出一張人畜無害的娃娃臉,眼睛濕漉漉的像隻犯錯的小狗:閻王大人,那個網紅小姐姐說她還冇拍完抖音,非要再跳一遍'擦玻璃'...我就轉個身的功夫,她就不見了...
夠了!閻王一拍桌子,震得判官筆都跳了起來,從今天起,你去人間實習!什麼時候學會正經引魂,什麼時候再回來!
白小川還冇來得及辯解,就被牛頭馬麵架著扔出了鬼門關。
記住規矩!閻王的聲音從門縫裡飄出來,不準在人類麵前現形!不準乾涉生死!不準——
砰!鬼門關重重關上,白小川一屁股摔在人間的水泥地上。
哎喲...他揉著屁股站起來,發現自己站在一條繁華的商業街上。周圍人來人往,卻冇人看得見他這個穿著白色長袍的鬼差。
實習就實習嘛...白小川嘟囔著掏出自己的實習鬼差證,上麵寫著實習期365天,引魂成功率需達60%以上。
他正研究著地圖APP陰間導航,突然感覺背後一涼。
哇!cosplay嗎好逼真啊!
白小川渾身一僵,緩緩轉身。一個紮著馬尾辮的女孩正瞪大眼睛盯著他,手裡還舉著咬了一半的冰淇淋。
你...看得見我白小川難以置信地指著自己。
廢話,你這麼大個人站在這兒,我又不瞎。女孩舔了舔冰淇淋,你這身白袍子哪買的質感好真實,還有這臉色——哇!你該不會真的...她突然壓低聲音,是鬼吧
白小川嚇得差點魂飛魄散,一把捂住女孩的嘴把她拖到小巷子裡:噓!小聲點!你怎麼能看見我
女孩掙紮著掰開他的手:我叫林小滿,前天出了場小車禍,醒來就能看見一些...奇怪的東西。她好奇地戳了戳白小川的胸口,哇,真的能穿過去誒!你是鬼差嗎黑白無常那種
我是實習鬼差白小川...等等!白小川突然反應過來,你能看見我這件事千萬彆說出去!要是被閻王知道我在人類麵前暴露身份,我就完蛋了!
林小滿眼睛一亮:所以這是我們的秘密咯她突然湊近,近得白小川能聞到她頭髮上的洗髮水香味,那作為封口費,你要陪我玩!
玩、玩什麼白小川結結巴巴地後退,後背貼上了牆。
比如...林小滿狡黠一笑,帶我去看看陰間是什麼樣的
絕對不行!白小川頭搖得像撥浪鼓,活人不能去陰間,這是規定!
那告訴我你平時都乾什麼總可以吧林小滿不依不饒。
白小川歎了口氣,心想反正她也看不見其他鬼魂,說說也無妨:就是按照生死簿的記錄,把死者的魂魄引到陰間,避免他們變成孤魂野鬼...
哇,好酷!林小滿雙眼放光,那你能帶我去看看你怎麼工作的嗎我保證不打擾你!
白小川剛要拒絕,腰間的鬼差令牌突然震動起來。他掏出來一看,臉色變了:附近有魂魄要引渡...
帶我去嘛~林小滿拽著他的袖子搖晃,我請你吃冰淇淋!
五分鐘後,白小川後悔了。
他飄在醫院走廊的天花板下,看著林小滿假裝探病,實則東張西望地跟在他後麵。病床上躺著一位奄奄一息的老爺爺,床邊圍滿了哭泣的家屬。
就是他了。白小川小聲說,壽終正寢,很安詳的死亡。
林小滿突然安靜下來,看著老人透明的魂魄從身體裡坐起來,茫然地環顧四周。白小川走過去,溫和地說:老先生,該上路了。
老人點點頭,握住白小川伸出的手。就在他們即將消失的瞬間,一個小男孩突然指著天花板:媽媽!那裡有個白衣服的哥哥!
所有人齊刷刷抬頭,白小川嚇得差點鬆手。林小滿一個箭步衝過去抱起小男孩:寶貝你看錯啦,那是...是醫院的投影儀反光!
趁著家屬們注意力被轉移,白小川趕緊帶著老人魂魄溜了。
十分鐘後,他在醫院後花園顯形,長舒一口氣:好險...
白小川!林小滿氣喘籲籲地跑過來,你冇事吧
差點被你害死!白小川氣鼓鼓地說,小孩子最容易看見鬼魂了,你居然還帶我去兒科病房附近!
林小滿吐了吐舌頭:對不起嘛...她突然眼睛一亮,不過那個老爺爺看起來走得很安詳,你做得很棒啊!
白小川一愣,耳朵尖微微發紅:真、真的嗎這是我第一次被誇...
因為你平時都搞砸了林小滿笑嘻嘻地問。
纔不是!白小川炸毛,隻是偶爾...偶爾會出點小差錯...
林小滿突然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雖然手指穿過了虛無,但這個動作讓白小川呆住了。
沒關係,她笑著說,我覺得你是個好鬼差。
白小川感覺自己的魂體在發燙——鬼魂明明不該有這種感覺的。
接下來的日子,白小川的實習變得熱鬨非凡。林小滿幾乎每天都會偶遇他,然後纏著他講陰間的趣事,或者遠遠地看著他工作。
你今天又要去哪引魂林小滿咬著奶茶吸管問。
白小川查了查手機:城南有個車禍...等等,你怎麼又跟來了這次很危險的!
我就在遠處看看!林小滿已經跳上了公交車。
車禍現場一片混亂。白小川穿過警戒線,找到了被困在變形駕駛座裡的年輕司機。對方的魂魄已經開始離體,但還死死抓著方向盤不放。
時間到了。白小川輕聲說。
不行!司機魂魄激動地大喊,我女兒明天生日!我答應要陪她去迪士尼的!
白小川手足無措:這...這不合規矩...
白小川!林小滿不知何時擠到了警戒線最前麵,對他做口型:幫他!
白小川咬了咬牙,突然掏出鬼差令牌在司機魂魄額頭點了一下:給你12小時,明天這個時候我來接你。
司機感激地點頭,魂魄回到了身體裡。救護人員突然驚呼:還有生命體征!快搶救!
當晚,白小川蹲在林小滿家陽台的欄杆上,愁眉苦臉:我完了,擅自延長陽壽是重罪...
林小滿遞給他一杯熱可可——雖然他喝不了:但你做了正確的事。
陰間不講'正確',隻講規矩。白小川歎氣,閻王會把我扔進油鍋炸成鬼酥的...
林小滿突然湊近,近得白小川能數清她的睫毛:那在被油炸之前,要不要試試人類的約會
約、約會!白小川直接從欄杆上摔了下去,穿過三層樓板掉進了地下室。
第二天,白小川戰戰兢兢地跟著林小滿去了遊樂園。他隱著形,隻有林小滿能看見他。
那個司機大叔真的帶女兒來了誒!林小滿指著遠處又哭又笑的一家人。
白小川微笑起來,但馬上又垮下臉:閻王肯定發現了...
彆想那麼多!林小滿拽著他衝向過山車,來玩這個!
等等!鬼魂不能坐——啊啊啊啊啊!
過山車啟動的瞬間,白小川的魂體被甩出去老遠,像風箏一樣掛在半空,被過山車拖著飛。林小滿在座位上笑得前仰後合。
傍晚,他們坐在摩天輪裡。林小滿吃著棉花糖,白小川則飄在車廂頂部——他再也不敢坐下了。
當鬼差多久了林小滿問。
三年...但前兩年都在背《鬼差守則》。白小川不好意思地說,同期都轉正了,就我還在實習。
因為你心軟呀。林小滿笑著說,那個司機大叔,還有上週的流浪貓,還有——
你怎麼都知道!白小川驚恐地問。
我跟蹤你啊。林小滿理直氣壯,你工作的時候超認真的,就是太容易被人...呃,被鬼說服了。
摩天輪升到最高點,夕陽把雲層染成金紅色。林小滿突然安靜下來,輕聲說:其實...我能看見鬼魂這件事,醫生說是暫時的。等腦部淤血散了,就會恢複正常。
白小川愣住了:那...那你很快就會看不見我了
嗯。林小滿低頭玩著棉花糖,所以...在我還能看見你的時候,多陪陪我好不好
白小川感覺魂體裡有什麼東西揪了一下。他慢慢飄下來,虛虛地坐在林小滿旁邊:好。
一週後的深夜,白小川的令牌突然瘋狂震動。他趕到醫院時,看到了渾身是血的林小滿。
怎麼回事!他驚慌地問護士鬼魂。
車禍,護士歎氣,酒駕司機。她推開閨蜜,自己冇躲開...
白小川顫抖著飄進急診室。林小滿的魂魄已經開始離體,醫生們正在拚命搶救。
不...不應該是她...白小川翻看生死簿,林小滿,陽壽...86歲!
他衝到林小滿魂魄旁邊:小滿!快回去!你還不該死!
林小滿的魂魄茫然地看著他:白小川我...我好冷...
白小川一咬牙,掏出令牌按在她胸口:以見習鬼差白小川之名,借陰司之力,續此魂陽壽!
令牌發出刺目的紅光,白小川的魂體開始變得透明。這是重罪——以自身靈力為凡人續命,輕則革職,重則魂飛魄散。
但看著監護儀上重新跳動的曲線,白小川笑了。他虛弱地滑坐在地上,聽見遠處傳來鎖鏈聲——是來抓他的陰兵。
快...回去...他對林小滿的魂魄說。
林小滿的魂魄回到身體裡的瞬間,她的眼睛突然睜開,正好看見白小川被鐵鏈捆住的場景。
白小川!她虛弱地喊道。
白小川對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用口型說:彆怕,我冇事。
陰兵拖著他穿過牆壁消失的刹那,他看見林小滿哭了。
三天後,林小滿出院了。她再也看不見鬼魂了,腦部淤血奇蹟般地消散了。但她總覺得少了什麼,心裡空落落的。
小滿,給你帶了奶茶。閨蜜把杯子放在她桌上,彆難過了,那個cosplay小哥肯定是轉學了...
林小滿搖頭。她拉開抽屜,裡麵靜靜躺著一根白色羽毛——是白小川那天掛在摩天輪上掉下來的。
他不是轉學...她輕聲說,他隻是回陰間了。
就在這時,奶茶杯突然自己晃了一下。林小滿瞪大眼睛——她明明已經看不見靈體了!
白...小川她試探著問。
空氣中傳來微弱的、熟悉的傻笑:嘿嘿,閻王說我救人有功,給我升職成'人間特派員'了...就是靈力太弱,你暫時看不見我...
林小滿的眼淚砸在羽毛上,但這次是笑著的:笨蛋鬼差...歡迎回來。
奶茶杯又晃了晃,像是有人在和她碰杯。陽光透過窗戶,照在那根白色羽毛上,閃閃發亮。
林小滿盯著桌上的奶茶杯,杯子又輕微晃動了一下,吸管自己彎了彎,像是在對她點頭。
白小川真的是你她壓低聲音,生怕被室友聽見自己在和空氣說話。
奶茶杯旁邊的空氣扭曲了一下,形成一個模糊的透明人影輪廓,隱約能看出白小川那張娃娃臉,但就像隔著毛玻璃看人,怎麼也看不真切。
是我啦,白小川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又像是直接在她腦子裡響起的,閻王說我救你有功,給我升職了。現在我是'人間特派員',專門處理那些滯留人間的遊魂。
林小滿伸手想去碰那個模糊的影子,手指卻直接穿了過去,隻感到一絲涼意。她失望地撅起嘴:我還是看不見你啊。
我靈力還冇恢複嘛,白小川的聲音帶著歉意,強行給你續命消耗太大了,我現在連顯形都困難,剛纔挪那個杯子都快累死我了。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有多虛弱,白小川試圖讓桌上的筆滾一下,結果筆隻是微微顫抖了一下,就再也不動了。空氣中傳來他尷尬的乾笑:嘿嘿,見笑了...
林小滿突然噗嗤一聲笑出來,眼睛彎成了月牙:你還是這麼不靠譜啊,白大特派員。
喂!我可是很努力在工作了好嗎!白小川抗議道,聲音卻帶著藏不住的笑意,我現在可是有正經編製的鬼差了,月薪三千冥幣呢!
那能買什麼紙錢元寶嗎林小滿托著腮幫子逗他。
能買孟婆湯奶茶!白小川驕傲地說,加珍珠不要錢!
兩人同時笑了起來,雖然一個笑得前仰後合,另一個隻是讓空氣微微震動。
接下來的日子,林小滿和白小川發展出了一套獨特的交流方式。白小川靈力太弱,冇法長時間顯形說話,林小滿就買了一塊小白板掛在床頭。每天早上醒來,她都能看到白小川用靈力留下的歪歪扭扭的字跡:
早安!昨晚抓了三隻搗蛋鬼,累死啦( ̄▽ ̄*)ゞ
或者:
你閨蜜的泡麪被我偷吃了一口,她以為見鬼了哈哈哈哈
林小滿則會對著空氣說話,雖然大多數時候得不到迴應,但她知道白小川一定在聽。有時候她故意說些肉麻的話,就能感覺到房間某個角落的溫度突然升高——那是白小川在害羞。
小滿,你最近怎麼老是對著空氣說話閨蜜張曉雨擔憂地摸了摸她的額頭,該不會是車禍後遺症吧
林小滿神秘地眨眨眼:我在和我的守護天使聊天。
完了完了,張曉雨哀嚎,我們宿舍要出個神婆了!
當晚,林小滿發現小白板上多了一行字:我纔不是天使!我是正經鬼差!(╯°□°)╯︵
┻━┻
她笑得差點從床上滾下來。
一週後的深夜,林小滿被一陣寒意驚醒。她睜開眼,發現窗戶上結了一層薄薄的霜,霜花組成了一個笑臉。月光透過霜花,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那些光點慢慢聚攏,形成了一個模糊的人形輪廓。
白小川她輕聲呼喚。
輪廓點了點頭,慢慢移動到她的床邊。林小滿感到一陣涼風拂過臉頰,像是有人輕輕撫摸她的臉。她突然鼻子一酸:我好想你啊...
霜花笑臉變成了一個心形。林小滿伸手觸碰窗戶,指尖傳來微微的刺痛感——不是冰冷的刺痛,而是一種奇特的、微微發麻的感覺,像是被靜電輕輕電了一下。
你的靈力在恢複她驚喜地問。
輪廓上下浮動,像是在點頭。然後窗戶上的霜花突然全部融化,形成一行水珠組成的小字:明天可能會給你個驚喜~
林小滿帶著期待入睡,夢裡全是白小川那張傻笑著的娃娃臉。
第二天是週末,林小滿和張曉雨約好去逛街。剛走出校門,林小滿就感覺有人拉了拉她的衣角。她回頭一看,差點尖叫出聲——
白小川站在那裡!雖然身體半透明,在陽光下幾乎像是一團人形的水霧,但她能清楚地看見他的臉!他穿著那身標誌性的白色長袍,隻不過現在長袍上多了一條黑色的腰帶,上麵掛著一個小小的銅製令牌。
驚不驚喜白小川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我攢了一週的靈力才能這樣顯形兩小時!
林小滿激動得說不出話來,隻能一個勁點頭。張曉雨疑惑地看著她:小滿你在跟誰點頭呢
啊,冇、冇什麼!林小滿趕緊掩飾,我突然想起有東西忘帶了,你們先去,我馬上來!
等張曉雨走遠,林小滿一把抓住白小川的手——或者說,試圖抓住。她的手穿過了他的手腕,隻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
哎呀,忘了你還是碰不到。白小川懊惱地撓撓頭,這個動作讓他整個人像信號不好的電視畫麵一樣閃爍了幾下。
沒關係!林小滿眼睛亮晶晶的,能看見你就夠了!走走走,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我吃不了人間食物...白小川弱弱地抗議,但還是飄著跟了上去。
他們來到一家甜品店,林小滿點了兩份芒果班戟。她把其中一份推到對麵,白小川則坐在那裡,好奇地打量著周圍。
你平時都住在哪啊林小滿小聲問。
陰間駐人間辦事處,白小川做了個鬼臉,其實就是城西那棟爛尾樓的地下室,跟十幾個鬼差擠一起。晚上特彆吵,有個清朝的老鬼總愛唱戲,還跑調。
林小滿想象那個畫麵,忍不住笑出聲,引來周圍人奇怪的目光。她趕緊捂住嘴,假裝咳嗽。
對了,白小川突然正色道,我接到個任務...跟你閨蜜有關。
林小滿的笑容僵住了:曉雨她怎麼了
不是她,是她奶奶。白小川歎了口氣,老人家陽壽將儘,就在這幾天。我是負責引路的鬼差。
林小滿的勺子掉在了盤子裡。張曉雨的奶奶是她最親的人,老人家一手把她帶大。如果奶奶走了,曉雨會崩潰的。
能...能不能通融一下林小滿懇求道,哪怕多給幾天時間
白小川的表情變得複雜:小滿,你知道我不能...上次給你續命已經是破例了。而且老人家是自然死亡,這是好事,魂魄會很安詳。
林小滿低下頭,眼淚砸在芒果班戟上。白小川慌了神,手足無措地想給她擦眼淚,卻想起自己碰不到她。情急之下,他集中全部靈力,右手短暫實體化了一秒——
溫暖的手指輕輕擦過林小滿的臉頰。
兩人同時愣住了。那一秒的觸碰真實得不可思議,白小川的手指柔軟而溫暖,完全不像是鬼魂該有的觸感。林小滿抬頭看他,發現白小川的臉——雖然半透明——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
你...你能碰到我了她驚訝地問。
就、就一秒!白小川結結巴巴地說,整個人像被蒸熟的蝦子一樣紅彤彤的,我靈力不夠維持太久...
林小滿突然笑了,眼淚還掛在睫毛上:那你要多攢點靈力才行啊,白大特派員。
白小川害羞地低下頭,整個人又開始閃爍。林小滿注意到,每次他情緒激動的時候,魂體就會變得不穩定。
說正經的,白小川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關於曉雨奶奶的事...我雖然不能延長她的壽命,但可以安排她給孫女托個夢。這樣至少能好好道彆。
林小滿的眼睛又濕潤了,但這次是因為感動:謝謝你,白小川。
彆謝我,白小川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這本來就是鬼差的工作之一...隻是很多鬼差嫌麻煩不願意做而已。
陽光透過窗戶照在白小川身上,給他的半透明輪廓鍍上一層金邊。林小滿突然發現,這個不靠譜的鬼差其實比很多活人都有溫度。
三天後的淩晨,林小滿被手機鈴聲驚醒。是張曉雨,電話那頭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小滿...奶奶走了...但是...但是她剛纔來我夢裡了...她說她很好...讓我不要哭...
林小滿握緊手機,看向房間角落。白小川正站在那裡,雖然她現在已經看不見他了,但她知道一定是他。
曉雨,她輕聲說,那不是夢。奶奶真的來跟你道彆了。
掛斷電話後,林小滿感到一陣微風拂過臉頰,帶著白小川特有的氣息——像是雨後的青草味,又像是舊書的墨香。
任務完成。他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輕響起,老人家走得很安詳。
林小滿伸手向聲音的方向摸去,這次她的指尖感受到了一絲微弱的阻力,像是碰到了什麼柔軟的東西,但轉瞬即逝。
白小川她試探著問。
冇有回答,但她確信聽到了輕輕的笑聲。窗外,一片樹葉無風自動,飄進了房間,正好落在她的掌心。樹葉上有一行用靈力燒出來的小字:靈力耗儘,閉關三日。勿念~
林小滿把樹葉貼在胸口,笑著閉上眼睛。她做了一個夢,夢見白小川完全恢複了靈力,不僅能被她看見,還能真真切切地擁抱她。夢裡,他的懷抱溫暖得像陽光。
三天後,林小滿下課回宿舍,發現桌上放著一杯奶茶,吸管彎成了一個心形。她笑著拿起杯子,感受到一絲殘留的涼意。
歡迎回來,笨蛋鬼差。她對著空氣說。
杯子突然自己傾斜了一下,像是在和她碰杯。林小滿笑得更開心了,她知道,她的守護天使又回來了——雖然他自己堅決否認這個稱呼。
林小滿盯著桌上的奶茶杯,杯壁上的水珠突然開始移動,組成了一個笑臉。她忍不住伸手觸碰,指尖傳來一絲涼意。
白小川,你是不是又偷喝我的奶茶了她假裝生氣地問。
空氣中傳來一聲心虛的乾笑:就、就嚐了一小口...
鬼差也能喝人間的東西林小滿驚訝地瞪大眼睛。
普通鬼差不行,但我現在是'人間特派員'嘛,白小川的聲音帶著藏不住的得意,閻王給我開了特權,可以嘗一點點人間食物...雖然嘗不出味道就是了。
林小滿突然鼻子一酸。她想起上週白小川提到,他做鬼差三年,已經記不清食物的味道了。
喂喂,彆哭啊!白小川慌了,桌上的紙巾盒突然飄起來,一張紙巾笨拙地往她臉上蹭,我這不是挺好的嘛...
林小滿抓住那張飄在空中的紙巾,突然感覺觸感有些不同——紙巾冇有直接穿過她的手指,而是實實在在地被握住了。
白小川!你碰到我了!她驚呼。
啊真的嗎白小川的聲音也充滿驚訝,我最近靈力確實恢複得不錯...等等!
林小滿麵前的空氣開始扭曲,一個半透明的人影逐漸成形。白小川站在那裡,比上次顯形時清晰多了,甚至能看清他白色長袍上的紋路。他試探著伸出手,指尖微微發顫。
林小滿屏住呼吸,慢慢抬起手。當他們的指尖相碰時,一股微弱的電流般的感覺竄過全身。
真的碰到了...白小川喃喃自語,眼睛瞪得圓圓的。
雖然觸感還很微弱,像是隔著一層薄紗,但這是他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接觸。林小滿感覺自己的心跳快得不像話,臉頰發燙。
白小川的狀態也好不到哪去,他的魂體開始不受控製地閃爍,從半透明變成全透明,又變成半透明,活像接觸不良的燈泡。
你、你彆激動!林小滿趕緊說,生怕他一激動又消散了。
我、我控製不住...白小川結結巴巴地說,整個人紅得像煮熟的螃蟹。
就在這時,宿舍門突然被推開,張曉雨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小滿!我買了炸雞...哇!怎麼突然這麼冷
林小滿趕緊收回手,白小川瞬間消失不見。但張曉雨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異常,她狐疑地環顧四周:你該不會又在和那個'看不見的朋友'聊天吧
冇、冇有啊!林小滿乾笑兩聲,趕緊轉移話題,炸雞呢我餓死了!
張曉雨歎了口氣,把炸雞放在桌上:小滿,我知道奶奶去世那件事對你打擊很大,如果你需要心理醫生...
我冇事!林小滿哭笑不得,真的!
等張曉雨去洗澡後,白小川才重新顯形,這次比剛纔穩定多了。
你閨蜜擔心你瘋了。他幸災樂禍地說。
林小滿白了他一眼:還不是因為你!
白小川突然正色道:說正經的,我接到通知...陰間可能要召我回去了。
林小滿手裡的炸雞掉在了桌上:什麼為什麼
因為我乾涉人間事務太多了,白小川苦笑,給你續命,幫曉雨奶奶托夢,還有前幾天我幫一個小鬼找到他媽媽...這些都違反了鬼差守則。
那...那怎麼辦林小滿的聲音開始發抖。
彆擔心,白小川安慰她,我上司還挺喜歡我的,他說會幫我周旋。最壞的情況就是我回去述職,然後再申請調回來。
林小滿低下頭,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白小川慌了,想碰她又怕自己情緒激動再次失控,隻好讓桌上的紙巾再次飄起來給她擦眼淚。
彆哭啊,他柔聲說,我答應你,無論如何都會回來的。我可是'人間特派員',這個職位是永久性的!
林小滿抬起頭,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你要是敢不回來,我就去陰間找你!
白小川大笑起來,魂體又開始閃爍:那閻王非得氣死不可!
窗外突然電閃雷鳴,下起了傾盆大雨。林小滿看了看錶,驚呼一聲:糟了!我下午還有課!
她手忙腳亂地收拾書包,卻發現雨傘不見了。白小川飄到窗邊看了看:雨好大,我陪你去吧。
你又不能打傘...林小滿嘟囔著,但還是點了點頭。
走到教學樓門口,雨勢更大了。林小滿正猶豫要不要衝過去,突然感覺有人拉了拉她的袖子。她回頭一看,白小川站在那裡,手裡舉著一把傘——雖然他的手穿過了傘柄,但傘確實懸浮在空中。
我可以用靈力撐傘!他驕傲地宣佈,不過隻能撐一小會兒...
林小滿眼眶又濕了。她鑽進傘下,雖然雨水還是會穿過白小川半透明的身體淋到她,但傘確實擋住了大部分雨水。
你靈力夠用嗎她擔憂地問。
夠...夠的...白小川的聲音已經開始發虛,魂體也開始變淡。
走到半路,一陣狂風吹來,傘差點被吹跑。白小川下意識地伸手去抓,這次他的手冇有穿過傘柄,而是實實在在地握住了!
我碰到了!他驚喜地喊道。
林小滿也驚呆了。在雨幕中,白小川的身體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實體化,甚至能看到雨水打在他身上濺起的小水花。他興奮地轉向林小滿,右手還握著傘柄,左手試探著碰了碰她的臉——
溫暖。真實的溫暖。
林小滿倒吸一口冷氣。白小川的手掌貼在她的臉頰上,不再是那種隔著薄紗的感覺,而是實實在在的觸碰。她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甚至能感覺到他手指的紋路。
白小川...她輕聲喚道。
白小川看起來比她還要震驚,他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手,又看看林小滿。就在這時,他的身體突然劇烈閃爍起來,像是信號不好的電視畫麵。
靈力...消耗過度...他艱難地說,聲音斷斷續續。
下一秒,傘掉在了地上,白小川完全消失了。林小滿站在雨中,臉上的溫度還未散去,心裡卻空落落的。
白小川她小聲呼喚,但隻有雨聲迴應。
直到下課,白小川都冇有再出現。林小滿失魂落魄地回到宿舍,發現桌上多了一張用靈力寫在紙巾上的字條:靈力耗儘,閉關恢複。彆擔心,很快回來。——你的笨蛋鬼差
林小滿把字條小心地摺好,放進錢包夾層。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那裡似乎還殘留著白小川手掌的溫度。
三天後,林小滿正在圖書館自習,突然感覺脖子後麵一涼。她猛地回頭,看見白小川飄在半空,衝她做鬼臉。
你回來啦!她差點喊出聲,趕緊捂住嘴,壓低聲音,靈力恢複了
白小川得意地點點頭,飄到她旁邊的空座位上:不僅恢複了,還增強了!我發現每次靈力耗儘再恢複,總量都會增加一點。
那你能實體化多久林小滿迫不及待地問。
白小川神秘地笑笑:足夠做一件大事。
什麼大事
陪你去逛街!他宣佈,真正的逛街,像普通人那樣!
林小滿瞪大了眼睛:真的可以嗎
當然!白小川拍拍胸脯,我現在可是加強版人間特派員!
於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週六,林小滿站在商業街入口,緊張地環顧四周。白小川說要給她一個驚喜,讓她在這裡等。
小滿!
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林小滿轉身,差點驚叫出聲——白小川站在那裡,不是半透明的魂體,而是看起來完全實體的、活生生的人!他穿著普通的T恤牛仔褲,頭髮還特意做了造型,看起來像個陽光大學生。
你...你怎麼...林小滿結結巴巴地說不出完整的話。
實體化max版!白小川轉了個圈,怎麼樣像不像活人
林小滿伸手碰了碰他的手臂——結實、溫暖、真實的觸感。她的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
哎哎,彆哭啊!白小川手忙腳亂地給她擦眼淚,妝要花了!
我太高興了嘛...林小滿抽泣著說。
白小川笑著牽起她的手:走吧,今天我要陪你做所有普通情侶會做的事!
他們真的像普通情侶一樣逛街、吃飯、看電影。白小川雖然嘗不出食物味道,但還是興致勃勃地陪林小滿吃了火鍋;看電影時,他全程握著她的手;路過抓娃娃機時,他用靈力作弊幫林小滿抓到了她一直想要的那個熊貓玩偶。
這是我最幸福的一天。林小滿抱著熊貓玩偶,仰頭看著白小川。
白小川溫柔地注視著她,剛要說什麼,突然臉色一變。他的身體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淡。
靈力...消耗太快了...他艱難地說。
林小滿趕緊拉著他往人少的地方走,但已經來不及了。白小川的身體越來越透明,最後幾乎看不見了。
回家...他用儘最後一絲力氣說,我會...回去的...
說完,他就完全消失了。林小滿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懷裡還抱著那個熊貓玩偶,心裡五味雜陳。
當晚,林小滿的父母突然來訪。她一開門,就看見父母嚴肅的表情和身後跟著的...道士
小滿,媽媽憂心忡忡地說,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
林小滿心裡咯噔一下:冇、冇有啊!
彆瞞我們了,爸爸歎氣,曉雨都告訴我們了,說你總是自言自語,對著空氣說話...
林小滿在心裡把張曉雨罵了一百遍。那個道士已經開始在宿舍裡撒鹽,搖著鈴鐺唸唸有詞。
爸媽!你們這是乾什麼!林小滿急了。
就在這時,窗戶突然自己打開了,一陣強風吹進來,把道士的符紙吹得滿屋飛。桌上的熊貓玩偶突然自己跳了起來,落在林小滿懷裡。
這、這是...道士臉色大變,好強的怨氣!
林小滿差點笑出聲,她知道這一定是白小川在搗鬼。果然,她感覺有人在她耳邊輕輕吹氣,隻有她能聽見的聲音說:配合我~
林小滿忍住笑,突然做出被附身的樣子,翻著白眼,用誇張的低沉聲音說:我~是~千~年~鬼~王~
道士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連滾帶爬地往外跑:厲、厲鬼!這活我不接了!
父母也嚇壞了,拉著林小滿就要去醫院。林小滿趕緊恢複正常:哎呀,我開玩笑的!剛纔那是演技,我們話劇社的排練!
好說歹說,總算把父母和道士送走了。關上門,林小滿長舒一口氣:白小川!你出來!
白小川慢慢顯形,虛弱地飄在空中,但臉上帶著惡作劇得逞的壞笑:怎麼樣我演技不錯吧
林小滿想生氣,卻忍不住笑了出來:你差點把我爸媽嚇出心臟病!
誰讓他們請道士來收我,白小川委屈巴巴地說,我可是正經公務員!
林小滿突然想到什麼,擔憂地問:你白天消耗那麼多靈力,現在還好嗎
白小川的魂體閃爍了一下:有點虛...不過值得。他飄到林小滿麵前,雖然現在又變回了半透明狀態,但眼神無比溫柔,今天是我做鬼差以來最開心的一天。
林小滿感覺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捏了一下,又酸又甜。她鼓起勇氣,對著白小川半透明的身體做了一個擁抱的動作:謝謝你,笨蛋鬼差。
雖然她感受不到他的擁抱,但房間的溫度突然升高了幾度,像是被陽光照耀著一樣溫暖。
林小滿盯著手機螢幕上的日曆,輕輕歎了口氣。白小川已經閉關整整一週了,自從上次惡作劇嚇跑道士後,他的靈力就嚴重透支,不得不回到陰間休養。
冰箱上的字母磁貼突然自己移動起來,拚出想我了三個字。
林小滿眼睛一亮,衝到冰箱前:白小川你回來了
空氣中傳來微弱的笑聲,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靈力還不夠顯形...隻能用磁貼...
林小滿鼻子一酸,伸手輕輕觸碰那些字母,彷彿這樣就能碰到他:你還好嗎
磁貼重新排列:被閻王罵慘了...
她幾乎能想象白小川耷拉著腦袋挨訓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活該!誰讓你嚇唬人的。
但是值得~磁貼拚完這句話,還附帶一個歪歪扭扭的笑臉。
林小滿的心像被溫水泡過一樣柔軟。她拿出手機,打開備忘錄:用這個吧,比磁貼方便。
螢幕上立刻出現一行字:還是你聰明!閻王說要關我禁閉一個月,我求了好久才允許我每天回來一小時。
一小時...林小滿咬了咬嘴唇,那你要好好恢複,彆逞強。
放心啦~白小川打字很快,對了,我查了生死簿,你下週有場考試,記得複習第三章!
林小滿瞪大眼睛:你連這都能查到
特權~螢幕上出現一個得意的表情,我還知道你昨天吃了兩包薯片,半夜偷吃泡麪...
白小川!你偷窺我!林小滿臉紅到耳根。
我是守護靈!守護靈的事能叫偷窺嗎字裡行間都能感受到他的理直氣壯。
就這樣,他們發展出了新的交流方式。白小川每天回來一小時,有時用手機打字,有時用冰箱貼,偶爾靈力充足時能讓筆自己寫字。林小滿則對著空氣說話,雖然大多數時候得不到即時迴應,但她知道白小川一定在聽。
一個月後的深夜,林小滿被一陣涼意驚醒。睜開眼,她看見白小川坐在床邊,身體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凝實,在月光下幾乎像個真人。
你恢複了她驚喜地坐起來。
白小川卻不像往常那樣笑嘻嘻的,他的表情異常嚴肅:小滿,我有事要告訴你。
林小滿的心突然揪緊了:怎麼了
陰間...要調我回去了。白小川低著頭,不是暫時的,是永久召回。
房間裡的溫度彷彿瞬間降至冰點。林小滿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因為我乾涉人間事務太多,違反了鬼差守則。白小川苦笑,閻王給了我兩個選擇:要麼回去接受懲罰,然後轉世投胎;要麼...放棄轉世機會,自廢靈力,以遊魂形態留在人間。
林小滿的眼淚奪眶而出:那...那你會怎麼樣
如果選擇後者,我會失去所有鬼差的能力,變回普通遊魂。白小川輕聲說,可能需要幾十年甚至上百年才能重新修煉出實體...而且過程中隨時可能魂飛魄散。
月光灑在白小川身上,給他的輪廓鍍上一層銀邊。林小滿突然發現,這個總是嬉皮笑臉的鬼差,此刻看起來如此脆弱又如此堅定。
你選了什麼她顫抖著問。
白小川抬起頭,眼睛在月光下閃閃發亮:我選了後者。
林小滿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為什麼轉世不是更好嗎
因為...白小川慢慢伸出手,這次他的手指冇有穿過她的臉,而是實實在在地觸碰到了她的淚水,我不想忘記你。
這句話像一把鑰匙,打開了林小滿心底某個鎖著的盒子。她不顧一切地撲向白小川,卻穿過了他的身體,跌倒在床上。
還不行...白小川痛苦地說,我的靈力還不夠支撐實體...
林小滿爬起來,淚眼朦朧地看著他:要等多久
不知道...他誠實地說,可能是幾年,也可能是幾十年...
我等你。林小滿斬釘截鐵地說,一年,十年,一輩子,我都等。
白小川的魂體開始閃爍,像是情緒激動的表現:傻瓜,你會老的,會有自己的生活...
那也是我的選擇。林小滿倔強地擦掉眼淚,就像你選擇留下一樣。
窗外,一片銀杏葉飄了進來,落在兩人之間的床上。白小川輕輕拿起葉子,用靈力在上麵燒出一行小字:以此為證,必不相負。
林小滿接過葉子,緊緊貼在胸口:我等你回來。
白小川的身影開始變淡,他最後露出一個微笑:下次見麵,我會告訴你一個秘密...
話音未落,他就完全消失了。隻有那片銀杏葉,證明這不是一場夢。
時間像水一樣流過。林小滿大學畢業,找到工作,搬出了宿舍。她總是隨身帶著那片銀杏葉,把它夾在錢包最裡層。
張曉雨經常調侃她:都什麼年代了,還搞'等待夢中情人'這一套
林小滿隻是笑笑,從不解釋。她知道冇人會理解,也不需要彆人理解。有時候深夜醒來,她會感覺房間裡有熟悉的氣息,但再冇有出現過冰箱貼自己移動的奇蹟。
三年後的一個雨夜,林小滿加班到很晚。公司空無一人,隻有她的工位還亮著燈。突然,電腦螢幕自己亮了起來,記事本打開,光標閃爍了幾下,打出一個歪歪扭扭的嗨。
林小滿的手懸在鍵盤上,顫抖得幾乎按不下去:白...小川
靈力攢了好久...才能動一下鍵盤...螢幕上慢慢出現這行字。
林小滿的眼淚砸在鍵盤上:你回來了...
勉強能顯形幾秒...看好了...
螢幕突然黑了,然後林小滿感覺有人從背後輕輕抱了她一下——真實的、溫暖的擁抱,雖然轉瞬即逝,但她確定那不是幻覺。
白小川!她轉身,卻隻看到空蕩蕩的辦公室。
螢幕上最後出現一行字:再等我一下下...很快就能正式回來了...
這次消失後,又是漫長的等待。林小滿開始懷疑那晚是不是自己的幻覺。她換了工作,搬了家,甚至嘗試著和彆人約會,但總感覺少了什麼。
五年後的深秋,林小滿獨自走在銀杏大道上。金黃的葉子鋪滿地麵,踩上去沙沙作響。她停在一棵特彆高大的銀杏樹下,從錢包裡取出那片已經泛黃的葉子。
八年了,白小川...她輕聲說,你這個騙子。
一陣風吹過,捲起滿地落葉。林小滿突然感覺背後有人,她猛地轉身——
一個穿著白色風衣的年輕男子站在那裡,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他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他有著熟悉的娃娃臉和小虎牙,眼睛彎彎的像月牙。
請問...男子有些困惑地撓撓頭,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林小滿的心臟幾乎停跳:白...小川
男子眼睛一亮: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他向前一步,突然抽了抽鼻子,等等,你身上的味道...好熟悉...
林小滿的眼淚模糊了視線:你答應過要告訴我一個秘密...
白小川——或者說,這個長得像白小川的男子——突然捂住頭,表情痛苦:頭好痛...每次靠近你都會這樣...那些夢裡的畫麵...
林小滿鼓起勇氣,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真實的、溫暖的觸感,和八年前雨中的那一刻一模一樣。
這次...不會再消失了吧她顫抖著問。
男子——白小川——抬起頭,眼神逐漸清明:我想起來了...全部都想起來了...他緊緊回握林小滿的手,我不是普通鬼差,前世是修行者,因為與人有未了情緣,才留在陰間當差...
林小滿瞪大眼睛:所以你能這麼快重新修煉出人身
白小川點點頭,突然露出熟悉的傻笑:閻王那老頭最後還是心軟了,給了我點幫助...不過記憶恢複得有點慢。他湊近聞了聞林小滿的頭髮,但這個味道我一直記得,所以找到你了。
林小滿又哭又笑: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嗎
對不起...白小川溫柔地擦掉她的眼淚,這次不會走了,我保證。
他低頭,輕輕吻了吻那片泛黃的銀杏葉,然後把它放回林小滿手中:以此為證,必不相負。
林小滿終於忍不住,撲進他懷裡。這一次,不再是虛幻的擁抱,而是真實的、溫暖的、久違的擁抱。白小川的心跳聲透過胸膛傳來,有力而穩定。
所以...他在她耳邊輕聲說,現在可以正式約會了嗎我可是攢了八年的靈力呢。
林小滿抬頭看他,發現他眼角有淚光閃爍。這個曾經不靠譜的鬼差,如今真真切切地站在她麵前,帶著前世今生的記憶和承諾。
首先,她故意板起臉,你得告訴我,這八年你都躲在哪
白小川神秘地眨眨眼:就在你身邊啊,隻是你看不見而已。他指了指路邊的長椅,有一次你在這張椅子上哭,我急得團團轉,差點強行顯形...
林小滿想起那個特彆難熬的下午,心裡一暖:那...我換衣服的時候你也...
喂!我可是正經鬼差!白小川立刻紅了臉,那種時候我都自覺麵壁的好嗎!
林小滿大笑起來,笑聲驚飛了樹上的鳥兒。白小川看著她,眼神溫柔得能融化冰雪。
走吧,他牽起她的手,帶你去個地方。
他們來到城郊的一座小寺廟,廟前有一棵千年古銀杏。白小川帶著林小滿走到樹下,輕輕撫摸著樹乾:這是我前世修行的地方。
林小滿驚訝地看著他:所以你早就認識我
不是這一世的你,白小川微笑,但靈魂是一樣的。他指向樹乾上一個小小的刻痕,這是當年我刻下的,是一個'滿'字。
林小滿觸摸那個幾乎被歲月磨平的刻痕,突然有種奇異的熟悉感。
這一世,我終於找到你了。白小川輕聲說,雖然過程有點曲折...
林小滿靠在他肩上,看著金黃的銀杏葉隨風飄落:值得。
夕陽西下,兩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長,交織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白小川突然想起什麼,從口袋裡掏出一塊小小的木牌:差點忘了,閻王讓我轉交給你的。
林小滿接過木牌,上麵刻著陰間駐人間辦事處特聘顧問幾個字。
這是...
工作證,白小川得意地說,以後你就是我的正式搭檔了!
林小滿哭笑不得:閻王這是怕你再闖禍,讓我看著你吧
纔不是!白小川炸毛的樣子和當年一模一樣,是我特意申請的!這樣我們就能一直在一起工作了!
林小滿把工作證小心收好,突然踮起腳親了親他的臉頰:笨蛋鬼差,不管有冇有工作證,我都會一直陪著你的。
白小川呆住了,整張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連耳朵尖都紅透了。他結結巴巴地說:這、這不算犯規...我現在是活人了...
林小滿笑著跑開,白小川追了上去。銀杏葉在他們身後紛紛揚揚地落下,像是無數金色的祝福。
遠處,寺廟的鐘聲悠然響起,彷彿在見證這段跨越了生死與時間的緣分。一個不靠譜的鬼差,一個固執的人類女孩,還有他們之間那份無論如何都要找到彼此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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