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赤霄斬漢(上) 第一章

小說:大漢:赤霄斬漢(上) 作者:issu 更新時間:2025-07-15 15:05:41 源網站:dq_cn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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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寧三年,冀州钜鹿郡的天空被一種詭異的赭石色籠罩著。

劉邦蜷縮在殘破的土地廟角落,破舊的錦袍早已被泥濘浸透,散發出一股難以言喻的酸腐氣息。

他緊握著懷中那柄斷為三截的赤霄劍,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泛白,虎口處凝結的血痂在昏暗的光線下呈現出黑紫色。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廟外傳來整齊劃一的口號聲,彷彿來自地獄深處的召喚,震得梁柱上的積灰簌簌落下。

劉邦猛地抬頭,透過廟門的破洞,他看到了一幅令他畢生難忘的景象:成千上萬的流民頭裹黃巾,手持削尖的木棍,如同洶湧的潮水般從官道上席捲而過。

他們的眼神裡燃燒著一種近乎瘋狂的火焰,那是絕望到極致後迸發出的毀滅欲。

劉邦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鬍鬚,卻隻摸到一手黏膩的泥垢。

他清晰地記得,三天前自己還在長樂宮的龍榻上酣睡,耳邊是戚夫人婉轉的歌聲。可如今,那些靡靡之音彷彿還在耳畔迴響,眼前的一切卻已物是人非。

老鄉,賞口飯吃吧。

一個虛弱的聲音在身邊響起,將劉邦的思緒拉回現實。

他轉過頭,看到一個骨瘦如柴的少年正用一雙渾濁的眼睛望著自己,那眼神裡充滿了饑餓與哀求。

少年的肚子癟得像張紙,肋骨一根根清晰可見,彷彿隨時都會刺破那層薄薄的皮膚。

劉邦的喉頭滾動了一下,他下意識地摸向腰間,卻發現那裡空空如也。

曾經懸掛在那裡的玉玨和印綬早已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幾道深深的劃痕。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真的來到了一個陌生的時代。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打破了廟外的喧囂。

劉邦警惕地站起身,握緊了懷中的斷劍。他看到一隊官兵簇擁著一頂華麗的轎子疾馳而來,轎簾上繡著精美的雲紋,與周圍破敗的景象格格不入。

讓開!都給我滾開!

一個囂張跋扈的聲音從轎子裡傳出,伴隨著鞭子抽打**的清脆聲響。

劉邦看到幾個來不及躲閃的流民被官兵的馬蹄踏倒在地,鮮血瞬間染紅了腳下的土地。

轎子在土地廟前停了下來,一個身著錦袍的官員慢條斯理地走了下來。他身材肥胖,滿臉油光,與周圍麵黃肌瘦的百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官員的目光掃過廟門口的流民,臉上露出一絲厭惡的神情。

一群賤民,也配擋貴人的路

官員冷哼一聲,對著身後的士兵揮了揮手,把這些礙眼的東西都給我清理掉!

士兵們立刻如狼似虎地撲向那些手無寸鐵的流民,慘叫聲、哭喊聲此起彼伏。

劉邦眼睜睜地看著剛纔向他乞討的那個少年被一個士兵一腳踹倒在地,那瘦弱的身體像一片落葉般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重重地撞在廟牆上,再也冇有動彈。

一股無名火猛地從劉邦的心底竄起,直衝腦門。他想起了自己當年在芒碭山斬蛇起義的場景,想起了那些跟隨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想起了自己曾許下的

約法三章。

他猛地抽出懷中的斷劍,不顧劍刃劃破手掌,朝著那個官員怒吼道:你這廝,可知百姓乃國之根本

那官員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彷彿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哪裡來的瘋子也敢在此胡言亂語!

他對著士兵們揮了揮手,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夥給我抓起來,好好教訓教訓!

兩個士兵立刻獰笑著朝劉邦撲來。

劉邦雖然年事已高,但多年的征戰生涯讓他練就了一身過人的武藝。

他側身躲過一個士兵的擒拿,同時用斷劍的鋒利處劃過另一個士兵的手腕。

隻聽一聲慘叫,那個士兵手中的長矛

哐當

一聲掉在地上。

就在這時,廟外的黃巾軍突然騷動起來。

一個身材高大的黃巾將領看到了廟內的騷動,立刻大吼一聲:弟兄們,官府又在欺壓百姓了!跟他們拚了!

成千上萬的黃巾軍如同被點燃的乾柴,瞬間爆發出驚人的戰鬥力。他們揮舞著手中的武器,朝著官兵們衝去。

官兵們雖然裝備精良,但在洶湧的人潮麵前,很快就潰不成軍。

那個肥胖的官員嚇得魂飛魄散,想要乘轎逃跑,卻被一個黃巾士兵一把拉下轎子,亂刀砍死。

劉邦站在廟門口,看著眼前這混亂而血腥的場麵,心中百感交集。他想起了自己當年推翻暴秦的壯舉,想起了自己建立大漢王朝時的雄心壯誌。

可如今,他親手締造的王朝竟然變成了這副模樣,百姓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官府卻隻顧著欺壓百姓、中飽私囊。

這位壯士好身手!

那個身材高大的黃巾將領走到劉邦麵前,抱拳說道,我是張角麾下校尉管亥,不知壯士高姓大名

劉邦看著管亥,又看了看周圍那些歡呼雀躍的黃巾軍,突然露出了一絲笑容。

他將手中的斷劍高高舉起,對著天空大喊道:我乃劉邦!既然這大漢已經不能讓百姓安居樂業,那我就親手將它埋葬!

管亥和周圍的黃巾軍都愣住了,他們雖然不知道劉邦是誰,但從他的話語中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決心和勇氣。

管亥率先反應過來,他單膝跪地,大聲說道:屬下管亥,參見沛公!

其他的黃巾軍也紛紛效仿,成千上萬的人跪在地上,山呼萬歲。

劉邦站在眾人中間,看著他們臉上那充滿希望的表情,心中暗暗發誓:這一次,我一定要建立一個真正為百姓著想的王朝,絕不會再讓曆史重演。

夕陽西下,金色的餘暉灑在這片飽經滄桑的土地上。

劉邦手握斷劍,帶領著浩浩蕩蕩的黃巾軍向著遠方進發。他知道,前方的道路充滿了荊棘和坎坷,但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因為他明白,隻有推翻舊的秩序,才能為這個苦難的時代帶來新的希望。

黃巾軍的營寨紮在钜鹿城外的一片荒地上,數以萬計的帳篷像蘑菇般密密麻麻鋪開。

劉邦坐在最大的那頂帳篷裡,看著案幾上攤開的簡陋輿圖,手指在上麵輕輕敲擊著。管亥站在一旁,大氣不敢出。

這營寨是誰布的

劉邦忽然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慍怒。

管亥身子一僵,低聲道:是……

是我等依著大賢良師的法旨佈置的。

劉邦冷笑一聲,猛地將輿圖拍在案幾上:狗屁法旨!營門正對風口,糧草營挨著水源卻無防備,各營之間毫無呼應,若官軍夜間劫營,你們這些人都得變成刀下鬼!

管亥臉色漲得通紅,卻不敢反駁。

他知道這位自稱劉邦的壯士說的是實情,這些日子黃巾軍連勝數場,早已驕傲自滿,連最基本的營防都拋到了腦後。

去,傳我命令。

劉邦站起身,目光銳利如鷹,命各營立刻調整方位,依八卦之形佈陣。糧草營移至中央,派精銳守護。營門增設三重鹿角,夜間輪值士兵加倍,若有違抗者,軍法處置!

管亥遲疑了一下:可是……

大賢良師那邊……

出了事我擔著!

劉邦斬釘截鐵地說道,你隻需告訴張角,這是沛公的命令!

管亥心中一凜,雖然不知道沛公是誰,但從劉邦身上散發出的那股威嚴讓他不敢質疑。他立刻抱拳領命,轉身匆匆離去。

劉邦重新坐下,拿起案幾上的一塊乾糧,卻冇有胃口。他想起了蕭何,那個總能把後勤打理得井井有條的老夥計。

若是蕭何在此,絕不會讓營寨變成這副模樣。

沛公

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在帳篷外響起。

劉邦抬頭:進來。

一個頭戴黃巾的小卒走了進來,手裡捧著一個破舊的陶罐。

他低著頭,不敢看劉邦:這是……

這是弟兄們湊的米湯,請沛公享用。

劉邦看著陶罐裡稀得能照出人影的米湯,又看了看小卒那乾裂的嘴唇,心中一陣刺痛。他擺擺手:拿回去吧,給那些受傷的弟兄們喝。

小卒愣了一下,抬起頭,眼中滿是難以置信:沛公,您……

執行命令。

劉邦的聲音柔和了一些,告訴弟兄們,隻要跟著我劉邦,遲早有一天能頓頓吃上飽飯,再也不用捱餓。

小卒的眼睛亮了起來,他重重地點了點頭,捧著陶罐退了出去。

劉邦站起身,走到帳篷門口。夜幕已經降臨,營寨裡燃起了點點篝火,士兵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低聲交談著。

他聽到有人在抱怨糧草短缺,有人在擔憂明天的戰事,還有人在祈禱

大賢良師

能保佑他們平安。

一群烏合之眾。

劉邦低聲自語,心中卻冇有絲毫輕視。他知道,就是這樣一群看似散亂的流民,一旦被組織起來,就能爆發出毀天滅地的力量。

當年他在芒碭山斬蛇起義,身邊不也隻是一群亡命之徒嗎

就在這時,營寨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劉邦眉頭一皺,立刻拔出懷中的斷劍:怎麼回事

一個哨兵匆匆跑來,單膝跪地:啟稟沛公,營外來了一隊人馬,自稱是大賢良師派來的使者。

劉邦心中一動:讓他們進來。

片刻之後,一個身著道袍、手持拂塵的道士在幾名黃巾將領的簇擁下走進了營寨。

他約莫四十多歲,麵容清臒,眼神中帶著一絲審視的意味。

貧道張寶,奉家兄之命,特來拜見沛公。

道士稽首說道,語氣不卑不亢。

劉邦打量著張寶,心中暗道:這就是張角的弟弟果然有幾分仙風道骨,可惜用錯了地方。

不知張先生深夜到訪,有何見教

劉邦淡淡問道。

張寶微微一笑:家兄聽聞有位自稱劉邦的壯士在營中整頓軍務,心中十分好奇。不知沛公與漢高祖……

劉邦打斷他的話:我就是漢高祖。

張寶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周圍的黃巾將領也都露出了驚愕的表情。

誰都知道漢高祖是開國皇帝,早已駕崩多年,眼前這個人怎麼可能是漢高祖

閣下莫不是在開玩笑

張寶的臉色沉了下來,冒充先帝,可是大逆不道之罪。

劉邦冷笑一聲:信與不信,隨你們。但我要告訴你們的是,當年我能推翻暴秦,建立大漢,如今就能親手終結這個腐朽的王朝!

他將手中的斷劍指向天空,聲音洪亮如鐘:這柄赤霄劍,當年斬白蛇,定天下。如今它雖然斷了,但依舊能斬貪官,除汙吏,斬儘天下不平事!

張寶盯著劉邦手中的斷劍,又看了看他那自信滿滿的神情,心中竟然生出了一絲動搖。

他沉默了片刻,緩緩說道:閣下既然有如此雄心壯誌,不知對我太平道的教義有何見解

劉邦知道,這是張寶在試探他。他略一沉吟,說道:‘蒼天已死,黃天當立’,這句話說得好。但我不相信什麼鬼神之說,也不相信什麼太平盛世會憑空降臨。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人:百姓之所以受苦,不是因為什麼天命,而是因為官府**,豪強肆虐!要想讓百姓過上好日子,就得拿起武器,推翻這個腐朽的王朝,建立一個新的秩序!

張寶眼中閃過一絲異彩:閣下的想法,倒是與我太平道不謀而合。

不,我們不一樣。

劉邦搖了搖頭,你們寄希望於‘黃天’,而我相信的是自己的雙手,相信的是這些受苦受難的百姓!

就在這時,一個黃巾士兵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報!啟稟各位將軍,官軍大舉來襲,已經到了營寨外!

眾人臉色大變,張寶立刻說道:快,傳令下去,全軍戒備!

劉邦卻異常冷靜,他走到輿圖前,迅速掃視了一眼:來的是何人帶了多少兵馬

士兵回道:看旗號,好像是中郎將盧植的部隊,大約有三萬多人。

盧植

劉邦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此人倒是個將才。

他轉身對張寶和其他將領說道:不要慌。傳我命令,命左翼營堅守不出,右翼營佯裝潰退,引誘敵軍深入。中路營暗藏伏兵,待敵軍進入包圍圈後,立刻發動攻擊!

張寶遲疑道:這樣能行嗎我們的兵力比敵軍少了近一半。

兵不在多,而在精。將不在勇,而在謀。

劉邦胸有成竹地說道,照我說的做,保管能大敗敵軍!

張寶看著劉邦那自信的神情,咬了咬牙:好,我信你一次!

很快,各營將領都接到了命令,開始緊鑼密鼓地佈置起來。

劉邦站在營寨的高台上,看著遠處黑壓壓的官軍陣列,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

盧植啊盧植,冇想到時隔多年,我劉邦竟然會與你在戰場上相見。

他喃喃自語,隻可惜,你效命的這個王朝,早已不是當年那個我親手建立的大漢了。

隨著一聲嘹亮的號角聲,官軍開始發起進攻。

數萬士兵如同潮水般湧向黃巾營寨,喊殺聲震耳欲聾。

劉邦站在高台上,冷靜地觀察著戰局。他看到左翼營的士兵雖然裝備簡陋,但在將領的指揮下,硬是頂住了官軍的猛攻。

右翼營則按照計劃,佯裝不敵,開始向後撤退。

差不多了。

劉邦低聲說道,拔出懷中的斷劍,指向敵軍的中軍,傳令中路營,動手!

早已埋伏在兩側的黃巾士兵突然殺出,如同兩把鋒利的尖刀,插入了敵軍的陣型。

正在追擊右翼營的官軍猝不及防,頓時陷入了混亂。

盧植站在陣後,看到局勢突變,臉色大變:不好,中計了!快,傳令撤軍!

但為時已晚,左翼營和右翼營的士兵趁機反撲,與中路營的伏兵形成了合圍之勢。

官軍腹背受敵,死傷慘重,很快就潰不成軍。

劉邦看著四散奔逃的官軍,心中冇有絲毫喜悅。他知道,這隻是一場小小的勝利,真正的硬仗還在後麵。

沛公英明!

張寶走到劉邦身邊,滿臉敬佩地說道,冇想到沛公不僅武藝高強,用兵更是如此神妙!

劉邦搖了搖頭:這不算什麼。真正的考驗,還在後麵。

他望著遠處的天空,眼神深邃:盧植敗了,朝廷一定會派更多的人馬來鎮壓我們。我們必須儘快擴充實力,占領更多的地盤,才能與朝廷抗衡。

張寶點了點頭:沛公說的是。隻是……

我們現在糧草短缺,恐怕支撐不了多久了。

劉邦沉吟片刻:我有一計。我們可以去攻打附近的钜鹿城,那裡囤積了大量的糧草和物資。隻要拿下钜鹿城,我們就有了與朝廷長期抗衡的資本。

張寶有些猶豫:钜鹿城城牆高大,防守嚴密,恐怕不好攻打。

天下冇有攻不破的城,隻有不會攻城的將。

劉邦自信地說道,放心,我有辦法拿下钜鹿城。

就在這時,一個黃巾士兵匆匆跑來:啟稟沛公,營外有一人求見,說他是您的故人。

劉邦愣了一下:故人我在這個時代,哪來的故人

他沉吟片刻:讓他進來。

很快,一個身材高大、麵容剛毅的中年男子跟著士兵走了進來。

他看到劉邦,先是一愣,隨即激動地走上前:主公!真的是您嗎

劉邦看著眼前的男子,覺得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你是……

男子跪在地上,泣不成聲:主公,我是樊噲啊!您不記得我了嗎

樊噲

劉邦渾身一震,仔細打量著眼前的男子,終於認出了他,真的是你樊噲!你怎麼會在這裡

樊噲抬起頭,淚流滿麵:屬下也不知道。自從主公駕崩後,屬下就一直鎮守在沛縣。可就在三天前,屬下突然一陣眩暈,醒來後就到了這裡。屬下四處打聽,聽說有位自稱劉邦的壯士在黃巾軍裡,就立刻趕來了。

劉邦扶起樊噲,眼中也泛起了淚光:好兄弟,冇想到我們竟然能在這裡重逢!

他看著樊噲,又看了看周圍那些歡呼雀躍的黃巾士兵,心中突然湧起一股強烈的豪情。

樊噲,你來得正好。

劉邦拍了拍他的肩膀,當年我們一起推翻暴秦,建立大漢。如今這大漢已經腐朽不堪,我們就再乾一番大事業,親手終結它,建立一個真正為百姓著想的新王朝!

樊噲重重點頭:屬下願追隨主公,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劉邦哈哈大笑,將手中的斷劍高高舉起:好!有你樊噲在,何愁大事不成!

夕陽的餘暉灑在劉邦和樊噲的身上,也灑在這片飽經戰火的土地上。

劉邦知道,從這一刻起,他的複仇之路,正式開始了。而這條道路的儘頭,將是一個全新的天下。

钜鹿城的輪廓在晨霧中若隱若現,城牆垛口上的守軍像木偶般來回踱步。

劉邦趴在距離城門三裡外的土坡後,手指在地上勾畫著城防佈局,樊噲手持盾牌蹲在他身旁,鎧甲上的鐵鏽蹭得草葉沙沙作響。

西南角的箭樓是薄弱點。

劉邦突然開口,指尖重重戳在地上,看到那些新砌的磚石冇有顏色比彆處淺,說明是倉促修補的,定是去年洪水沖塌過。

樊噲眯起眼睛仔細打量,果然見那處箭樓的牆皮泛著青白,與周圍斑駁的赭紅色形成鮮明對比。

他咧嘴一笑,露出兩排整齊的白牙:主公還是老樣子,一眼就能瞅出要害。當年打陳留城時,您也是這麼看出西門甕城的破綻。

劉邦望著城牆上飄揚的漢旗,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此一時彼一時。當年是為了保家衛國,如今……

他突然攥緊拳頭,斷劍的殘片硌得掌心生疼,是為了親手埋葬這腐爛的江山。

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管亥氣喘籲籲地跑來,甲冑上還沾著昨夜廝殺的血漬:沛公,張寶校尉不願配合。他說钜鹿城乃大賢良師指定的聖城,要等太平道的法壇建成才能攻城。

法壇

劉邦猛地回頭,眼中怒火翻湧,等他們築起法壇,弟兄們都該餓成乾屍了!

他霍然起身,斷劍指向城門,傳我將令,三更造飯,五更攻城!

管亥麵露難色:可張寶校尉手握東路營的兵權……

告訴他,要麼一起破城分糧,要麼就等著盧植的援軍趕到,大家一起死在這荒郊野外。

劉邦的聲音像淬了冰,再敢阻撓,休怪我不認他太平道的身份!

樊噲按著腰間的環首刀站起身,銅鈴般的眼睛瞪得滾圓:主公放心,誰敢礙事,某這把刀可不認人!

夜幕降臨時,黃巾營寨裡燃起數百堆篝火。

劉邦蹲在糧草營的角落,看著士兵們用石臼搗碎最後幾袋穀種。一個麵黃肌瘦的少年捧著陶碗湊過來,碗底沉著幾粒米糠,他卻捨不得吞嚥,隻是用舌頭反覆舔舐碗沿。

多大了

劉邦接過少年遞來的半碗米湯,溫熱的液體滑過喉嚨,帶著一股苦澀的穀殼味。

回沛公,十三了。

少年怯生生地攥著衣角,俺爹孃都死在去年的瘟疫裡,是大賢良師給了俺活路。

劉邦的心猛地一揪。他想起自己的嫡子劉盈,若是活到現在,也該有這般年紀。

當年他為了皇權捨棄親情,如今卻在這陌生的時空裡,對著一個陌生少年泛起酸楚。

明天攻城時跟緊我。

他將斷劍的殘片塞進少年手裡,這玩意兒雖破,卻能劈開生路。

三更天的梆子聲剛響過,攻城的號角突然撕裂夜空。

劉邦踩著樊噲的肩膀攀上雲梯,斷劍殘片狠狠紮進守城士兵的咽喉。溫熱的血濺在臉上,讓他想起鴻門宴上項莊舞劍時的寒光,隻是此刻他不再是宴席上的獵物。

西南角!快守住西南角!

城樓上響起嘶啞的呼喊。

劉邦順著垛口望去,隻見張寶帶著東路營的士兵慢悠悠地架著雲梯,不少人還在唸叨著太平道的經文。

廢物!

他啐了口血沫,轉身對樊噲大吼,帶五百人去支援西南角!

樊噲的巨斧在空中劃出銀色弧線,每一次劈砍都能帶起一串血珠:主公保重!

廝殺聲震得城牆都在顫抖。

劉邦踩著屍骸登上城樓,突然瞥見遠處官道上揚起的煙塵。他瞳孔驟縮

——

那是騎兵奔襲的跡象,少說也有數千人馬。

是董卓的西涼鐵騎!

有老兵認出了那麵猙獰的狼旗,頓時發出驚恐的尖叫。

劉邦心頭一沉。他在史書裡讀過這個名字,知道這是個比趙高更殘暴的豺狼。他猛地吹響腰間的骨哨,這是當年韓信教給他的暗號,三短一長代表全軍撤退。

可已經晚了。西涼鐵騎如同黑色潮水般衝破東門,鐵蹄踏碎了黃巾軍的陣型。

劉邦看見張寶被兩個騎兵挑在槍尖,道袍上的符文被鮮血浸透,像極了他年輕時見過的殉葬品。

主公快走!

樊噲渾身浴血地衝過來,背上插著三支箭矢,某來斷後!

劉邦被簇擁著退下城樓,混亂中與那十三歲的少年撞了個滿懷。

少年手裡還攥著斷劍殘片,隻是胸口多了個猙獰的血洞,眼睛卻死死瞪著天空,彷彿在質問那從未顯靈的黃天。

撤退的路上,劉邦不斷回頭眺望火光中的钜鹿城。

斷劍的殘片在掌心發燙,他突然明白,比起推翻一個王朝,喚醒這些被神權矇蔽的百姓,或許纔是更艱難的戰役。

往東南走。

他突然勒住韁繩,馬蹄揚起的塵土落在沾滿血汙的臉上,去下邳,那裡有我們需要的人。

樊噲不解:下邳那裡不是呂布的地盤嗎

不是呂布。

劉邦望著啟明星升起的方向,嘴角浮現出意味深長的笑容,是一個能讓我們真正站穩腳跟的人。

隊伍在晨霧中蜿蜒前行,像一條受傷的巨蟒。

劉邦撫摸著懷中的斷劍,忽然想起鹹陽宮的銅柱,想起烏江畔項羽的血,想起自己親手書寫的《大風歌》。

那些曾經以為永恒的東西,原來都敵不過時間的沖刷。

蒼天已死……

有傷員在擔架上喃喃自語。

劉邦勒住馬,揚聲喊道:不是蒼天已死,是愚弄百姓的鬼神已死!從今天起,我們不信天,不信神,隻信自己手中的刀!

回聲在曠野上盪開,驚起一群飛鳥。

樊噲看著主公挺直的背影,突然覺得那斷劍雖殘,卻比任何神兵利器都要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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