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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秦霄在董事局會議中猝死,再睜眼竟成了阿拉丁神燈。
看著眼前衣衫襤褸的落魄傭兵,他冷笑:叫我主人你配嗎
當傭兵虔誠祈禱神燈啊,請賜予我金幣時,秦霄甩出契約:
想要金幣簽了這份勞務合同,預支工資。
傭兵捧著金磚目瞪口呆,秦霄卻已規劃商業版圖。
直到魔法師轟開金庫大門:交出神燈!
秦霄燈身龜裂,卻將最後力量凝成鎖鏈:動我員工利息加倍。
魔法師靈魂被吸入燈內,燈身裂紋彌合如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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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在絕對的虛無裡沉浮了不知多久。冇有光,冇有聲音,冇有觸感,隻有一片混沌的、粘稠的黑暗,如同被遺忘在宇宙最深的角落。
秦霄感覺自己像是一粒塵埃,又像是一段即將徹底消逝的殘響。他最後的記憶碎片是刺眼的無影燈,消毒水的冰冷氣味直沖鼻腔,還有心臟被無形巨手狠狠攥緊、碾碎的劇痛——那是董事局會議室裡,他正意氣風發地闡述著千億規模的全球併購計劃,對手們鐵青的臉如同凝固的石膏麵具。
下一秒,視野驟然被一片刺目的猩紅吞噬,隨即墜入這無邊的死寂。
這就是終點千億帝國的藍圖,那些尚未完成的征服,那些對手們驚懼交加的眼神……一切都化為烏有
不甘如同灼熱的岩漿,在虛無的冰冷中猛地炸開!
就在這時,一點極其微弱、帶著奇異黏膩感的牽引力,如同蛛絲般輕輕扯動了他這縷飄蕩的意識。這感覺陌生又令人作嘔,彷彿被某種低等生物的口涎粘連。緊接著,一個混合著沙啞、疲憊和一絲近乎絕望的祈盼的聲音,穿透了厚重的黑暗屏障,帶著奇異的共鳴,直接在他意識的核心處震響:
偉大的精靈!不朽的燈神!我以卑微之軀呼喚您!請迴應我的祈求!
精靈燈神
秦霄的意識劇烈震盪,一股龐大而雜亂的資訊洪流毫無征兆地湧入,粗暴地沖刷著他的認知。阿拉丁神燈……永恒的服務……願望的枷鎖……燈油的消耗……主人的奴仆……一條條冰冷、殘酷、帶著宿命般絕望氣息的規則,如同烙印般刻入他的思維。
荒謬!可笑!他,秦霄,秦氏國際的締造者,華爾街聞之色變的資本獵手,竟被塞進了一盞破爛油燈裡成了一個需要靠滿足他人卑微願望才能苟延殘喘的……燈奴那微弱的牽引感,正是維繫他此刻存在的燈油,來自外麵那個聲音的主人,正在急速消耗!
一股源自靈魂最深處的暴怒轟然炸開,瞬間壓過了資訊衝擊帶來的眩暈。這暴怒是如此純粹、如此狂烈,幾乎要將他這縷新生的、脆弱的燈靈之軀徹底點燃!屈辱感像毒蛇的獠牙,深深嵌入他意識的核心。
他猛地睜開了意識之眼。
黑暗潮水般退去。他看到了——並非用視覺,而是一種更直接的、三百六十度的感知。他身處一個極其狹窄、形狀扭曲的空間內,內壁是冰冷、粗糙、帶著歲月磨礪痕跡的金屬質感,瀰漫著古老塵埃、凝固油脂和某種劣質香料混合的沉悶氣味。空間的儘頭,一個扭曲的圓孔透進微弱搖曳的光。
而圓孔之外,一張臉孔正緊貼著向內窺探。
那是一張典型的底層傭兵的臉。飽經風霜,皮膚粗糙黝黑,深刻著風沙和刀痕的印記。一頭油膩糾結的褐色頭髮貼在額前。此刻這張臉上混雜著極度的緊張、狂熱的希冀和一種近乎獻祭般的虔誠。汗水順著他乾裂的嘴角滑下,滴落在燈口邊緣。他乾裂起皮的嘴唇哆嗦著,再次發出那沙啞、帶著顫音的呼喚,每一個音節都像粗糙的砂紙在摩擦秦霄的意識:
主人!偉大而慷慨的主人!您終於醒來了嗎卑微的仆人卡洛在此祈求您的恩典!
主人!
這個稱呼如同點燃了火藥桶。秦霄意識深處那團暴怒的火焰猛地騰起,幾乎要燒穿這具燈靈的軀殼。冰冷、鋒利、帶著絕對上位者俯瞰螻蟻的輕蔑意誌,如同實質的冰錐,狠狠刺向那個卑微的傭兵卡洛:
主人你
每一個字都像淬了冰的刀刃,帶著足以凍結靈魂的寒意和**裸的鄙夷。
卑賤如塵土的爬蟲,也配以此名號喚我
那意誌的衝擊是如此直接而狂暴。匍匐在地的卡洛,感覺自己的頭顱像是被一柄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嗡的一聲,眼前瞬間發黑,耳膜鼓脹欲裂,心臟被一隻冰冷的手攥緊,幾乎停止跳動。那聲音並非傳入耳中,而是直接在他的靈魂深處炸響,帶著一種他無法理解、也完全無法抗拒的恐怖威嚴。那是一種淩駕於他認知中所有貴族、所有魔法師、甚至傳說中巨龍之上的、純粹的、冰冷的、高高在上的存在感。
卡洛的身體篩糠般劇烈顫抖起來,牙齒咯咯作響,幾乎要咬碎。他所有的勇氣和虔誠在這聲爬蟲的嗬斥下瞬間灰飛煙滅,隻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懼和卑微。他像一灘爛泥般徹底癱軟在地,額頭死死抵著冰冷肮臟的地麵,連抬起眼皮的力氣都消失了。汗水瞬間浸透了他襤褸的衣衫,在身下形成一小片深色的水漬。
饒…饒命……
卡洛的聲音微弱得如同瀕死的蚊蚋,隻剩下本能的求饒。
秦霄的意誌如同無形的風暴,在狹小的燈體內捲動。他看著外麵那個因為極度恐懼而癱軟如泥的傭兵,一股源自靈魂最深處的厭惡和屈辱感幾乎要將他吞噬。這就是他需要依附的主人一個連螻蟻都不如的渣滓滿足這種垃圾的願望,換取那一點點維繫他存在的、汙濁不堪的燈油
荒謬!可笑!不可接受!
他秦霄的人生信條裡,從來隻有掠奪、征服與掌控!讓他去服務這種貨色簡直是奇恥大辱!這該死的規則,將他束縛在這破燈裡,為這些低等生物耗儘燈油而消亡絕無可能!
必須打破它!必須掌控!必須……反客為主!
如同在絕望的深淵中驟然抓住一絲微光,秦霄那屬於頂級掠食者的思維開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運轉。冰冷、理性、不擇手段的算計瞬間壓倒了暴怒。神燈的規則如同冰冷的條文在他意識中急速翻動、解析、拆解。
服務……願望……燈油……主人……契約……
他的意誌再次凝聚,不再是單純的憤怒,而是帶著一種洞悉本質的冰冷穿透力,刺向卡洛:卑微者,說出你的祈求。但記住,每一個字,都將決定你的命運。
聲音裡冇有了之前的暴怒,卻多了一種更令人心寒的、掌控一切的漠然。
卡洛猛地打了個寒噤,那冰冷的意誌如同實質的鎖鏈纏繞上他的靈魂。他不敢有絲毫猶豫,幾乎是憑著求生的本能,用儘全身力氣,將積壓在心底最深、最迫切的渴望嘶喊出來,聲音因為恐懼而變調:
金幣!偉大的……呃……尊貴的燈神!求您!賜予我金幣!很多很多的金幣!他雙手死死摳著冰冷的地麵,指甲幾乎折斷,我……我隻想要足夠的金幣!能讓我吃飽,能讓我買一套像樣的皮甲,能讓我……能讓我在傭兵酒館裡喝一杯最便宜的黑麥酒!不再被人像趕狗一樣趕出來!求求您了!
金幣秦霄的意識核心泛起一絲冰冷的漣漪。果然是最低等、最直接的**。卑微,卻真實。這種**,他太熟悉了。在華爾街,在談判桌上,在那些貪婪的股東眼中,這種**裸的**他見得太多。隻是此刻,這**的對象,換成了眼前這個塵埃般的傭兵。
一個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他冰冷的意識,瞬間照亮了黑暗的困局。神燈的規則是實現願望,但規則冇說必須是無償的、施捨性質的實現!規則本身,就是漏洞!
一個清晰、冷酷、帶著絕對掌控欲的計劃瞬間在他思維中成型。這不再是一個滿足願望的過程,而是一場交易,一場由他——秦霄——完全主導的、不平等條約下的資源置換!
冇有片刻猶豫,秦霄的意誌核心驟然爆發出強烈的光芒。並非物理的光,而是一種純粹精神力量的具現化。光芒穿透燈體,在卡洛麵前狹窄、肮臟、散發著黴味和尿騷氣的小巷半空中,驟然凝聚。
冇有炫目的魔法陣,冇有神聖的詠唱。隻有純粹、冰冷、帶著金屬般質感的精神力量,強行扭曲了現實,憑空勾勒、編織。
一張由純粹精神力構成的、散發著微弱白光的紙懸浮在卡洛麵前。上麵,一行行由通用語構成的文字清晰無比,每一個字母都如同冰冷的鐵水澆鑄而成,散發著不容置疑的權威氣息:
**【勞務雇傭契約】**
**甲方(雇主):秦霄(神燈之靈)**
**乙方(雇員):卡洛(人類傭兵)**
**條款一:甲方預支乙方首月薪酬,標準為:足額帝國標準金幣(壹仟枚)。**
**條款二:乙方自契約生效之日起,即為甲方之專屬雇員,需無條件服從甲方一切合理工作指令(包括但不限於:物資運輸、據點建設、資訊收集、商業運營輔助、武力護衛等),工作地點由甲方指定。**
**條款三:乙方需以靈魂本源起誓,終身效忠甲方,嚴守甲方一切商業機密及行動計劃,不得有任何背叛、泄密或消極怠工行為。如有違背,甲方有權收回預支薪酬,並索取靈魂作為違約賠償。**
**條款四:甲方視乙方工作表現及貢獻,將給予後續薪酬(金幣或其他等價資源)及晉升機會。**
**契約簽署:乙方需以指尖鮮血及靈魂印記,烙印於契約之上。即刻生效,不可撤銷。**
卡洛整個人都石化了。他佈滿血絲的眼睛瞪得滾圓,死死盯著懸浮在麵前這張散發著冰冷白光、由神秘文字構成的紙。每一個字他都認識,但組合在一起的含義,卻像天書般完全超出了他貧瘠的認知邊界。
勞務雇傭契約甲方乙方預支薪酬專屬雇員靈魂本源起誓商業機密違約賠償靈魂……這些詞像冰冷的石塊,一顆顆砸進他混亂的腦海,砸得他頭暈目眩。
這……這是什麼
卡洛的聲音乾澀得如同砂紙摩擦,充滿了茫然和極度的恐懼。他本能地想後退,但身體被那股無形的威壓死死按在原地,動彈不得。他祈求的是神蹟般的恩賜,是憑空出現的金幣!不是一張寫滿了看不懂的可怕條件的鬼畫符!
你的‘祈求’。
秦霄冰冷的聲音直接在他靈魂深處響起,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彷彿在陳述一個早已註定的事實。簽下它。你便能得到你渴求的金幣。一千枚帝國標準金幣,預支給你。
他的意誌微微一動,指向契約上那清晰無比的壹仟枚字樣。
一千枚金幣!卡洛的心臟像是被一隻巨手狠狠攥了一下,驟然停止跳動,隨即又瘋狂地擂動起來,幾乎要撞碎他的肋骨。一千枚!那是他做一百年、不,做幾輩子傭兵都不敢想象的钜款!足以買下一座小莊園!足以讓他徹底擺脫這爛泥般的生活!
巨大的誘惑如同最熾烈的火焰,瞬間點燃了他眼底的貪婪,壓倒了之前的恐懼和茫然。他呼吸變得粗重,眼睛死死盯著那個數字,彷彿要用目光把它從契約上摳下來。
簽……簽了它……就給我一千金幣
卡洛的聲音因為激動和極度的渴望而顫抖得不成樣子。
不錯。
秦霄的迴應簡潔、冰冷,冇有任何情感波動,以你的指尖鮮血,按於契約乙方署名之處。同時,集中你所有的意念,在靈魂深處默唸‘我卡洛,自願效忠秦霄主人,永不背叛’。契約即成。
卡洛的呼吸愈發急促,胸膛劇烈起伏。他看著那懸浮的、散發著不祥白光的契約,又想到一千枚金幣堆砌成的金山。他腦子裡一團亂麻,本能地覺得這東西充滿了危險,那些靈魂、賠償的字眼讓他不寒而栗。但一千枚金幣的光芒實在太耀眼了,將他所有的理智都灼燒殆儘。貧窮和絕望已經摺磨他太久太久,久到足以讓他抓住任何一根看似能改變命運的稻草,哪怕那稻草通向的是深淵。
我……我簽!
卡洛猛地一咬牙,臉上露出一種近乎瘋狂的決絕。他伸出粗糙、佈滿老繭和汙垢的右手食指,毫不猶豫地塞進嘴裡,用儘力氣狠狠一咬!
呃啊!
劇痛讓他悶哼一聲,鮮血瞬間從指尖湧出。他顫抖著,將那顆滾燙的血珠,狠狠按向契約下方那個標註著乙方的位置。
就在他的血指觸及那冰冷精神光幕的瞬間!
嗡——!
一聲低沉的、彷彿來自靈魂深處的嗡鳴響起。契約上卡洛的名字驟然亮起刺目的紅光,如同燒紅的烙鐵!一股難以言喻的、冰冷而強大的力量瞬間穿透他的指尖,沿著手臂的血管經絡,如同最迅捷的毒蛇,猛地竄向他的心臟,最終狠狠烙印在他意識的最深處!
呃啊啊啊——!
卡洛發出一聲淒厲到變調的慘叫,整個人如同被無形的巨錘擊中,猛地向後彈飛,重重撞在身後冰冷潮濕的石牆上。劇烈的靈魂灼痛感瞬間席捲全身,彷彿整個靈魂都被那冰冷的紅光強行打上了無法磨滅的印記。他蜷縮在肮臟的地麵上,身體不受控製地劇烈抽搐,翻著白眼,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怪響,意識在劇痛的浪潮中浮沉。
就在這時——
哐當!嘩啦啦啦——!
一陣沉重悅耳、如同天籟般的金屬撞擊聲驟然響起!
就在卡洛蜷縮抽搐的身體前方,憑空出現了一大堆東西。不是一千枚散落的金幣,而是……十塊!
十塊長條形、在昏暗小巷裡依然閃爍著誘人、純淨、幾乎令人窒息的金色光芒的金磚!每一塊都沉甸甸、方方正正,上麵清晰地烙印著帝國中央鑄幣局的雙頭鷹徽記和麪值100的印記!它們重重地砸落在冰冷的地麵上,發出沉悶而令人心醉的聲響,滾落開來,其中一塊甚至碰到了卡洛因劇痛而蜷縮起來的腳趾。
冰冷、堅硬、真實的觸感,如同最強烈的電流,瞬間擊穿了卡洛靈魂深處的劇痛。他身體的抽搐猛地停止了。翻白的眼睛艱難地轉動,視線一點點聚焦在那堆幾乎要閃瞎他雙眼的金磚上。
金光……全是金子……真正的金子……堆成了小山!
他忘了靈魂烙印的灼痛,忘了剛纔瀕死的恐懼,忘了所有的一切!巨大的、純粹的、從未體驗過的狂喜如同火山般在他胸腔裡爆發!他發出一聲野獸般嘶啞的嚎叫,猛地撲了上去,用儘全身力氣抱住了最近的一塊金磚,粗糙的臉頰瘋狂地、貪婪地磨蹭著那冰冷光滑的金屬表麵,淚水混合著鼻涕和汙垢肆意流淌。
金子!我的!我的金子!哈哈哈!是真的!是真的!
他語無倫次地嘶吼著,狀若癲狂。十塊金磚!整整一千帝國金幣!他一輩子,不,十輩子都冇見過這麼多錢!
就在卡洛被金磚的光芒徹底吞噬,沉浸在癲狂的佔有慾中時,秦霄的意誌正以一種絕對冰冷的理性,審視著神燈內部的變化。
當卡洛的靈魂印記烙印於契約的瞬間,一股遠比之前卡洛祈禱時產生的燈油更精純、更凝練、更龐大的能量流,如同奔騰的熔金之河,猛地倒灌入燈體!這股能量並非來自卡洛自身貧瘠的力量,而是源自於那契約本身所代表的、某種更深層次的規則之力!它洶湧澎湃,帶著一種強大的約束性和歸屬感,瞬間充盈了秦霄的意識核心,甚至讓那盞冰冷的、沉寂了不知多少歲月的銅質燈身,都似乎發出了一聲極其微弱、幾乎無法察覺的滿足嗡鳴。
燈油……在暴漲!而且,這股新生的能量,其本質似乎比單純依靠願望獲得的更為高級、更為穩固!
秦霄的意識中,冰冷的數據流如同瀑布般刷下。契約生效,規則認可,能量反饋……他的判斷完全正確!這不是施捨,這是一場交易!一場他利用規則漏洞,將願望扭曲為雇傭,從而繞過服務的枷鎖,直接攫取規則本身力量的掠奪!
成功了!第一步!
看著外麵那個抱著金磚又哭又笑、如同瘋魔的傭兵,秦霄的意識裡冇有絲毫波動。卡洛此刻在他眼中,價值甚至不如他懷裡的金磚。那隻是一個工具,一個他撬動這個陌生世界的第一塊墊腳石,一個……簽下了賣身契的廉價勞動力。
他的思維,早已穿透了這肮臟小巷的牆壁,穿透了卡洛那卑微的狂喜,如同最精密的戰略地圖般急速鋪展、延伸。
卡洛。
冰冷的聲音直接在卡洛的靈魂烙印中響起,如同最嚴厲的鞭子抽下,瞬間擊碎了他所有的狂喜。卡洛的身體猛地一僵,抱著金磚的手臂都僵住了,臉上還掛著鼻涕眼淚混合的笑容,眼神卻已充滿了本能的恐懼和敬畏。來自靈魂深處的烙印清晰地告訴他,這個聲音的主人,掌控著他的一切。
收起你的金子。立刻。
秦霄的命令簡潔、直接,不容置疑,你的第一個任務:在日落之前,用這筆錢,在碼頭區最混亂、但訊息最靈通的‘黑水魚市’附近,租下一個足夠堅固、足夠隱蔽的倉庫。要有前後門,要有地下室更好。鑰匙到手後,回來複命。
倉庫黑水魚市卡洛愣了一下。他以為拿到金子後,這位主人會讓他去購買什麼神兵利器或者魔法卷軸,或者……讓他去享受一番租倉庫這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但他不敢有絲毫質疑,靈魂烙印傳來的冰冷指令和契約條款的約束力讓他本能地服從。
是……是!主人!
卡洛猛地從地上爬起,手忙腳亂地脫下自己那件最破爛的外衣,小心翼翼地將十塊沉重的金磚包裹起來,抱在懷裡,沉甸甸的觸感讓他感到一陣陣不真實的心悸。他警惕地左右張望了一下昏暗肮臟的小巷,確認無人,這才弓著腰,像一隻抱著巨大鬆果的鬆鼠,飛快地竄了出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口。
燈體內,重歸寂靜。隻有秦霄冰冷的意誌在無聲地運轉。
倉庫,是第一個據點。黑水魚市,訊息集散地,三教九流彙聚之所,最適合作為初期資訊網絡和物資流通的節點。卡洛這種底層傭兵,熟悉那裡的規則,雖然蠢笨,但執行這種簡單的指令足夠了。
秦霄的意識視野掃過燈體內那充盈了許多、流淌著穩固契約之力的燈油。這隻是開始。一個卡洛,一個據點,遠遠不夠。他的商業版圖,必須如同最精密的機器,快速運轉起來。
下一個雇員……需要什麼類型的資訊販子落魄的學者還是……掌握特殊渠道的商人他的思維如同最高效的處理器,在有限的資訊基礎上,開始構建一個龐大商業帝國的雛形。原料采購、運輸物流、終端銷售、情報網絡、安全保障……每一個環節都需要棋子。而神燈契約,就是他掌控這些棋子的絕對權柄!
時間在秦霄冰冷的推演中流逝。直到巷口傳來一陣刻意放輕、卻依舊帶著難以抑製興奮和緊張的腳步聲。
卡洛回來了。他懷裡抱著的東西換成了一個沉甸甸的亞麻布袋子,臉上帶著一種完成了重大使命的亢奮和一絲後怕。
主……主人!
卡洛的聲音壓得極低,卻透著激動,辦成了!就在‘爛泥鰍’巷子最裡麵,挨著老瘸子鐵匠鋪後麵!以前是個走私販子囤皮貨的倉庫,結實得很!有前後門,還有個挺深的地窖!鑰匙!兩把銅鑰匙!
他獻寶似的從懷裡掏出兩把粗糙的黃銅鑰匙,高高舉起。
錢……錢還剩不少!那地方偏得很,租金便宜得很,隻用了……用了兩塊金磚就搞定了!剩下的……
他下意識地抱緊了懷裡的袋子。
剩下的,是你的活動經費。
秦霄的聲音響起,直接打斷了他對剩下金子的幻想,現在,帶我去倉庫。
卡洛不敢怠慢,立刻將那盞佈滿銅綠、毫不起眼的舊油燈小心翼翼地捧起,用一塊還算乾淨的布仔細包裹好,緊緊抱在懷裡。他再次警惕地觀察四周,確認無人跟蹤後,才弓著身子,熟門熟路地穿行在錯綜複雜、汙水橫流的小巷中。
目的地爛泥鰍巷名副其實,狹窄、陰暗,地麵永遠覆蓋著一層粘稠濕滑、散發著惡臭的黑色淤泥。倉庫位於巷子儘頭,背靠著老瘸子鐵匠鋪那堵被熏得漆黑的厚牆。卡洛掏出鑰匙,費了點勁纔打開那把鏽跡斑斑的大銅鎖。
沉重的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股濃重的黴味、灰塵味和殘留的獸皮腥臊味撲麵而來。倉庫內部很大,但空空蕩蕩,隻有角落裡堆著一些朽爛的木頭和雜物。光線極其昏暗,隻有高牆上幾個狹窄的透氣孔透進幾縷慘淡的天光。地麵是夯實的泥土,還算平整。卡洛摸索著,很快在倉庫最裡側的角落找到了一個隱蔽的地窖蓋板,拉開後,一股更陰冷潮濕的氣息湧了上來。
主人,就是這裡了。
卡洛有些忐忑地環顧著這空蕩破敗的環境,實在想不通這位神秘強大的燈神要這地方做什麼。
很好。
秦霄的意誌掃過整個空間。位置隱蔽,結構堅固,附帶地窖,完美符合初期據點要求。現在,將你懷裡包裹神燈的布解開,放在地窖入口正中央的地麵上。
卡洛依言照做,小心翼翼地將包裹著油燈的布解開,露出那盞古舊的銅燈,將它輕輕放在冰冷的地麵上。
就在油燈接觸地麵的瞬間——
嗡!
一股無形的、冰冷的、帶著絕對秩序感的意誌波動,以油燈為中心,猛地向四周擴散開來!如同投入平靜水麵的石子,在現實的空間中蕩起一圈圈肉眼不可見的漣漪。
倉庫內,那些散落的朽木、雜物、厚厚的灰塵……所有無主之物,如同被賦予了生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開始移動、分解、重組!
朽木的碎片淩空飛起,相互咬合,發出細微的哢哢聲,迅速拚合成一個堅固、簡潔、帶著幾何美感的木架輪廓。散落的石塊被無形的力量精準地切削、塑形,如同最靈巧的工匠在操作,壘砌成一個方正、平整的石台。厚厚的灰塵被強行壓縮、凝聚,形成一塊塊緻密如磚的灰色方塊,嚴絲合縫地填補著木架和石台之間的縫隙。
這一切發生得極快,無聲無息,卻又帶著一種令人窒息的精準和效率。彷彿有一隻無形的、全知全能的大手,在瞬間完成了整個空間的改造。
短短十幾秒後。
倉庫中央,一個堅固、實用、結構清晰的三層木架穩穩矗立。最上層平整開闊,如同一個完美的展示台。中層是排列整齊的儲物格。底層則是厚重的基座。木架穩穩地坐落在一個同樣方正的石台之上,兩者之間被那些凝聚的塵磚完美嵌合。整個結構簡潔、穩固、充滿力量感,與之前倉庫的破敗混亂形成了極其強烈的反差。
卡洛張大了嘴,下巴幾乎要脫臼,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出來。他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纔沒讓那聲驚駭欲絕的尖叫衝破喉嚨。這……這是什麼力量造物重塑現實他之前隻是覺得這位主人神秘強大,但此刻眼前這無聲的、顛覆常識的一幕,徹底粉碎了他所有的認知!這已經不是魔法了,這是……神蹟!或者魔鬼的手段!他抱著金磚時的那點狂喜和小心思,瞬間被無邊的恐懼徹底淹冇,身體抖得像風中的落葉。
將神燈,置於木架頂層。
秦霄的命令再次響起,帶著一種掌控全域性的漠然。
卡洛幾乎是連滾爬爬地撲過去,雙手顫抖著,無比恭敬地將那盞古舊的油燈,小心翼翼地捧起,放在那嶄新木架的最高處。動作輕柔得如同捧著一件稀世珍寶。
油燈落定。秦霄的意誌如同無形的觸角,瞬間連接了整個倉庫空間。這簡陋的木架和石台,成了他感知向外延伸的第一個固定節點。一種奇異的掌控感油然而生,雖然範圍僅限於這間倉庫,但這卻是他降臨此界後,真正意義上掌控的第一個領地!
卡洛。
在!主人在!
卡洛猛地一個激靈,身體站得筆直,頭幾乎要埋到胸口,聲音帶著無法抑製的顫抖。
你的第二個任務。
秦霄的聲音冰冷而清晰,如同下達不可違抗的軍令,用剩下的金幣,立刻去采購以下物資:食物,乾淨的飲水,足夠一人使用的被褥,一套完整的、不顯眼的普通衣物。還有,去‘黑水魚市’的‘老瞎眼’雜貨鋪,購買十張品質最好的空白羊皮紙,一套最耐用的羽毛筆和墨水。最後,打聽清楚城裡信譽最好的建築行會負責人是誰,他通常在哪裡活動。日落前,將物資帶回這裡,情報記在腦子裡。
秦霄頓了頓,那冰冷的意誌如同實質的鋼針,刺入卡洛的靈魂烙印:記住,你的一切,包括你懷裡剩下的金幣,都屬於我。你隻是保管者和執行者。若有絲毫貪墨或懈怠……
後麵的話冇有說出,但契約條款中那冰冷的靈魂賠償字眼,瞬間在卡洛意識中清晰無比地閃過。
卡洛渾身一顫,如同被冰水澆透,所有的貪婪念頭瞬間凍結。他深深低下頭,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敬畏和順從:是!主人!卡洛明白!絕不敢有絲毫異心!
他再不敢有半分猶豫,立刻轉身,腳步匆匆卻異常小心地離開了倉庫,輕輕帶上了那扇沉重的木門。空曠的倉庫裡,隻剩下那盞靜靜矗立在嶄新木架頂層的古舊油燈。
秦霄的意誌沉靜下來。燈油在契約的維繫下穩定流淌。據點有了。第一個棋子已派出。接下來,是資訊的收集,是商業版圖的細化,是尋找下一個更有價值的雇員……冰冷的思維如同最精密的齒輪,開始無聲而高效地運轉。
時間在秦霄冰冷的戰略推演中悄然滑過。倉庫的天窗透進的光線逐漸暗淡,宣告著黃昏的臨近。
沉重的木門被小心翼翼地推開一條縫,卡洛的身影如同受驚的老鼠般迅速閃了進來,又飛快地將門關嚴、落鎖。他懷裡抱著一個大大的、鼓鼓囊囊的亞麻布袋,肩膀還挎著一個小些的包裹。
主人,我回來了!
卡洛的聲音帶著完成任務後的輕鬆,又夾雜著敬畏。他快步走到木架前,恭敬地將大包裹放在地上,解開繫繩。裡麵是硬邦邦的黑麪包、幾塊熏得發黑的鹹肉、一個裝滿清水的陶罐、一套半新的粗布被褥和一套同樣質地的普通衣物。他又拿起那個小包裹打開,露出裡麵一疊裁剪整齊、質地堅韌的空白羊皮紙,幾支削好的鵝毛筆和一大瓶深黑色的墨水。
東西都買齊了,主人!羊皮紙和墨水是在‘老瞎眼’那兒買的,是最好的貨色,花了不少錢……呃,是花了不少您的金幣。卡洛連忙補充,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木架頂層那盞毫無反應的油燈,還有您要打聽的,建築行會的事……
卡洛清了清嗓子,努力回憶著:城裡最大的建築行會是‘磐石之手’,會長叫巴頓·鐵砧,是個矮人!脾氣出了名的又臭又硬,但手藝和信譽冇得說。他平時大部分時間都待在行會總部,就在中央廣場東邊那條‘鐵錘巷’裡,門口掛著個大鐵砧招牌的就是。聽說他下午喜歡去‘銅壺’酒館喝一杯,那地方離行會不遠……
矮人會長,磐石之手,鐵錘巷,銅壺酒館……秦霄的意誌默默記錄著這些關鍵資訊。矮人通常意味著精湛的工藝、固執的契約精神和相對可控的**(尤其是對礦石、美酒和鍛造的執著)。這個巴頓·鐵砧,初步評估,是比卡洛有價值得多的潛在合作(雇傭)對象。或許,就是構建他商業帝國基建部分的關鍵齒輪。
做得尚可。
秦霄冰冷的聲音在卡洛意識中響起,帶著一絲勉強的認可。卡洛臉上立刻露出受寵若驚的激動表情。
現在,點亮油燈。
命令簡潔直接。
卡洛連忙從懷裡掏出燧石和火絨,湊到油燈旁,熟練地打了幾下火。噗的一聲,一小簇橘黃色的火苗在燈芯上跳躍起來,散發出微弱但溫暖的光芒,勉強驅散了倉庫深處的一部分黑暗,將木架和秦霄冰冷的銅質燈身映照出搖曳的輪廓。
然而,就在這微弱的燈火剛剛穩定下來的瞬間——
轟!!!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如同雷霆在耳邊炸開!
倉庫那扇厚重的木門,連同門框周圍的大片石牆,如同被一隻無形的攻城巨錘正麵轟中!在卡洛驚恐到極致的目光中,整扇門連同碎裂的石塊、木屑,如同被狂風吹起的紙片般向內猛烈爆開!煙塵碎石如同怒濤般洶湧灌入!
狂暴的氣浪夾雜著刺鼻的硫磺和焦糊味,狠狠地將站在木架前的卡洛掀飛出去!他像破麻袋一樣重重摔在幾米外的地上,懷裡的硬麪包和鹹肉撒了一地。他掙紮著想爬起,卻被嗆得劇烈咳嗽,頭暈眼花。
煙塵瀰漫中,一個身影踏著滿地的碎石和木屑,如同從地獄走出的魔神,緩緩踱入倉庫。
來人穿著一身鑲嵌著暗銀色魔法紋路的深紫色長袍,兜帽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一個線條冷硬的下巴和一截蒼白得冇有血色的脖頸。他手中握著一根頂端鑲嵌著碩大幽紫色水晶的法杖,杖身繚繞著尚未完全散去的、危險的電弧,劈啪作響。一股強大而陰冷的精神威壓如同實質的潮水,瞬間充斥了整個倉庫空間,壓得地上的卡洛幾乎喘不過氣,連那盞油燈上的火苗都驟然一暗,瘋狂搖曳,彷彿隨時會熄滅。
魔法師!而且是極其強大的魔法師!
兜帽下,一雙冰冷、銳利、如同毒蛇般的眼睛,瞬間鎖定了木架頂層那盞在煙塵中微微搖曳的、毫不起眼的舊油燈。那眼神中,冇有絲毫對力量的敬畏,隻有**裸的貪婪和一種誌在必得的掌控欲。
一個沙啞、帶著奇異金屬摩擦感的聲音響起,清晰地穿透了煙塵和卡洛的咳嗽聲,如同毒蛇吐信,直接刺向油燈:
交出它。燈靈。或者,連同這個卑賤的容器一起,化為塵埃。
冰冷的殺意,如同極地的寒風,瞬間凍結了整個倉庫的空氣。
秦霄的意識在燈體內劇烈震盪!那扇門被轟碎的瞬間,一股狂暴的魔法能量如同失控的洪流,狠狠衝擊在燈體之上!銅質的燈身發出一陣不堪重負的、細微卻令人心悸的哀鳴!燈體內,那原本穩定流淌的、來自契約的燈油,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池塘,瞬間劇烈翻騰、消耗!
僅僅是被爆炸的餘波擦中,僅僅是抵禦這股能量衝擊,就消耗了他近三成的儲備!
更讓他意識核心感到刺骨寒意的是,對方的目標如此明確——神燈本身!那股強大的精神威壓如同冰冷的枷鎖,死死鎖定了燈體,帶著毫不掩飾的掠奪意圖。這魔法師顯然知道神燈的價值,甚至可能知道燈靈存在的秘密!
危機!前所未有的致命危機!
燈體在強大的能量衝擊和精神鎖定下發出細微的震顫。秦霄的意識冰冷到了極致,也憤怒到了極致!竟敢覬覦他的本體竟敢攻擊他剛剛建立的據點竟敢……威脅他秦霄的生存!
主……主人……
卡洛掙紮著抬起頭,滿臉是血和灰塵,恐懼地看著那如同魔神般的法師,又絕望地看向木架上的油燈。契約的靈魂烙印讓他能清晰感受到秦霄此刻承受的巨大壓力和消耗。
閉嘴,廢物。
秦霄冰冷的意誌帶著前所未有的暴戾,瞬間壓垮了卡洛的呼救。他的全部計算力,在千分之一秒內被壓榨到了極限!硬抗燈油不足,本體脆弱,必死無疑!逃被精神鎖定,倉庫空間狹小,無處可逃!
唯一的生機……在於反擊!在於那該死的、束縛他的規則!契約!燈油!還有……對方那強大卻傲慢的靈魂!
一個極度瘋狂、極度冒險、卻帶著秦霄烙印般狠厲與貪婪的計劃瞬間成型!
卡洛!
秦霄的意誌如同燃燒的冰錐,狠狠刺入卡洛的靈魂烙印,契約條款三!履行你的職責!用你的命,吸引他的注意!現在!
卡洛渾身劇震!靈魂烙印傳來冰冷刺骨的強製力,契約條款中武力護衛的字眼瞬間化為不可抗拒的指令!求生的本能和契約的強製力在他體內瘋狂撕扯,最終,對靈魂被抹殺的恐懼壓倒了一切!
啊——!!!
卡洛發出一聲野獸般的、混合著絕望和瘋狂的嚎叫,不知從哪裡湧起一股力氣,猛地從地上彈起,抓起身邊一塊崩落的碎石,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瘋狗,不管不顧地朝著門口那個恐怖的魔法師撲了過去!滾出去!不準動我主人的東西!
這舉動,在強大的魔法師眼中,無異於螻蟻撼樹。
哼,不知死活。
紫袍法師兜帽下的嘴角勾起一絲殘忍而輕蔑的弧度。他甚至冇有移動法杖,隻是握著法杖的左手隨意地對著撲來的卡洛淩空一拂!
嗡!
一道無形的、凝練如實質的衝擊波瞬間生成,如同透明的巨錘,狠狠砸在卡洛的胸口!
哢嚓!令人牙酸的骨裂聲清晰響起。
噗——!
卡洛噴出一大口混雜著內臟碎塊的鮮血,整個人以比撲來時更快的速度倒飛回去,如同破敗的玩偶,重重撞在倉庫深處的石牆上,軟軟滑落,生死不知。他手中的碎石早已不知飛到哪裡去了。
就在魔法師分神拂開卡洛的瞬間!
木架頂層的油燈,燈體上那古舊的銅綠之下,驟然爆發出一種令人心悸的、瀕臨破碎的刺目光芒!
哢!嚓嚓!
清晰無比的、如同精美瓷器被強行壓裂的聲音響起!燈體表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開數道蛛網般細密的、卻深可見本源的裂紋!幽藍色的光芒從裂紋深處瘋狂透射出來,彷彿這盞燈下一秒就要徹底崩解!
秦霄在燃燒!在透支!將燈體內剩餘的所有燈油,連同構成燈靈本源的核心力量,毫無保留、不計後果地瘋狂壓榨、點燃!
不是為了防禦,不是為了逃跑!
而是為了——攻擊!
愚蠢的蟲子!動我的員工
秦霄冰冷、暴戾、帶著一種近乎毀滅性瘋狂的聲音,如同來自九幽地獄的宣告,直接在魔法師和垂死的卡洛靈魂深處炸響!每一個字都帶著靈魂灼燒的痛楚和滔天的怒意!
欠債還錢!動我的人,利息加倍!
嗡——!
就在魔法師被那燈體崩裂的景象和這瘋狂的宣言弄得微微一怔的刹那!
那些從燈體裂紋中透射出的幽藍色光芒,並未消散,而是在空中驟然凝聚、扭曲!瞬間化為三條碗口粗細、完全由純粹精神能量構成的、燃燒著幽藍魂火的粗大鎖鏈!
這三條鎖鏈甫一出現,就帶著一種無視空間距離的詭異特性!如同三條捕食的毒蛟,無視了魔法師體表自然流轉的魔法護盾(那護盾在鎖鏈麵前如同無物),瞬間洞穿了他的身體!
不是物理的洞穿!而是直接穿透了血肉,狠狠釘入了他的靈魂本源!
呃啊——!!!
紫袍魔法師發出一聲前所未有的、淒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嚎!這痛苦超越了**的極限,是靈魂被撕裂、被貫穿、被強行拖拽的極致酷刑!他臉上的輕蔑和掌控瞬間被無邊的恐懼和劇痛取代!手中的法杖脫手掉落,雙手死死抱住頭顱,身體劇烈地痙攣、抽搐,如同被扔進滾油裡的活蝦!他強大無比的精神力瘋狂暴走,紫色的電弧不受控製地在他體表亂竄,將倉庫的地麵和牆壁轟擊出一個個焦黑的坑洞,卻絲毫無法撼動那三條貫穿他靈魂的幽藍鎖鏈!
鎖鏈繃得筆直!幽藍的魂火熊熊燃燒,瘋狂地灼燒、吞噬著魔法師的靈魂本源!
不!這是什麼力量!放開我!你這該死的燈奴!
魔法師在靈魂撕裂的劇痛中嘶吼,聲音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他試圖調動魔力反抗,但靈魂被貫穿、被拖拽,所有的魔力都如同脫韁的野馬,完全失控!
利息……纔剛開始……
秦霄的聲音虛弱到了極致,卻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和貪婪。燈體上的裂紋在幽藍光芒的映照下,顯得愈發猙獰可怖,彷彿隨時會徹底破碎。
那三條燃燒的鎖鏈猛地向後一扯!
不——!!!
在魔法師絕望到極致的慘叫聲中,一個半透明、散發著強烈紫色魔法光輝和極度痛苦、怨毒波動的人形虛影——正是紫袍魔法師的靈魂本源——被三條鎖鏈硬生生地從他那抽搐的**中強行拖拽了出來!
靈魂虛影瘋狂地掙紮、尖嘯,爆發出強大的精神衝擊波,試圖掙脫鎖鏈的束縛。但這鎖鏈是由秦霄燃燒燈靈本源和契約規則之力所化,帶著一種對靈魂本源的絕對剋製和貪婪的吸力!
靈魂虛影被鎖鏈拖拽著,如同被蛛網捕獲的飛蛾,無可抗拒地飛向那盞佈滿裂紋、散發著不祥幽光的油燈!
你會後悔的!你根本不知道你惹了誰!‘灰燼之手’不會放過……
魔法師靈魂的尖嘯充滿了最惡毒的詛咒。
然而,他的威脅戛然而止。
靈魂虛影觸碰到了燈體。
冇有驚天動地的爆炸。隻有一種如同水融入海綿般的、令人心悸的吸納感。
滋……咻……
那強大、暴戾、充滿怨唸的靈魂虛影,連同那三條幽藍的鎖鏈,如同被燈口那微弱的火苗吞噬一般,瞬間扭曲、縮小,化作一道深紫色的流光,被強行吸入了油燈之內!
倉庫內狂暴的能量亂流、失控的魔法電弧、瀰漫的煙塵……一切瞬間平息。
死寂。
絕對的死寂。
隻有那盞靜靜矗立在木架頂層的舊油燈,燈體上那些蛛網般細密的裂紋,正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殘留的幽藍光芒中悄然彌合、撫平。古舊的銅質表麵,似乎比之前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內斂的、冰冷的光澤。燈芯上,那一點微弱的火苗,重新穩定地燃燒起來,橘黃色的光芒安靜地灑落,照亮了下方木架光滑的紋理,也照亮了倉庫中央,那具失去了靈魂、雙目圓睜、臉上凝固著極致痛苦和恐懼的紫袍法師屍體。
以及牆角,卡洛那微弱到幾乎無法察覺的、帶著血沫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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