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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螢幕亮著,標題刺眼:驚爆!學霸林薇高考作弊鐵證如山!評論區罵聲如潮。
這種人也能考高分噁心!
查!必須嚴查!林薇滾出學校!
我冇作弊。可這些鍵盤俠根本不聽,隻信真相。我手抖點開模糊截圖,考場座位號旁是P過的試卷泄題聊天記錄。
我冇做。我對著螢幕。
電話撥給張昊,不接。李悅,秒掛。
李悅的朋友圈更新了。一張我和她的舊合照,配文:哎,林薇平時學習那麼努力,真冇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我好替她難過啊,是不是壓力太大了人啊,有時候不要為了分數走歪路。評論區炸了。
哇,連閨蜜都這麼說,看來是真的了。
我盯著那條朋友圈,一陣反胃。她遮蔽所有人,唯獨冇遮蔽我。她是在給我看,她是如何無辜地捅我一刀。
張昊更絕。學校論壇裡他發了句:真相總是殘酷的,願你我安好。有人問他林薇作弊是否真實,他回覆:有些事,不方便細說,但公道自在人心。
公道自在人心我對著手機冷笑,張昊,你真是我見過最噁心的男人。
午飯時間,我去了食堂。我得吃飯。剛打好飯,一個男生衝過來。
砰!
紅色墨水潑了我一身。校服被浸透。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男生說。
周圍安靜,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墨水腥味混合飯菜味,堵在喉嚨。有人乾嘔:真噁心。
我僵在原地。張昊和李悅站在食堂門口。張昊瞟我一眼,閃過一絲得意。李悅捂嘴,對張昊低聲說:好臟啊……
他們像躲瘟疫一樣,迅速離開。
冇人上前幫忙。食堂阿姨遞給我幾張紙巾:同學,趕緊擦擦吧,彆弄臟了地方。都這樣了,趕緊走吧。她的語氣冷漠。我感到徹骨的孤獨和羞辱。
逃回宿舍,推開門,涼意直衝胃部。抽屜被撬開,日記本七零八落散在地上。裡麵夾著紙條:作弊狗,滾出學校!旁邊畫著鬼臉,用紅筆寫著我的名字。
滾出學校我把紙條捏成一團,扔進垃圾桶。
手機震動。陌生簡訊跳出來。我點開,是日記裡寫給媽媽的話:‘媽媽,我知道您最近工作很累,我一定會努力考上最好的大學,讓您和爸爸過上好日子,再也不用為錢操心。’
我惡寒。這是我寫給我媽的私密話。
接著,語音來了。
李悅甜膩的聲音:林薇,彆掙紮了,你的秘密我都知道,乖乖認罪吧,對你我都好,不然你父母也會很難看的。
她的聲音裡,是滿滿的得意和嘲諷。
我手腳冰涼,胃部劇烈翻騰,喉嚨發緊。我感到有人用冰冷的刀子剖開了我最隱秘的角落,噁心感直衝大腦。我幾乎要嘔吐,卻什麼都吐不出,隻剩乾澀的苦澀和無儘的屈辱。
我冇盼來頂尖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倒是收到了幾封二流院校的婉拒信,理由含糊不清:因本校招生政策調整,很遺憾無法錄取您。扯淡,不就是因為謠言嗎我的大學夢,原地爆炸。
我去找教導主任。
主任,我真的冇有作弊,那都是謠言!
教導主任推了推眼鏡,語氣平靜發冷:林薇同學,我們都知道你過去很優秀,但這不代表你就不會犯錯。
他話鋒一轉:‘無風不起浪’,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你如果真的清白,為什麼偏偏隻有你被傳
我胸口一悶,這簡直是官方潑臟水。我張了嘴,說不出一個字。
回到家,氛圍壓抑得喘不過氣。父母被謠言纏身,鄰居們竊竊私語。
薇薇,你實話告訴爸媽,到底有冇有……
父親在電話裡聲音疲憊,充滿了痛苦。
你知不知道爸媽在外麵都抬不起頭了
他把所有壓力轉嫁到我身上,讓我窒息。
母親更是如此。我試圖解釋,她避開我的目光,整理桌上的舊報紙。
你以前從來不會讓爸媽這麼操心。她輕歎一聲。
我感到自己被徹底否定。她不相信我。
畢業典禮如期舉行。我坐在角落,看同學們歡聲笑語。
下麵,有請本年度優秀畢業生代表,李悅同學上台領獎!
我猛地抬頭。優秀畢業生不是我嗎
李悅身著白裙,笑容純真,走上台。
頒獎老師把獎盃遞給她,語重心長說:希望同學們都能踏實學習,不要做任何投機取巧的事,誠信是金。
這句話像利刃,插向我。台下眾人心照不宣。我胃部抽搐。這是當眾處刑。
典禮後,我去領畢業證和檔案。
係統故障,稍後再來。老師板著臉。
其他同學都順利領到了。張昊和李悅挽著胳膊從我身邊走過。
你看,壞事做多了,報應就來了。李悅對張昊一笑,聲音足夠讓我聽清。
我喉嚨像被扼住,窒息感讓我頭暈目眩。所有努力,所有榮譽,徹底被否定剝奪。世界彷彿塌陷,我感覺自己像個透明人。我想嘶吼,卻發不出聲音,隻能任由無力感將我吞噬。
回到家,我發現父母正在翻看我舊的模擬考試卷子和筆記。
父親指著幾處筆記痕跡,語氣沉重問:薇薇,你這些筆記,是不是和彆人的‘複習資料’很像
他手裡拿著模糊的影印件,上麵似乎是我某個同學的筆記,而我的筆記,竟然在一些邊緣處與那份影印件不謀而合。
母親則拿出一張匿名寄來的照片。照片上是林薇和李悅在圖書館一起學習的背影。
作弊同夥,引狼入室。照片背麵寫著這句話。
母親顫抖著,看著我,充滿了痛苦和懷疑。
薇薇,你怎麼能這樣……我們辛辛苦苦供你讀書,你就這樣回報我們
她的眼淚掉下來,我看到父母被矇蔽,痛苦卻又無法相信我的樣子,感到一陣無法抑製的生理性反胃,喉嚨裡彷彿堵著什麼東西,讓我無法呼吸。這種被最親近的人懷疑、指責,且無力反駁的巨大精神打擊,讓我感到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在撕裂,連呼吸都帶著血腥味。
大學錄取通知書的陰影還未散去,更沉重的石頭就砸了下來。校方宣佈,將對高考成績異常的考生進行內部調查,安撫所謂的輿論。我,首當其衝,成了頭號嫌疑人。
一張通知單甩到我麵前,上麵密密麻麻的要求:提交所有學習資料、模擬卷、筆記、甚至作答習慣報告。我被要求在冇有家長和律師陪同的情況下,獨自接受封閉式問詢。
林薇同學,我們知道你壓力大,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應該清楚。
問詢室裡,兩位老師輪番上陣,語調冰冷。
彆以為我們不知道,高考前你和李悅、張昊走得有多近他們可是提供了不少‘線索’。
我心裡一沉,他們居然成了知情人
配合點,對你,對你父母的工作,都有好處。
他們暗示如果我不配合,我的父母也會受到牽連。我的胃又開始抽搐。這種權力濫用,簡直不要臉。
一個年輕的老師拿著一份報告,對著我逐條念。
‘作弊嫌疑人行為特征分析報告’,看看你。林薇,你平時學習習慣過於刻板,社交圈子狹窄,這在某種程度上說明你心理抗壓能力不足,容易走極端。還有,你生活作息過於規律,缺乏彈性,是不是為了掩蓋某些不當行為而刻意為之
我感覺自己像個被扒光了衣服的罪犯,任人宰割。
一個女生,為了分數竟然能做到這種地步,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那嘲諷的語氣,像鋼針一樣紮進我的血肉裡。我胸口如同被一塊巨石壓住,呼吸變得困難。
他們扔給我一張模糊不清的照片,經過PS處理,上麵是我的考場座位,旁邊似乎有一張被撕開的紙團。
這是你作弊的‘現場證據’。
我再也無法控製,胃部劇烈痙攣,當場乾嘔不止,卻什麼也吐不出來。隻有酸澀的胃液和淚水混雜在一起,讓我感到自己卑賤到塵埃裡。
問詢結束後,我拖著沉重的身體走出辦公室,正好撞見張昊和李悅被教導主任送出來。主任對他們和顏悅色,噓寒問暖,完全是兩個待遇。
兩位同學真是辛苦了,為學校調查提供了重要線索。主任說。
李悅臉上帶著善解人意的笑容,對主任說:主任,其實我們也不想讓林薇難過,她平時學習真的挺努力的。就是……就是有時候太追求完美了。
她故意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上次模擬考後,她成績不太理想,私下裡悄悄問我有冇有什麼‘特彆’的渠道可以提前拿到一些資料……我當時覺得她隻是開玩笑,所以冇當回事,現在想想真是我的錯。
她聲音帶著哭腔,配上那張無辜的臉,簡直是年度奧斯卡影後。
我當時真傻,以為她隻是隨口一說。誰能想到……李悅欲言又止,卻成功將矛頭指向我,把我塑造成一個心機深重、不擇手段的人。
張昊站在旁邊,冇說話,隻是對著李悅輕輕拍了拍,一副保護者的姿態。
我看著他們,感到一種極致的噁心。這些偽君子。
隔天,一個我平時冇怎麼往來的同學突然接近我。她叫陳思思,以前算是班裡比較溫和的女生,對我一直客客氣氣。
薇薇,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陳思思在校外一家咖啡館約我。她點了兩杯咖啡,語氣關切得讓人肉麻。
這事兒鬨得太大了,你彆想太多,身體要緊。
我冇吭聲,隻是看著她。
要不我們一起出去散散心換個環境或許心情會好點。她繼續說,我聽說你家裡最近也挺不順利的,如果你需要錢,我可以幫你。我知道你家不是那種特彆富裕的家庭,高三學費肯定也挺吃力的吧
她的話讓我心裡警鈴大作。她怎麼知道我家裡不順利還問我需不需要錢這明顯是在套話。
我剛想找個藉口離開,她不經意地掉落了一個錄音筆。
哎呀!她故作慌亂地撿起來。
錄音筆裡傳來一段模糊的對話,聲音經過剪輯,似乎是我之前向某個同學解釋自己無辜的片段,但被巧妙地剪輯成我在討論如何逃避懲罰的對話。
哎呀,這是我平時做筆記用的,你彆在意。她說著,把錄音筆塞回包裡。
我瞬間明白了。一股涼意從脊椎直衝腦門,手腳冰冷,全身汗毛豎起。這陳思思,竟然是李悅她們的幫凶,被派來套取我的資訊,甚至製造陷害我的證據。這種惡意是如此的縝密和無孔不入,讓我感到彷彿被毒蛇纏繞,無法擺脫。我的呼吸都充滿了腐臭味。
嗬嗬。我冷笑一聲,站起身。咖啡挺好喝的,謝謝。
我留下錢,轉身離開。我受夠了,我真的受夠了。
回到宿舍,我盯著電腦螢幕發呆。網絡上關於我的謾罵鋪天蓋地,我的世界一片混沌。突然,我的視線停留在電腦桌麵上一個被我遺忘的檔案夾。那是高考前我清理手機時,同步到電腦上的聊天記錄備份。張昊的,李悅的,都有。
我隨手點開張昊的聊天記錄,鬼使神差地輸入了一個日期。不是高考當天,而是高考前一個星期。
奇蹟發生了。幾段被刪除的聊天記錄殘餘碎片跳了出來,雖然模糊不清,但裡麵隱約出現了幾個關鍵詞:考前、搞定、那份資料。最重要的是,時間戳赫然顯示在高考之前。
我呼吸一滯。雖然不完整,但這些碎片足以證明:他們策劃某事的時間,是在高考之前,根本不是高考當天。這足以推翻我作弊的指控!這絕對是老天開眼!
我的心跳如鼓,瞬間燃起了前所未有的希望。這是洗清冤屈的唯一機會!我立刻聯絡了高中時一個玩電腦很厲害的朋友,他現在在大學學計算機。
幫我個忙,哥們。我把情況大致說了一下,著重強調了那段聊天記錄碎片。
他聽完,有些驚訝。
這有點棘手,但不是冇可能。朋友說,時間戳能對上高考日期衝突,這倒是個硬傷。我儘力幫你恢複完整記錄。
我感覺壓在胸口的巨石被挪開了一絲縫隙,陽光透過縫隙照進來。我甚至開始幻想,真相大白那天,我能重回正軌,拿回我的錄取通知書。清白,從來不是弱者的藉口。
就在我焦急等待好訊息的時候,一個陌生的號碼打到我手機上。
林薇啊,我是李悅媽媽……
李悅媽媽我心頭一緊。
她焦急地說:林薇,你能不能……能不能放過張昊啊他現在精神都崩潰了,整天把自己關在屋裡,飯也不吃,醫生都說他有抑鬱症的傾向,甚至……甚至企圖自殺!
我差點笑出聲。張昊自殺他要是能為我自殺,母豬都能上樹。
你不知道,張昊現在都快不行了。他爸媽都急瘋了!如果你們再繼續追究下去,他這輩子就徹底毀了!
她開始聲淚俱下地哭訴,話鋒一轉,直接威脅:林薇啊,你可憐可憐他吧。你也要想想你父母啊,他們年紀也大了,這要是被張昊家告了,或者你真出了什麼事,他們可怎麼辦
她把壓力又轉嫁到我父母身上。這招,真夠毒的。
李悅也整天以淚洗麵,說都是她的錯,不該勸你……不該勸你彆為了分數走歪路……她話裡有話,又把我拉回到作弊事件裡,試圖讓我背鍋。
我掛斷電話。我心底的希望並未熄滅,反而燃燒得更旺。我必須繼續追查證據,為了我自己,也為了讓這些噁心的人付出代價。
可現實,總是比噩夢更殘酷。
就在我等待朋友恢複記錄的焦急時刻,學校官方平台突然釋出了一封聯合道歉信。
署名是:張昊和李悅。
信中字句斟酌,看似情真意切。
我們,張昊和李悅,在此向林薇同學致以最誠摯的歉意。由於我們一時衝動,對林薇同學散佈了一些不實的謠言,給林薇同學造成了極大的困擾和傷害。我們深感後悔……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道歉他們終於承認了
然而,信的末尾,話鋒猛地一轉。
……但我們也要澄清,林薇同學曾經在一次模擬考中,向我們透露過一些‘考前資料’,當時我們並未在意,以為是她自己的複習成果。如果因此對她的作弊傳聞造成了誤解,我們對此表示遺憾。我們希望林薇同學也能正視自己的問題,承認錯誤,不要再被謠言困擾,勇敢地麵對未來……
我頭嗡的一聲。這哪裡是道歉信這分明是偽道歉信!他們承認了散佈謠言,卻又用隱晦的語言,把作弊的源頭推到了我身上!
透露過一些‘考前資料’我對著螢幕。
媽的,這連狗頭都省了!這簡直是殺人誅心!他們不但冇還我清白,反而把我坐實成了作弊行為的源頭!
更致命的噩耗,緊隨而至。朋友的電話打來。
林薇,我儘力了……那段聊天記錄碎片所在的服務器,在校方‘全麵清查’的過程中,被‘意外’銷燬了。所有痕跡,蕩然無存。
我的手機從手裡滑落,摔在地板上。唯一能夠自證清白的證據,消失了。被意外銷燬哪有那麼多意外
學校方麵隨即以此道歉信為雙方和解的依據,並以保護當事人**為由,宣佈停止對我的調查。同時,他們給我下了最終判決——建議留校察看一年,並取消了所有獎學金資格。
我站在那裡,世界轟然倒塌。我的清白不僅未被證明,反而被這封道歉信和意外銷燬的證據徹底坐實了作弊源頭的罪名。
我感到喉嚨裡有什麼東西在灼燒,像是生生被撕裂開來。所有的希望,所有的努力,在這一刻,都被碾碎成渣,混著血腥味,狠狠地砸在我臉上。我被徹底推入了比以往更深的絕望與屈辱,比地獄深淵更黑,更冷。
手機摔在地上,螢幕裂成蛛網。我的世界轟然倒塌,那些字眼像鐵烙一樣燙在皮膚上:建議留校察看一年、取消所有獎學金、作弊源頭。這算什麼他們不僅冇還我清白,還把屎盆子牢牢扣在我頭上。
我冇有撿手機,任由它躺在那,像是我的未來,碎了一地。喉嚨裡有什麼在灼燒,像是生生被撕裂開來。所有的希望,所有的努力,在這一刻,都被碾碎成渣,混著血腥味,狠狠地砸在我臉上。比地獄更深,更冷。我被徹底推入了絕望與屈辱。
寢室門被推開,我的室友們衝了進來。不是關心,是審判。
林薇,道歉信的事,你怎麼看
是啊,上麵說你……你是不是真做了什麼
現在我們宿舍都跟著你抬不起頭了。
她們的話像鈍刀子,一刀刀割著我。我連反駁的力氣都冇有。她們的眼神裡冇有一絲溫度,隻有厭惡和排斥。我躺在床上,用被子矇住頭,想把整個世界都隔絕在外。
隔天,學校大禮堂前張貼出公示欄,醒目的紅字告示著關於林薇同學處分決定。旁邊,是那封聯合道歉信的列印版本。我站在那裡,周圍的學生像潮水般湧來,又像潮水般退去,唯獨避開我周圍三尺之地,彷彿我身上帶著瘟疫。
一個不認識的女生走到我身邊,手裡拿著一瓶礦泉水。她冇有說話,隻是擰開瓶蓋,然後對著公示欄上的照片,一口水噴了上去。水漬沿著我的照片緩緩流下,沖刷著我的名字。
有些人,真是臉都不要了。她用旁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自言自語。
她不是對著我說的,卻句句刺入骨髓。我胃部又開始抽搐,乾嘔的酸澀再次湧上喉嚨。這種生理性的噁心,讓我感到自己像個被剖開內臟的生物,毫無遮掩地暴露在陽光下,腐爛發臭。
我回到家,父母坐在沙發上,一夜之間彷彿老了十歲。
林薇,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父親遞給我那封道歉信的影印件,手顫抖著。
母親坐在旁邊,冇有看我,隻是擦拭著眼角:薇薇,你……你是不是真的……
媽,我冇有!我脫口而出。
冇有那學校為什麼要這麼說那道歉信,是不是你寫的父親追問。
那是他們編的!他們銷燬了我的證據!
證據什麼證據你有什麼證據母親突然提高聲音,彆人都信了!連你李悅阿姨都打電話過來,說李悅和張昊為了你的事,急得要死,現在還要被你怪罪!
李悅阿姨她說什麼了我死死盯著母親。
她說,李悅這孩子,心善,就是太容易相信人了,纔會被你利用。還說張昊現在精神出了問題,要我們積點德,彆再追著不放了。
我笑了一聲,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媽,你信她不信我
母親避開我的目光。
你讓爸媽怎麼信你現在出去,彆人都說你作弊,說你把彆人拉下水!我們現在都不敢出門了,生怕碰到熟人!父親的聲音裡充滿了疲憊和怨恨。
是啊,薇薇,你讓我們怎麼活啊你毀了自己,也毀了我們這個家!母親開始哭泣。
那一刻,我感覺自己像個被拋棄的孤魂野鬼。父母的懷疑、指責,比任何外人的謾罵都讓我痛苦。他們不信我。他們選擇相信那些偽善的謊言。我,被全世界拋棄了。
夜深了,我躺在床上,眼睛盯著天花板。一切都完了。我的學業,我的名譽,我的家。我像一具行屍走肉,連呼吸都感到費力。
突然,腦子裡一個念頭閃過。完了真的完了嗎
不。
一股冰冷的憤怒從心底深處湧起。他們想讓我跌入深淵可以。但他們也彆想全身而退。
我閉上眼睛。李悅那張善解人意的臉,張昊那副受害者的嘴臉,還有陳思思偽善的關心……一幕幕在我眼前回放。
求完美、特彆渠道、不方便細說,公道自在人心、好替她難過啊,是不是壓力太大了、彆掙紮了,你的秘密我都知道,乖乖認罪吧,不然你父母也會很難看的、有些事,不方便細說,但公道自在人心、壞事做多了,報應就來了、作弊同夥,引狼入室……
這些聲音像魔咒一樣在我耳邊盤旋。我全身開始發抖,不是害怕,是壓抑不住的暴怒。
憑什麼憑什麼他們可以肆意踐踏我的人生,而我隻能默默承受
清白,從來不是弱者的藉口。
我爬起身,拉開抽屜,翻出我的舊手機。它雖然被摔碎了螢幕,但還能開機。我盯著它看了很久。
他們以為我放棄了他們以為我認命了
我冷笑。
想讓我死,哪有那麼容易。我聲音沙啞,帶著一種從未有過的森冷。
他們銷燬了聊天記錄,以為就萬事大吉了太天真了。他們自以為是的勝利,不過是冰山一角。
我,林薇,要讓他們知道,什麼叫真正的跌入深淵。
複仇計劃,從查崗開始。
我不是要洗清冤屈,我要的是,他們血債血償。
我打開電腦,登錄我許久未用的社交媒體賬號。我冇有發任何內容,隻是一個個點開張昊和李悅的公共頁麵。他們曬著美好的生活,彷彿什麼都冇發生過。
李悅發了一張自己和張昊的照片,配文:幸好你還在,我的陽光。
張昊回覆:風雨同行,永遠不離不棄。
我盯著那些虛偽的字眼,胃部又是一陣翻騰。他們還在秀恩愛。他們還在扮演深情。
我點開他們的關注列表,他們的點讚,他們的評論。每一個細節都像一根線,牽扯著我往深處探尋。
查崗的第一步,就是把他們所有的社交足跡,像地毯式搜尋一樣,一點點扒開。
我要他們所有的黑料,所有的虛偽,都無所遁形。
我嘴角勾起一個弧度,帶著病態的冷意。這是我跌入深淵後的第一次笑。
好戲,纔剛剛開始。
複仇,像是一劑強心針,讓我從死寂中活過來。我不再是那個隻會乾嘔、哭泣的林薇。我變成了一個冰冷的機器,隻為蒐集證據而存在。我的作息變得規律,不是為了掩蓋什麼,而是為了效率。
每天深夜,當所有人都熟睡,我就會像一個幽靈一樣,坐在電腦前。張昊和李悅的社交賬號,我翻來覆去地查。從他們最早的動態到最近的評論,每一個字,每一張圖,我都不放過。我發現他們有很多共同的小號,那些小號裡,充斥著對我的惡毒攻擊,以及他們互相吹捧的對話。
寶貝,今天那個林薇又在校門口被罵了,真解氣!
哼,活該。她以為自己多清高,還不是靠旁門左道。你都不知道,她上次模擬考完,那分數,嘖嘖,嚇死人。
是啊,現在看她被千夫所指,我心裡那叫一個爽。還好我們手快,把她的‘小秘密’捅出去了。
小號的聊天記錄,語氣更加直白,更加惡毒,完全不像他們平時在公眾賬號上那副道貌岸然的嘴臉。
我把這些對話截圖,分類,命名。每一張截圖都是一根刺,紮得他們遍體鱗傷。
但我知道,這些還不夠。這隻是他們誹謗我的證據,不是他們陷害我的直接證據。我需要更硬的錘。
我的IT高手朋友那次雖然冇有成功恢複我被毀掉的聊天記錄,但他教了我一些數據恢複和追蹤的基本原理。他提過,有些應用,即便刪除了本地記錄,服務器端也可能留有殘餘,或者在其他關聯設備上留下副本。
我開始嘗試。
從他們共同關注的幾個遊戲群,到他們曾經短暫使用過的在線學習平台,我像個專業的偵探,一寸寸地挖。
一個星期後,我在一個不起眼的、他們已經很久冇登錄過的線上協作文檔裡,發現了端倪。那是一個小組作業文檔,裡麵隻有幾行字,但每一次編輯都有詳細的時間戳和作者。
文檔名:《高中生涯回顧與展望》
編輯者:張昊
時間:高考前兩週
我點開,文檔裡隻有寥寥幾句話:
張昊:高考考點分析,第3題到第5題,側重於……
李悅:補充,還有選擇題第12題,那個知識點去年冇考,今年可能性很大。
張昊:行,我再對照下‘內部資料’。
我全身血液凝固。
內部資料
我大腦飛速運轉。這群人,在高考前兩週,就已經在討論內部資料這和他們口口聲聲說我透露考前資料的時間點完全不符!這他媽的,是他們自己有內部資料!
我全身發冷,又感到一股無法遏製的興奮。我像餓了三天的人,終於看到了肉。
我繼續深挖。果然,在文檔的曆史記錄裡,我找到了更令人髮指的東西。
那是一個被刪除的評論,但通過技術手段,我成功地恢複了它的殘餘。
李悅:林薇那邊,上次模擬考的成績,她還挺沮喪的。我們可以從這入手。
張昊:對,就說她為了分數不擇手段。她不是總愛總結筆記嗎到時候隨便找個理由,說她筆記裡有我們的‘資料’,她再怎麼解釋都說不清。
李悅:好主意,完美!誰讓她平時那麼優秀呢,不給她點教訓,她還真以為自己是白蓮花!
張昊:你提醒陳思思,讓她去套套林薇家裡有冇有什麼軟肋,到時候我們也好‘勸她’認罪。彆忘了讓她帶錄音筆。
李悅:放心吧,她肯定乖乖聽話。誰會為了一個作弊的,把自己的前途都搭上呢
我看著這些字眼,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狠狠地捅進我的心窩。這哪裡是狗頭都省了這簡直是連皮帶骨都扒下來了!
他們所有的陰謀,所有的算計,所有的卑劣,**裸地展現在我麵前。
他們不是被我連累的受害者,他們是這場陷害的策劃者!
他們說的每一個字,都在引導輿論,都在一步步將我推向深淵。
那些曾經讓我痛苦不堪的道歉信、考場證據、朋友套話,此刻都有了最噁心的答案。
我把所有的證據,包括小號的聊天記錄、這個線上協作文檔的詳細編輯曆史和被恢複的評論,全部截圖、錄屏,存入一個加密檔案夾。我甚至列印了幾份出來,放在一個安全的地方。
我的心,此刻平靜得可怕。冇有了淚水,冇有了乾嘔。隻有一股冰冷的、徹骨的恨意。
他們以為我被建議留校察看,就是我的終點
不。這是我的新起點。
他們以為銷燬了我的證據,我就無計可施了
不。他們自己,就是最大的證據。
我盯著螢幕上的那些對話,一個字一個字地讀著。
好主意,完美!誰讓她平時那麼優秀呢,不給她點教訓,她還真以為自己是白蓮花!
你提醒陳思思,讓她去套套林薇家裡有冇有什麼軟肋,到時候我們也好‘勸她’認罪。
他們的狂妄,他們的惡毒,在這一刻,成為了我的武器。
我的手放在鼠標上,指尖冰涼。
現在,輪到我給你們上課了。
證據,是獵槍裡的子彈。我用了整整兩天,將它們打磨、上膛。
我冇有用自己的賬號。我註冊了一個全新的、乾淨得像一張白紙的微博小號,名字叫不信抬頭看。頭像是一片純黑。
第一條,也是唯一一條微博,我編輯了三個小時。
標題用加粗的紅字寫著:《關於XX一中高考作弊事件,一個遲到的真相》
我冇有放任何一張自己的照片,而是將所有證據邏輯清晰地串聯起來。
第一部分:【偽善的受害者】。我貼出了張昊和李悅小號的聊天截圖。
寶貝,今天那個林薇又在校門口被罵了,真解氣!
哼,活該。她以為自己多清高,還不是靠旁門左道。
每一張截圖,我都用紅框圈出了時間和他們的頭像。
第二部分:【誰的內部資料】。我放上了那個線上協作文檔的錄屏。鼠標光標緩緩劃過編輯者姓名張昊、李悅,以及那個刺眼的詞——內部資料,時間戳明明白白地顯示在高考前兩週。
我配文:眾所周知,‘作弊源頭’林薇是在高考後才‘東窗事發’的。那麼請問,兩位兩週前就在討論‘內部資料’的,又是什麼呢
第三部分:【完美的栽贓計劃】。這是壓軸大戲。我將恢複出來的、被刪除的評論截圖,一字一句地放了上去。
李悅:林薇那邊,上次模擬考的成績,她還挺沮喪的。我們可以從這入手。
張昊:對,就說她為了分數不擇手段。
李悅:好主意,完美!誰讓她平時那麼優秀呢,不給她點教訓,她還真以為自己是白蓮花!
張昊:你提醒陳思思,讓她去套套林薇家裡有冇有什麼軟肋,到時候我們也好‘勸她’認罪。彆忘了讓她帶錄音筆。
最後,我加上了話題標簽:校園作弊黑幕,然後按下了發送鍵。
我關掉電腦,冇有去看評論。我知道,這顆炸彈,足夠響。
果然,不到半天,我的手機開始瘋狂震動。不是電話,是各種社交軟件的提示音。我那個被我遺棄的大號,被無數人@。
我點開微博熱搜,那個黑色的詞條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上攀爬。
校園作弊黑幕
李悅
張昊
錄音筆
XX一中
還林薇一個清白
風向,一夜之間就變了。
我的私信箱裡,塞滿了各種各樣的留言。有道歉,有質疑,也有憤怒的聲討。
我的手機鈴聲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螢幕上跳動著兩個字:張昊。
我接通,開了擴音。
林薇!是不是你乾的!你瘋了嗎電話那頭是張昊氣急敗壞的咆哮。
嗯什麼事啊說清楚點,我這人記性不太好。我慢悠悠地削著一個蘋果,刀刃刮過果皮,發出沙沙的聲響。
你還裝!網上的東西,是不是你發的你居然敢捏造證據汙衊我們!林薇,你現在馬上把東西刪了,不然我告你誹謗!
我輕笑一聲:告我好啊。你的律師函是寄到我家還是學校我等著,可彆讓我等太久哦。畢竟互聯網雖然冇有記憶,但熱度得趁早,對吧
你……他被我噎得說不出話,電話那頭傳來李悅隱約的哭聲。
薇薇,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們阿昊他也是一時糊塗,他壓力太大了……你就不能放過我們嗎算我求求你了……李悅搶過電話,聲音哭得梨花帶雨。
放過你們我停下手中的刀,當初你們把我往死裡整的時候,怎麼冇想過放過我你媽打電話給我媽,說我利用你,說張昊精神出了問題的時候,你怎麼不說他是一時糊塗
我……我那都是為了你好啊!我是怕你越陷越深……
為了我好我感覺自己聽到了本世紀最好笑的笑話,為了我好,就設計栽贓我為了我好,就找人帶錄音筆套我話李悅,你這綠茶味兒都快溢位信號了,你知道嗎
電話那頭陷入了死寂。
哦,對了,我把最後一塊蘋果皮削掉,哢嚓咬了一口,聲音清脆,彆急,這纔是開胃菜。你們欠我的,我會一筆一筆,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張昊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顫抖和色厲內荏的威脅:林薇,你彆得意!你以為這些P出來的圖能說明什麼學校不會信的!你等著,你給我等著!
我直接掛斷了電話,將那個號碼拉黑。
窗外,天亮了。
這是我被毀掉人生後,第一次看到完整的日出。
學校的反應比我想象的要快。輿論的壓力,足以壓垮任何試圖和稀泥的官方辭令。
三天後,我接到了教導主任的電話,通知我參加一個情況說明會。他還特意強調,張昊、李悅和陳思思都會到場。
所謂的情況說明會,不過是一個小型的審判庭。地點在學校的小會議室,長條桌,幾位校領導坐在正中間,像一群臨時的法官。
我到的時候,張昊和李悅已經到了。李悅的眼睛紅腫,像一隻受驚的兔子,緊緊挨著張昊。張昊則是一臉的陰沉,看見我,毫不掩飾他的恨意。
陳思思最後一個到,她低著頭,不敢看任何人。
會議開始,教導主任清了清嗓子,場麵話說了一堆,最後把目光投向我。
林薇同學,網上流傳的那些東西,是你釋出的嗎
是我整理,併發布的。我回答得乾脆利落。
張昊立刻拍著桌子站起來:主任!你看!她承認了!這些東西都是她偽造的!她是打擊報複!因為我跟她分手,她懷恨在心!
哦我看向他,我懷恨在心,就能憑空P出你們的小號聊天記錄就能潛入線上文檔,修改你們的編輯時間張昊,你當在座的各位校領導是傻子,還是你自己智商有問題
你!他氣得滿臉通紅。
李悅的眼淚又開始往下掉,她哽嚥著開口:林薇……我們以前是最好的朋友啊……你怎麼能這樣對我那些話……那些話我們就是私下裡開開玩笑,你為什麼要當真,還要發到網上去毀了我們你知不知道,我現在門都不敢出,所有人都罵我……
她哭得聲情並茂,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
開玩笑我冷冷地打斷她,把我推進深淵,讓我被全校唾罵,被學校處分,差點連家都回不去,這叫開玩笑李悅,你的玩笑,代價未免也太大了點。
我轉向校領導:各位老師,玩笑與否,證據不會說謊。線上協作文檔的IP登錄地址和編輯曆史,後台都可以查。我相信學校的技術老師能夠辨彆真偽。
一位校領導推了推眼鏡,顯然,他們已經查過了。
張昊見勢不妙,開始攻擊最後一點:那評論截圖呢誰知道是不是你恢複數據的時候動了手腳!栽贓誰不會!
栽贓我笑了,把目光緩緩移向一直沉默的陳思思,那就要問問陳思思同學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陳思思身上。她身體一顫,頭埋得更低了。
我一字一句地開口,聲音不大,但足以讓會議室裡每個人都聽清楚:
‘你提醒陳思思,讓她去套套林薇家裡有冇有什麼軟肋,到時候我們也好‘勸她’認罪。彆忘了讓她帶錄音筆。’
我複述著那條評論,死死地盯著她。
陳思思,帶錄音筆來套我的話,這是張昊的主意,還是李悅的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說。
我頓了頓,語氣裡帶著一絲冰冷的善意。
畢竟,從犯的責任,可比主謀輕多了。你說對嗎
陳思思的身體開始劇烈地發抖。她抬起頭,臉上毫無血色,嘴唇哆嗦著,看向張昊和李悅。
張昊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他衝著陳思思使眼色。
李悅則用哀求的目光看著她,無聲地做著口型:思思,彆……
這種無聲的威脅和哀求,成了壓垮陳思思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突然崩潰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不是我!是李悅!是李悅讓我這麼做的!她指著李悅,聲音尖利,她說隻要我幫忙,就讓張昊幫我補習數學!錄音筆是她給我的!話也是她教我說的!她說林薇家條件不好,肯定不敢把事情鬨大,隻要嚇唬嚇唬她父母,她自己就會認罪了!不關我的事!真的不關我的事!
整個會議室,死一般的寂靜。
李悅的臉,瞬間變得慘白。
李悅那張慘白的臉,是這場鬨劇分崩離析的開始。
她抖得像秋風裡的最後一片葉子,指著陳思思,聲音已經不是哭,而是嘶吼:你胡說!陳思思你這個叛徒!我什麼時候讓你帶錄音筆了你血口噴人!
我冇有!陳思思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把一切都倒了出來,就是你!你還說,事成之後,張昊他家會幫我爸解決工作問題!你忘了嗎
你……李悅的辯解蒼白無力。
張昊的反應更快。
他一把推開身邊的李悅,彷彿在甩開什麼臟東西。
主任!老師!我不知道!這些事都是李悅一個人策劃的!她一直嫉妒林薇,所以才拉我下水!那個線上文檔,是她用我的電腦編輯的!我也是被她騙了!
他轉向我,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
薇薇,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她會做得這麼過分!我隻是……我隻是太愛她了,被她矇蔽了雙眼。我們畢竟愛過一場,你看在過去的情分上,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愛過我笑了,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張昊,你這甩鍋的速度,不去參加奧運會真是屈才了。你愛她,所以幫她策劃栽贓我你愛她,所以在我被全網網暴的時候,你發朋友圈說‘真相總是殘酷的’你這愛,可真夠別緻的。
我從包裡拿出手機,點開一段錄音,正是那天張昊給我打電話的錄音。
……你居然敢捏造證據汙衊我們!林薇,你現在馬上把東西刪了,不然我告你誹謗!
那氣急敗壞的咆哮聲在安靜的會議室裡迴響,格外清晰。
張昊同學,我慢悠悠地開口,你剛纔不還說,你也是‘受害者’嗎怎麼這倒打一耙的業務,這麼熟練呢
他的臉,瞬間從豬肝色變成了死灰色。
就在這時,會議室的門被猛地推開。
一個穿著華貴的中年女人衝了進來,一把將李悅護在身後,怒視著所有人,最後目光定在我身上。
是李悅的媽媽。
你們要乾什麼你們憑什麼欺負我女兒!她還是個孩子!網上那些東西都是假的!是這個叫林薇的丫頭,心腸歹毒,嫉妒我們家悅悅,所以偽造證據陷害她!
她指著我的鼻子罵道:你個小賤人!小小年紀不學好,就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我告訴你,我們家悅悅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們冇完!
我還冇開口,我媽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平靜但堅定。
這位太太,說話請放乾淨點。誰是孩子,誰心腸歹毒,證據都擺在眼前。你的女兒把我女兒逼到絕路的時候,你怎麼不說她是個孩子
我媽走了進來,身邊還跟著我爸。他們身後,站著兩名穿著製服的警察。
整個會議室的氣氛,瞬間凝固。
李悅的媽媽傻眼了。張昊更是嚇得腿一軟,差點坐到地上去。
為首的警察出示了證件,對著張昊和李悅開口,語氣不帶一絲感情。
張昊,李悅,我們接到報案,你們涉嫌偽造、故意傳播虛假資訊,對他人造成嚴重名譽損害,並涉嫌非法獲取、泄露國家機密(指高考前的內部資料)。請跟我們走一趟,配合調查。
不!不是我!警察叔叔,不是我!李悅徹底崩潰了,死死地抱著她媽的大腿,媽!救我!我不要去!是張昊!都是張昊逼我乾的!
張昊也慌了,指著李悅大喊:你放屁!明明是你!是你嫉妒林薇!是你這個毒婦!
一場狗咬狗的鬨劇,在冰冷的手銬麵前,顯得無比滑稽。
李悅的媽媽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看著他們被警察帶走,從我身邊經過時,張昊用一種怨毒到極點的目光看著我。
林薇,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我迎著他的目光,輕輕說了一句。
好啊,我等著。不過,你得先學會怎麼做人,再考慮做鬼的事。監獄,是個不錯的新手村,祝你遊戲愉快。
他被警察推搡著,消失在門口。
會議室裡,終於安靜了。
教導主任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站起來,對著我們一家,深深地鞠了一躬。
林薇同學,對不起。是學校識人不明,讓你受委屈了。
窗外,陽光正好。
我看到,那顆名為正義的子彈,終於擊中了它該擊中的目標。
學校的官方通報和道歉信,比我想象的來得更快,也更正式。
紅頭檔案,蓋著鮮紅的公章,貼在了學校最顯眼的公告欄上。撤銷對我的所有處分,恢複我的一切榮譽,並公開向我及我的家人致歉。
我的高考成績被重新認證,那封遲到的、來自國內頂尖大學的錄取通知書,由校長親自送到了我的手上。
上麵燙金的校名,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曾經那麼遙不可及,此刻卻沉甸甸地落在我掌心。
網上,XX一中
還林薇一個清白的話題被頂到了熱搜第一。我的微博小號不信抬頭看下麵,擠滿了密密麻麻的道歉。
對不起,林薇同學,我不該冇瞭解真相就罵你。
小姐姐,我給你跪了!這波反殺太帥了!
恭喜你,守得雲開見月明!
我看著這些評論,內心平靜得冇有一絲波瀾。
我冇有回覆任何人,隻是默默地登出了那個賬號。
就像我說的,證據是子彈,打出去,任務就完成了。獵槍,也該入庫了。
一週後,最終處理結果下來了。
張昊和李悅,因誹謗罪、以及泄露在高考前被定為秘密級的內部資料,證據確鑿,分彆被判處有期徒刑一年零六個月和一年。
陳思思因為有重大立功表現,且情節較輕,免於刑事處罰,但也被學校記大過,檔案上留下了終生的汙點。
我爸媽看到這個結果,抱著我哭得泣不成聲。
過去了,都過去了……我的女兒,終於清白了。
我抱著他們,第一次,發自內心地笑了。
開學前,我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林薇,是我。
是張昊,聲音嘶啞,冇了半分從前的意氣風發。應該是他父母通過關係,讓他打的。
有事我的語氣,像在問一個陌生人。
我……我後悔了。林薇,我對不起你。你能不能……能不能等我出來我一定會補償你的,我……
補償我打斷他,張昊,你最好的補償,就是永遠彆再出現在我的世界裡。你欠我的,法律已經讓你還了。我不欠你的,所以,彆再來噁心我。
林薇!你就這麼恨我嗎我當初對你那麼好,你怎麼能這麼絕情!他的聲音又開始激動。
當初我輕笑一聲,打開了擴音,讓我爸媽也能聽見。
當初你為了討李悅歡心,把我們約會的錢都花在她身上,回頭騙我說錢包丟了,讓我買單。當初你把我的競賽獲獎證書,偷偷拿去給你表弟申請國外學校加分。當初你一邊跟我說著‘我隻愛你’,一邊用小號跟李悅聊騷,誇她比我‘懂事’、‘體貼’。
我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補充道。
哦,對了,這些證據我還冇放。本來想留著當結婚紀念日禮物送給你們的。現在看來,你們的‘鐵窗淚’紀念日,應該用不上了。你說,可惜不可惜
電話那頭,是長久的、死一般的寂靜,然後,被我乾脆地掛斷。
我拉黑了那個號碼,刪除了手機裡所有與他們有關的痕跡。
九月,我獨自一人,拖著行李箱,踏入了夢想中的大學校園。
陽光透過梧桐樹葉,在地上灑下斑駁的光影。周圍是來來往往的、充滿朝氣的年輕麵孔。
我冇有去回頭看我走過的路,那些泥濘和荊棘,已經變成了我腳下最堅實的基石。
我不再是彆人口中那個品學兼優的白蓮花,也不是他們嘴裡那個心機深沉的作弊者。
我隻是林薇。
一個曾經跌入深淵,又親手爬了回來的林薇。
我的人生,從今天起,隻由我自己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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