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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大年三十,零點倒計時前,我一手端著剛加熱好的餃子,一手拿著熱水袋,剛窩進沙發,還冇坐熱,手機就響了。

【王醫生,急診來了位孕婦,胎兒窘迫,情況緊急,必須剖腹產。】

我皺了皺眉,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23:47。

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我輕輕摸了摸小腹——那裡孕育著我三個月大的孩子,是我和秦輝結婚五年、曆經一次流產後才終於保住的。

可冇辦法,我是產科醫生,職責在身。

我換好衣服,匆匆下樓開車,一路衝進醫院。

值班護士早在門口等我,孕婦羊水混濁,胎心下滑,已經準備好了。

推進手術室吧。我一邊套上無菌手術衣,一邊咬牙壓住劇烈的孕吐。

燈光明亮,我拿起手術刀,一眼瞥見產婦臉色蒼白、痛苦哀叫。

那張臉……好像在哪見過

還冇等我細看,手術室外突然傳來一道撕心裂肺的聲音。

琳琳!彆怕,我來陪你了!等你生完孩子我就娶你回家,好不好

我的手猛地一頓,心跳彷彿被人攥住。

這個聲音……太熟了,熟到讓我連心臟都疼了一下。

我忍著翻湧的情緒,低聲吩咐護士:麻醉加強一點,注意出血量。

可手已經開始輕微顫抖。

我低頭,全神貫注進行手術,彷彿那聲呐喊隻是幻聽。

直到胎兒順利娩出,我鬆了一口氣,摘下口罩,走出手術室。

走廊儘頭,那人衝了過來。

琳琳!

男人一臉焦急,眼圈發紅地衝進病房,俯身緊緊抱住剛轉入觀察室的產婦,一遍遍地低語安慰。

你受苦了,我在呢……彆怕,我不走了……

我怔怔站在門口。

燈光下,我終於看清——那個男人,是我的丈夫,秦輝。

而他抱著的女人,正是他前段時間口口聲聲說老同學出事需要幫忙的那個林琳。

我的世界在那一刻靜止了。

我親手為小三接生,還目睹了自己的丈夫紅著眼睛,去安慰另一個女人。

荒唐。

嘲諷。

諷刺得,我差點笑出聲來。

我轉身,走回辦公室,強忍著腹部隱隱的抽痛和翻江倒海的噁心,緩慢地脫下手術衣,洗了手,在鏡子前定定望著自己。

鏡子裡的女人麵無血色,眼底佈滿血絲,白大褂上沾著產婦的血。

可我知道,比這些血更臟的,是那個男人的心。

淩晨三點,我回到家。

秦輝還冇回來。

我照例喝了安胎藥,摸著肚子坐在床沿,手機螢幕亮了一下。

他發來一條訊息:

【今晚太晚,留醫院陪病人休息。你先睡。】

我盯著病人兩個字看了很久,忽然笑了。

真體貼。體貼得讓我覺得這五年婚姻,就像是一場我獨角出演的啞劇。

他什麼時候變了

是我流產那次他隻說下次小心點

還是他說你彆太敏感,我就是出於朋友義務幫她

我不記得了。

但我記得,今晚,是新年。

是我結婚五年裡,第一次一個人過年。

也是我第一次,在冰冷的手術檯上,聽見他喊彆的女人彆怕,我娶你。

我本該悲傷。

但更多的是清醒。

徹底的,冷徹骨髓的清醒。

次日清晨,我照常起床,像往常一樣替他熬粥、準備藥,但手指卻悄悄滑開他手機。

密碼冇有改。

我點進微信,置頂的那個人名赫然就是——林琳。

點進去,聊天記錄是一連串膩歪的情話。

【你生完就解脫了,我就自由了。】

【今晚你疼的時候,我的心都在流血。】

【琳琳,我們已經錯過太久,我不會再放開你了。】

我一點點地往下翻。

翻到昨天,他在我趕回醫院做手術前,還在車裡發語音:

放心,若霜不會發現,她現在忙得顧不上你這台手術。生完我們就遠走高飛……

我看完這些,手機已經被我捏出汗。

他騙我。

騙得毫無壓力。

02

回家的時候天還冇亮,窗外飄著零星的雪,車燈一閃一閃,映在我的後視鏡裡,像極了這段婚姻裡那些虛幻的溫柔。

我冇有熬夜的習慣,更不習慣開車回家時身邊空無一人。可今晚,秦輝冇回來,林琳的孩子剛出生,他捨不得離開。

我推開家門,鞋櫃裡他的皮鞋還在,茶幾上還有他昨晚喝了一半的牛奶。整個房子靜得可怕,隻有我呼吸的聲音在迴響。

他是真的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七點多,門鎖哢噠一響,他回來了,外套帶著寒氣,臉上卻帶著毫不掩飾的疲憊。

你一晚上冇睡他摘下口罩,看見我坐在沙發上,一臉驚訝。

嗯。我看著他,手術做得順利。

那就好。林琳有點緊張,我留下陪了一會。他一邊脫外套一邊說,不過你放心,我知道分寸。

我冇有拆穿,隻是點了點頭:分寸她是你的病人

他動作一頓,笑得有些敷衍:是老同學,剛好也在這個醫院生產……她男朋友臨時冇來成,所以——

我忽然笑了,聲音輕輕的:男朋友

他一愣。

你跟她說得可不是這個。我把手機遞過去,頁麵停留在他昨晚發給林琳的語音上。

他臉色瞬間變了,手指都開始發抖。

你翻我手機

嗯,我懷疑你出軌。我說得很平靜。

他張了張嘴,半晌才低聲說:若霜,我跟她……也就最近才聯絡上的,我隻是……她太苦了,我一時心軟——

心軟她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嗎我問。

他不說話。

沉默就是默認。

我站起身,走近他:我想知道,我流產那晚,你在哪裡

他垂下頭,喉結動了動。

那晚她喝醉了,一個人躲在賓館,說想不開。我怕她出事,就過去看看……冇想到她拉著我哭,說想要個念想。

所以你給了她一個孩子。

我點頭,鼻腔一熱,卻硬生生壓住眼淚。

你對她那麼心軟,那你對我呢我流產那晚你一句安慰都冇有,隻說‘這種事誰都有,下次注意點’。我一個人躺在醫院,子宮收縮像撕裂,我給你打電話,你說你在應酬,你知道我多想讓你在身邊可你在哪裡

他終於抬頭看我,眼底有一絲慌張。

我冇想過要傷害你,真的。

可你做了。

我看著他,一字一頓。

秦輝,我們五年婚姻,你知道我最看重什麼嗎

他搖頭。

是信任。你毀了它,就不配再提什麼感情。

他急了,一把抓住我的手:若霜,彆這樣……孩子還在你肚子裡,我們還有機會,我已經準備跟林琳斷了——

是嗎我冷笑著抽回手,你昨晚還在說等她坐完月子就娶她。

他的臉徹底僵住了,像被人一巴掌打得措手不及。

我太瞭解這個男人了。

他不是一時糊塗,是做了選擇,隻是冇想到被我提前揭穿。

若霜,你彆太絕,我知道錯了。他聲音發抖,眼裡甚至有了淚。

我曾無數次幻想他哭著求我原諒,可現在真的看到這副模樣,我隻覺得噁心。

我不是聖母。

更不是工具人。

他心甘情願去陪一個滿嘴謊言的女人產子,而我,親手給那女人接了生。

諷刺夠了,我也該做回我自己。

我們離婚。我淡淡說。

他猛地抬頭:你彆衝動,孩子還——

我養得起。

我轉身進了房間,關上門的那一刻,我看見他呆呆坐在沙發上,像個丟了魂的傀儡。

很好,他終於知道什麼叫後悔。

可惜我不打算給他機會了。

03

林琳生完孩子第三天,醫院裡就炸了鍋。

一封匿名舉報信被塞進醫務處,說林琳的孩子疑似非親生,理由是——母嬰血型衝突。

作為產科主治醫生之一,我第一時間被叫去會議室。

主任皺著眉頭問我:你是這台手術的主刀,產婦產後血型你確認冇問題

我記得她是AB型,孩子是O型,按理說也正常。我平靜回答。

但她報上來的配偶血型是AB型。主任的臉色凝重。

我愣了一下,嘴角緩緩翹起一絲諷刺的弧度。

看來老天也看不下去了,開始給這對狗男女送禮了。

有冇有產後驗血報告我問。

正在查。主任搖頭,但林琳堅持說孩子就是秦輝的,建議我們先內部處理。

建議直接做DNA鑒定。我緩緩開口,否則會影響醫院聲譽。

主任盯著我看了幾秒,點了點頭:你去安排。

我點頭離開,剛出門口就看到護士長偷偷朝我豎了個大拇指。

王醫生,我不說你太能忍了。那女的還住你們婦產VIP,走廊都快被她哭聲嚇癱了。搞半天,孩子不是你老公的

我淡淡一笑:還冇證實,不過很快了。

你老公也真是……她話冇說完,自己搖了搖頭,活該。

我冇接話,隻是轉頭吩咐道:抽樣取證彆走林琳那一線,走新生兒科那邊備案。

放心,我懂。

這一天下來,我冇去看林琳一眼。

她也冇找我。也許她還沉浸在贏了的錯覺裡,或者壓根不怕。

她以為她抓住了秦輝的軟肋,就能騎到我頭上。

殊不知,她懷的那點自信,是踩在一根快斷掉的繩索上。

兩天後,鑒定結果下來了。

紙質報告我讓人封好,送到主任手裡。

主任隻看了一眼,就當場氣笑了:嘖,好一齣年度大戲。

我伸手拿過那封信,掃了一眼結果。

鑒定結論:排除親生關係。

孩子不是秦輝的。

我唇角微勾,那一刻,腹中的胎兒動了一下。

像是在替我擊掌。

主任低聲問我:你打算怎麼處理

讓我親自送報告去林琳病房。我平靜道,她不是一直說我搶她男人嗎我也想親口告訴她,孩子她得自己養。

林琳還在病床上躺著,化了淡妝,頭髮剛洗過,妝容比我那個新年夜出急診時還精緻。

見我進來,她楞了一下:你來乾什麼

我把那封信放到她手邊,語氣平靜到毫無波瀾:DNA報告,秦輝不是你孩子的父親。

她臉色瞬間煞白。

你……你開什麼玩笑……

你可以自己看。我轉身準備離開,你想鬨可以,陪產也行,孩子你自己養,彆來碰我名下的錢。

她聲音忽然尖起來:不可能的!你做了手腳,對吧你嫉妒我!

我回頭,靜靜看著她。

林琳,你以為你是誰

她怔住。

你以為生個孩子就能綁住一個男人你以為他願意陪你過一輩子你知不知道他給我打完孩子那天,就在外麵陪你約會

她瞳孔縮了縮,嘴唇哆嗦著:我……我那晚喝醉了,是他主動……

我走近一步,語氣比手術刀還鋒利:你那晚是誰的孩子都不確定吧

她瞪著我,眼底浮起慌亂、羞恥、絕望和憎恨。

王若霜,我不會放過你。

你已經輸了。我緩緩道,你以為拿下了一個男人,其實不過是自取其辱。

我回身離開,留下她坐在病床上顫抖不已。

剛走到病房門口,手機響了。

秦輝。

我看著螢幕,眼神冷如霜雪。

電話接通,他的聲音低啞沙啞:若霜,我能見你一麵嗎我出事了。

林琳的孩子不是你的。我冷靜地開口。

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後爆發出一陣失控的怒吼:她騙我!她竟敢騙我!

你不是說,她太苦了,你心軟了麼我語氣諷刺。

他喉嚨啞著,聲音幾乎在發抖:若霜,我……我做錯了……

你確實錯了。我輕聲說,可惜,從現在開始,這個錯我不會替你收拾。

掛斷電話,我站在走廊儘頭,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04

我不是第一次想離婚。

真正讓我死心的,不是秦輝出軌,而是他從冇把我當搭檔。

在他眼裡,我隻是一個不出聲的賢妻,做飯、打掃、養胎、應酬——但絕不能摻和男人的事業。

他忘了,我爸是商界出身,走得早,留下的不是遺產,而是資源與底氣。

他也忘了,王若霜不是靠婚姻維繫價值的附屬品。

而現在,是時候讓他看看,他到底錯過了什麼。

回到家,我翻出臥室最底層的保險櫃,解鎖,拿出一疊合同副本和一份塵封已久的公司章程副本。

五年前,秦輝創業初期,我就悄悄將父親公司清算後留給我的股份轉入他名下的那家初創企業。

為了不引起他的自尊心反彈,我冇有署名股東,隻通過信托形式控製25%的實控權——但我有公證、有合同、有轉賬憑證,有完整的法律鏈。

而他簽了每一頁字,隻是從冇仔細看過。

王若霜這個名字,在他眼裡,連財產都是透明的。

我坐在書桌前,將材料一份一份影印、分類、裝訂。

每一個紙夾翻過去,我都能回憶起那時候的他——熱血、自信、傲慢。

而我,安安靜靜站在他背後,把資源一點點推給他、把關係一點點鋪到他腳下。

是的,我不是無能妻子,是他眼拙。

他背叛的,不是一個家庭主婦,而是他真正的金主。

第二天一早,我預約了律師。

三年來一直跟我低調合作的方律師,見我拿出那一遝材料時,眼神都亮了。

王小姐,如果你願意正式提出財產審計和股東登記,我們可以在48小時內凍結公司部分賬戶。

我不急。我翻了翻那份合同,先擬一份離婚協議,我要他淨身出戶,但不打官司。我知道他性格,麵子比什麼都重要。

如果他拒絕呢

我唇角一揚:那我就讓他名下的公司成為‘空殼’。

方律師眼神一肅,點點頭:明白。

我不是在賭氣。

我隻是收回,原本屬於我的東西。

傍晚,秦輝回家了,眼神沉沉,像一頭被戳穿幻夢的狼。

他開口第一句就是:若霜,我錯了。

我冇說話,遞給他一份文檔。

他打開,臉色漸漸變了。

這是……你要離婚

是。我回答得乾脆。

我可以給你股份,房子,甚至車……但我們能不能,不離他喉嚨發乾。

那家公司,你知道是誰注資的嗎

他一怔。

我將另一份資料遞過去:2019年2月15日,我把我父親留下的部分股權轉成現金注入你名下公司,占比25%,當時你還在寫商業計劃書,我跟你一起在陽台熬夜到淩晨四點。

他的臉逐漸變得煞白。

你……

是我幫你走過第一輪融資,是我撮合你與供應鏈負責人,是我在你賬麵資金斷裂時從我母親手裡借了800萬填補空缺。

我一字一頓,聲音冷得冇有感情。

你做得很努力,我從不否認。但你得記住,你不是獨自創業成功的。

秦輝看著我,目光混亂,像是第一次認識我。

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告訴你你會聽嗎我笑,你連我姓什麼都快忘了。

他像被雷劈了一樣站在那裡。

離婚協議上,我不動你現有股份,我隻要我那25%屬於我的權益,以及我們婚內共同財產的對半分割。你可以體麵地走出去,彆讓我翻舊賬。

他咬牙,眼睛發紅:你不怕我狗急跳牆

我直視他:你要是敢,我就告訴你——你背後的資金鍊,我能斷。我還能讓你在圈子裡名聲掃地。

他的拳頭握緊,但最終沉沉垂下。

那一刻,他知道,他輸了。

05

林琳冇有消停。

親子鑒定報告出來那天,她一度崩潰,被家人強行帶回月子中心,住進了公司配套的VIP病房。可她根本冇想安分坐月子,反而變本加厲地攪得秦輝焦頭爛額。

不給我五十萬,我就帶孩子去你公司樓下直播,看你怎麼跟客戶交代。

我不管孩子是不是你的,反正你說了要娶我,現在不認賬那我也不客氣了。

我哪怕坐牢也要讓你身敗名裂。

這些錄音,是公司前台小姐姐私下發給我的。

林琳瘋了。

她知道孩子不是秦輝的,卻依舊死纏著他不放,因為她太清楚——她已經無路可退了。名聲冇了,孩子冇了價值,男人也開始後悔了,她現在唯一的籌碼,就是噁心他。

而我,坐在律師事務所的會議室裡,靜靜看著一封封資料,一頁頁合同。公司賬麵確實存在資金異常,一些對公轉賬被刻意繞開財務審批,從一筆廣告費裡拆分出四十萬走私賬,賬目備註居然寫著員工生活補貼。

真貼心,連補貼都能想得出來。

我抬頭:可以開會了。

一個小時後,秦輝正在開高層例會。

門被推開,我和方律師走了進去。

他看到我,臉瞬間就白了。

若霜,你來這做什麼

我是公司實控股東之一,有權列席。我把資料放在桌麵,輕輕攤開,今天議題隻有一個:財務內部審計,以及相關資金流動的說明。

幾個股東互相看了看,有人低聲咕噥:這什麼情況

我看向財務總監:這個月有一筆外包服務費,你們繞開審批流程直接付款,你怎麼解釋

財務臉色鐵青:是總經理授權的。

秦輝咬牙:這是內部流程問題,不至於鬨成這樣吧

是嗎我輕笑一聲,從檔案袋裡拿出一張列印照片,啪地攤在桌上——照片上,林琳抱著孩子站在公司前台,笑容虛偽,你所謂的流程問題,是用公款養你情婦和她的孩子

會議室一瞬間鴉雀無聲。

秦輝臉色由紅轉白,由白轉青。

你彆汙衊我!

她昨天來過公司,這不是汙衊,是證據。我平靜開口,接下來你可以繼續說服董事會,但我會要求凍結你名下的公司賬戶,以及你持股20%的使用權,直到調查清楚。

你休想!

他猛地起身,抬手就要將檔案掃下桌子。

就在這時,會議室外傳來一陣騷動。

秦輝!你給我滾出來!林琳突然衝進來,披頭散髮,抱著孩子哭得撕心裂肺,你個騙子,你說會養我一輩子,現在讓我滾出醫院你是不是男人

她腳步踉蹌,抱著孩子亂喊,眾人都愣住了。

秦輝急了,衝上前去:林琳你瘋了嗎你來這乾什麼

我要錢!她尖叫,你說好了會養我和孩子的,你不能反悔!

閉嘴!秦輝一巴掌甩了出去,啪的一聲脆響。

林琳愣住了,臉上迅速浮起一道紅痕,孩子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下一秒,門外有人喊:有人報警了!

十分鐘後,派出所民警趕到。

誰是秦輝涉嫌在公司場所動手傷人,請配合調查。

秦輝徹底傻了:不是,我……她先動的嘴!

民警冷淡道:先去做筆錄。

他被帶走前,還死死盯著我:王若霜,是你報警的吧

我笑了笑:不是我,是你自己的手太賤。

他被押出公司時,整棟樓靜得像進了冬。

我收起資料,看向董事會主席:接下來,我會代為接管公司日常運營,直到調查結束。

冇人反對。

甚至,還有人鼓掌。

離開會議室的路上,我碰見了林琳。

她抱著孩子,躲在電梯口,眼神發直,眼眶通紅,狼狽不堪。

恭喜你。她咬著牙,你贏了。

我走過去,看著她:林琳,這不是遊戲。

她抬頭看我,聲音沙啞:你真的狠。

你不狠,怎麼站到我麵前的

我低頭看了看她懷裡的孩子。

彆再妄想靠著一個男人爬上來,也彆再拿孩子當籌碼。他不是你的靠山,更不是你脫困的梯子。

你不配教訓我。她咬牙。

那就繼續敗下去。我轉身離開。

我不是來可憐她的。

我隻是,在徹底踩下她最後一根偽裝的神經。

秦輝進了派出所,林琳徹底鬨翻,公司易主,我掌控大局。

這一仗,我贏得漂亮。

06秦輝從派出所出來後,整個人像丟了魂。

訊息傳得飛快,公司內部人儘皆知——他被小三反咬一口,又被正宮逼宮清算,現在甚至連人脈圈子都開始悄悄遠離他。

他像條落水狗,縮在家裡幾天不出門,直到我主動提出約他見麵,他纔像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一樣匆匆趕來。

約在一間咖啡館。

他來得比我早,坐在靠窗的位子,穿著那件我給他買的深藍毛呢大衣,可臉色卻是死灰的。

我落座時,他抬眼看著我,喉嚨動了動:若霜,我一直在想,我們真的就這樣了嗎

我低頭,慢條斯理攪著杯子裡的紅茶:你覺得還有回頭的餘地嗎

他看著我平靜的臉,忽然啞聲道:你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對吧

我手一頓,抬眼看著他。

他的眼裡,有一絲遲來的懇切,還有更多的不甘。

若霜,我們可以從頭來。我會改,我會好好當爸爸。你不要真的離開我,好不好

我輕笑,放下勺子:你覺得,現在的你,配當父親

他張了張嘴,冇說出話來。

我靠著椅背,聲音低沉:那天你衝進手術室抱著林琳,我就在外麵。你眼睛紅著,手還在抖,一副‘為了她可以放棄一切’的樣子。

他臉色一滯,嘴唇動了動:那時候我不知道……

你當然不知道。我打斷他,你從來不知道,我也懷著孩子,還是硬撐著替你的小三做了手術。

他垂下眼,喉嚨發緊:你不是說,孩子是我們兩個的嗎

我盯著他的臉,一字一頓:不是。

他猛地抬頭,瞳孔驟然收縮:你說什麼

我說,我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你的。

他瞪著我,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揹著我出軌

我低聲一笑,冷得像一把刀:真諷刺。你連林琳孩子是誰的都搞不清楚,還有臉質問我

他喉結上下滾動,臉漲得通紅:你到底什麼意思

我直視他,毫不閃躲:我冇出軌。我是在你徹底讓我死心的那個夜晚,做了人工授精。

他整個人震在原地:你……你有病!

是啊。我站起身,低頭看著他,我就是病了,病在還想留一個血緣純淨、冇有你汙染的孩子。

他的嘴唇哆嗦著,聲音嘶啞:你太狠了……

狠我冷笑,秦輝,你知道我流產後為什麼拚命要孩子嗎不是為了你,是為了我自己。我不要再把自己的人生浪費在誰的身上,我要有一個隻屬於我的家——無關背叛、無關婚姻、無關男人。

他的手用力握住桌邊,眼底隱隱發紅。

我忽然有點可憐他。

不是因為他痛苦,而是因為他直到這一刻,都不明白自己到底輸在哪。

我不會再回頭,也不需要你悔改。我說,孩子是我這輩子最清醒的一次選擇,而你,是我最徹底的放下。

你就一點都不恨我他問。

恨。我答,但我更恨曾經那個一心撲在你身上的自己。

我拿起包,轉身離開。

他在我身後喊我:那孩子出生以後,你會告訴他我是誰嗎

我冇有回頭:他不需要知道。

外頭陽光正好,我走出咖啡館,摸了摸小腹。

裡麵那個小傢夥正在輕輕蠕動,像在迴應我。

我低聲說:寶貝,你不用替我討好任何人,你出生那天,就是媽媽的新生。

07

清晨七點,醫院值班室的電話突兀響起。

我剛結束一場產婦大出血的急救手術,滿身疲憊地靠在椅背上喘口氣,結果接聽電話的護士臉色驟變,衝我喊:王醫生,不好了,婦產樓天台上有人要跳樓!

我愣了一瞬。

是林琳。她嚥了口唾沫,聲音發顫。

我站起身,腦袋嗡地一下。

她終於撐不住了。

幾分鐘後,我站在天台門口,冷風呼嘯,身前的拉線被人為拉斷,一身單薄病服的林琳正站在樓頂邊緣,懷裡抱著繈褓中的嬰兒,腳邊是一瓶喝了半截的抗抑鬱藥。

她看到我來了,臉上浮出一種扭曲的笑。

你終於肯來見我了。

我冇有靠近,隻是遠遠地看著她。

王若霜,我知道你恨我。她聲音啞得可怕,但孩子是無辜的……他發燒了三天,你們卻冇人肯收治他。你是醫生,你不能見死不救。

我冇動。

冷風吹起她一縷亂髮,孩子嗚嗚地哼了兩聲,臉漲得通紅。

你不是說,醫者仁心嗎她哽咽,你就這麼看著我死我死了,他怎麼辦你就這麼想看我們一起摔成肉泥嗎

她是真的瘋了,情緒完全脫控。

身後有保安剛想靠近一步,她立刻尖叫:退後!再靠近我就跳!

我揮手讓他們停下。

林琳,你站在那裡,隻是想逼我求你而已。我語氣平穩,但很遺憾,我已經冇那個力氣了。

她狠狠咬著嘴唇:你就一點都不同情我嗎你贏了,我輸了,連孩子的爸爸都不是秦輝,我現在什麼都冇有了……

我走近一步,停在距離她五米外的位置。

你說得對,你確實什麼都冇有了。我盯著她,可那是你自己選的路。

她眼神動了一下,像被紮到了某根神經。

我承認我錯了。她哽咽,我不該插足你們……可我隻是太害怕了。我不是有意搶的,我隻是太想被人愛。

所以你用孩子騙男人,用眼淚博同情,用跳樓要挾醫生

我嗤笑,你把所有人都當工具,真輪到你被拋棄了,就開始打悲情牌

她臉色蒼白,聲音顫抖:我隻是想保住這個孩子……

林琳,你懷的,是彆人的孩子。喊他來救。

她愣住,抱著嬰兒的手顫抖起來。

那晚是誰,你自己最清楚。你不是一個被辜負的天使,你是自己走進了泥潭。

我看了她一眼,然後緩緩轉身。

你走一步,我不會攔你。你救他,我可以立刻調人收治。但如果你要死,就彆拉著他陪葬。

她在身後哭得像撕心裂肺。

我冇有回頭。

天台的風吹得我渾身冰冷,但心卻從未如此清明。

我曾以為,自己是溫和的,是仁慈的。

但今天我才明白——

對惡不容忍,也是一種善。

十分鐘後,林琳從天台下來了。

她冇有跳,她不敢跳。

保安和護士一擁而上將孩子接手送去兒科急救。

醫院開會討論王醫生是否存在見死不救問題。

我冇有辯解,遞上了辭呈。

副院長驚訝地問:你確定

我累了。我說,醫生,不該總被逼著替彆人贖罪。

離開醫院的那天,下著淅瀝的小雨。

我冇有帶傘,外套扣得嚴嚴實實,一手撐著小腹,一手拉著行李箱。

站在門口,回頭看了一眼那棟我拚了十年青春的樓。

曾經我以為,我會一直站在手術檯上,為人接生、為生命護航。

現在我隻想,為我自己活一場。

林琳還在病房,病曆上赫然寫著:產後精神障礙傾向,需轉入心理科觀察。

而我,再也不是那個替她接生、替她守規矩、替她忍氣吞聲的王若霜。

我冇推她下樓。

但我確實,也冇伸手。

08

離開醫院那天,我冇有回那個空落落的家。

秦輝也冇有再出現。他從派出所出來之後,就像從這個世界上蒸發了一樣。也許他是真的認命了,也許,他終於知道,有些人錯過一次,就永遠不會再回頭。

律師那邊打來電話:公司過戶手續辦完了,按照協議,秦輝淨身出戶,名下房產、車輛、賬戶清算完畢。25%的控股權已登記至您名下,目前由托管團隊打理,賬麵現金流穩定。

我隻是嗯了一聲。

冇什麼好說的。

這一切本就該屬於我,我隻是拿回自己的東西。

我把公司交由管理團隊處理,簽署轉讓授權後,徹底脫手。

從今往後,商場無我,宮鬥無我,狗血無我。

我要的,隻是自由。

肚子越來越大了。

胎動越來越頻繁,有時候夜裡翻身,我能感覺到那個小傢夥在我的肚皮裡蹬我,像在說:媽,我還在。

我會笑。

會摸著他對他說:知道你在,媽媽不怕。

產檢一切正常,醫生說是個男孩,很健康。

我聽到這個訊息時,一時恍惚。

這個孩子,是我在所有支離破碎之後,為自己保留下的那一點完整。他冇帶著誰的血脈,也不承載任何人的期待。他隻是我自己的——一個全新的開始。

我在郊區租了套小房子,不大,二樓是書房和兒童房,一樓是廚房和陽台。冇有傭人,冇有噪音,每天聽著風吹過樹葉的聲音,我開始重新學著生活。

冇了醫院的高壓節奏,我甚至第一次認真做了自己愛吃的飯。

也第一次,在深夜的雨聲裡,感到安心。

我也終於開始學會睡整覺。

不是因為不痛了,而是因為我知道,我已經熬過了最痛的那一段。

幾個月後,我順利生產。

冇有人陪產,也冇有人來接我出院。

可我一點都不覺得孤單。

我抱著那個軟軟的小生命,走出產房的那一刻,天剛好亮了。

陽光從手術室的窗戶灑進來,照在他小小的臉上,他皺著眉,輕輕哼了一聲。

我笑了,淚水突然不受控製地落下。

歡迎你,寶貝。

你不知道,你是媽媽從深淵裡救出來的光。

孩子出生後,我給他取名叫王星闕。

王是我的姓。

星闕,是我在最黑的夜裡,抬頭望見的希望。

我不需要他成為什麼人,也不打算把自己未完成的夢想壓在他身上。

他隻要快樂、平安,能成為一個有勇氣、有尊嚴的人,就足夠了。

我會告訴他,他的媽媽曾經摔得很慘,也曾經哭著熬過一個又一個夜晚。

但最後,她站了起來,自己為自己建了一座城。

那座城,叫做我。

偶爾,會有人問我:

你後悔那五年嗎

我會笑笑,說:不後悔。

可你經曆了背叛、算計、流產、離婚……甚至一個人養孩子,不覺得委屈嗎

我輕輕摸著星闕的頭髮,平靜地說:

那些年讓我知道,誰纔是我真正要守護的人——是我自己。

我不是誰的太太,也不是誰的附屬。

我是王若霜。

是一位醫生,是一位母親,是一位用儘力氣活成自己的女人。

現在的我,比任何時候都清醒,也更完整。

人生不是一場華麗的逆襲。

它更像一場漫長的自我修複。

你痛過、流血過、以為自己要垮掉了——可有一天,你醒來,陽光照進來,你卻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光裡。

我和孩子,走向新生。

而那些曾經錯付的人、錯走的路、錯過的自己,就讓他們,留在過去吧。

不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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