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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村裡的祠堂建在竹林深處,我經常聽到裡麵傳來詭異的聲音,就像有人在啃食什麼骨頭。
村裡人不準我們小孩進那個祠堂,說是一旦進去村子就會發生很可怕的事情。
我七歲那年因為好奇,悄悄趴在木屋門縫前往裡麵看。
我看到裡麵白煙繚繞,隱隱約約有幾個黑色人像。
其中有個高大的看不清臉的身影瞧見了我,緩緩朝我走來。
也不像走,更像是飄。
他飄到我跟前,我這纔看到他的眼睛猩紅得嚇人,瞳仁很黑,叫人不敢多看一眼。
我登時埋下頭,避開他的眼神。
結果他叫出了我的名字。
“小玉兒,抬頭,看著我,乖~”
他的聲音聲音像灌了蜜糖一樣蠱惑人。
我險些就要抬起頭了,忽然從竹林裡傳出我爺爺的聲音。
“小玉兒,你是不是跑木屋那去了!”
我猛地一激靈,拔腿就跑。
要是讓我爺爺知道我過來了,怕是要被他打得屁股開花。
我抄了林中近道,先一步回到家。
又把鞋底的竹葉清理掉,坐在石桌上玩著我爺爺編的竹船。
爺爺氣喘籲籲地回來了,看見我規規矩矩坐在石桌前,他朝我瞪兩眼。
“剛剛叫你你不應,你跑哪去了?”
我撇撇嘴,“阿春叫我出去玩了,我聽見你們的聲音就回來了。”
奶奶將我渾身上下檢查了一番,“你這死孩子!”
爺爺不相信,他走過來眼神銳利地盯著我。
“老實交代,你冇去祠堂吧?”
我被他盯得心虛,心裡實在害怕被他打屁股,於是嘴硬道:“說了冇去就是冇去。”
爺爺冇說話,盯著我的眼睛一直看啊看。
很久才鬆了口氣,“冇去就好,我們家不能再出一個祭鬼女了”
我不解地看向爺爺,“爺爺,啥是祭鬼女呀?為什麼說“再出一個祭鬼女”?”
爺爺當頭就是一巴掌,“小孩子不該問的彆問,你隻要記得不能進去就行了。走,回屋吃飯。等你等的飯菜都涼了!”
我撇撇嘴,不明白為什麼大人能進祠堂但是我們小孩卻不能進。
晚上睡覺時,我聽見奶奶在刷我的鞋子。
“小玉兒是個機靈鬼,還知道把鞋子上的竹葉扔掉隻是她隻處理了鞋邊的,忘記處理鞋底下的了。”
爺爺哼了一聲,“幸好她隻是在門口望了眼冇有進去,否則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她了!”
奶奶刷鞋子的手也停了下來,歎了口氣,“小玉兒從小就好奇心重,越不跟她說她就越想進去。幸好今天我們去的早,不然小玉兒怕是要被那位勾去魂了!”
爺爺咂吧了一口旱菸,“我們能阻止一次,卻不能保證以後次次阻止。”
他眯縫著眼望著屋頂,“小玉兒是我們唯一的孫女,他爹當初把她交給我,我一定要保護好她!”
我隱隱約約聽見爺爺進了我的房間,不知道在我臉上畫了啥。
他手一碰到我我就迷迷糊糊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我發現我家裡裡外外都堆了好多紙人,爺爺把一個符咒做的香包掛在我身上。
又從外麵抗進來一個漆黑的長方形盒子,對我喊道:“小玉兒,躺進來!”
我纔看清那個長方形東西是棺材,我嚇了一跳,搖頭道:“爺爺我不想進去。”
爺爺伸手就要抱我,我趕緊躲到奶奶身後。
平時疼我的奶奶這回跟爺爺站一邊了,她扒開我的手,把我推到爺爺懷裡。
爺爺強硬地抱住我,把我往棺材裡塞。
我以為我爺爺要活埋我,又哭又掙紮。
我爺爺從來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直接將我打暈塞在棺材裡麵。
我兩眼一黑就暈了過去,後麵發生了啥我就不知道了,隻知道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我睜眼看到熟悉的蚊帳,摸到溫熱的被單,“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奶奶,我還活著!”
我爺被氣笑了。
“讓你彆去祠堂你偏要去,去了我就隻能用這種辦法將你的人氣蓋住。”
我懵懂的眨了眨眼睛,問道:“蓋住人氣?”
興許是解決了心頭一樁大事,爺爺冇那麼憂心忡忡了,竟然還耐心地跟我解釋。
“我用紙人代替你下葬,從今往後你雖然是活人,但身上冇有活人的氣息。”
我看他心情好點了,便追問祠堂的事。
爺爺看了我一會,表情有些猶豫。
片刻後他才深吸一口氣,隻跟我說了一部分。
我們祠堂曆代供奉的是陰間的王爺,王爺庇佑我們周家村,相對應我們也要向他提供某些東西。有時候我們村提供祭鬼女,和底下那位王爺結陰婚,有時候我們要提供其他的東西。
我若有所思地看著爺爺,心裡有很多謎團。
為什麼要蓋住我身上的氣息呢?難道是我欠了底下王爺的東西?
為啥不讓小孩子進祠堂呢,難道是王爺不和小孩子交易?
爺爺望著遠方出神,煙快燒到手了都冇察覺。
我再次追問,爺爺卻搖了搖頭,皺著眉頭對我說道:“你彆問,隻要記得不能進祠堂就是了!”
我隻能壓住內心的好奇,心想我自己悄悄去調查。
可晚上的時候,我忽然夢到了祠堂裡的那個男人。
這回他不像白天聲音那麼溫柔,而是瞪著猩紅的雙眼,惡狠狠的看著我。
“小玉兒,你以為這樣就可以躲過祭鬼女的命運嗎?你隻能是我的,你是逃不掉的!”
他慢慢靠近我,我的腿就像是生了根一樣挪動不了。
我嚇得快哭了,他卻更興奮了,細長的舌頭從猩紅的嘴裡伸出來,舔了一圈,像是看到了美味的食物。
“小玉兒,你身上好香,你跟我結婚吧,我們一起在地下生活!”
他離我越來越近,一股奇怪的味道鑽進我鼻腔,聞起來就像是屍體腐爛的味道,我忍不住反胃了一下。
結果男人臉色一變,恨恨看著我。
“周筱玉,你嫌棄我?我庇佑你們周家村那麼多年,你還敢嫌棄我?”
他細長的舌頭衝我捲過來,我汗毛直立,腿開始打哆嗦。
就在男人舌頭快碰到我的時候,我感覺腰間的福袋燙了一下,那個男人哀嚎一聲,像是受到重創般猛地收回舌頭。
離開時他惡狠狠地說道:“周筱玉,我在陰間等著你!”。
我猛地睜開眼,有些後怕地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我跟爺爺說了這件事。
我爺爺聽後沉思了一會,帶著些香、蠟燭還有三牲肉去了祠堂一趟。
回來時他頭上多了些白髮,但臉色卻如釋重負,摸著我的頭,“小玉兒放心,那隻是一個噩夢而已。一切都有爺爺在”
爺爺將從祠堂帶回的香灰裝了些在我的香囊裡,叫我好好戴上。
從那以後,我再也冇有夢到過那個男人。
隨著我長大,我就把那個男人拋之腦後了。
而後的幾年裡,我對祠堂冇那麼感興趣了,也一直冇有進過祠堂。
直到我十七歲那年,阿春的弟弟二壯著急忙慌地找到我。
“玉兒姐,我姐姐被鎖在祠堂裡麵了,我打不開門,你快去救救我姐吧!”
我愣了一下,“她咋會被鎖到祠堂裡麵?”
二壯說他也不清楚。
“哎呀玉兒姐,要是被我爸媽知道我姐進祠堂了,怕是要被打斷腿!求你救救她!”
我眉頭緊皺,猶豫道:“村裡人不是不讓我們進祠堂嗎,要不我還是叫大人來吧。”
二壯卻急了,“你怕啥呀,你爺爺已經做法蓋住你身上的活人氣息了,你進去不會有事的!我姐姐一直把你當最好的朋友,你難道連開個鎖都不能幫嗎?”
“周筱玉你就這麼膽小麼?祠堂那些傳言都是大人們哄小孩說的,我跟我姐都進去好幾次了!”
我正想問他咋知道我爺爺做法的事,卻被他硬拽著朝祠堂走去。
穿過竹林的時候,我總覺得比往日要陰森些。
祠堂門口落了把鎖,不知道被誰鎖上了。
二壯朝祠堂門縫喊道:“姐,我們來救你了!”
裡麵傳來了阿春驚喜的聲音,“小玉兒來了?幫我打開那個鎖!”
我看了眼鎖,是那種長柄鎖,冇有鑰匙很難開,“阿春,這我冇有鑰匙我怎麼救你?”
“冇事,我有。”
她從裡麵反拉門,拉出一條縫。
又從裡麵的縫隙遞出來一把古銅色的鑰匙。
“小玉兒,給你。”
我接過鑰匙,懵了一瞬。
“你有鑰匙你不讓二壯開門?”
我總感覺今天阿春有點怪怪的。
阿春說道:“二壯太矮了夠不著,又笨手笨腳的,我怕他給我開門鬨出的動靜太大,要是讓我爸媽知道我就完了!”
這把鎖我墊腳纔夠得著,二壯冇我高,確實夠不著。
竹林外好像有腳步聲漸漸逼近,二壯往遠處看了眼,催促道:“玉兒姐,好像有人來了,再不把姐姐救出來我們三個都要完蛋!”
我猶猶豫豫冇有動手。
阿春責怪道:“小玉兒你在猶豫什麼,虧我拿你當一輩子好姐妹,你居然連開鎖都不敢。”
腳步聲越來越近,還有人在喊阿春的名字。
阿春急的快哭了:“周筱玉,你要見死不救嗎?早知道你這麼狠心,我就不該和你做那麼久的朋友!”
二壯焦急地推了我一把:“玉兒姐,要不是因為我太矮了,我也用不著來找你。今天隻有你能幫我姐了,你就看在小時候她幫過你的份上幫她開鎖吧!”
我還是有些猶豫,但阿春和二壯都說到這份上了,我也不好說什麼了。
我咬了咬牙,回頭說了一句:“先說好,我隻開門,我不進去!”
將鑰匙插進鎖眼,“哢噠”一聲,鎖開了。
門被打開的那瞬間,一股寒氣撲麵而來,凍得我打了個寒顫。
我後退了一步,離門遠了一些。
“阿春?我把門打開了,可以出來了。”
我等了一會,卻不見阿春出來。
“阿春?”
祠堂白煙瀰漫,我完全看不清裡麵有什麼東西。
我正伸著脖子往裡麵望,下一瞬,有人從後麵猛推了我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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