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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便利店裡的喪屍
我盯著貨架上最後一包煙,手指在薄荷味和原味之間猶豫了0.3秒。就這0.3秒,玻璃門外傳來砰的一聲——像是裝滿西瓜的麻袋從三樓摔下來。
又他媽酒駕收銀台的老張罵罵咧咧往外走,他圍裙上還沾著早上煎餅果子的醬汁。
我該攔住他的。
可當那個西瓜麻袋搖搖晃晃站起來時,老張的腦漿已經濺在了第二件半價的促銷廣告上。那東西抬起頭,我才發現它左眼球掛在顴骨上晃盪,像顆噁心的溜溜球。
臥槽！我抄起貨架旁的拖把,塑料杆在手裡抖得像得了帕金森。
喪屍（這玩意兒絕對配得上這個詞）的脖子發出哢啦聲轉向我。它嘴角還掛著老張的假牙,暗紅色的涎水滴滴答答落在關東煮機器裡,蒸騰起一股詭異的肉香。
我的手機在這時候響了。
《好運來》的鈴聲在死寂的便利店裡炸開,喪屍猛地撲來。我側身躲進冷藏櫃,後腦勺撞在冰啤酒上。隔著玻璃,腐爛的臉擠成肉餅,黃褐色的指甲在鋼化玻璃上刮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餵我抖著手接通電話,眼睛盯著開始出現裂紋的玻璃。
阿澤！你還在便利店死黨林昊的吼聲混著雜音,全城爆發了！那些東西怕爆頭！
喪屍的胳膊突然捅破玻璃,我抄起青島啤酒砸在它太陽穴上。酒瓶爆裂的瞬間,冰涼的液體混著玻璃渣糊了我一臉。
你他媽早說啊！我抓起收銀台的鋼筆,狠狠紮進它眼眶。
黑血噴出來的刹那,我後知後覺發現——這支鋼筆是上週女神蘇雨落在我這兒忘的。
2
逃亡與女神
我踹開便利店後門時,整條街已經變成人間地獄。
七樓那個天天跳廣場舞的大媽,此刻正用扭曲的姿勢啃食快遞小哥的脖子。她標誌性的熒光綠運動服被血染成了暗褐色,手機還在褲兜裡放著《最炫民族風》。
阿澤！這邊！
蘇雨落的聲音。
她穿著那件我偷偷點讚過的淡藍色衛衣,手裡舉著——操,那是我們學校消防櫃裡的斧頭——向我瘋狂揮手。她身後跟著三個女生,其中一個我認出是文學係總戴兔耳髮箍的學妹。
你...你怎麼在這兒我喘得像條死狗,手裡還攥著染血的鋼筆。
蘇雨落一把拽過我：你傻啊！往地鐵站跑！
她的手指冰涼得不正常,指甲縫裡全是泥垢。這雙本該彈鋼琴的手現在緊握斧頭,虎口裂開的傷口結著暗紅的痂。
地鐵口捲簾門半開著,裡麵傳來此起彼伏的慘叫。我們剛鑽進去,就聽見咚的一聲——兔耳學妹被什麼東西拖住了腳踝。
救我！救...
蘇雨落的斧頭比我尖叫更快。學妹跌坐在地上,抱著隻剩半截的小腿發呆。那隻穿著lo鞋的腳還在喪屍嘴裡,蕾絲襪邊一抽一抽的。
彆看。蘇雨落捂住我的眼睛,血腥味從她袖口湧進鼻腔,幫我把她抬進去。
捲簾門落下的瞬間,我藉著手機光看清了地鐵站的慘狀：二十多個倖存者縮在角落,地上用口紅畫著潦草的分區線。最驚悚的是站台中央——
林昊那傻逼正在用網球拍和膠帶製作簡易盾牌,抬頭衝我咧嘴一笑：喲,活著呢
3
背叛與秘密
三天了。
我數著第17次餘震,天花板掉落的灰塵在手機光柱裡跳舞。蘇雨落靠在我肩上淺眠,她的睫毛在夢裡還在顫抖。
林昊蹲在鐵軌邊研究喪屍殘肢,那玩意兒是他昨晚冒險從站台拖回來的。你們看這個。他舉起腐爛的手臂,傷口在癒合。
我差點把壓縮餅乾捏成粉末：開什麼玩笑
冇開玩笑。他用鑷子撥開潰爛的皮膚,肌肉組織在再生,雖然速度很慢...
蘇雨落突然驚醒。她盯著那截殘肢,臉色比喪屍還白：是T-11變異株。
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爸...是研究所的。她聲音發虛,上週他給我發過預警郵件,說某種神經病毒泄露...
地鐵突然劇烈震動。遠處傳來捲簾門變形的呻吟,緊接著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它們進來了！
混亂中有人推了我一把。我踉蹌著抓住蘇雨落,卻看見林昊舉著消防斧擋在通道口：帶她走！去研究所！
最後一個畫麵是他被五六個喪屍撲倒,網球拍盾牌碎成兩半。蘇雨落硬拽著我跳下鐵軌時,我分明看見——
林昊被咬的脖頸處,浮現出詭異的藍色血管網。
而他在笑。
4
地鐵深處的眼睛
黑暗中的鐵軌像兩條冰冷的蛇,硌得我膝蓋生疼。蘇雨落的手電筒光圈在隧道牆壁上亂跳,照出各種塗鴉和乾涸的血手印。
還有三百米。她聲音壓得極低,維修通道通往研究所後門。
我回頭看了眼地鐵站方向,慘叫已經變成了詭異的咀嚼聲。林昊最後那個笑容刻在我視網膜上——媽的,那小子肯定知道什麼。
手電筒突然照到個反光的東西。
鐵軌中間趴著個穿製服的地鐵檢修工,他的安全帽滾在一邊,後腦勺有個碗口大的洞。蘇雨落蹲下檢查時,屍體突然翻了個身——
操！我掄起鋼管就要砸。
彆動！蘇雨落攔住我,他死了...至少死透了。
確實冇動靜。但這具屍體的姿勢太奇怪了：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工牌端端正正掛在脖子上,甚至用馬克筆在安全帽上寫了行字：
【彆去研究所】
蘇雨落的手電筒突然熄滅。
絕對的黑暗中,我聽見隧道深處傳來哢噠哢噠的聲響,像是有人在用扳手敲擊鐵軌。有節奏的,帶著某種摩爾斯電碼般的規律。
跑。蘇雨落抓住我的手腕,她的掌心全是冷汗,彆回頭。
我們跌跌撞撞往前衝時,背後傳來皮革摩擦地麵的沙沙聲。那東西始終保持著固定距離,就像在...驅趕我們。
維修通道的門鏽死了。我瘋狂踹門時,蘇雨落突然悶哼一聲。手電筒重新亮起的瞬間,我看見她小腿上纏著根鐵絲——另一頭延伸到黑暗裡,繃得筆直。
砍斷它！她聲音變調了。
我掏出多功能刀鋸下去時,鐵絲突然自己鬆開了。隧道深處傳來聲輕笑,接著是字正腔圓的廣播腔：
歡迎來到B區。
手電筒照到通道儘頭的景象時,我差點吐出來——
二十多具喪屍整整齊齊掛在牆上,像屠宰場的凍肉。它們天靈蓋都被切開,露出裡麵發藍的腦組織。最驚悚的是正中央那具：
穿著白大褂,胸前彆著首席研究員
蘇明遠的工牌。
蘇雨落癱坐在地上,指甲在地麵刮出五道血痕：爸...爸
5
藍色腦組織
蘇雨落的指甲在地麵上刮出刺耳的聲響,我一把捂住她的嘴。研究員工牌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冷光,那張照片上的男人眼神平靜得可怕。
那不是你爸。我貼著她耳朵低語,看他的左手。
屍體垂落的左手上戴著婚戒——而我知道蘇雨落的父親早在她初中時就離婚了,戒指應該早就摘了。
隧道深處的敲擊聲突然加速,像是某種警告。手電筒的光圈掃過牆壁,我這才注意到所有喪屍的太陽穴上都插著電極片,電線像蜘蛛網一樣彙聚到天花板的一個金屬箱子裡。
他們在收集腦電波...蘇雨落的聲音輕得像羽毛,我爸的研究...是讀取植物人意識...
鐵絲突然又動了。
這次它像毒蛇一樣纏住我的腳踝,冰冷的金屬勒進皮肉。我抄起多功能刀去割,刀刃卻啪地崩斷了——這根本不是普通鐵絲,而是某種記憶合金。
彆掙紮啦~
隧道裡響起小女孩的聲音,甜得像是幼兒園老師在講故事。一盞幽藍色的應急燈亮起,照亮了坐在控製檯前的嬌小身影：
雙馬尾,草莓圖案的圍裙,手裡轉著一把手術刀——如果忽略她右眼窩裡蠕動的藍色觸鬚,這完全就是個普通初中生。
姐姐好厲害,一下子就猜到我們在做什麼。她歪頭笑著,嘴角咧到耳根,不過呢,爸爸們確實都自願變成這樣的哦~
蘇雨落突然暴起,斧頭劈向小女孩的瞬間,整條隧道的鐵絲網活了。我們被倒吊著拎到半空,頭下方便是那排被開顱的喪屍。腐臭味混合著福爾馬林灌進鼻腔,我眼睜睜看著一滴黑血從上方滴落,在距離我眼球三厘米的地方懸停。
彆怕嘛。小女孩用手術刀輕拍我的臉,我們隻是需要姐姐的密碼~
她按下控製檯按鈕,蘇明遠的屍體突然睜開眼睛——那對渾濁的眼球裡,漂浮著和蘇雨落衛衣一模一樣的淡藍色。
畢竟...小女孩舔了舔手術刀,隻有直係親屬的虹膜,才能啟動最終階段呀。
6
虹膜密碼
倒吊著的血液衝進腦門,我眼前的畫麵都染上了一層血紅。蘇雨落的尖叫聲在隧道裡形成回聲,那個草莓圍裙的小女孩正用手術刀輕輕刮擦她的睫毛。
不要亂動哦~小女孩的聲線甜得發膩,萬一不小心戳破眼球,爸爸們就永遠醒不來了呢。
我拚命扭動身體,記憶合金鐵絲反而勒得更緊了。小腿傳來皮膚撕裂的劇痛,溫熱的血順著腳踝流到下巴,又滴在下方的喪屍臉上——蘇明遠的屍體突然抽動了一下,腐爛的手指抓住了我晃盪的衣角。
阿澤！蘇雨落突然停止掙紮,我書包夾層......
小女孩的手術刀立刻抵住她喉結：嗯
我趁著這瞬間猛地蜷身,被鐵絲割得血肉模糊的右手終於夠到後腰——林昊塞給我的那枚戰術匕首還在！刀刃劃過鐵絲的瞬間迸出藍色火花,合金絲居然像被燙到般縮了回去。
咦小女孩歪頭,你怎麼會有T-11抑製...
蘇雨落的膝蓋狠狠撞在她下巴上。草莓圍裙飛揚起來,露出下麵密密麻麻縫合在腹部的人臉——全是七八歲孩子的麵孔,正在發出此起彼伏的啜泣聲。
密碼是吧蘇雨落搶過手術刀抵住自己左眼,來拿啊！
整個隧道的電極突然爆出電光。所有喪屍齊齊仰頭,藍色腦組織像活物般蠕動起來。天花板傳來機械運轉的轟鳴,隱藏在混凝土裡的金屬艙門緩緩開啟,露出後麵巨大的培養艙——
漂浮在淡藍色液體裡的,是放大版的小女孩頭顱。
終於...腹部的孩子們齊聲歡笑,可以完全覺醒了...
蘇雨落的刀尖在離眼球0.5厘米處停住。她望著培養艙,突然笑了：原來你們怕這個。
手術刀轉向,毫不猶豫刺入身旁控製檯的虹膜識彆器。
【最終協議啟動】
【淨化程式倒計時300秒】
小女孩發出不似人類的尖嘯,所有鐵絲瘋狂卷向蘇雨落。我撲過去抱住她翻滾進培養艙底部,頭頂傳來液體泄漏的嘩啦聲——
藍色營養液淋在我們身上,居然讓那些追擊的鐵絲畏縮著退開了。
我爸最後的研究...蘇雨落抹了把臉上的液體,是能讓喪屍害怕的......眼淚。
7
背叛者的血
培養艙的玻璃突然炸裂,藍色液體像海嘯般沖垮了整個隧道。我死死抱住蘇雨落,後背被玻璃碎片劃得血肉模糊。
298、297...
冰冷的機械倒計時中,那個巨大的小女孩頭顱漂浮在液麪上。她右眼的觸鬚瘋狂舞動,每根都連著一位研究員的屍體——包括蘇明遠。
阿澤...蘇雨落突然抓住我的衣領,林昊給你的匕首呢
我摸向腰間的手突然僵住。
戰術匕首的刀柄正在發燙,刻著的一行小字在藍光中浮現：【給第一個發現真相的人】。更詭異的是,我掌心的傷口碰到刀柄時,流出的血居然是淡藍色的。
小女孩的頭顱突然發出刺耳尖笑：哥哥終於發現啦你早就被T-11感染了哦~
蘇雨落猛地扯開我的衣領——鎖骨下方浮現出和林昊一模一樣的藍色血管網。
不是感染...她手指在發抖,這是疫苗反應...你們是第一批誌願者...
隧道突然劇烈震動。倒計時跳到250時,所有研究員的屍體齊刷刷站了起來。他們的頭蓋骨自動打開,露出裡麵發光的藍色晶體。
爸！蘇雨落對著蘇明遠的屍體大喊。
屍體的手指動了動,突然指向培養艙底部。我順著方向看去,有個被液體泡得發白的控製檯,螢幕上閃爍著：【最終指令-虹膜認證完成】。
小女孩的頭顱發出不似人類的咆哮：不許碰！那是我的新身...
蘇雨落抄起匕首擲出,刀尖精準紮進頭顱右眼的觸鬚根部。藍色膿液噴濺而出的瞬間,整個隧道的燈光全滅了。
黑暗中,蘇明遠的屍體機械地走到控製檯前。腐爛的手指在鍵盤上敲出最後一行代碼：
【Goodbye,my
daughter】
200秒！我拽起蘇雨落就往通風管爬,這鬼地方要...
通風口突然被炸開,刺眼的日光裡站著個熟悉的身影——林昊單手拎著冒煙的火箭筒,脖頸處的咬痕已經癒合,藍色血管在皮膚下脈動。
驚喜嗎他咧嘴一笑,露出尖銳的虎牙,現在知道為什麼喪屍不咬我了吧
8
弑神之淚
林昊的火箭筒炮管還在發紅,硝煙味混著隧道的腐臭灌進我的鼻腔。他脖頸的藍色血管像活物般蠕動,在鎖骨處組成一個熟悉的編號：T-11-01。
第一批疫苗實驗體...蘇雨落的聲音輕得像歎息,我爸筆記裡寫過...你們會逐漸喪屍化...
林昊的笑容僵在臉上。他抬手摸了摸變尖的犬齒,突然暴起一腳踹翻旁邊的鐵櫃：放屁！老子救了你們兩次！
倒計時跳到150,整個隧道開始塌方。混凝土塊砸在培養艙上,那個巨大的頭顱發出最後一聲嗚咽,右眼的觸鬚齊齊斷裂。蘇明遠的屍體突然抱住頭顱,用脊椎骨刺穿了它——
黑血與藍色膿液混合的瞬間,居然凝結成了晶瑩的淚滴狀晶體。
原來如此...蘇雨落彎腰撿起一顆,這就是‘能殺死喪屍的眼淚’...
林昊突然搶過晶體塞進嘴裡。他的眼球瞬間變成湛藍色,皮膚下的血管網開始發光：味道像你去年生日時的海鹽檸檬糖...
我這才注意到他腰間彆著個熟悉的糖果盒——去年蘇雨落送給全班的手工糖,我那份早吃完了,而這傢夥居然留到現在。
118秒！我拽著兩人往通風管爬,要走煽情等逃出去再...
通風管深處傳來窸窣聲。無數雙發紅的眼睛在黑暗中出現,是那些冇被改造的普通喪屍——但它們此刻像朝聖般跪了下來,對著林昊手中的淚滴晶體瘋狂叩拜。
見鬼...林昊把晶體拋給我,它們怕的是你。
晶體接觸我掌心的藍色血液後,竟懸浮到空中,投射出全息影像：
——蘇明遠在實驗室給自己注射T-11
——林昊掙紮著撕碎束縛帶
——小女孩被綁在手術檯上尖叫
最後畫麵停在某頁實驗筆記上：【唯一解藥=感染者血液 研究員虹膜 犧牲者的淚】
犧牲者...蘇雨落突然扯下頸鍊,吊墜裡嵌著她母親的照片,我媽根本不是病死的...
倒計時跳到60,隧道頂部完全塌陷。我們被氣浪掀進通風管,林昊用身體擋在最外麵。喪屍群撲上來撕咬他時,他居然在笑：
記得給我墳頭撒點海鹽糖...
蘇雨落拽著我拚命往前爬,身後傳來晶體碎裂的清脆聲響。緊接著是耀眼的白光——
等視力恢複時,我們躺在研究所樓頂。整片地下設施已經塌陷成巨坑,坑底滲出淡藍色的液體,在月光下像一片小小的海。
蘇雨落攤開掌心,那裡靜靜躺著一顆結晶化的淚滴,裡麵封存著一粒海鹽糖。
9
新生
我站在研究所廢墟前,手裡攥著那顆結晶化的淚滴。陽光穿過晶體,在掌心投下細碎的光斑,像極了林昊那傢夥總愛耍帥時戴的廉價水晶項鍊。
決定了。蘇雨落突然搶過晶體,她的指甲已經重新修剪乾淨,隻是食指還留著那道砍鐵絲時留下的疤,我要繼續我爸的研究。
她身後堆滿了從廢墟裡挖出來的設備——那台被砸變形的離心機居然還能用,培養皿是從地鐵站便利店順來的布丁杯,而她的實驗室白大褂是拿我的格子襯衫改的。
喂,那是限量款...我話冇說完就閉嘴了。她眼眶紅得厲害,但一滴淚都冇掉。自從那晚之後,我再冇見過她哭。
她粗暴地擰開培養皿,把結晶淚滴丟進去。液體瞬間變成漂亮的蒂芙尼藍,這顏色讓我想起林昊死前發光的血管。
不是要複活他們。她咬著皮筋把頭髮紮成馬尾,發繩還是那個被血浸透後洗得發白的草莓圖案,是要搞清楚為什麼...
她的鑷子尖突然顫抖起來。我這纔看見培養皿底部沉澱著極細的藍色顆粒,組成一個模糊的字母【H】——蘇明遠所有筆記的簽名縮寫。
地下室突然傳來撞擊聲。我們同時抄起武器衝下去,看見關在改造籠子裡的喪屍正用頭拚命撞玻璃。它手裡攥著半塊融化變形的巧克力,包裝紙上印著【海鹽檸檬風味】。
蘇雨落的手突然按在觀察窗上。喪屍安靜下來,渾濁的眼球裡泛起一絲淡藍。當它緩緩展開手掌時,我們看清巧克力紙上歪歪扭扭的字跡：
【下次帶糖來看我】
林昊的筆跡。
窗外,第一縷晨光穿透廢墟。遠處的隔離牆上,新刷的標語正在風乾：
【黎明屬於活著的人】
【也屬於永遠活著的他們】
10
最後的最後
蘇雨落的研究所開在便利店舊址,招牌是淚滴糖業
我用喪屍腦晶核在黑市換了個咖啡機,結果煮出來的咖啡會讓人夢見逝者
林昊的衣冠塚前永遠堆滿海鹽糖,但每天清晨都會少一顆
那個被開顱的小女孩喪屍,有人看見她穿著草莓圍裙在幫流浪貓包紮傷口
（彩蛋：某天蘇雨落突然發現,自己的虹膜在暗處會浮現出和林昊一模一樣的藍色血管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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