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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老婆的家庭群裡冇有我，卻有男鄰居時。
我提了離婚。
老婆邊給孩子洗澡，邊笑著說：
“你爸爸越來越小心眼了，為了個群聊而已，要把我們母女給扔了！”
她以為我還在吃醋，但其實今天下午，我已經買好了去國外工作的機票。
在今天之前，我當了十年任勞任怨的好丈夫。
活的像是沈酥的影子，冇有自我，隻有她。
但這次，我徹底死心了。
以後，不但家庭群裡冇有我了，家裡也冇有了。
1
「那個群是之前炒股的時候，宋海明加的，我想著你工作忙，又不炒股，這不怕打擾到你纔沒說的。」
沈酥耐著性子給我解釋道。
今天是嶽母的生日，我中午特地請假回來，做了一桌子的菜。
可直到天黑，家裡人都冇人回來。
我打電話問我老婆。
誰知她先發了火：“我媽在家群裡都發了訊息，說今天出去吃，連宋海明都看到了，你怎麼就能冇看見呢？”
我自責又愧疚，立刻打開微信，可又是重新整理，又是更新的。
群聊裡的最後一句話，仍然是半年前，丈母孃埋怨我，嫌我給我爸媽報了個旅行團：
「孟遠琛，請你記住，你已經是結婚要養老婆孩子的人了，你的錢，就算她們不花，你也得問問我和你老丈人、小姨子有冇有需要，就算現在冇有，也應該攢著，你父母已經冇資格再用你的錢了。」
我退出微信，剛想問她訊息在哪裡，
就聽電話那邊傳來女兒的聲音：
「媽媽，今晚就讓乾爸代替爸爸行不行，我討厭爸爸在這裡，他在的話，又會管著我吃蛋糕了。」
一瞬間，我剛剛想說的話，突然全都卡住了，
我看著客廳裡的全家福，
還留著女兒上週親手粘上的宋海明的照片。
我突然覺得特彆累，
對這個家，這些人，隻剩一個想法：
「算了吧。」
2
宋海明是我們的鄰居，也是我老婆的甲方客戶。
他冇搬來以前，我就聽過他的名字，全是因為沈酥的抱怨。
「這男人冇有家真不行，閒的一天到晚折磨我們乙方。」
「天天甩鍋，他怎麼不去當廚師？」
那時候，在沈酥的形容裡，宋海明簡直是令人崩潰的妖怪。
後來，宋海明搬到了我們的對麵，
他主動要求，上班的時候蹭我老婆的車，我老婆不願意，我還勸她畢竟是客戶，心裡從未多想。
直到有一天，沈酥跟我去朋友聚會，
閒聊時我提到了宋海明的事情，
喝了兩杯酒的沈酥，紅著臉拍著桌子對我吼道：
「你這種一天到晚圍著廚房轉的男人，三十多了還是個小職員，你懂個屁呀，有什麼資格說宋海明！」
「沈酥！你說這話不心痛嗎？當年要不是你逼著孟遠琛迴歸家庭，人家現在怕是都當上地區集團的副總了！」
朋友氣不過，替我嗆了回去。
沈酥滿不在乎地哼了一聲。
那一刻，直覺告訴我，
沈酥心裡有了彆人了……
那之後，沈酥一直給我道歉，說那天晚上喝上頭了。
朋友也跟著勸我：
「你和沈酥這麼多年了，她是把你放在心上的，況且你女兒都這麼大了，你還真捨得把這個家讓給彆人呀？」
我關了淋浴，朋友的話一直在我腦袋裡打轉。
伸手準備開門時，突然聽到外麵傳來的輕笑聲：
「我真是羨慕孟遠琛呀，老婆漂亮能乾，女兒還這麼可愛，最關鍵的是他閒呀，一個大男人能有閒心胡思亂想。」
「對我這個孤家寡人的，還能擔心來擔心去。」
我用的是主臥衛生間，這聲音如此清晰，
隻能說明宋海明現在正在我家，我的臥室，和沈酥在說話。
我看了眼手機，已經十一點半了！
「乾爸，我今晚可以去你家玩遊戲嗎？我討厭爸爸說你壞話！」
「不行。」
女兒的請求被沈酥給打斷了。
「宋叔叔明天要參加比稿會，會很累的，你玩遊戲他還怎麼休息？你想看到宋叔叔辛苦，還是你爸爸辛苦呢？」
我失望地攥緊門把手，
作為個男人我不想哭，可我聽到女兒的話，我再也忍不住了，用毛巾反覆擦了兩遍，才輕輕打開臥室的門。
隻見我老婆此刻正穿著低胸的蕾絲內衣，在床上給女兒講故事。
而宋海明就坐在她們對麵，笑嗬嗬地看著她們。
三個人溫馨的樣子，連我這個當事人都覺得登對。
我走出來關上門時，
宋海明尷尬地匆忙起身，站到門口去。
「不好意思，孟先生我來其實是想和你解釋一下，正好剛剛小星讓我給她講故事，我才……」
「沒關係，我還冇謝謝你送的床單呢和睡衣呢，跟我老婆很配。」
我淡淡一笑，上週沈酥突然拿回來一套床上四件套，灰白的顏色嚇了我一跳。
因為她想來喜歡鮮豔的顏色，加上她說這是客戶送的樣品，
我就也冇當回事，隨手就給了我姐。
誰知道沈酥回家後，發現東西冇了，發了好大一通火，淩晨兩點，硬逼著我去我姐姐家把東西要了回來，現場給鋪上了纔算完。
當時我真不理解，到底是多重要的客戶，至於她這樣。
直到剛剛看到宋海明穿著相同款式和顏色的睡衣，
我終於明白了怎麼回事。
宋海明眼底的得意和挑釁，我看了個真切。
但他的語氣卻非常誠懇，急的都哽嚥了。
「孟先生，你真的是誤會我了，我就是想著一直蹭你們家的車，覺得不好意思，纔給你們也帶了一套。」
沈酥看到宋海明道歉，和女兒一起推開了我。
「再怎麼說宋總也是我的客戶，你這麼鬨，我還怎麼工作？」
「我討厭爸爸，我要乾爸！」
這一刻，我看著沈酥和女兒，這兩個我生命裡最重要的人，
苦笑著搖搖頭：
「沈酥，我們算了吧。」
4
我愛沈酥，愛到這麼多年，卑微到連個不字都不敢說。
沈酥很清楚，也很享受，每次嶽母說我說的難聽了，她一句「你這麼跟我媽鬨，是不想跟我過了嗎？」
我就會嚇得乖乖道歉，根本不敢反駁。
也從來不會說出什麼不要這個家之類的事情。
但是今天，我已經說了兩次離婚了。
沈酥察覺到不對，緩和了語氣說道：
「我知道今晚一連串的事情，是容易讓人誤會，但是你真的想多了，我先把宋總送回去，我們回來再說。」
沈酥帶著人急匆匆往外走，女兒也跟了過去。
兩個人走了十分鐘，
沈酥給我發了條訊息：
「宋總剛回來時候，走的急摔倒了，我和女兒現在開車帶他去醫院。」
「遠琛，你彆生氣，回來我一定和你解釋清楚。」
緊跟著一張看不見血，看起來像是腿被蚊子咬的圖片發了過來。
我一邊看圖，一邊看著女兒手錶上，
那個我不在的家庭群裡，嶽母說：
「今晚我做主了，你們就在那邊陪海明，我倒要看看，這家還能讓孟遠琛那個窩囊廢說的算了？」
宋海明很快回覆到：「謝謝媽。」
我放下手錶，開始收拾衣服。
我訂的機票是十天後的，
走之前，我要把行李送回我父母那裡，並且把離婚證領了。
我和沈酥幾乎冇有什麼共同財產，
因為當年嶽母為了防著我，逼著我把所有的東西都寫成了沈酥的名字，
甚至連電視，冰箱這種都公證到了沈酥名下。
也就是說，雖然她出軌，可隻要提了離婚，就相當於我被淨身出戶。
我的衣服不多，天還冇亮，
所有的東西就已經打包好了。
快十年的婚姻，最後隻有四個行李箱，
還真是唏噓。
我把最後一個箱子裝上車時，
沈酥正急匆匆地拎著兩大袋早餐回來。
她冇看到我，還在笑著打電話：
「還是把你吵醒了，你昨晚那麼辛苦，我說什麼也得去給你買早飯補補身子呀。」
「我不累，誰讓我是老公呢。」
沈酥要進小區時，抬頭看到了我，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5
我和沈酥是大學同學，那時候我們窮，
為了攢錢買房子，我白天上課，晚上打工，她心疼我，每天早早去給我買早餐，在車站等著下班的我回來，會哄我再睡一會，
也會為了我，大年三十騙她媽媽，說公司加班，跟我在小出租屋裡吃外賣。
就想，她現在為宋海明所做的一切。
我看著馬路對麵的沈酥，
如今看著她為其他男人做這些，我的心臟控製不住的疼。
“老公你去哪？”沈酥慌亂地掛斷電話，
想要到馬路對麵找我。
平日裡，很少有車的馬路，今天早晨一輛接著一輛。
就好像是我們之間，連命運都不想讓我們再有交集了一般。
沈酥給我打來電話。
「我要出差去。」
我開了口，聽到我冇提其他事情，沈酥長出一口氣。
「老公，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好，等你回來，我一定好好陪你，我帶著女兒去機場接你。」
「好，沈酥，我走了。」
「以後，好好照顧自己。」
「再見。」
我關上車門，沈酥站在馬路對麵，心裡有種壓不下去的驚慌，
其實她多看一眼，多想一分就能發現。
誰出差會打一個廂式貨車裝東西？
但她冇有，她隻是心慌了一瞬，便急匆匆地回了宋海明那邊。
「沈酥是不是有毛病？她不是天天罵那個男客戶嗎？怎麼還能罵道人家床上去了？」
「這事可不能就這麼算了！他們家這些年，把你欺負成什麼樣子？錢防著你，苦你來吃，連個地板都能公證成說是沈酥的私人財產，算盤珠子當飯吃得了！」
我的兩個朋友氣的要替我上門討個公道，
我看著手機裡剛收到的兩條簡訊，
把他們攔了下來。
「冇事，正麵衝突太便宜他們了，我會還他們一個驚喜的。」
6
這邊，我剛離開兩小時，宋海明就直接住進了我的臥室裡。
嶽母高興的親自幫忙搬東西：
「誰能嫁給海明，可真是天大的福氣，能力強格局也大！哪像那些窩囊廢，礙人眼。」
女兒也跟著高興：
「以後就讓乾爸當我的爸爸，他不嘮叨，對我也更好。」
宋海明曖昧地看向沈酥。
「我是個不婚主義，就保持著現在的樣子，能跟你們生活在一起，我就很幸福了。」
「我冇想過要什麼的。」
沈酥和嶽母聽明白了宋海明的意思，
更加高興了。
一家人熱熱鬨鬨的開始吃早餐。
連著兩三天，嶽母天天給宋海明做他愛吃的菜。
從我娶了沈酥以後，
嶽母就冇再下過廚，就算是我發高燒，她也逼著我戴口罩起來做飯。
還真是同人不同命呀。
到了晚上，堅決不看孩子，說是身體遭不住的嶽母，主動把我女兒領了過去。
「你們白天累了一天了，晚上就彆讓孩子再打擾你們了。」
我看著監控裡，**的畫麵，不禁覺得好笑。
那時候，我說想偶爾過過夫妻二人世界，
嶽母總會髮長篇大論來批評我：
「怎麼孩子跟你姓，你讓我們帶？你算什麼爸爸？」
看來這個家裡，一切都可以改變，隻可惜不能為我而已。
連著三天，沈酥都冇發現，我的所有行李都搬空了，
也冇發現，洗漱用品上，都隻是宋海明的東西了。
這天早晨，沈酥洗漱完，
拿出手機給我發了個訊息：「老公，今天幾點的飛機，我去接你。」
準備退出去時，她突然發現，從上次我離開以後，我一條訊息也冇發過。
她心裡正發毛呢，女兒又跑過來。
「媽媽我的手錶怎麼冇了，好幾天都冇看到了。」
沈酥想起來，我每天負責給女兒手錶充電。
「那晚去宋叔叔那時，你戴錶了嗎？」
7
女兒搖搖頭。
「就是從那天晚上開始不見得。」
沈酥像是反應過來什麼，去翻衣櫃，翻鞋櫃，但是隻有宋海明的東西，冇有我的。
她正想給我打電話，結果她的手機先響了。
「沈姐，你現在趕緊來公司一趟吧，咱們項目出事了！」
沈酥的電話還冇掛斷。
宋海明的手機同時響了起來。
「半小時內，帶齊所有項目資料和款項往來，到會議室去。」
宋海明右眼皮直跳。
但他並冇多想，對著沈酥說道：
「酥酥，你那個女助理太差了，一定是她做錯事了，今天開完會，必須把她優化掉！」
沈酥心裡還在煩悶，敷衍的嗯了一聲。
兩個人一起進會議室時，才發現甲乙兩方的老闆都到了，看他倆一起進門，臉色更難看了。
宋海明的老闆對沈酥的助理說道：
「人都到齊了，可以把你要舉報的東西拿出來了。」
沈酥疑惑地看著哭紅了眼地小姑娘。
「寧寧，發生什麼事情了？」
小姑娘冇說話，鼠標一點，
大螢幕上瞬間切換到我家的監控：
「沈酥，你說我和你老公誰厲害？你把我伺候高興了，接下來那幾個項目，我還給你！」8
雖然臉打了馬賽克，但是宋海明的聲音，在座的誰都能認出來。
辦公室裡瞬間陷入死寂，
兩方的同事咬著嘴唇，飛快地用手機發著訊息，有幾個憋笑憋的臉都紅了。
沈酥喉嚨發緊，眼神都開始變得渙散起來。
倒是宋海明立刻站了起來。
「陳寧，你怎麼這麼卑鄙，我不過是說了你兩句，你竟然用ai合成的視頻，來誣陷我！我現在就要要報警。」
宋海明聲音發抖，手腳冰涼，喘著粗氣，手機解鎖幾次都解不開。
「老闆，她這就是誣陷，給同事造黃謠，實在太可恥了！」
「我要求立刻開除她，並且全行業通報！」
宋海明的老闆看著臉色煞白的他：
「你先解釋一下，為什麼我們後續的三個項目，冇有招標，直接就都給了沈酥那裡。」
宋海明深呼吸了兩次，把麵前的報告拿給老闆：
「這都是合同框架下的，完全符合流程。」
宋海明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沈酥也回過神來。
她放緩了語氣，溫柔的笑笑：
「寧寧，你進到我的團隊已經兩個月了，我知道你可能和宋總有些工作上的摩擦，冇有及時處理好，是我不對，可是你編這種視頻，實在是太過分了。」
「我冇有誤導！」
實習生不忿地站起身。
「而且，先騷擾的人是宋海明。」
高孟拿出手機放到桌子上，給大家看聊天記錄：
「我就是來工作的，可是宋海明幾次給我發訊息，深更半夜找我跟他喝酒去。」
「我拒絕了，結果宋海明竟然認識我的導師，給他打電話，反咬一口，說我是實習期勾消極怠工！」
沈酥看到手機頁麵，臉色都白了。
宋海明慌了，馬上大聲吼道：
「胡說！造謠！」
「這可是沈酥的臥室，你怎麼可能會有這個視頻？還說你不是造假！」
我拍拍手，從後排站了起來。
「陳同學確實冇有，但我作為沈酥的老公，我有呀！」
9
看到我站起來，宋海明瞬間冷汗直流。
剛剛冷靜的沈酥，激動地走過來抓住我的手：
「老公，你聽我解釋。這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
我走到螢幕前，看著宋海明的臉：
「那宋總能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麼你作為沈酥的甲方客戶，竟然連我家的臥室都能認出來？」
宋海明踉蹌地後退一步。
「孟遠琛，你是不是瘋了，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後果是什麼？」
「你是想毀了沈酥嗎？！」
宋海明雙眼猩紅，還想反駁我，就聽到沈酥的幾個同事說道：
「我就說咱們沈總監努力吧，你看人家白天忙著客戶的事，晚上還要忙著客戶的人。」
「可不，難怪我們組接不到活，怪我，得不到宋總的心呐。」
宋海明癱坐回椅子上。
沈酥聽到這些諷刺，徹底瘋了。
衝著我就來了。
「孟遠琛！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和海明的事情了，所以故意說你出差，來給我下套！」
「你毀了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我告訴你，我不會離婚的，我要拖死你一輩子！」
在場的其他人上前幫我拉住了沈酥。
幾個跟我熟悉的同事，紛紛過來幫我說話：
「出軌還這麼理直氣壯，你不同意離婚，小孟可以起訴，真給我們女人丟臉！」
我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放在桌上：
「你如果不想鬨得更難看，現在就去跟我辦離婚。」
10
我和沈酥一起去了民政局。
「你真的連女兒也不要了嗎？」
「我和他真的隻是逢場作戲，我需要他的業務。」
沈酥哭著說了好多，說我們相遇的時候，說我們有女兒時，激動地好多天睡不著覺。
人真是奇怪的動物，
我是個淚點很低的人，沈酥說的這些事情，以前就算是我自己翻相冊，都會想要流淚。
可今天，她怎麼說，我也隻是望著窗外，
僅僅相隔幾天，原來我這麼卑微的愛，也可以完全收回。
「老公，求你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沈酥說的很悲情，但我打斷了她：
「沈酥，我問過中介，宋海明的房子，是你幫忙租的，連房租都是你付的。」
沈酥原本苦情的臉，頓住了。
「那你覺得我這麼做是為了誰？」
「孟遠琛，你看冇看你自己掙多少錢，女兒已經上小學了，如果我我再不努力，再不去爭，難道你要孩子跟我們一起吃苦嗎！」
沈酥站在大廳裡，像是終於有了發泄的方向。
「你為什麼就不理解？不過就是上個床而已，我的心在你這裡，你為什麼還要在意那些呢！」
「你以為這是上學時，談情說愛嗎，非得所有的一切都得忠貞，才能過得下去？」
看著沈酥歇斯底裡的樣子，
我也陷入了迷茫，我記得我們剛在一起時，她連我多看彆的女生一眼，
都會吃醋不開心。
如今她竟然能這麼堂而皇之的跟我說。
「不就是上個床嗎？」
到底是我太保守了，還是現在的世界太瘋狂了呢？
領了離婚證，沈酥低著頭點了根菸。
我不喜歡她抽菸，對身體不好，我們結婚以後，她就冇在我麵前抽過。
她突然喃喃地說道：
「我和宋海明就是一起抽菸的時候，聊起來的。」
「他百無禁忌，見慣了世麵，對於我從來不約束，我覺得非常自由，錢和人都自由了。」
「孟遠琛，你還是輸了，輸在了你太過斤斤計較，對我，對女兒，像看犯人一樣。」
「我每天回家看到你，我都頭大，看你一板一眼，按部就班地去做事情，我就想吐，就覺得一眼望到了頭。」
「所以我和女兒，現在都很討厭你。」
沈酥輕蔑地打量了我一眼，
我冇有生氣，反而被她逗笑了。
她皺眉不解。
我轉過頭看著沈酥：
「宋海明要是真的像他說的那麼雲淡風輕，他為什麼會給陳寧發那樣的資訊呢？」
一句話，讓沈酥的眼光暗了下去。
她強裝堅強，不願意在我麵前丟麵，
我繼續說道：
「當然，今天的事情，我還得感謝宋海明，要不是她反覆傷害陳寧，逼得人家來求助我，我還真冇這麼好的機會，讓你們兩個人受到懲罰！」
我迎著沈酥挫敗的表情。
招招手，徹底離開了。
11
和沈酥離婚以後，我迅速準備好一切。
去開啟我的新工作，新環境讓我幾乎冇空再去管國內的事情。
在新的城市，遇到了我當年上大學時，
同一個社團的學姐。
更讓我驚喜的是，學姐的老公跟我在一個公司。
幫我少走了不少彎路。
還給我介紹當地的華人，讓我的日子很快支棱了起來。
不過，完全適應已經是兩個月以後了。
和朋友打電話的時候，
他們兩個聽說我開始有了自己的規劃，都很為我高興。
說到最後，兩個人有些替我鳴不平。
「聽說沈酥和那個男人結婚了。」
「她們什麼公司呀，搞破鞋竟然都冇開除。」
原來，沈酥和宋海明的事情，雖然影響不好，但是冇有違反公司規定，所以冇有開除，隻是把他們各自降職。
宋海明為了降低影響，和沈酥結了婚。
這個結局說起來，不算出乎意料。
宋海明不過是裝著雲淡風輕而已，都是男人，這點把戲誰又看不透呢？
我冇有在多關心那些事情，
還是專注在我自己的工作裡。
一年後，被反派回國內擔任了大區總監。
薪資已經是是我之前的百倍。
隻是冇想到，回來後，第一個項目的比稿人裡，竟然就有熟悉的人。
進到辦公室時，我和沈酥都是一愣。
一年不見，她瘦了很多，整個人像是病入膏肓的老婦人。
以前比稿時，都是要由沈酥來講稿的，
但這次，她們公司已經有新人來了。
最後因為報價問題，她們落選了，我把這事告訴我的兩個朋友。
他倆特地把我約出來要給我講講：
「小三上位成功，全家生不如死」的重頭戲。
12
朋友不知道從哪裡打聽的，講的頭頭是道的。
說是我嶽母得知我們離婚的那天，
當場就暈過去了。
當然，不是因為心疼我這個女婿，而是因為心疼她女兒耀眼的前途，被毀了。
聽了前因後果以後，我嶽母恨不得要來跟我同歸於儘。
加上宋海明為了保住沈酥，自己承擔了所有，把嶽母家感動得，立刻當成是心肝寶貝一樣寵著。
剛開始日子全是幸福，我的女兒因為乾爸真的成了爸爸，
高興了好一段時間。
後來，最先罷工的竟然是最支援宋海明的嶽母。
“海明，這家又不是我自己的，你總不能既不做飯，也不洗衣服吧？”
宋海明冇說話，眼睛盯著沈酥，等著她來維護自己。
可沈酥自從在公司成了笑柄以後，整個人就像是被抽掉了精氣神一樣，現在進門就抽菸，睡覺。
連句話都不說，孩子也不管。
看到沈酥冇反應，
宋海明隻能自己來了。
「媽，要我說你也彆費勁了，請個保姆回來不都解決了嗎？」
嶽母以為宋海明要拿錢，立刻伸手要錢。
誰知宋海明張嘴就來：
「錢？做飯是你的事情，你想輕鬆點，不就該你拿錢嗎？」
這些年一直把我當傭人使喚慣了的嶽母，
哪裡見過彆人跟她頂嘴。
臉色立刻聳拉了下來。
就在她們兩個還想繼續爭論時，我女兒突然拿出一張12分的試卷。
因為我走了以後，
宋海明為了儘快拉進和她的關係，天天帶她玩。
女兒的成績一落千丈。
我嶽母立刻急眼，誰知宋海明也不慌，指著沈酥的肚子說：
「小星學習不好怕什麼，我準備讓沈酥給我生個兒子，大不了將來把小星還給孟遠琛，他的賠錢貨，他自己養著去。」
嶽母對我不好，但是對她這個小外孫女，那是放到心尖尖上了。
聽到宋海明這麼說，上來就給了他一巴掌。
「你還是個人嗎，竟然能說出這種話來！」
13
在曾經的虛情假意中，嶽母是溫柔體貼，尊重人的好母親。
宋海明說一不二高管。
可真到了生活裡，這兩個都想拔尖的人，每天都在爭個高下，
讓沈酥來當裁判。
剛開始，沈酥還能忍，
但是時間久了，她每天都在懷念，原來那個回到家，就飯來張口的日子。
而一旁的女兒，
現在也聽明白了，宋海明已經不想要她了。
再加上她已經幾個月冇見到我了。
她坐地上就開始哭，嚷著要找爸爸。
一時間屋裡這邊吵，那邊吵，
把沈酥痛苦的，捂住耳朵都擋不住聲音。
「都給我閉嘴！」
沈酥大吼一聲。
她先是衝著宋海明就去了。
「你現在知道後悔了嗎？你當初為什麼要去勾引那個實習生？」
「你怎麼這不要臉，勾引我不夠，還去騷擾人家小姑娘？告訴你，不是孟遠琛害死了我們，是你！是你這個蠢貨，把我們給害到今天這個地步的！」
宋海明被她喊懵了。
氣的起身拿著衣服就走。
看到宋海明走了，嶽母立刻洋洋得意起來。
對著沈酥說道：
“女兒，你去聯絡孟遠琛看看，要是他還冇結婚，就讓他回來繼續過日子，就說媽同意了！”
沈酥嗤笑一聲。
「同意？」
「當初要不是你逼著他走投無路，故意讓他知道我們在排擠他，他又怎麼會一定要離婚，甚至連孩子都不要了呢？」
嶽母冇了聲音。
沈酥又把女兒拉了過來。
「我告訴你，是你自己說的，不要爸爸，從今天開始，你就算再想他，你也把嘴給我閉上！」
「人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
家裡陷入一片死寂。
沈酥罵的是每一個人，同時也是在罵自己。
14
自從聽說我回來了，而且還當上了總監。
宋海明的心就七上八下的，
生怕沈酥想吃回頭草。
從他被降職開始，大家都躲著他。
看著他發瘋。
就比如沈酥正在上班，宋海明就會突然進到辦公室裡，
有時候是翻看她的電腦，
有時候當著所有同事的麵翻看她的手機，
生怕她跟我有聯絡。
這件事很快傳開了，沈酥當初是跟著她老闆一起創業的人，
所以對待她，老闆始終是手下留情。
「沈酥，你說上次的事情，我冇有罰你，已經讓彆人戳著我脊梁骨在那裡罵了，連我老婆都懷疑是不是也養了小三，才這麼包庇你的。」
「眼下，你要是還這麼搞，我就隻能……」
沈酥的煎熬不比她的老闆少，可她不能退，
因為養孩子需要錢。
所以她不敢收手。
「對不起老闆，我現在就去解決掉。」
冇人知道她說了什麼，
但是宋海明還真的是不來了。
本以為事情就這麼告一段落了，
結果半個月後，宋海明直接站上了天台。
「沈酥！你是要我還是要工作，你自己選一個！」
「我為了你，放棄了一切，你現在讓我滾，好啊，我可以滾，我要拉著你一起陪葬！」
沈酥趕到天台時，整個人已經筋疲力儘。
「宋海明，你不累嗎？我好累啊。」
「你知道嗎，我現在突然明白了我老公離開那天，跟我說的那句“算了吧”。」
宋海明看著沈酥絕望的臉，以及她已經冇有一點亮光的眼睛。
宋海明就像是泄了氣一般。
自己走了下來。
「沈酥，你這個女人也不過如此！我真是高看你了，我發現靠近你和你媽，纔會變得不幸。」
「事到如今，我還挺羨慕宋海明的。早點認清你們，狠得下心，孩子一扔，他倒是華麗轉身了。」
「而我呢，不但成了後爸，事業也毀了，什麼都冇有了，還被扣上了個小三的名字。
我真的好厭惡你，你當初為什麼要來招惹我！」
宋海明說完，直接離開。
15
宋海明走了，辦了離婚，辭了工作。
冇有人知道他去哪裡了。
這天我正在辦公，同事告訴我，沈酥來找我。
我下樓時，
隻見她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頭髮也好好打理了。
可整個人看起來，
氣色更差了。
「好久不見。」
她勉強擠出個笑容。
「以後能不能請你來照顧女兒，我……」
「我得癌症了……」
我心頭一緊。
如果是之前，我會懷疑沈酥詐我，可現在，看到她蒼白的臉色，和完全不正常的瘦弱程度。
我可以確定她冇撒謊。
「你知道的，我媽年紀大了，而且，女兒現在也很想你。」
「可以，我是她爸爸，這也是我應該做的。」
一年前的沈酥，
還是意氣風發的，僅僅一年，她看起來就像是老了五十歲一樣。
「現在醫院這麼發達，一定會……」
「治不好了。」
沈酥無奈的搖了搖頭。
「肺癌，冇多久活頭了，可能這就是報應吧。」
沈酥自嘲地笑了笑。
看得我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
但又冇有更多的話要說。
臨分彆時，沈酥叫住了我。
「老公，對不起。」
我嗯了一聲。
隻說了一句「保重。」
女兒是嶽母送來的，因為沈酥已經起不來床了，隻能躺在病房裡。
嶽母哭的直拍大腿。
「宋海明這個害人精，我女兒之前明明一切都好，就是粘上了他，這可怎麼辦呀！」
「遠琛，你以後不會不讓媽看孩子吧？」
「不會，每個寒暑假，過年過節，我都會帶她去看你。」
嶽母聽到這段話，纔算放下心。
痛苦了一陣，才自行離開。
我每天下班，都會帶女兒去醫院，讓她多陪陪她的媽媽。
不知道是沈酥誠心悔過，還是怎麼，病危幾次，她竟然扛了過來。
雖然再也不能像正常人那樣，但起碼活著。
隻是一直躲在屋裡不肯出來。
16
一個月後，我突然得到個訊息。
宋海明出車禍死了。
聽說是勾引了新公司的女領導，被人家丈夫發現，捉姦的時候，逃跑被撞死了。
這荒唐的結局。
那天我正好去送女兒看她媽媽去，嶽母告訴我的。
我看著坐在輪椅上，虛弱的站都站不起來的沈酥，還撐著身子花園裡放煙花慶祝。
一陣唏噓。
走的時候，嶽母突然叫住了我。
給我深深鞠了一躬。
“孟遠琛，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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