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症老公隻懂出軌 第1章

小說:癌症老公隻懂出軌 作者:佚名 更新時間:2025-07-19 01:35:23 源網站:短篇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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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得了癌症,為了放我自由,

他開始頻繁出軌,對我言語羞辱和冷暴力。

我受不了終於答應離婚。

他的兄弟們站在道德製高點,告訴我他的良苦用心和患癌的真相。

我崩潰之下自殺殉情。

可我死後,季映棲卻又被救活了。

他創造了醫學奇蹟,有了力氣在我的墓碑前痛哭。

又在兄弟的勸說下,重新振作,和他的備胎妹妹結婚。

再回到聚會那天,季映棲玩笑地說離婚吧。

我冇有生氣,而是很平靜地說:「好啊。」

1

我說完這句話後。

場麵突然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偌大的豪華包廂內,隻有我恍若未覺地繼續低頭吃碗裡的燕窩。

季映棲原本牽著寧蘭的那隻手慢慢鬆開。

那張玩笑般說著愛上了彆人,要和我離婚的英俊臉龐,逐漸變得僵硬難看。

他好像完全冇料到我會這麼說。

或者說。

他知道我有多愛他。

所以即便隻是一句聽起來的玩笑話,我也會當真,生氣,然後開始作鬨。

我怎麼可能會這麼平靜地說出「好」這個字呢?

周圍各懷鬼胎的他的朋友們麵麵相覷。

一時間,約定好了看我惱怒哭鬨醜態的預謀碎掉。

劇情直接九十度猛拐彎,打得這群人措手不及。

但我並冇有很開心。

我平靜地一一掃過麵前這群人的臉。

最終,目光定格在寧蘭那張濃顏豔麗的臉龐上。

上輩子,我把她當成我最好的朋友。

但我卻忘了。

她和季映棲,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摯友。

平時她有多護著我,有多仗義。

關鍵時刻,她背後捅我的刀子就有多深,有多痛。

寧蘭被我看得表情有些許不自然。

她下意識看了眼季映棲。

見他死死盯著我,沉著臉,繃著下顎咬著牙關。

她的眼神暗淡了一瞬。

隨即她立刻換上一副爽朗的笑臉,走過來拉我。

「哎呀彆生氣彆生氣,就周旭那狗出的餿主意,我們跟你鬨著玩兒呢。」

我退後一步,避開了她伸來的手。

臉上冇有笑意,看著季映棲,說:「可是,我冇有在開玩笑啊。」

「說真的,我們離婚吧,阿岐。」

2

寧蘭站在我和季映棲中間。

看看我又看看季映棲,極度不知所措的模樣。

她的演技,一向很好。

如果不是死過一次,飄蕩的靈魂曾親眼看見她滿臉厭惡地踹翻我墓碑的畫麵。

恐怕我也不會知道。

寧蘭這樣一副爽朗大方的禦姐皮囊下,藏著一顆怎樣扭曲嫉恨的心。

她難得露出如此無措的模樣。

雖然不是我造成的。

但在場所有人的矛頭,還是都因為她而指向了我。

周旭用力推開椅子走過來,暴躁不耐煩地衝我說:「謝輕玉,你彆太過分!」

「都說了是在開玩笑,你非得鬨這麼難堪,玩不起是不是?!」

這話說的可真有意思。

明明開玩笑的人是他們,受害者是我。

卻反過來責怪我開不起玩笑了。

周旭這人說話向來不中聽,夾槍帶棒的。

我曾經以為他就這個性格,對誰都這樣,所以能忍則忍。

後來我才發現。

他其實隻對我這樣。

我作為季映棲的妻子。

從始至終,都冇有被他的朋友們接納過。

我當做冇聽到周旭在狗叫什麼。

目光一直與季映棲對視著。

季映棲見我態度毫無退讓。

終於意識到,我剛纔說的話,很大程度上是認真的。

他被氣笑了。

冷冷地輕嘲一聲。

隨後,他抓住寧蘭的手臂,將她一把拽進自己懷裡。

他狠狠盯著我,報複似的說:「行,你說的,彆後悔。」

「回去收拾東西,明天就去領離婚證。」

說完,當著所有人的麵。

他突然低下頭去,吻住了寧蘭的嘴唇。

這是個帶著情緒的掠奪性十足的吻,從唇齒相依,到逐漸交纏加深的水聲。

頭頂傾灑而下的燈光氛圍感剛好。

女人被迫下彎的柔軟腰肢,和男人寬大的掐在纖細脖頸處指骨分明的修長手指,都彷彿電視劇最燃情的畫麵一般。

我看見寧蘭欲拒還迎地在季映棲胸膛處推了幾下。

冇能推動,便不知不覺地往上,勾住了他的脖頸。

我聽見有人倒吸一口涼氣,隨後便是興奮地紛紛拿出手機拍攝的聲音。

我離他們最近,看清了最多不可言說的細節。

我張了張有些蒼白髮顫的嘴唇,想說些什麼。

但我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隻是心裡有一塊柔軟的地方受到了衝擊。

好像我藏得很深的很寶貴的東西。

在季映棲不顧及我,吻向彆人的那一刻。

輕輕地,無聲地碎掉了。

隨後,我用力閉了閉眼睛,麻木著一張臉,轉身走了出去。

3

外麵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天地一片混沌,路燈晦澀昏黃,馬路邊被黑暗籠罩的樹枝在寒風中張牙舞爪。

有一對情侶站在我身旁,低聲嘟囔了好一會。

隨後男生脫下外套,將女生罩住,兩人緊緊相依,一起衝進雨幕。

我看著他們很快鑽進停在路邊的車子裡。

神情有些恍惚。

我感覺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事情。

但是一直冇能想起來。

直到我回到家,開始在房間裡收拾東西。

忽然在箱子最底下找到一把傘,眼淚頓時繃不住,潰散決堤。

那是一把透明的摺疊傘。

傘的內裡用黑色馬克筆,畫滿了我最喜歡的卡通圖案。

有一天放學,天空下起了大雨。

我本來要和同伴一起回家的。

但是轉眼卻看見了我的同桌,他站在屋簷下望著蒼灰色的天空,表情疏離又落寞。

他應該是忘了帶傘。

但是,他家裡,已經冇有可以給他送傘的人了。

我忽然就有些心軟。

糾結幾下,最後還是把手裡的傘塞給了他。

「不用還了!就當是謝你教我做題!」

我用一種渾不在意的大方姿態,掩飾住少女心思,送出了我最喜歡的傘。

然後連他的反應也冇敢看,轉身跑進同伴的傘下,催著她快點離開。

同伴笑我熟的冒煙的滾燙臉頰。

我惱羞成怒跟她打鬨。

眼神卻冇忍住越過傘下的雨幕向後回望。

少年穿著藍白校服,高挑清瘦的身影在人群中格外醒目,手裡牢牢握著那把傘。

天地墜雨,唯有心跳聲聒噪可聞。

第二天,雨水依舊連綿。

我忘記了我那時再見他是懷揣著怎樣的心情。

卻依舊記得他從教室後門走進來時的每一個細微動作。

那把透明卡通傘冇有淪落到和走廊牆角下一群五顏六色的傘排排坐。

它被少年修長白皙的手掌握著,傘麵的雨水被柔軟的手帕一點點抹乾。

然後那把傘被撫平褶皺,收好,珍之重之地塞進書桌,和他的課本放在一起。

十八歲的季映棲抬起頭,對上我來不及閃躲的視線。

他笑起來,眉眼彎如新月。

他說。

他會珍惜一輩子。

彼時那層薄薄的窗戶紙還冇有捅破。

但在兩顆年輕的,壓抑剋製的劇烈心跳聲中。

我們都知道。

他說的是,他會珍惜我一輩子。

雨停了。

我擦乾眼淚,平複好心情。

再拿起那把已經被主人遺忘多年的傘。

它的皮膚陳舊泛黃,卡通畫模糊不清,骨架早已經生鏽潰爛,散發著變質難聞的氣息。

我看著它,在床邊依著夜幕,坐了一晚上冇睡。

不知道過了多久,黑夜褪去。

一抹曙光破開雲層,將我的身影照得黑白分明。

我動了動冰冷僵硬的手腳,站起身,拿起那把舊傘,丟進了垃圾桶。

接著,我撥通了季映棲的電話。

年少時的那一場夏雨。

該結束了。

4

電話響了很多聲,才終於被人接通。

但鑽入耳朵的,卻是一道彷彿剛睡醒的慵懶女聲。

「…喂?哪位?」

她接著打了個哈欠。

但在我如同死水般的沉默中,顯得有些刻意了。

半晌,寧蘭的嗓音才繼續響起。

她低聲帶著點抱歉和尷尬說:「我拿錯手機了,你等會,我把阿岐叫醒……」

「不用了。」

我打斷她。

然後平靜地說:「麻煩你轉告他,材料我都準備好了,下午三點,民政局見。」

冇有給對方反應的機會,我直接掛斷了電話。

從昨晚一直到現在我都冇吃東西。

但我卻覺得很反胃,很想吐。

什麼愛我,什麼情深不悔。

結果轉頭就能跟彆人睡。

該出軌的人,不管是什麼理由,最後還是會出軌。

我想起上輩子,我「意外撞破」這件事之後。

整個人心痛到差點暈厥過去。

我喪失了所有的理智,像個潑婦一樣質問他們兩個人。

結果寧蘭臉上寫著抱歉,嘴上卻說這是個誤會,是意外,希望我不要怪季映棲。

而季映棲乾脆一句話也不辯解。

任由我在他麵前哭鬨發瘋,質問他他曾經那些話還作不作數。

他隻是沉默,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

一副他有委屈,他承受了很多,卻不說的姿態。

鬨到最後,所有人都站在了季映棲那邊。

他們說他有苦衷,他不是故意的,我不該這樣怪他。

做的人是他們。

錯的人反倒變成了我。

他那麼冷靜,襯得我像個瘋子。

讓我不禁開始懷疑起自己,是不是我真的鬨得太過?

是我不該捕風捉影,汙衊他和寧蘭這麼多年的純粹友情。

才導致季映棲意氣用事,乾脆和寧蘭把本就曖昧的關係坐實。

我渾渾噩噩,終於答應離婚。

可季映棲遞給我離婚協議後,回去病情就加重了。

周旭他們像是再也看不下去,衝到我麵前斥責我,說是我刺激的他。

他問我知不知道。

季映棲報複性地做出這一切,都是為了不拖累我啊。

我和他是少年同桌,一起從校園走進婚姻。

季映棲父母雙亡。

我是他唯一的家人。

他知道我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他的。

所以,他選擇用這種極端的方式,來逼走我。

我好不容易纔接受他出軌不再愛我的現實。

可週旭他們卻說他是因為太愛我了,纔會這樣傷害我。

本來季映棲還能再多活兩年的。

現在因為我太作鬨,害得他病情突然惡化。

都是我的錯。

我隻有一張嘴,辯不過他們一群人。

最後我精神徹底崩潰了。

在看了眼重症病房裡昏迷不醒的季映棲後,我衝上了醫院天台,縱身一躍而下。

現在想想,真的好傻。

重來一次,我選擇放過自己,也放下曾經的一切。

然而,我在民政局等了很久。

等到工作人員都下班了,季映棲才姍姍來遲。

5

「我身體不適,半個小時前才醒。」

在我開口質問之前,季映棲率先解釋。

他氣息不勻,長款風衣裡是略有些淩亂的襯衣領口。

連頭髮也冇來得及打理,蓬鬆亂翹,像是整個人剛從被窩裡鑽出來。

他看了眼已經關門的民政局,吐出一口氣。

不知道是在歎氣還是鬆了一口氣。

然後轉頭又冷淡地對我說:「重新再約個時間吧。」

也冇彆的辦法了。

我讓他有空直接聯絡我,隨後一句話也不想多說,轉身就要走。

季映棲卻突然開口道:「上午你給我打電話,是嵐嵐接的,她和你說了什麼?」

我被他這試探的語氣問得莫名有些火大。

胸腔內積攢已久的怨懟忽然爆發。

我轉身衝他譏諷地說:「你們不是就躺在一張床上嗎?她說什麼你不知道?」

季映棲頓了下。

讓我意外的是,他的神情刹那間春風化雨,柔和了下來。

就像是確認了什麼。

他真切地鬆了口氣。

難得語氣緩和地跟我解釋:「你誤會了,我昨晚喝多了,她送我回家,剛好我身體不舒服,她不放心,留下來照顧我而已。」

且不說他這番話聽著有多荒謬。

就以我們現在的關係,我不知道他還有什麼必要跟我解釋這些。

但是很快,我就明白了。

季映棲當著我的麵,突然咳嗽了一聲,臉色瞬間變得有些蒼白。

他英俊的眉宇緊蹙起,好似有些痛苦,又接連咳了好幾聲。

我分不清他是裝的還是真的。

總之,跟我沒關係。

我扭頭就走。

身後傳來的急促腳步聲,季映棲一把抓住我的手臂。

他臉色蒼白又難看,下顎繃得很緊。

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我說我身體不舒服,你是一點也不在乎嗎?」

我知道他生病了,還是重病。

但那又怎麼樣?

我動了動手臂,皺眉道:「鬆手。」

季映棲非但冇鬆手,鉗製我的力道還加重了,表情更是差勁到了極點。

要和我離婚的人是他。

現在我爽快答應離婚。

他又不高興了。

季映棲眼神凶狠地盯著我看了會,隨後猛地甩開我的手。

他劇烈咳嗽一聲,語氣發沉:「……好,我放你走。」

他壓著火氣,好像有股難以言喻的心痛一樣。

我二話不說,抬腿就走。

可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巨響。

季映棲暈倒了。

我急忙叫了救護車,把他緊急送往醫院。

猶豫了下,我給寧蘭打了個電話。

反正和我離婚以後,季映棲早晚都要娶她的。

我一個準前妻守在這裡也不像話。

寧蘭知道訊息後,什麼話也冇說,很快就趕到了醫院。

和她同行的還有周旭。

我從走廊長椅上站起身,剛想和他們說季映棲被送去急救了。

就看見寧蘭冷著一張臉衝到我麵前。

忽然抬手重重打了我一耳光。

我愣住了。

隻聽寧蘭用前所未有的冰冷語氣,恨聲對我說:「你簡直就是個掃把星!是不是要把他害死你才甘心?!」

6

我摸了摸被打得發麻的側臉。

感受著耳朵裡的尖銳轟鳴聲。

抬起頭就要還手。

然而周旭眼疾手快,上前猛地推了我一把,將我推倒在地上。

他擋在寧蘭身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怒斥道:「你還有膽子還手?你打一個試試!」

我雙手撐著冰涼的地麵,氣得有些發抖。

就在這時,急救室的燈滅了,醫生從裡麵出來。

寧蘭顧不得跟我算賬,立馬衝上前。

周旭緊隨其後。

但在路過我的時候,他頓了頓。

隨後,他腳上那雙昂貴的意大利手工皮鞋,狠狠踩過我撐在地麵上的手背。

他一米八的高個,渾身緊實的肌肉,幾乎將全身重量都碾壓了上來。

我疼得失聲痛叫,眼淚不自覺洶湧流出。

我抬頭瞪向他。

卻看見他在走廊的頂燈下,被照耀得模糊了輪廓,顯得異常惡劣的壞笑。

「有本事,就去報警啊。」

猶如惡魔吐息,他用口語向我挑釁著。

一瞬間,我像是又被他拽入了上輩子被道德霸淩,精神崩潰混亂的那段黑暗時光。

刺骨的冷水當頭潑下,讓我從頭到腳都涼透了。

原本真的想報警的念頭,也刹那間如同死灰。

我忽然想起來。

周旭家裡極有權勢。

報警,無異於直接給周旭打電話,跟他控訴他欺辱我的事實。

除了一頓嘲笑,還能得到什麼?

原先他或許還會顧忌季映棲,即便跟我開玩笑都不敢太過分。

可現在,我和季映棲關係徹底破裂。

他再也不掩飾對我的惡意了。

以前我還想不明白。

他為什麼這麼討厭我?

但現在我知道了。

他周旭,就是寧蘭的一條狗。

寧蘭喜歡季映棲,他就為季映棲馬首是瞻。

寧蘭討厭我,他便恨我入骨。

我坐在地上緩了好一會,等痛意褪去,手腳重新恢複知覺了。

才站起來,冇有再回頭看一眼,急於逃離地狼狽離開。

我叫了搬家公司,把我所有的行李收拾好,離開了最繁華的市中心。

回到郊區的老房子。

推開門,電視劇上放著讓人昏昏欲睡的年代戲曲。

屋子裡一股發黴的陳舊氣息。

坐著輪椅,正在陽台上打盹的老婦人聽見動靜,抬了抬暗沉鬆垮的眼皮。

看見我帶著大包小包的行李走進來。

她彷彿早有所料,扯了扯嘴角,嘲諷又得意地問我:「瞧瞧,我說什麼來著,被人掃地出門了?」

7

我恍若未聞,沉默地收拾著我的行李。

我媽從輪椅上直起身,顫巍巍地拿起身上的老花鏡戴上。

她什麼也不問,什麼也不在意。

隻是又開始急切地向我推銷樓下鄰居家的兒子。

「早叫你不要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人家有錢人憑什麼看得上你?你要胸冇胸要屁股冇屁股的,這下好了,被人家白白玩了幾年,說踢出門就踢出門。」

「那姓季的我當初看他就不像什麼好人,幸好你們冇孩子,你還嫁得出去。」

「我給你許嬸打個電話,看她家小子在不在家,你彆收拾了,趕緊打扮打扮,去和人見一麵。」

她對著老年機,一個按鍵一個按鍵地找。

我用力把衣服往箱子裡一摔,忍無可忍道:「怎麼,我是離了男人活不了了嗎?」

「你這麼喜歡許嬸兒子,你去嫁給他啊!」

「一見麵就說一見麵就說,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有多好!我就想問問他坐牢出來了嗎?這種在外麵胡亂鬼混冇個正經工作的男的你也介紹給我?我到底是不是你閨女啊?!」

我媽瞬間沉了臉,眼神凶狠得像是要生吞了我。

她叱罵道:「人家不嫌你離過婚就不錯了!你還挑,再挑下去就冇人要了!你不嫁出去,難道想拖累我一輩子不成?!」

我一口氣堵在喉嚨裡,上不去下不來,簡直要鬱卒。

和她根本說不通。

她什麼也聽不進去,陳舊腐朽的觀念已經侵入她的骨髓。

哪怕是她的親生骨肉,也要為此讓步。

我乾脆不收拾行李了,將東西全部塞進我的房間,關上門。

「我不拖累你,過幾天我就搬出去。」

屋外傳來輪椅滾動的聲響。

隨後是劇烈的拍門聲。

我媽生氣地罵我,說我翅膀硬了,反了天了。

她說:「搬出去你也得給我去相親!你離婚已經夠讓我丟臉了,還想讓我在街坊鄰居麵前抬不起頭嗎?!」

「再說小許這孩子怎麼不好了,你彆聽彆人亂說,我是你媽,還能害你不成……」

我找出耳塞,用力堵住耳朵。

隨後就在手機上找起了出租屋。

這個家還是和從前一樣,多呆一秒,都讓人感到窒息。

我本以為。

隻要我找個地方躲起來,等季映棲甦醒和他離完婚。

我的世界就能清淨了。

可事情的發展總是不如人意。

又一次吃不下飯,跑到衛生間嘔吐以後。

我拿著驗孕棒,看著上麵的兩條紅杠,失了神。

8

上輩子的這時候,我還在和季映棲瘋狂吵架。

那會我精神瀕臨崩潰,因為他和寧蘭的事,每天疑神疑鬼。

根本冇注意到自己身體的異常。

這一世,短短幾天。

我就和季映棲確定了要離婚。

而他的病情提前惡化,進了醫院。

我冇有守在醫院,直接離開。

寧蘭他們也就冇機會告訴我季映棲患癌的真相,並用這件事狠狠圍攻我。

我也因此,意外發現了自己懷孕的事情。

也就是說。

上輩子我死的時候,肚子裡也同樣懷著寶寶。

一屍兩命。

我將額頭抵在洗手檯前的鏡子上,閉著眼睛。

難言心中的悲傷和痛楚。

但是當我再睜開眼睛,緊抿著蒼白的嘴唇,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我知道,這個孩子不能留。

它來得太不是時候。

我和季映棲他們,還有一場硬仗要打,根本冇能力再照顧它。

我撫摸小腹,有一個計劃,在心中逐漸成型。

縱然我和季映棲現在關係僵硬。

但這麼多年的感情,他也冇那麼容易放下。

隻要他還在意。

那麼這個註定留不住的孩子的作用,就能發揮到最大。

我吐出一口氣,輕聲對寶寶說了聲,抱歉。

第二天清晨。

我躡手躡腳地走出房門,本來想偷偷溜出去。

但冇想到,我媽起得那麼早。

她依然坐在那個小陽台上,外麵的晨光熹微,叫人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她的聲音幽幽的,如同鬼魂一樣響起:「起這麼大早,去見哪個野男人?」

我聽得很不舒服,回懟道:「總之不是見你那個小許。」

出乎意料的。

這一次,她並冇有跟我吵。

而是輕聲對我說:「媽都幫你打聽好了,小許過幾天就回來了,你去見見……」

啪嗒一聲,大門被我關上了。

她後麵說了什麼,估計又是老生常談,我不耐去聽。

我來到季映棲入住的那家醫院。

但是我並冇有直接去他的病房探望他。

而是躲在暗處觀察。

季映棲已經醒來了,整整一天,寧蘭都陪在他身邊。

周旭在病房內往往待不久,冇過一會就要出來,走到樓梯間裡去抽悶煙。

但他又很捨不得離開。

隻能一遍遍地,像自虐一樣,看著心上人對最好的兄弟溫言軟語的關切。

我在這時候,一步步從台階上走下去。

聽見響動,周旭抬頭看了一眼。

看見是我,周旭當即皺起了眉。

他吐出一口菸圈,語氣不善道:「你來乾什麼?上次的教訓還冇吃夠?」

我盯著他,忽然一笑。

「你說寧蘭一個大小姐,怎麼就這麼下賤,知三當三呢?」

周旭瞬間變了臉色。

他手指著我,表情狠厲,怒道:「你嘴巴給我放乾淨點!」

我挑了挑眉,不動聲色地朝他靠近。

繼續說:「我改變主意了,我不和阿岐離婚了。」

「這樣,她就永遠也冇有上位的機會。」

「不過她這樣隨便的破鞋,跟你這條死皮賴臉的舔狗,倒是般配得很。」

周旭罵了聲臟話,額角的青筋都突起了。

他習慣性狠狠推了我一把。

還欲再動手。

卻冇想到我一腳踩空,直接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周旭愣了愣,蹙眉冷眼站在高處看著我。

直到我蜷縮起身體,捂住肚子,臉色蒼白顫抖地說了句:「我的孩子……」

周旭指尖猛地一抖,煙從手中墜落。

他整個人,瞬間大驚失色。

9

儘管就醫及時,但孩子冇能保住。

這是必然的。

畢竟為了以防萬一,我在來之前,就吃了墮胎藥。

當我睜開眼睛。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身穿病號服,雙目赤紅守在我身邊的季映棲。

他見我醒來,立馬坐直了身體,想來握我的手。

但手掌遞到一半,又頹然地垂了下來。

他雙眼有些濕潤,啞聲對我說:「孩子……冇了。」

我們一直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

為此,季映棲很早就開始備孕,減少公司的應酬,戒菸戒酒,同時定期檢查身體。

也是這一查,才查出了問題。

我露出驚愕難過的神情,對視間,眼淚順著臉頰滑落。

注意到站在角落裡低頭不語的周旭。

我艱難地抬起手指,指向他,帶著哭腔和怨恨說:「…是他,他把我從樓梯上,推了下去。」

事發突然,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此刻季映棲得知孩子冇了的真相,扭頭看向周旭,簡直不可置信。

周旭張了張嘴,但無法辯解。

畢竟就算我說話再難聽,他對我動手,是事實。

下一秒,季映棲起身衝了上去,一拳打偏了他的頭。

他死死拽住周旭的衣領,怒不可遏,衝他吼道:「你瘋了嗎?!她是我老婆!!」

「那是我的孩子啊!!!」

他們倆打得不可開交,基本上都是周旭在捱打,他冇敢還手。

直到寧蘭去拉架,被季映棲猛推了一下。

周旭這纔來了脾氣,反擊道:「那寧蘭呢?你到底把她當什麼?!」

病房內,空氣頓時變得凝固。

季映棲看了眼躺在病床上,剛剛經曆喪子之痛的虛弱的我。

平緩下劇烈的呼吸。

他咳嗽一聲,又壓回去。

寧蘭心疼得想上前為他撫順脊背。

但卻被他避開。

何其相似的場景。

但這一次,季映棲沉聲說:「我從來,都隻把寧蘭當朋友。」

此話一出,寧蘭怔怔地後退一步,失望又痛苦地看著他。

周旭則是罵了一聲,用力將他撞開,拽著寧蘭離開了病房。

我看著季映棲叫來護士,讓加一張病床在我身邊,他要搬過來守著我。

好像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樣。

他收起尖刺,收起那些冷嘲熱諷和傷害,露出愛我的底色。

他說儘管那個人是周旭。

但他傷害了我,他就一定會為我,和我們的孩子報仇。

聽到這句話,我難以抑製地心尖顫了顫。

可正當我的情緒略有鬆動時。

我忽然聽見一道奇怪的機械音——

【檢測到條件變化,現縮短攻略時間。】

【請宿主在一個月之內,完成攻略白月光前妻的任務。】

【若一個月之內,白月光前妻冇有甘願赴死,則任務失敗,宿主將喪失主角光環,永遠留在這個世界。】

季映棲握著我冰涼的手摩挲,溫柔地安慰我的動作驀地停住。

我也突然愣住了。

10

「……條件變化。」

季映棲低聲喃喃道。

他似乎有些不解。

但隨即,他敏銳發現了我的不對勁,掀起眼皮,幽深目光緊鎖住我。

他笑了笑,溫和地說:「怎麼了?寶貝。」

這聲寶貝叫的詭異。

聯絡到剛纔那個奇怪的聲音,我很難不升起警惕心。

我把手從他掌心中抽回。

迎上他探究的目光。

我猶豫片刻,垂眸低聲說:「我累了,想休息一會。」

季映棲又盯著我看了一會。

見我確實一副疲憊的模樣,總算放下心來,幫我把被子輕輕蓋好,又貼心地拉上窗簾。

從這天起,季映棲就搬來了我和一間病房。

他自己就是病患,卻親力親為地照顧我。

好幾次護士都想勸說,想告訴我他的病情,但都被季映棲打斷了。

他明顯有事瞞我的樣子,對我好得不像話。

就好像前段時間當著我的麵和寧蘭深吻,讓我彆後悔的人,不是他。

如果不是知道他有問題。

我可能會以為自己是不是得了什麼精神分裂。

我謹慎地選擇按兵不動,對他的態度不冷不熱。

終於在某個晚上,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

夜晚,四周漆黑靜謐,季映棲以為我睡著了,起身走到陽台去抽菸。

我又一次聽到了那個奇怪的聲音。

季映棲和它對話,語氣顯得有些急躁。

他問:「係統,謝輕玉目前對我的愛意值是多少?」

係統回覆:【61%。】

季映棲重重「嘖」了一聲。

他懊惱道:「難怪從我提出離婚起,她就像變了個人一樣,看來是我太冒進了。」

沉默一會。

季映棲低聲說:「周旭那蠢貨,也不知道揹著我對她做了什麼,竟然讓她為了利用我報仇,連孩子都不要了……」

我心裡悚然一驚,原來他都看出來了。

係統忽然提醒道:【宿主,任務時間,僅剩25天。】

季映棲撚滅菸頭,沉聲說:「知道,不用催。」

他開始轉身往病房內走。

明明房間裡靜得隻有他的腳步聲。

但他的聲音卻同時無比清晰地在我耳畔響起。

【女主和男配都不靠譜,還得我自己來。】

【我在家裡打造了一間密不透風的地下室,我有的是辦法,讓她心甘情願地為我去死。】

【對了,如果她怕痛不敢自殺。】

【……我親手殺了她,也算任務完成嗎?】

身旁傳來被子被掀開的聲音。

隨後,是床鋪下陷,發出吱呀聲響。

係統的聲音,也近得像是就在我腦子裡響起。

它說——

【算。】

11

我的手機被季映棲收走。

平常他以讓我好好休息為由,不讓我碰。

直到第二天,我的手機突然響了幾聲,是有人發了資訊給我。

季映棲原本在削水果,聞聲,拿起我的手機看了眼。

他抬起頭,忽然似笑非笑地問我:「老婆,許哥是誰?」

「他為什麼會突然約你見麵?你好像從冇跟我提過。」

我渾然一激靈。

卻死死壓製著表情,平靜地朝他伸出手。

「是我一個表哥,跟我家關係還行,前些年搬去外地聯絡少了,所以就冇跟你說過。」

「估計是回老家順路來看我媽了吧。」

季映棲聽完,冇有起疑。

他知道我和我媽的關係很複雜,也知道我媽是個多麼封建愛麵子的人。

要是我不回親戚的資訊,估計下一秒,我媽就要打電話來開罵了。

那臟話,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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