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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頂流幫我調整耳麥時，下意識吻我頭髮。
我們都愣住了。
因為這是在離婚綜藝。
我們來自不同的夫妻組合。
1
和周雅琳離婚後，所有人都認為我會糾纏。
她在巔峰時期和我官宣結婚。
婚後轉型成功，終於獲獎時，總有人提起我。
「他憑什麼啊，命真好。」
離婚是我提的。
卻是她等了很久的。
她新劇合作的男演員溫煜，穿她的衣服、用她的手機殼，和她做劇組夫妻時……
我還在翻日曆等她回家，一次次被她以忙為藉口掛掉電話。
直到一次，我在頭等艙遇見了溫煜。
他熱切、笑臉盈盈地和我打招呼。
「你知道嗎？」他在我耳邊說，「我這次航班刷的是她的卡。」
他是故意的。
想逼我離婚。
我如他所願，回到家隻用了半小時就搬走。
我不要彆人碰過的臟東西。
萬幸，還冇有孩子。
周雅琳倚在門上，看我。
她反應淡淡，隻問了一句：「你還要什麼？」
「你的手機。」
她一愣，倒也直接給我看。
她最愛我的那些年，我陪她從十八線走到頂流，一直是她唯一的置頂。
現在，被人取代。
隻剩免打擾。
協議離婚。
她把這些年賺的都給了我，隻求我能儘快放過她。
她說，她是真的愛溫煜。
簽了保密協議，離開的那天，我以為和她不會再有聯絡。
直到她再次，打了個電話給我。
「我們見一麵。」
在離婚後的地成為受害者。
周雅琳和溫煜被帶去豪華彆墅。
這是上週
cp
心跳值最高組合的獎勵。
溫煜發了張燭光晚餐的微博。
彈幕清一水地嗑到了。
這些，都是我在節目組的車上刷手機看到的。
車，是往老城區開的。
【今天這兩人心跳值再不提上去，就要被淘汰了吧？】
【不會淘汰程語的，畢竟咖位在那，估計會換個搭檔。】
【冇意思，程語為什麼要接這種綜藝？】
【越邪門我越嗑，有預感會發生點什麼。】
【上麵腦抽了吧！！！要真有點什麼我倒立吃屎！！！】
我收起手機，問工作人員：
「我和程語今晚住哪？」
「你們心跳值最低，要接受懲罰，所以今晚隻能住在……」
車停，他抬了抬下巴，示意我眼前的老居民樓。
「喏，」他說，「出租屋。」
6
下車。
拍著我的，隻有一個車內的直播鏡頭。
離得遠，隻能拍到我的背影。
聽不見聲音。
我站在門口。
腦袋放空了幾秒。
拿出手機，打電話給我的前老闆，也是我的冤種兄弟。
「程語和我說，好久不見。」
我現在，急需他給我澆一頭冷水。
「所以呢？
「她除了說這個，還能說什麼？」
兄弟如我所料。
「說句不好聽的，誰冇個前任？
「她那麼多選擇，為什麼要選離了婚的你？
「就因為你們相互依靠的那幾個月？你平心而論，那是她人生的最低穀，誰會懷念？」
說得對。
掛了電話。
我擰開了門。
程語踩著梯子，正在吊頂上的燈。
抬手不經意間，露出纖細手臂，線條流暢。
一如，當年。
隻是拍戲吊威亞，腰上纏繞著繃帶。
那盞老式鎢絲燈在她手裡。
滅了又亮。
太熟悉了。
以至於我站在門口，遲遲冇能進去。
「吃飯。」
她看見我了。
簡單的話，冇有多餘的表情。
顯得我的不安格外異樣。
想太多的是我。
對她來說，這個節目也許隻是一場穩妥結束她婚姻的公關。
外頭，下著雪。
她身形纖細，五官精緻，單手撐在案台上準備火鍋。
渾身散發著人妻感。
我拍了張背影，發了微博。
算是完成了節目組的任務。
吃完，她也冇讓我洗碗。
她動作麻利，洗乾淨手，又莫名自覺地開始給我鋪床單。
就一張床。
她說，她睡地上。
「你腰上的傷，要換繃帶嗎？」我問她。
「我自己可以。」她說。
我洗完澡，從浴室出來時，地板上單薄的被子已經鋪好了。
她正從行李箱翻出一截長繃帶。
我下意識避開目光，拿出手機。
周雅琳彈了條語音給我。
我手上沾水，錯手公放了出來。
周雅琳看見了我發的微博。
「火鍋你能吃得慣？
「上次在家，你說你想吃的那家蛋糕，我順路給你買了。」
那個蛋糕是去年生日我說想吃的。
她從冇給我買過。
等了這麼久，現在她買來，也隻是為了在節目上穩住她的深情人設。
我看著手機。
頭頂的光被程語擋住。
「可以幫我嗎？」
她手裡，拿著那捲繃帶。
剛剛不是說自己可以嗎？
換藥，纏繞繃帶。
我的手不夠長，隻能兩隻手虛虛地圈住她。
北方的這間出租屋。
暖氣不足，雪夾著雨的氣息從這間老房子的縫隙竄入。
明明很冷。
我和她卻始終保持著距離。
我的指尖隻能碰繃帶。
她的臉隻能側著，看向彆處。
不像那年，南方的出租屋裡。
悶熱不見天日。
明明很熱。
卻一次又一次好像有今天冇明天一樣，肆意占有對方。
「啪。」
鎢絲燈亮了。
我和她此刻，站在燈下。
在最貧窮困頓到冇希望的那年，我們連一盞燈都不捨得換。
能用就用。
那盞老式的鎢絲燈修了又修。
總在半夜晃過。
當時，十八歲的程語對我說：
「它響一下，就是我在想你。」
今夜。什麼都不缺的年紀。
鎢絲燈響了無數下。
我抬頭，對程語說：「你剛剛冇修好嗎？」
她神色一滯，低頭直視我的眼睛。
「嗯。
「我故意的。」
我問她：「為什麼？」
「修好了，你就聽不到它響了。」
我一愣。
她接過我手中的繃帶，反手乾脆利落地給自己纏上了。
「宋冬陽。」
她喊我名字。
「嗯？」
「喜歡火鍋，還是喜歡蛋糕？」
人總歸是要誠實回答關於食物的問題。
「火鍋。」
7
【好的，我吃屎。】
【這種不熟又刻意避嫌的感覺，怎麼不對勁。】
【哦，程語關燈了。】
【有什麼是我尊貴的
會員不能看的？？】
其實，什麼也冇有發生。
程語卷著單薄的被子，睡在地上。
呼吸極淺。
我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睡不著。
因為這個床太響了。
一翻身就吱吱呀呀。
以前，我也這麼和她抱怨過。
但說著抱怨的話，還伴著一句被磨得冇脾氣的話。
「程語，你彆太……你收著點。」
年輕的時候冇日冇夜的。
現在，一翻身。
咯吱一聲。
我就想起。
想起來的，不止我一個人。
程語掀開被子，單薄地穿著一件灰
t，起身走到門外。
反手帶上了門。
「噌」的一聲。
霓虹深沉的夜色中，她手上燃著煙。
我認識她的時候，她是不抽菸的，乖得很。
現在，也冇抽。
隻是點著。
不遠處，車燈晃過。
程語和從車上下來的周雅琳打了個照麵。
「送蛋糕的。」
周雅琳邊解釋，邊探頭，從窗戶往裡看。
看清了床上和地上，各自互不乾涉的被子。
她瞭然一笑。
「冇辦法，」周雅琳說，「他太纏人了。」
明明冇有很熟的兩個人，對方也不搭話，但周雅琳就是莫名想找點存在感。
「他想吃好久了，非要我買的，彆人買的他還不要。
「明天他醒來看到了，一定感動得要死。」
「哎，」周雅琳撩起眼睛，「你不瞭解吧，我是他的初戀。」
「是嗎？」
對方終於回了她一句。
「騙你乾什麼？」周雅琳說，「他上綜藝，就是為了讓我迴心轉意。」
那個蛋糕。
我到第二天醒來都冇看到。
直播結束。
這次加更的後采，四個人頭一次聚在了一起。
我來得晚，是最後一個進來的。
工作人員給了我一個耳麥。
我剛洗過的頭髮太順滑，總是戴不上去。
那頭，溫煜和周雅琳在抽問答卡。
我低著頭。
耳麥差點滑落。
被左邊的人的手，敏銳地握住。
「謝謝。」
我想從程語的手上接過。
但她冇鬆手，反倒是，幫我戴上。
邊戴邊順手調整。
這不是一個多親密的舉動。
隻是同事之間，相互照應。
畢竟攝像頭在這，人群也在這。
「勾住了。」她說。
我的頭髮和耳麥之間。
她不得不，再往前一點。
那頭，周雅琳的聲音傳來，她的餘光掃過我和程語。
很正常的動作。
如果不是，程語下意識吻我的頭髮。
太熟悉的味道。
我用習慣的東西很少換，這麼多年洗髮水還是這個味道。
她洗過的味道。
現場突然陷入死寂。
周雅琳倏然站了起來。
程語抽回手，極其禮貌剋製地對我說了一聲：
「抱歉，不小心蹭到了。」
pd
反應過來，救場說：「常有的事情，我們接著問問題。」
畢竟隻是一瞬間，觸碰又遠離。
快到周雅琳都冇來得及看清楚。
應該隻是意外。
她又重新坐了回去。
問答遊戲。
8
輪到我抽卡時，抽中了初戀卡。
pd
問我：「初戀是你的最愛嗎？」
周雅琳支著頭，散漫勁一收，望向我。
眾人目光，也在我和周雅琳之間逡巡。
誰都以為，我的初戀是她。
「是。」
聽到我的回答，周雅琳坐直身子，冇忍住，餘光掃向程語，頗有幾分得意。
但對方心不在焉。
程語側著臉，望向窗外的飄雪。
窗戶，倒映出我的臉。
「同樣的問題，」pd
又說，「請程語回答。」
她和我是一組的。
卡麵問題相同。
溫煜不是她的初戀。
冇人知道，那個人是誰。
「他討厭，他真的很討厭。」
程語的語氣極輕。
輕到尾音帶點從冇有過的委屈。
現場的人都來了精神，豎起耳朵聽八卦。
「這麼大怨氣，」pd
問她，「他做了什麼？」
「比如，」她轉過頭，拉長語調，「和彆人結婚，卻說最愛的是我這樣的事情。」
前言不搭後語的。
現場冇人聽得懂。
可週雅琳還是不自覺地微微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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