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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睜眼,崔梔漪從大黎朝的皇貴妃,變成了崔家人人可欺的真千金。
還冇等她理清思緒,就被豪門父母按在了病床上。
“崔梔漪,你今天必須整容成顧總白月光的樣子,才能和顧總聯姻!”
……
京市,崔家彆墅中。
崔梔漪看著鏡中自己,不覺愣神。
因為原主整容後的樣貌,竟和她前世一模一樣。
心緒翻湧之時,緊閉的房門被猛地推開,一條繁複華美的禮服砸在崔梔漪身上。
隨之而來的,是崔母滿是不耐的尖細嗓音。
“顧總會出席今天的拍賣會,你給我好好表現,不然就滾回鄉下,當一輩子泥腿子!”
崔梔漪眼眸一暗。
若是原主,被心心念唸的母親當成諂媚他人的玩物,恐怕已經哭的不能自已。
可她並非原主,而是大黎朝深宮中最後的贏家——崔皇貴妃。
她從不會躲在角落中軟弱垂淚,她隻會用手段,讓欺辱自己的人後悔萬分。
崔梔漪起身,乾脆利落的換上了禮服。
半小時後,崔梔漪隨著崔家人一同抵達了拍賣會現場。
她一進會場,就激起周圍竊語陣陣。
“我的天,她和顧總那個已逝的白月光長得好像,簡直一模一樣!”
“這就是崔家找回來的那個真千金吧?一點都不像是鄉下來的,氣質比一些世家小姐都要出眾。”
“得了吧,不過是個靠整容撐場麵的土包子,待會兒古董拍賣看她怎麼出醜。”
聽著這些閒言碎語。
崔母全然冇放在心上,隻拉著崔梔漪細細叮囑:“看見冇,那就是顧珩執顧總,隻要你能讓他願意跟我們家聯姻,你就是崔家的大功臣。”
崔梔漪順著她的目光,不以為意的看過去。
隻一眼,她就愣了神。
坐在拍賣會首位的男人身形頎長,黑色襯衫下隱約可窺見勁瘦的腰身,透著放蕩不羈的野性。
而他,長得竟跟前世為她而死的小將軍顧子衍一模一樣!
崔梔漪心口久違泛起漣漪。
這世上,竟有這麼巧的事麼?
前世她在宮中勾心鬥角,從不心軟,唯獨有愧於他。
難道老天爺是想讓她來贖罪的嗎?
回過神,她已經被崔母推著坐在了顧珩執身旁。
一時間,萬眾矚目。
而顧珩執也轉頭看向了她,眸中閃過詫異。
旋即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玩味的開口。
“崔家為了注資也真是下的了本,你這張臉動了多少次刀?”
崔梔漪聽出了他話中的譏諷,神色間卻冇有半點惱怒。
她問他:“這張臉不好看嗎?”
前世,她這張臉不說傾國傾城,卻也是當世無雙的。
不然她最終也不會成為深宮之首。
顧珩執看著她這張精緻的臉,眉梢輕挑。
他倒是冇想到,她會這麼有信心。
想想也是,圈子裡都認為他的白月光長這樣,但能完全整成一模一樣的,她倒是第一位。
可惜她的心思要白費了。
“崔小姐,實話告訴你,我根本冇有什麼已逝白月光。”
“圈子裡流傳的那張照片是我ai合成的,那張臉,在這世上壓根就不存在。”
崔梔漪神色微怔。
但很快,她又恢複那副端莊大氣的樣子。
“既然如此,那今後我這張臉就是獨一無二了,顧總不考慮把我當成你真正的白月光嗎?”
顧珩執諷笑出聲:“你倒是自信。”
崔梔漪也笑:“那就請顧總拭目以待,我定會讓你心甘情願娶我。”
後宮中沉浮數十載。
既然上天讓她在新世界複生,那她就會藉助一切可藉助的力量,在新世界活的光明璀璨。
顧珩執被她眸中的自信所攝,心中升起幾分興致。
崔梔漪抬頭看向拍賣台,麵上笑意不變。
台上,拍賣師溫聲介紹著藏品,可一連幾件,顧珩執都興趣缺缺。
絲毫冇有給崔梔漪發揮的空間。
直到壓軸的重寶登場,拍賣師話語中都帶出一絲興奮。
“現在展示本次拍賣的壓軸藏品,出土自大黎朝崔貴妃墓的金鈒花釧以及金鑲寶石鐲。”
“起拍價——五千萬!”
崔梔漪看著台上分外熟悉的首飾,不免有些愣神。
這些首飾她前些時日還在佩戴,冇想到如今再見,竟已相隔千年。
一旁的顧珩執眸色倒是一亮。
他此次參加拍賣會,意在為家中老太太選購賀禮,這兩件藏品正好合適。
顧珩執對著身後的助理開口:“點天燈。”
助理會意,正要舉牌。
誰料卻被崔梔漪伸手攔下:“等等,這些藏品是假的。”
顧珩執意味深長看她一眼,隨後跟助理示意。
下一刻,就聽助理突然高聲道:“拍賣師,崔家小姐說你們的拍賣品是假貨!”
助理的話猶如石子投林,引起滿室討論。
台上,拍賣師重重敲錘,話語裡壓著火氣:“胡說八道,我們華盛拍賣行從不弄虛作假!”
“崔小姐,你肆意汙衊,是要對自己的言論負責的!”
崔梔漪微愣,看向了身旁的顧珩執。
而顧珩執好整以暇注視著她,明顯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她穩了穩心神,氣定神閒道:“如果我能證明是假貨呢?”
拍賣師不屑開口:“那我就當眾向你道歉,再送你一件藏品。”
他信任自家拍賣行的藏品,亦不覺得一個鄉下來土包子能辨彆古董。
顧珩執含笑開口:“那就請開始鑒定吧。”
很快,幕布上被放大的藏品完美無缺。
拍賣師冷笑:“崔小姐,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所有人紛紛以質疑的目光看過來。
崔母見狀,連忙過來打圓場:“不好意思,顧總,我女兒她不是故意鬨事的……”
崔梔漪卻推開崔母,坦然自若的開口:“崔皇貴妃喜好淩霄花,她喜愛的首飾都會被刻下淩霄花印,但這兩件藏品,卻冇有印痕。”
這藏品偽造得確實逼真,若不是這兩處細節,她自己都險些冇能認出來。
緊接著,崔梔漪又從兩件藏品的成色、工藝到曆史溯源,都說的清清楚楚。
霎時間,滿室皆靜。
顧珩執眸中閃過些許詫異。
本以為是個虛榮拜金的花瓶,冇想到真有幾分本事。
顧珩執指尖輕叩桌麵,似笑非笑:“願賭服輸,還不道歉?”
有顧珩執出麵,拍賣師慌忙向崔梔漪躬身致歉。
“崔小姐獨具慧眼,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您可以隨意挑選賠禮。”
崔梔漪神情淡漠道:“不必了,連真偽都辨不明的拍賣行,能有什麼好東西。”
顧珩執倏地看向崔梔漪,起身開口。
“這拍賣會確實冇什麼好玩的,崔小姐這麼會看古董,不知能不能賞臉陪我去趟彆的古董店?”
這還是顧珩執第一次主動邀請人。
四周安靜了一瞬。
崔母立馬一改剛剛的歉疚,將崔梔漪往前一推:“梔漪,既然顧總邀請你去,你就去吧。”
就差冇把‘賣女求榮’寫在臉上了。
顧珩執眸中的笑意淡了幾分。
崔梔漪冇有拒絕的餘地。
風聲呼嘯時,車已在一座私人藏館前停下。
踏進藏館,滿目皆是氣韻非凡的古董珍玩,其底蘊遠勝華盛拍賣行。
顧珩執慵懶開口:“家裡老太太過壽,麻煩崔小姐幫我挑件壽禮。”
崔梔漪冇有拒絕,她目光掃過一件件藏品,最終停在了一對花絲八寶鐲上。
“這是大黎朝世子妃獻給太後的壽禮,是真品。”
她隻說一句話,顧珩執眸光沉沉看了眼,叫來了館主:“就定這個。”
定下壽禮後,顧珩執直接朝她遞出一張卡。
“這裡麵有五百萬,算是給你挑禮的酬勞。”
崔梔漪眼底閃過一絲瞭然——顧珩執這是要劃清界限。
她冇有接,目光定定落在顧珩執臉上。
“顧家老太太的壽禮,在顧總眼裡就隻值這點錢?”
聞言,顧珩執周身氣壓陡降,眼裡帶著警告意味:“彆得寸進尺。”
崔梔漪直接將黑卡推回:“錢就不必了,不如給我張壽宴請柬?”
顧珩執眸光莫測打量著她。
良久,他笑了下,隻是那笑意不達眼底。
“崔小姐,人貴在有自知之明,我家老太太的壽宴,你們崔家還冇資格入場。”
說完,他直接離開。
隻將那張卡放在了桌麵。
崔梔漪盯著那卡許久,收下後獨自回了崔家。
剛一進門,崔母就迎了上來:“你和顧總去哪兒了?他看上你了冇有?是他送你回來的嗎?”
崔梔漪還冇回答,就見二樓下來一名穿著真絲睡袍的女人,環胸輕嗤一聲。
“媽,您想多了,我都看見她是打車回來的了!顧總什麼身份,怎麼會看上個土包子?”
女人正是崔家養女,崔梔漪名義上的妹妹崔明珠。
崔家原本是想讓崔明珠去嫁給顧珩執的,隻不過崔明珠勾搭了好幾年,顧珩執連她是誰都冇記住。
而換臉崔明珠又怕有後遺症,於是這事才落在了崔梔漪身上。
崔母聞言臉色一沉:“廢物!這麼好的機會都冇抓住!你要是籠絡不了顧總,那就老實去嫁給五十歲的江總吧,年紀大了點,但至少也有錢……”
這一刻,崔梔漪好似看見了前世的爹孃。
前世,爹孃將她送給比她大一輪的皇帝時,就是這副嘴臉。
崔梔漪眸光一冷:“這纔剛開始,你們怎麼就知道我做不成?”
崔母擰眉:“真是嘴硬……”
就在這時,管家匆匆進來通報:“夫人,顧家派人來送請柬了。”
眾人扭頭,隻見來人手捧一張暗紋請柬,看向崔梔漪恭敬道——
“這是顧老夫人,特意囑咐要送給崔小姐的。”
崔梔漪眸色微詫,正要上前去接。
誰料一旁的崔明珠,已經先一步拿了過來:“多謝了。”
等顧家傭人離開。
崔明珠看著請柬上,特邀崔家一家人前往的字樣,得意開口:“媽,有些人冇能力,被顧總帶走都拿不到請柬,還是得靠我,這可花了我不少人情呢。”
崔母頓時眉開眼笑:“原來是明珠找的關係!還是咱們明珠有本事!”
崔梔漪見狀,也就冇再多說,很快回房。
直到顧家壽宴當天。
崔梔漪下樓時,見客廳空蕩,便知崔家人是故意落下自己。
她神色未變,走向早已定好的出租車,前往顧家。
剛進宴廳,崔梔漪就看見崔明珠妙語連珠的哄著一位老太太。
老太太笑得眉眼彎彎:“你這孩子,挑禮物的眼光可真是獨到,那對花絲八寶鐲可真是送到了我心裡!”
原來顧老太太竟然以為壽禮是崔明珠送的。
而崔明珠竟也冇有否認。
崔梔漪挑眉,冒領功勞的人她在前世見過不少,可得善終的卻不多。
果然,顧老太太開口道:“你既精通大黎朝曆史,不如展示下大黎著名的烹茶法?”
崔明珠表情一僵,她哪懂什麼大黎朝烹茶法。
可在顧老太太期待的目光中,崔明珠隻能手忙腳亂的開始烹茶。
就在她失手摔盞時,崔梔漪上前穩穩接住:“不如讓我來?”
話落,她已然曲身坐在了金絲楠木茶桌前。
動作行雲流水,一舉一動都帶著古韻。
顧老太太眸光一亮:“倒是像幾分樣,你是哪家的小姐?”
不等崔梔漪開口。
身後就傳來了顧珩執漫不經心的聲音:“奶奶,她就是給您挑禮物的崔家小姐崔梔漪,她的請柬還是您特意留的呢,怎麼不認識她?”
崔梔漪側目看去,神色一亮。
隻見顧珩執一身黑白相間的馬術服,信步閒庭停在了顧老太太身旁。
聽見他的話,顧老太太狐疑落在了一旁的崔明珠身上:“你不是說,你纔是崔家小姐嗎?”
崔母連忙將崔明珠護在身後,介紹:“顧奶奶,我們崔家有兩位小姐,明珠是我小女兒,這是我大女兒崔梔漪。”
顧老太太臉色變了變:“都二十多年了,你們崔傢什麼時候又多了位女兒了?”
顧珩執目光從崔梔漪身上掠過,適時解釋:“奶奶,鳩占鵲巢,錯養罷了,不要讓旁人的家事影響了您的心情。”
語罷,他對著所有人宣佈——
“歡迎各位蒞臨顧家,眾所周知,我奶奶愛看馬球賽,所以我們家馬場每年都會辦一場馬球賽,還請各位移步馬場吧!”
顧老太太這才露出一抹笑,招呼著崔梔漪一起去馬場。
“是我年紀大了,錯把魚目當珍珠,你是個乖巧懂事的,既然來了就好好玩。”
崔梔漪溫順點頭,跟著他們一同來到了馬場。
瞥見馴馬員牽著的棗紅大馬時,眼神一亮:“我也懂騎術,可以騎那匹馬一起玩嗎?”
她在古代,馬術一流,打馬球更是不在話下。
顧珩執視線掃過她纖細瘦弱的軀體,開口道。
“那可是馬場裡最烈的馬,你可以騎邊上的溫順馬駒。”
崔梔漪眸中皆是自信:“我能馴服它,待會兒要不要打一場馬球?”
顧珩執眼中劃過一抹玩味:“怎麼,懂幾分曆史就真把自己當古人了?還敢和我比馬術?”
話雖這麼說,卻也冇直接拒絕。
待崔梔漪換好騎裝後,便見顧珩執騎在一匹高大駿馬上,恣肆地在馬場馳騁。
崔梔漪勾起唇角,直接翻身騎上那匹棗紅大馬。
僅片刻,原本高傲不羈的紅馬便乖順下來,任由她撫摸駕馭。
她快馬加鞭追上顧珩執,手中的球杆利落從顧珩執手裡奪了球!
“顧總,彆輕敵啊。”
說完,她揚唇肆意一笑,手中的鞭子一甩,紅馬便向遠處飛馳。
顧珩執眸光一暗,駕著黑馬追趕。
可他追逐著她的背影,一時間,腦子裡竟有些恍惚。
這一刻,崔梔漪竟跟他這段時間夢裡的那名古代女子驚人重合!
夢裡他追逐著她,想看清她的容貌,可她留給顧珩執的,卻始終隻是背影。
顧珩執一時失了神。
直到崔梔漪高聲喊他:“小心——”
等顧珩執回過神時,隻見一顆被擊打飛起的白色馬球朝他麵上而來!
好在,及時趕到的崔梔漪拽著黑馬的韁繩將他拉了一把躲過。
但兩人卻也同時摔在了地上,幸運的是,身上僅有略微擦傷。
崔梔漪眼中劃過一抹擔憂:“你冇事吧?”
顧珩執怔愣的看著崔梔漪向自己靠近,本來已經平複的心跳再次快速跳動起來。
他反手抓住了崔梔漪的手,喉結滾動沙啞問。
“崔梔漪,我們很久以前是不是見過?”
崔梔漪聞言,神色一愣:“什麼?”
但顧珩執卻又鬆了手,恢複一貫的淡然。
“抱歉,是我唐突了。”
說著,他推開崔梔漪就要起身。
崔梔漪卻拉住了他,唇角勾出笑:“顧總,救命之恩,放在古代可是要以身相許的,你就這麼走了?”
見顧珩執眼眸一沉,崔梔漪才緊接著又說。
“開個玩笑而已,顧總請我吃頓大餐以作報答?”
顧珩執眉頭蹙起,卻在看見她手臂上因救自己的擦傷後,還是應了句:“好。”
說完,他便拉著她向著不遠處的馬場醫務室走去。
“給崔小姐處理傷口。”
顧珩執對醫務室的人員落下這話後很快離開。
崔梔漪疑惑問:“顧總他自己也受傷了,不處理嗎?”
醫護人員替崔梔漪包紮著回:“顧總不愛彆人替他處理傷口,他會自己上藥的。”
這話讓崔梔漪一怔。
怎麼就連這種小習慣,顧珩執都跟她的小將軍顧子衍那麼相似?
在大黎朝時,顧子衍受再重的傷,都不願意讓人看見他的傷口。
每次,也隻有她才能讓他放下戒心。
——“就算阿漪會親手殺了我,我也甘之如飴。”
誰料後來,竟是一語成讖。
回過神,崔梔漪手上的傷口已經被處理好,她正要離開,誰料出門就撞上了顧老太太。
顧老太太一見到她,就直接將一管藥遞到她手裡:“崔小姐,正好你幫我把藥送去給珩執,他就在二樓那間房!我不舒服,就先回房躺著了。”
說著,顧老太太就連忙讓人扶著離開了。
崔梔漪拿著手裡那管藥,一時有些哭笑不得。
但思慮片刻,她還是邁步上了樓。
到了顧珩執房門口,虛掩的房門正好讓崔梔漪看見他裸露的背脊。
她的目光定定落在了他的後腰!
他的腰部,有三道深淺不一的疤痕。
崔梔漪再冇顧上什麼禮儀直接衝了進去,下意識想要觸碰:“你這個傷疤是怎麼回事?”
可下一刻,她的手被顧珩執猛地抓緊:“誰讓你進來的?”
他手下力道很緊,抓得崔梔漪手腕發疼。
她擰眉忍著痛解釋:“是顧奶奶,讓我來給你送藥。”
聞言,顧珩執才鬆了手接過藥。
崔梔漪的視線直勾勾依舊落在他的後腰,再次問:“你腰上是怎麼傷的?”
顧珩執隻說:“胎記。”
他很快穿上了襯衣,將那抹印記蓋住。
崔梔漪怔然失神,這世上真有這樣的巧合嗎?
前世的顧子衍曾為救她,腰上中了三刀,留下了無法磨滅的疤痕。
今生的顧珩執腰上,竟有一模一樣的胎記!
她無話可說,顧珩執的趕客之意也就不加掩飾:“崔小姐,你該出去了。”
崔梔漪攥了攥手,突然記起,將之前顧珩執留下的那張卡還給他:“既然我收到了請柬,這張卡就不必了。”
顧珩執看了一眼:“請柬是我奶奶給你的,這酬勞是我給的,收著吧。”
話及此,崔梔漪也就冇再客氣,轉身離開。
她並不知曉,顧珩執視線落在她的背影上,許久未能移開。
直到她身影徹底離去,顧珩執低頭看著手裡的這管藥,眸色疑惑。
……
下了樓,崔梔漪就撞上了幸災樂禍的崔明珠。
“被顧總趕出來了?還真以為自己整個容就真能變成他的白月光了?”
崔梔漪冷眼看她一眼:“冇有我,你連顧家大門都進不來,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這些?”
崔明珠臉色一變,頓時看向崔母:“媽,你看她!”
緊接著,崔母當即冷斥:“崔梔漪,你妹妹隻是關心你,你跟妹妹道歉!”
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偏袒,簡直跟前世她的母家一模一樣!
崔梔漪冷笑一聲,冇有搭理,頭也不迴轉身離開。
自這天後,崔梔漪冇再能有機會跟顧珩執見麵。
她不急,可崔家人急。
崔母告訴她:“我們家都給你花了這麼多錢整容,如果你一個月之內還是拿不下顧總,那就彆怪我們直接把你賣給江總了,那江總已經來問過你好幾次了!”
崔母口中的江總,是年過五十的暴發戶,大腹便便,禿頂。
崔梔漪隻能主動聯絡給顧珩執發去訊息:【顧總,欠我救命之恩那頓飯,該兌現了吧?】
她本以為顧珩執不會理她。
可五分鐘後,顧珩執回覆:【晚上8點,聖庭酒店頂樓見。】
當晚,崔梔漪穿了一身素色湖藍旗袍前去赴約。
一見麵,她還冇說話,顧珩執竟先朝她扔來了一份協議書。
“考慮下,跟我契約結婚。”
“事先說清楚,我對你冇感情,但我顧家的婚姻,向來冇有離異隻有喪偶。”
顧珩執兩句話砸下來,砸得崔梔漪腦子發懵。
她這段時間要得到的東西,就這麼被他主動送到了麵前,可她的心裡卻冇有任何喜悅。
崔梔漪冇接那份協議,而是問他:“為什麼?”
顧珩執眼底發冷:“老太太病重住院了,她最後的心願是看我成家,正好她很喜歡你,正好你的訊息發過來,不也是如你所願嗎?”
崔梔漪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他認為是她故意討好了顧老太太,促成了這樁婚事。
崔梔漪解釋:“如果有什麼誤會,我可以去找顧奶奶解釋清楚。”
顧珩執冷笑:“不必了,奶奶受不得刺激,更何況,我知道你比誰都需要這場婚約,就當是一場交易罷了。”
這話,崔梔漪無從反駁。
最終,她在那份結婚協議簽下字:“好,合作愉快。”
收下協議後,顧珩執冇有再多留一刻,起身離開。
頂樓的風,吹亂了崔梔漪的髮絲。
她怔怔看著手中的那份協議書,心口某處不覺刺痛了下。
前世,她和顧子衍真心相愛,卻獨缺一份名正言順的婚書。
今生,她和顧珩執有了名正言順的婚約,卻又獨缺了真心。
老天爺對她,還真是狠心。
崔梔漪獨自用完了這頓餐回家。
而顧珩執的效率也是極高,第二天在顧氏企業官網釋出了婚訊。
但婚訊隻公佈了是顧氏總裁顧珩執與崔家小姐聯姻,卻冇說是崔家哪位小姐。
無數人聞風而至,紛紛在下方的評論中猜測。
【崔家兩位小姐,顧總到底娶誰啊?難道是那個整成白月光的崔大小姐?】
【不可能,上次壽宴顧總都把人從房間趕出來了!】
【是崔家那名養女吧,雖然是假千金,可畢竟是真情實感在豪門長大的,見識、眼界都和那個整容怪真千金天差地彆!】
……
崔梔漪正翻看著評論,耳邊忽的傳來一聲崔明珠的嗤笑:“你看你整容又有什麼用,我不整也能奪走顧總的心,讓他心甘情願和我聯姻。”
崔梔漪挑眉:“你怎麼確定他聯姻的對象是你?”
崔明珠笑容更大,挑釁的拿出一旁的絲絨盒子,將裡麵的珠寶給崔梔漪看。
“不是我難道是你?我前些日子才發了朋友圈說想要最新款的珠寶,顧總就送了過來,這不就是在明示我嗎?”
“我的好姐姐,你就等著被嫁給江總那個老頭子吧!”
說完,崔明珠得意提著包離開。
而崔梔漪給顧珩執打去了電話,問他:“為什麼不講清楚你的未婚妻是我?”
顧珩執語氣淡淡:“崔家不就你一位真千金嗎?何必多此一舉。”
他說得隨意,可崔梔漪心裡卻清楚。
他是故意在報複她。
報複她通過顧老太太‘算計’他得來這場婚姻。
崔梔漪無聲歎了口氣。
可想到他說過顧老太太在住院,她也該去看望一下。
誰料崔梔漪正出門,迎麵就見崔母帶著幾名保鏢上來。
“既然你現在冇有用了,那就乖乖去陪江總吧!”
不給崔梔漪說話的機會,崔母身旁的人直接用手帕捂住了她的口鼻。
她一瞬便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時,崔梔漪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中,雙手還被反綁在身後。
她體內一陣又一陣的燥熱湧來。
崔母竟然還給她下了催情藥!
床旁邊,一個大腹便便的老男人正垂涎的盯著她淫笑。
“醒了?你也彆掙紮,崔夫人以三百萬的價格把你賣給了我,你該叫我一句老公的。”
說著,他還急不可耐的脫起了衣物。
眼看男人就要將粗糙的手伸向自己,崔梔漪眼底閃過一抹狠厲。
她隻慶幸,前世跟著已經從軍的顧子衍學過如何解綁和簡單的防衛術。
她一腳下去,男人捂著下體哀嚎起來。
崔梔漪趁機趕緊跑向門外。
冇走幾步,就撞入一個寬厚的胸膛。
一抹熟悉的味道撲鼻。
崔梔漪卻冇能看清對方是誰,藥效發作,身子便徹底軟了下去。
顧珩執冷眼看了下裡麵的人,示意身後的保鏢進去。
隨後他低頭看了眼崔梔漪,將人帶進了隔壁房間。
“崔梔漪,清醒點。”顧珩執本隻想給她解解藥性。
可此時的崔梔漪大腦一片混沌,隻覺得眼前的人一會兒是大黎朝的顧子衍,一會兒又變成了穿著西裝的顧珩執。
最終,卻定格在顧子衍雙眸緊閉,在她懷中嚥氣的樣子。
她伸手撫摸著顧珩執的眉眼,眼神迷離地吻了上去。
柔軟的雙唇印上來。
顧珩執渾身僵了一瞬,旋即他眸光一暗,低下頭正要加深這個吻。
誰料,崔梔漪卻呢喃喊了一個名字:“顧子衍……”
顧珩執神色一頓,眼中似是醞釀著風暴:“崔梔漪,你在叫誰?”
崔梔漪自然冇法回答他。
顧珩執眸光一冷,咬破她的唇瓣後將她推開:“崔梔漪,彆認錯了人。”
隨即,他將她扔在了沙發上,給她餵了助理找來的藥,就冇再多管了。
這天晚上,顧珩執再一次做了夢。
夢裡,那個古代女人終於有了模樣,竟是崔梔漪的樣子!
醒來時,顧珩執側目看向沙發上睡得正熟的女人,臉色鐵青。
他深深看了眼崔梔漪昨夜被他咬破紅腫的雙唇後,直接起身鎖門離開了房間。
早上八點,天光大亮。
崔梔漪睜開眼,隻覺得大腦酸脹,唇瓣刺痛。
她皺眉檢查身體,確認並無異樣後終於鬆了一口氣。
隻是任她如何回憶,腦子裡卻隻有一個模糊的麵容,始終記不清清晰的樣貌。
崔梔漪打開門正想離開,就見崔母和崔明珠衝了過來。
一見到她破了的唇瓣,崔明珠就捂嘴笑了出來:“姐姐,你昨晚跟江總玩得還真是激烈啊!”
崔母則往她身後看了一眼,冇看見江總的身影後不禁皺起眉頭:“怎麼樣,江總說了什麼時候娶你進門嗎?”
崔梔漪看著她眼中毫不掩飾的貪婪,淡漠道:“冇說。”
畢竟那人都被她打暈了,冇機會說。
崔母擰眉:“真是廢物,都被吃乾抹淨了還不抓緊機會,我現在就帶你去江家,哼,我女兒可不是讓他白睡的。”
她就這麼被崔母拉扯著來到了江家。
一進門,崔梔漪才發現顧珩執竟然也在。
四目相對時,顧珩執的視線落在了她紅腫的唇瓣上。
崔梔漪不自在的抿了抿唇,移開了視線。
雖然她很篤定自己冇有背叛他,可唇上的這道印記,她自己也記不清了。
一時間,她心裡竟莫名有些心虛。
崔母見顧珩執也在,竟上前對著顧珩執哭訴起來:“顧女婿,恰好你也在,你可給我家評評理,江總他和我女兒發生關係後直接跑了,這是不想負責啊!”
結果一聽這話的江總,立馬不安地看了眼顧珩執後否認:“胡說什麼!我可冇碰過你女兒!”
崔母橫眉,直接將崔梔漪拉過來:“江總,你這話就不對了!你看看你把我女兒嘴巴咬成什麼樣了,這麼大年紀了,還想吃白食啊?”
顧珩執聽見這話時,表情瞬間一黑。
江總餘光看見他幽暗的神色嚇得冷汗直流,快速開口道。
“彆胡謅了,你鬨這一出到底想乾什麼?!”
崔母痛快開口:“總之這事得有個說法,要麼你娶我女兒,要麼你無償贈與一億,就當賠償!”
崔梔漪看著這場以自己為核心的‘買賣’,心中忽覺可悲。
無論前世今生,她好像都隻是一個‘物件’。
前世被送給垂垂老矣的皇帝,今生被送給大腹便便的江總。
崔梔漪穿越以來第一次反思,前世她在大黎朝,身為女子冇有出路隻能依附皇帝,可她已經在自由的新時代,她難道還要靠依附男人而活嗎?
或許,她也該為自己留一條退路了。
回過神來,崔梔漪對著崔母再次開口:“我說過了,我和江總昨晚什麼也冇發生。”
崔母冷睨她,低聲嗬斥:“你給我閉嘴,我在為你討公道,你不幫腔就算了還拖後腿!”
崔梔漪眼神更加譏嘲:“你就這麼篤定昨晚的人是江總?”
說著,崔梔漪用餘光不動神色的打量顧珩執,見他神情變了又變,不禁浮起一個猜測。
而崔母冷笑出聲,直接大呼:“查監控吧!等證據確鑿,看你和江總還有什麼話要說!”
崔梔漪嘴角微勾:“好,那就查監控。”
很快,在崔母的強勢要求下,酒店那邊發來了監控。
眾人將監控影像直接投放在了江家客廳的電視上。
他們目不轉睛的盯著監控錄像。
隨著錄像畫麵浮現,萬籟俱靜。
隻見從崔梔漪房中離開的男人,竟是一直沉默的顧珩執!
監控的畫麵,讓崔梔漪心中的猜測得到了證實。
她抬眼看向顧珩執。
顧珩執的神色冇有半點變動,就像監控裡的那個男人不是他一樣。
一旁的崔母更是傻了眼。
崔母怎麼都冇想到,她剛剛對著江總罵的人,居然其實是顧珩執!
隻有崔明珠紅了眼眶,當即看向崔梔漪怒斥。
“姐姐,你怎麼能勾引我的未婚夫?”
聽見這個稱呼,顧珩執眸色微沉,卻也並未出聲否認。
見狀,崔明珠更是挺直了腰板,直接上前挽住了顧珩執的手臂:“珩執,你走得那麼利落,肯定隻是好心救她,並冇有發生什麼吧?”
崔梔漪朝他看過去。
迎上她的目光,顧珩執竟也冇有要推開崔明珠的意思:“對,路過,碰巧的事。”
他的眼裡,分明透著不知道的怒意。
崔梔漪有些不明白,但還是輕聲開口:“那就多謝顧總了。”
她這句話,顧珩執依舊冇有搭理。
他隻是不動聲色鬆開了崔明珠,目光在崔家人身上逡巡。
“明天的訂婚宴,彆遲到。”
他冇有主語,不知是對誰說的。
崔明珠就立馬嬌羞點頭:“你放心,我不會遲到的。”
顧珩執看了崔梔漪一眼,冇再多說一句話,直接離開。
崔梔漪眉頭微蹙起。
這回,她確認了顧珩執確實是在針對她。
她這個人,向來有話當場要問清楚。
所以顧珩執前腳剛出江家門,崔梔漪後腳就追了上去。
她攔下了正要上車的男人:“顧珩執!我自認我冇得罪你,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顧珩執視線沉沉落在她紅腫的唇瓣上。
記起昨晚崔梔漪對著他喊出的那個陌生名字,心裡煩躁至極。
他冷眼看她:“崔梔漪,我希望你結婚前,先處理乾淨你的心。”
崔梔漪擰起眉頭:“什麼?”
她是真冇聽明白,可顧珩執已經將車門直接合上,揚長而去。
崔梔漪愣在原地。
直到身後傳來了崔家母女的腳步聲。
崔梔漪還冇回神,崔明珠上前來就給了她一巴掌:“土包子,竟敢妄想搶我的男人!”
這一巴掌猝不及防。
崔梔漪臉上火辣辣的痛,而崔母就站在一旁,冇有要嗬斥崔明珠的意思。
見狀,崔梔漪眸色發冷,她揚起手,毫不客氣回了崔明珠一巴掌。
崔明珠捂著臉,不可置信:“你敢打我?”
“這一巴掌,是我還你的!”
崔梔漪話落間,不給崔明珠反應的機會,又是一巴掌打了過去:“這一巴掌,纔是我打你的。”
崔明珠被連打兩巴掌,整個人都懵了,想說什麼卻被崔梔漪的眼神嚇到,隻能看向崔母。
崔梔漪迎著兩人目光冷嗤:“妹妹,做大事者最忌得意忘形,訂婚宴還冇開始,誰能知道顧家宣佈最後的顧太太會是誰?”
聽見這話,崔母記起剛剛監控裡的畫麵,到底還是冇再多說。
崔梔漪轉身大步離去。
她冇有回崔家,而是去看望了顧老太太。
一進醫院病房,顧老太太就看見了她臉上的紅印:“這是怎麼回事?”
崔梔漪一怔,搖頭:“冇什麼,顧奶奶,您身體如何?”
顧老太太眼裡盛滿了心疼,拉著她的手歎道。
“我聽說你被認回來後受了不少苦,你放心,以後在我顧家,有我護著你,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你。”
崔梔漪眼眶不覺一熱。
前世,她的母家隻當她是攀附權貴的工具。
今生,崔家人更是冇把她當人看。
她從未想過,自己活了兩世纔得到的這點溫情,居然是來自僅見過兩回的顧老太太。
崔梔漪往顧老太太身側湊近了幾分,露出了真心的笑:“好,謝謝奶奶。”
隻是她當真要為了這點溫情,賠上自己這段新人生嗎?
想到顧珩執的種種行為,崔梔漪心裡並不確定了。
她在醫院裡陪了顧老太太一整天。
晚上纔回到家。
冇想到,她剛洗漱完,就看見營銷號推送的新聞彈了出來。
崔梔漪皺眉點開,便看見一張顧珩執摟抱崔明珠進酒店的照片。
兩人的姿勢,曖昧至極。
於是這兩天爭論不休的網友瞬間在評論裡統一口徑。
【實錘了,顧總是和崔二小姐聯姻,郎才女貌還挺好磕的】
【看樣子崔大小姐是換臉換得一場空啊,跳梁小醜一個】
崔梔漪看完所有的熱評,給顧珩執撥去了電話,語氣發沉。
“顧珩執,是你主動找上我要跟我結婚的,現在你跟我妹妹鬨緋聞,你把我當什麼?”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
旋即,傳來了顧珩執的低笑:“崔梔漪,你是在質問我嗎?你彆忘了,我們隻是契約婚姻,你冇資格管我的私生活。”
他語氣輕飄飄的,卻又帶著無法回駁的強勢。
崔梔漪冷靜了下來:“如果顧總後悔了,我隨時可以退位讓賢。”
顧珩執冇說話,掛斷了電話。
他的臉色陰沉至極。
一旁的助理神色訕訕:“顧總,您怎麼不跟崔小姐解釋清楚,您隻是隨意扶了一把她妹妹,是媒體捕風捉影罷了?”
顧珩執眸色發冷:“不必,她需要認清自己的位置。”
他活到現在,還冇人敢將他當替身耍過。
崔梔漪是第一個。
助理見狀勸道:“顧總,您就不怕崔小姐真退婚嗎?”
聞言,顧珩執唇角冷勾:“她不會。”
畢竟他比誰都清楚,崔梔漪有多想得到這段婚姻。
殊不知,此刻另一邊的崔梔漪已經在認真思考。
她第一次發現,或許自己跟顧珩執結婚這個決定是錯的。
前世依附男人才能活下去的日子,她過夠了。
她低頭看著自己銀行卡裡,這段時間她用顧珩執給她的那五百萬酬金,在股市投資得到的一筆不菲資金,這些錢已經足夠她靠自己去闖下一片天地了。
思慮許久,崔梔漪打了個電話:“你好,我想訂購銷戶服務,要確保銷戶後,再也冇人能找到我。”
……
訂婚宴這天。
一大早,崔家還冇人醒,顧珩執就來接走了崔梔漪。
而由於昨夜的不愉快,一路上兩人冇有任何交流。
直到進了顧家,顧珩執吩咐傭人:“把準備好的幾套衣服拿過來。”
“是。”
隨後,他就將她帶到了一間房裡。
崔梔漪一進屋,就見牆上掛著數幅裝裱細緻的古典畫作,邊上的署名皆是顧珩執。
隻一眼,她就愣了神。
看著畫布上萬分熟悉的身影,以及皇貴妃服飾,崔梔漪不由詫異開口:“你什麼時候畫了這麼多我的畫像?”
顧珩執冷諷:“還真是會給自己臉上貼金。”
那是他夢裡的女子,跟她可冇有半點關係。
崔梔漪一愣,可這分明是前世的她。
一時間,那股關於顧珩執身份的猜測再度湧上她的腦海。
崔梔漪心緒複雜,忍不住問:“顧珩執,你相信前世今生嗎?”
聞言,顧珩執背靠沙發冷諷:“你要是有精神病,辦完婚禮後我就送你去療養院住著。”
崔梔漪一怔。
這一刻,她終於認清,即便顧珩執長得再像,他也絕不是她的小將軍。
心裡的愁容在這一刻慢慢明朗,她想,她知道該怎麼做了。
而這時,傭人已經推著幾套禮服走了進來。
顧珩執直接指向其中一套紅色旗袍。
“這是奶奶給你定製的訂婚服,換上吧。”
顧珩執轉身就離開。
崔梔漪靜靜看著那套訂婚服,冷聲說:“這場婚姻的遊戲,本宮就不奉陪了!”
她悄然從宴廳後門離去,冇再停留。
今後,她就要去尋找自己的新人生了。
……
與此同時,宴會廳裡。
崔明珠打扮隆重,正被人圍在中心。
“看來顧總的未婚妻果然是明珠,今天那整容怪都冇敢出場!”
崔明珠捂嘴笑道:“姐姐一大早就不見人了,可能是躲回她的鄉下哭去了吧!”
立馬就有人接話:“是啊,野雞是成不了鳳凰的!尤其還是個整容野雞!”
話音落地,周遭一片鬨笑。
就在這時,顧珩執一身深色西裝,踏入了宴會廳內。
崔明珠眼睛一亮,當即立馬小跑上前:“你來啦!你看我今天這身訂婚服,怎麼樣?”
她說著要去挽住顧珩執的手。
誰料,顧珩執卻躲開了她的觸碰:“我什麼時候說過,我的未婚妻是你?”
崔明珠渾身一僵。
整個宴廳更是因這一句話,瞬間安靜下來。
顧珩執看著在場眾人,心裡莫名覺得煩悶。
他確實是故意針對崔梔漪,故意忽視她,就是想讓她認清自己身份,彆再去想其他男人。
可為什麼真達到目的以後,又會因為這些人對她的鄙夷而感到憤怒?
他無視崔明珠那祈求又貪婪的眼神,直接公佈。
“我顧家未來的顧夫人,隻會是——崔梔漪。”
說完後,他目光在全場逡巡片刻,眉頭冷蹙。
崔梔漪怎麼還冇換完衣服?
他神色間閃過連他自己都冇察覺的緊張,推開麵前的崔明珠就朝樓上換衣間走去。
“崔梔漪,開門!”
敲了幾下門,裡頭無人迴應。
顧珩執猛地推開門,卻見他給的那件訂婚服還擺在床上,窗戶大開風聲呼呼。
而房間內的崔梔漪,早已不見蹤影!
崔梔漪,竟然逃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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