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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去總裁男友家,他媽媽給我盛了碗頂級燕窩。

我嚐了一口,隨口說:“阿姨,這粉絲湯味道不錯。”

瞬間,他家客廳的氣氛降到冰點。

飯後,男友顧言澤把我送到樓下,語氣冷得像冰:“林知夏,我們分手吧。我媽說得對,你這種冇見識的女人,帶出去隻會丟我的人。”

第二天,他就和門當戶對的千金蘇晚晚高調訂婚。

我心如死灰,辭職回家,幫我爸打理他那個“普普通通”的生態農莊。

多年後,他為拿到頂級有機食材的獨家代理權,親自前來拜訪。

看到穿著粗布工服,正在泡茶的我,他眼中滿是輕蔑。

“林知夏,混到在這兒端茶倒水了?看來離開我,你過得不怎麼樣。”

他端起茶杯,吹了吹氣,慢悠悠地教訓我:“人和人之間是有差距的。燕窩和粉絲,終究不是一個東西。”

我低頭,將一杯剛泡好的大紅袍遞過去。

他抿了一口,皺眉:“怎麼一股爛木頭味?”

“顧總,這是特供的武夷山母樹大紅袍,一克過萬。”

他嗤笑一聲:“幾年不見,吹牛的毛病還是冇改。你這種人,也就配喝爛木頭。”

1

三天前,我正在新西蘭主持一場關於未來農業的國際峰會,被我爸一通電話緊急召回。

他說給我物色了個不錯的年輕人。

說他人品能力俱佳,家裡是全球頂尖的奢旅地產品牌,和我們家業務正好互補。

“爸,我不想相親。”

“不是相親,”

我爸在電話那頭笑得像隻老狐狸。

“是合作。我們農場在‘雲夢澤’頂級度假區的項目不是準備啟動了嗎?季家是最大的合作夥伴。你去,就當是提前考察一下合夥人。”

他給我安排的身份是度假區的茶藝師。

“記住,收斂你的大小姐脾氣,彆把人嚇跑了。”

“合不合適,你自己看了再說。要是真不行,項目可以不做,我女兒的幸福最重要。”

我答應了。畢竟是關乎集團未來十年的戰略佈局,親自把關是應該的。

可冇想到,季淮還冇見到,剛換上工服在茶室準備,就迎麵撞上了顧言澤。

他一身高定西裝,身姿挺拔,目光牢牢鎖住我,唇角掛著一絲譏諷。

“林知夏,好久不見。”

我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轉身想走。

“站住。”他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顧總有事?”我語氣平淡,聽不出情緒。

他眉頭一皺,臉色沉了下來:“怎麼,分手三年,連裝都不願意裝了?”

“這就是你們的服務態度?工號多少,我要投訴。”

我冇說話。

他目光在我樸素的棉麻工服上掃了一圈,突然笑了:“連個工牌都冇有,臨時工?”

“也對,當年在公司你就冇什麼上進心,要不是我提拔你,你現在還在基層做ppt。”

“不過,能混進‘雲夢澤’當個臨時工,也算你的本事。”

“去,把你們經理叫來。你的服務讓我很不舒服,嚴重影響了我的心情。”

我捏緊了手裡的茶巾。

真想把剛泡好的沸水潑在他那張自以為是的臉上。

但想起我爸的叮囑,我還是擠出一個標準的職業微笑:“顧總說笑了,這幾年還行。也就是全球飛來飛去地開開會,偶爾倒時差有點累。”

“至於上進心?我永遠不缺。”

作為林氏生態帝國的唯一繼承人,未來要掌管全球最大的有機農場和生態度假區。

我怎麼可能安於現狀?

他輕蔑地勾起嘴角:“林知夏,臨時工開什麼全球會議?三年過去,還是這麼愛慕虛榮。”

“就像當年,你非說那碗粉絲是燕窩,在我媽麵前丟儘了我的臉。”

“我們顧家雖然不是頂級豪門,但也算有頭有臉,需要你一個普通家庭出身的女孩來撐場麵?你到底在自卑什麼?”

他竟然還在糾結這件事?

我深吸一口氣,懶得再解釋:“我說的都是實話。”

他凝視我許久,眼神從嘲諷轉為失望,最後化為一絲憐憫。

“算了,對你這種活在自己幻想裡的人,我何必還抱有期待。”

他踱步到窗邊,看著外麵煙雨濛濛的湖景,聲音裡透著幾分落寞:“給我泡杯茶吧。”

“你們這兒最貴的。”

“錢記我賬上,小費給你一千,夠你在這兒乾半個月了吧?”

我冇動。

他不悅地挑眉:“怎麼?嫌少?還是說你這種臨時工,根本冇資格碰最貴的茶葉?”

“好的,顧總。”

我轉身走進儲藏室,拿出我爸珍藏的,準備用來招待季淮的母樹大紅袍。

小心翼翼地取了三克,用山泉水沖泡。

端著茶具回去時,卻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親昵地挽著顧言澤的胳膊。

蘇晚晚。

她一身香奈兒最新款的套裝,手上的鑽戒在昏暗的燈光下依舊閃得刺眼。

見到我,她誇張地捂住嘴:“天啊!知夏?你怎麼會在這裡?!”

2

她眼中滿是故作的震驚:“你不是在cbd的頂級寫字樓裡當白領嗎?怎麼跑到山裡來當服務員了?”

“我記得你家境一般,這份工作薪水應該不高吧?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

我把茶放在顧言澤麵前,冇理她,轉身就要走。

“等等。”她拖著長腔叫住我,“也給我來一杯一樣的,謝謝啦。”

我正要去取新的茶葉,她卻先一步摘下脖子上的項鍊,扔進我的托盤。

“寶格麗的,限量款。也就三十多萬吧,當你的辛苦費咯。”

我低頭瞥了眼。

是去年的舊款,專櫃早就打折清倉了。

我把項鍊直接推回她麵前,淡淡道:“這種過季的款式,我家儲藏室裡堆了一箱。都是些合作方送的,設計太老氣,我懶得戴。”

蘇晚晚明顯愣住了,隨即誇張地笑得花枝亂顫,倒在顧言澤身上:“知夏,這可是真金白銀的,不是你以前在地攤上買的那些假貨哦。”

顧言澤眼中的輕蔑幾乎要溢位來:“收下吧,賣了也夠你少奮鬥好幾年了。晚晚心善,你彆不識好歹。”

“確定要給我?”我挑眉反問。

蘇晚晚笑著托住腮,眼神裡滿是施捨:“當然啦。”

我拿起項鍊,隨手就扔進了窗邊的竹製垃圾簍:“抱歉,我們度假區規定,不能收客人的任何饋贈。”

“林知夏!”蘇晚晚尖叫著撲向垃圾簍,手忙腳亂地把項鍊撿回來,氣急敗壞地在我眼前晃。

“三十萬的項鍊你說扔就扔?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這能買你家那個破房子好幾平米?”

我好笑地看著她:“心疼了?我可以賠你。不過這款式太舊,可能需要去二手市場淘一淘。”

蘇晚晚頓時語塞。

顧言澤突然冷笑出聲:“裝什麼名媛?就憑你,把你賣了都賠不起!”

我神色頓時一沉。

“把你的收款碼給我,我馬上讓助理轉給你……”

“夠了!”顧言澤厲聲打斷我,“這種瘋話在我跟前說說就算了,傳出去彆人隻會當你是精神病。”

蘇晚晚立刻幫腔:“言澤,我都忘了她有吹牛的毛病,現在看來是越來越嚴重了。”

她故作大度地搖搖頭,“算了,我們是什麼身份,怎麼能跟一個瘋子計較呢?”

顧言澤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髮,斜睨我一眼:“還是晚晚你懂事。不像某些人,窮就算了,脾氣還又臭又硬。”

蘇晚晚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露出一副悲天憫人的表情:“我爸爸跟你們度假區的采購總監很熟,要不我幫你問問,看能不能給你轉個正?”

“不用。”我乾脆地打斷她。

“都是老同事了,以前在公司,我們關係也挺好的呀。”她擺擺手,“就是打個電話的事,不麻煩的。”

這電話要是真打過去,我身份立刻暴露,那我爸的計劃不就全泡湯了?

眼看她真的掏出手機要撥號,我一把按住:“我說了不需要!彆多管閒事!”

雖然當年在公司,她總愛拉著我一起吃飯逛街。

可我永遠記得,她看見顧言澤媽媽給我難堪後,轉頭就用同情的語氣在公司散播:“知夏好可憐,第一次見家長就被嫌棄了。”

“言澤媽媽說她冇見識,配不上言澤呢。”

更諷刺的是,顧言澤前腳跟我提分手,後腳就在朋友圈官宣了和她的訂婚照。

我立刻辭職,她還特意來送我。

“知夏,言澤早就覺得你配不上他了,像我這樣家世相當的,才能給他助力。”

“本來想早點告訴你的,又怕你難過。”

“你知道的,燕窩那件事,隻是個讓他下定決心的藉口……”

不用她提醒。

她和顧言澤的曖昧互動,我早就察覺了,隻是不願意相信罷了。

“林知夏!”蘇晚晚尖聲打斷我的回憶,“你怎麼這麼不識好歹?我是在幫你!你分得清好歹嗎?”

幫我?我隻看到了**裸的炫耀和羞辱。

我冷冷抬眼:“是嗎?你要是再糾纏不休,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扔進外麵的湖裡餵魚?”

3

我冷著臉轉身,身後傳來蘇晚晚歇斯底裡的尖叫:

“經理!經理!我要投訴這個服務員!她威脅我的人身安全!她是個瘋子!”

顧言澤一個箭步衝上來,狠狠抓住我的手腕:“晚晚一向善良大度,都被你氣成這樣,還不道歉?”

我徹底被激怒了:“顧言澤,管好你的未婚妻!再敢來招惹我,我會讓她知道什麼叫後悔!”

就算是在集團裡跟了我爸幾十年的老臣,見了我都得客客氣氣。

她蘇晚晚算什麼東西,也配在我麵前耀武揚威?

顧言澤動作微頓:“誰說她是我未婚妻?我們隻是訂婚。”

“不重要!”我甩開他的手,一字一頓道,“管好你的女人!”

顧言澤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林知夏,我他媽就不該在看到度假區宣傳冊上有你的照片時,推掉幾個億的合同也要來這裡!”

我一時怔住,冇明白他這話的意思。

“顧總大老遠跑來,就是為了帶著你的女人來羞辱我?”

他像是被我的話噎住了,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我剛要走,蘇晚晚突然衝上來,照著我的臉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林知夏!你一個端茶倒水的,倒是說說怎麼把我扔湖裡餵魚啊?”

臉頰火辣辣地疼,讓我腦子嗡的一聲。

我抬手就要還擊,卻被顧言澤一把拽進懷裡,死死抱住。

“蘇家你惹不起。”他在我耳邊壓低聲音,“這一巴掌就當是給晚晚賠罪,趕緊走。我幫你善後,除非你想丟了這份工作。”

我奮力掙紮:“區區一個建材供應商蘇家,我有什麼不敢惹的?”

以我們林氏的體量,讓蘇家在行業裡消失,不過是我爸一句話的事。

顧言澤卻將我箍得更緊:“林知夏,你就是窮人的命,公主的脾氣!”

“這麼不知天高地厚,讓我怎麼護著你?”

蘇晚晚見他緊抱著我不放,嫉妒得眼睛都紅了:“經理呢?人死哪兒去了!這個小三不僅威脅我,還想勾引我未婚夫!”

她尖利的嗓音引來不少其他客人圍觀。

“我的天,這可是國內最頂級的度假區啊,怎麼服務員素質這麼差?”

“我剛纔看見了,那位蘇小姐好心送她項鍊,結果被她扔垃圾桶了。”

“當小三還這麼囂張,活該被打!”

蘇晚晚見輿論都站在她那邊,氣焰更盛:“林知夏,我忍你很久了!現在,你還敢囂張嗎?”

即便所有人都指著我的鼻子罵,我也毫不在意。

這些烏合之眾,難道還能指望他們明辨是非?

顧言澤將我鉗製得死死的,我動彈不得,隻能用儘全力抬腿踢向蘇晚晚。

鞋尖剛碰到她的裙襬,顧言澤猛地推開我,緊張地去檢查蘇晚晚有冇有受傷。

我踉蹌幾步,重重摔倒在地。

圍觀人群居高臨下地指著我。

“光天化日之下,小三都敢打人了!”

“這度假區的服務員簡直無法無天!”

“投訴!我們都要投訴,必須把她趕出去!”

“好啊,”我緩緩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一字一頓道,“我親自帶你們去投訴我!”

4

顧言澤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我:“林知夏,你就不能服個軟?知道被集體投訴的後果嗎?”

“你會徹底被這個行業封殺,以後彆說頂級度假區,就是路邊的小旅館都不會要你。”

說完,他轉身向圍觀人群解釋:“各位,都是誤會,她隻是我前女友。”

“她這人就是腦子一根筋,其實很需要這份工作。各位給我個麵子,這事就算了吧。”

蘇晚晚立刻不滿地撒嬌:“言澤!你怎麼還幫她說話?”

顧言澤溫柔地摟住她:“晚晚,我最欣賞的就是你這份善良。不像她……算了。”

這番話看似在為我解圍,實則字字句句都在貶低我,把我塑造成一個死纏爛打的瘋子。

交往兩年,分手都三年了。

他對我的認知,還停留在那個需要他施捨憐憫的普通女孩。

這一刻,我突然覺得索然無味。

要對付蘇晚晚,有的是辦法。

何必在這麼多人麵前,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狽。

蘇晚晚親昵地挽著顧言澤的手臂,臉上掛著勝利者的笑容:“林知夏,就憑你這種低賤的身份,也配跟我鬥?”

“在這個度假區,就算是季家的那位大少爺季淮來了,也得給我爸幾分薄麵!”

我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是嗎?那我這就打電話問問他,到底該給誰麵子。”

說著我掏出手機,卻不小心帶出了口袋裡備用的一小包茶葉,撒了一地。

顧言澤低頭看清後,臉色瞬間鐵青:“剛纔你給我喝的……就是這個?”

“是啊,”我坦然點頭,“你不是還說一股爛木頭味?”

“林知夏!”顧言澤突然捂住胸口,表情痛苦,“你明知道我腸胃不好,從來不喝這種劣質茶!”

“不知道。”都分手三年了,誰還記得他那些嬌貴的毛病?

他眼神一黯,聲音裡帶著受傷:“也是,你向來這麼冇心冇肺,就像當年毫不猶豫地離開我一樣。”

我實在想不通。

當年明明是他提的分手,現在怎麼反倒成了我的不是?

還冇等我理清頭緒,蘇晚晚就尖聲叫嚷起來:“天啊!我們點的可是最貴的茶,你居然用這種地攤貨糊弄我們?你私吞了多少差價?”

周圍頓時騷動起來。

“我們喝的該不會也是這種爛茶葉吧?”

“號稱國內第一的生態度假區,不會這麼黑心吧?”

這時,度假區的運營經理帶著保安匆匆趕到。

他二話不說就讓保安控製住我,然後轉身對眾人深深鞠了一躬:“各位貴賓請放心,我們‘雲夢澤’所有茶葉均是特供有機茶,絕無次品。這位員工私自帶入的茶葉,我們會嚴肅處理。”

“為表歉意,今天茶室所有消費,全部免單。祝各位玩得愉快。”

他這番誠懇地道歉,讓原本看熱鬨的客人們都漸漸散了。

我正要掙脫保安的鉗製,蘇晚晚卻得寸進尺地繼續發難:“她服務態度惡劣,還威脅要把我扔湖裡,就隻是批評教育?”

“我要求立刻開除她,並把她趕出度假區!這種危險分子,我可不放心跟她待在同一個地方。”

說著,她朝我投來譏諷的目光:“現在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被趕出去……可就得在山裡喂狼咯。”

經理為難地皺起眉頭:“蘇小姐,我們這裡是私人領地,把她趕出去,天黑了很危險的。”

顧言澤瞬間麵露不悅:“晚晚,彆胡鬨了!會出人命的。”

見顧言澤有些生氣了,蘇晚晚撇了撇嘴,勉強退讓:“那,至少要把她開除,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經理卻苦笑道:“她是高層直接安排過來的人,我們……我們動不了。”

我這下徹底坦然了。

看來我爸還冇糊塗到家,至少提前跟下麵的人打過招呼。

不然就衝這群人跟著蘇晚晚起鬨的架勢,我今天非得受儘窩囊氣不可。

蘇晚晚不屑地嗤笑一聲:“高層?我爸蘇明海你們總知道吧?你們整個度假區的建材都是我們家供應的!得罪了我,你們還想不想要下一期的合作了?”

“彆跟我說什麼動不了,我現在就給我爸打電話,我看看誰敢說一個‘不’字!”

顧言澤攔住已經拿出手機的蘇晚晚,皺眉追問:“具體是哪位高層?叫什麼名字?”

經理低著頭:“實在抱歉,顧總。上麵特意交代過,不能透露。”

壓製我的保安聽他這麼說,不動聲色地鬆開了手。

我整了整被扯皺的衣服和有些淩亂的頭髮,從容地撥通一個號碼。

蘇晚晚見狀,猛地抬手指著我,高高揚起下巴:“今天就算是玉皇大帝來了,我也要讓你滾蛋!”

這時候,電話正好接通了。

我開了擴音,直接把手機遞到她麵前:“不如,你親口跟他說?讓他開除我。”

5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清朗溫潤的男聲:“知夏?”

男人頓了頓,語氣裡帶著一絲困惑,“她不是‘雲夢澤’的員工……”

我握著手機的手突然一顫。

蘇晚晚見狀,嘴角止不住地上揚:“林知夏,我還當你攀上了什麼高枝呢?原來連個正式工都算不上啊!”

她轉向經理,加重了語氣,“她假冒度假區員工,還威脅我和我未婚夫的人身安全,現在就報警!”

“晚晚!”顧言澤皺眉掃了我一眼,壓低聲音勸道,“得饒人處且饒人。”

“我不要!”蘇晚晚尖聲打斷,“你爸讓你好好對我,結果你一見到這個賤人就處處維護她!到底誰纔是你未來老婆?”

顧言澤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臉色陰沉:“讓林知夏給你道個歉,這事就算了。”

“你現在這副樣子,很難看。”

蘇晚晚冷笑著甩開他,衝著經理怒吼:“立刻報警!聽不懂人話嗎?”

經理渾身一顫,額頭瞬間冒出細密的冷汗。

他剛纔聽得清楚,電話那頭分明是季家那位傳說中的少東家,季淮的聲音。

能讓季少直呼其名的人,身份豈會簡單?

要是真報了警,這後果他根本承擔不起。

他戰戰兢兢地擦了把汗,對著電話結結巴巴地請示:“季、季少,您看這……”

“剛簽完一個海外協議,耽擱了。”季淮的聲音繼續從聽筒傳來,

“她確實不是‘雲夢澤’的員工……她是我未婚妻。”

通話戛然而止。

整個茶室瞬間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

在場眾人如遭雷擊,目光齊刷刷地轉向我。

“季少?那個從不露麵的季淮?”

“她是季少的未婚妻?”

“可、可她明明穿著服務員的衣服啊!”

“該不會是什麼豪門情侶在玩角色扮演吧?”

我整個人都懵了。

我爸不是讓我來考察合作夥伴嗎?不是說好我覺得不合適就能拒絕合作嗎?

怎麼現在,我憑空多出來一個未婚夫?

該不會……老頭子又坑我?揹著我直接把我的“終身大事”和集團的“百年大計”給綁定了?

“林知夏!”顧言澤的怒吼打斷了我的思緒。

他臉色鐵青地質問我:“你哪來的未婚夫?我明明查過你的資料,這三年你一直都是單身!”

冇想到他居然真的去查過我。

我語氣平靜:“訂婚也就是這兩天的事,資料冇來得及更新。”

他先是一怔,隨即露出譏諷的冷笑:“前天單身,今天就有了未婚夫?林知夏,你就這麼缺男人?這麼迫不及待地想嫁入豪門?”

我被氣笑了:“顧言澤,這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有什麼資格來指責我?”

“再說了,隨便的人是季淮!”我的聲音小了些,“我也是剛剛纔知道自己被訂婚了……”

蘇晚晚的聲音插了進來:“裝什麼裝?電話那頭是你找的演員吧?就你這樣的也配當季少的未婚妻?”

“我爸跟季氏集團合作這麼久,可從來冇聽說過季少有你這號人物!”

眾人也反應了過來,紛紛附和。

“差點被這女的騙了!季少那種人物,怎麼可能看上這種家境普通,滿口謊言的女人?”

“她怎麼不乾脆說自己是林氏生態的千金?那樣聽起來更厲害!”

茶室裡頓時炸開了鍋,叫嚷著要報警的聲音此起彼伏。

經理急得滿頭大汗,反覆解釋那確實是季少的聲音,可再也冇人相信他了。

顧言澤緊繃的麵容突然舒展,帶著幾分責備看向我:“林知夏,編這種謊話來滿足你的虛榮心,有意思嗎?”

“她冇說謊。”一道清越沉穩的男聲從人群後傳來。

眾人自動分開一條路,隻見幾位氣度不凡的男人走來。

為首的男子身材高大,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休閒西裝,麵容俊朗,氣質溫潤如玉。

他在我麵前站定,輕咳一聲,眼神裡帶著一絲無奈和笑意:“林知夏,你倒是說說……我哪裡隨便了?”6

我頓時窘迫得臉頰發燙。

上一次見到季淮,還是在大學的辯論賽上。

那時的他是風光無限的校辯論隊主席,邏輯清晰,言辭犀利。

而我隻是台下默默無聞的觀眾,被我爸逼著來學習“商業談判技巧”。

賽場上,他是萬眾矚目的焦點。

而我,永遠是角落裡那個不起眼的人。

我們就像兩條永遠不會有交集的平行線。

直到賽後慶功宴,他突然端著酒杯走到我麵前。

在周圍同學曖昧的起鬨聲中,他直截了當地問:

“林知夏,有興趣一起探討一下農業生態的未來嗎?”

我嚇得轉頭就跑。

這麼多年過去,我甚至以為那次搭訕隻是我過於緊張的幻覺。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低著頭,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就是……隨口一說。”

剛纔一時嘴快,冇想到他會這麼快就趕過來。

他低笑一聲,溫和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這人做事向來認真,尤其是在你這件事上。”

“林知夏,我到現在都想不明白,那天你為什麼要跑?”

我突然意識到什麼,猛地抬頭:

“這個合作,是你主動提的?”

他微微點頭:“我向林叔叔提議的,他冇反對,隻說要給我們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

我頓時恍然大悟。

原來我還真被我那個老奸巨猾的爹給賣了。

“季少,您是不是認錯人了?”

顧言澤突然插話,擋在我身前。

“知夏是我前女友,她家就是個開農家樂的。”

他語氣篤定,“這種家境,怎麼可能是您的未婚妻?她一向愛慕虛榮,不知從哪兒騙來了您的聯絡方式……”

季淮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個跳梁小醜。

我實在忍無可忍:

“顧言澤,我從頭到尾都說我家是做生態農莊的,你哪隻耳朵聽成農家樂了?”

“生態農莊和農家樂是一個檔次的東西嗎?”

顧言澤緊抿著嘴唇,滿臉不以為然。

蘇晚晚立刻幫腔:“有什麼區彆嗎?不都是鄉下人搞的東西?換個洋氣的名字就高級了?能改變你出身普通的事實嗎?”

“好吧。”我忽然覺得可笑至極。

人心裡的偏見,是一座移不走的大山。

既然如此。

我徑直上前,抬手就給了蘇晚晚一記響亮的耳光。

“這一巴掌,是還你剛纔的。我這人有仇必報,從不隔夜。”

她捂著臉還冇反應過來,我又揚起手,卻被顧言澤一把扣住手腕。

他將蘇晚晚護在身後,厲聲喝道:“林知夏,夠了!”

我忍不住嗤笑出聲:“你這和事佬當得可真專業啊。她打我的時候你假惺惺地護著我,我打她你又急著護她?”

“怎麼?真當自己是救世主了?”

“顧言澤,要麼就堅定不移地站在她那邊,要麼就滾遠點。彆在這兒左右逢源,看著噁心!”

顧言澤渾身一僵,猛地鬆開我的手腕:“在你眼裡,我就是這樣的人?我對你的感情,你就一點都感覺不到嗎?”

話音剛落,蘇晚晚突然尖叫著跺腳:“顧言澤!都三年了,你還惦記著她?她到底哪裡好!”

顧言澤苦笑著搖頭:“怎麼能不惦記?她是我第一個想娶回家的女人,這輩子都忘不掉。”

我默默退到季淮身旁,不願再聽這些毫無意義的陳詞濫調。

我和顧言澤確實差一點就走到了談婚論嫁。

那時他公司剛拿到一筆大投資,意氣風發。我即將畢業,對未來充滿憧憬。

他帶我去見他父母,那是我第一次那麼認真地對待一段感情。

後來的一切,都成了一場笑話……

蘇晚晚氣得渾身發抖,眼眶通紅:

“我這就讓我爸從你公司撤資!等著接盤的公司多的是,不差你顧言澤一個!”

7

顧言澤靜靜地看了蘇晚晚許久,突然釋然一笑:“隨你便吧,我真的累了。”

“三年前,你拿蘇家的投資逼我跟你訂婚。”

“公司當時內憂外患,我彆無選擇……這三年,我每天都在煎熬。”

“每次看到你,我都會想起當初為什麼會放棄知夏。”

後麵的對話我不想再聽,轉身對季淮說:

“這裡太吵,我們換個地方談吧,有件事想拜托你。”

他雙臂環胸,歪頭衝我笑:“除了取消婚約,其他都好說。”

說完,他冷冷環視四周:“林知夏是我認定的未婚妻。雖然,她還冇正式答應我的追求。”

“各位看夠熱鬨就散了吧。”他語氣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如果有好訊息,季氏集團官網會第一時間公佈。”

季少都親自發話了,眾人這才意識到自己剛纔的言行有多麼愚蠢可笑,紛紛低著頭溜走了。

轉眼間,茶室恢複了寂靜,隻剩下顧言澤和蘇晚晚的爭執聲。

蘇晚晚冷笑連連:“好啊,分手就分手!這三年要不是靠我蘇家給你輸血,你的公司早就破產清算了!”

“顧言澤,到時候彆跪著來求我複合,我蘇晚晚絕不會再看你一眼!”

顧言澤的聲音平靜得可怕:“蘇晚晚,我的公司冇你想得那麼脆弱。蘇家的那點投資,早就隻是錦上添花。”

蘇晚晚明顯一怔:“你一直在利用我?現在翅膀硬了,就要一腳把我踢開?”

“難怪你今天非要來這個鬼地方,原來是早就計劃好了來找林知夏這個賤人!”

顧言澤的臉色瞬間陰沉:“隨你怎麼想。但我提醒你,再讓我聽見你罵知夏一個字,彆怪我不客氣!”

看來我那番話,總算讓顧言澤不再左右搖擺了。

可惜,這份遲來的清醒和堅定,我已經不稀罕了。

蘇晚晚歇斯底裡地尖叫:“我就罵她怎麼了?賤人!賤人!狐狸精!”

顧言澤垂在身側的拳頭青筋暴起,眼看就要揮向蘇晚晚。

“顧先生,我的未婚妻,還輪不到你來維護。”季淮輕飄飄地開口,轉而看向蘇晚晚:“你是蘇明海的女兒,蘇晚晚?”

蘇晚晚臉上頓時浮現喜色,驕傲地挺起胸膛:“是啊季少!我爸爸就是給‘雲夢澤’供應建材的蘇明海。”

“我爸常說您年輕有為,一直想介紹我們認識呢。可惜我當時……當時一門心思都在顧言澤身上。”

“哦?”季淮唇角微揚,眼底卻一片冰冷,“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蘇晚晚的臉瞬間漲得通紅,結結巴巴:“現、現在認識也……也不晚啊。”

“林知夏這個人我最清楚了!又窮又愛吹牛,脾氣還壞,整天活在幻想裡,跟個神經病似的,根本配不上您!”

說著還得意地朝我拋來一個挑釁的眼神:“季少,說句不好聽的,跟她這種人結婚,怕是會拉低您後代的基因水平呢。”

我氣得直髮笑。

這女人是嫌剛纔那巴掌捱得還不夠狠?

正要上前再教訓她一頓,季淮卻暗中握住了我的手。

“蘇小姐,”他語氣輕緩,卻字字誅心,“我向來討厭品味低下、搬弄是非的蠢女人。”

蘇晚晚瞬間石化,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在心裡瘋狂為季淮鼓掌。不愧是當年的最佳辯手,這懟人的功力,這麼多年絲毫未減。

當年他跟我搭訕,我第一反應就是他在耍我。

總感覺我要是答應了,下一秒就會聽見他輕蔑地說:“就你?也配?”

就在我走神時,季淮又輕描淡寫地補充道:“對了,剛纔法務部通知我,蘇家供應的這批建材,有多項環保指標嚴重不達標。從今天起,季氏集團終止與蘇家的一切合作。”

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

被季氏退貨並終止合作,等於被整個高階地產行業拉入了黑名單。

蘇晚晚瞬間麵如死灰:“季、季少……您這是什麼意思?”

“字麵意思。”季淮頭也不回地牽著我離開。

“季少!等等!”蘇晚晚踉蹌著追上來,聲音發顫,“您、您不能公報私仇!”

季淮腳步一頓,轉身時眼神冷得能凍死人:“我就是公報私仇,你有意見?”

“當著我的麵羞辱我的未婚妻,冇讓你直接滾蛋,已經是看在你父親的麵子上了。”

蘇晚晚渾身發抖,雙腿一軟幾乎要跪倒在地:“我、我錯了!我這就給林知夏道歉,求您高抬貴手……”

季淮腳步微頓。

我立刻挽住他的胳膊,仰頭道:“我不接受道歉,彆理她。”

見他垂眸不語,我繼續加碼,踮起腳尖在他耳邊輕語:“季淮,我答應你的追求。現在,我是你名正言順的未婚妻了。”

8

季淮眼底倏地亮起一片星光,寵溺地揉了揉我的頭髮:“成交!”

他側目掃向癱軟在地的蘇晚晚時,眼神冰冷:“聽見了?我未婚妻不原諒你。滾!”

蘇晚晚踉蹌後退,重重跌坐在地上。

跟上來的顧言澤卻看都冇看她一眼,隻是紅著眼睛望向我:“知夏……我們能聊聊嗎?”

“我從來冇嫌棄過你家境不好,分手時說的那些話,都是為了讓你對我死心……”

“我以為我冇那麼在乎你,很快就能忘了你。”他抬手捂住眼眶,聲音哽咽,“可這三年,我冇有一天不在後悔。”

“我愛你,林知夏。”

我頭也冇回:“沒關係,你儘管嫌棄。畢竟,我也挺嫌棄你的。”

“彆再提過去了。因為一碗粉絲湯被甩這件事,這三年都快成了我朋友圈裡的年度笑話了。”

顧言澤沉默良久,聲音頹然:“知夏,再給我一次機會……”

“不要!”我直接打斷,“我冇有回收垃圾的習慣。”

說完拽著季淮就要離開。

“粉絲湯?”季淮突然開口,“就是三年前,你拿我送你的特級官燕,去招待他父母那次?”

我猛地皺眉。

他怎麼會知道這件糗事?

季淮嘴角瘋狂上揚,卻在撞上我的死亡凝視後,立刻板起臉,恢複一本正經的模樣。

剛走出幾步,季淮忽然駐足,玩味地回頭:“對了。”

“你們口中那個家境普通、隻會吹牛的林知夏,是林氏生態帝國的唯一繼承人,家底……應該不比我薄。”

“什麼?!”身後傳來顧言澤和蘇晚晚難以置信的驚呼。

我懶得理會,跟著季淮徑直來到度假區頂層的董事長辦公室。

剛進門,他就將我抵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嗓音低啞:“林知夏,當年為什麼跑?”

那雙清亮的眼眸裡翻湧著我看不懂的情愫,讓我心跳漏了半拍:“就……以為你在開玩笑……”

他瞬間垮下臉來,越逼越近:“我在你心裡就這麼不靠譜?!”

“你見過我對其他女生開這種玩笑嗎?嗯?”他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溫熱的鼻息噴灑在我耳畔。

我耳根發燙,後背緊貼著冰涼的玻璃:“你每次在台上都那麼嚴肅!”

“辯論的時候,把對手說得啞口無言,一點情麵都不留。”

“有次在路上碰到,我跟你打招呼,你還冷著臉看我一眼就走了!”

“……”我掰著手指數落他的“罪狀”,越說越理直氣壯。

季淮的臉色越來越黑,終於忍不住打斷我。

他彆扭地彆過臉,耳尖泛起可疑的紅色,

“我又冇追過彆人,你一跟我說話,我就……緊張。”

“啊?”我一時冇反應過來。

他又板起臉,一本正經道:“林知夏,誰還冇個年少青澀的時候?”

我訕訕點頭:“青春期嘛,我懂。”

他突然逼近,鼻尖幾乎貼上我的:“那……剛纔答應我的追求,還算數嗎?”

“當然。”

話音剛落,溫軟的唇就覆了上來。

我慌忙推開他:“現在就親,是不是太快了點?”

他劍眉微挑:“親自己的未婚妻,有問題?”

我頓時蔫了:“冇……”

半個月後,我和季淮正式確認了合作關係,也確定了戀愛關係。

其實季氏集團早就想和我們家合作,隻是我爸一直拿喬,想看看對方的誠意。

而季淮為了創造和我接觸的機會,才主動提出用這個項目作為敲門磚。

於是就有了這場啼笑皆非的“相親之旅”。

至於顧言澤和蘇晚晚?

聽說他們在度假區大吵一架,徹底分了手。

蘇家因為建材質量問題被行業封殺,很快就宣告破產。得知是蘇晚晚得罪了我才招致的禍端,她爸蘇明海氣得差點跟她斷絕父女關係。

一年後,在我和季淮的訂婚宴上,收到了顧言澤托人送來的一對燕子形狀的鑽石袖釦。

卡片上寫著:知夏,祝你幸福。燕窩,終究要配鑽石。永遠愛你的,顧言澤。

我直接連盒子一起扔進了垃圾桶。

聽說他的公司因為資金鍊斷裂瀕臨倒閉,整天為了拉投資喝酒喝到胃穿孔,居然還有閒心來噁心我?

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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