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冤種妹妹總想搶我編製 第一章

小說:我的冤種妹妹總想搶我編製 作者:Timc 更新時間:2025-07-19 14:16:00 源網站:dq_cn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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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千金蘇晚晚迴歸那天,全家等著看我崩潰。

她炫耀我未婚夫送的鑽石項鍊:姐姐,你的東西現在都是我的了。

我擦著眼淚點頭:嗯嗯,你開心就好。

當晚國際珠寶協會釋出公告:‘星辰之淚’贗品驚現亞洲,正品持有者為設計師S。

蘇晚晚戴著假貨上了頭條。

她不知道,設計師S就是我。

她更不知道,當年被拐的真相。

恭喜妹妹找到親生父母。我微笑著舉杯,順便說,你脖子上的胎記真眼熟。

當年那個收了我十塊錢把你送進孤兒院的人販子,也有個同樣的胎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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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水晶吊燈的光,碎了一地。

空氣裡塞滿了香檳氣泡破裂的微響、刻意壓低的談笑,以及一種無聲的、粘稠的期待,沉甸甸地壓在蘇家奢華宴會廳的每一個角落。所有人的目光,或明或暗,都像探照燈一樣聚焦在我身上——蘇蔓,那個鳩占鵲巢十八年的假千金。

今天的主角,終於回來了。

蘇晚晚被簇擁在人群中心,像一顆驟然被擦亮的明珠。她身上是當季最新款的高定禮服,笑容明亮,帶著一種初來乍到的、毫不掩飾的審視與得意。她走向我,步履輕盈,裙襬搖曳生姿。

姐姐。聲音清脆,帶著一絲刻意拉長的甜膩,像裹了蜜糖的玻璃碴子,真高興見到你。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她伸出手,指尖塗著鮮豔的蔻丹。我垂下眼睫,冇有去碰那隻手,隻是肩膀幾不可察地瑟縮了一下,彷彿承受不住這份突如其來的善意與全場無形的壓力。睫毛顫了顫,再抬起時,眼眶裡恰到好處地氤氳起一層薄薄的水光,脆弱得不堪一擊。

人群中傳來幾聲極輕的嗤笑。我知道他們在想什麼:看啊,冒牌貨慌了,裝不下去了。

蘇晚晚似乎很滿意我的反應。她的笑容擴大了幾分,帶著勝利者特有的寬容。手腕優雅地一抬,從她纖細的脖頸間,滑落出一條項鍊。燈光下,那枚主鑽折射出冰冷璀璨的光華,刺得人眼睛發疼。

哦,對了,她指尖輕輕撥弄著那顆巨大的鑽石,語氣隨意得像在談論天氣,這是承宇哥哥剛送我的見麵禮,‘星辰之淚’呢。她歪了歪頭,眼神純真又殘忍地看向我,姐姐,承宇哥哥說,你的東西,現在都是我的了。

未婚夫周承宇的名字,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準地捅了過來。我清晰地聽到周圍吸氣的聲音,看到父親蘇振國眉頭微蹙卻最終選擇沉默,繼母林美娟臉上閃過一絲快意,而周承宇本人,則站在不遠處,端著酒杯,眼神冷漠地掃過我,最終落在蘇晚晚身上,帶著一種施捨般的讚許。

痛楚是假的,但戲要做足。我猛地吸了一口氣,像是被巨大的悲傷扼住了喉嚨,肩膀劇烈地抖動起來。淚水終於滑落,滾燙地砸在手背上。我慌忙低下頭,用手背用力擦拭著臉頰,聲音哽咽破碎,帶著濃重的鼻音:嗯…嗯嗯…你喜歡就好…你開心…開心就好…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充滿了屈辱和無助。

這副狼狽淒慘的模樣,顯然極大地愉悅了蘇晚晚,也滿足了在場絕大多數看客的期待。她唇角得意地上揚,如同巡視自己新領地的女王,姿態越發矜貴地轉身,重新融入那一片虛假的恭維聲中。

我依舊低著頭,肩膀一聳一聳,像是在極力壓抑著哭泣。然而,在無人能窺見的陰影裡,沾著淚痕的指尖,卻極其隱蔽地、迅速地,在手機螢幕邊緣某個不起眼的位置,輕輕敲擊了兩下。發送。

動作細微得如同被風吹落的塵埃。

擦淚的手帕抬起,剛好掩住我微微勾起的嘴角。一絲冰冷的、帶著絕對掌控的笑意,在淚水的掩護下,一閃而逝。

星辰之淚贗品而已。

好戲,纔剛剛開場。

**2**

宴會廳的喧囂被厚重的門隔絕在外。走廊儘頭休息室的門一關上,外麵那些虛偽的觥籌交錯、綿裡藏針的試探,瞬間被抽離。

砰!

一個昂貴的水晶菸灰缸砸在厚厚的地毯上,發出一聲悶響,骨碌碌滾到牆角。蘇振國的臉漲得通紅,額角青筋暴跳,指著我的手指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蘇蔓!看看你乾的好事!哭哭啼啼,一臉喪氣!晚晚回來是天大的喜事,你這副樣子擺給誰看存心要我們蘇家丟人現眼嗎

他喘著粗氣,胸膛劇烈起伏,彷彿我犯下了十惡不赦的大罪。

林美娟立刻貼上去,保養得宜的手溫柔地拍撫著蘇振國的後背,聲音卻像浸了冰水的針:振國,消消氣,彆氣壞了身子。她轉向我,眼神裡的鄙夷和厭煩毫不掩飾,小蔓啊,不是阿姨說你。做人呢,要識趣。你占了晚晚的位置享了十八年的福,現在正主回來了,你就該安安分分、感恩戴德地退到一邊去。你那副委屈樣子給誰看晚晚纔是受害者!

她頓了頓,語氣陡然變得刻薄尖銳,如同毒蛇吐信:難道你還指望著承宇能迴心轉意彆做夢了!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現在什麼身份!一個不知道哪裡來的野種,也配肖想周家的門楣

每一句話都淬著毒,精準地紮向假千金這個最痛的傷口。

我站在風暴的中心,低著頭,雙手緊緊攥著裙襬,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肩膀還在微微地、小幅度地顫抖,像是寒風中被摧折的細草。眼淚無聲地滑落,砸在光潔的地板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痕跡。這副逆來順受、承受著所有惡意傾軋的姿態,正是他們此刻最想看到的。

爸…阿姨…我抬起頭,淚眼朦朧,聲音破碎得不成調子,充滿了搖搖欲墜的絕望,我…我知道錯了…我不該…不該惹晚晚不開心…我以後會…會安分的…我會搬出去…不會…不會再礙你們的眼…

搬出去林美娟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嗤笑一聲,尖銳的指甲幾乎要戳到我的鼻梁,想得倒美!現在外麵誰不知道你是我們蘇家養了十八年的女兒你拍拍屁股走了,外麵的人怎麼議論我們蘇家說我們蘇家薄情寡義,真女兒一回來就把假的掃地出門

她逼近一步,身上濃烈的香水味幾乎讓我窒息,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強製:你給我老老實實待在家裡!當好晚晚的陪襯!該你出席的場合一個不許少,該你演好的姐妹情深,一滴眼淚都不許掉錯地方!直到…哼,直到晚晚和承宇順利訂婚,你在蘇家的‘任務’纔算完成!聽明白了嗎

任務。一個用完即棄的工具。

聽…聽明白了…我垂下頭,淚水流得更凶,身體抖得如同風中落葉,聲音細若蚊呐,充滿了認命的麻木,我會…會好好做的…

蘇振國似乎被林美娟的強勢安撫住了,喘著粗氣,厭惡地揮揮手,彷彿在驅趕一隻討厭的蒼蠅:滾回你房間去!彆在這裡礙眼!記住你阿姨說的話!

我像得到了特赦令,立刻瑟縮著肩膀,低著頭,腳步踉蹌地、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了這間令人窒息的休息室。關門的那一刻,林美娟那壓低卻依舊清晰的、帶著刻骨恨意的詛咒飄了出來:…賤骨頭…跟她那個下賤的媽一樣…

走廊的燈光昏暗而冰冷。我背靠著冰冷的牆壁,緩緩滑坐在地毯上,將臉深深地埋進膝蓋裡,肩膀劇烈地抽動,壓抑的嗚咽聲在空曠的走廊裡迴盪,充滿了無儘的委屈和痛苦。

然而,在這絕望的假象之下,在雙臂的環抱之中,在膝蓋製造的絕對黑暗裡,我的臉上冇有任何淚痕。嘴角,正無聲地、緩緩地向上勾起一個冰冷而銳利的弧度。

手機螢幕在裙襬的遮掩下悄然亮起幽藍的光。一條新資訊,來自一個冇有名字的號碼,隻有簡短的兩個字:【已閱】。

指尖在冰冷的螢幕上劃過,敲擊出新的指令:【Plan

B,啟動。目標:周承宇。】發送。

嗚咽聲依舊在走廊裡迴盪,淒楚可憐。無人能窺見,這哭聲背後,一張無形的大網,正悄無聲息地張開,精準地罩向那自以為高枕無憂的獵物。

周承宇,林美娟,蘇振國…你們以為掌控了棋局殊不知,你們精心挑選的聯姻對象,他接近蘇晚晚的每一個曖昧眼神,每一句溫柔情話,都是我親手編織的劇本。

好戲連台,敬請期待。

**3**

厚重的天鵝絨窗簾隔絕了窗外的喧囂,房間裡隻剩下電腦螢幕幽冷的光,映在我臉上,分割出明暗的棱角。螢幕上冇有花哨的壁紙,隻有一行行不斷向上滾動的、冰冷的、代表著钜額財富流動的數字和代碼。指尖在機械鍵盤上敲擊,發出清脆而規律的噠噠聲,如同精準的鐘表機括在運行。

突然,門被毫無征兆地大力推開,砰地一聲撞在牆上。

我幾乎是同一時間按下了電腦上一個不起眼的快捷鍵。螢幕瞬間切換,變成了一幅色彩柔和的風景畫桌麵。臉上那屬於鑒心閣幕後主人的絕對冷靜和掌控感,在千分之一秒內褪去,迅速被一種驚惶、茫然和無措取代,彷彿一隻受驚過度的小鹿。

蘇晚晚像一陣裹挾著怒氣的旋風捲了進來。她身上還穿著精緻的裙子,但妝容有些花了,尤其是眼睛,紅得厲害,像是剛哭過一場,裡麵燃燒著熊熊的怒火和一種被羞辱後的瘋狂。

蘇蔓!她尖聲叫著我的名字,幾步就衝到書桌前,雙手猛地拍在桌麵上,震得鼠標都跳了一下。她胸口劇烈起伏,死死瞪著我,那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是不是你是不是你這個賤人搞的鬼!

我嚇得猛地一縮,身體緊緊靠向椅背,眼神慌亂地躲閃著她的逼視,聲音細弱發顫:晚…晚晚你說什麼我…我聽不懂…

裝!你還給我裝!蘇晚晚氣得渾身發抖,猛地從隨身的昂貴手包裡掏出一張被揉得皺巴巴的紙,狠狠摔在我臉上。紙張邊緣刮過臉頰,帶來一絲細微的刺痛。

我瑟縮著,顫抖著手,慢吞吞地撿起那張紙。展開。

是一份列印出來的新聞頁麵截圖。醒目的標題如同燒紅的烙鐵:《驚爆!星辰之淚贗品驚現亞洲!國際珠寶協會發聲追責!》下麵配著一張清晰度極高的照片,正是蘇晚晚在昨晚宴會上,昂著脖子,驕傲地展示那條星辰之淚項鍊的側影。鑽石的光芒在照片裡顯得廉價而刺眼。

看看!你好好看看!蘇晚晚的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和難堪而扭曲變調,我成了全城的笑柄!頭條!熱搜!所有人都在笑話我戴假貨!都在笑話蘇家!說我們買不起真品充門麵!說我蘇晚晚是個土包子!她越說越激動,聲音尖利得幾乎要刺破耳膜,除了你,還有誰會這麼惡毒還有誰有這個本事!你嫉妒我!嫉妒我拿回了屬於我的一切!嫉妒承宇哥哥對我好!你這個陰險的賤人!

她狀若瘋狂,猛地俯身,雙手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搖晃,長長的指甲幾乎嵌進我的肉裡:說!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故意設局害我!

肩膀被抓得很痛。我被迫仰起頭,承受著她噴濺的唾沫星子和瘋狂的逼視,眼淚瞬間就湧了上來,在眼眶裡打轉,充滿了恐懼和巨大的委屈:冇有…我冇有…晚晚,我真的不知道…那條項鍊…我怎麼會知道它是假的…我的聲音帶著哭腔,斷斷續續,我…我隻是個冇人要的假貨…我哪有那麼大的本事…去弄到國際珠寶協會的訊息…我…

你還狡辯!蘇晚晚根本不信,她猛地鬆開我,胸膛劇烈起伏,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在我臉上剜過,好!好得很!蘇蔓,你以為這樣就能打倒我讓我丟臉做夢!我告訴你,你越是這樣,我越要得到所有屬於我的東西!你等著瞧!

她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母獸,最後狠狠剜了我一眼,帶著滿身的戾氣和屈辱,猛地轉身,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刺耳的篤篤聲,摔門而去。門板撞擊門框的巨響在房間裡迴盪。

房間裡瞬間恢複了死寂。

我維持著被她推搡後的姿勢,靠在椅背上,肩膀微微塌著,臉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痕,眼神空洞地望著門口的方向,彷彿被抽走了所有力氣,隻剩下無儘的悲涼和認命。

直到那憤怒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在走廊儘頭。

我臉上的悲慼如同退潮般瞬間消失。空洞的眼神重新聚焦,變得幽深而冰冷,如同深不見底的寒潭。抬起手,用指尖輕輕抹去臉頰上那點微不足道的濕潤。

視線落回電腦螢幕。風景畫桌麵消失,重新變回那不斷流動的冰冷數字洪流。

拿起手機。螢幕亮起,顯示著剛剛收到的一條新資訊,來自一個代號【B】的加密聯絡:【目標已接觸,餌料投放成功。魚,上鉤了。】

指尖在螢幕上輕點,回覆簡潔:【收網倒計時,開始。】發送。

與此同時,我點開了另一個加密的通訊介麵。一個加密壓縮檔案包正靜靜地躺在那裡,標註著:【蘇氏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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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灣項目資金異常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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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審計報告】。

看著那個檔案包,我無聲地笑了。笑容裡冇有一絲溫度,隻有獵人看著獵物一步步踏入陷阱的絕對掌控。

蘇晚晚,你以為星辰之淚就是結束

那隻是開胃小菜。

你和你那位好母親林美娟,還有整個蘇家,真正的好日子,纔剛剛開始。你們心心念念、不惜一切代價想要促成的聯姻,將會是壓垮你們自己的最後一根稻草。

而那份關於南灣項目的禮物,將是送給蘇振國和林美娟的,一份真正的驚喜。

**4**

蘇家彆墅的花園裡,精心修剪過的玫瑰開得正豔,空氣裡浮動著濃鬱的甜香。白色的雕花涼亭下,一場下午茶正在進行。

陽光透過藤蔓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點。蘇晚晚穿著一身嬌嫩的鵝黃色連衣裙,坐在精緻的藤椅上,姿態優雅地用小銀匙攪動著骨瓷杯裡的紅茶。陽光落在她刻意側著的脖頸上,映出那塊指甲蓋大小、顏色略深的胎記。她臉上掛著甜美的笑容,眼神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挑釁,時不時飄向我。

林美娟坐在主位,一身昂貴的香奈兒套裝,保養得宜的臉上堆滿了慈愛的笑容,正殷勤地招呼著對麵的客人——周承宇的母親,周夫人。

周夫人端著茶杯,姿態雍容,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屬於上流貴婦的矜持微笑,目光卻銳利如鷹,不動聲色地掃過涼亭裡的每一個人,尤其在蘇晚晚和我之間,多停留了幾秒。

周夫人,您嚐嚐這茶,林美娟熱情地推薦,是晚晚特意托朋友從斯裡蘭卡帶回來的錫蘭紅茶,味道純正得很。

哦晚晚有心了。周夫人微微頷首,抿了一口,目光落在蘇晚晚身上,帶著幾分審視的意味,晚晚這孩子,看著就水靈,又懂事,真是招人疼。

蘇晚晚立刻露出羞澀又欣喜的笑容,微微垂首:伯母您過獎了。

氣氛看似融洽和諧,暗流卻在無聲湧動。林美娟和蘇晚晚一唱一和,話題有意無意地圍繞著蘇晚晚的乖巧懂事、才華橫溢以及她和周承宇的情投意合展開,每一個字都像是在為即將到來的聯姻鋪路,同時也是在周夫人麵前,不動聲色地打壓我這個礙眼的假貨。

而我,坐在角落的位置,像一件被遺忘的擺設。我微微低著頭,手裡捧著一杯早已涼透的茶,指尖冰涼。陽光照在我身上,卻驅不散那份刻意的沉寂和落寞。我的存在,彷彿隻是為了襯托蘇晚晚的光彩奪目,提醒著所有人身份的天差地彆。

林美娟的目光掃過我,帶著毫不掩飾的警告和厭煩,彷彿在說:安分點,彆出聲。

周夫人放下茶杯,瓷器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她轉向林美娟,笑容依舊得體,語氣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美娟啊,晚晚確實是個好孩子。我們承宇呢,也到了該成家立業的年紀。兩個孩子既然彼此有意,我們做長輩的,自然樂見其成。

林美娟和蘇晚晚的眼睛同時亮了起來,臉上瞬間綻放出巨大的驚喜。

隻是…周夫人話鋒一轉,目光緩緩地、帶著一種無形的壓力,落在了角落裡的我身上,語氣變得有些意味深長,蘇家到底是有兩位小姐。這姐姐的親事還冇個著落,妹妹就先一步…傳出去,恐怕對蘇家的名聲,對晚晚的名聲,都不大好聽。外人會說我們周家,不懂禮數,苛待了蔓蔓這孩子。

涼亭裡的空氣瞬間凝滯了。

林美娟臉上的驚喜僵住,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蘇晚晚甜美的笑容也凝固在嘴角,眼神裡閃過一絲錯愕和慌亂。

周夫人慢條斯理地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彷彿隻是陳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蔓蔓畢竟也是在蘇家長大的,叫了振國和你十八年的‘爸’‘媽’。雖說現在身份…是有些尷尬,但該有的體麵,蘇家總得給她。不然,彆人怎麼看蘇家怎麼看我們周家未來的親家

她放下茶杯,目光平靜地看著林美娟,卻帶著不容反駁的力量:我看這樣吧。在晚晚和承宇正式定下之前,蔓蔓的婚事,蘇家最好也先定一定。不拘對方門第高低,關鍵是要清白、穩妥,能堵住悠悠眾口。這樣,晚晚嫁進周家,臉上也好看,我們周家臉上,也好看。你說是不是這個理,美娟

林美娟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精心描繪的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她萬萬冇想到,周夫人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拿我這個假貨當擋箭牌,甚至隱隱有逼蘇家儘快把我處理掉的意思!這簡直是當眾打她的臉!

周夫人…這…林美娟艱難地開口,試圖挽回,蔓蔓她還小,這事…這事急不得…

小周夫人微微挑眉,語氣依舊溫和,卻帶著刺骨的涼意,我記得,蔓蔓比晚晚還大上幾個月吧在我們這個圈子,這個年紀,正是該好好相看的時候了。總拖著,反倒顯得刻意,惹人非議。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臉色煞白的蘇晚晚,又落回林美娟身上,帶著一絲施捨般的體貼:當然,我也理解蘇家的難處。這樣吧,正好我認識幾位不錯的青年才俊,雖說家世上可能稍遜一籌,但勝在人品可靠,事業也還過得去。改天,我安排一下,讓蔓蔓和他們見見麵早點定下來,大家也都安心。

這話像是一記無形的耳光,狠狠扇在林美娟和蘇晚晚臉上。周夫人哪裡是在幫忙分明是在用我這張棄牌,敲打蘇家,提醒她們注意規矩,也是在警告她們——周家要的聯姻對象是蘇晚晚,但前提是,蘇家必須把假貨這個汙點處理得乾淨、體麵,不能拖累周家的名聲!

林美娟氣得渾身發抖,卻不敢發作,隻能死死咬著後槽牙,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那…那就多謝周夫人費心了…

蘇晚晚更是死死低著頭,肩膀微微顫抖,剛纔的得意和甜蜜蕩然無存,隻剩下被當眾羞辱的難堪和怨毒。她偷偷瞥向我的眼神,充滿了淬毒的恨意——都是這個賤人!都是她害的!

而我,自始至終,如同一個局外人,安靜地坐在角落的陰影裡,低著頭,看著杯中早已失去溫度的茶水倒影。那倒影裡,我的嘴角,在無人察覺的角度,極其輕微地向上彎了一下,冰冷而嘲諷。

周夫人這步棋,下得真妙。借力打力,一石二鳥。

不過…你們爭搶的,真的是一塊香餑餑嗎

指尖在冰涼的杯壁上輕輕劃過。快了,周承宇這顆精心佈置的棋子,也該到發揮他真正作用的時候了。

**5**

厚重的書房門被推開時,發出一聲沉悶的呻吟。

蘇振國坐在寬大的紅木書桌後,臉色鐵青,像一塊被寒霜凍透的石頭。他麵前攤開著幾份檔案,紙張淩亂,顯然剛剛經曆過一場狂風驟雨。他的太陽穴突突地跳著,額頭上沁出一層細密的冷汗,眼神裡交織著震怒、恐慌,還有一絲難以置信的茫然。

林美娟和蘇晚晚緊跟著衝了進來。林美娟臉上精緻的妝容被淚水糊開,眼線暈染成一片烏黑,顯得有些狼狽和猙獰。蘇晚晚則是一臉慘白,嘴唇哆嗦著,眼神渙散,彷彿天塌了一般。

振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林美娟的聲音尖利得變了調,帶著哭腔撲到書桌前,雙手撐在桌麵上,身體前傾,死死盯著蘇振國,周承宇…周承宇他怎麼會是…會是商業間諜!他接近晚晚是…是竊取我們蘇氏的核心機密!還有南灣項目…那筆錢…那筆錢怎麼會…

她語無倫次,巨大的恐懼讓她幾乎無法組織完整的句子。南灣項目是蘇氏集團未來五年的命脈,也是蘇振國和林美娟挪用钜額公款、進行非法利益輸送的最大載體!現在,這個項目的核心機密被周承宇這個乘龍快婿在訂婚前夕竊取,並且作為投名狀,交給了蘇家在商場上最強大、最冷酷無情的死對頭——寰宇集團!

而蘇振國挪用公款填補南灣項目窟窿的證據,如同鬼魅般,被人匿名送到了董事會每一位股東,以及相關監管部門的案頭!

雙重打擊!致命一擊!

蘇振國猛地抬起頭,佈滿血絲的眼睛裡是困獸般的絕望和暴怒,他狠狠一拳砸在桌麵上,發出咚的一聲巨響,震得筆筒都跳了起來:你問我!我問誰去!那個畜生!那個周承宇!他根本就是個騙子!是寰宇集團安插的毒蛇!他騙了晚晚!騙了我們所有人!他就是為了南灣項目來的!

他喘著粗氣,胸口劇烈起伏,手指顫抖地指向桌上散亂的檔案,聲音嘶啞:還有這些…這些該死的證據!到底是誰!是誰在背後捅刀子!他的目光猛地掃向門口,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充滿了最後一絲僥倖的瘋狂,蘇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這個孽障在搞鬼!

此刻,我才緩緩出現在書房門口。冇有像往常那樣低著頭,冇有瑟縮,冇有眼淚。我就那樣平靜地站在門框的陰影與書房燈光的交界處,臉上冇有任何表情,眼神清澈,卻冷得像西伯利亞凍原上亙古不化的寒冰。

我的目光平靜地掃過書房裡三個驚惶絕望的人,最後落在蘇振國那張因恐懼和憤怒而扭曲的臉上。

爸,我的聲音異常平穩,冇有一絲波瀾,清晰地迴盪在死寂的書房裡,您是不是忘了,當年您和林阿姨,是怎麼把我媽媽逼到走投無路的

林美娟的身體猛地一僵,像是被無形的冰錐刺中。

蘇振國的瞳孔驟然收縮,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乾二淨,死死盯著我,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冇有理會他的反應,視線微轉,落在一臉慘白、搖搖欲墜的蘇晚晚身上。她的眼神空洞而恐懼,彷彿整個世界都在眼前崩塌。

我朝她走近一步,臉上緩緩綻開一個笑容。那笑容溫和,甚至帶著一絲奇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欣慰。

晚晚,我的聲音輕柔得像情人間的呢喃,卻讓蘇晚晚猛地打了個寒顫,恭喜你啊,終於找到了你的親生父母。

我的目光,如同精準的手術刀,落在她纖細的脖頸側麵,那塊指甲蓋大小的深色胎記上,帶著一種饒有興味的審視。

真替你高興。我微笑著,繼續用那種輕柔的、卻足以凍結靈魂的語調說,順便說一句…

我微微傾身,靠近她耳邊,確保每一個字都清晰地灌入她的耳膜,如同惡魔的低語:

你脖子上的這塊胎記,看著真是眼熟。

蘇晚晚的身體瞬間僵硬如鐵,血液彷彿在那一刻凝固。她猛地捂住自己的脖子,眼睛瞪大到極致,驚恐地看著我,像看著一個從地獄爬出來的魔鬼。

當年那個收了我十塊錢、把你從醫院嬰兒房偷出來、然後隨手丟進城西那家孤兒院門口的人販子…

我直起身,欣賞著她臉上瞬間碎裂的表情,欣賞著蘇振國和林美娟那驟然變得死灰、充滿無儘恐懼的臉。

笑容在我臉上徹底綻開,如同冰原上盛開的罌粟,美麗而致命。

…他的脖子上,也有一塊,一模一樣的胎記呢。

話音落下的瞬間,死寂如同實質的冰層,凍結了書房裡的一切。

蘇振國像是被抽掉了全身的骨頭,高大的身軀晃了晃,那雙曾經銳利、掌控一切的眼睛裡,此刻隻剩下無邊的、黑洞般的恐懼和絕望。他死死地盯著我,彷彿第一次真正看清站在他麵前的這個女兒是誰。

然後,在蘇晚晚和林美娟驚駭欲絕的目光中,在書桌後那片象征著權力和地位的空間裡——

噗通!

蘇振國,蘇氏集團的董事長,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男人,雙膝一軟,直挺挺地、重重地跪了下去。膝蓋撞擊昂貴的大理石地麵,發出一聲沉悶而絕望的鈍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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