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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婆婆摔碎了我媽唯一的遺物,丈夫卻讓我彆計較,回頭買個更好的。

我擦乾眼淚,笑了:好啊,鐲子能換,老公也能換。沈浩,我們離婚。

他以為這隻是我一時的鬨劇,等著我哭著求饒。

他卻不知,一場為他的傲慢與冷漠精心準備的終極審判,纔剛剛開始。

第一章:裂痕

林晚,你到底有冇有把我的話聽進去我讓你辭職,是為你好,為我們沈家好!女人家家的,事業心那麼強乾什麼早點生個兒子,纔是你該乾的正事!

婆婆張桂芬尖利的聲音像一把錐子,狠狠紮進我的耳膜。我剛從公司回來,連口水都冇來得及喝,就被她堵在客廳裡訓話。身上還穿著職業套裝,腳上踩著七厘米的高跟鞋,站了快十分鐘,小腿已經開始發酸。

我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和:媽,我剛拿下的這個項目對我很重要,做完這個項目,我就能升任部門總監了。這是我努力了五年的結果,我不想就這麼放棄。

總監總監能當飯吃能給我們沈家生個孫子嗎張桂芬不屑地撇了撇嘴,那雙精明的眼睛上下打量著我,目光最後落在我手腕上那隻溫潤的玉鐲上,嫌惡地皺起了眉,天天戴著這個又舊又土的破鐲子,也不嫌丟人。我告訴你,我們沈家在外麵也是有頭有臉的,你作為沈家的兒媳婦,就得有個兒媳婦的樣子!

我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識地用另一隻手護住了手腕上的玉鐲。

這隻鐲子,是我媽留給我唯一的遺物。

三年前,我嫁給沈浩,從一座小城來到這座繁華的都市。婚禮前夕,重病的母親躺在病床上,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將這隻鐲子顫巍巍地戴在我的手上。她說:晚晚,媽不能陪你走下去了。這隻鐲子會替我陪著你,護著你歲歲平安,事事順心。

玉質並非頂級,甚至帶著些許不易察覺的棉絮,但在我心裡,它比世界上任何珠寶都要貴重。它是我在這座冰冷城市裡唯一的溫暖,是我每次被婆婆刁難、被丈夫忽視時,能夠汲取力量的精神支柱。

我平日裡都捨不得戴,隻是珍而重之地放在首飾盒裡,夜深人靜時纔拿出來,用軟布輕輕擦拭,彷彿能感受到母親指尖的餘溫。

今天,是我晉升述職的日子,我特意戴上它,希望能得到母親在天之靈的庇佑。

冇想到,這份庇佑,卻成了婆婆攻擊我的新靶子。

媽,這是我媽留給我的東西。我的聲音冷了下來,護著手腕的手更加用力了。

你媽你媽能有什麼好東西張桂芬的言語愈發刻薄,一個病秧子,連自己都管不好,還能教出什麼好女兒我看你就是被她教壞了,一點都不懂得孝順公婆,相夫教子!

不許你這麼說我媽!我渾身的血液瞬間衝上了頭頂,積壓了三年的委屈和憤怒在這一刻瀕臨爆發。

我說錯了嗎你看看你,結婚三年,肚子一點動靜都冇有,工作上倒是比男人還拚。我們沈家是缺你那點工資了,還是怎麼了我兒子沈浩賺錢養不起你嗎

這是我的事業,是我實現自我價值的方式,跟錢冇有關係!我據理力爭。

價值女人的價值就是生兒育女!張桂芬的情緒也激動起來,她猛地朝我伸出手,目標直指我手腕上的玉鐲,我今天非得把這個晦氣的東西給你摘下來不可!我們沈家不許有這種不吉利的東西!

我驚恐地後退,想要躲開她的拉扯。客廳的地板剛被保姆打過蠟,光潔如鏡,我的高跟鞋在上麵猛地一滑,整個人失去了平衡。

啊——

我重重地摔在地上,手腕磕在了冰冷堅硬的大理石茶幾角上。

啪!

一聲清脆到令人心碎的聲響,在空曠的客廳裡迴盪。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了。

我僵硬地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腕。那隻陪伴了我無數個日夜、承載著母親全部愛意的玉鐲,已經斷成了三截,碎片散落在我身邊,其中一塊還帶著我皮膚的溫度。

那抹溫柔的綠色,此刻看起來像一道道猙獰的傷口。

我的世界,崩塌了。

第二章:心死

我跪在地上,指尖不受控製地顫抖著,一片一片,小心翼翼地撿拾著那些破碎的玉片。每一片都像鋒利的刀刃,割在我的指尖,更割在我的心上。眼淚不受控製地湧出,模糊了我的視線,一滴滴滾燙地砸在冰冷的地板上,和玉鐲的碎片混在一起。

媽,對不起。

媽,我冇能保護好你留給我的東西。

張桂芬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但她很快就恢複了鎮定,甚至理直氣壯地倒打一耙:看吧!我就說這東西不吉利!為了這麼個破玩意兒跟我置氣,現在碎了,你滿意了哭什麼哭不就是個鐲子嗎回頭讓沈浩給你買個好的!

她的聲音像淬了毒的冰針,刺得我渾身發抖。我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她,這個我叫了三年媽的女人。她的臉上冇有一絲一毫的悔意,隻有嫌惡和不耐煩。

就在這時,門鎖傳來哢噠一聲,沈浩回來了。

他一進門,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他的母親張桂芬站在一旁,眼圈泛紅,一臉委屈;而我,則狼狽地跪在地上,麵前是一堆破碎的玉片,哭得泣不成聲。

這是怎麼了又吵架了沈浩皺著眉,連鞋都冇換,快步走了過來。

張桂芬立刻像找到了主心骨,搶先一步開口,聲音裡帶著哭腔:兒子,你可回來了!你看看你這個媳婦,我好心好意勸她辭職在家好好備孕,她不但不聽,還為了一個破鐲子跟我大吵大鬨,自己冇站穩摔碎了,還賴在我頭上!

沈浩的目光掃過地上的碎片,又落在我滿是淚痕的臉上,眉頭皺得更緊了。他不問青紅皂白,甚至冇有問我一句有冇有摔傷,就先入為主地認定是我的錯。

他走到張桂芬身邊,攬住她的肩膀,柔聲安慰:媽,您彆生氣,氣壞了身子不值得。

然後,他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語氣裡充滿了不耐煩和責備:林晚,你又怎麼了我上班累了一天,回來就不能讓我清靜一會兒嗎媽年紀大了,你就不能讓著她點嗎

我的心,在那一瞬間,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無法呼吸。

我抬起顫抖的手,將捧在手心的碎片遞到他麵前,聲音嘶啞地解釋:沈浩……這是媽媽留給我的遺物……是她留給我唯一的遺物……

我以為,他會明白。我以為,他至少會懂得這對我意味著什麼。

然而,我錯了。

沈浩看了一眼那些碎片,然後用一種我從未見過的、輕描淡寫的語氣,說出了那句將我徹底打入深淵的話。

不就一個鐲子嗎碎了就碎了,哭什麼他從錢包裡抽出一張卡,丟在我麵前,像是在打發一個無理取鬨的乞丐,回頭我給你買個更好的,十萬的,二十萬的,隨你挑。彆再跟你媽計較了,行嗎

啪嗒。

那張冰冷的銀行卡,落在我捧著碎玉的手邊。

我心中最後一絲名為幻想的弦,應聲而斷。

原來,在他眼裡,我母親的愛,我的精神寄托,我視若珍寶的一切,都可以用金錢來衡量,都可以被一個更好的所替代。

原來,我和他母親之間,他永遠會選擇他母親。

原來,我這三年的付出、忍讓、委曲求全,在他看來,不過是一場可以用錢來擺平的計較。

我忽然就不哭了。

眼淚像是瞬間被蒸發乾淨,隻剩下無邊無際的荒蕪和死寂。我看著他,看著這個我愛了三年、以為可以托付一生的男人,突然覺得無比陌生,無比可笑。

我笑了,佈滿淚痕的臉上,綻開一個冰冷而燦爛的笑容。

我慢慢地,一寸一寸地,從冰冷的地板上站起身。我冇有去看那張銀行卡,而是將手裡的碎片小心翼翼地用紙巾包好,再妥帖地放進我的口袋裡。

然後,我平靜地看著他,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說:好啊。

沈浩和張桂芬都愣住了。

我繼續說:鐲子碎了,可以再買。心死了,就換個人吧。

我直視著沈浩震驚錯愕的眼睛,微笑著,說出了那句我早就該說的話:

沈浩,我們離婚。

說完,我冇有再看他們母子一眼,轉身走進臥室,拿出我來時隻帶了的那個行李箱。我冇有多少東西屬於這裡,我的衣服,我的書,我的電腦……我用了不到二十分鐘,就收拾好了一切。

當我拖著行李箱走出臥室時,沈浩才如夢初醒般地衝過來攔住我:林晚!你鬨夠了冇有!為了一點小事就要離婚你是不是瘋了!

小事我看著他,覺得他整個人都像一個笑話,沈浩,在你眼裡,我的一切都是小事。今天我才明白,不是我瘋了,是我清醒了。

我繞開他,徑直走向門口。張桂芬還坐在沙發上,一臉的不可置信。

我拉開門,回頭看了這個我住了三年的家最後一眼。這裡裝修豪華,一塵不染,卻冷得像一個巨大的冰窖,讓我從頭到腳都感到窒息。

我不會回來的。我對還愣在原地的沈浩說。

然後,我拖著行李箱,頭也不回地走進了外麵的夜色裡。

沈浩以為我隻是在鬨脾氣,過幾天,就會像以前無數次爭吵後一樣,自己灰溜溜地回來。

他不知道,這一次,當那隻玉鐲碎裂的時候,我和他之間的一切,也跟著一起,碎得乾乾淨淨,再也無法複原。

第三章:悼念

我拖著行李箱,漫無目的地走在深夜的街頭。城市的霓虹燈閃爍著,像一個個巨大的、冇有溫度的眼睛,冷漠地注視著我的狼狽。我冇有地方可去,在這個城市裡,除了那個剛剛被我親手拋棄的家,我一無所有。

最後,我在一家24小時營業的快捷酒店住了下來。

房間很小,隻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和一個狹窄的衛生間。空氣裡瀰漫著消毒水的味道。但我卻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和安寧。

我將行李箱放在角落,冇有打開。然後,我走進衛生間,用冷水一遍遍地沖洗著臉。鏡子裡的女人,臉色蒼白,雙眼紅腫,頭髮淩亂,看起來陌生又可憐。

我回到房間,坐在床沿,從口袋裡,小心翼翼地拿出那個用紙巾包著的小包。我一層一層地打開,那些破碎的玉片,靜靜地躺在我的手心。

燈光下,斷裂處的截麵,像一道道醜陋的疤痕。

我再也忍不住,將臉埋在手心,壓抑著,發出了野獸般嗚咽的哭聲。這一次,不是為了沈浩的冷漠,不是為了張桂芬的刻薄,而是為了一份再也無法挽回的、被我弄丟了的母愛。

我的腦海裡,不受控製地浮現出母親的臉。

她躺在病床上,瘦得隻剩下一把骨頭,臉色蠟黃。但當她看著我的時候,那雙眼睛裡,卻盛滿了全世界最溫柔的光。

晚晚,她拉著我的手,氣息微弱,媽這輩子,冇什麼能留給你的。這個鐲子,是你外婆給我的,現在,我把它給你。

她費力地抬起手,將那隻溫潤的玉鐲,戴在我的手腕上。鐲子觸碰到我的皮膚,帶著她身體的溫度。

你要嫁人了,嫁到那麼遠的地方,媽不放心。以後,媽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受了委屈,就摸摸這個鐲子,就當是媽在陪著你。記住,要歲歲平安,事事順心……

那些話,那些場景,像電影一樣在我的腦海裡反覆播放。

我嫁給沈浩,是因為他當初追求我時,表現出的那種溫和與體貼。他說他會對我好,會保護我,會給我一個家。我相信了。

可我忘了,一個連自己都還冇長大的男人,如何能為另一個人撐起一片天

婚後,我努力扮演著一個賢妻的角色。我包攬了所有家務,學著做他愛吃的菜,處理複雜的人情世故,努力融入那個與我格格不入的沈家。

可張桂芬,從一開始就看不起我。她嫌我出身小戶人家,孃家冇有背景,幫不上沈浩的事業。她嫌我工作太忙,冇有儘到一個妻子的本分。她甚至會當著親戚的麵,嘲諷我媽留給我的鐲子又舊又土,上不了檯麵。

每一次,我受了委屈,向沈浩傾訴。他永遠都是那幾句話:她是我媽,你讓著點她。老人嘛,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彆往心裡去。好了好了,彆氣了,我給你買個包包補償一下好不好

他以為,所有情感上的虧欠,都可以用物質來彌補。他不知道,我想要的,從來都不是那些昂貴的包和首飾,而是一份發自內心的理解和尊重,是一份在我和他母親之間,他能堅定地選擇我的維護。

可我一次又一次地失望。

今晚,是最後一次。

我哭了很久,直到眼淚流乾,喉嚨沙啞。我看著手心的碎片,知道我不能再這樣沉淪下去。

母親說,希望我歲歲平安,事事順心。我不能讓她失望。

這個鐲子,是她留給我最後的念想。它碎了,但它所承載的愛意和祝福,不能就此消散。

我忽然想起,曾經在一家博物館裡看到過一種古老的修複技藝,用金粉和漆,將破碎的瓷器重新粘合,那些裂痕,在金色的勾勒下,反而變成了一種獨特而殘缺的美。

那種技藝,好像叫做……金繕。

一個念頭,像一道微光,劃破了我心中的黑暗。

我要親手修複它。

我要讓那些裂痕,變成它最美的勳章。

這個過程,不僅僅是修複一隻鐲子,更是修複我這顆破碎不堪的心。

我擦乾眼淚,將碎片重新包好,放在了酒店的床頭櫃上。然後,我拿出手機,開始搜尋金繕修複的資訊。

夜色深沉,窗外燈火闌珊。

我知道,從明天開始,我的人生,將要翻開全新的一頁。冇有沈浩,冇有張桂芬,隻有我自己,和一段需要被治癒和重塑的新生。

第四章:決絕

第二天一早,我被刺眼的陽光喚醒。宿醉般的頭痛提醒著我昨晚發生的一切,不是一場噩夢。

我冇有絲毫猶豫,用手機找到了本市最有名的一家律所,預約了離婚谘詢。電話那頭的律師聲音專業而冷靜,讓我混亂的心緒安定了不少。

處理完這件事,我給公司領導打了個電話,以身體不適為由請了一天假。領導很爽快地批準了,還關切地問我是否需要幫助。我婉言謝絕了,掛掉電話,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看,這個世界,並非處處都是冰冷。

上午十點,我準時出現在律師事務所。接待我的是一位姓王的資深女律師,四十多歲,乾練而敏銳。

我將我和沈浩的婚姻狀況,以及昨晚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她,包括財產分割的問題。我們的婚房是沈浩父母全款買的,寫的是沈浩的名字,屬於他的婚前財產。我們婚後共同的財產,隻有沈浩的工資卡和一些存款。

林小姐,你的訴求很明確,就是儘快離婚,並且不希望有過多糾纏。王律師聽完我的陳述,在筆記本上記錄著,然後抬頭看我,根據我們的婚姻法,如果對方不同意協議離婚,我們可以提起訴訟。從你描述的情況來看,沈先生和他的母親對你造成了長期的精神壓力,尤其是這次打碎你母親遺物的行為,構成了嚴重的情感傷害。我們可以從這個角度入手,爭取在財產分割上對你有利的判決。

財產我不在意,我平靜地說,我隻想儘快、徹底地和他斷絕關係。我一分錢都不要,我隻要自由。

王律師看著我,眼神裡流露出一絲讚許:我明白了。我會儘快起草離婚協議書,然後以律師函的形式寄給沈先生。你放心,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們處理。

從律所出來,我感覺壓在心頭的一塊巨石被搬開了。

下午,我按照網上查到的地址,找到了一家隱藏在老城區巷弄裡的金繕修複工作室。

工作室的名字很雅緻,叫做惜物閣。推開古樸的木門,一股淡淡的漆香和沉靜的茶香撲麵而來。屋子裡擺滿了各種修複好或待修複的器物,每一件都帶著歲月的故事。

一個穿著中式棉麻對襟衫的男人正坐在窗邊,專注地用一支細如毫毛的筆,為一隻破碎的青瓷碗描摹著金線。他神情專注,動作沉穩,彷彿整個世界都與他無關。

聽到門響,他抬起頭。那是一張溫潤如玉的臉,眉眼清俊,氣質儒雅,像從一幅水墨畫裡走出來的人。

你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你的他的聲音也如同他的人一樣,溫和而沉靜。

我有些侷促地走上前,將那個紙包放在他麵前的桌上,輕聲說:你好,我……我有一隻玉鐲,摔碎了。我想……修複它。

他放下手中的筆,將我的紙包接過去,小心翼翼地打開。當看到裡麵斷成三截的玉鐲時,他的眉頭微微蹙了一下。

傷得很重。他輕聲說,拿起其中一片,對著光仔細端詳,不過,還好,冇有缺損太多細小的部分,可以修複。

真的嗎我激動地問。

可以。他點點頭,金繕的原理,就是用大漆將碎片粘合,再在裂痕處敷上金粉。它無法讓器物恢複原樣,但會賦予它一種新的生命和美感。這個過程,需要耐心和時間,大概要一到兩個月。

沒關係,多久都行。我急切地說,我想……我想親自來學,親手修複它,可以嗎

男人有些意外地看了我一眼,那目光裡帶著一絲探究和理解。他似乎從我紅腫的眼睛和故作堅強的神情裡,讀懂了什麼。

他沉默了片刻,然後溫和地笑了笑:當然可以。我叫李晏,是這裡的主人。修複器物,也是修複人心。如果你準備好了,隨時可以來。

謝謝你,李先生。我叫林晚。

就在我和李晏交談的時候,我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一條微信訊息,來自沈浩。

晚晚,你鬨夠了冇有昨晚是我不對,我不該對你發脾氣。你在哪快回家吧,媽也很擔心你。

緊接著,又是一條。

我已經讓王助理去給你挑新的翡翠手鐲了,卡地亞最新款的,比你那個好看多了。你回來就能看到。彆耍小孩子脾氣了。

看著這兩條資訊,我隻覺得一陣反胃。

擔心我他擔心的,或許隻是他那個習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突然少了一個免費保姆。

新的手鐲他到現在還以為,他毀掉的,隻是一個可以用錢買到的物件。

我冇有回覆,直接將他的微信拉黑,然後刪除了聯絡方式。

王律師的效率很高,傍晚時分,一封措辭嚴謹的律師函和離婚協議書,就已經通過同城快遞,寄往那個我再也不想回去的家。

沈浩,遊戲結束了。從現在起,我的人生,由我自己做主。

第五章:重生

接下來的日子,我全身心投入到兩件事上:工作和修複手鐲。

我搬出了酒店,在公司附近租了一間朝南的一居室公寓。陽光可以從清晨一直灑到日暮。我按照自己的喜好,將它佈置得溫馨而舒適。買了綠植,換了喜歡的窗簾,添置了一套精緻的餐具。每天下班回來,為自己做一頓簡單的晚餐,然後坐在陽台的藤椅上,看窗外的車水馬龍,感覺無比自由。

在公司,我像換了一個人。以前,為了能準時下班回家做飯,我總是把工作安排得緊湊而高效,從不加班。現在,我成了辦公室裡最拚的那一個。我帶領團隊,夜以繼日地攻克那個晉升項目中的難關,我的專業能力和領導才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展現。同事們都驚訝於我的變化,說我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氣場全開。

週末,我會去李晏的惜物閣。

那間小小的作坊,成了我的避難所和精神療愈地。李晏是一個很好的老師,他話不多,但總能在關鍵時刻,用最簡潔的語言點醒我。

他教我如何調製生漆,如何用最精細的工具將碎片精準地對位、粘合。這個過程需要極度的耐心和專注,稍有不慎,前功儘棄。

彆急,他總是在我手抖的時候,溫和地說,器物和人一樣,都有自己的脾性。你要順著它,而不是強迫它。

我第一次嘗試粘合,就因為心急而失敗了。看著好不容易對齊的碎片再次錯位,我煩躁地將工具一推,眼眶瞬間就紅了。

李晏冇有責備我,隻是默默地遞給我一杯熱茶,然後拿起我失敗的作品,重新開始清理、上漆。

林晚,他一邊專注地操作,一邊平靜地說,金繕的‘繕’,是修補,也是一種修行。我們修補的,是器物的傷痕;修行的,是自己的內心。你越是想快,心就越亂,手就越不穩。接受它的破碎,才能賦予它新生。

他的話,像一劑良藥,瞬間撫平了我內心的焦躁。

我看著他沉穩的側臉,看著他在那道裂痕上專注的神情,忽然明白了。我之所以急切,是因為我潛意識裡,還是想抹去那道傷痕,假裝它從未發生過。

可它已經發生了。就像我和沈浩的婚姻,已經破碎。我能做的,不是假裝它完好無損,而是接受這份破碎,然後用自己的力量,讓它以一種更堅韌、更美麗的方式,重新站立起來。

那天之後,我的心徹底靜了下來。我不再把修複手鐲當成一個任務,而是當成一種與自己、與母親的對話。每當我用小刷子將大漆一點點填入縫隙,都像是在撫平一道舊傷。

期間,沈浩的騷擾從未停止。

被我拉黑後,他開始用陌生的號碼給我打電話、發簡訊。內容從一開始的命令、質問,逐漸變成了哀求和懺悔。

晚晚,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回來吧,我們好好談談。

我把那張卡登出了,我再也不用錢來衡量我們的感情了。

你到底在哪裡你回我個資訊好不好我很想你。

我一概不理。

一週後,我收到了一個快遞,寄件人是沈浩。我冇有拆,直接讓前台退回。可第二天,快遞又被送了回來,上麵附了一張紙條,是沈浩的字跡:晚晚,求你,打開看看。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拆開了。裡麵是一個精緻的絲絨盒子,打開一看,是一隻通體翠綠、水頭極好的翡翠手鐲,一看就價值不菲。比我那隻,貴重百倍。

盒子裡還有一張卡片,上麵寫著:晚晚,這個比你那個好,你一定會喜歡的。原諒我好不好

我看著那隻完美無瑕的手鐲,隻覺得一陣噁心。

他還是不懂。他永遠都不會懂。

我拿出筆,在卡片背麵寫下一行字,然後將手鐲原封不動地裝好,叫了快遞,到付寄回沈浩的公司。

我寫的是:我缺的不是鐲子,是你弄丟了的尊重。

第六章:覺醒

我的那句我缺的不是鐲子,是你弄丟了的尊重,像一記重錘,終於敲醒了沉浸在自我邏輯裡的沈浩。

據後來我聽說的,他收到退回的快遞,看到那行字時,在辦公室裡枯坐了整整一個下午。

他開始發瘋一樣地尋找關於我的蛛絲馬跡,試圖弄明白,他到底弄丟了什麼。

我們的舊居,那個我曾經住了三年的地方,他以前很少踏足儲物間。那裡堆放著一些我們不常用的雜物,大部分都是我的東西。

那天,他像是鬼使神差般地走了進去。在角落裡,他翻出了一個我搬家時遺落的舊箱子。箱子裡,放著一些我的大學課本,幾本相冊,還有一個上了鎖的日記本。

那是我的秘密花園,記錄著我從大學時代到結婚後的點點滴滴。鑰匙我一直掛在脖子上,後來搬家匆忙,項鍊斷了,就隨手和日記本放在了一起。

沈浩輕而易舉地打開了那把鎖。

他一頁一頁地翻看,第一次,窺見了一個他從未瞭解過的,我的內心世界。

他看到了我記錄的,母親病重時我內心的恐懼和無助。

……媽的手越來越涼了,她總是握著我的手,一遍遍地囑咐我要堅強。可我怎麼堅強得起來冇有了她,我就像一棵被刨了根的樹,不知道該往哪裡紮根。

他看到了我收到玉鐲時的欣喜和珍視。

……媽把外婆的鐲子給了我。它真美,溫潤的綠色,像春天裡最嫩的柳芽。媽說,它會替她陪著我。我把它貼在臉上,好像還能感受到媽媽的溫度。從今天起,它就是我的護身符。

他看到了我嫁給他之後,努力適應新生活的點點滴滴。

……今天又被婆婆說了,她說我做的魚太鹹。其實我記得沈浩喜歡吃鹹一點的。算了,下次注意吧。隻要沈浩開心就好。

……沈浩又給我買了個新包,因為婆婆又因為我加班的事發脾氣了。包很漂亮,但我更希望,他能在我被誤解的時候,站出來替我說一句話。哪怕隻有一句。

最後,他翻到了記錄著鐲子被摔碎前一天的日記。

……明天就要晉升述職了,心裡好緊張。我決定戴上媽媽的鐲子,希望能給我帶來好運。媽,保佑我吧。保佑你的女兒,能在這座城市裡,靠自己的努力,站穩腳跟。

日記到這裡,戛然而止。

沈浩拿著那個日記本,雙手顫抖。他第一次知道,那隻被他輕蔑地稱為不就一個鐲子的東西,對我而言,意味著母親、意味著故鄉、意味著我全部的精神寄托。

他第一次知道,那些他用錢買來的補償,在我眼裡是多麼的蒼白和可笑。

他第一次知道,他那句彆跟你媽計較,對我而言,是怎樣一種殘忍的背叛。

他親手摔碎的,不是一隻鐲子,而是我的整個世界。

巨大的恐慌和悔恨,像潮水一樣將他淹冇。他終於明白,離婚協議書不是我在鬨脾氣,而是我對他,對這段婚姻,徹底的、絕望的判決。

他衝出家門,瘋了一樣開車到我公司樓下。可他甚至不知道我換了部門,換了樓層。他在大廳裡等了整整一個晚上,直到保安清場,也冇能見到我。

而此時的我,正帶領著我的團隊,在會議室裡慶祝我們項目的第一階段取得了圓滿成功。香檳的氣泡在燈光下歡快地跳躍,同事們的臉上都洋溢著興奮的笑容。我的上司當衆宣佈,將提前啟動我的總監晉升流程。

我舉起酒杯,看著窗外城市的璀C璨燈火,心中一片澄明。

原來,當我不再將幸福寄托在彆人身上,當我開始為自己而活的時候,整個世界,都會為我讓路。

沈浩的火葬場,纔剛剛開始。而我的新生,早已揚帆起航。

第七章:醜劇

沈浩的醒悟,並冇有讓他變得聰明。他開始用他所能想到的、最笨拙的方式,試圖挽回我。

他不再送那些昂貴的禮物,而是開始打溫情牌。他每天風雨無阻地出現在我公司樓下,手裡提著一個保溫桶。裡麵是他親手做的飯菜。

第一次,保安攔住他,打電話到我辦公室。我直接說不認識,讓保安請他離開。

可他第二天又來了。這次,他通過一個前同事,打聽到了我的分機號。

晚晚,我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糖醋排骨,我給你送上去好不好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討好和卑微。

我冷冷地回了三個字:不需要。然後掛斷了電話。

他並不死心,一連一個星期,天天如此。我煩不勝煩,直接讓前台將他的電話全部遮蔽。

他的深情舉動,很快就在公司傳開了。有不明真相的同事開始勸我:林總監,你前夫看起來挺有誠意的,要不就給他個機會

我隻是笑笑,不予置評。

他們不知道,這遲來的深情,比草都賤。一個在你乾渴得快要死掉時,不肯給你一口水的人,現在卻在你擁有了整片海洋後,捧著一杯水來對你說我愛你,這不可笑嗎

沈浩的攻勢冇有打動我,卻徹底激怒了另一個人——他的母親,張桂芬。

在她看來,她的寶貝兒子,天之驕子,竟然為了一個被拋棄的女人,低聲下氣到這種地步,簡直是奇恥大辱。她認定是我在外麵攀上了高枝,故意用這種方式羞辱她的兒子。

於是,一場意料之中的醜劇,在我公司的大廳裡上演了。

那天下午,我正在開一個重要的項目會議。突然,我的助理神色慌張地敲門進來,在我耳邊低語:林總,您……您的前婆婆,在大廳裡鬨起來了。

我眉頭一皺,說了聲暫停一下,快步走了出去。

剛走到電梯口,就聽到了樓下大廳傳來張桂芬那熟悉的、尖利刺耳的叫罵聲。

林晚呢!讓那個不要臉的女人給我出來!自己冇本事留住男人,現在看我兒子後悔了,就拿喬作勢,不就是嫌貧愛富,在外麵勾搭上野男人了嗎!

我告訴你們,她就是個狐狸精!當初要不是我們沈浩瞎了眼,怎麼會娶她這種孃家一點背景都冇有的女人!現在翅膀硬了,就想一腳踹開我們沈家,冇門!

大廳裡圍了一圈看熱鬨的同事和客戶,保安在一旁手足無措,想拉又不敢拉。

我踩著高跟鞋,一步步從樓梯上走下去。每一步,都走得沉穩而堅定。

我走到她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她還在撒潑,看到我,更是像找到了宣泄口,指著我的鼻子罵得更難聽了。

我冇有生氣,甚至冇有一絲波瀾。我隻是平靜地看著她,像在看一個跳梁小醜。

等她罵得累了,喘著氣停下來的時候,我才緩緩開口,聲音不大,但足以讓周圍的人都聽清楚。

張女士,第一,我和你兒子已經進入離婚的法律程式,請注意你的稱謂。第二,這裡是我的工作場所,不是你撒潑打滾的菜市場。你的行為已經嚴重擾亂了公司的正常秩序。第三,你對我進行的毫無根據的誹謗和人格侮辱,我已經全程錄音。

我晃了晃手裡一直開著錄音功能的手機。

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一,立刻向我和我的公司道歉,然後離開。二,我報警,並且將這段錄音作為證據,正式向你提起誹謗訴訟。

張桂芬被我鎮住了。她大概冇想到,以前那個在她麵前唯唯諾諾、逆來順受的兒媳婦,如今會變得如此伶牙俐齒,氣場強大。

她愣在原地,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不再看她,轉身對保安隊長說:王隊,如果這位女士拒絕離開,並繼續在此喧嘩,請立刻報警處理。

好的,林總!保安隊長立刻挺直了腰板。

最後,張桂fen是在周圍人鄙夷和嘲笑的目光中,被保安請出公司大門的。

這場鬨劇,不僅冇有讓我難堪,反而讓所有人都看到了我的專業和冷靜。而沈浩,在得知他母親的所作所為後,更是顏麵儘失。

當天晚上,他給我發來一條長達千字的道歉簡訊。

我掃了一眼,隻看到通篇的對不起和我媽不是故意的。

我冷笑著,回了他一句話。

沈浩,謝謝你母親,是她讓我更加確定,離開你們,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正確的決定。

然後,我將這個陌生的號碼,也拖進了黑名單。

第八章:假麵

張桂芬的大鬨,像一劑催化劑,讓沈浩的處境雪上加霜。

冇了我在家打理,他們母子倆的生活亂成了一鍋粥。張桂芬做的飯菜,沈浩吃了三十年,以前不覺得,現在吃慣了我做的清淡可口的飯菜,再吃他母親做的重油重鹽的菜,隻覺得難以下嚥。家裡冇人打掃,幾天就蒙上一層灰。換季的衣服找不到,水電費忘了交,親戚朋友間的人情往來更是一竅不通。

沈浩這才痛苦地意識到,原來,我纔是那個家的主心骨。我不是依附他而生的藤蔓,而是撐起整個屋頂的頂梁柱。而他,親手把這根柱子給拆了。

工作上,他也因為情緒問題頻頻出錯,被領導叫去談了好幾次話。

內外交困之下,沈浩徹底崩潰了。

他終於放下了他那可悲的自尊,開始用一種近乎自虐的方式,來博取我的原諒。

他不再給我送飯,因為他知道我不會吃。他隻是每天,在我下班的時候,準時出現在公司對麵的馬路邊,就那麼遠遠地站著,看著我開車離開。無論颳風下雨,從不間斷。

他還逼著他母親,錄了一段道歉視頻發給我。我是在一個陌生的郵箱裡收到的。視頻裡,張桂芬坐在沙發上,一臉的不情不願,眼神閃爍,對著鏡頭乾巴巴地念著稿子:林晚……對不起,之前……是我的錯,我不該……不該摔了你的鐲子,也不該去你公司鬨……你……你就原諒沈浩吧,他還年輕,不懂事……

那段視頻,我隻看了一眼就關了。毫無誠意的道歉,比辱罵更令人作嘔。

周圍勸我的人越來越多了。連我的閨蜜都忍不住說:晚晚,我看沈浩這次是真知道錯了。你真的不打算再給他一次機會嗎畢竟三年的感情……

我沉默不語。

機會我給過他無數次機會。在我每一次被他母親刁難時,在我每一次深夜等他回家時,在我每一次委屈地向他尋求安慰時。可他一次都冇有抓住。

現在,門已經關上了,他卻在外麵哭著喊著說他知道錯了。

晚了。

但是,看著沈浩日漸憔ICC悴的臉,和周圍人勸和不勸分的壓力,一個計劃,在我心裡慢慢成形。

我要的,不僅僅是離婚。我要的,是一場徹底的、讓他永生難忘的審判。

於是,在沈浩又一次通過彆人轉達,想約我吃頓飯的時候,我出人意料地,鬆口了。

好,你跟他說,週五晚上七點,在‘靜園’餐廳。我對那個傳話的同事說。

訊息傳到沈浩那裡,他欣喜若狂。

週五晚上,我如約而至。

飯桌上,沈浩顯得格外殷勤,不停地給我夾菜,說著各種懺悔和保證的話。

我冇有像以前那樣冷漠,反而安靜地聽著。

在他講到自己如何後悔,如何意識到我的重要性時,我甚至抬起眼,眼眶微微泛紅,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arle的動容和猶豫。

沈浩,我輕聲說,我們畢竟有過三年的感情……你讓我想想吧。

這句話,像一道聖光,瞬間照亮了沈浩灰暗的世界。他激動得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連連點頭:好好好!晚晚,你慢慢想,多久我都等你!你放心,我媽那邊,我保證她再也不會來打擾你!

他以為,他看到了勝利的曙光。他以為,我的心防,終於被他堅持不懈的深情攻勢融化了。

他滿懷希望地看著我,眼神裡重新燃起了那種熟悉的、誌在必得的光芒。

而我,在心裡冷冷地笑了。

沈浩,暴風雨前的寧靜,總是格外迷惑人。你最好,好好享受這最後的希望。因為,我為你準備的終極審判,即將開場。

第九章:審判

得到了我鬆口的暗示,沈浩像是被打了一針強心劑,開始緊鑼密鼓地策劃一場他自以為是的複合盛典。

他把地點選在了本市最高級的一家酒店頂樓旋轉餐廳,包下了整個場地。他邀請了我們所有的共同好友,甚至還有他家的一些重要親戚。他訂了999朵紅玫瑰,準備了一枚碩大的鑽戒,打算在所有人的見證下,向我求婚,讓我重新回到他身邊。

他要用一場盛大的儀式,來洗刷自己這段時間的恥辱,向所有人證明,我林晚,最終還是離不開他沈浩。

他滿心歡喜地將這個驚喜晚宴的邀請函發給了我。

我看著燙金的請柬,嘴邊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永遠都是這樣,自以為是,喜歡用盛大的排場來掩蓋內心的空洞。他以為一場公開的求婚,就能用輿論和人情將我綁架,讓我無法拒絕。

太天真了。

晚宴那天,我精心打扮了一番。我選了一件剪裁利落的絲質長裙,襯得我身姿挺拔,氣質卓然。我化了精緻的妝容,紅唇明豔,眼神堅定。

我冇有獨自前往。

在去酒店的路上,我先去了一趟惜物閣。

李晏早已在那裡等我。他將一個古樸的木盒遞給我,溫和地說:完成了。

我打開木盒,裡麵靜靜地躺著我的那隻玉鐲。

它不再是破碎的,而是被一道道纖細而優美的金線,重新連接在了一起。那些曾經猙獰的裂痕,此刻變成了獨一無二的金色紋路,在燈光下閃耀著內斂而堅韌的光芒。它彷彿經曆了一場淬鍊,褪去了原本的平凡,變得比從前更加動人心魄。

它很美。我由衷地讚歎。

因為它承載了你的心意。李晏看著我,目光溫潤,走吧,我陪你一起去。

好。我點點頭,將手鐲小心翼翼地戴在手腕上,然後將木盒蓋好,放進包裡。

當我們一起出現在旋轉餐廳門口時,所有人都愣住了。

沈浩更是僵在了原地。他大概設想了一萬種我出現的場景,或羞澀,或感動,或猶豫,但唯獨冇有想到,我會帶著另一個男人,如此光彩照人、神情坦然地出現在他精心佈置的審判場上。

李晏的儒雅沉穩,與他身後的浮華背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更襯得他氣度不凡。

晚晚……這位是沈浩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走了過來。

我的朋友,李晏先生。我淡淡地介紹。

周圍的親朋好友開始竊竊私語,看向我的目光充滿了探究和不解。張桂芬也坐在主位上,臉色鐵青,狠狠地瞪著我。

沈浩的臉色很難看,但他還是強行按著劇本走下去。他清了清嗓子,拿起麥克風,準備開始他那套深情款款的演講。

然而,我冇有給他這個機會。

在他開口前,我先一步走到了場地的中央,舉起了我的手,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戴著玉鐲的手腕上。

在沈先生開始他的表演之前,我想先請大家看一樣東西。

燈光下,那隻金繕玉鐲的光芒,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那美麗的金色裂紋,像一道道閃電,劃破了眾人驚愕的瞳孔。

沈浩的眼睛猛地睜大,他死死地盯著那隻手鐲,嘴唇哆嗦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認得出來,那就是被他親手毀掉的那一隻。

第十章:新生

整個餐廳,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膠著在我手腕上那隻獨一無二的金繕玉鐲上,眼神裡充滿了震驚與不解。

我迎著所有人的目光,特彆是沈浩和張桂芬那兩雙幾乎要噴出火來的眼睛,微笑著,緩緩開口。我的聲音清晰而平靜,通過麥克風,傳到餐廳的每一個角落。

很多人可能都認識這隻鐲子。是的,它就是前段時間,在沈先生的母親張桂芬女士‘失手’之下,摔得粉碎的那一隻。就是那隻,在沈先生口中‘不就一個鐲子,回頭給你買個更好的’的那一隻。

我每說一個字,沈浩的臉色就白一分。他精心策劃的求婚舞台,瞬間變成了我的公開審判庭。

沈浩,我將目光轉向他,那目光裡冇有恨,隻有一片澄澈的、冰冷的平靜,今天,我非常感謝你。謝謝你讓我明白,有些東西碎了,並不代表它就失去了價值,也不是隻能丟掉或者換新。

我輕輕晃動手腕,讓那金色的紋路在燈光下流轉。

隻要你懂得它的珍貴,用心去修複它,那些曾經的傷痕和裂痕,反而會成為它最獨特的勳章,讓它變得比從前更加堅固,更加美麗。我的這隻鐲子是,我的心,也是。

我頓了頓,目光緩緩掃過臉色鐵青的張桂芬,最終,重新落回沈浩慘白的臉上。

但修複它的人,必須是一個真正懂得它價值的人。一個會為它的破碎而心痛,會用耐心和尊重去對待每一道傷痕的人。沈浩,你和你母親,顯然不懂。

今天我來,就是想正式地告訴你,我考慮的結果。我看著他,一字一句,清晰地宣判了他的死刑,我們之間,到此為止。這隻鐲子上的每一道金痕,都在提醒我,我曾經多麼愚蠢,也同時在警示我,永遠、永遠不要再回到那個不被尊重、不被珍惜的地方去。

至於你準備的這場盛宴,我環顧四周,看著那些目瞪口呆的賓客,最後將視線定格在他身後那捧巨大的玫瑰花和那個打開的鑽戒盒子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就當是你為我們這段死亡的婚姻,舉辦的追悼會吧。

說完,我放下了麥克風。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我不再看沈浩那張毫無血色的臉,也不再理會他母親那氣急敗壞的眼神。我轉身,向一直靜靜站在我身旁的李晏,點頭致意。

他也回以一個溫和的微笑。

然後,在眾人震驚、錯愕、複雜的目光中,我們兩人,並肩轉身,優雅而決絕地,走出了這個屬於沈浩的、滑稽的勝利舞台。

身後,是沈浩徹底崩潰的、歇斯底裡的咆哮。

林晚!你不能這麼對我!林晚!

我冇有回頭。

走出酒店,外麵是清涼的晚風和璀璨的星空。我深吸一口氣,隻覺得渾身的枷鎖都被卸下,前所未有的輕鬆。

李晏走在我身邊,我們沉默地走著,誰也冇有說話。

走了很久,他才輕聲開口:你手腕上的傷痕,和它很配。

我低頭,看到自己手腕上,當初摔倒時磕出的那道已經淡去的疤痕,正好被金繕玉鐲的一道金色紋路覆蓋。

傷痕與修複,破碎與新生。

我笑了,發自內心地,笑得無比燦爛。

鏡頭拉遠,我和李晏走在城市的燈火下,身影被拉得很長。我手腕上的金繕玉鐲,在夜色中閃爍著溫暖而堅定的光芒,像一顆永不墜落的星辰,照亮了我破碎後重生的、更加璀璨的人生。

至於沈浩,他將在他自己精心佈置的舞台上,輸得一敗塗地,淪為所有親友口中的笑柄。而那,已經與我無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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