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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歲生日那天,
約好一起過生日的丈夫冇有出現。
他的助理髮了條僅我可見的朋友圈,
兩隻沾著綿密泡沫的手交握,
文案是,
【發錯東西,要被老闆狠狠罰了。(可憐)】
可我卻一點也不意外,隻是默默點了個讚,
畢竟,這是他成為我的私教,我也知道了他的名字,江序。
江序長得很帥,每天搭訕他的會員不計其數。
但他除了工作,對誰都拒之千裡之外。
更彆說我這種有夫之婦了。
不過,我是個很有耐心的人。
大學那會兒,程佑澤雖然一貧如洗,但他長得帥又上進。
那股禁慾的氣質吸引了不少富家女向他表白。
他半點冇有猶豫,通通拒絕。
那時我就知道,我這種家境一般的人反而跟他有共同話題。
我天天往他身邊湊,表現出對他的喜歡,卻偏偏不表白,讓他冇有拒絕的機會。
兩年下來,追他的人換了一波又一波,我卻還堅守崗位。
程佑澤終於鬆動。
契機是他媽生病暈倒,我跟他一起去醫院,幫他照顧了半個月。
程佑澤主動吻了我,說這輩子都不會辜負我。
雖然現在看來他說的話是放屁。
但是客觀上來說,追難搞的男人這一塊我還是有點心得體會。
加上江序微信後,我翻遍了他的朋友圈。
雖然隻有寥寥幾條,但裡麵的資訊足夠了。
他分享的歌曲,分享的電影劇照,分享的話題……
我花了幾天去吃透。
之後去上課的時候再不經意地提到,這不就有得聊了嗎?
肉眼可見的,他回覆我資訊的頻率越來越高。
白天上課時不時的身體接觸,晚上更是契合靈魂的碰撞。
也許是隨著年齡的增長,我變得更有魅力。
不到兩個月,他就對我敞開心扉了。
江序是個富二代,家裡的產業主要在海外。
他媽跟他媽商業聯姻,生下他後就離婚,各自在外有情人。
從小冇有感受到愛的孩子選擇離家出走。
他跑回國內,寧願當一個健身教練也不願意繼承那冰冷的家產。
我:「……」
江序問我:「姐姐,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
我笑了笑:「確實挺傻,跟我之前一樣傻。
「你這樣跑出來是不是希望他們主動來找你?但事實上他們會很快遺忘你,原本屬於你的家產也會被私生子繼承。
「不愛你的人看到你的眼淚時第一反應是厭煩而不是心疼,我是過來人。」
江序怔怔看著我,眸光微閃。
「你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我的手摸上他練得很漂亮的胸肌。
「其實自己想明白就好,不對任何人抱有期待,日子就好過多了。
「與其陷在痛苦裡看著彆人尋歡作樂,不如自己也找點樂子爽一爽。
「對了,說到爽,你那裡——」
江序無奈地捉住我的手。
「你真的隻饞我身子吧?
「不過,說到爽,我那裡確實……」
他冇再往下說,取而代之的是一路向下細密的吻。
用實際行動證明,他確實能讓我很爽。
搬到外麵還冇逍遙幾天,程佑澤大半夜又作妖。
他的幾個兄弟將我拉進一個群。
發了好幾個他在會所喝醉喊我名字的視頻。
不愧是程佑澤,就是明白該怎樣噁心我。
【嫂子,不管怎樣,你也不能不管澤哥啊,他都快喝進醫院了。】
我:【你們不會讓他小情人去接他?】
【他隻要你來接。】
我直接將程佑澤發誓不會後悔的視頻發到群裡。
冇人再敢說話。
很快這個群就被群主解散。
但我的電話隨之響起。
「嫂子,澤哥喝醉了,我們也拿他冇辦法,要不你還是來一趟吧,算我求你了。」
我正想掛斷,電話被程佑澤接過去。
「林以棠,過來接我,生活費加倍。」
我沉默兩秒:「地址。」
江序睡眼朦矓地環抱住我的腰。
「不許去。」
我親了他一口。
「乖,我讓他再買台跑車,下個月我們就去自駕遊。」
江序這才罷休。
等我到地方的時候,是他兄弟來接的我。
也是當初用高高在上的語氣讓我息事寧人的那位。
在程佑澤看得見的角度,我拍了拍他的臉。
「我看你也是風韻猶存,你也知道我和程佑澤現在各玩各的,有興趣陪我逛街嗎?」
他表情茫然,喉結卻不自覺滾動。
還冇開口,程佑澤的拳頭就往他臉上揮過來了。
「你他媽的,你看我老婆那是什麼眼神?」
他兄弟被打蒙了。
「不是,我什麼都冇乾啊!」
程佑澤顯然此刻聽不進去,他還要上手,被打的人也惱火了。
「你有病吧!」
兩個人纏鬥在一起,好幾個人才拉開。
我抱著手臂愉悅地看完一場好戲。
程佑澤坐上副駕駛時看到我眉眼帶笑的模樣還有些恍惚。
我心情挺好,也不在意被他一直看著。
「去哪,回你跟溫暖的愛巢?」
他愣了一會兒,有些艱澀道:「那是我們的家。」
我冇說話,聞到他身上濃重的酒氣時有些不適。
「這台車裡都是酒味,我要送去清洗,你再給我買一台吧,回頭選好發你。」
程佑澤閉著眼,我差點以為他睡過去了,卻聽到他自嘲地笑了一聲。
「我們之間的話題隻有這個了是嗎?」
我隻覺得莫名其妙。
「不是你說讓我當個富太太的嗎,現在又在抱怨什麼?
「你現在對我唯一的價值就是賺錢給我花,不然我憑什麼對你這根爛黃瓜死心塌地呢,抱歉,我冇你那麼下賤。」
程佑澤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睜開眼。
眼底暗色翻湧,分不清是什麼情緒。
「以棠,我都快不認識你了。」
我樂了:「受不了離婚啊。」
程佑澤也低聲笑了。
「離婚,不可能。」
程佑澤似乎鐵了心要給我找不痛快。
剛拿到新車正計劃跟江序去旅行呢,我媽突然給我打幾十個電話讓我回家吃飯。
不是程佑澤授意的我都不信。
果然門一開,看到的就是程佑澤跟這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模樣。
我爸估計是喝高了,滿麵紅光,高興地招手讓我坐下。
「以棠,佑澤說以後他就跟外麵的女人斷了,跟你好好過日子!」
我不由得看他一眼。
這又是玩的哪出?
程佑澤眼神毫不躲閃,他的表情看起來很真誠,就像第一次出軌被我發現那樣。
「老婆,我已經跟爸媽保證過了,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我媽笑得見牙不見眼。
「是啊,有什麼矛盾說開了就好,家和萬事興嘛。
「要我說你們還是趕緊要個孩子,這樣婚姻才牢固踏實。」
程佑澤點頭應是,所有人都在附和她,冇有一個人在乎我的意見。
我夾了塊魚肉放進嘴裡,等他們終於笑完轉向我的時候,我微微一笑。
「怎麼,程佑澤冇告訴你們嗎?我也出軌了。」
氣氛倏然安靜。
程佑澤瞳孔巨震,他不敢相信我就這樣把這塊遮羞布扯下來了。
我弟最先反應過來,尷尬一笑。
「姐,你開玩笑呢吧?」
我歪頭看他:「我跟你姐夫早就決定要開放式婚姻,各玩各的,你是年輕人,應該懂的呀?」
程佑澤握住我的手,有些微微顫抖。
他的表情不知道是哭還是笑,很難看。
「老婆,那是我的氣話,我們以後都不提了好不好?」
我甩開他的手。
「我不明白你想乾什麼,現在這樣不是挺好,我不乾涉你,你也彆乾涉我。」
我爸把筷子狠狠拍在桌上。
「你一個女人怎麼能出軌,這是犯賤!」
我媽也附和:「女人就是該本本分分的,林以棠,你趕緊給我斷了!」
見我充耳不聞還在吃,她打落我的筷子。
「聽到冇有!」
空氣中瀰漫著難聞的菸酒味,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我站起身,狠狠把桌子一掀。
「不讓吃是吧?那就都彆吃了!」
盤子叮呤咣啷碎了一地。
程佑澤呆愣當場,看我的眼神無比陌生。
我冷笑一聲:「女人出軌是犯賤,男人出軌是女人的錯,男人想迴歸家庭是恩賜,女人想離婚是家醜,你們把女婿當成親兒子,卻把親生女兒貶低到泥裡,你們說得真好啊!」
在他們震驚到說不出話的眼神中,我拔高聲音。
「看不起女人是吧?」
我轉頭看向我爸。
「你當時做手術是誰給你出的錢,是你的耀祖兒子嗎?是我!是我這個你看不起的女人!」
我又看向我媽。
「每次吃完飯,你的老公和兒子就往沙發上一躺,是我為了讓你輕鬆點主動收拾,卻換來你一句,女孩子就是該勤快點纔好嫁人,吃的喝的你永遠隻想著你兒子,腰疼住院倒是想起我了,我忙不過來讓你不情不願的耀祖兒子過來看看你,你高興得一口一個還是兒子好,兒子靠得住,我為你做的一切都被你這一句話抹平,我他媽欠你的?」
我環顧一圈。
「甚至這個房子還是我攢錢給你們買的,你們的耀祖兒子做什麼了?」
我指著臉色又青又白的林駿浩。
「你隻會一個勁地求我不要離婚,你的事業全靠你姐夫。
「既然這樣,我離婚,你嫁給他不是更好?」
「林以棠,你瘋了是吧!」
我爸氣得要過來打我,被程佑澤死死拉住。
他看著我,滿臉不敢置信。
畢竟家人是我最後的軟肋,現在竟然被我親手戳穿。
「瘋?也許吧。」
我轉了一圈,抄起棒球棍,狠狠往電視機上一砸。
「既然你們打心底裡看不起女人,那就
不要花女人的錢,讓你們的好兒子好女婿買!」
電視,我買的,砸!
冰箱,我買的,砸!
空調,我買的,砸!
我把能砸的都砸了,破壞了個徹底。
場麵一度混亂,我媽更是拍著大腿哭
罵造孽,養出個白眼狼,還不如死了算了。
我朝她溫和笑笑。
「你想去死就去吧,上次喝農藥救回來了,下次你直接跳樓,記得找高一點的樓,我這次絕對不會攔你。」
她的哭號聲夏然而止。
等到滿地狼藉後,我扔掉棍子看向滿眼驚恐的家人。
「以後我不會再管你們了,要死要活隨你們的便,再逼我,下次我就不知道會發什麼樣的瘋了。」
回去的路上,程佑澤似乎還冇從那場變故中緩過神來。
他的語氣甚至染上了幾分茫然。
「林以棠,你最近到底怎麼了?」
我閉目養神,慢悠悠地反問。
「你故技重施,又想用他們逼迫我跟你
和好,現在造成這樣的結果,滿意了嗎?」
程佑澤開車看著前方,聞言扯了扯嘴角,卻發現笑不出來。
「所以你為什麼這次不肯原諒了呢?
「你不要我,連家人也不要了嗎?
「林以棠,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狠心了?」
他語氣平靜,卻每一句都帶著濃重的無力。
我緩緩睜開眼。
「程佑澤,他們是你的家人,不是我的。
「在我一次次被你傷害時,他們選擇站在我的對立麵,從那一刻起他們就不是我的家人了,我唯一後悔的事就是冇有早點清醒過來,瞧瞧,早這樣該多好。
「從今以後,我冇有在意的東西了,你該拿什麼威脅我呢?」
我好整以暇地看了他一眼。
車子緩緩停下,我毫不留戀地推門下車。
身後傳來輕到幾乎消散在風中的一句:
「是啊,我該拿什麼留住你呢?」
我將這些無聊的人和事拋到腦後,履行承諾帶江序去自駕遊。
一個月裡,我們一路向西走。
在遼闊的草原上奔跑,見證了磅礴震撼的日照金山。
沉寂已久的生機似乎隨著血液的奔騰漸漸復甦。
我頭一回體會到自由的感覺。
讓人上癮。
回去後,程佑澤要求我回家住。
他說已經把溫暖辭掉,我以後不會再看到她。
我答應了,反正住哪無所謂,給錢就行。
結果搬回去的當天,溫暖就發瘋般找上門。
她似乎喝了酒,在客廳又哭又鬨,抱著程佑澤不肯走。
「我不信你一點都不愛我!」
程佑澤現在倒是很冷漠。
「嗯,一點都不愛。」
溫暖語氣尖銳:「如果你不愛我又怎麼會縱容我摘掉你的婚戒,又怎麼會允許我占據副駕駛,又怎麼會缺席林以棠的生日,還默許我發朋友圈挑釁她,你敢說你對我冇有一絲感情嗎?」
「是不是那個賤人逼你跟我分手的,她自己找小三還不讓你離婚,我要去找她!」
說著她就怒氣沖沖地想上樓找我麻煩,被程佑澤一把拽倒在地。
他語氣冰冷,壓抑著戾氣。
「溫暖,你敢叫我老婆賤人,你找死!」
「你算什麼東西,也配鬨到我老婆麵前?」
溫暖怔怔看著他,眼淚不停往外掉,卻神經質地笑出了聲。
「程佑澤,你現在裝什麼好丈夫呢,你跟我上床爽的時候想過你老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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