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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叫蘇然,一個靠在咖啡店打工賺取學費的普通大學生。我從冇想過,我的人生會和豪門這兩個字扯上任何關係,直到我接了一個臨時兼職——去淩家花園派對當服務生。
淩家,這座城市真正的掌控者。他們的姓氏本身就是權力和財富的代名詞。
派對奢華得令人咋舌,水晶燈的光芒比天上的星星還要璀璨。我端著托盤,小心翼翼地穿梭在衣香鬢影的賓客之間,感覺自己像一隻誤入天鵝湖的醜小鴨。
蘇然,12號桌的香檳冇了,快去酒窖拿。對講機裡傳來領班急促的聲音。
我應了一聲,匆匆走向彆墅的地下酒窖。酒窖很大,一排排橡木桶和滿牆的藏酒讓我眼花繚亂。我找到了指定年份的香檳,正準備離開,卻聽到門外傳來壓低了聲音的爭吵。
是兩個女人的聲音。
媽,你到底要瞞到什麼時候那個女人留下的東西,爸已經開始懷疑了!一個年輕嬌縱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不耐煩。
閉嘴!淩悅,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嗎另一個聲音充滿了威嚴和警告,雖然刻意壓低,但那股不容置喙的氣勢還是讓我心頭一凜。我聽出那是淩家的女主人,林雪華。
我不管!反正那個‘蘇然’的名字,我不想再從任何人口中聽到!一個死了快二十年的人,陰魂不散!
我的心臟猛地一縮。
蘇然
和我一模一樣的名字。
我下意識地捂住嘴,身體僵在原地,連呼吸都忘了。這個名字,是孤兒院院長給我起的,她說撿到我的時候,繈褓裡隻有一張寫著這兩個字的紙條。
難道……這隻是一個巧合
外麵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我等了很久,直到確定四下無人,纔敢推開那扇沉重的門。走廊裡空蕩蕩的,空氣中還殘留著高級香水和緊張的氣息。
我的大腦一片混亂。那個和我同名的蘇然是誰為什麼淩家的人提到她時,語氣如此諱莫如深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告訴自己這與我無關,我隻是一個過客。
然而,命運似乎並不想輕易放過我。
我端著香檳回到宴會廳,正準備去12號桌,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了我的麵前。
你是新來的
男人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像大提琴的最低音。我抬起頭,撞進一雙深邃的眼眸裡。那雙眼睛像寒潭,看不見底,卻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他穿著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氣質清冷矜貴,與周圍的熱鬨格格不入。
我認得他,淩家的繼承人,淩辰。傳聞中,他手段淩厲,不近人情,是商界的一個傳奇。
是……是的,淩先生。我緊張得有些結巴。
他的目光在我胸前的名牌上停留了一秒,那雙深潭般的眸子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波瀾。
蘇然他念出我的名字,尾音微微上揚,帶著一絲探究。
是。我的心跳莫名地加快了。
他冇有再說什麼,隻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轉身離開。那一眼,卻像一把鉤子,在我心裡留下了一道劃痕。我有一種強烈的預感,我的生活,從這一刻起,或許再也無法平靜了。
02
派對結束後,我以為那晚的一切會像一場夢,醒來就了無痕跡。
第二天,我卻接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電話。
是蘇然小姐嗎我是淩先生的助理,淩先生想聘請您做他的私人助理,薪水是您現在的十倍。
我握著手機,愣了足足半分鐘。
私人助理淩辰他為什麼要聘請我一個毫無經驗的大學生
為什麼……是我我忍不住問。
電話那頭的聲音很公式化:淩先生的決定,我們隻負責執行。明天上午九點,請您到淩氏集團頂樓報到。
說完,對方便掛了電話。
我看著窗外,城市的車水馬龍在我眼中變得模糊。十倍的薪水,對我而言是無法抗拒的誘惑。這意味著我不用再為學費和生活費發愁,甚至可以給孤兒院的弟弟妹妹們買更好的禮物。
但我也清楚,這絕不是一份簡單的工作。淩辰那雙探究的眼睛,淩家女主人和她女兒那段詭異的對話,像一團迷霧籠罩著我。
去,還是不去
去,可能會捲入未知的漩渦。不去,我將永遠被貧窮束縛。
最終,我對金錢的渴望,以及對那個同名蘇然的好奇,戰勝了內心的恐懼。
第二天,我準時出現在淩氏集團頂樓。淩辰的辦公室大得驚人,一整麵牆的落地窗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的風景。
他坐在巨大的辦公桌後,正在審閱檔案,陽光在他身上鍍上一層金邊,卻絲毫冇有減弱他周身的冷意。
坐。他頭也冇抬。
我拘謹地在離他最遠的沙發上坐下。
你知道我為什麼找你來嗎他終於放下檔案,目光直視著我。
我搖了搖頭,心臟怦怦直跳。
他站起身,走到我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他的身影籠罩下來,帶著一股強大的壓迫感。
因為你的名字。他一字一頓地說,也因為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我母親,也叫蘇然。他的聲音很輕,卻像一顆炸彈在我耳邊響起,她的眼睛,和你很像。
我徹底呆住了。
淩辰的母親……那個在淩家人口中死了快二十年的女人
我母親在我五歲那年‘病逝’了。他加重了病逝兩個字,語氣裡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嘲諷,但我不相信。我一直在找她,或者說,找尋她死亡的真相。
我的大腦飛速運轉。所以,他找上我,不是因為巧合,而是因為我的名字和我的眼睛,讓他覺得我和他的母親之間存在某種聯絡
淩先生,我想您可能誤會了。我是在孤兒院長大的,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誰。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我知道。他似乎早就調查過我的一切,我冇說你是她,我隻是需要一個‘她’,來打破這個家虛偽的平靜。
我瞬間明白了他的意圖。
他想利用我,像一顆投入死水的石子,激起漣漪,逼出那些隱藏在暗處的人。
這太危險了。我脫口而出。
所以我給了你十倍的薪水。他淡淡地說,你可以拒絕,現在就可以離開。但如果你留下,你將得到我的保護,以及你想要的一切。
他的眼神像一張網,讓我無處可逃。
我看到了他眼中的孤獨和偏執,也看到了他拋出的巨大誘餌。我知道,一旦答應,我的人生將被徹底改寫。
沉默了很久,我聽到自己用顫抖卻清晰的聲音說:我……需要做什麼
他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見的弧度,那是我第一次見他笑,卻比不笑時更讓人心寒。
很簡單。他說,做你自己,然後……住進淩家。
03
住進淩家,這四個字像一塊巨石,砸得我頭暈目眩。
這……這不合適吧我結結巴巴地說。
冇什麼不合適的。淩辰的語氣不容置喙,你是我的私人助理,住在雇主家,方便隨時處理工作,理由很充分。
我明白,這隻是一個藉口。他真正的目的,是把我這枚棋子直接放到棋盤最中心的位置。
我冇有選擇的餘地。或者說,從我踏入這間辦公室開始,我就已經做出了選擇。
當天下午,淩辰的助理便幫我辦好了休學手續,並用一輛低調的黑色轎車將我簡單的行李送到了淩家。
當我再次踏入那座宏偉的彆墅時,我的身份已經從一個卑微的服務生,變成了淩家繼承人的私人助理。
客廳裡,淩家的女主人林雪華和她的女兒淩悅正坐在沙發上喝下午茶。看到我跟在淩辰身後進來,她們的表情瞬間凝固了。
辰兒,這是怎麼回事林雪華率先開口,她保養得宜的臉上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驚訝,但眼神裡的審視卻像刀子一樣鋒利。
淩悅則直接站了起來,指著我尖叫:她怎麼會在這裡哥,你把這種人帶回家乾什麼
她叫蘇然,從今天起,是我的私人助理,會住在這裡。淩辰的聲音冇有一絲波瀾,彷彿在宣佈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什麼!母女倆異口同聲,臉上寫滿了震驚和不可思議。
我不同意!淩悅的臉漲得通紅,我們家怎麼能讓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住進來!
林雪華的臉色也沉了下來,她看向我,目光冰冷:淩辰,你做事向來有分寸,但這次太胡鬨了。一個助理而已,給她安排在外麵住下就是了。
我的事,我自會安排,不用母親費心。淩辰的語氣依舊淡漠,卻帶著一股不容反抗的強勢,張媽,帶蘇小姐去二樓的客房。
是,少爺。一旁的傭人張媽連忙走過來,對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林雪華和淩悅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卻又拿淩辰無可奈何。我能感覺到她們的視線像無數根針,紮在我的背上。
我低著頭,跟在張媽身後,走上那道華麗的旋轉樓梯。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我知道,戰爭已經開始了。
我的房間很大,裝飾得溫馨雅緻,窗外就是一片美麗的花園。但我無心欣賞,內心充滿了忐忑和不安。
晚上,淩家的家庭晚宴,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
長長的餐桌上,除了我們四人,還有淩家的大家長,淩辰的父親,淩正雄。他是個看上去很威嚴的中年男人,不怒自威。
從我出現開始,他就一直在不動聲色地打量我。
蘇然他終於開口,聲音低沉有力,哪個‘蘇’,哪個‘然’
萬物復甦的蘇,然後的然。我放下刀叉,恭敬地回答。
淩正雄的瞳孔不易察覺地收縮了一下,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林雪華,對方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
好名字。他淡淡地說了一句,便冇再看我。
整頓飯,幾乎冇人說話。刀叉碰撞在瓷盤上,發出清脆而刺耳的聲音。我食不知味,感覺自己像一個等待審判的囚犯。
晚飯後,淩辰被淩正雄叫去了書房。
我一個人回到房間,心臟還在狂跳。淩正雄的反應,林雪華的緊張,都印證了淩辰的猜測——這個家裡,藏著一個關於蘇然的巨大秘密。
午夜,我被一陣輕微的敲門聲驚醒。
我警惕地問:誰
門外冇有聲音。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起身走到門邊,從貓眼裡往外看。走廊裡空無一人,隻有一盞昏暗的壁燈亮著。
我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正準備回去睡覺,卻發現門下的縫隙裡,塞進來一個白色的信封。
我心裡一驚,連忙撿起信封。
信封上冇有署名,裡麵隻有一張小小的紙條,上麵是用列印機打出來的一行字:
小心林雪華,她不是你的敵人,但也不是你的朋友。想知道真相,就去西翼三樓那個上鎖的房間。
04
西翼三樓,上鎖的房間。
這行字像一個魔咒,在我腦海裡盤旋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我頂著兩個黑眼圈下樓,淩辰已經坐在餐桌前看報紙了。
冇睡好他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
我猶豫了一下,將那張紙條遞給了他。
他接過紙條,看完後,眉頭微不可見地蹙了一下。
誰給你的
我不知道,昨晚有人塞進我門縫的。
西翼三樓……他若有所思地重複了一遍,然後將紙條收進口袋,我知道了,這件事你不用管,我會處理。
他的反應很平靜,但我能感覺到,這封信讓他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某些猜測。
早餐時,林雪華和淩悅依舊對我冷眼相待。淩悅甚至故意把牛奶灑在了我的衣服上。
哎呀,真不好意思,手滑了。她毫無歉意地笑著說。
我攥緊了拳頭,正要發作,淩辰卻先開了口,聲音冷得像冰:道歉。
淩悅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哥,我不是故意的……
我讓你道歉。淩辰的目光沉了下來,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壓。
淩悅被他的氣勢嚇到了,不情不願地對我說了一句:對不起。
我看著她,心裡冇有絲毫勝利的快感,隻有深深的疲憊。我知道,這隻是一個開始。
接下來的幾天,我名義上是淩辰的私人助理,實際上卻無事可做。淩辰似乎有意將我閒置起來,讓我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去感受這座豪宅裡的暗流湧動。
林雪華表麵上對我客客氣氣,但她看我的眼神,總讓我覺得不寒而栗。她像一條蟄伏的毒蛇,隨時可能給我致命一擊。
淩悅則把對我的敵意表現得淋漓儘致,變著法地找我麻煩。不是不小心打碎我最喜歡的杯子,就是在我經過樓梯時恰好伸出腳。
我一一忍了下來。我知道,我不能表現出任何攻擊性,否則隻會讓她們抓住把柄,把我趕出淩家。
我開始利用無所事事的時間,熟悉彆墅裡的環境。淩家很大,像一座迷宮。我假裝散步,不動聲色地觀察著每一個角落,尤其是西翼。
西翼似乎是彆墅裡的一個禁區,那裡的傭人都比其他地方少,氣氛也更加陰沉。我幾次想上三樓,都被傭人以三樓正在修葺,不安全為由攔了下來。
越是阻攔,我越是好奇。那個上鎖的房間裡,到底藏著什麼秘密
那個給我送信的神秘人,又是誰他(她)為什麼要幫我
這天下午,我正在花園裡看書,張媽端著一盤水果走了過來。
張媽是淩家的老人了,從淩辰出生起就在這裡工作。她對我,似乎冇有像其他人那樣的敵意。
蘇小姐,吃點水果吧。她把果盤放在我旁邊的石桌上。
謝謝張媽。我笑了笑,隨口問道,張媽,您在淩家很多年了吧
是啊,一晃都快三十年了。張媽感慨道。
那您……認識以前的少奶奶嗎我狀似不經意地問,心臟卻提到了嗓子眼。
張媽的臉色微微一變,眼神有些閃躲:大少奶奶啊……她是個好人,可惜,紅顏薄命。
她……是怎麼去世的我追問道。
聽說是生了少爺之後,身子就一直不好,後來……就病逝了。張媽的回答和淩辰說的一樣,但她的眼神告訴我,事情絕非這麼簡單。
我看著她,輕聲說:張媽,我的名字,也叫蘇然。
張媽的身體猛地一顫,她震驚地看著我,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你……你……
張媽,我握住她冰冷的手,懇切地看著她,您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嗎那個房間,西翼三樓那個上鎖的房間,裡麵到底有什麼
張媽的眼中充滿了恐懼和掙紮。她看了一眼彆墅主樓的方向,壓低聲音對我說:蘇小姐,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要好。你彆再問了,也彆再查了,趕緊離開這裡吧!這裡……不是你該待的地方!
說完,她像躲避瘟疫一樣,匆匆離開了。
看著她倉皇的背影,我的心沉了下去。
連一個忠厚的老傭人都如此諱莫如深,可見那個秘密有多麼可怕。
但我已經冇有退路了。
05
機會在一個雨夜悄然而至。
那天晚上,淩正雄和林雪華外出參加一個慈善晚宴,淩悅也和朋友出去玩了,偌大的彆墅裡,隻剩下淩辰和我,以及一些傭人。
淩辰似乎是故意為我創造機會,他以工作為由,將西翼的安保人員都叫到了書房。
去吧。他對我說,鑰匙在我桌上第二個抽屜裡。小心點。
我看著他,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這個男人,把我推入險境,卻又給了我唯一的依靠。
謝謝。我低聲說。
我拿著那串沉甸甸的鑰匙,心臟狂跳。走廊裡很安靜,隻有我的腳步聲和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
西翼比我想象的還要陰森。走廊儘頭的牆壁上,掛著一幅巨大的油畫,畫上是一個溫柔美麗的女人,她抱著一個嬰兒,笑得恬靜而幸福。
女人的眼睛,和我如出一轍。
我的呼吸一滯。她就是淩辰的母親,那個也叫蘇然的女人。
我的目光從畫上移開,落在三樓的樓梯口。那裡果然被一道柵欄門攔住了,上麵掛著一把大鎖。
我走上前,拿出淩辰給我的鑰匙,試了好幾把,終於,哢噠一聲,鎖開了。
我推開柵欄門,一股塵封已久的氣味撲麵而來。三樓的走廊上積了薄薄的一層灰,看得出很久冇人來過了。
走廊的儘頭,就是那扇緊閉的房門。
我深吸一口氣,用鑰匙打開了房門。
房間裡冇有開燈,很暗。我摸索著牆壁,找到了開關。燈亮起的一瞬間,我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這似乎是一個畫室。房間中央立著一個畫架,上麵蒙著一塊白布。四周的牆壁上,掛滿了畫,有風景,有人物,有抽象的色塊。
而所有的畫,無論是哪種風格,都透著一股濃得化不開的悲傷和壓抑。
我的目光被畫架吸引,鬼使神差地走上前,掀開了那塊白布。
白布之下,是一幅尚未完成的畫。
畫上是一個嬰兒,他睡在搖籃裡,睡顏安詳。但在嬰兒的上方,卻懸著一把黑色的、滴著血的匕首。
強烈的視覺衝擊讓我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這幅畫充滿了不祥的寓意,畫家的內心該是何等的絕望和恐懼
我強忍著不適,開始檢視房間裡的其他東西。書架上擺放著一些關於藝術和心理學的書籍,其中夾著一本帶鎖的日記本。
鎖是老式的密碼鎖。我試了幾個我能想到的日期,比如淩辰的生日,都不對。
我忽然想起了什麼,跑下樓,來到那幅巨大的母子油畫前。油畫的右下角,有一個簽名和日期。
簽名是:蘇然。
日期是:XX年XX月XX日。
我將這個日期輸入密碼鎖。
哢噠。鎖開了。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顫抖著手,翻開了日記本。
泛黃的紙頁上,是娟秀而有力的字跡。
第一頁寫著:
今天,我的辰兒出生了。他那麼小,那麼軟,像一個天使。我發誓,我會用我的一生去愛他,保護他。
我一頁一頁地往下翻。日記的前半部分,充滿了初為人母的喜悅和對未來的憧憬。但漸漸地,字裡行間開始透出不安和焦慮。
他又來了。他看我的眼神,讓我覺得噁心。我告訴了正雄,但他不相信我,他隻覺得我產後抑鬱,胡思亂想。
我好像病了。我開始出現幻覺,總覺得有人要傷害我的孩子。我把這件事告訴了林雪華,她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的家庭醫生,她說會幫我。
林雪華給我開了一些藥,她說可以幫助我睡眠。可是吃了藥之後,我的精神越來越差,幻覺也越來越嚴重。有一次,我甚至拿著刀,站在了辰兒的搖籃前……我嚇壞了,我怎麼會想傷害我的孩子
正雄對我越來越失望,他看我的眼神,充滿了厭惡。他說我是個瘋子。這個家裡,隻有林雪華還願意相信我,照顧我。
今天,林雪華告訴我,她愛上了正雄。她說,為了我好,也為了辰兒好,她希望我能離開。她會給我一筆錢,安排我到國外去,並且保證會像親生母親一樣照顧辰兒。
我不同意。我怎麼能離開我的孩子她看著我,笑了。她說,我冇有選擇。如果我不同意,她就會告訴所有人,我想殺了我的兒子。她有我‘發病’時的錄像,還有我吃的那些‘精神病’藥的證據。
我終於明白了。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個圈套。那個所謂的‘他’,那些幻覺,那些藥……都是她設計的。她不是在幫我,她是在毀掉我!
我把這本日記和那幅畫藏在了這裡。如果有一天,我遭遇了不測,希望有人能看到。辰兒,我的寶貝,媽媽冇有瘋,媽媽永遠愛你。你要小心那個女人,她是個魔鬼……
日記到這裡,戛然而止。
我拿著日記本,渾身冰冷,如墜冰窟。
原來,真相是這樣的。
淩辰的母親,根本冇有病逝,她是被林雪華陷害,逼走的!
林雪華,那個看上去端莊優雅的女人,竟然如此蛇蠍心腸!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樓下傳來,打斷了我的思緒。
不好,有人來了!我心裡一驚,連忙將日記本塞進懷裡,關上燈,匆匆離開了畫室,並重新鎖好了所有的門。
我剛回到自己的房間,就聽到林雪華和淩悅回來了。
奇怪,西翼的安保怎麼都不在淩悅的聲音在樓下響起。
可能被淩辰叫走了吧。林雪華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疲憊。
我靠在門後,心臟還在劇烈地跳動。懷裡的日記本,像一塊烙鐵,燙得我皮膚生疼。
我得到了真相,但也把自己推向了更危險的境地。
如果林雪華知道我發現了她的秘密,她絕對不會放過我。
06
第二天,我將日記本交給了淩辰。
他把自己關在書房裡,整整一個上午都冇有出來。
我能想象他此刻的心情。被自己最敬愛的父親和最信任的阿姨欺騙了二十年,發現自己的母親並非病逝,而是被設計陷害,這種痛苦,無異於淩遲。
午飯時,他終於出來了。他的臉色很平靜,平靜得有些可怕。那雙深邃的眼眸裡,翻湧著我看不懂的暗流。
他冇有提日記的事,彷彿什麼都冇有發生。
但我知道,暴風雨就要來了。
下午,他帶我出去了。車子一路開到城郊的一傢俬人療養院。
你在這裡等我。他對我說道,然後獨自一人走了進去。
我坐在車裡,看著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療養院的大門後,心裡隱隱有了一個猜測。
一個小時後,他出來了。他的眼眶有些紅,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流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麵。
車子啟動後,他沉默了很久,才沙啞著開口:我見到她了。
我的心一緊。
她……還好嗎
不好。他的聲音裡充滿了痛苦和自責,她不認識我了。她被關在這裡二十年,每天都被灌大量的鎮定劑,精神已經徹底垮了。她看到我,隻會尖叫著說‘彆殺我的孩子’。
我的眼淚瞬間湧了上來。那個在畫室裡留下絕望日記的女人,那個溫柔美麗的母親,竟然被折磨成了這樣。
林雪華……她該死。淩辰一字一頓地說,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帶著徹骨的恨意。
我握住他冰冷的手,想要給他一些安慰,卻發現任何語言在這樣的痛苦麵前都顯得蒼白無力。
我不會就這麼算了。他轉過頭,看著我,眼神堅定得可怕,我要讓她付出代價,我要讓所有參與這件事的人,都得到應有的懲罰。
我幫你。我看著他,認真地說。
他看著我,眼神複雜。良久,他歎了口氣,將我攬入懷中。
他的懷抱很溫暖,帶著淡淡的菸草味,卻讓我感到了一絲心安。
蘇然,他低聲說,謝謝你。但也對不起,把你捲了進來。
我不後悔。我靠在他的胸口,聽著他有力的心跳,也許,這就是命運的安排。
回到淩家,淩辰開始了他的計劃。
他以公司一個海外項目出現重大問題為由,需要淩正雄立刻飛去處理。淩正雄不疑有他,當晚便乘坐私人飛機離開了。
支開了淩正雄,淩辰的下一個目標,就是林雪華。
他將一份檔案摔在林雪華麵前。
這是什麼林雪華看著那份股權轉讓協議,皺起了眉頭。
把你名下所有淩氏的股份,都轉到我名下。淩辰的聲音冷得冇有一絲溫度。
林雪華臉色一變:淩辰,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瘋了嗎
我冇瘋。淩辰冷冷地看著她,我隻是在拿回本該屬於我母親的東西。
林雪華的瞳孔猛地一縮,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淩辰:你……你知道了什麼
我知道了一切。淩辰站起身,一步步逼近她,我知道你如何設計陷害我的母親,如何給她下藥,如何逼她離開,如何把她變成一個瘋子,關在療養院裡二十年!
他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林雪華的心上。
林雪華的臉瞬間變得慘白,她踉蹌著後退一步,跌坐在沙發上。
不……不是的……你聽誰胡說她還在做最後的掙紮。
淩辰冇有說話,隻是拿出手機,播放了一段錄音。
錄音裡,是療養院院長的聲音,他詳細地講述了當年是如何收了林雪華的錢,如何配合她將一個正常人偽裝成精神病,並用藥物摧毀她的意誌。
現在,你還有什麼話可說淩辰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裡充滿了鄙夷和憎惡。
林雪華徹底崩潰了。她癱在沙發上,麵如死灰。
我恨她!她忽然歇斯底裡地尖叫起來,我恨蘇然!我愛了正雄那麼多年,憑什麼他娶的是那個女人而不是我我哪點比不上她!
所以你就毀了她淩辰的聲音冰冷刺骨。
是!我就是要毀了她!我要讓她生不如死!我得到了正雄,我成了淩家的女主人,我纔是最後的贏家!她瘋狂地大笑著,眼淚卻流了下來。
看著她癲狂的樣子,我隻覺得不寒而栗。
把字簽了。淩辰將筆扔到她麵前,否則,我不介意把這些證據交給警察。
林雪華的笑聲戛然而止。她死死地盯著淩辰,眼神裡充滿了怨毒。
最終,她還是拿起了筆,顫抖著在協議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一刻,她彷彿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瞬間蒼老了十歲。
07
我以為,拿到了股權,逼瘋了林雪華,這件事就算告一段落了。
但我太天真了。
一個被逼到絕境的女人,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
第二天,淩辰去公司處理事務。彆墅裡隻剩下我,精神恍惚的林雪華,和對一切尚不知情的淩悅。
淩悅似乎察覺到了家裡的氣氛不對,但她把這一切都歸咎於我。
都是你這個狐狸精!你到底給我哥灌了什麼**湯她衝到我房間,指著我的鼻子大罵。
我懶得和她爭辯,正準備關門,她卻一把推開我,衝了進來。
滾出去!我冷下臉。
我就不滾!這是我家!她像一隻被惹怒的孔雀,在我的房間裡橫衝直撞,將我的東西摔了一地。
就在這時,林雪華像個幽靈一樣出現在門口。
她的頭髮散亂,眼神空洞,嘴角卻掛著一抹詭異的微笑。
悅兒,她柔聲說,你不是一直想讓她消失嗎媽媽幫你。
我心裡警鈴大作。
你想乾什麼我警惕地看著她。
她冇有理我,隻是從身後拿出了一把水果刀,遞給淩悅。
悅兒,殺了她。她的聲音充滿了誘惑,殺了她,一切就都回到原點了。你哥還是你的,這個家還是我們的。
淩悅被她嚇到了,臉色發白:媽,你瘋了
我冇瘋。林雪華抓住她的手,將刀硬塞進她手裡,你不是最討厭她嗎現在,機會就在眼前。
我看著那把在燈光下閃著寒光的刀,一步步後退。
淩悅,你彆聽她的!她已經瘋了!我試圖喚醒她的理智。
但淩悅已經被仇恨和林雪華的蠱惑衝昏了頭腦。她看著我,眼神變得越來越瘋狂。
對,殺了你!隻要你死了,一切就都好了!她尖叫著,舉著刀朝我衝了過來。
我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跑。
她在後麵緊追不捨。我衝下樓梯,想往門外跑,卻發現彆墅的大門被反鎖了。
救命!救命啊!我絕望地拍打著大門。
淩悅已經追到了我的身後,那把刀離我的後心隻有幾厘米的距離。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個身影從旁邊衝了出來,一腳踹飛了淩悅手中的刀。
是張媽!
你們瘋了嗎!張媽擋在我身前,對著林雪華母女怒吼。
林雪華看到計劃被破壞,眼神變得更加怨毒。她撿起地上的刀,麵目猙獰地朝張媽刺去。
老東西,敢壞我的事,我先殺了你!
張媽,小心!我尖叫著,想推開她,卻已經來不及了。
眼看刀就要刺進張媽的身體,彆墅的大門突然被人從外麵一腳踹開。
淩辰帶著幾個保鏢衝了進來。
他看到眼前的一幕,目眥欲裂。
住手!
他以驚人的速度衝上前,一把握住了林雪華持刀的手腕。
啊——林雪華髮出一聲慘叫,刀應聲落地。
保鏢們立刻上前,製住了瘋狂的林雪華和嚇傻了的淩悅。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我癱坐在地上,渾身發抖,大腦一片空白。
淩辰快步走到我身邊,將我緊緊地抱在懷裡。
彆怕,我回來了。冇事了。他不停地親吻著我的額頭,聲音因為後怕而微微顫抖。
我把臉埋在他的胸口,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
08
林雪華和淩悅被警察帶走了。
故意傷人未遂,加上之前逼害淩辰母親的證據,等待她們的,將是法律的嚴懲。
淩家在一夜之間變了天。
淩正雄從國外趕回來,得知一切後,彷彿瞬間老了二十歲。他把自己關在書房裡,三天三夜冇有出來。
我不知道他是在懺悔自己的識人不清,還是在哀悼自己親手摧毀的家庭。
這個曾經輝煌的家族,如今變得支離破碎,充滿了悲傷和死寂。
我向淩辰提出了離開。
事情已經結束了,我應該回到我自己的生活裡去。我對他說。
他看著我,冇有說話,隻是眼神裡充滿了不捨。
我的生活,不在這裡。我輕聲說,我隻是一個普通人,嚮往的是平靜安穩的日子。
豪門的恩怨和鬥爭,讓我感到身心俱疲。
我送你。他沉默了很久,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他把我送回了我那個狹小但溫暖的出租屋。
臨走前,他遞給我一張銀行卡。
這裡麵有一千萬,算是給你的補償。
我冇有接。
我幫你,不是為了錢。我看著他,我隻是……覺得我應該那麼做。
或許是因為那個和我同名的女人,或許是因為他眼中的孤獨,或許是因為,我在不知不覺中,對他動了心。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收回了卡。
我還會再來找你。他說。
我笑了笑,冇有回答。
我們都明白,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這場風波過後,我們都該回到各自的軌道上。
我重新回到了學校,繼續我中斷的學業。我依舊在咖啡店打工,生活彷彿又回到了原點,但又有什麼東西,徹底改變了。
我的心,不再像以前那樣平靜。
我時常會想起淩辰,想起他冷漠外表下的溫柔,想起他孤獨而偏執的眼神,想起他那個溫暖而有力的擁抱。
我以為我們不會再有交集。
直到一個月後,一輛熟悉的黑色轎車停在了我打工的咖啡店門口。
淩辰從車上下來,他比以前清瘦了一些,但眼神卻變得柔和了許多。
他走到我麵前,對我伸出手。
蘇然,我把母親接出來了。他說,她現在情況穩定了很多,醫生說,多見見熟悉的人,有助於她恢複。她……想見你。
我看著他,心中百感交集。
還有,他頓了頓,眼神變得無比認真,我處理好了所有的事情。淩氏集團現在由我全權掌控。我父親,已經退居二線,專心照顧我母親。
我想說的是,我不再是那個被仇恨束縛的淩辰了。
蘇然,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讓我們重新開始嗎
陽光透過咖啡店的玻璃窗,灑在他的身上,他的眼眸裡,閃爍著我從未見過的、名為希望的光芒。
我的眼淚,再次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這一次,是喜悅的淚水。
我伸出手,放進了他溫暖的掌心裡。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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